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回蘇府、先發制人!(求月票)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34:09
A+ A- 關燈 聽書

 

 冷玖一路追了過去,她知道陳婆子一定還隱瞞了很多東西,白楚擔心冷玖有危險,也跟了過去。

 其餘的人則是回家去拿鋤頭鐮刀,因為樹林中常有野獸出沒,貿然的進去是會喪命的。

 而此時,陳婆子雖然跑得很快,可是卻跑不過冷玖絕世的好輕功,就在陳婆子慌亂的辨不清東南西北的時候,冷玖卻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陳婆子嚇得心臟都快要送嗓子眼裡鑽出,她雙腿抖如篩糠,撲通一聲跪在了冷玖的面前,不停的磕頭求她要命。

 「說,我娘是怎麼死的!」冷玖可以記起一些關於從前發生在冷玖身上的事情,可是偏偏有些事情卻又模模糊糊想不明白。

 陳婆子是破解其中一些秘密的關鍵,至關重要。

 「我……」陳婆子嚇得魂飛魄散,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說就給她喂毒藥,讓她全身潰爛而死!」身著紅色嫁衣的白楚坐在高高的樹榦上,對著陳婆子也是一臉的痛恨,居然讓她孫子澱污自己,好大的膽子!

 他可是閻屍殿的堂堂大祭司,怎麼會被她一個無知小民給戲弄了。

 陳婆子見白楚神色如常,完全不見剛剛的陰沉戾氣,立刻明白了是這麼回事。

 「你……你們居然敢騙我!」陳婆子後悔莫及,她以為自己精明,卻沒有想到被兩個年輕人給騙了,真是可惡啊。

 「你說還是不說。」冷玖的聲音陡然冷卻了幾分,眸光越發的輕蔑銳利。

 「我說。」陳婆子咬咬牙,她可不想全很潰爛而死,那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冷玖陰沉如水的雙眸凝著她,等著她說。

 陳婆子顫抖著身體,用衣袖擦著眼淚,說道:「當初你和姨娘被送到陳家村的時候,大夫人就給我哨了一個口信,讓我找個機會把你們給殺了,她說反正是山裡的小村子,就偽裝成被野獸給吃了就行,然後還給了我一大筆的錢。我見錢眼開就收下了,可是我卻沒有動手,只是想著放出一些謠言讓你們自生自滅,可是後來大夫人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你們還活著的消息就又讓人來找我,讓我儘快動手,我這才去了你們娘倆住的小木屋,可是等我去的時候,你娘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就要快斷氣了,而你不知所蹤。我為了給大夫人一個交代就把還剩一口氣的你娘給殺死了。」

 「見婦!」冷玖怒火中燒一腳踢在了陳婆子的胸口。

 陳婆子哎呦了一聲,卻不敢跳起來和冷玖反抗,她重新跪下,求饒道:「五小姐,你大人有大量,還請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娘的屍體呢?」冷玖問道。

 「我沒敢留下屍體直接……直接扔進了深山裡,現在怕是連骨頭都找不到了。」陳婆子一臉的畏懼之色,把知道的都說了。

 冷玖怒火中燒,她捏著拳頭,眼看著那些人就要找來,她沉冷的眸子倏然一凜,一手捏住了陳婆子的下巴,將一顆黑色藥丸塞入了陳婆子的嘴裡。

 陳婆子不知道冷玖給她餵了什麼,她拚命的將手指扣入喉嚨里,可是除了吐出胃裡的酸水,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忽然她胸口一陣絞痛,疼得她兩眼一黑就昏了過去。

 等到那些人找來的時候,白楚已經出樹上下來嫁妝暈倒了冷玖的懷裡,而陳婆子氣息若有似無的昏倒在地上。

 「奶奶!」陳三來到近前將陳婆子扶起焦急的喊著。

 冷玖面色未改,淡然道,「我來的時候,楚楚和陳婆子都昏倒了,帶著他們回去吧。」

 此時其餘的人也來了,幾個有力氣的男人幫著陳三將陳婆子背回家,而白楚則是由冷玖親自背著。

 回去的路上,裝成昏倒的白楚暗暗挑逗著冷玖,他將頭垂在冷玖的耳邊,不停的用溫熱的呼吸撩撥著她。

 冷玖心底鬱結,該死的白楚,她恨不得把他直接扔進水池裡把他餵魚。

 為白楚感覺到冷玖身體的溫度有些升高,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魅笑。

 冷玖忍無可忍,架著白楚雙手的手狠狠的捏了下他的大腿,算了報仇雪恨。

 白楚疼得叫出了聲音,粗啞一般的聲音根本不像是一個女人發出來的。

 不過大家也沒有懷疑什麼,剛剛白楚在禮堂的時候表現的那麼恐怖,大家都以為她是被鬼附身了,怕是這麼一鬧身體也不好了,聲音有些變化也不算什麼。

 白楚有氣無力的壓在冷玖的背上,低聲怒道,「小九,我要殺了你。」

 「你捨得?」冷玖微微挑眉,白楚對待她那套,她早就學會了。

 白楚暗暗咬牙,真是好的不學壞的學。

 這次真是吃了大虧!

 回到陳婆子的家裡,馮嬤嬤說她們不能再耽擱了,必須趕在天黑前到下一站,她們早就在來得路上訂好了房間。

 冷玖讓春琴和秋書拿上行李,帶著白楚就上了馬車。

 陳三有些不舍,他想要去攔下馬車,卻被陳家阿公給擋住了,陳家阿公用煙袋鍋子狠狠的敲打著陳三的頭,怒道:「你瘋了,楚楚被鬼附身了,這樣的媳婦怎麼能入我家的門。」

 「可是……」陳三是真心喜歡貌美如花的楚楚,心裡很是不舍,追著馬車走了很快,一直到馬車看不見蹤跡,他才回去。

 冷玖挑開窗帘望著越來越遠的陳家村,伺候世上再也沒有冷玖了,只有冷玖。

 冷玖和白楚還有春琴共坐一輛馬車,而馮嬤嬤和秋書在後面的馬車裡。

 春琴幫著冷玖一起照顧白楚,不過她無法近身,只是給冷玖地上一塊熱乎乎的毛巾或者一杯水。

 白楚倒是非常享受冷玖的照顧,這就是他的奴僕,不管冷玖是不是大小姐,她只屬於他一人。

 一路上冷玖都沒有說話,春琴原本以為冷玖會開口問自己一些情況,可是她越是沉默越是讓春琴有些摸不透。

 就這樣她們在天黑之前來到距離陳家村最近的一座城,在最好的客棧住下,冷玖提出自己和白楚一個房間,馮嬤嬤就和春琴還有秋書一間。

 房門關上,冷玖剛要轉身就被突然起身的白楚抱進了懷裡。

 冷玖皺皺眉,最近她和白楚的親密接觸越來越自然,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和白楚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

 白楚可沒有想那麼多,不管她是冷玖還是冷玖,都是自己的小九,無法更改。

 「大祭司,如果被人看見兩個女人這麼摟摟抱抱的,別人會怎麼想?」冷玖轉過身將白楚推開,她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白楚不屑一顧的說道,「那就讓他們去想好了,反正我們之間清白的很。」

 冷玖側目,「你確定?」

 白楚眸光真誠的頷首,他忽然想起一事問道,「今日你給陳婆子喂得是什麼葯?」

 「上次出任務的時候原本打算毀掉的假的控屍丹。」上次任務之後,白楚讓她隨意處理掉,她覺得可能有用就留了幾顆,只要陳婆子吃了這種毒藥,就什麼話也說不出了,省去了很多麻煩。

 白楚艷麗的眸光睨著她,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你怎麼看今日來接你的這三個人?」白楚斜倚在天字一號房的大床上,真是柔軟舒服。

 冷玖神色微涼,淡然道,「暫時還看不出什麼,不過小心防範著准沒有錯。」

 白楚微微頷首,「嗯,那個馮嬤嬤臭著一張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春琴不說話,很懂得見人行事,證明城府頗深,至於那個傻乎乎的秋書,根本就是個白痴。」

 冷玖暫且不理會白楚的用詞,但是他說得卻有幾分的道理。

 馮嬤嬤一看就是大夫人身邊的人,春琴有種不好掌控的感覺,而秋書確實很傻很天真,這種人心底藏不住事。

 她無奈望天,大夫人真是心思縝密,這三個人無論她想要策反哪一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看來大夫人對冷玖的回歸很有防範,這也不過是剛剛開始。

 「不過你可以放心,是我讓你假扮的冷玖,自然會幫你解決一些麻煩,明日我就讓閻屍殿的人好好調查一下他們看看有沒有可以著手瓦解她們的辦法。」白楚見冷玖凝眸沉思,不遠看見她為這些傷神。

 冷玖抬眸點點頭,「好。」

 「好了,快點陪我睡覺,困死了。」白楚開始一件一件的拖自己的衣服,明明就是簡單的脫衣的動作卻充滿了佑惑。

 冷玖深深的盯著白楚,她認真思索著白楚給自己的感覺,白楚就是那種穿著衣服你想撕扯開他的衣服,可是撕扯開以後,你卻又不敢輕舉妄動的感覺。

 這男人佑惑人的功力真是夠致命的。

 「快啊。」白楚語氣有些焦急,現在他是不抱著冷玖,就無法安心入睡。

 冷玖揉了揉天天黛眉緊蹙的眉心,再這樣下去,自己就快要長皺紋了。

 ——

 翌日,她們繼續趕路,白楚又變得活蹦亂跳的,不過他除了和冷玖說話,其餘的人一概不理,神色很是傲慢。

 就算是一向嚴厲的馮嬤嬤都對他束手無策,不過後來一想,他也不是鎮國公府的小姐,等回去以後大夫人自然會將他趕走,也就不理會了。

 她們一路上雖然都是在趕路,可是並不是很辛苦,馬車的東西應有盡有,甚至拿出來每一件都精美華貴。

 冷玖不是瞧不出大夫人的心思,大夫人想用鎮國公府的富貴給自己下馬威,可是偏偏,她冷玖最不看重的就是錢財。

 而且大夫人的這些手段,她早就玩兒膩了。

 過了十幾日風塵僕僕的他們終於回到了京城,繁華京城,用它的熱鬧鼎盛埋葬了一段不得被人提起的過去。

 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冷玖的心底是壓抑痛苦的,可是這一次,她卻無比的坦然。

 她已經接受了重生后的新身份,從此她是鎮國公府庶出的五小姐蘇淺月,不再是前太子妃冷玖。

 她會努力的活著,用她的新的身份將前世的敵人一一剷除。

 「五小姐,請下馬車。」馮嬤嬤的聲音在車外響起。

 同坐一輛馬車的春琴掀開了帘子,踩著馬夫搬來的墊腳凳下了馬車,然後伸手攙扶著冷玖下來。

 冷玖下來后,春琴想要去攙扶白楚,誰知白楚卻沒有搭理,而是自顧自的走下了馬車。

 冷玖抬頭望著府門上高高懸挂的燙金字的牌匾:鎮國公府,威武軒昂的字體,透著隱隱的霸氣。

 這是先帝所提寫的,是鎮國公府一輩子的榮耀。

 「給五小姐請安。」一個穿著與馮嬤嬤同樣款式的衣服的嬤嬤從門房裡走了出來,她對冷玖微微屈膝,「老奴是大夫人身邊的岳嬤嬤。」

 「哦,岳嬤嬤好。」冷玖點點頭,她暗暗打量著岳嬤嬤,岳嬤嬤穿得和馮嬤嬤差不多,可是髮髻上的飾品卻比馮嬤嬤的要精緻一些。

 「大夫人在裡面等著五小姐呢,」岳嬤嬤悠悠一笑,眼神落到冷玖的身上的穿著,有些不悅,「我說五小姐,這麼說咱們國公府也是世族大家,您說您怎麼穿得這麼寒顫啊。」

 冷玖微微擰眉,自己這還沒有進府,大夫人就像當著街道上的人們給她來一個下馬威,當真是以為她好欺負嗎?

 冷玖前世是太子妃,這種手段見慣了,自然知道是怎麼回,「瞧岳嬤嬤說的,我在外面長大,衣食住行都是自己動手,這十餘年我可是沒花過蔣國公府一個子。」

 她的聲音不在卻足以讓來來往往的人聽見,所有人不禁側目,原來當初五小姐被送走,這些年來鎮國公府可都是不聞不問啊。

 看來晚上吃飯的時候幽幽談資了。

 岳嬤嬤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她沒有想到大庭廣眾之下,冷玖居然敢熟絡大夫人的不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五小姐這麼說可真是冤枉了大夫人,大夫人時常念叨著五小姐,每半年都讓人給您送去足夠的花費的。」岳嬤嬤說什麼也要把大夫人的面子找回來。

 冷玖佯裝吃驚,「真的嗎,可是我一分都沒有看見,也不知母親是拖誰送去的,一定是那人中飽私囊了!一會兒我見到了母親,一定要好好的問問,絕對不允許這種人破壞了我和母親之間的關係。」

 她擲地有聲的說著,把岳嬤嬤堵得啞口無言。

 岳嬤嬤心底暗暗吃驚,這五小姐怎麼會這般凌厲,她生母可是個性情柔軟的主,是不是哪裡出錯了?

 岳嬤嬤實在是不敢再在大庭廣眾之下給冷玖難看,因為到最後難堪的是自己。

 她笑容杉杉,屈膝道,「五小姐,裡面請吧。」

 冷玖心中冷笑,她剛剛若是一味的忍讓,別說是岳嬤嬤怕是身後的馮嬤嬤還有春琴和秋書都不會拿她這個主子當一回事的。

 她轉過身,對心思簡單的秋書吩咐道,「秋書,你帶著楚楚姐姐先回去,有馮嬤嬤和春琴陪著我就好了。」

 「是。」秋書盈盈一笑,透著幾許的浪漫。

 岳嬤嬤偷偷的打量著白楚,心中暗暗驚訝,好漂亮的姑娘,不知道和冷玖是什麼關係。

 「你小心。」白楚有些戀戀不捨的摸了摸冷玖的手,然後和冷玖在岔路口分開。

 他跟著秋書去了分配給冷玖的攬月閣,冷玖則是去了大夫人的屋子裡。

 岳嬤嬤先是讓冷玖在院子里等候片刻,她先進去通報,冷玖心中明白,她不是通報而是去告狀了。

 這些老刁奴最喜歡搬弄是非,而且沒有大夫人的授意,她也不敢造次的。

 片刻,岳嬤嬤臉色一改剛剛進去時候的陰沉,笑盈盈道,「大夫人讓五小姐趕快進去呢。」

 冷玖點點頭,將馮嬤嬤和春琴留在外面,邁步走進屋子裡。

 敞亮的屋子裡擺著一張軟榻,一個衣著光鮮的中年婦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面,她笑容慈善溫和,不見半分的銳利,好像作惡多端的那些下人不是她授意的一般。

 「見過母親。」冷玖緩緩下跪,因為是第一次見面,她必須行大禮,這是規矩。

 大夫人周氏微微一怔,她沒有想到山野長大的蘇淺月居然出落的如此清秀漂亮,雖然她的衣服確實很破舊,但是卻掩蓋不住她的清麗風華。

 而她動作規規矩矩,落落大方,愣是讓大夫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

 大夫人若有似無的瞥了一眼剛剛與蘇淺月過招的岳嬤嬤,難怪一向不會吃虧的岳嬤嬤被冷玖三言兩語的就給教訓了,是她沒有預料到,冷玖居然被教育的這麼好。

 莫非是性子軟弱的白氏教導出來的,白氏是蘇淺月的生母,平日里總是唯唯諾諾的,感覺並不銳利。

 「好孩子,你吃苦了,快起來吧。」大夫人一副慈愛模樣,那雙眸子含著淚水像是真的心疼她一般。

 冷玖冷笑,卻不動聲色的起身,淡然道,「多謝母親。」

 「我聽說白氏已經……」大夫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她是福薄啊,我會想你生母一樣湯疼愛你的。」

 冷玖用手絹擦了擦眼角,裝出傷心的模樣,「是,女兒感激母親厚愛,也一定會好好孝順母親的。」

 大夫人看似欣慰的笑笑,心裡卻在嘶吼著,為何不連她一起死了!

 「唉,別哭了,一會兒回房就好好休息,要和你的姊妹好好相處,你爹爹去了皇宮,要晚上才能回來,他若是想要見你,自然會傳召你的,至於你祖父祖母是喜歡安靜的,你就不用去打擾了。」大夫人看似疼惜冷玖,其實這話裡有話。

 冷玖心中明白,自己果然是不受重視啊,親爹見不到,祖父祖母也不想見她,他們讓她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是,女兒明白。」冷玖微微屈膝,她面容沉靜如水,瞧不出喜怒。

 大夫人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端倪,卻什麼也試探不出。

 「我剛剛聽岳嬤嬤說,我讓人送去的錢財你一份也沒有收到?」大夫人一臉的驚訝,誰也看不出她是在演戲。

 「還請母親明鑒,女兒確實沒有收到任何的錢財,」冷玖哭著說道,「一定是被母親派去的人中飽私囊,那些人實在是膽大包天,女兒受苦不算什麼,倒是母親的名聲被他們給損壞了,苛待庶女這等不好的事情傳出去,外面的人一定會說母親的不是的。」

 大夫人被冷玖說得一愣一愣的,誰能想到冷玖再一次先發制人,讓大夫人找不到任何的破綻。

 原本大夫人想將這一切都推給遠在陳家村的陳婆子,可是被她這麼一說就必須找到那個送錢的人,狠狠地教訓一頓,不然被人傳出鎮國公的大夫人知道此事還不給庶女一個交代,往後她在貴婦中行走,怕是時常被人拿出來笑話。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人找出來的。」大夫人的眸底透著一份嚴厲和疼惜,「讓月丫頭吃了苦實在是該死!」

 冷玖暗暗得意,大夫人壓根就沒有讓人送去銀子,現在她這麼說大夫人就必須找一個人當替罪羊。

 不管這個替罪羊是誰,大夫人都不能再用這個人,能夠除掉大夫人身邊的一個人,冷玖的心底還是有幾分暢快的。

 「是,那女人先告退了。」冷玖微微屈膝,轉身退了出去。

 冷玖走出大夫人的院子,岳嬤嬤立刻走進幾步,咬牙切齒的說道,「夫人您是看到了,這個丫頭可是不服管教,這以後在府中作威作福那還得了。」

 大夫人不悅的瞪了一眼岳嬤嬤,「我讓你辦事給她一個下馬威,你撤什麼錢,反倒是被她抓了把柄,雖然公公婆婆不管這些,可是若是傳到他們的耳中,你讓我以後怎麼抬得起頭!」

 岳嬤嬤嚇得跪下,磕了一個頭,「夫人,是老奴的錯。」

 「算了,一會兒你拿上一百兩在府里隨意找個人,打他二十板子,別讓蘇淺月拿這件事一直做文章。」大夫人揉著自己的額頭,沒有想到才第一次交手,就被冷玖這個不起眼的庶女弄得有些不悅。

 「是,老奴一定會注意的。」岳嬤嬤也不敢在大夫人面前失信。

 大夫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她長舒一口氣,「我讓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

 「都安排好了,夫人就放心吧,凡是府里奸懶饞滑的下人我都塞入了攬月閣,保准氣死五小姐。」岳嬤嬤的眉絲眼角染上一抹得意,一會兒她再去叮囑幾句,她就不信折騰不死蘇淺月。

 「嗯,找人把她給我看好了,別處一點的差錯,只要別讓她死了就行,畢竟是我女兒的替身。」大夫人冷哼道。

 「是。」岳嬤嬤心底明白得很,自然也會辦好此事。

 冷玖離開大夫人的屋子,讓馮嬤嬤領著自己去了攬月閣。

 攬月閣雖然名字文雅,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那是一個環境優雅,陳設精美的地方。

 可是等冷玖看到破敗還算是整潔乾淨的庭院時,心中就搖頭苦笑,她怎麼忘記了大夫人的手段了。

 她不用進屋子去看,想必裡面也不怎麼樣。

 「還請五小姐見諒,您回府的消息實在是突然,我們來不及準備修繕,等過幾日我們在找人來弄。」馮嬤嬤笑盈盈的解釋道。

 冷玖眯了眯眸子,來不及修繕這種借口也虧得他們想得出來,她從陳家村趕回京城路程就用了十幾日,怎麼會來不及修繕。

 「是呢,母親天天要處理府上那麼多的事情,稍有不留意的有些下人就偷奸耍滑,明日我去找母親說。」冷玖自然也不怕這種下馬威,大夫人作為當家主母,如果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傳出去指不定多打臉呢。

 馮嬤嬤臉色變了變,沒有想到蘇淺月的反應這麼快,三言兩語又上綱上線的推給了下人,好凌厲的嘴巴。

 冷玖故意忽略馮嬤嬤眼底的一閃即逝的猙獰,她笑著走進屋子,打量了一番,還算是可以,只要雨天不漏雨,大風的時候吹不走屋頂,也算是不錯了。

 她來到卧房,之間早她一步回來的白楚,卻橫卧在還算是柔軟的床上,一臉不滿的凝著她。

 「奴婢給五小姐請安。」

 冷玖回首轉身,之間兩個同樣俏麗的小丫鬟跪在她的面前,低著頭做恭敬狀。

 一旁的馮嬤嬤上前一步解釋道,「這是一對兒,夏棋和冬畫,是家生子。」

 「抬起頭來。」冷玖的聲音透著一絲威嚴。

 夏棋和冬畫有些怯怯的抬頭,第一次見到冷玖,她們也都非常的忐忑。

 冷玖有些犀利的眸子淡如雲煙的掃了二人一眼,她們二人長得確實非常相似,不過一個文靜一些,一個活潑多一點,這倒是與之前接自己回府的春琴和秋書極為相似。

 只不過他們是家生子,一家人的性命都捏在大夫人的手裡,大夫人讓她們做什麼就做什麼,這種人留在身邊根本不放心。

 「起來吧,我這邊暫時不需要人伺候,你們退出去吧。」冷玖還有重要的事情和白楚商量。

 「是。」馮嬤嬤輕輕頷首,帶著夏棋和冬畫離開卧房。

 等他們離去,只見白楚俊美妖孽的臉上布滿不滿的神色,哼哼唧唧的說道,「什麼嘛,這攬月閣上上下下都是監視你的人,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冷玖睨著顧盼生姿的他,沉然道:「當然有區別,就是這些監視你的人你可以隨意除掉,牢里的牢頭可不行。」

 「哼,」白楚妹妹的嬌哼道,「那我今夜就把他們都殺了,一個不留。」

 冷玖滿臉的黑線,「那你我會被當成吸血的妖怪給扔出去的。」

 「這不行那也不行,才來第一天就這麼多事,本宮懶得住在這裡了。」白楚鬧著小孩子脾氣,其實他是在等著冷玖來安慰安慰自己。

 冷玖確實有些不解風情,想了想道,「也好,你去流墨那裡住下也許會自在一些。」

 「小九!」白楚額角青筋抽搐,冥頑不靈!

 冷玖有些不知所措的凝著他,她又做錯了?

 白楚翻身將被子裹在身上閉上眼睛,自己這是做了什麼孽啊,居然喜歡上一個這麼冷酷無情的小丫頭!

 ——

 過了晌午,白楚實在是屋子裡待不下去了,他抓著有些昏昏欲睡的冷玖的手腕,嚷道,「小九,別睡了,死後可以睡很長的時間,陪我出去走走。」

 冷玖撫掉額頭的冷汗,嘴角抽搐,「大祭司,可是我距離死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你想出去就去啊,沒人攔著你。」

 白楚表情含羞帶怯,「可是人家怕啊。」

 「呵呵,」冷玖實在是忍不住道,「你比我厲害,怕什麼?」

 「哎呀,你別忘了,我現在可是一個軟若無骨,可憐楚楚的女子。」白楚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做丟人,他向冷玖拋了一個妹眼,佑惑著她。

 冷玖覺得自己兩世為人見慣了一切風浪,卻偏偏栽在了白楚的手中。

 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厚顏無恥的男人!

 無奈中,冷玖只能盯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陪著白楚出去放風。

 「五小姐,這是要去哪裡,用不用奴婢陪著?」一直在廊下值班的春琴上前一步問道。

 冷玖睨了她一眼,想了想萬一在府中遇到什麼人身邊有個明白人也好可以給自己解釋一下。

 她微微頷首,「我和楚楚姐姐要在府里轉轉熟悉一下情況,你也一起吧。」

 「是。」春琴露出一抹笑意,她總算是能夠親近五小姐了。

 他們一行三人離開攬月閣,絲毫沒有留意到身後有一道不善的目光。

 馮嬤嬤盯著遠去的三人,對夏棋道,「你去告訴二小姐,就說五小姐出門了。」

 夏棋哆哆嗦嗦的點點頭,轉身就向著三小姐蘇淺淺的院子跑去。

 馮嬤嬤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二小姐可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她倒要看看蘇淺月如何躲得過。

 冷玖和白楚在春琴的帶領下在國公府里轉悠,不愧是開國第一候的宅邸,無處不透著奢華與富貴。

 就連花園裡種植的花草樹木都是珍稀品種,聽春琴介紹有些還是皇上賞賜的,而有些甚至連皇宮裡都沒有。

 冷玖暗暗嘆息,這種富貴的享受在外人的眼中自然是羨慕,可是不知傳入皇上的耳中,作為皇上的湛冰川能不能容得下有人比自己還享受。

 「你又在想什麼?」白楚側首瞥見冷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中有些不爽,每當她陷入沉思的時候,他都有種直覺,一定又和湛冰川有關!

 白楚雖然不願意承認,可是他就是有些吃味,憑什麼自己養起來的小寵物,心心念念的不是他這個威武不凡的大祭司,反而是湛冰川那個小人!

 「我沒想什麼。」冷玖搖搖頭,抬起眸子眼前是一條岔路。「這兩條路都通往哪裡?」冷玖問向一旁的春琴。

 春琴的眼中有一絲的慌張一閃而逝,她笑著說道,「一條是通往府中的荷花池的,池裡有錦鯉,平日里府中的小姐都喜歡去那裡餵魚,另一條出通往後院的桂花林的,那裡的景色最好,奴婢想著請五小姐先去桂花林,荷花池何時都能去。」

 冷玖凝著有些驚慌失措的春琴,嫣然一笑,聲音仍舊透著清冷,「有人讓你引我去荷花池,你偏偏帶我去桂花林,你是真的忠心於我呢,還是想要取信於我,往後算計我?」

 既然春琴話裡有話,冷玖自然是成全她把話說明白了。

 春琴驀地眼眶泛紅,撲通一聲跪在冷玖的面前,「還請五小姐信我。」

 白楚嗤笑了一聲,轉身看著四周的動靜,以免有人偷聽。

 「我為何要信你?」冷玖倒是要看看春琴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她若是真心實意忠心自己,她倒是可以網開一面,不會除掉她。

 春琴用手背抹掉眼淚,嗚咽道:「奴婢不是家生子,是被父母買入府中的,府中的二少爺是個禽獸,我不想被他……」她再也說不下去,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吧嗒吧嗒的落在眼前的冰冷的青石板上。

 「二少爺是……」冷玖對鎮國公府的人物關係還不是很了解。

 「他是老爺的寵妾趙姨娘所生,叫蘇俊恆,此人被大夫人寵得風流成性,府中的丫鬟很少有躲過他的魔爪的,春琴不想做通房丫環,知道跟著五小姐是唯一的出路。」這也是春琴思索了很久才下定的決心,府中沒有人會替她這種小丫鬟說話的,在那些人的眼中她服侍少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她不想一點也不想。

 她知道蘇淺月此次回府明裡是要給蘇淺月某一門婚事,可是私底下大家都清楚,老爺和大夫人是想讓蘇淺月代替蘇晴霜嫁給冀王湛冀北。

 只要成為蘇淺月的陪嫁丫鬟她就能解脫了,擺脫大夫人的人的束縛。

 冷玖一手抱臂,一手摸著自己精巧的下巴,問道:「大夫人接我回府的目的是什麼?」

 「是……是替大小姐嫁給冀王。」春琴閉了閉眸子,將實情說出,她別無選擇只有賭一把了。

 「原來如此。」冷玖明白了如果是這樣,大夫人即便再恨她,也不敢除掉她,不然交給冀王的就是自己的女兒了。

 「一群狐狸。」白楚站在冷玖的身後冷嘲熱諷的說道。

 「行了,起來吧,她們都安排好了我豈有不去的道理,春琴,這一次我信你,若是你真心忠於我,你放心等我出府一定帶上你。」冷玖自然不會因為這一次就相信春琴。

 她也瞧不出春琴是在演戲,所以還需要進一步的觀察。

 春琴見她走上去往荷花池的小路,她抹掉眼淚追了上去,沉聲道,「五小姐,二小姐可不是個容易對付的人,她手底下有些功夫,得罪不起的。」

 冷玖眯了眯眼睛,難怪他們會讓二姐來對付自己,沒關係,她是不會怎麼樣的。

 不知不覺三人終於來到荷花池畔,這裡的景色也非常怡人,雖然花期已過,可是粉色和白色的睡蓮依舊開得旺盛,而清澈的水池裡果然有無計其數的錦鯉在暢遊,看得人心情愉悅。

 「這是五妹妹?」一個清脆悅耳又帶著幾分鄙夷的生意從一旁的抄手游廊傳來。

 冷玖凝眸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淺藍色羅群的女子,笑眯眯的望著她。

 那就是自己的二姐姐蘇艷璇。

 蘇艷璇打扮的雖然不是很溫婉嫻靜,可是卻透著一股英姿颯爽,她的手裡握著一把來自胡人的彎月刀,一雙凌厲的眸子諷刺的睨著蘇淺月。

 冷玖捋了捋自己的衣袖,笑靨如花,姣好的面容平穩無波,「你是何人?」

 蘇艷璇沒有想到蘇淺月會明知故問,她嘴角微微一彎,冷笑道,「好妹妹,我可是你的二姐姐,你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冷玖笑容越發清淡,蘇艷璇是想引她說出自己年少離開鎮國公府的事情,然後好藉機諷刺她,她卻不怒反笑,「姐姐變化太大,我記得你小時候黑得像是一塊碳。」

 冷玖自然沒有說錯,在蘇淺月的最深的印象中那個嘗嘗欺負她的黑包子就是蘇艷璇。

 「你!」蘇艷璇最氣惱的就是有人說她小時候又黑又胖的事情,她自從懂事以來,為了避免嘲笑可是做了很多努力。

 「姐姐彆氣,這臉若是黑里透著紅可就不好看了。」冷玖似笑非笑的說道。

 現在的蘇艷璇自然不黑,可是照比她身旁兩名同樣穿著打扮簡單幹練的小丫鬟相比,她還是黑了一些。

 「我,我殺了你!」蘇艷璇拔出彎月刀,將刀鞘扔給一旁的小丫鬟,踩著抄手游廊上的美人靠,想著站在九曲玲瓏橋上的蘇淺月砍去。

 對於冷玖來說,蘇艷璇的武功根本就是花拳繡腿,她一個側身躲過蘇艷璇的攻擊。

 蘇艷璇沒有想到自己會劈空了,一個轉身再次向蘇淺月刺去。

 冷玖的眸底不見任何的畏懼之色,等到蘇艷璇快要靠近的時候,她卻往前衝去,她順利躲過蘇艷璇的彎月刀,手指在蘇艷璇的小腹狠狠的扣了一下。

 「啊!」蘇艷璇只覺得小腹墜疼,感覺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她臉色煞白,腦門上全是冷汗。

 緊接著她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了冷玖的面前。

 「二姐姐,這是做什麼,為何向我行此大禮?」冷玖故作錯愕,她連連後退擺手,「我是你妹妹,我可承受不起。」

 「蘇淺月,你個見人!」蘇艷璇破口大罵。

 「二姐姐,我可沒惹你,你罵我是見人,這是讓父親聽見了會不高興的。」冷玖義正言辭,「你我出身名門,你貶低我,就是貶低自己,你怎麼能自我作踐呢?」

 「你!」蘇艷璇的小腹的疼痛一陣一陣的襲來,讓她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她恨死了蘇淺月!

 「你們兩個還站著做什麼,三姐姐這麼痛苦一定是來了葵水了,還把她扶回去!」冷玖對著還站在抄手游廊里的兩個小丫鬟吼道。

 那兩個小丫鬟也是吃驚,平日里二小姐可是非常的厲害,一般習武的小姐都不是她的對手,怎麼被從外面接回來的五小姐給打敗了,還是真的來了葵水?

 剛剛二人激戰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她們根本沒有看到蘇艷璇是怎麼就跪下的。

 然而只有蘇艷璇自己心裡清楚,她確確實實被蘇淺月給打了。

 兩個小丫鬟匆匆忙忙的跑到九曲玲瓏橋上將蘇艷璇攙扶起來,直接送走了。

 一旁的春琴有些凌亂,她完全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怎麼三小姐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敗了?

 倒是白楚眯了眯眸子走上前來,嗤笑道,「你這招未免也太狠了。」

 他漠漠的低頭看了一眼落了一地血痕的橋面,此生蘇艷璇都別想懷有身孕了。

 「我不出手威懾一下他們只會更過分。」冷玖不屑道,「如果不怕死,他們儘管來!」

 如今鎮國公府逛也逛完了,圈套也解了,冷玖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

 只是晚飯的時候,大夫人身邊的岳嬤嬤帶了一個十**的漂亮丫鬟過來,香秀長得不賴,瓜子臉,柳眉杏眸,紅唇艷艷,比冷玖身邊的四名小丫鬟打扮的都很成熟。

 「五小姐,這是香秀,是大夫人派來指導您來學習規矩的。」岳嬤嬤笑眯眯的說道。

 冷玖坐在飯桌前,以手支頤,眸光銳利的盯著香秀,心中暗忖,大夫人一定知道自己打傷了蘇艷璇,可是她查不到什麼,以為蘇艷璇只是碰巧來了葵水。

 明的不行,她就來暗的,以指導規矩的名義來折騰自己,這如意算盤打得好啊。

 「多謝母親一番苦心。」冷玖也同樣微笑著。

 岳嬤嬤被蘇淺月看得有些後背發涼,她心中也是奇怪,自己見過那麼多人,可是卻從來沒有遇到了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女看得後背陰寒的感覺。

 「香秀拜見五小姐。」香秀的聲音宛若鶯吼,只是有些傲慢。

 冷玖裝作視而不見,但是沒有著急讓香秀起身,「進了我的攬月閣就是我的奴婢,你又是母親派給我的,我自然是不敢虧待你的。」

 香秀嘴角彎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心道看來五小姐對大夫人還是有些畏懼的。

 她福了福身子,說道:「五小姐客氣了,奴婢雖然是來指導五小姐規矩的,可也是下人,沒有什麼虧待不虧待的。」

 「嗯,請來吧。」冷玖徐徐頷首。

 岳嬤嬤和顏悅色的一笑,「那老奴就不打擾五小姐休息了。」

 「去吧,替我謝謝母親。」冷玖又道。

 香秀退到一旁,默不作聲。

 白楚輕蔑的眯了一眼香秀,一眼看穿她不是什麼好人。

 香秀被白楚的眼神看得嬌軀一震,她沒有料想到白楚是個男人,可是見到他花容月貌,透著妹態,心底頓生了幾分嫉妒。

 春琴給冷玖和白楚布菜,冷玖和白楚吃得慢條斯理,其實二人也不是很餓,剛剛岳嬤嬤又送來了香秀,這頓飯吃得很有意思。

 入寢的時候,香秀和春琴都來伺候冷玖梳洗,冷玖卻將香秀打發了出去,只留下了春琴。

 春琴給冷玖卸掉頭上的釵環,拿著牛角梳一絲不苟的給她梳著頭髮。

 「香秀是什麼來歷?」冷玖問道。

 春琴動作沒有半分的停滯,她低聲道,「她是大夫人的人,是府中丫鬟中最出色的一個,府中的二少爺和五少爺都惦記著她,可是大夫人有意留她給大少爺做通房丫頭。」

 冷玖輕輕頷首,沒有想到大夫人居然派來了一個如此難纏的主,果然是很看重她啊。

 「五小姐,還是提防一些吧,那些望向爬上大少爺的床的女人都被她暗中用手段給整治了,她不簡單。」春琴隱隱有些擔憂,她知道自己投靠了五小姐,以後身家性命就和五小姐是一起的,只有五小姐安,她才能好。

 「是嗎,果然是在內宅待的時間夠長,那些內宅的手段她一定學了十成十。」冷玖諷刺的笑著。

 春琴給她梳完頭放下了牛角梳自動退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還將門給合上了。

 冷玖回首看著裹在被子的白楚,她無奈的搖頭,看著丫鬟們都將白楚看成了女人,不知有一天她們知道白楚是個男人,還這麼明目張胆的睡在她的房中,還能不能這般的淡定。

 她回到床上,白楚累得昏昏欲睡。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一件一件被冷玖扒下,睡覺穿著衣服是很不舒服的。

 白楚被吵醒,卻閉著黑眸享受著冷玖的服侍。

 看著他嘴角微微彎起的邪笑,冷玖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薄汗,「大祭司,以後衣服自己穿,麻煩你脫的時候也自己脫吧。」

 白楚倏然張開眸子,幽深的瞳孔倒映著冷玖清秀傾城的素顏,「小九,男人如果自己脫衣服,就只有一種時候。」

 「什麼時候?」冷玖挑眉問道。

 「求歡的時候。」白楚猛然將冷玖按倒,細滑的手掌探近冷玖的領口。

 冷玖哼了哼,「大祭司,如果從我的房間里傳出兩個女子的呻銀聲,怕是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白楚手上的動作一僵,他美若桃花的眸子犀利的凝著身下的冷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聲音低沉帶著危險的氣息,「你想嫁給誰?」

 「冀王啊。」冷玖一副理所應當的說道,「大祭司這次你讓我假扮蘇淺月難道不是為了讓我將計就計講給冀王嗎?」

 白楚冰冷的神色緩和了幾分,他哼哼唧唧道,「你倒是清楚。」

 冷玖推開白楚捏著自己下巴的手,解釋道,「我以為大祭司與桀王是認識的,你們是不想受人控制,才會讓我嫁過去的。」

 白楚嗤聲一笑,屈起兩根手指敲了敲冷玖的腦門,笑容帶著一絲寵溺,「就你聰明!」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

 冷玖醒來的時候,白楚雙臂禁錮在她的腰間,外面香秀敲著門,聲音裡帶著一絲急不可耐,「五小姐,您該起床了,這學規矩可不能耽擱。」

 「大祭司,放開我,我要起床了。」冷玖語氣有些無奈,白楚若是任性起來,可是誰也勸不住的。

 白楚手臂果然收緊了幾分,怒道,「我去毒啞她,嘰嘰喳喳她以為自己是烏鴉嗎!」

 冷玖滿臉黑線,用力推開白楚,她道,「你繼續睡吧。」

 反正學規矩的人是她,白楚沒必要跟著一起受罪。

 「五小姐。」香秀拍著門板,恨不得將門板拍爛了。

 冷玖臉色一沉,她打開房門之間香秀手裡端著一盆水,作勢向著她的臉潑來,然後裝作跌倒的架勢。

 冷玖一臉的從容,身體快速的向門后一躲,腳在下面絆了一下,哐當一聲,香秀連人帶盆摔了一個狗吃屎。

 所有的水都灑在了她的頭上。

 「哎呦!」香秀揉著自己的嘴巴,兩顆門牙有些鬆動,有血順著牙齦流出,疼得她嗷嗷直叫。

 這若是換成別的小姐屋裡,卧房的地板上都會鋪上鬆軟柔順的地毯,可是他們苛待冷玖並沒有這種待遇。

 古代的牙科還不是很發達,若是門牙真的掉了,這張臉也就毀了。

 後面進來的春琴和夏棋連忙將香秀扶起,問道,「香秀姐姐,你沒事吧?」

 「鬆開我!」香秀怒不可遏的從春琴和夏棋的手臂里掙脫開,她忍不住嘴巴的疼痛,質問冷玖,「五小姐,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想害死我嗎?」

 「呵,」冷玖沒有想到一個跟頭就讓香秀原形畢漏了,「你這是一個下人和主子說話的口氣嗎?」

 香秀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虧,這若是換成下人,她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

 奈何蘇淺月是小姐,她只能出聲質問,不過她也不怕蘇淺月,自己的身後有大夫人撐腰,她就不信扳不倒五小姐蘇淺月!

 「我這種口氣怎麼了,我是大夫人派來指導你規矩的大丫鬟,你居然敢傷我,你這是在打大夫人的臉面!」香秀憤怒的吼道。

 啪!

 香秀話音未落卻結結實實的挨了冷玖一巴掌,這一巴掌將她嘴巴里的后槽牙打掉了兩顆。

 香秀吐出一灘鮮血,血里還有兩顆牙齒,看得人都覺得疼。

 「你是下人居然敢稱呼主子為你,香秀,你是大夫人身邊的人難道就這麼沒規矩嗎?」冷玖步步緊逼,陰冷的氣勢將香秀的氣勢直接壓下。

 這時,聽見動靜的馮嬤嬤走了進來,看見這幅場景,有心替香秀開脫,可是剛開口就聽見冷玖說道:「馮嬤嬤,你是府中的老人了,以下犯上你知道是什麼懲罰,你替一個丫鬟說話,這是要違抗我嗎,如果是的話,我這小小的攬月閣可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馮嬤嬤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香秀這顆棋子算是廢了,自己絕對不能被蘇淺月趕出攬月閣,這樣大夫人會怪罪下來的。

 「老奴怎麼會,既然香秀犯了過錯不如就交給府里的教管嬤嬤吧。」馮嬤嬤暗想教管嬤嬤也是聽從大夫人的命令的,香秀落入她們的手裡不會太遭罪。

 「不必,這等小事不用煩勞教管嬤嬤了。」冷玖今日就是要殺雞儆猴,就算她無法完全掌控攬月閣的人,也要讓他們都給自己規規矩矩的。

 馮嬤嬤還想說什麼,卻被冷玖一個冷酷的眼神瞪了回去。

 馮嬤嬤嚇得心驚肉跳,心中只希望香秀自求多福,也是她平日里驕縱慣了,脾氣掩飾不住,惹怒了蘇淺月。

 冷玖揪著還在發愣的香秀出了屋子,不帶任何憐惜之情的將她扔到了院子里。

 攬月閣的下人都默不作聲的觀望著,甚至還有人想要去給大夫人通風報信的。

 「你們都給我好生的看著,今日我就教教你們什麼是規矩,在攬月閣我是你的門子,服侍不好我你們自然也服侍不好別人,就算你們去母親那裡告狀,母親也會覺得是你們服侍主子不經心,一樣會把你們送到教管嬤嬤那裡。今日香秀以下犯上,目中無人,她今日的下場就是你們來日做錯事的後果!」說完,冷玖揚起手狠狠的抽了香秀一記耳光。

 她這一記耳光下手更重,直接將香秀的下巴給打掉了。

 香秀就算是想哭都哭不出來,她想躲卻怎麼也躲不開,被冷玖耍得團團轉,在這期間她已經足足挨了十幾耳光,她兩邊的后槽牙都被打掉了,苦不堪言,才沒一會兒一張清秀的臉卻腫的像是豬頭。

 平日里被香秀欺負過的小丫鬟心中覺得解氣,同時也對五小姐蘇淺月產生了敬畏。

 「呀,五妹妹你這是在做什麼?」三小姐蘇妙玲闖進攬月閣,見到蘇淺月正在抽打香秀,愣了一下。

 蘇妙玲自然不是偶然路過,她只是對這個剛剛回府就動作不斷的庶妹長生了興趣。

 所以一早吃過早膳就出來溜達,沒有想到在攬月閣外站了一會兒,就聽見裡面傳來吵鬧聲。

 她喜歡湊熱鬧,所以就進來了。

 「三小姐。」下人向蘇妙玲行禮,蘇妙玲雖然也是庶出,可是她母親是太夫人的遠方的外孫女。

 她母親父母雙亡就被送到了太夫人的身邊,太夫人很疼惜她的生母,可是沒有想到最後卻成了自己兒子的妾室。

 「五妹妹,這香秀你可打不得。」蘇妙玲見香秀都被打了這才緩緩開口勸說,「你剛回來不知道,香秀可是母親留給大哥的通房丫頭,你這麼做豈不是傷了母親和大哥的臉面?」

 「三姐姐,香秀是丫鬟,就算是通房丫頭也是下人,而且母親把她派給我,就算想讓她給大哥做同房也要問問我肯不肯吧?」冷玖的言辭越發的犀利,直接戳中要害。

 蘇妙玲想要找出破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你……」蘇妙玲哪裡想到蘇淺月油鹽不進,聽說二姐和她過招,居然因為突然來了葵水,可是她清楚,蘇艷璇來葵水的日子與她差不多,根本不可能,很顯然是蘇淺月直接傷了蘇艷璇,還是小腹,怕是以後蘇艷璇別想有子嗣了。

 蘇妙玲對蘇淺月還是有些畏懼的,她暫時也不想與蘇淺月為敵,她們之間沒有利益牽扯,自然不會太在意。

 雖然被蘇淺月堵得無話可說,可是蘇妙玲城府很深,不急不躁,心中暗想母親和大哥一定會站出來說些什麼的,也就沒有計較。

 「好好,我說不過你,你好自為之吧。」丟下這句話,蘇妙玲離開攬月閣。

 她心中暗忖,只要不是太得罪蘇淺月,興許以後二人還能合作。

 蘇妙玲目光閃過算計的光芒,她要讓蘇淺月為自己所用,成為自己的一顆棋子。

 香秀被打得面目全非,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是話在她的嘴裡含糊不清,發出嗚嗚的聲音。

 冷玖輕蔑的眯著她,「知道錯了就好,馮嬤嬤,香秀就交給你了,等她的臉好了繼續來教導我規矩。」

 一聽教導規矩,香秀的身體更是抖得厲害。

 她想著等自己能說話了一定去求著大夫人再把自己弄回去,她一刻也不想待在攬月閣了。

 她真的是怕了。

 而冷玖也像是要儘快除掉香秀。

 後來大夫人知道了此事,心裡越發的對蘇淺月不滿,可是蘇淺月懲罰香秀也在規矩上,她實在是沒有辦法替香秀出氣,只能對此事暫且不管,她相信只要香秀留在攬月閣,就一定會教訓蘇淺月的。

 ——

 入夜,白楚不知所蹤,冷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居然一句話沒有留下就失蹤了,實在是讓人放心不下。

 冷玖披著外衫站在窗口,望著沉冷如水的月,若有所思。

 她終於回到京城,擁有了新的身份,她知道如果按照春琴的說法,只要她嫁給冀王,自己就一定能夠再見湛冰川和孫漣溪!

 倏然一個清俊的白影落到她的眼前,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某人卻將自己邪魅逼人的嫣紅唇瓣貼近,在她有些涼的唇上吻了一下。

 「你去哪裡了?」冷玖望著站在自己面前好似一堵牆的白楚,她揚起頭,凝著黛眉。

 「逛了逛鎮國公府的夜市。」白楚笑嘻嘻的說道。

 冷玖扶額,什麼鎮國公的夜市,分明是夜探鎮國公府。

 「看來帶回來什麼東西。」白楚將手裡的一個類似胭脂水粉的東西遞給她。

 冷玖接過,打開蓋子聞了聞,這香氣太熟悉了。

 是妹葯!

 「你就拿了這個?」冷玖覺得白楚拿了這個東西就是為了逗弄她。

 「嗯,我覺得這是我們唯一能用到的東西。」白楚踩著窗欞想要進屋,可是冷玖卻攔住他,低聲道,「怎麼你不行了?」

 「你……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白楚暗暗咬牙,恨不得將冷玖撕碎,他凝唇冷笑,笑容透著幾分璦昧,「我行不行你一試便知。」

 白楚之所以拿這東西確實是為了逗冷玖,想到她和自己親熱的時候,總是有些冷淡,他就希望她可以熱情一些。

 冷玖捏著手裡的方盒,想了想,道:「大祭司,我要去辦一件事。」

 「辦什麼事?」白楚擰眉,「天色這麼晚,你一個女人出去不方便。」

 「我有武功的。」冷玖辯解道。

 「有武功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被我吃干抹凈了。」白楚斜睨著她,洋洋得意的笑道。

 冷玖扶額,這世上除了白楚也沒人比她更厲害了,她只敗在白楚的手下,其餘的人還從來沒輸過。

 「你要去辦什麼事說給我聽,我來做。」白楚很是霸道的說道。

 冷玖倒是沒有謙虛,踮起腳尖在白楚的耳畔將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最後叮囑道,「你不要喂得太多,會出人命的。」

 白楚哼哼唧唧不滿的說道,「求我還這麼多要求,獎勵!」

 冷玖揚起小巧的下巴,不解的問道,「什麼獎勵?」

 白楚恨不得要一掌劈死不解風情的冷玖。

 冷玖恍然大悟,「哦,明天我再做肉包子給你吃。」

 白楚捂住胸口,險些嘔出一口老血,他要被冷玖氣死了,早晚他這強壯的身體就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白楚轉身離去,留下一道幽怨的背影,調教冷玖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啊。

 白楚偷偷潛入香秀的房間,雖然冷玖一再叮囑不要喂她太多的妹葯,可是白楚一想到今天香秀的頤指氣使,就非常的不悅。

 他點住香秀的穴道,掰開她的嘴巴,將半盒妹香都倒入她的口中,然後裹上被子扛出屋子,直接扔進了後院馬夫們居住的地方旁邊的一個柴房。

 香秀的穴道解開,藥效很快發作,她在柴房裡發出酥麻入骨的呻銀聲,正巧被起夜的車夫聽見。

 車夫好奇的一探究竟,結果看見一個光著白花花身子的女人在草垛上搔首弄姿一下子就控制不住的撲了上去。

 柴房光線陰暗,車夫自然沒有注意看香秀腫的像是豬頭的臉,火速的與香秀激情了起來。

 白楚回到攬月閣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冷玖,冷玖讓他不用出去早些休息,她穿上衣服直接去了馮嬤嬤的房中。

 馮嬤嬤一聽香秀不見了腦子嗡的一聲作響,她醒了以後,同她一起住的春琴等人也跟著起床,她們穿上衣服和鞋子,匆匆忙忙得出門在冷玖的吩咐下開始尋找香秀。

 冷玖帶著馮嬤嬤和春琴一路找到了後院馬夫住的地方。

 馮嬤嬤拉住她,「五小姐,那是男人住的地方,香秀不可能去那裡的。」

 「嬤嬤誤會了,國公府這麼大,不好找人,我們叫上幾個幫手,早點找到香秀,她身上帶著傷還亂跑,實在是耽誤不得啊。」冷玖一股焦急的模樣。

 「是,若是她真的逃走了,嬤嬤我們沒法向大夫人交代啊,香秀姐姐又是個脾氣烈的女人。」春琴說道。

 馮嬤嬤覺得春琴說的有道理,就點了頭,三個人來到院子,才進來就聽見從一個柴房裡傳來一個女人和幾個男人粗啞的喘息聲。

 馮嬤嬤是一聽這種璦昧的喘息聲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眼皮子突突直跳,香秀不會在裡面吧?

 「五小姐,這裡是男人住的地方實在是不方便,我們還是趕緊回吧。」馮嬤嬤壓低了聲音勸道。

 此時,柴房裡再次傳來女子孟浪的呻銀聲,聲音太大,讓聽得人面紅耳赤。

 「這……」馮嬤嬤也有些抹不開,府宅深深,丫鬟和家丁偷情的事情確實不在少數。

 冷玖冷眸如刃,她一把將馮嬤嬤推開,朝著柴房邊走邊說,「這裡可是堂堂的鎮國公府,豈能發生這種齷齪之事而置之不理。」

 砰地一聲,冷玖直接踢開柴房的門,只見四條白花花的身子糾纏在一起,赫然是臉腫的像是豬頭的香秀和三名車夫。

 跟著進來的馮嬤嬤和春琴都羞愧的顏面退下,三個車夫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也都嚇了一跳,木然的看著站在門口氣勢洶洶的女孩。

 他們不認識她,可是見她身後跟著馮嬤嬤,就猜到此人是重新恢復的五小姐蘇淺月。

 此時,大夫人知道了此事,也派了身邊的岳嬤嬤來找人,畢竟失蹤的是香秀,是她苦心培養的通房丫環。

 結果等岳嬤嬤看到這幅場景,也是駭然失色。

 三個車夫羞愧難當的床上衣服,可是香秀因為藥力的關係欲求不滿的搔首弄姿,實在是讓人看不下去。

 岳嬤嬤也是個狠辣的主,心裡明白香秀是廢了,為了避免蘇淺月會拿著香秀的事情做文章,她對兩個粗使嬤嬤吩咐道,「把她抓起來,只要能弄醒她什麼手段都可以!」

 「是。」兩名凶神惡煞的嬤嬤走到香秀的身邊,他們一人抓住一邊將香秀拖了下去。

 「還請五小姐跟我回去向夫人回話。」岳嬤嬤臉色極差的說道。

 「好。」冷玖故作羞澀的模樣,跟著岳嬤嬤去了大夫人的院子。

 經過一夜的折騰,整個鎮國公府都不得安寧,也都被吵醒了。

 原本蘇淺月的生父蘇寒是宿在大夫人的房間里的,可是被這麼一吵睡意全無,就坐下來聽聽是怎麼回事,順便見見自己素未謀面的五女兒。

 冷玖跟著岳嬤嬤來到正廳,俯身行禮,「見過父親,母親。」

 「嗯,請來吧。」大夫人的臉色明顯不悅,她惱蘇淺月不知輕重,居然打了自己派去的香秀,可是當著蘇寒的面前,也不敢表現的太過分,只是淡淡的睨著她。

 冷玖緩緩起身,她態度不卑不亢,黝黑明亮的眸子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蘇寒,雖然她不願意承認,可是她的長相確實有三四分想蘇寒。

 蘇寒年約五十,可是保養極好,看起來就像是只有三十幾歲,他長得極為儒雅,坐在那裡也是風度翩翩。

 這種男人本身對於女人來說就是致命的佑惑,透著成熟的氣息。

 冷玖心中默了默,難怪府中妻妾成群了,蘇寒就是個風流的。

 冷玖捕捉痕迹的打量著蘇寒,蘇寒也同樣打量著她,他是為父者,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蘇淺月今年十七,眉宇間像自己也像蘇淺月的生母白韻文。

 聽說白韻文死了,蘇寒的心中還是有幾分不舍的,若不是當年生了變故,他也不願意白韻文陪著蘇淺月去那種偏僻的地方。

 後來時間久了,他也就淡忘了,可是看著蘇淺月,那股淡淡的思念卻又冒了出來。

 大夫人沒有發現蘇寒的魂不守舍,她眸光暗藏著殺意,卻表情淡漠的看著蘇淺月,「月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母親的話,」冷玖向身邊邁了一步,沉然道,「女兒雖然是教訓了香秀,也是想教她規矩,所以趁著夜裡就去看看她,沒有想到香秀居然不在屋子裡,女兒著急就讓人去找,和馮嬤嬤還有春琴一路找到了後院車夫住的地方,這才發現了那麼一幕。」

 冷玖將頭垂得很低很低,臉頰浮現一抹酡紅,很是難為情的模樣。

 「糊塗!」大夫人的語氣有些硬,「你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怎麼能帶著嬤嬤和婢女去捉間,你就不怕污了你五小姐的名聲嗎!」

 冷玖撲通一聲跪下,抬起淚盈盈的眸子,「女兒知道母親是疼惜女兒,愛護女兒的名聲,可是今日三姐姐來我院子和我說起香秀是要給大哥做通房丫頭的,我就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出事。」

 大夫人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蘇淺月竟然將通房丫頭擺到明面上來說,這對她對自己的大兒子都是一種侮辱。

 同時她面露擔憂的看向蘇寒,雖然蘇寒也是風流人物,可是對於生母給兒子準備通房丫環這種做法還是非常不恥的。

 畢竟等將來新媳婦過門,誰願意見到自己丈夫的身邊跟著一個通房丫環,還是自己的婆婆培養的。

 果不其然,一臉沉色的蘇寒皺了皺眉。

 大夫人慍怒的瞪了一眼蘇淺月,讓她多嘴!

 冷玖怯怯的低頭,心中得意,沒有信心她也不會兵行險招,這一次她要得就是讓大夫人一直以來的好形象,在蘇寒的心裡崩塌,雖然這一次不可能達到效果,可是久而久之,大夫人就會失寵與蘇寒,那時候再絕地反擊,殺得大夫人片甲不留!

 這也算是為了死去的蘇淺月和白韻文報仇了。

 「老爺我……」大夫人想替自己辯解,誰知蘇寒卻擺擺手,說道:「夫人不必解釋,晉豐是長子,更改以身作則,俊恆不懂事尚未正式成親,身邊卻姬妾成群,他不繼承家業,我也懶得去管,可是晉豐可不一樣。」

 「是。」大夫人臉色泛著青色,什麼都沒有說。

 蘇寒起身,他走到冷玖的身邊,看了看她,語重心長的說道,「你也要記住你是鎮國公府的五小姐,一言一行都代表著家族,這種話以後不要亂說,可明白了。」

 「是,女兒明白。」冷玖暗暗鬆了一口氣,看來蘇寒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這件事情的細節也沒有追問。

 「行了,回去吧。」蘇寒打發了蘇淺月,他還有話和大夫人說。

 冷玖彎了彎膝蓋,退出了正廳,轉身的時候她瞥見大夫人那陰毒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悠然的冷笑。

 「她始終是要出嫁的,你整出那麼多的事情做什麼?」蘇寒在冷玖退出去之後,大發雷霆。

 其實整個鎮國公府都知道將蘇淺月接回來是為了什麼,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揣著明白裝糊塗。

 大夫人有些委屈,她拿著手絹擦著眼淚,「我這也是為了整個家族著想啊,萬一這個月丫頭仗著冀王,有恃無恐的對待我們,那麼我們就不是培養了一個棋子,而是一個麻煩。」

 蘇寒回首瞪著她,「你糊塗,她蘇淺月也姓蘇,我們若是因為欺君之罪而被滿門抄斬,她也不能置身事外,誰都惜命,她為了自己也不會說出去的。」

 大夫人卻越哭越凶,「老爺,我這也是心裡不忿,晴霜是咱們的掌上明珠,是出身高貴的蘇家大小姐,卻偏偏指婚給了冀王,她蘇淺月頂著晴霜的名字嫁入桀王府,我們女兒該用什麼名分活著啊。」

95豪門言情小說網 www.dargon95.com

 「這你不用擔心,」蘇寒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冀王是活不過今年的,等冀王死了蘇淺月就成了遺孀,到時候再把她們兩姐妹換回來,到時候我去求了皇上再讓晴霜改嫁就行了,到時候冀王留下的東西都是晴霜,不吃虧。」

 大夫人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明亮,她擦拭著眼淚,有些不相信的問道:「真的嗎?」

 「嗯,真的,就算他今年年底死不了,他也必須死!」蘇寒的眸底閃過一絲毒辣,冀王雖然重病在身,可是身上握有一半的兵權,留不得!

 壓在大夫人心底的愁雲慘霧漸漸消散,她的臉上蔓延著一絲笑意,如果是這樣,她倒是可以放心了。

 「你總想著壓制蘇淺月,倒不如想想如何籠絡她,到時候讓她獲得冀王的信任,直接給冀王下毒,輕而易舉。」蘇寒是打算採用懷柔政策的,畢竟後面蘇淺月還是很有用處的。

 大夫人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她點點頭,「是我糊塗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嗯,」蘇寒滿意的點點頭,「恩威並施,才能掌控一個人。」

 「是。」

 蘇寒走到門口望了望漸漸泛白的天空,差不多也該準備去上朝了。

 ——

 冷玖回到攬月閣,白楚沒有睡一直等著她,見她回來,掀開被子拍了拍床邊,緋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傲然的笑意,「快來,被窩暖好了。」

 冷玖扶額,白楚還真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暖床奴。

 這話她自然是不敢和白楚說,折騰了一夜她自然也是累了,脫掉外衫,甩掉鞋子,爬上了床。

 白楚不由分說將她抱住,用自己溫暖的身體暖著冷玖的有些發寒的嬌軀。

 「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白楚緊了緊自己的手臂,生怕她會溜走。

 冷玖搖搖頭,如桃花堆雪的臉頰切著白楚滾燙的胸口,默不作聲。

 白楚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理著她的髮絲,動作輕柔,帶著濃濃的寵溺。

 「他們若是敢把你怎麼樣,我就把鎮國公府一把火給點了!把他們全部變成烤乳豬!」白楚惡狠狠的說道。

 「我沒那麼好欺負的。」冷玖閉上了眼睛,有些倦怠的打了一個哈欠,除了白楚就沒人能欺負得了她。

 白楚眨了眨妖冶的眸子,忽然說道,「不如我從外面給你弄來幾個人手,如果你被欺負了,他們也可以護著你,你想打誰,也不用你親自動手,讓他們去做。」

 冷玖緩緩的睜開眸子,白楚是真的當她傻嗎?她好不容易擺脫了大夫人的監視,居然又要被白楚的人控制,她才不要。

 「不需要,現在院子里的下人夠用了,若是我真需要,我可以自己去找。」冷玖有自己的想法,她現在必須要培養一個真真正正屬於自己的人,只忠於自己,不會背叛自己的。

 一覺醒來,冷玖發現白楚不在,她起身下床,簡單的熟悉穿好衣服出了房門,問了問才知道,白楚似乎是出門了。

 冷玖想著他可能是去處理閻屍殿的事情了,也就沒有多問,免得露出了馬腳。

 此時,夏棋走到她的身邊,福了福身子道,「回五小姐,聽說今年南方發生了旱澇,百姓們顆粒無收,皇上今日在朝堂上讓百官捐款,老爺一下子就捐了十萬兩。」

 冷玖皺了皺眉,南方,旱澇?

 「哦,然後呢?」夏棋能夠這麼快知道在朝堂中的事情,一定還有后話,怕是大夫人讓她來傳話的。

 夏棋有些為難的說道,「這十萬兩是府中半年的開銷了,大夫人說各個院子,每個少爺小姐都要減免一些月前,可是五小姐你多帶了一個楚楚姑娘進門,夫人說她的那份讓你自己想辦法。」

 冷玖眯了眯眸子,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啊。

 弄不倒她所以就從她身邊的人下手,大夫人的這些招數實在是爛。

 「好,你去回了母親,我知道了楚楚姐姐那份我自己承擔,也請母親減少一些我身邊的下人,我一個庶出的小姐,身邊就留下兩名丫鬟就行了,就春琴和秋書跟著我就夠了。」冷玖順水推舟,將一些不合眼緣的人都趕了出去,而且她名正言順,大夫人也說不出什麼。

 夏棋愣了愣,五小姐三言兩語居然就將她們這些人給打發了?

 「怎麼你若是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我自己去好了。」冷玖輕蔑的睨著夏棋。

 夏棋忽然心中一頓,有種不好的預感,她將自己的頭垂得更低,「奴,奴婢知道了。」

 來到大夫人的屋子,夏棋將話說了一遍,沒有想到大夫人居然點頭答應了,而她們這些原本在攬月閣是只做細活的丫鬟都被派遣到各個院子做起了粗活。

 一時之間,夏棋對春琴和秋書既羨慕又嫉妒,怎麼自己就沒有這麼好的命呢,以後跟著五小姐出嫁,就能夠擺脫蘇家了。

 春琴和秋書因為能夠跟在蘇淺月的身邊而暗自慶幸,不是她們不知道大夫人和府中的少爺小姐看不慣五小姐,而是因為還有一段時間,五小姐就要出嫁,她們也不會在鎮國公府待上太久,只要服侍好五小姐,等到了冀王府,就求了五小姐給她們做主放了她們,她們也算是解脫了。

 春琴和秋書因為心裡暗含了這種想法,所以坐起事情來格外的認真,她們見蘇淺月一臉的愁容,相互看了一眼,春琴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道:「五小姐,您想什麼呢,不妨說出來讓奴婢等聽聽,也許能替你一起想想。」

 冷玖一手托腮,「沒什麼,手裡的銀子不夠花,我想著用什麼掙點錢。」

 春琴和秋書相視一眼,爭搶著說道,「奴婢會刺繡,如果五小姐真的缺銀子,我們就買些綉品,給您湊湊。」

 冷玖嗤聲一笑,「你們那些綉品能買多少錢,比得上錦繡滿閣的綉品嗎?」

 她並不是瞧不起春琴和秋書,而是想要供養白楚這尊大佛,是需要花銀子的。

 她咬了咬牙,明明她是奴,這種頭疼的事情該白楚自己去想,可是他不在,頭痛的是自己,就算他在又如何,估計也會做個甩手掌柜。

 「好了這裡沒什麼事情了,你們也去歇著吧。」冷玖思考的時候,還是希望一個人靜靜的想,太多人在自己的身邊,她沒辦法集中精神。

 春琴和秋書退了出去,留她一人在房間里沉思。

 她從晌午一直想到日落西山,白楚走進房間的時候,見她不為所動,有些賭氣的將冷玖抱了起來。

 冷玖有些慌亂,一把抱住白楚精細的脖頸,暗暗吐了一口氣,「是你啊。」

 「小東西,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連我進門都不知道,你太大意了。」白楚冷幽幽的說道。

 「只有你走路像貓一樣輕,換做是別人我早就發現了。」冷玖小聲嘀咕著。

 「你說什麼?」白楚挑了挑眉。

 冷玖搖搖頭,「你放我下來,我有要緊的事情和你說。」

 白楚沒有將她放下,而是抱著她走進卧室,二人在床上膩歪了好一會兒,冷玖才趴在白楚的胸口,略略的喘著粗氣。

 她簡略的把白楚離府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她坐起身來,雪白的小手攤開在白楚的面前,「所以大祭司,小九養不起你了,求你也大方一些那點錢出來吧。」

 「哼。」白楚精緻妖妹的眸子凝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拍開她白皙皙的小爪子,嗔道:「沒有,本宮從門從來不帶銀票的。」

 「那我們明天去找流墨拿一些?」冷玖暫時也想不到來錢的辦法,她又不能點石成金。

 「你是乞丐嗎?」白楚嗔怒。

 「懸壺藥房也是閻屍殿門下的,他掙的錢自然也是該歸你。」冷玖頭頭是道的說著。

 「小九你敢去,我就用蠱笛折磨死你!」白楚就是不想去。

 冷玖無奈的看著莫名其妙就在賭氣的白楚,聳聳肩:「那好吧,我們一起餓著吧。」

 白楚聽后,險些吐血。

 吃了晚膳,二人很早就睡了,轉天一早冷玖卻將還在睡懶覺的白楚從被窩裡挖了出來。

 白楚有些起床氣,傲嬌道,「小九,你想找死啊,居然敢打擾本宮睡覺。」

 冷玖捂住白楚的淺薄的唇瓣,她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壓低了聲音說道:「大祭司,你醒醒你怎麼沒進入角色啊,你現在是楚楚姑娘,要溫柔。」

 「滾!」白楚拿起頭下面的枕頭砸向一臉渾然不覺的冷玖,氣煞他了。

 早膳過後,白楚不情不願的跟著冷玖出門,雖然現在冷玖的身份是蘇家蘇淺月,可是她出門卻沒有人給她準備馬車,而她也只是選擇步行。

 他們二人走在街道上,冷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發育尚未完全的小姑娘,而白楚則是風韻猶存的大姑娘,走路一搖一擺的,風姿卓越,讓男人看得雙眼發直。

 白楚還故作姿態的瞪著那些男人,一副禍國殃民的模樣。

 冷玖扶額,在這樣下去,她擔心白楚會惹上什麼不得了的人物,到時候她們想脫身都難。

 不知不覺,二人已經快要走到路的盡頭,城門口已然近在眼前,這時卻瞧見一個姑娘穿著白色的孝服跪在地上,她的頭上扎著一根稻草,雙膝下鋪著一張白紙,紙上寫著賣身葬父。

 她灰頭土臉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泥責斑斑,雙手有些紅腫,指甲里都是泥土,看來是吃了不少的苦。

 冷玖拉著白楚去湊熱鬧,她擠過人群仔仔細細的盯著她,越發覺得她長得其實很漂亮,就是臉上的污泥遮蓋了她原本的容貌。

 「你叫什麼名字?」冷玖開口無奈道。

 「冉紫衣。」女孩認真的回答,眼神明亮不帶半分的畏懼。

 冷玖看著她這副模樣,忽然想到前世的自己,她前世無父無母,是師父將自己養大,其中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罪的最後才成為了瓊華門的掌門,後來又遇上了湛冰川,為了那個渣男,她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想起前塵往事,冷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變得不同。

 冉紫衣見她這幅模樣嚇得有些發抖。

 此時,白楚溫熱的手搭在冷玖的肩頭,沉然道:「別胡思亂想。」

 冷玖快要衝破出胸口的怒火漸漸平息,她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回事,她似乎非常容易露出煞氣。

 特別是碰到前一世的事情,她總是不能冷靜。

 白楚的話適時的提醒著她,她側過頭感激的望著白楚,「謝謝。」

 「哼。」白楚因為害羞傲嬌的轉過頭。

 冷玖卻伸出手指輕輕的戳了戳白楚的肩膀,白楚緩緩轉過身子將她又向自己攤開手掌,不悅的問道:「幹嘛,你打算買下她?」

 「嗯。」冷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是她笑得有些難看,不過為了錢她還是笑著,誰讓自己有求於人。

 白楚的嘴角抽了抽,冷幽幽的說道:「你還是別笑了,簡直比便秘的時候還難看。」

 冷玖的臉徹底了的黑了,就像是抹了鍋底黑。

 她有些抓狂,若不是因為人多,若不是因為自己現在的身份是蘇淺月,更或者若不是因為她和他有生死契約,她真的很想徒手撕了他。

 白楚也感覺自己是真的惹怒了冷玖,他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拿去,大爺我今天心情好。」

 「咳咳!」冷玖接過白楚手裡的銀兩,出聲提醒他,他現在可是女人,有多少雙眼神正盯著他呢。

 白楚不悅,雙手叉在腰上,「怎麼著老娘自稱本大爺不可以嗎?」

 他囂張的氣焰嚇得圍觀人後退了半步,倒是讓圍在冉紫衣身邊的空間大了一些。

 冷玖蹲下身子,看著這個只有十歲大的小女孩,眼底閃過不曾有過的溫柔。

 「給你。」她將銀票塞入冉紫衣的手裡。

 冉紫衣愣了半晌,卻搖搖頭,「我只要五十兩,這裡有五百兩太多了。」

 冷玖這才想起她一個小姑娘如是拿著五百兩也太惹人注目了,既然如此,她拿著銀票走入一旁的錢莊,換成了銀子,交給了冉紫衣。

 冉紫衣立刻給冷玖磕頭,「謝謝二位姐姐,還請二位姐姐告訴我你們是誰,等我葬好家父一定前去報恩,做牛做馬,任憑差遣。」

 冷玖想了想,說道:「你若是無處可去,就去懸壺藥房找一個叫流墨的大夫,就說是一個叫做白楚楚的姐姐讓你去的。」

 「喂!」白楚站在她的身後不悅的吼了一聲。

 冷玖卻像是沒聽見一樣,揉了揉冉紫衣的腦袋,帶著白楚走遠。

 「等等!」不知何時冉紫衣居然追了上來,聲音裡帶著幾分焦急。

 冷玖和白楚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像是在無聲的詢問還有什麼事。

 「姐姐,這是我爹留下來的傳家寶,我把它壓給你,以示誠信。」冉紫衣雙手捧著一本書卷。

 白楚不屑,「一本破書難道值五十兩?」

 冷玖回頭瞪了白楚一眼,她回頭對冉紫衣說道,「你不必理會楚楚姐姐,她是面冷心熱的人。」

 她拿過冉紫衣手裡的書卷,說道:「好,這本書卷我拿著,你何時去了懸壺藥房就讓流墨通知我,到時候我會把這本書卷還你。」

 「嗯。」

 冷玖小心翼翼的將書卷放入袖子里,拉扯著一臉不耐的白楚離去。

 手裡終於有了錢,冷玖的心中也寬泛了很多,她想起自己還欠白楚一件生日禮物,可是看來看去沒有什麼能送他的。

 白楚是閻屍殿的大祭司,金銀珠寶向來不缺,就連美女歌姬也都是排著隊的等他傳召,她若是要送也要送一些他平日里接觸不到的。

 忽然有一個叫賣人的身影從她的眼前一閃而過,白楚還要向前走,冷玖卻拉住他,叮囑道:「大祭司,你等我。」

 「我不等!」白楚任性的說道。

 冷玖皺了皺眉,「那好,若是一會兒你想找我就去城樓上等我,那裡夠高,我能看見你。」

 說完,冷玖追著剛剛那道身影跑遠了。

 白楚越發的不忿,臭小九,居然就這麼把他仍在這裡就走了,當真是無情!

 雖然這麼想著,可是等他想要去追冷玖的時候,卻發現她嬌小清瘦的身軀早就淹沒在了人海里。

 他扶額,麻煩了。

 想到剛剛冷玖一直叮囑自己若是找不到就去城樓上等,他黑了黑臉,最後無奈的一嘆,朝著城樓走去。

 白楚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一等居然從晌午等到了傍晚,他在太陽下曬著自己白嫩嫩的肌膚都烤紅了,真的成了烤乳豬了。

 他自言自語的埋怨道,「小九,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混蛋,也不知道去哪裡滾混了,把我一個人仍在這裡,等會兒你來了,我就把你先奸后殺,不,先殺后奸!」

 他坐在城樓上雙腿搭在城牆的邊沿,望著被夕陽染紅的臉,精美妖冶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悲涼,她不會真的不要自己了吧,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深沉如海的眸子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諱莫如深的望著遠處,尋著冷玖那熟悉的身影。

 「大祭司!」冷玖忽然出現在白楚的身後,她的聲音透著一絲的慶幸和歡喜。

 白楚冷幽幽的回頭,看到她的打扮和手裡拿著的東西,有些發愣。

 「你去哪裡鬼混了!」白楚出聲責備。

 冷玖知道讓他久等了,有些歉然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原本是想給你買一串糖葫蘆的,可是追出去還幾條街,再找到那個人才發現他都賣完了,然後我就跟著去了他家,親手做了有些糖葫蘆給你,還有你看我連他用來插糖葫蘆的靶子都順手買來了。」

 白楚嘴角抽搐,望著整整一靶子的糖葫蘆,他還沒嘗就覺得牙已經酸倒了。

 「我不吃!」白楚開始耍著脾氣,「你居然敢讓本尊在這裡等了這麼久,我不吃!」

 冷玖似乎對於白楚這種傲嬌的反應習以為常,她拔下一串咬了一口,自誇道:「嗯,真好吃又酸又甜的,你不是我去賣掉,正好也可以掙點錢。」

 眼看著冷玖就要走下城頭,白楚追了上去,他從冷玖的手裡搶過插著糖葫蘆的靶子,怒道:「這是給我的,你憑什麼賣掉!」

 冷玖暗暗偷笑,將自己剛剛咬了一半的糖葫蘆送到白楚的嘴邊,「嘗嘗吧,真的很好吃。」

 白楚哼了哼,見是她主動喂自己,深邃的眸底閃動著琉璃色,他咬了一口,細細品味,確實很酸,但是……也很甜。

 二人從城樓上下來,此時街上已經擺出了夜市,冷玖和白楚都不想回去,就並排走去逛街,路過一些小孩子的身邊的時候,那些小孩子都用艷羨的目光看著白楚。

 白楚吃著糖葫蘆,停下腳步用挑釁的目光炫耀道:「怎麼眼饞啊,這可都是我的。」

 冷玖扶額,小孩子,真幼稚!

 冷玖真想說自己不認識那個像小孩子炫耀糖葫蘆的白楚,真是有夠幼稚的。

 其中一個小孩子羨慕的快要哭了,這時他的娘走了過來,幽怨的瞪了一眼冷玖和白楚,她拉著小孩子的手,一邊離去一邊說道:「別哭了,那麼多糖葫蘆吃完了牙都到了,以後什麼好東西都吃不了了。」

 白楚瞪了眼睛,想要追上去理論,冷玖手疾眼快的將白楚拉住,低聲道,「大祭司,別鬧了,太丟人了。」

 「怎麼丟人了,居然敢諷刺我家小九的東西會酸倒牙,我看她們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白楚義憤填膺,在他的心底他家小九什麼都是好的。

 「好了大祭司,真的不用了,我的心意你明白就夠了。」冷玖勸慰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白楚神色變得非常認真。

 他眸光熾熱的凝著冷玖,望著她凝血般的紅唇,忍不住勾結滾動,想要一親芳澤。

 冷玖卻往後退了半步,「停,大祭司,冷靜,你現在是女人。」

 白楚的臉一垮,他恨自己今天是個女人!

 「二位姑娘,你們的頭髮粘到一起了。」一個路過的好心人出聲提醒道。

 冷玖看向身側,果然她和白楚垂在腰間的長發真的粘在了一起,因為現在天氣的氣溫有些高,糖葫蘆上的糖不容易凝固全部都化了,結果站在白楚的頭髮上,白楚又總是親近她,二人的頭髮在不知不覺中就沾到了一起。

 「噗。」白楚笑了笑,精緻的桃花美眸含著暖意,「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冷玖正在思考著要如何處理剩下的糖葫蘆不然全浪費了,她並沒有留意到白楚的表情。

 她茫然的抬起頭問道:「怎麼了?」

 「這叫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白楚眸光沉然,認認真真的說著。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全是冷玖的模樣,透著寵溺與期許。

 冷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只是感覺那一刻周圍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樣,好像只剩下他們二人。

 她能夠明顯感覺胸口那顆像是不屬於自己的心,微微一悸,心房的一角似乎正在漸漸坍塌。

 「那個……我們還是先把糖葫蘆處理掉吧。」冷玖好像是真的害羞了,她低著頭默默向前走去。

 白楚緊隨其後,他沒有追問她是想給她時間好好思考,希望她不要讓自己等得太久。

 最後所有的糖葫蘆都被他們二人給賣了,賣到只剩最後一串糖葫蘆的時候,剛剛遇到的那個小孩子和他的媽媽路過冷玖和白楚面前。

 此時小孩的手裡拿著兩串糖葫蘆蹦蹦跳跳的非常開心,當他看到白楚只剩下一串的時候,調皮的吐吐舌頭,「耶,我有兩串,你就一串,我贏了!」

 白楚有些抓狂,恨不得將那個小孩子抓過來搶過他手裡的糖葫蘆,還要狠狠的在他的屁股上抽兩下子。

 「呀!」驀地,小孩子因為向白楚挑釁而沒有看前面的路,而他的娘也只顧著瞪白楚,小孩子一個重新不穩居然被一顆小石子給扳倒了,手裡的兩串糖葫蘆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白楚捧腹大笑,「報應!」

 小孩子從地上爬起來,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憤怒。

 冷玖滿臉黑線,她拉著白楚向遠處跑去,因為她看見小孩子的母親氣勢洶洶的正在脫鞋準備砸白楚。

 她邊跑邊無奈的向著,白楚就是個妖孽!

 他們跑出去好遠這才停下腳步,二人氣喘吁吁的後背靠著牆面。

 白楚的手裡還捏著最後一串糖葫蘆,他邊吃邊問,「你跑什麼啊,我還想吃給他看呢。」

 冷玖有些凌亂,真的是夠了。

 回到鎮國公府,二人都重新梳洗,換上了乾淨的衣服才去睡覺。

 春琴在給冷玖梳洗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冷玖回頭看了一眼秋書,發現她的神色也有些閃躲。

 她蹙了蹙眉,聲音帶著嚴肅,「在我離開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么事情?」

 春琴和秋書相視一眼,她們來到冷玖的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春琴磕頭,聲音有些嗚咽,「還請五小姐不要責怪奴婢們,在五小姐離開的時候,大夫人讓我們過去。」

 冷玖眸光一閃,冷幽幽的問道,「繼續說。」

 「大夫人讓我和春琴姐姐監視著五小姐,還給了我們一筆錢,我們沒法推脫,就拿了回來。」說著,秋書從懷裡拿出一袋銀子遞給冷玖看。

 冷玖沒有接,真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沉然道:「你們把銀子收著吧,那可是大夫人賞給你們的。」

 「我們無意背叛五小姐,可是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春琴哭著說道。

 秋書也是一臉的委屈,她們確確實實是打算好好的跟著蘇淺月的,從來沒有想過背叛她。

 雖然她們都是大夫人挑選的人,可是她們明白,自己的命到底是誰睡了算。

 「大夫人都讓你們做什麼?」冷玖問道。

 「還沒有說就是讓我們將五小姐每天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告訴給她就好。」春琴擦了擦眼淚說道。

 「那你們就如實的說。」冷玖根本不在乎這些,大夫人不過是想抓她的把柄想要控制她。

 「可是……」秋書有些遲疑,她雖然平日里看起來有些單純,可是也知道大夫人的狠招還在後面。

 「你們不向她回報,你們也活不長的,我手裡還沒有拿到你們的賣身契,你們自然不能得罪她。」冷玖很明白,讓春琴和秋書忠於自己的第一點,就是自己能夠保證她們的安全。

 「是。」春琴和秋書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這錢?」秋書一時之間不知道這錢該怎麼處理。

 「大夫人給的你們就拿著,以後她給你們什麼你們都拿著,不拿白不拿,知道了嗎?」冷玖叮囑道。

 「是。」春琴和秋書心中總算是安穩了下來,春琴繼續幫冷玖梳頭,而秋書收拾著東西。

 冷玖陷入沉思,她要想辦法把春琴和秋書的賣身契拿到手才行。

 翌日,吃過早膳,冷玖閑來無事手裡拿著昨日從冉紫衣那裡得來的書卷看著。

 這是一本葯膳食譜,上面的字都是手寫的,字跡工整,清秀雋永,透著文人墨客的清逸洒脫。

 前世的冷玖對文人墨客的字跡頗有研究,當然她其實對這些並不感興趣,可是當初為了幫湛冰川謀得天下,她為了討好那些鴻儒書生,沒有在這方面下功夫。

 她認認真真的看著,這上面記錄的食譜有些是她從來沒見過的,下面還註解著這些葯膳的療效,有很多是延年益壽,培元固本,最讓她覺得瞠目結舌的是,有一些葯膳食用之後,可以生兒子,有一些可以生女兒。

 這種食譜若是傳出去,有很多沒有兒孫繼承家業的官宦人家,名門貴胄和富貴人家,怕是會搶的眼紅。

 冷玖纖細白皙的手指摩挲著書卷,一個念頭從腦海里一閃而過,如果這個想法成功了,她就可以掙很多錢了。

 到時候重振瓊華門就不再是難事。

 她眯了眯眸子,自己可不是來鎮國公府任人擺布的,有些事情越早處理越好。

 此時,蘇艷璇還是卧床不起,雖然請了太醫來檢查過,只說是內臟有些受損,修養幾日就能好,可是她卻覺得沒那麼簡單。

 她一直想要運功調息,可是只要一集中精神,她的小腹就會隱隱墜痛,而且下體一直都有流血的癥狀。

 她對身體也有些了解,心中暗暗擔憂自己是不是子宮出現了什麼問題。

 可是她又不敢問太醫,萬一傳出去她此生無法懷孕,誰還會娶她。

 想到這裡蘇艷璇更加痛恨蘇淺月,發誓等自己的身體好了,一定要報仇雪恨。

 「二妹妹,在嗎?」

 「表妹表妹,是我,你表哥。」

 閨房外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蘇艷璇皺眉,怎麼是自己的風流二哥蘇俊恆和好色表哥趙品良。

 蘇艷璇因為平日里的性格有些男孩子氣,因此和家裡的哥哥和表哥都走得很近,而他們也不當她是個女孩,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都會帶上她。

 蘇俊恆出去喝花酒碰上了趙品良,他就說起蘇艷璇被剛剛回來的五妹妹蘇淺月給打了的事情,趙品良義憤填膺就讓蘇俊恆帶著自己入府,前來看看自己的表妹。

 蘇艷璇強撐著有些軟弱的身體,她對一旁的小丫鬟煙翠遞了一個眼色,道:「你去請他們進來。」

 「是。」煙翠走出閨房,她對蘇俊恆和趙品良行了行禮,「二少爺,表少爺,二小姐讓你們裡面請。」

 「喲,煙翠,幾日不見你長得更水靈了。」蘇俊恆調系著煙翠,骨節分明的手抬起煙翠的下巴,欣賞了一番。

 趙品良心中很是羨慕蘇俊恆,鎮國公府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名門,府中的丫鬟也是多如牛毛,而且個個出挑,蘇俊恆天天流連在花叢中,好不風流快活。

 煙翠臉頰酡紅,她推開蘇俊恆的手,嬌羞道:「二少爺,好多人看著呢。」

 「哈哈!」蘇俊恆神色得意,他摟過煙翠,繼續調系著,撫在煙翠後背的手輕輕劃過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怕什麼,有二少爺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趙品良見蘇俊恆大有青天白日就想行床笫之事,他攔道,「俊恆兄,看望表妹要緊。」

 蘇俊恆無奈的聳聳肩,鬆開煙翠,戀戀不捨道,「小蹄子,別著急,二少爺我晚上再來找你。」

 「是。」煙翠含羞帶俏的低下頭。

 蘇俊恆心情極好的朝著閨房走去,他和趙品良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而煙翠跟在後面,她摸了摸眼角有些羞辱的淚水,裝作如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蘇俊恆和趙品良見到床上的蘇艷璇臉色蒼白,神色透著一抹倦怠,閨房裡除了甘甜的梨花香,還有濃濃的葯香。

 二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看來蘇艷璇傷得不輕。

 「表妹,你沒事吧?」趙品良倒是非常關心蘇艷璇,他們雖然是表兄妹,可是並沒有什麼男女之情,更多的是真實的兄妹之情。

 「表哥。」蘇艷璇見到趙品良就像是看到了親人,她發紅的眼眶溢滿了淚水,委屈的看著他。

 「那個蘇淺月真是不知好歹居然把你傷成了這樣,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趙品良凶神惡煞的說道。

 蘇俊恆倒是有些驚訝,蘇淺月那個怪胎居然把武功不賴的蘇艷璇弄成這樣,實在是不簡單啊。

 雖然這些人都不曾知道,可是蘇俊恆卻是忘不了十年前他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

 想到那些畫面,他都不由得打著寒顫,一點也不願意回想。

 「表哥,她武功不弱,你打不過她的。」蘇艷璇倒不是瞧不起趙品良,誰讓他天天去煙花柳巷,這些年身體早就虧了,別說蘇淺月會武功,就算是不會把她逼急了,估計趙品良也討不到好處。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只有辦法!」趙品良可不想蘇艷璇再出什麼意外,他們趙家可還是仰仗了鎮國公府,只要蘇艷璇活著一天,趙家與鎮國公府的關係紐帶就斷不了。

 他深眸中滲出殺意,蘇淺月若不是她威脅到了他的利益,他才懶得去管蘇淺月回來做什麼,既然如此,他是不會客氣的。

 蘇艷璇心中也是出不開這口惡氣,不過想著男人對付女人的招數,和女人對付女人的會不同,她倒是覺得可以試一試。

 別的她沒有信心,可是趙品良的這張嘴最會哄女孩子開心,蘇淺月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她就不信蘇淺月不會被趙品良迷得神魂顛倒!

 蘇俊恆倒是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阻攔,他想讓趙品良再去試探一下蘇淺月,看看這十年來,她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

 趙品良讓煙翠去向攬月閣里的春琴套話,問出來最近蘇淺月很喜歡去桂花林賞花。

 因為有了蘇俊恆的默許,趙品良出入鎮國公府的內宅也更加便利了一些。他早早的就去桂花林等候,希望能夠等到蘇淺月。

 春琴其實並沒有向煙翠說實話,其實蘇淺月哪裡都不願意去,她就隨口挑了一個地方。

 正巧煙翠來套話居然被白楚聽見了,冷玖在房中看書看得認真,白楚就沒有打擾她。

 他對春琴交代一聲,若是冷玖問起自己去了哪裡,就說她出去閑逛了。

 春琴點點頭,總覺得怪怪的。

 白楚對鎮國公府比冷玖都熟悉,輕車熟路的就找到了桂花林。

 當趙品良看到一抹艷麗的紅色身影的時候,心跳忽然停止,但是很快就毫無節奏的亂跳起來。

 他屏息凝神盯著桂花林中的紅衣女子,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

 「桂花仙子!」趙品良退口而出,他萬萬沒有想到蘇淺月會如此的好看,身姿曼妙,顧盼生姿,風韻俏麗。

 白楚心底一陣嫌棄,果然他們又在算計自己的小九,眼前這個男人穿得還算是富貴,長得也還算是順眼,可是眼神真是尾瑣,一副要將他看穿的模樣,實在是噁心的不行。

 白楚回眸含羞帶澀的一笑,頓時讓趙品良心花怒放。

 趙品良大著膽子靠近幾步,他居然難得的流露出一抹羞澀,「你是蘇家五妹妹,淺月小姐?」

 白楚沒有說話,只是眼波流轉的望著趙品良。

 趙品良以為她是默認了,望著眼前亭亭玉立的美人,心底猶如百抓撓心,一個非常邪惡的念頭在他的腦海里閃爍。

 他要將這個女人據為己有,怎麼能便宜了別人!

 「你真美。」趙品良由衷地讚歎著,甚至他的腦子裡已經充斥著不良畫面,想要與她一番雲雨。

 白楚被他邪惡的眼神看得怒火中燒,可是為了冷玖只能強壓下心底的怒火,他故作嫣然一笑,邁步就走。

 趙品良從她的笑容里似乎受到了鼓勵,以為她是暗示自己跟她走,他就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他們剛剛走遠一抹青色身影就從一旁走了出來,蘇俊恆負手而立,心中也是滿滿的壓抑,那就是他的五妹妹蘇淺月,十年不見,她的變化居然如此之大,變得連他都不認識了。

 那樣傾國傾城的容貌,當得起絕世仙姝的稱號。

 走遠的白楚不是沒發現有人躲在暗處偷看,他雖然不知道是誰,只是這種人遲早會露出馬腳,而他今日的目的只是要除掉追在自己身後的男人。

 任何想要對小九圖謀不軌的男人都該死。

 不知不覺,趙品良就被白楚引上了一條小路,他忽然停下腳步等著趙品良。

 趙品良見蘇淺月停下,他險些剎不住腳步直接撲了上去,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趙品良覺得自己快要醉了。

 再看著她掩唇偷笑的模樣,趙品良恨不得現在就要了她。

 「好妹妹,我是你表哥。」趙品良還算是顧及著現在的時間和地點,他想著今日就不走了,然後晚上偷偷的……

 白楚似懂非懂的望著趙品良,心中冷哼,這個色狼真是厚顏無恥,他家小九哪裡有什麼表哥,居然亂套近乎。

 「我妹妹是蘇艷璇,趙姨娘是我姑姑,你姐姐是我妹妹,你也是我妹妹。」趙品良花言巧語的說道。

 白楚快要將早膳都吐出來了,他快速的掩飾掉眼底的不悅,依舊淺笑嫣然的望著趙品良。

 趙品良忍無可忍,看見肉卻吃不到,他快要急死了,上前一步抓住蘇淺月的手腕,急不可耐道:「好妹妹,你就從了我吧。」

 白楚沒有絲毫的閃躲,他的眼睛向一旁的小路看了一眼,果然瞧見剛剛下了早朝的蘇寒。

 他細長妖冶的眸子閃過一道暗芒,忽然開口叫嚷著,「你,你是誰,快放開我,快放開我啊!」

 趙品良沒有想到會途中生變,蘇淺月會突然翻臉,可是箭在弦上,他怎麼可能收手。

 今日他本就是來給蘇淺月一個教訓的,既然如此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事情給辦了。

 到時候鎮國公家沒有辦法只能將蘇淺月嫁給自己,到時候他們趙家與鎮國公家親上加親,他也能抱得美人歸。

 這些想法幾乎是一瞬間蹦入趙品良的腦中,他惱羞成怒,擔心會引來別人,上前想要捂住蘇淺月的嘴巴。

 就在這時,就聽見蘇寒非常嚴厲的聲音傳來,「你們在做什麼!」

 趙品良沒有想到事情會被蘇寒撞上,臉上露出慌亂的表情,手上的力氣弱了幾分,白楚瞧準時機,掙脫開來,躲到了蘇寒的身後。

 蘇寒從來沒有見過白楚,他回頭淡淡的看了一眼,心中暗忖,府中何時來了一位這麼漂亮小姐,他怎麼不知道?

 趙品良冷靜了片刻,他不慌不忙的走來,上前一步,拱拳作揖,「見過鎮國公。」

 「你們在幹什麼?」蘇寒聲音依舊嚴肅,儒雅的臉上透著威嚴,他向來不喜歡趙品良這個花花公子,在他的心中,蘇俊恆變成那種風流成性的德行,就是因為交友不慎。

 「鎮國公,我和淺月妹妹開玩笑呢,沒有想到讓淺月妹妹誤會了。」趙品良厚顏無恥的說道。

 「明明是你對我圖謀不軌。」白楚怎麼會讓趙品良逃脫,他眼眶泛紅,神情哀婉悲憤,貝齒咬著紅唇,恨不得將凝血的唇瓣咬破。

 ------題外話------

 今天萱萱爆更了三萬,打滾求月票,求打賞,求訂閱,么么噠,上架后保持日更兩萬,你們的月票打賞訂閱就是對萱萱碼字最大的動力,可以讓萱萱更越來越多的日更兩萬,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