第124章 匆匆一面(2更)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3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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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業之後,雲莞在京城逗留了幾日。

 一來是趁著時間,再培訓培訓酒坊的幾個夥計,二來,她也想看看京城的風土人情。

 還有兩日便要離開京城,雲莞趁著有時間,出門逛一逛京城。

 說來她來了將近十日,除卻那一日跟七斗出門採買,後面幾日,一直忙於酒坊的事情,幾乎沒有出過門,對於她這樣的商人而言,實在不合理。

 而今,走在京城的大街上,嗅著濃厚的商業氣息,雲莞覺得,自己的野心,又開始膨脹了。

 陪伴她出門的,是蕭浮生。

 雲莞感嘆道:「從前去了陵陽城,覺得陵陽城已是東瀾國富庶之地,如今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從前的見識,都是井底之蛙。」

 蕭浮生笑了笑,「阿莞若是有機會,不妨去各國京都走一走,眼界必定更加開闊。」

 「那是自然。」雲莞笑道:「遲早會去的,天下之大,總要走走。」

 雲莞說著,好奇道:「不過,二哥,你當年為何辭官呢?」

 蕭浮生一頓,停了腳步,含笑道:「阿莞,不知民生之多艱,不可為官。」

 雲莞一怔,而後彎眸笑道:「二哥若是為官,必是國之幸事。」

 蕭浮生看著少女誠摯的雙眸,微微笑了,「但願如阿莞所言。」

 雲莞彎眸一笑。

 兩人在集市上閑逛,直到在一家茶樓坐下來休息。

 臨窗看著街市來來往往,雲莞撐著下巴,不知在想什麼。

 蕭浮生淡定喝茶,舉手投足之間,依舊翩翩君子,「阿莞在想什麼?」

 「唔,也沒什麼。」雲莞笑道:「想想我家紅顏坊能不能在京城開家分店。」

 蕭浮生聽罷,笑了。

 雲莞確然在考慮這個問題,京城人多錢多,人人都想追求精緻價高的產品,一來時為了彰顯自己的品味,而來,似乎某些消費者,總覺得自己用的東西價格越高,越能顯示自己的地位。

 既然紅顏坊是走精品路線的,千山釀都開來了,紅顏坊有何不可呢?

 這麼想著,雲莞已經在腦袋裡打起了算盤。

 冷不防,聽到一聲尖細的聲音:「你就是雲莞!」

 雲莞聞聲轉回頭,便看到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站在幾步開外,怒氣騰騰地看著自己。

 雲莞眨了眨眼,「你是?」

 少女揚著下巴:「你不配知道本小姐是誰,就是你,讓六姐姐被大伯父關進了祠堂,被罰抄書,不許出府,你這個惡毒的人!」

 雲莞:「……」少女,你這般說,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開業那一日的摩擦之後,姚國公府並沒有上門挑事,聽聞她曾救過大長公主之後,兩日之後還送上了一份賠禮以示道歉。

 雲莞原本也沒將這個事兒放在了心上,奈何現在又看到姚府的人跳出來,她就不明白了,姚家的人,都是這般不可理喻,不明事理么,一個因為獻葯而被封侯的恩國公府,並無實權,還敢這般高調?一個姚青絲出來找死不說,現在還有另一個?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當然,即便雲莞自己現在還不到十四歲,但她大多數時候認真起來,從來不把自己當成十四歲。

 見少女怒氣騰騰不講理的樣子,雲莞撐著下巴笑了:「你是姚國公府的小姐。」

 「都是你害的,若非是你,六姐姐也不會被懲罰!」少女指著雲莞怒道。

 雲莞輕笑了一聲:「你這樣大放厥詞,是想重蹈你六姐姐的覆轍么?」

 少女瞪著眼睛看雲莞,再一瞧她身邊的蕭浮生一派明月之姿的模樣,臉頰登時紅了:「你這樣惡毒的人,怎麼配坐在這位公子的身邊!」

 雲莞笑了笑,轉頭看蕭浮生,「二哥,顏值即正義,三觀跟著五官跑啊,怪不得你出門,從未得罪過人。」

 蕭浮生看起來神色無波,看向那位少女的眼神卻微涼:「堂堂姚國公府的小姐,竟都這般不講道理,阿莞,同樣是商賈之家,切記要引以為戒,萬不可學習這樣的陋習。」

 雲莞深以為然地點頭:「二哥放心,我知道了,必定以姚府兩位小姐為訓誡。」

 方才罵人的少女被雲莞和蕭浮生的對話氣得說不出話來,明明她瞧著這位男子風度翩翩,比府上的兄弟們都要長得好看,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這時候,再一聲溫和的聲音傳來:「姚七小姐,茶樓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當日六小姐確然做錯了事情,今日你還要這樣為難別人,莫不是讓恩國公難做?」

 雲莞聞聲瞧過去,便見樓梯口站了一位年齡大約在十六七歲的少女,芙蓉之姿,容色妍麗,此時正含笑看著姚七小姐。

 姚七小姐一瞧見藍玉雁,臉色登時不好了,「要你管!」

 藍玉雁笑容溫和,就像一個包容不講理的妹妹的大姐姐一般:「我只是提醒姚七小姐一句,你今日這樣不講理,沒得回去,讓恩國公和姚貴妃為難,畢竟御史的摺子,還沒有遞交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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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七小姐顯然也想起了家中的囑咐,臉色難看地看了一眼雲莞,而後沉著臉下了樓梯,還不忘記放下狠話:「藍玉雁,你等著!」

 藍玉雁只是無奈失笑,而後才看向雲莞,露出一個和善的笑意:「這位便是千山釀的東家,雲姑娘吧。」

 雲莞彎眸:「正是,方才多謝小姐。」

 藍玉雁笑道:「雲姑娘客氣了,只是姚七小姐年紀小,性子被寵壞了,你可別跟她計較才是。」

 雲莞笑而不語。

 藍玉雁走過來,道:「我是京城藍府家的小姐,閨名玉雁。」

 雲莞想了一下,「藍府,想必便是康伯侯府的藍小姐了。」

 藍玉雁微微點頭,雲莞道:「怪不得一句話便讓姚七小姐落荒而逃,多謝藍小姐出言美意。」

 藍玉雁道:「雲姑娘客氣了,真要說起來,也只是玉雁投桃報李罷了。」

 雲莞:「嗯?」

 藍玉雁這才看向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的蕭浮生,臉上略有羞色:「這位便是拾痕公子。」

 蕭浮生聞言,只是轉回頭,給了藍玉雁一個眼神,而後淡淡點頭。

 藍玉雁道:「不知拾痕公子可還記得,當年您入京趕考,曾在街市上為一少女攔住了車駕,免了一場災事。」

 雲莞聞言,看了看藍玉雁,又看了看蕭浮生。

 蕭浮生只一愣,而後似乎是認真的回想了一下,而後輕輕搖頭:「若有陳年舊事,不曾記得。」

 藍玉雁聞言,眼神多了幾分黯然:「大約也是,畢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玉雁年紀小,驚嚇過後未曾與拾痕公子道一聲謝,經年之後,拾痕公子雖不記得往事,但這分恩情,玉雁始終銘記在心。」

 蕭浮生只淡聲道:「既已不記得,不敢當。」

 雲莞見此,笑了笑:「藍小姐不必這樣客氣,既然我二哥不記得了,當年若真的無意中幫了藍小姐一次,也就是每個路人都會伸手的義舉罷了,不足掛懷。」

 藍玉雁神色黯淡地垂頭不語。

 雲莞只客氣地說了兩句之後,便與蕭浮生離開了。

 茶樓里,藍玉雁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唇角微微勾起。

 *

 此番來京城,雲莞半點也想不到還有一個同村之人也在京城。

 若不是被人攔住了去路,她差點就要忘記在京城,還能遇見一位同鄉——林志遠。

 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人,雲莞彎了彎唇:「林公子,許久不見。」

 林志遠依舊是一副書生的裝扮,卻像專門在此等待林志遠一樣,看向少女的眼神,越發複雜,大約是許久不見,雲莞一點的變化,在他的眼裡都是極大的變化。

 他始終無法將現在的雲莞,與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少女聯繫起來:「阿莞,恩國公府勢大,你不該得罪他們。」

 雲莞並不放在心上,敷衍地應了一句:「哦。」

 說罷,就要往前走,林志遠再次攔住她,聲音不免氣惱:「阿莞,我沒有與你開玩笑,京城不是陵陽城,沒有蕭家護著你,你這般厭煩我,連我的話也不肯聽了么,我是為了你好。」

 雲莞點了點頭:「那我謝你提醒了,不過,為我好便不必了,林公子管得寬了些,既然來京城好好備考了,管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說到最後,雲莞語氣微冷。

 林志遠語氣黯然:「阿莞,你真的一點情分也不肯留,我看在我們是同鄉的份上。」

 雲莞轉回頭,定定地看了林志遠一會兒,少女眼神並不凌厲,倒顯得和善,「你似乎忘記了,我從前警告過你什麼,京城繁華之地,大約也養大了林公子的心,不知道遠在岳山書院的陳小姐,會作何感想。」

 林志遠一震,滿臉滾燙的看著雲莞,第一次有一種,自己在雲莞的面前,無所遁形的感覺,也將心裡那點陰暗的想法,****地展現了出來。

 「你!」林志遠神色微惱,憤怒地看著雲莞,甩袖道:「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雲莞冷笑一聲:「林志遠,你可知我做最生意許久,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雲莞也沒等林志遠回答,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看人。」

 說罷,她沒有再說,徑自離開了。

 唯有林志遠站在原地,看著少女離開的背影,臉頰滾燙不已,捶在身側的拳頭,也緊緊握了起來。

 他不敢正視內心的陰暗想法,唯有他知道,他對雲莞,懷著何等心思。

 這些日子,在京城生活越久,越是明白,錢財對於讀書趕考之人的重要性,打點考官,拜訪名儒,同窗交好,讀書人只道錢財身外物,兩袖清風佳名,卻不知無財難成事。

 林志遠在想什麼,雲莞沒興趣知道,她一眼便看出林志遠的謀算了,只是為陳靜姝感到可惜罷了。

 七斗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小東家,方才那人是誰?」

 雲莞嗤了一聲:「一個野心不小的人。」

 七斗不太明白,但見雲莞不太想說,便也不仔問,笑道:「反正我看著不是個好人。」

 雲莞只笑而不語。

 *

 雲莞與蕭浮生在京城逗留了兩日之後,便打算回陵陽城了。

 顧庭尚未回去,據說在京城還有些事情要辦,只給了雲莞幾個帖子,讓她拐去江東的時候,去兩家造紙坊查探些消息。

 如此,雲莞便與蕭浮生踏上回程了。

 離開京城,還沒走半個時辰呢,第一個十里長亭邊,蕭浮生便讓停車休息了。

 雲莞不覺好笑:「二哥,這才剛剛出城,你等人么?」

 蕭浮生含笑道:「是要等一人。」

 雲莞哦了一聲,興趣缺缺,以為是蕭浮生的朋友,「行吧。」

 蕭浮生瞧見她這般不感興趣的模樣,笑道:「阿莞不好奇我在等誰?」

 雲莞咕噥道:「二哥有自己的事……」

 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住了,蕭浮生不會無緣無故便問她,像是心有所感一般,雲莞眼前一亮。

 好像應了她的猜想一般,不遠處,馬蹄聲聲聲逼近。

 雲莞猛地拉開車簾,探頭出來看,便見不遠處的官道上,一匹紅馬疾步而來,馬上少年容顏如斯,衣袖在秋風中獵獵翻飛。

 雲莞的心都要吊在嗓子眼上了,想也沒想便衝下了馬車。

 待她站定時,蕭韞之已經「吁」一聲,拉住了韁繩,只有紅馬還略顯煩躁的地晃著腦袋。

 三個月不見,少年似乎有了些變化,華貴的寬袖袍服換了下來,變成一件深色的窄袖勁裝,不知是趕路沾了些風霜還是怎麼回事,雲莞覺得少年的面龐,多了幾分凌厲。

 「幾月不見我家小阿莞,長高了不少。」可少年一笑起來,還是雲莞熟悉的那個少男,慵懶又愜意,說罷,蕭韞之已經翻身下馬。

 雲莞從未想過在京城會見到蕭韞之,這會兒見到來人,眼睛睜得大大的,驚喜之色顯而易見,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早將蕭浮生忘到了腦後:「蕭扶疏,你怎會在這裡?」

 蕭韞之帶著她往長亭走去,含笑道:「昨夜夢見一隻小財迷,鑽進了我夢中,告訴我,若是追不上她,今後可要漏財了。」

 雲莞:「……」

 她伸手打了一下蕭韞之的胳膊,唇角的笑意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蕭韞之也低頭,含笑看著少女彎彎的眼眸,兩人便像兩個傻子一樣,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對方半晌,而後都「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雲莞的心裡充滿了歡喜,比那日千山釀在京城開張,晚上數銀子的時候,還要歡喜。

 那些不太確定的,讓人羞惱的想法,也在見到蕭韞之的時候,越發清晰與肯定了起來。

 蕭韞之抬手比了比雲莞的發頂,「才幾月不見,我家小財迷確實長高了。」

 雲莞也不甘示弱,踮起腳尖碰了碰蕭韞之的發頂,眯眼道:「蕭大公子也長高了!」

 蕭韞之噗嗤一聲笑出來,道:「還是爭強好勝。」

 說罷,只含笑看著雲莞,眸光笑意淺淺,有著說不清的溫柔。

 雲莞本來就心思多,被看得臉頰發熱,輕咳一聲:「你不是外出辦事了,怎麼來京城了,京城有事辦?」

 蕭韞之嗯了一聲,卻不願多說,倒是問起了雲莞在京城的事情。

 說起京城的事情,雲莞便有說不完的話。

 大約也是太久沒有見到蕭韞之了,話也更多了一些,從初入京城,當街殺馬,入長公主府,酒坊開張,大罵姚青絲以及閑逛京城、偶遇藍玉雁的事情,都跟蕭韞之說了一通。

 等她說完,差不多都快小半個時辰了。

 蕭韞之也只是聽,瞧著少女眉飛色舞的模樣,唇角的笑意,也沒有壓下去過。

 蕭韞之笑道:「我家阿莞本事大,生意開到了京城,照樣紅紅火火。」

 雲莞得意道:「自然。」

 蕭韞之接著道:「皇孫貴胄也敢罵,不錯。」

 雲莞:「……」

 她哭喪著臉:「你就別打趣我了。」

 「怕什麼。」蕭韞之懶洋洋道:「誰敢擋了我家小財迷的財路,阿兄替你出頭。」

 雲莞噗嗤一聲笑出來:「京城可不是陵陽城呀,蕭大公子。」

 蕭韞之嗤了一聲,顯然不以為意,拍了拍雲莞的發頂:「我說過,有我在一日,我家阿莞便無須對人忍氣吞聲。」

 雲莞咬了咬唇,忍笑道:「哦。」

 但她還是有些擔心,拿出那隻玉佩,語氣為難道:「大長公主對這隻玉佩似乎特別感興趣。」

 蕭韞之不以為然,道:「據說當朝大長公主對玉石尤為感興趣,這塊可是上好的古玉,價值千金,識貨之人能見一眼,已是三生有幸。」

 雲莞一愣,很是懷疑蕭韞之的話,「真的?」

 蕭韞之道:「自然是真的。」

 雲莞幽幽嘆氣:「我以為這是什麼大秘密,要讓你這隻夜貓子被人發現了,價值千金么?」雲莞興奮道:「若我拿去當了,豈不是家財萬貫?」

 蕭韞之好笑地彈了一下雲莞的額頭:「敢拿去當了,就賣了你!」

 雲莞:「……」

 蕭韞之瞧著玉佩上的紅繩,以及邊角那個幾乎看不出裂痕的地方,拿起來,掛在了雲莞的脖子上:「刻了財神爺的玉佩也敢拿去當,不怕漏財?好好收著,不許弄丟,不許拿去賣。」

 雲莞低頭看了看垂落在胸前的玉佩,再抬頭,只見蕭韞之含笑看著她,道:「好好收好了,別像這次一樣掉出來,不然就漏財了。」

 又是漏財!

 雲莞無語,但還是將玉佩收進了領子里放好。

 她雖不再問了,但卻也不完全相信蕭韞之這番話。

 等了快半個時辰的蕭浮生終於忍不住下車了,「兄長,阿莞,你們還要說到何時?」

 雲莞一愣,這時候才想起已經被她忘到了九霄雲外的蕭浮生,臉色有些不自然,道:「咳,一下子忘記時間了。」

 蕭韞之笑了笑,對雲莞道:「差不多了,快些回去。」

 雲莞有些捨不得蕭韞之,問道:「你呢,何時回太平鎮?」

 「還需些時日。」蕭韞之淡笑道:「此去江東,萬事小心。」

 雲莞點頭,「我知道了,跟二哥一起去,不必掛心。」

 「二哥?」蕭韞之眉頭擰成了個疙瘩,似笑非笑地看著雲莞:「小阿莞,一聲兄長你大半年叫不出,這才幾日,這聲二哥叫得這樣輕鬆?」

 雲莞:「……」

 她一腳踢過去給蕭韞之。

 蕭韞之失笑,看了一眼幾步開外的蕭浮生,咬牙道:「臭小子,占我家阿莞的便宜。」

 雲莞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了,你們說幾句話,你在外,也要小心些。」

 蕭韞之抬手將雲莞頰邊被秋風吹亂的髮絲捋到而後,道:「好好等我回去。」

 雲莞不經意轉頭一撇,便見他左手手腕上繞了三四圈的紅繩,當下詫異了一瞬,當日喝醉的記憶,一下子衝進了腦海之中,再抬頭只見少年眼裡笑意溫柔,某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似乎已經在某一個瞬間共通了,她咬了咬唇,應了下來。

 「嗯。」

 蕭韞之目送她回了馬車,蕭浮生才走過去,兄弟兩人在長亭了里說了一刻鐘的話,蕭浮生才折回了馬車。

 蕭韞之便站在長亭里,目送著兩人的馬車南下離開。

 直到長亭變成了個看不見的小點,雲莞才放下車簾,收回了目光。

 蕭浮生安慰道:「兄長只是出去辦事,不日便能回家,阿莞不必挂念。」

 雲莞幽幽看了蕭浮生一眼:「誰挂念他了。」

 蕭浮生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