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你就是我的解藥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3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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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寒發現有些不對勁,趙品良似乎將眼前的這個女子當成了剛剛回府的蘇淺月。

 如此想着,蘇寒的心底也就瞭然了幾分,怕是趙品良見到漂亮女子沒有忍住,就對人圖謀不軌。

 他沒有細問這個女子到底是誰,以為是蘇淺月,因為蘇淺月回府的時間不長,沒人給她撐腰,趙品良就做出了這種無恥之極的事情。

 蘇寒嚴肅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冰霜,蘇淺月是蘇晴霜的替身,若是蘇淺月以為失去清白而自殺,鎮國公府付出的代價就太大了。

 蘇寒越想越生氣,對着身後的兩名小廝命令道,「來人把這個無恥之徒給我綁了扔出!」

 「鎮國公有話好好說,我並沒有做錯什麼,您為何要綁我?」趙品良心中一慌,顯然蘇寒並沒有相信他的說辭,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蘇寒其實對蘇淺月疼愛有加?

 「鎮國公,我什麼都沒有做啊,都是你家五小姐蘇淺月不知羞恥,居然想要勾飲我,是她不是我!」趙品良急了,他不能失去鎮國公這座靠山,趙家的富貴還要仰仗着蘇寒,乾脆就將過錯都推到了蘇淺月的身上。

 他暗想府中的其他人估計也想讓蘇淺月死,若是有人來了說不定還能幫着自己一起指責蘇淺月。

 是蘇淺月不知檢點,勾飲男人,不是他!

 鎮國公上下被他這麼一鬧騰,所有人都出了門來桂花林,就連一直在養傷的蘇艷璇都忍不住出門來看熱鬧,她倒要看看蘇寒是如何懲處一個不知檢點行為放蕩的女兒的。

 春琴通知了蘇淺月,說楚楚姑娘在桂花林里被趙品良冤枉。

 冷玖放下手裏的書卷,急急忙忙來到桂花林不遠的小路上。

 趙品良還在破口大罵着,「是蘇淺月厚顏無恥,勾飲我的,我什麼都沒有做,鎮國公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躲在蘇寒背後的白楚掩面假哭,心道,「臭變態,等著吧,一會兒你有罪受了。」

 其餘的人早冷玖來,他們見趙品良罵着髒話很多不堪入耳,不由得努努鼻子,這男人罵髒話怎麼比市井潑婦還要順溜。

 他們再一看躲在蘇寒身後的根本不是蘇淺月,而是隨同蘇淺月一起入府的白楚楚姑娘,心中都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看來是趙品良誤以為白楚楚是蘇淺月,被蘇寒撞上倒打一耙,等一會兒真正的蘇淺月來了,估計趙品良也罵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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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冷玖來到了,所有人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她一眼就看見躲在蘇寒身後假哭的白楚,嘴角微微有些抽出,又看了看一旁被小廝用繩子捆綁起來的陌生男人,心裏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女兒見過的父親。」冷玖來到蘇寒的面前屈了屈膝蓋,然後走到蘇寒身後將白楚拉到自己的身邊,臉上浮現一抹擔憂和焦急,「楚楚姐姐你怎麼了?」

 一旁的趙品良目瞪口呆,這個姍姍來遲的女子才是蘇淺月,而被自己調系的女子叫楚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躲在人群里的蘇艷璇,雙眸猶如淬著毒液一般狠狠的刮著抱着楚楚的蘇淺月。

 為什麼,這一次居然讓她躲掉了!

 趙品良那個廢物,難道看不出這是設計好的圈套嗎,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上當了,真是蠢!

 他為什麼不問清楚了再出手,現在事情被揭發,別說他會被趕出鎮國公府,就連她和自己生母趙姨娘怕是都會受到牽連。

 「你才是蘇淺月?」趙品良不可置信的問道。

 冷玖沒有理會趙品良,她抱住白楚裝成搖搖欲墜的身子,跪在蘇寒的面前,沉聲道:「父親,當初我在陳家村幸虧被楚楚姐姐相救,這次留了一條命回來孝順父親和母親,我曾經答應過楚楚姐姐,這輩子都會照顧好她,偏不想深宅內亂居然有陌生男子輕易走動,楚楚姐姐險些吃了虧,這次是楚楚姐姐,下一次指不定又是誰呢,還請父親替女兒做主!」

 蘇寒深沉的眸子眯了眯受驚不已的趙品良,他眼神越發的銳利,對着小廝說道:「把人扔出去,告訴大夫人從此以後不許趙家人踏入一步。」

 「是。」兩個小廝扛着趙品良就往外走。

 趙品良厚著臉皮替自己辯解,「鎮國公,真的不是,都是那個楚楚勾飲我的,如果我知道她不是淺月妹妹,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旁的小廝用汗巾捂住了嘴巴,真的是太聒噪了。

 人群中的蘇艷璇聽到蘇寒說不許趙家的人踏入一步,全身猶如墜入冰窟,事情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小姐。」煙翠扶住蘇艷璇有些搖晃的身子,低聲道:「你沒事吧。」

 「扶我去見母親,快!」蘇艷璇捏著煙翠的手,她不能失去趙家這個幫手。

 這幾年她憑藉着在大夫人的面前取巧討好這才換得了鎮國公府在江南一帶的一些小生意,趙家靠着這些發家致富,得了錢財也都會讓趙品良送些給她,當做好處。

 正因為有了這些銀兩,她才可以上下打點,讓自己在鎮國公府的日子好了起來,沒有想到一夕之間被蘇淺月這個見人給毀了!

 她不敢去求蘇寒,只能去找大夫人了。

 煙翠攙扶著蘇艷璇趕忙去了大夫人的院子,留下來的人也漸漸散去。

 冷玖將白楚扶了起來,偷偷的在他的腰上用力的掐了一下,白楚嬌哼,他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幫她除掉阻礙,心裏越發的惱火,就將自己的頭倚在她的胸口,說什麼也不起來。

 「淺月。」蘇寒尚未離去,他站在一旁清清冷冷的喚了一聲。

 「是,父親還有何吩咐?」冷玖知道蘇寒之所以會相信她,是想藉此機會拉攏自己,軟硬兼施,恩威並濟,到時候讓她忠心替鎮國公府辦事。

 「你這位朋友身為女子也該多多注意,」蘇寒欲言又止,深沉的眸子染著複雜的色彩,「你該明白女子的容貌有些時候是福氣,可是有些時候也是災禍。」

 「是,女兒明白了。」冷玖神色沉然,低下頭照顧著懷裏的白楚。

 蘇寒頓了頓,眼睛意味深長的看了楚楚一眼,眼神閃過一絲複雜,想了想轉身離去。

 等蘇寒走遠,白楚這才慢慢悠悠的睜開眼睛,他冷哼道,「老色狼!」

 冷玖用手指堵住白楚的緋紅的唇瓣,壓低聲音道,「這裏不是適合說話,我們先回去吧,你的妝都哭花了,你的眼淚是怎麼弄出來的?」

 冷玖一直好奇,怎麼白楚只要想哭就有眼淚呢?

 「說你笨你還不信。」白楚將手裏的絲絹展開,一小塊洋蔥被他握在了掌心裏。

 冷玖凝着他掌心裏的洋蔥塊,嘴角微微抽搐,敗給他了。

 蘇艷璇在煙翠的攙扶下來到大夫人的房中,大夫人半倚在軟榻上,將她來了撩了撩眼皮,緩聲道:「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就下床了?」

 「母親,幫幫我。」蘇艷璇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大夫人的身邊,她小腹墜痛,讓她本就蒼白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她忍着痛苦,凝眸望着半闔着眼瞼的大夫人,心裏又急又氣,可是臉上卻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滿。

 幾年前,她沒少吃大夫人給的苦頭,她也是後來漸漸懂事才明白,她是鎮國公府的二小姐又如何,她只是個庶女,比不得從大夫人肚子爬出來的嫡女蘇晴霜,在蘇寒的眼中只有嫡子嫡女,而他們這些庶子庶女無足輕重,不過是大夫人用來給蘇晴霜和蘇晉豐鋪路的石子罷了。

 有了這種認知,蘇艷璇從來不敢得罪嫡姐,更加不敢與嫡姐爭高低,只為了能夠獲取大夫人的信任,將來給自己許配一個好人家。

 只是今日發生了這種事情,蘇艷璇沒有別的辦法了。

 大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她睨了一眼哭紅雙眼的蘇艷璇,慢慢悠悠的說道:「你求我什麼?」

 其實大夫人什麼都知道,她不過是裝糊塗罷了,她了解蘇寒,蘇寒是風流,可是最看不慣的就是強人所難,而且還是在鎮國公府發生那種醜聞,這讓他以後沒法在朝堂上抬起頭來。

 雖然大夫人有心幫蘇艷璇,可是對她來說,蘇寒才是最重要的,所以當岳嬤嬤來通知她的時候,她就沒有去,一切讓蘇寒做主了。

 蘇艷璇見大夫人知道也裝作不知道,雖然心裏有些惱火,可是還是耐著性子將事情說了一遍。

 在她的口中她顛倒黑白,把一切的過錯都推到了蘇淺月和白楚楚的身上,說她們是什麼青蛇白蛇,慣會勾飲男子,鬧得家宅不安,還希望大夫人能夠去蘇寒那裏給趙品良求求情。

 「璇丫頭,你當真是糊塗了。」大夫人不緊不慢的出聲責備。

 蘇艷璇抬起掛着淚水的眸子,有些錯愕的望着大夫人,她糊塗了?

 「你父親只說讓他不要踏入國公府又沒有說不讓你出門,你讓我去給你表哥求情,你父親還在氣頭上到時候連生意一併收回了,你覺得孰輕孰重啊。」大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蘇艷璇恍然大悟,是她太着急了,沒有想太多。

 她摸了摸眼淚,「這麼說母親還是打算將南邊的生意繼續交給表哥了?」

 大夫人微微頷首,「嗯,你表哥有些聰明勁,而且他也有辦法應對南邊那些滑頭的人,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蘇艷璇喜出望外,心底的沉悶鬱結總算是煙消雲散,她擦掉最後的一滴淚水,感激道,「多謝母親,是我欠缺考慮。」

 「你呀就是被月丫頭給攪亂了心智,她不是蠢笨的,自然不能再用簡單的招數應付,你可懂?」大夫人提醒道。

 「懂,女兒明白了。」蘇艷璇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至於蘇淺月,她還有下一次的機會!

 蘇艷璇退下,大夫人再次閉上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岳嬤嬤走了進來,她用手給大夫人捶著腿,低聲道,「老奴還以為大夫人會就此不管二小姐了呢?」

 「璇丫頭做事衝動,可是有些身手,日後晴霜出去的時候,將她帶在身邊,比男子方便,我也可以放心。」大夫人如是的說道。

 「可是老奴覺得二小姐不會善罷甘休的,萬一她把五小姐給弄死了該如何是好?」岳嬤嬤知道,眼下只有蘇淺月最適合頂替蘇晴霜加入冀王府。

 「放心,我看蘇淺月也不是笨的,就讓他們去互相爭鬥吧,她們越斗璇丫頭就越需要我的幫助,這也更加好利用,至於蘇淺月那裏也不能疏忽,你一會兒讓人去送一碗安神湯給楚楚,就說替趙家給她們賠不是了。」大夫人是誰都不得罪,畢竟現在兩個人都有用處。

 岳嬤嬤明白幾分大夫人的用意,她微微頷首,知道要怎麼做。

 攬月閣。

 冷玖屏退了春琴和秋書,她雙手抱胸站在床邊,凝眸看着在床上抱着被子打滾的堂堂大祭司白楚。

 「小九,差一點我就失去了清白了,那個男人太可惡了居然用他的豬蹄抓着我的手腕,小九,我不管,晚上我們去復仇!」白楚一臉的兇狠,和之前裝出來的柔弱大相徑庭。

 冷玖扶額,無奈的說道:「你是男人被男人摸一下也不吃虧吧。」

 「可我是你的男人,難道我被摸了你就這麼看着嗎?」白楚義正言辭的指正道。

 「是這樣子嗎?」冷玖慢慢的陷入沉思,可是怎麼想也想不通,前一世的時候,湛冰川的身邊經常出現女人,她一開始確實覺得很生氣,可是每次湛冰川都安慰她那是逢場作戲,讓她不要當真,然後慢慢的她竟然真的接受了。

 她想那不是怯懦,而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卻沒有想到自己的下場會那麼慘。

 白楚停下抱怨,他橫卧在床上,凝著冷玖若有所思的模樣,心情更加的不爽。

 每次冷玖的表情露出一抹深沉的哀傷,他的心口就會抽搐一下,她是望不掉那個男人嗎?

 其實冷玖不是忘不掉,而是在反思,她似乎對男人真的太寬容了,以為容忍一切就是對的,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好,晚上我帶你去復仇!」冷玖說道。

 白楚妖冶的美眸凝着她,從她黑色耀眼的眸中看着自己,緋紅的嘴角微微一彎,表情有幾分得意。

 慢慢地改變吧,小九,她會變成了他,獨屬於他的。

 深夜,在京城最北面的一座府宅發生了火災,趙家上下三十幾口人都沒有躲過此劫。

 當蘇艷璇和趙姨娘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都昏厥了過去,沒有想到一夜之間趙家蕩然無存,她們悲痛欲絕,特別是蘇艷璇哭得昏天黑地,為什麼趙家會發生了火災,而且還沒有一個人能夠逃脫,為什麼!

 趙家的大火,蘇艷璇認為就是蘇淺月和白楚楚搞的鬼,除了他們,趙家根本沒有得罪任何人。

 其實那夜火燒趙家的時候,冷玖曾經問過白楚,為何要讓整個趙家的人的替趙品良陪葬。

 當時的白楚什麼都沒有說,他只是默默的從懷裏拿出一本賬冊遞給冷玖。

 冷玖接着火光看了看瞬間就明白了,這次南方發生旱澇,很大原因是因為前幾年工部在南方修建堤壩的時候,那些貪官污吏居然用劣質的材料以次充好,還有很多河工在修建的時候喪命,而他們並沒有將慰問金給他們的家屬,而是留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趙品良就是當初給工程提供材料的人之一,他賺來的那些銀子也都流入了大夫人和他自己的手中。

 冷玖當時一句話都沒有再問,她默默的將賬本上最後一頁的人名單記在心中將來若是有機會,她會一一剷除的。

 「這是閻屍殿新接的任務?」冷玖想起那日白楚曾經出門,也許就和這件事情有關。

 白楚卻搖搖頭,沉聲道,「這是我幫自己的老朋友的一個忙。」

 「冀王嗎?」冷玖想了想問道。

 白楚妖冶的眸子在火光下更顯得光彩奪目,他紅唇勾笑,意味深長的凝著冷玖,「為何覺得是他?」

 「因為與閻屍殿打交道的多是江湖人,趙品良的事情卻是涉及了朝政,你說是替自己的好友做事,除了冀王我想不到別人。」冷玖語氣平緩的回答,並沒有因為白楚探究的神色而顯得慌張。

 在她還是冷玖還是太子妃的時候,有很多暗中處理與湛冰川不合的朝臣的時候都是由她親自動手的。

 那個時候她在調查的時候就發現自己除掉的一些人中有些和冀王都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然都是一些很不起眼的聯繫,可是冷玖還是看出來端倪。

 當時湛冰川非常提防湛冀北,一直想要找出他的把柄,當時冷玖覺得湛冀北大勢已去,有所心軟,所以就沒有將這一切告訴給湛冰川。

 誰能想到後來湛冰川背叛了自己,她的心軟成為了她重生后打擊報復湛冰川的武器。

 火勢越燒越大,吞沒了整個趙家,等有人發現的時候,冷玖與白楚早已離去,無人知曉這場火到底是怎麼回事。

 鎮國公府並不會因為一個趙家的徹底滅亡而如何,除了蘇艷璇和趙姨娘哭了哭,掉了擠點眼淚,其餘的人還是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甚至府中有些小丫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趙品良也沒少騷擾她們,人死了她們也不用提心弔膽了。

 晌午,流墨派了蓮子來送信,信送到了門房蓮子就走了,然後門房的小廝又把信送到了冷玖的手中。

 冷玖展開信箋,原來冉紫衣埋葬了亡父之後就去了懸壺找流墨他們,她現在在流墨的葯爐里打雜,終於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冷玖拖出躺在床上懶懶散散的白楚,讓他和自己一起去懸壺見冉紫衣。

 他們站在懸壺的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蓮子略帶嚴厲的聲音,「這個葯不能加進去的,會吃壞肚子的。」

 「你懂什麼只有加了這味葯才能讓人更好的去火,而且這葯里還有其他的葯中了這種葯的寒性,根本沒事。」冉紫衣理直氣壯的反駁道。

 蓮子有些不服氣的看向一旁坐在八仙桌前的流墨,希望他可以替自己做主。

 流墨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說道:「蓮子你啊就是太小心翼翼,墨守成規,不如姍姍靈活。」

 冉紫衣一聽對着蓮子揚起下巴,嬌哼了一聲,「哼,我贏了,叫師姐。」

 「哼,想得美,你才十歲居然讓我叫你師姐,真是不怕把自己叫老了!」蓮子不悅的叫囂著。

 冉紫衣不怒不惱的說道:「剛剛我們說了不以年齡和入門先後分位份,誰能贏了這局誰是師姐或者師兄,怎麼你想反悔?」

 蓮子瞪着冉紫衣,怎麼這個十歲的小丫頭如此難纏,他磨了磨后槽牙,「好,你給我等著,下一次比試我一定把我大師兄的位置搶回來!」

 他有些抓狂的吼著,冉紫衣倒著一臉的得意,她捧着手裏攆好的藥粉倒進了一碰的火爐中。

 「好端端的你倒掉做什麼?」蓮子訝異。

 冉紫衣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他,「我這葯是按照師父說的病症配製的,可是一般人是不會得那種病症的,普通的人吃了一會兒就沒命了,我不到掉的話,怎麼你要消滅掉嗎?」

 蓮子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搖搖頭,不知為何他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大……」流墨瞧見從外面進來的白楚和冷玖,他剛要開口叫大祭司,但是有冉紫衣在,他立刻改開,「白姑娘,小九。」

 蓮子看着白楚一身姑娘的打扮,目瞪口呆,他知道大祭司漂亮,也知道現在大祭司臉上的人皮面具是假的,可是他這一身艷麗妖嬈的打扮實在是讓人瞠目結舌。

 如果閻屍殿需要一個女主人,他真的覺得大祭司自己就可以帶來了。

 「楚楚姐姐,淺月姐姐。」冉紫衣知道的並不多,她那日來到懸壺經過流墨的介紹才知道,身材高高,長相如妖孽的是白楚楚,而身高中等,身材有些消瘦的女子是蘇淺月。

 「噗!」蓮子聽到冉紫衣叫大祭司為楚楚姐姐,實在是接受不能,一個沒忍住就笑出了聲音。

 冷玖笑了笑,「又見面了。」

 「我一直等著淺月姐姐呢。」冉紫衣望着冷玖,她覺得冷玖的眼神雖然冰冷可是卻給人非常安心的感覺。

 一旁的蓮子忍俊不禁,白楚冷冷的勾了他一眼,然後笑容嫣然的走了過去。

 因為是白楚的靠近蓮子不敢閃躲,忽然,他覺得自己腰帶一送,胯下一涼接着就傳來冉紫衣的驚叫聲。

 他低下頭也跟着尖叫,白楚居然送了他的腰帶,褲子就掉了下來,自己的一切都被這些人看光了,特別是冉紫衣。

 蓮子掩面哭泣逃走,他一輩子的清白就這麼被大祭司給毀了。

 冷玖有些埋怨的看着白楚,蓮子也沒做錯什麼,他這又是何必呢。

 冉紫衣笑得花枝爛顫,挪逾道:「哈哈,居然害羞了,你身為醫者什麼沒見過,居然被自己嚇到了。」

 蓮子躲在通往內室的門口,探出半個身子,一邊系著腰帶一邊漲紅著臉說道:「你剛剛不也是叫的比誰聲音都大。」

 冉紫衣哼了哼,「我叫是因為你的太小了。」

 「你!」蓮子惱羞成怒,卻又不敢出去,一臉憤怒的瞪着冉紫衣。

 看着蓮子朝氣蓬勃的和冉紫衣鬥嘴,以往安靜的懸壺藥房,忽然熱鬧了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可是有事?」流墨有些關心的問道,想到他們去了鎮國公府,宅院深深,什麼陰謀詭計沒有。

 冷玖搖搖頭,「你讓蓮子送去的信我收到了這才前來的,我有些事想找珊珊商量。」

 冉紫衣一聽是找自己,臉上露出欣喜的微笑,她希望自己可以幫上恩人的忙。

 冷玖將懷裏的葯膳書冊還給冉紫衣,沉然道:「我想和你做個生意如何?」

 冉紫衣抬眸仰望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冷玖,明亮而清澈的眸子透著一抹天真單純。

 「淺月姐姐請講。」冉紫衣一臉的期待。

 「你這本書冊我看了一遍,我覺得我們可以開個葯膳酒樓,用來掙錢,到時候咱們五五分如何?」冷玖從來沒有自命清高,認為錢是不重要的東西,其實在京城活動,不能光靠武力,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用錢來打通關係的。

 她在湛冰川身邊那麼多年,心中自然也有一份名單,知道哪些可以用錢賄賂,拿一些是不能的。

 想要一點點的瓦解湛冰川的勢力,看似簡單,其實也非常的複雜。

 好在這裏面有很多東西都是她幫助建立起來的,因此想要瓦解也並非難事,只要有錢就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冉紫衣雖然才十歲出頭,可是也明白錢的重要性,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爹爹留下來的東西會有這麼大的價值,不然他們也不會在上京的路上被活活餓的一病不起。

 而且如果她想找到自己的娘親,也需要錢。

 「好,可是我不用那麼多,我拿三成就行。」冉紫衣倒不是謙虛,而是她才十歲,她不過是提供了葯膳食譜,剩下的需要蘇淺月她們去做。

 譬如酒樓的選址,藥材食材的購買,招聘廚師和打雜跑堂的,都需要錢,她什麼都沒有做卻佔了一半去,實在是說不過去。

 冷玖見她答應,知道她這麼做也是為了求個心安,她點點頭,「那好,就這麼說定了。」

 「你想弄酒樓我是不管你,可是這錢從哪裏來?」白楚出聲問道。

 冷玖悠悠然的轉過身子,向著白楚張開了手掌心,淡淡道:「還請大祭司慷慨解囊,酒樓盈利,我分你四成。」

 「做夢!」白楚彎曲着手指狠狠的敲著冷玖的額頭,「你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怎麼去開酒樓,被你那個嫡母發現了,還不生吞活剝了。」

 白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鎮國公府算是清貴,清貴從不與商賈結交,雖然暗地裏他們也會投資一些生意,可是都是找人代為打理,而她作為鎮國公府的五小姐,被人看見在做生意,一定會被處罰的。

 冷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解釋道:「我不會親自出面的,到時候我讓七剎他們幫我就好了,這樣他們也不用總是待在俏生堂里。」

 白楚知道冷玖說得有理,俏生堂也是人來人往,京城達官顯貴經常出入,七剎他們總是在那裏躲著確實不是回事。

 而且開藥膳酒樓更夠接觸到更多的人,有些人是不會去俏生堂,可是酒樓這種地方卻可以隨意往來。

 這樣可以更加輕而易舉的獲得情報,也算是不錯的投資。

 白楚哼了哼,點頭答應,「好吧,按照你說的,我佔四成。」

 冷玖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以為白楚又會刁難自己,她再次張開小手,「那先給我十萬兩吧。」

 「咳咳!」白楚有些錯愕,他掩唇輕咳,妖冶的桃花美眸閃過一絲銳利,「你要這麼多做什麼?!」

 冷玖揚了揚手裏的書冊,解釋道:「這裏記錄的都是一些高級藥材和食材,想要開藥膳酒樓自然是要花大價錢購買嘍。」

 其實冷玖也想過,既然這葯膳食譜如此的重要,為何冉紫衣的父親不自己去做,後來她想了想才明白,這葯膳里的藥材食材都非常的昂貴,不是一般人能夠買得起,而一些有錢的人家也不見得會相信這些葯膳的功能,看來到時候酒樓的宣傳還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了。

 白楚見她振振有詞,妖冶的黑眸剮了她一眼,然後轉身對流墨道:「拿十萬兩的銀票給她。」

 流墨嘴角微微抽搐,「那個大……不是白姑娘,我這小小的葯爐哪裏有十萬兩啊。」

 他的心裏都是淚啊,大祭司未免也太一毛不拔了,他分明記得大祭司出門身上都會帶上銀票傍身的。

 而且只要他拿出令牌去任何一個錢莊里都能取出銀子,何必為難他。

 白楚挑了挑眉,芙蓉面上盪起一抹邪魅的笑意,看得人心底發寒,「我不管,三日後我要看見十萬兩。」

 流墨不敢造次,點點頭,幽怨的看了看冷玖,這算是怎麼回事啊。

 冷玖也很無語,她也知道白楚的身上其實是有銀票的,卻沒有想到這隻鐵公雞居然一毛不拔。

 還用自己大祭司的身份讓流墨去湊錢,真真是厚顏無恥啊。

 「流墨還有件事情拜託你。」冷玖開口道。

 流墨無奈的看着她,動了動嘴巴,「不會又是要錢吧?」他是真怕了。

 冷玖卻搖搖頭,「不是,我想讓你幫我物色一個酒樓的地址,你也知道我不能輕易出門,所以只能拜託給你。」

 流墨點點頭,這個倒不是難事,交給他就好了。

 冷玖又交代了一些東西給流墨,開酒樓需要籌備很多東西,她只能交給流墨去做。

 而流墨是要看守懸壺藥房的,所以就讓蓮子帶着寫好的信箋去俏生堂找七剎和魅影相助。

 一開始七剎聽說是冷玖提得建議,非常都不屑,甚至不想去做。

 魅影換了衣服,終於不用再打扮的像是這裏的清倌,他也終於可以長舒一口氣。

 「你不去,這裏面也有大祭司的命令,你想違抗他的命令嗎?」魅影越發不懂七剎,難道她還不明白,大祭司待小九是不同的,而他們不過是大祭司的屬下而已。

 「我只是覺得大祭司忘了閻屍殿是做什麼的,忘了建立它的目的。」七剎忿忿不平,她捏著拳頭,沉聲道:「他鬼迷心竅,居然寵愛小九,他變得不像他了。」

 魅影看着無理取鬧的七剎,不屑的一哼,「七剎,我想大祭司很清楚的知道建立閻屍殿的目的,是你忘了你不過是一名屬下,就好像碧血,她死了不是小九,也會有別人頂上,不要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七剎凝眸望着魅影,眼神有些咄咄逼人,「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小九為了排名在你我之上的護法了?」

 「當然。」魅影一臉的坦然,「論武功我比不得小九,輪在大祭司心中信任的程度,我也比不得,我對她心悅誠服。」

 「不!」七剎恨得摸著后槽牙,她不敢相信曾經並肩作戰的魅影,居然偏向了小九,為什麼!

 「你不想去,我不會逼你,我先走了。」說完,魅影將寶劍握在手中,推開窗戶,離開了俏生堂的客房。

 一陣涼風吹來,吹得七剎怒火更旺,她的眸底染著恨意,小九是她撿回來的,卻沒有想到撿來的是個禍害!

 她不甘,陪伴在大祭司身邊的應該是她,讓流墨和魅影佩服的人也該是她!她要把屬於自己的一切都搶回來!

 ——

 一連幾日白楚都是晚出早歸,因為白天他還在睡着,春琴和秋書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為是身體不舒服,春琴就問冷玖,「五小姐,不用給楚楚姑娘找太醫看看嗎?」

 「是啊,這白天還睡着,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一旁的秋書也跟着搭話。

 冷玖神色淡定如常,她搖搖頭,找太醫來又如何,白楚不過是在補覺而已,根本檢查不出什麼,最多也就是睡眠不足罷了。

 「無礙,她貪睡而已。」冷玖解釋道。

 「五小姐在嗎?」岳嬤嬤的聲音由遠及近,她來到門口,將春琴和秋書正在陪着蘇淺月說話,笑容更深,「給,五小姐請安。」

 冷玖撩了撩眼皮,笑容端莊而疏離,「是岳嬤嬤,裏面請。」她給春琴遞了一眼色,「賜坐。」

 「哎呦,五小姐不必如此客氣。」今日的岳嬤嬤格外的熱絡,「我今日來是找春琴姑娘的。」

 冷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春琴。

 春琴卻蹙起了秀眉,疑惑的望着岳嬤嬤,她找自己做什麼?

 「春琴,既然是岳嬤嬤找你就去瞧瞧吧。」冷玖知道如果是偷偷摸摸的事情,岳嬤嬤也不敢大搖大擺的走來攬月閣。

 春琴見蘇淺月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很是坦然,她點點頭,屈了屈膝蓋,「是。」

 「五小姐別多心,我就是和春琴姑娘說幾句話,一會兒就讓她回來。」岳嬤嬤故意撩撥了一句。

 冷玖暗暗冷笑,好個岳嬤嬤居然給她上眼藥,暗示她想太多,既然如此自己又怎麼會讓她舒心好過。

 眼看着春琴就要和岳嬤嬤出去,冷玖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慢著。」

 春琴的腳步一頓,知道蘇淺月這是有話要說,立刻收回了邁出去的腳步退了回來。

 岳嬤嬤將春琴回去了,自己也只能跟着回去,她訕訕的一笑,「怎麼五小姐還有何吩咐?」

 「我倒是沒什麼吩咐,我就是最近得了一個毛病,見不到我家春琴,我就不放心,岳嬤嬤有什麼話就在這說吧,也沒外人。」冷玖拿起桌子上的茶盞,不慌不忙的說道。

 她眼瞼半垂,濃密的睫毛遮住眼底的神色,只有她的手指輕輕的撫摸著杯蓋的邊沿,有些猜不透她的想法。

 岳嬤嬤表情有些尷尬,緩和了片刻,她倏然一笑,「哦呵呵,五小姐不是我不想說,只是這總是一些私事,我想五小姐沒興趣知道。」

 「怎麼會,我很有興趣,」冷玖施施然的抬眸,悠然側目,聲音帶着幾分不耐,「說吧。」

 岳嬤嬤心底對蘇淺月非常的不滿,恨不得翻臉走人,可是她笑了笑,說道:「這……好吧。」

 她故作為難,好像是蘇淺月給她了難堪。

 冷玖自然是瞧見了她眼底的那份不屑和嘲諷,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漆黑的眸子盪起一抹血色。

 岳嬤嬤沒有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冷酷,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前幾日我家有個侄子相中了春琴,想着讓我來給說說。」

 春琴神色凝重,她有些不安的看向冷玖,眼神帶着祈求。

 「哦,春琴你可曾見過岳嬤嬤的侄子?」冷玖直接將問題挑開問,省的岳嬤嬤利用她們不知道的事情大做文章。

 春琴走到蘇淺月的面前微微屈膝,搖頭,「奴婢從來沒見過他。」

 「呵呵,岳嬤嬤,春琴一直服侍在我身邊,又是何時見過你侄子呢?」冷玖冷冷的問道。

 岳嬤嬤在來這裏之前也是擔心着蘇淺月會這麼問,幸好她早就想好了對策說道:「回五小姐的話,是我侄子見過春琴,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五小姐身邊的春琴,今日我和大夫人也說了,大夫人就讓他來府中的馬廄,賞了他一份車夫的差事。這樣兩個人離著也近了,可以好好談談說不定就是一樁美好的姻緣呢。」

 冷玖扯了扯嘴角,雖然不知道岳嬤嬤她們又在謀划著什麼,可是她知道准沒好事。

 就算不是為了春琴,為了自己不再陷入危險中,冷玖也不會同意春琴跟了岳嬤嬤的侄子的。

 冷玖不語,她慢條斯理的喝着茶,似乎有意在耗費時間。

 春琴的心裏七上八下,她擔心蘇淺月會多想,認為自己要背叛她,非常的不安。

 而岳嬤嬤笑容滿面的站着,心裏也有些不寧,這五小姐忽然不說話是怎麼回事?

 又過了半晌,岳嬤嬤站得雙腿有些發顫,這才問道:「五小姐……」

 「岳嬤嬤,我才回府不久身邊的丫鬟里就春琴和秋書用得慣,本來春琴的終生大事我也管不了,畢竟她的賣身契還在母親的手中,可是我是捨不得春琴的,也不想她出嫁,這樣吧,你看看之前被我打發走的夏棋和冬畫都不錯,她們配你侄子也是可以的。」冷玖知道既然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她也想看看大夫人到底是什麼對她是個什麼態度。

 岳嬤嬤也不敢太惹怒蘇淺月,畢竟事情鬧到了,她又去找大夫人,大夫人又該頭疼了。

 所以這種事情就不該當着蘇淺月的面提,不如就私底下再說,到時候讓春琴自己去求蘇淺月放手。

 如此想着,岳嬤嬤笑容越發的虛偽,「我知曉五小姐疼愛春琴,我也不會逼着她,我去和我那個侄子說說,一切順其自然吧。」

 「嗯,岳嬤嬤自己想清楚最好。」冷玖鄙夷道。

 「是。」岳嬤嬤不情不願的退出了攬月閣。

 她一走,春琴就撲通一聲跪在冷玖的面前,她哭得傷心,「五小姐,我不知道岳嬤嬤的什麼侄子,我也不認識。」

 冷玖知道春琴這是怕了,她放下杯盞,說道:「行了,你別哭起來吧,我知道你,不過這次沒成功,她下次還會來找你,你是妥不過去的。」

 秋書去扶春琴起來,春琴搖搖頭,「奴婢不起來,還請五小姐給奴婢指一條明路。」

 「你聽我的安排?」冷玖如水的眸子打量著哭得凄慘的春琴,挑着黛眉問道。

 春琴連忙點頭,「只要不是嫁給岳嬤嬤的侄子,不用一輩子待在鎮國公府,奴婢什麼都願意。」

 「我問你,你只是因為想逃避蘇俊恆的魔爪才不想留在鎮國公府嗎?」冷玖感興趣的問道。

 「嗯,五小姐若是真的想知道,不妨夜裏偷偷去二少爺的院子看看就知道了,府中有多少丫鬟敢怒而不敢言。」春琴想到蘇俊恆發狂的模樣都全身發抖,臉色也白了白。

 「哦。」冷玖微微頷首,「我來告訴你,若是岳嬤嬤再找你,你就答應,見到她的侄子和他周旋,套得他的情報后,我自然有辦法讓他滾出國公府,你可明白?」

 說白了這就是一個美人計。

 春琴點點頭,她倒是不在乎和岳嬤嬤的侄子說上幾句話,只要不是留在鎮國公府怎麼都好說。

 冷玖滿意的點點頭,她讓秋書扶著春琴下去休息,她回到卧房,只見白楚已經撩開眼皮,姿勢嫵妹的橫卧在床上。

 他露出細滑圓潤的肩頭,緊實白皙的胸口,眼神慵懶而魅惑的盯着走進來的冷玖。

 「是不是打算晚上去見見你那個禽獸不如的哥哥?」白楚握住冷玖纖細的手腕,將她拉到床邊坐下,他緩緩起身,胸膛貼着她的後背,俯身咬住她的耳垂,挑逗着她。

 冷玖輕而易舉的就被他弄得臉頰潮紅,心跳加快,她側身想要推開白楚,卻被他抱着更緊。

 「別。」冷玖貝齒咬着唇瓣,艱難的從牙齒里擠出一句話,「這裏可是鎮國公府。」

 「沒關係,我可以不發出任何的聲音。」白楚的聲音越發的佑惑人,低沉磁性色氣滿滿。

 冷玖咬着凝血般嫣紅的唇瓣像是快要咬破,她根本沒法拒絕,只能任由著白楚胡來。

 情愛過後,冷玖氣喘吁吁的悶在白楚的懷裏沒有抬頭,她恨不得一掌劈死他,就不能忍忍嗎?

 白楚咬住冷玖的肩頭,有些用力,聲音沙啞透著一絲邪魅,「晚上我們一起去瞧瞧。」

 「哼。」冷玖不滿的哼了哼,她雙腿有些發顫,根本不想動。

 「我抱你去。」白楚精緻的玉面蕩漾著寵溺的微笑,他真是愛死了這個女人歡愛后嬌羞的模樣。

 冷玖推開白楚,她翻身下床將一件白色的中衣套在玲瓏有致的嬌軀上,出門讓春琴和秋書準備熱水。

 她故作鎮定不讓二人瞧出端倪,而春琴和秋書不敢多想,乖乖的準備了熱水。

 沐浴的時候,冷玖屏退了她們,白楚卻死皮賴臉的一起洗,他還故意說道:「我們是好姐妹一起洗怎麼了?」

 「咳咳!」冷玖紅著臉,虧得他敢這麼說,她都替他覺得丟人。

 裝女人比做男人還敬業。

 「你咳什麼。」白楚將冷玖的身體納入懷中,他一隻收拿起一旁的白色毛巾給她擦着手臂和鎖骨,另一隻手不安分的遊走在冷玖的身體上。

 冷玖臉頰酡紅,她能感覺到白楚對她動了情,可她不想再在水中發生那種事情,只能默不作聲,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白楚神情越發得意,看着冷玖像是提線木偶一樣的聽話,任由他來擺佈,心裏非常的高興。

 沐浴之後,二人穿上了衣服,在卧房裏,白楚將一顆藥丸交給冷玖,「吃了吧,吃完這顆你身體里的蠱就解了,可是你我之間的心蠱是解不開的,想逃的話,我還是不會放過你的。」

 冷玖接過藥丸,望着黑色的藥丸她無奈的一嘆,罷了,只要不是每個月十五就發病,她也不強求了。

 「你呢?」冷玖記得白楚發病的日子也快了。

 「小九,你就是我的解藥啊。」白楚妹眼如絲的凝著冷玖,所以她此生都別想逃。

 冷玖就知道白楚會這麼說,她淡淡的一嘆,吞下了藥丸,苦的要命。

 白楚妹妹的一笑,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頭枕着雙臂,怡然自得。

 入夜,冷玖和白楚趁著國公府里眾人睡下偷偷的潛入了蘇俊恆的院子,蘇俊恆的院子和其他人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將一側的廂房改成了浴池。

 浴池裏鋪着防滑的大理石庄,水池的四面有虎頭噴泉,從裏面流出熱水到池子裏。

 他們二人坐在屋頂上,拿開一塊青瓦,向裏面看去。

 只見蘇俊恆赤身**體的泡在水池裏,兩名小丫鬟裹着抹胸,穿着褻褲站在他兩邊替他按摩著。

 而在水池中還有一個少女,她赤身**體,雙手用紅色的緞帶捆綁住,吊在房樑上,雙腿分開同樣用紅色的緞帶綁住腳腕,固定在水池兩側的鐵環上。

 浴池裏水汽氤氳,根本不看不清裏面的場景,也看不清那個少女的容貌。

 「少……少爺。」少女低聲呼喚。

 冷玖覺得有幾分耳熟,她記得好像是蘇艷璇身邊的小丫鬟煙翠。

 煙翠被蘇俊恆餵了妹葯,全身又熱又燥,而水池中水溫不低,讓她雪白的嬌軀越發的嫣紅。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份苦楚,想要快點解脫。

 蘇俊恆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染著獰色的眸子看了一眼煙翠,她的身體快要承受不住妹葯的摧殘,那雙漂亮的眸子裏噙著淚水,楚楚可憐。

 他起身朝着煙翠走去,一邊走一邊將圍在腰上的浴巾脫下。

 煙翠羞澀而凄苦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夠解救自己。

 蘇俊恆解救了她。

 然而歡愛過後,蘇俊恆卻非常的變態的咬着煙翠,從她的肩膀一路咬到她的腳踝,淋淋的鮮血順着他咬出的傷口流出,血染紅了水池,變得觸目驚心。

 而一旁的兩個小丫鬟卻不為所動,神色如常,好像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冷玖的臉色有些凝重,沒有想到蘇俊恆居然變態到了這種地步,真是該死。

 白楚瞥了一眼,妖冶璀璨的眸子滿是譏諷,嗤聲道,「有錢人真是會玩兒。」

 冷玖不悅的哼了哼,她摸著腰間的一包藥粉,起身飛下了屋頂。

 浴池的注水口與一旁的燒水的廚房相連,只要調配好溫度適中的熱水,下人就會順着注水口送到浴池裏。

 現在這麼晚了,燒水的下人早就不知道去哪裏打瞌睡了,她將藥粉灑在注水口然後又到了一勺熱水,衝散,流到了浴池裏。

 她回到屋頂上的時候,兩名小丫鬟已經將鮮血淋漓的煙翠弄到了岸上,拿着藥膏給她上著葯。

 蘇俊恆倒是非常享受的泡在水中,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微笑。

 就在這時,蘇俊恆漸漸發現有些不對勁,為什麼自己感覺身體會這麼癢呢?

 他緊閉的眸子倏然睜開,抬起胳膊一下發現居然起了一層的小水泡,他在看看自己的另一條胳膊居然也有。

 低頭再看,結果胸口,小腹,雙腿,居然都是!

 蘇俊恆有些傻眼,他不覺得疼,只是覺得癢,隨後一撓,水泡就破瞭然後從裏面就流出透明的液體和鮮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蘇俊恆赤身**體的站在水池裏,一臉的惶恐。

 旁邊的小丫鬟聽到他這麼說都轉頭去看,結果二人大驚失色,失聲尖叫:「啊!鬼啊!」

 「喂,什麼鬼啊,你們都給我把嘴閉上!」蘇俊恆咆哮著。

 一個小丫鬟顫顫巍巍的說道,「二少爺,你……你的臉……」說着,她竟然哭了起來,實在是太可怕了。

 蘇俊恆爬上水池,浴池的旁邊有一個梳妝台,他走過去拿起銅鏡一照,鏡子險些脫手掉落,而他也差點吼出了聲音。

 他臉上的水泡比他身上的還要嚴重,現在的自己就像是一隻全身長滿疙瘩的癩蛤蟆,非常的恐怖。

 「快!給我請太醫!快去!」蘇俊恆聲嘶力竭的怒吼著。

 小丫鬟哪裏敢不去,她胡亂的穿上衣服就直奔大夫人的院子。

 屋頂上,白楚在冷玖耳畔沉聲道:「回去吧。」

 「嗯。」冷玖微微頷首,蘇俊恆的手段讓她想起了姜修文,想到被他蹂躪致死的閉月。

 他們若無其事的回到攬月閣,聽秋書說,蘇俊恆染了怪病,大夫人不讓任何人靠近,只是裝作一臉的吃驚,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一切是蘇俊恆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翌日,因為蘇俊恆突然染病,這讓鎮國公府的老夫人非常不安,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孫子,她去瞧了蘇俊恆那可憐的模樣,心裏心疼的狠,結果她就帶着蘇晴霜去了城外的相國寺燒香祈福。

 冷玖對蘇晴霜倒是有些佩服,她回來這麼久,府中的姊妹都來找她的彆扭,唯獨蘇晴霜從未路面,看似低調,其實她才是躲在暗處的猛虎,隨時準備給人猛烈的一口。

 不過她也有些疑惑,她早前聽聞過老夫人其實最看重的是嫡親兒孫,怎麼會為了庶孫去寺廟裏祈福,還是去國寺相國寺。

 「因為明日冀王要登門拜訪。」白楚手裏拿着剛剛飛鴿傳書送來的信箋,解釋道。

 「原來她是帶着自己的孫女躲出去了。」冷玖這才瞭然,不過看來這老夫人是真的疼愛蘇晴霜。

 「她們不單單是躲出去,據我所知,老夫人可是帶着你們這群孫兒的生辰八字給主持批算。」白楚知道的確實比冷玖多。

 冷玖擰眉,「為何?」

 「不知。」白楚這就不知道了,但是事出有因早晚會查出蛛絲馬跡的。

 冷玖以手支頤,陷入沉思,有哪些事情是用得着生辰八字呢?

 鎮國公是不會讓蘇晴霜嫁給冀王的,如果蘇晴霜的命格是福命,那麼他們就更加不會,說不定還會讓蘇晴霜入宮。

 而他們想讓冀王湛冀北死,如此說來他們是不是想要看看蘇淺月的生辰八字是不是克冀王的?

 冷玖將自己想到的事情告訴給白楚,「我想他們是想看看蘇淺月的生辰八字與冀王的是不是相剋吧,雖然這很迷信,可是我想他們是相信的。」

 其實冷玖並不相信,只是她重生過,對鬼神還是存了一絲敬畏的。

 白楚幽深的魅眸微微一凜,也明白了他們的用意,他想了想,「看來就算蘇淺月和冀王的生辰八字即便相配,我們也不能讓他們相配了。」

 冷玖微微頷首,她也是這麼想的,若是批算后的結果是,蘇淺月命格旺夫而不是克夫,那麼鎮國公府是不會讓蘇淺月嫁過去的。

 「看來這件事情我要親自去辦。」這件事情至關重要,白楚知道耽誤不得。

 冷玖起身給他準備了衣服,白楚脫下女裝換上了一身清俊儒雅的男裝,他輕功很好可以躲過府中侍衛的巡查,而且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俊恆的身上,不會注意到他們的。

 冷玖倒是沒有想到白楚居然還認識相國寺的主持,他臨走的時候,在冷玖的臉上留下一個吻,叮囑道:「等我回來。」

 「好。」冷玖已經漸漸習慣白楚的主動。

 白楚走了,冷玖變得無所事事,倒是晌午的時候聽外面的人說,太醫對蘇俊恆的怪病舒束手無策,請來了懸壺藥房的流墨大夫親自醫治。

 冷玖暗笑,流墨更加知道該怎麼做,她很放心。

 「五小姐。」春琴期期艾艾的出現,欲言又止的站在冷玖的身後。

 「怎麼了?」冷玖漸漸猜到了一些眉目。

 「剛剛岳嬤嬤找過我了,還把我帶去了後院馬廄那裏見到了她的侄子,他侄子以為我很喜歡他,還送了我一些東西。」說着,春琴將手裏的一個長形的錦盒交給蘇淺月。

 冷玖伸手接過,她將錦盒打開裏面只一個銀簪子,樣式普通,沒什麼新奇的。她眼光極好,這錦盒都比銀簪子值錢,為何岳嬤嬤的侄子會有這麼好的錦盒呢?

 她如是的向著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將錦盒湊近聞了聞,又晃動了一下,果然錦盒的下面別有洞天。

 她將錦盒下面鋪陳的黃色錦布拿開,裏面居然有一包藥粉。

 春琴大驚失色,「這……」

 冷玖示意春琴稍安勿躁,她打開藥粉聞了聞,心裏更加明白了什麼:「這是能讓動物失去知覺的藥粉。」

 「什麼?!」春琴疑惑不解,「為何他們會把這種東西給我?」

 「因為要栽贓嫁禍。」冷玖想起今日太夫人和蘇晴霜是乘坐馬車離開的,但願不會有什麼事。

 這時秋書端著茶走了進來,她見到蘇淺月手裏的錦盒,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奴婢還說呢,這個錦盒怎麼不見了,原來是在五小姐這裏。」

 「你認識這錦盒?」冷玖有些意外的望着秋書,但是她相信秋書不會背叛自己。

 「認識,只是當初大夫人讓人整理攬月閣的時候提前替五小姐準備下的首飾,後來我隨馮嬤嬤去接五小姐,可是回來的時候這個放在柜子裏的錦盒卻不見了。」秋書解釋道。

 原本冷玖還有些奇怪,為何她們要用這隻錦盒,有了秋書的解釋,她總算是明白了。

 看來這場災禍是躲不起去了,但是她也不會畏懼,想要算計她,做夢!

 ……

 另一邊,太夫人帶着蘇晴霜來到相國寺,她們拜見戒嗔主持,可是小沙彌卻告訴她們:「主持大師有重客相見,還請老夫人和小姐去禪房等候。」

 「好,不急。」太夫人自然不敢擺架子,她讓蘇晴霜攙扶著自己去了禪房,等待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然後小沙彌才來請她們去將戒嗔主持。

 戒嗔主持今年五十有七,是個非常慈善的老和尚,他與太夫人相交不深,彼此並不是很屬實。

 太夫人從懷裏拿出一個信封遞到戒嗔主持的面前,笑呵呵道:「主持大師啊,我孫兒就要和冀王成親了,我想讓大師幫我看看他們的八字如何?」

 太夫人一臉的期待,她自然是期待,蘇晴霜和冀王的八字不合了。

 戒嗔大師爽朗一笑,他一邊展開信箋一邊說道:「好說好說,容我來瞧瞧。」他將信紙展開,上面寫着蘇晴霜和湛冀北的八字,他看得認真臉上也跟着露出和善的神色,「哎呀,這大小姐與冀王的八字非常相配,而且大小姐命中帶有鳳命,說不定將來會母儀天下啊。」

 「真的嗎?!」蘇晴霜早就忘了矜持為何物,她再次問道:「是因為我與冀王成親,我才有后命嗎?」

 太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蘇晴霜,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責怪蘇晴霜,她也想知道,不過在外人面前還是要規矩一些。

 蘇晴霜也知道自己表現的太過激動,她訕訕的垂下頭,對戒嗔大師說道:「小女子一時失言,還請主持大師不要見怪。」

 戒嗔搖搖頭,「哈哈哈,不會不會,大小姐是獨立的后命,無論將來嫁給誰都是皇后。」

 「哦?!」太夫人一聽喜上眉梢,如果是這樣就更加不能讓蘇晴霜嫁給冀王了,冀王是個早死鬼,他萬一死了將來蘇晴霜再嫁就是二嫁,二嫁的女子怎麼能成為皇后呢,絕對不行。

 戒嗔大師忽然又一臉的凝重,「只是這冀王,命不好啊,怕是會讓大小姐的后命受損。」

 太夫人微微頷首,心中已然打定了注意。

 「我這裏還有一個生辰八字,還請您替我看看。」說着,太夫人將懷裏寫有蘇淺月的生辰八字交給了戒嗔大師。

 戒嗔大師看了一眼,臉色大駭,太夫人將他神色深沉,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更多的是竊喜。

 如果蘇淺月的命格不好能夠將冀王早早剋死也好。

 「此女的命格實在是奇特,居然克母克夫。」戒嗔大師神色收斂,他將紙張放下緩緩的開口說道。

 太夫人心中一喜,果真如此,真的是太好了。

 雖然戒嗔大師說蘇淺月的命格不好,可是太夫人為了壓制心中的信息,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黯然,「這個孩子也是命苦。」

 戒嗔大師捕捉痕迹的隨口問道:「此女是太夫人何人?」

 太夫人的表情有些遲緩,她臉上露出一抹苦澀,解釋道:「是我一個遠方親戚的孫兒,前段時間剛剛死了娘,這段時間要出嫁了,所以她父親就托我給她算一算。」

 戒嗔大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慈悲道,「確實命苦,希望她能夠躲過這一劫難。」

 大夫人會心的點點頭,看來回府之後,他們還要好好的謀划,如何讓蘇晴霜嫁入皇宮。

 她這麼好的命格,絕對不能浪費。

 有了戒嗔大師的一番話,太夫人總算是放了心,她又給寺廟填了很多的香油錢,這才離去。

 戒嗔大師目送着她們二人離開相國寺,臉色卻越發的凝重。

 他轉身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由遠及近的來到他的面前,他神色有些沉重,「大祭司,老僧有些話要對你說,能否移駕禪房?」

 白楚微微頷首,面具下妖冶琉璃般的眸子有束寒芒一閃而逝。

 來到禪房,戒嗔大師將手裏的一張寫着蘇淺月生辰八字的紙條遞給他,婉言道:「雖然我未曾見過這個人,可是她命格奇特,根本猜不透她將來如何。」

 剛剛他對太夫人的那番話純粹是按照白楚的要求胡言亂語的,雖然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可是他與白楚的關係非同一般。

 「哦?」白楚斜飛入鬢的長眉微微一蹙,深邃的眸子有些沉,「猜不透嗎?」

 戒嗔大師微微頷首,「是。」

 白楚的臉上露出一抹慶幸的微笑,他拿着紙條直接拿到佛龕上的燭火焚燒,一張紙條化成灰燼,他淡然道:「那又如何,只要她是我的就夠了。」

 說完,白楚拂袖而去,悠然身姿似仙人飄然而去。

 戒嗔大師走到門前望着不見蹤跡的白楚,幽幽一嘆,也不知道遇上這種命格不定的女人對白楚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

 冷玖一直在攬月閣等著白楚,可是白楚沒等來卻等來了太夫人和蘇晴霜的馬車受驚的消息。

 聽聞馬車衝下了山崖,而大夫人和蘇晴霜卻被路過的冀王所救。

 冷玖聽后頗為感興趣,莫非冀王是想英雄救美博得蘇晴霜的好感嗎?

 不過冀王雖然病病歪歪的不受重視,卻不是個自我輕見的人,明知道蘇晴霜對他厭惡至極,又怎麼會主動貼上,也許是真的路過吧。

 「五小姐,不好了,岳嬤嬤和馮嬤嬤帶着一群丫鬟來了,說要搜查。」春琴嚇得臉色煞白,慌慌張張的從外面跑了進來,她知道這一定和自己之前收了岳嬤嬤侄子的東西有脫不了的干係。

 她生怕是因為自己連累了蘇淺月,聲音帶着幾絲顫抖。

 秋書也跟着跑進來,滿面愁容。

 冷玖卻異常的冷靜,她眸光幽深而平淡,不緊不慢道:「讓她們搜。」

 春琴和秋書原本也有些驚慌,可是她們卻受到從蘇淺月散發出來的凜然氣勢感染,也跟着冷靜下來,侍手而立在蘇淺月的身體兩側。

 「五小姐,安!」這次岳嬤嬤和馮嬤嬤進來再也沒有之前的客氣,甚至連裝樣子都省了。

 她們皆是用眼角的餘光看着蘇淺月,眼神帶着鄙夷和不屑。

 冷玖眸光清冽,語氣中帶着一絲譏諷,「二位嬤嬤客氣了,你們帶着這麼多人衝進我攬月閣做什麼?」

 「五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今天老夫人和大小姐出城可是在回來的路上馬卻受了驚嚇,若不是冀王路過,怕是老夫人和大小姐都會有危險。」岳嬤嬤心底早就壓了一口氣惡氣,今日趁此機會說什麼也要發泄出來。

 「是啊,看來祖母和姐姐一定受驚不小,記得多給熬一些安神湯。」她垂眸哂笑,嗓音越發的清潤如玉,透著冰涼。

 她慵懶的依靠着椅子背,修長白皙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如桃花堆雪的雙頰泛著健康的顏色,不見任何的驚慌后的蒼白,越發的妖艷至極,可是全身冷若冰霜的寒氣,讓人不敢忽視。

 岳嬤嬤自然是聽得出她言語里的嘲諷,翻著白眼,冷哼道:「五小姐,既然不明白,那我就把話說得明白一些,現在太夫人懷疑是你做的手腳,所以要搜查整個攬月閣。」

 「呵,太夫人的命令我怎麼敢反抗,只是我想問一問,你們搜出來東西要如何啊?」冷玖精緻的五官浮現一抹哂笑。

 岳嬤嬤有些狐疑的看着她,總覺得氣氛轉變,一下子主動權就落到了蘇淺月的手中。

 「那就要看大夫人的心情了!」岳嬤嬤趾高氣昂的說道。

 冷玖輕蔑的眯了眯眸子,「那好啊,我也好幾日不見母親了。」

 「五小姐,你別太得意。」岳嬤嬤對於搜查的事情十拿九穩,她哼了哼對着身後的婢女說道:「給我搜,不要落下任何的地方,就算是耗子洞都給我搜!」

 「是!」丫鬟們狠狠的應了一聲,四散開來在攬月閣里開翻找着什麼。

 冷玖氣定神閑,黑色的瞳孔輕眯,危險之極的看着岳嬤嬤。

 岳嬤嬤也不敢輕易走動,似乎擔心冷玖會逃跑,她對一旁的馮嬤嬤遞了一個眼色,馮嬤嬤會意,也親自加入了搜查。

 冷玖以手支頤,俏麗俊俏的容顏不見慌亂,越發的生機勃勃。

 岳嬤嬤強硬的氣勢,在冷玖的不慌不忙中,氣勢漸弱,心中對她多了一絲的難言的畏懼。

 「找到了!」馮嬤嬤帶着驚喜的聲音從房間里傳來,她的手裏拿着一隻錦盒,而錦盒裏正是他們要找的東西。

 岳嬤嬤察覺到哪裏不對,可是卻又說不出來,可是好在東西是找到了。

 她冷幽幽的一哼,「五小姐人贓並獲,你還是隨我們去見見夫人吧。」

 冷玖不慌不忙的起身,她撣了撣身上被他們掀起的塵土,悠悠然的一笑,「好啊。」

 冷玖隨着岳嬤嬤她們來到大夫人的院子裏,她站在院子裏,被身後的馮嬤嬤和丫鬟盯得死死的。

 岳嬤嬤進去通報,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而冷玖聽見了從屋子裏傳來的一個女人嬌滴滴的嗚咽聲,和一個年邁老人的安慰聲。

 看來屋子裏除了大夫人,還有太夫人和蘇晴霜。

 「什麼,真的是那個小見人!」太夫人蒼老而渾厚的聲音穿透了窗紙傳到了冷玖的耳中。

 「母親,女兒的臉險些就毀了。」蘇晴霜哭得傷心,雖然划傷的是自己的脖子,可是終於要留下傷痕的。

 「乖,沒事,有娘給你做主呢。」大夫人安慰著自己的親女兒,心中格外的疼惜。

 冷玖默默的聽着,裏面好一副母慈女孝的場景,她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勾,滿含譏諷。

 「五妹妹,你真是膽子大,居然謀害祖母和姐姐。」蘇艷璇聽到了消息離開趕來,謀劃了那麼久今日就是收網的時候。

 她的聲音清脆而凌厲,她臉色依舊蒼白,看起來很沒精神,可是那雙眼睛格外的犀利。

 冷玖清清冷冷的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哎呦,二姐姐,你可別亂說話,萬一冤枉了五妹妹可就不好了。」蘇妙玲也及時趕來,她看似是在維護蘇淺月,可是眼神透著一抹詭異。

 蘇艷璇回頭不悅的看了一眼蘇妙玲,冷哼一聲,讓煙翠攙扶著自己進去了屋子裏,蘇妙玲也緊隨其後。

 片刻,岳嬤嬤走了出來,她冷這一張蒼老的臉對冷玖道,「太夫人讓你進去。」

 冷玖嘴角勾了勾,這下子連五小姐這個稱呼都省了。

 她邁步跟着岳嬤嬤走了進去,屋子裏的氣氛原本還是很好的,可是她一進來氣氛陡然一變。

 太夫人和大夫人銳利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

 蘇晴霜期期艾艾的望着蘇淺月,眼睛帶着一絲憤怒,一絲哀怨,一絲不屑。

 「祖母,母親。」冷玖的態度不卑不亢,完全瞧不出驚慌。

 太夫人非常的不悅,蒼老的臉上滿是憤怒,她冷聲道:「月丫頭,你跪下!」

 冷玖沒有任何的反應,她抬眸目光深沉的凝著太夫人,緩緩開口,「我為何跪你?」

 「我是你的祖母!」太夫人厲聲斥道。

 冷玖譏諷的一笑,面容沉靜而泰然,漂亮的烏眸清冷冰冽,如雪似霜,「你是我祖母,那你可能當我是你的孫女?」

 太夫人被她質問住,她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庶女居然也敢自己的較勁,她手掌拍在手邊的炕几上,怒道:「你個刁鑽的,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他們把你接回來!沒有想到你如此不識抬舉,目無尊長,來人吶,家法伺候!」

 「祖母,息怒。」坐在太夫人身邊的蘇晴霜拉住她的手臂,柔聲道:「祖母,你別着急,打壞了五妹妹,有些事情就問出來了,萬一被人傳出去我們屈打成招怎麼辦。」

 太夫人只極為要臉面的,想了想蘇晴霜也說得有理。

 「你說是不是你給馬下的葯,指使他們發狂,你想謀害我和你姐姐,是不是!」太夫人擲地有聲的問道。

 冷玖神色如常,緩緩道:「既然太夫人認為是我謀害你和大姐,那麼作為被害人你沒有質問我的權利,這件事情不如對薄公堂吧。」

 「什麼!」太夫人憤怒,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她居然還上趕着去公堂上說明此事,真真是不要臉!

 現在人贓並獲,她還敢狡辯!

 蘇艷璇想了想,杏眸中閃過一絲狠毒,上前一步道,「祖母,五妹妹要去不就是想要個公平嗎,我想縣衙大人是個明白人不會枉法的。」

 太夫人也知道如果不去公堂,蘇淺月是一句話也不肯說的,她不肯說他們動用私刑就是嚴刑逼供,如是傳出他們屈打成招的罪名就不好了。

 事已至此,太夫人越發對蘇淺月失望,想着就算入獄了,他們也能把她弄出來,到時候怎麼擺弄,她都只能逆來順受了。

 「好!」太夫人咬咬牙,就這麼定下來了。

 刑部大堂。

 刑部侍郎梅長遠穿着紅色的朝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大堂中,他驚堂木一拍,「來人,帶人上來!」

 啪的一聲落下,冷玖以及太夫人,大夫人,蘇晴霜和其餘的姊妹,還有府中的一些丫鬟下人都跟了進來。

 而大堂外還有圍觀的百姓,百姓自然是來看熱鬧的,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沒有想到鎮國公府的老夫人居然狀告自己的孫女謀害自己。

 一時之間這件事情從街頭傳到巷尾,太夫人原本還想要找人壓制一番,可是沒有想到根本壓不住。

 梅長遠一見是太夫人也愣住了,他慌忙起身走到太夫人的面前,抱拳作揖,「老夫人,怎麼是您啊?」

 他回首對着師爺道,「賜坐!」

 須臾,兩個衙役搬來了一個椅子,請太夫人坐下。

 太夫人坐下后滿意的點點頭,她知道梅長遠一直想要升任刑部尚書,這自然是要多多仰仗鎮國公府了。

 「梅大人,今日我是狀告這沒良心的孫女的,她是個心腸歹毒的,居然給我乘坐馬車的馬餵了葯,結果這馬在半路藥力發作,顯得害得我和我的大孫女一命嗚呼。」太夫人說得悲憤,一雙眸子有些猩紅,帶着濃濃的恨意。

 任誰看了都知道太夫人對蘇淺月簡直是痛恨異常,恨不得將她抽筋拔骨才行。

 誰都知道太夫人最寵愛蘇晴霜,那可是太夫人的寶貝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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