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083章 這位又是誰?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5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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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未落,一直跟在他身邊的沉熬與宮朗站在了鳳息的面前。

 鳳息冷眸如刃,她盯着隔着紗簾的緋無顏,暗忖他的用意。

 狡猾如他,她不得不防。

 緋無顏被鳳息懷疑的神色逗笑,他掩唇輕笑,「你若是不想用就算了。」

 鳳息眸色幽深,「不,我用。」她確實像緋無顏說的,身邊沒有可靠之人,想要找到風衍太難了。

 「小鳳息,在大貞國你我只是陌路人,可是回了北漠你我仍是敵人,我這次幫你就當是我瘋了。」緋無顏慢悠悠的說道。

 「我明白。」她也不會和這種人做朋友。

 「沉熬,宮朗,什麼時候你們幫小鳳息找到了風衍就回來。」緋無顏安排著。

 「是,屬下明白。」沉熬與宮朗齊聲應道。

 緋無顏嘴角勾笑,一切準備得當,他笑了笑,「小鳳息,後會有期了。」

 說罷,馬車緩緩移動,越行越遠了。

 緋無顏低頭望着睡在懷裏的嫵兒,他骨節分明的手扶着她蒼白的臉頰,微嘆,「小冷玖,你如果還活着該多好啊。」

 虛弱的嫵兒睜開眼睛,因為傷勢嚴重她這些日子總是睡着,今日總算是醒了。

 她聽見緋無顏這般思念冷玖,沒有生氣,反而更加心疼的看着緋無顏,「爺,每次都在口是心非,明明想她想得緊。」

 「小丫頭,你懂什麼。」緋無顏笑了笑,長眸染著諱莫如深的黑色,他們終究是敵人。

 嫵兒往緋無顏的懷裏擠了擠,笑道,「嫵兒不討厭冷玖,也很想她。」

 「為什麼?」緋無顏嫌少聽見心高氣傲的嫵兒說想一個人,他越發看不懂懷裏的人了。

 「爺你喜歡她,而我因為有幾分像她才被爺留在身邊,享受着爺的獨寵,嫵兒甘之如飴。」嫵兒從來沒有真正的恨過一個人,她愛緋無顏人盡皆知,而她對冷玖也是懷着感激。

 緋無顏幽深的眸子複雜難明,忽然感覺嫵兒長大了。

 「乖,睡吧,等你醒了我們查不到就到北漠了。」緋無顏輕柔的笑着。

 「爺,把沉熬和宮朗留在這裏可以嗎,要不要多派幾個人?」嫵兒看穿了緋無顏的心思,他看似離開大貞國,可是安插在京城中所有的眼線一絲未動。

 緋無顏嫣紅的嘴角微微一勾,「唯有嫵兒最得我心。」

 嫵兒嬌羞的一笑,能夠得到緋無顏的歡心,比什麼都重要。

 隔着紗簾,緋無顏纖細的手挑開帘子,回首望了望越來越遠的京城,他還會再回來的。

 他細長的眸子閃過一道寒光,白楚別得意,這只是剛開始。

 緋無顏離去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白楚耳中。

 他坐在蘇寒的書房裏,品著香茶,神色悠然。

 蘇寒真是好享受,這茶是尚好的雨前龍井,宮裏都比不得他這鎮國公府。

 七剎將緋無顏的離去詳細說了一遍,神色恭敬的垂下頭。

 「留下了兩名侍從……」白楚凝紅的唇微微輕啟,咀嚼著七剎的話,他眸光綿遠悠長,冷冷笑着,「果然是走得不甘心。」

 「大祭司,我會派人繼續盯着那兩人的。」七剎似乎又恢復成從前淡漠冷靜的模樣,不再像之前那樣輕易表露自己的情愫。

 白楚輕輕頷首,「嗯。」

 七剎見他不再吩咐,自行退下。

 來到門外,七剎沉冷的面容陡然一變,還有三日就是婚期,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那麼做,可是不做,一切都會成為定局。

 但是如果做了……也許這輩子她都不能再留在白楚的身邊了。

 她心不甘,她不敢奢望白楚獨屬於自己,卻容不得冷玖左右着他。

 冷玖必須剷除!

 七剎離去,白楚濃墨般的鳳眸微涼,他語氣冷若寒霜,「魅影。」

 魅影從書房的暗處走來,他被白楚召回,昨日才到京城。

 「大祭司。」魅影神色複雜,七剎執迷不悟,此次白楚讓他調查七剎,就說明七剎已然留不得。

 「按照我說的做,婚禮上我不希望出現任何的意外。」白楚神色是那麼的冰冷,那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的婚禮,絕對不允許任何破壞。

 冷玖是他的逆鱗,七剎不該膽大妄為想要碰觸。

 「是。」魅影不在勸說白楚,他也沒有那個資格,是七剎自己自尋死路,怪不得別人。

 ——

 不知不覺就到了婚期。

 冷玖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一切好像很不真實,直到春琴拿着紅色婚服給她的時候,她才如夢初醒,自己是真的要嫁人了。

 正紅色的婚服是按照王妃的規制定做的,柔軟的錦緞,精湛的綉功,足可以湛冀北對婚事的重視。

 冷玖想不起與湛冰川成親時候的樣子了,也許是她從心底就不曾願意記住。

 那麼慘淡的婚禮,竟無人參加,因為沒人承認一個毫無出身的女子成為太子妃。

 甚至在洞房花燭夜,慎太后一道急旨宣湛冰川入宮,給足了她難看。

 時候,湛冰川卻連一個解釋都沒有給她。

 時至今日,情愛不在,剩下的是滔天的恨。

 「恭喜。」段三娘站在她的身後,看着一身紅妝的冷玖,驚艷了她的眸。

 冷玖傾城如魅,艷而不妖,清冷如仙。

 紅衣嫁紗,艷麗了冷玖

 紅衣嫁紗,艷麗了冷玖一身的傲骨。

 「多謝。」冷玖凝著鏡子裏的自己,有些熟悉,有些陌生。

 凝紅的唇,妖艷的妝,她有些不認識自己了。

 段三娘扶着她如雲錦的長發,羨慕道,「多美啊,女人的一生只為這一天。」

 冷玖淺笑,女子的一生只為這一天嗎?

 她不是,她不是為了這一天而活的。

 「五小姐,時辰到了,該走了。」春琴的手中捧著紅蓋頭,她平日裏最是沉穩,但是今日她的臉上掩飾不住的激動。

 一旁的秋書早就哭得泣不成聲,只因為蘇淺月這一路走來不容易,如今終於是嫁人了。

 段三娘哭笑不得,她芊芊玉指戳著秋書的小腦袋,輕聲斥道,「五小姐的好日子,你哭什麼哭啊。」

 「奴婢就是忍不住。」秋書摸着眼淚道。

 冷玖淡淡一笑,扭頭對春琴道,「蓋上蓋頭吧。」

 「我來。」門外忽然傳來湛如歌清脆悅耳的銅鈴聲。

 一屋子的人起身相迎,「長公主。」

 冷玖微微驚訝,「你怎麼來了?」

 「我來送送你。」湛如歌也被冷玖驚艷了,她如水的眸中閃動着驚訝,「冀北就是有福氣,娶了這麼一位美嬌娘。」

 「長公主。」冷玖無奈,別人也就算了,湛如歌最清楚她為何會嫁給湛冀北了。

 湛如歌以為她是在害羞,她笑盈盈道,「你母親不在了,家裏的太夫人和大夫人也不當一回事,給你蓋喜帕的人是要福壽雙全的,我雖然年紀輕至少這身份尊貴,給你蓋蓋頭也是可以的。」

 冷玖沉然,她不在乎這些。

 湛如歌出現在這裏,怕也是湛冀北的注意吧。

 罷了,這樣喜慶的日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湛如歌見她乖乖坐好,喜上眉梢,她拿過蓋頭輕輕的蓋在冷玖的頭上,遮住她驚艷絕美姿容,朗聲喊道,「送五小姐出閣嘍。」

 隨着她話音落下,外面吹吹打打,鑼鼓喧天。

 湛如歌與段三娘攙扶着她走出了攬月閣,冷玖暗暗舒了一口氣,終於離開鎮國公府了。

 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有了自由,她的復仇之路越來越順暢。

 鎮國公府門前為了好些的百姓,他們都是聞風而來,誰人不知鎮國公府的五小姐蘇淺月是皇上親封的靈仙縣主。

 原本應該嫁給湛冀北的人成了她,都說蘇淺月是有福氣的,他們都想知道蘇淺月嫁過去后,會給冀王府帶來什麼。

 坐上喜轎,大夫人給她準備的嫁妝也一抬一抬的抬出鎮國公府。

 大夫人氣結沒有出來送蘇淺月,畢竟看着這一抬抬的嫁妝,她一定會心痛而亡的。

 彷彿這抬的不是嫁妝,是她的血。

 鎮國公府不遠的地方,七剎冷冷的站在巷子口,她眸光掠過一道暗芒,陰毒狠辣。

 一會兒,她就要讓冷玖,身敗名裂!

 收斂神色,七剎轉身欲走,卻發現有一面人牆堵住了自己。

 「魅影?!」七剎驚駭,他不是應該在閻屍殿嗎?

 「七剎,你此生不該貪圖大祭司身邊的位置,今日之事你不要恨我。」魅影神色凝重,一切都是七剎自找的,他是奉命行事。

 七剎錯愕,她慌張的笑着,「魅影,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你安排了俏生堂的天韻去攔小九的花轎,栽贓她與天韻苟且,這件事情大祭司已經知道了。」魅影的話像是重鎚狠狠的擊打在七剎的胸口。

 七剎不由得後退半步,眼底驚駭之色更濃,「不可能!」

 她計劃得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知道的。

 魅影拿出懷裏一顆白色的圓球,這顆圓球里養著一隻蠱蟲,只要捏碎它,七剎必死無疑。

 「不!」七剎驚呆,她怔然的看着魅影,「你我同僚多年,難道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魅影,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魅影黯然搖頭,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

 「我知道你愛我,魅影,你放過我,我嫁給你。」七剎為了能活下去,不惜犧牲自己的色相。

 原本有些下不去手的魅影嗤聲一笑,「七剎,我沒愛過你,我愛得是碧血,當年你為了除掉碧血,就攛掇她偷娶大祭司的蠱笛而被發現,是你害死了她。」

 七剎全身顫抖,「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七剎,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多久了,若不是你剛剛的話,我也許還會猶豫但是現在不會了。」魅影發現,相處十幾年,他仍然看不懂女人,看不懂碧血,更看不懂七剎。

 哧!

 魅影毫不猶豫的捏碎了玉珠,同時也捏死了裏面的蠱蟲。

 墨綠色的鮮血染了他一手。

 七剎感覺胸口一痛,心臟像是被人撕碎了一般,她無法承受這種劇痛,雙眸一瞪,呼吸驟停,身子僵直的向後仰去,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七剎,再見了。」魅影有些如釋重負,也許死了對七剎來說是一件好事。

 他扛起七剎的屍體,消失在巷子裏,從此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七剎這個人了。

 另一邊,花轎已經到了冀王府門前。

 虛弱無力的湛冀北也同樣身着紅色喜服站在門前等候了花轎。

 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臉上渲染著淡淡的紅暈,人透著喜慶,果然人逢喜事,他陰森

 事,他陰森恐怖的病容,似乎少了一些猙獰。

 「王妃,到了。」喜婆對喜轎里的蘇淺月笑呵呵的說道。

 早就做好準備的冷玖,掌心還是冒出了冷哼,她在緊張。

 轎門打開,一直溫潤卻冰冷的手伸了進來,那隻手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出來吧,有我在。」

 湛冀北的嗓音低沉悅耳,足以讓有些緊張的冷玖冷靜下來。

 她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湛冀北攔住,「別怕。」

 她不是怕,而是於理不合。

 湛冀北淡淡一笑,「白楚不會介意的。」

 冷玖沉然,不能因為白楚不介意,她就可以妄為。

 但想到今日情況特殊,她就沒再閃躲。

 她出了喜轎,在湛冀北的牽引下走進了冀王府。

 眾人齊聚大廳準備看新郎新娘拜堂。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衛平易尖細的嗓音深深刺破了冷玖平穩的心。

 湛冰川居然出現在冀王府,他這是何意!

 話音未落,身着黑底紅邊袞服的湛冰川,意氣風發,丰神俊朗的走來,他的身邊跟着嬌美艷麗的孫漣溪。

 隔着薄紗喜帕,冷玖冷眸銳利如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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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皇嫂。」湛冀北神色看似恭敬,眼底卻飛快掠過一絲不耐。

 冷玖隨着款款施禮。

 「起來吧,朕是擔心你這府上不夠熱鬧,所以來給你添添喜氣。」湛冰川虛情假意笑着,他目光落向侍手而立在湛冀北身邊的蘇淺月,不知為何心底微微一抽。

 自從上次在鎮國公府相遇,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蘇淺月。

 今日她穿着紅色喜服,頭上矇著紅色蓋頭,可是透過薄紗,隱隱約約中他還是描摹出幾分蘇淺月的姿容。

 這種朦朧的感覺竟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

 「你們繼續。」湛冰川快速掩飾著眸底的黯然,他和善一笑,轉身落座。

 孫漣溪妹妹的一笑跟着坐下,她艷麗的眸子看向清清冷冷的蘇淺月,不經意見滲透了幾分肅殺。

 她在宮中被蘇晴霜幾個妃嬪攪得不得安寧,所以對蘇家人多了幾分痛恨。

 「炎王到!」外面有人喊道。

 湛冀北沉然,鴻儒書院一別,湛天河就居然還敢出現在冀王府。

 他與湛冰川一前一後,該不會是商量好了吧。

 讓人意外的是,湛天河的身邊居然跟着蝶蓮。

 蝶蓮上次被冷玖拔了頭髮,可是今日她卻長發披肩,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是她看向蘇淺月的時候,眼中總是帶着淡淡的厭惡呵痛恨。

 冷玖暗笑,蝶蓮是帶了假髮的。

 蝶蓮今日若是敢胡鬧,她不介意讓其光頭暴露。

 來到大廳里,蝶蓮許是感覺到從蘇淺月身上散發的淡淡冷意,嚇得縮了縮脖子。

 「四哥,恭喜你。」湛天河將手中的禮盒奉上。

 冀王府的管家王青恭恭敬敬的替湛冀北接過,笑容淡然。

 「病王爺恭喜了。」蝶蓮自以為幽默的說道,「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你的臉色會這麼差?」

 眾人捂嘴偷笑,今日來看熱鬧的人中有些很多是不懷好意的。

 湛冀北清雅一笑,陰冷的病容消減了幾分,「可能是因為看到你,才會這樣的。」

 既然蝶蓮這麼喜歡暗虧他,湛冀北怎麼會縱容她一個小國公主任意妄為。

 蝶蓮笑容僵掉,沒有想到湛冀北的嘴巴這麼惡毒。

 「今日是四弟大喜之日,你安分一些。」湛天河語氣透著淡淡的不悅,但並非真心阻攔她。

 他眼底的縱容讓蝶蓮有了底氣。

 「我還是第一次看娶親,我倒是好奇新娘子長什麼樣子。」蝶蓮蹦蹦跳跳來到蘇淺月的面前,伸手就去扯她的喜帕。

 然,折顏卻快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蝶蓮手腕灼痛,花容失色的鬆開了手。

 姍姍來遲的冉紫衣和羅老闆也有些不滿蝶蓮的冒失。

 折顏俊麗的臉上浮現怒意,對蝶蓮毫無憐香惜玉之意。

 蝶蓮看着自己皓腕多出來一道青紫色的淤痕,眼眶一燙,「你,你會妖術!」

 折顏冷漠的看着蝶蓮,冰冷道,「野蠻人。」

 「什麼!」蝶蓮震怒,別以為他長得好看,她就不敢動手!

 「八弟,今日是四弟的好日子,蝶蓮這般胡鬧,丟人的是她,卻也難看了你。」湛冰川站出來替湛冀北等人說了句公道話。

 湛天河知道什麼叫做見好就收,他歉意一笑,「四哥,你別介意,蝶蓮是個活潑的,被我寵壞了。」

 「被你寵壞了?」冷玖終於開口了。

 湛天河知道蘇淺月不好惹,原以為今日這樣的日子,蘇淺月不敢出聲,卻沒有想到她是隱忍不發。

 蝶蓮仗着有湛天河,有恃無恐,仰著高傲的下巴不將蘇淺月放在眼底。

 明明在蘇淺月的手裏吃過虧,卻一點記性都沒有。

 「炎王,你憐香惜玉也要分清身份,你與她是何關係,將她養大寵壞的是蓬萊國,不是大貞國,我大貞國禮儀之邦,不養野蠻人。」冷玖的嗓音清爽而犀利,薄涼中帶着怒意。

 湛天河神色微寒,他染著薄怒的眸子看着蘇淺月。

 此時,湛冀北當初湛天河的視線,他護短道,「八弟,淺月

 八弟,淺月是我名正言順的王妃,蝶蓮若是再冒犯,就別怪我不客氣。她是外來公主,冒犯淺月就是冒犯我大貞國。」

 任何事情一旦扣上了民族大義,就非同小可。

 這個道理誰都明白。

 湛天河拉住蝶蓮,沉然道,「八弟,說得沒錯。」他看向湛冰川,走上前,帶着蝶蓮跪下。

 湛冰川驚訝,「八弟,你這是何意?」

 「皇上,臣弟與蝶蓮公主情投意合,還請皇上准許我們的婚事。」

 眾人嘩然,這炎王根本是喧賓奪主。

 這裏是冀王府,人家正主還沒拜堂成親,他倒是急不可耐的請皇上賜婚。

 湛冰川從心底反對這門婚事,一旦湛天河與蝶蓮成親,他就有蓬萊國助益,即便將來奪不下大貞國的江山,他仍可以封地為王,建立新的朝堂。

 這是萬萬不可的。

 「八弟,你太心急了,瞧瞧四弟養眼巴巴的看着新娘子,人家還等著拜堂呢。」孫漣溪嗔怪的一笑,替湛冰川打發了湛天河。

 身為夫妻,有些時候,不必明說,就能明白。

 湛冰川與孫漣溪已然養成了這種默契。

 冷玖淡漠的聽着,湛冰川心底擔憂什麼,她很清楚。

 她暗暗哂笑,是不是很頭疼,他一定在想如是她還在,會如何應付湛天河。

 但是他這輩子都別想知道。

 她當初能放心的將湛天河留在南海,自然是做了完全的準備的。

 湛天河也看出眾人古怪的神色,他也不太好逼迫湛冰川,但是今日不讓湛冰川答應,以後就更難有機會了。

 「還請皇兄成全!」湛天河此次前來是抱了必定信念。

 湛冰川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陰沉着臉,「八弟。」

 一旁的湛如歌姣好的面容泛著不悅,「老八,你別太過分,今日是冀北和淺月大喜的日子,你卻在這裏為難皇上,擺明了是來攪局的。」

 「皇姑姑,我不是這個意思!」湛天河知道自己心急,但是事情不能再拖下去。

 「既然不是,你就先起來,你的婚事我和你母后都掛在心上,自然不會委屈了你和蝶蓮。」湛如歌沉聲說道。

 她這麼說都給了面子,湛冰川與湛天河的臉上都過得去,但其實她最最在意的還是湛冀北與蘇淺月的婚事。

 湛天河不知如何是好。

 湛如歌擰眉,她走到蝶蓮的身邊,先將蝶蓮拉起來責備着湛天河,「聽說蝶蓮公主病了,你是男子身子強健跪在地上沒什麼,她可不一樣。」

 湛天河無奈,只能跟着站起來。

 眾人看着一場劍拔弩張被湛如歌輕描淡寫的帶過,都不禁佩服這位長公主。

 湛如歌也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眸色一喜,對王青道,「別愣著,趕緊讓冀北和淺月拜堂,不然這吉時就要過了。」

 「是。」王青應聲。

 湛冀北與冷玖從容不怕的站好,在王青高昂的聲音中,完成了拜堂儀式。

 回了洞房,冷玖自己揭下了蓋頭,春琴與秋書一急,這蓋頭是要王爺揭下的。

 段三娘看了一眼隨之進來的湛冀北,對二人使了一個眼色,三人一齊退了出來。

 喜慶的洞房內,氣氛有些僵。

 湛冀北看到冷玖扯下喜帕微微有些不悅,當他看到冷玖面容的時候,卻是一怔。

 原來她濃妝下如此艷麗,那張國色天香的臉透著魅惑眾生的妖嬈,他被驚得魂魄出竅。

 「你怎麼了?」妖妹而不自知的冷玖將蓋頭放下,她見湛冀北神色恍惚,有些擔憂,該不會病情嚴重了嗎?

 「我沒事。」湛冀北暗暗慶幸剛剛折顏出手阻攔了蝶蓮。

 「那就好。」冷玖舒了一口氣,若是才入洞房他就有事,她有八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阡陌閣留給你住,我搬到梧桐苑去。」湛冀北知道忌諱什麼,他自然不會冒犯,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冷玖輕輕頷首,不是她不謙讓,而是阡陌閣里沒有半點湛冀北所用的東西,這說明他早就做好了將這裏讓給她的打算。

 她若是謙讓堅持,反倒是給湛冀北添了麻煩。

 看着她欣然接受,湛冀北有些虛弱的面容露出淡淡的微笑,「你且休息著,明日要入宮請安。」

 「嗯。」冷玖點頭。

 湛冀北輕咳,他轉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冷玖欲要關門,春琴和秋書卻滿臉擔憂的站在廊下。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冷玖蹙眉,她們擺出同情的神色是要做什麼?

 「王妃,王爺他……」春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燭這麼重要的日子,王爺居然走了。

 就算是身子不濟,也該留在婚房內陪着新娘子啊。

 冷玖沒法向她們解釋太多,她揉着眉心,沉聲道:「你們不懂。」

 春琴和秋書咂舌,她們很懂的。

 冷玖將門關好,不理她們。

 她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卸了妝,換了衣,躺在柔軟的床上,閉上了眼睛。

 折騰了一天,她也累了,暫且不能想太多,明日去宮中請安才是要事,不知慎太后又給她準備了什麼。

 一夜寂靜無語,冬雪初襲,染白了京城中的一切。

 冷玖一早梳妝打扮,簡單用了粥食,詢問了湛冀北是否起床,然後靜靜的在

 后靜靜的在房中等著。

 「王妃,爺準備好了,在王府外的馬車裏等著呢。」王青來到阡陌閣向她稟告。

 冷玖微微頷首,起身披上月牙色狐裘,走出了阡陌閣。

 冀王府門外聽着湛冀北的馬車,她踩着墊腳石上去,掀開車簾,馬車內熱浪滾滾。

 湛冀北穿着深紫色蟒紋朝服,頭戴紫金玉冠,給他蒼白的病容增添了一抹暖色,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鴉青色大氅,端得是尊貴不凡。

 冷玖視線下移,在湛冀北的腳邊放置著一個火爐,木炭偶爾發出嗶嗶啵啵爆裂的聲音,給小小的空間帶來了暖意。

 她坐了下來,馬車輕輕移動向皇宮行駛去。

 湛冀北一直在閉目養神,他淡然道:「慎太后看似和善,但最不喜歡有人提起曾經的妃嬪,你要注意。」

 冷玖頷首,慎太后是什麼人她最清楚。

 「前日霜妃和江嬪發生了衝突,霜妃有可能找你抱怨。」湛冀北再次提醒。

 宮中的消息不是很容易就傳出來的,冷玖蹙眉,「江嬪是江思雨?」

 湛冀北頷首。

 冷玖驚訝,江思雨居然升得這麼快,入宮短短几日,居然成了江嬪。

 「眾多妃嬪中,皇上第一個寵幸了她。」湛冀北淡薄的嘴角彎起嘲諷笑意,三個女人一台戲,何況是女人三千。

 冷玖更為驚訝,蘇晴霜沒有第一個得到榮寵她已然覺得不可思議,就連被湛天河安插進去的沈暖玉都沒有,居然是江思雨。

 原以為江思雨是個胸大無奈,喜歡爭風吃醋的女人,卻沒有想到自己看走了眼。

 慈寧宮。

 慎太后的寢殿裏同樣暖意融融。

 她身邊的桂嬤嬤笑盈盈的請二人進去,歡歡喜喜的對慎太后說道,「太后,冀王和冀王妃來給您請安了。」

 坐在軟榻上的慎太后緩緩睜開眸子,她看着二人走來,快速的掩飾眼底的冷意,她和善親昵的笑道:「總算是將你們盼來了,今日風雪大,你們不來也無礙的。」

 湛冀北與冷玖一同施禮,「叩見太后。」

 「起來起來,賜坐。」慎太后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她對蘇淺月微微有些驚訝,今日這般艷麗的打扮,真是極為出眾。

 這麼一襯托,就連湛冀北的容色都健康了很多,病容有些消退。

 慎太后微微驚訝,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沖喜?

 「昨日的事情我倒是聽說了,天河那孩子太執拗了,險些耽誤了你們的好事。」慎太后意有所指道,眼中閃過一絲哀楚,「先帝留下你們幾個兒子,哀家都沒有照顧好啊。」

 「太后不必自責,太后盡心盡意,是我們太不爭氣了。」湛冀北雖然對太后痛恨,卻還是不得不敷衍著。

 慎太后輕輕頷首,「冀北你最懂事,以後還要多勸勸天河,我聽人說這蝶蓮在蓬萊國名聲不好,也不得蓬萊國君王的聖心,天河可是我大貞國立下戰功赫赫的王爺,什麼好女子找不到,偏偏是個不受寵的公主。」

 慎太后看似痛心疾首,可是這話里話外無不在貶低着蝶蓮,可見,她也知道絕對不能讓湛天河娶蝶蓮。

 只是湛天河心意已決,估計湛冰川想攔都攔不住。

 冷玖倒是希望湛天河能娶蝶蓮,因為這份姻緣實在是……好極了。

 湛冀北沉默著笑,對慎太后恭敬而疏離,又讓慎太后挑不出毛病。

 慎太后也覺得沒意思,湛冀北若是個脾氣火爆的,她倒是輕鬆一些,偏偏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她也頭疼。

 「桂嬤嬤把哀家準備的東西給她們。」慎太后對桂嬤嬤吩咐道。

 桂嬤嬤捧著首飾盒進來,「奴婢早就按照太后說得準備好了。」她將首飾盒碰到蘇淺月的面前,笑道:「冀王妃,這是太后給你的。」

 「多謝太后。」冷玖自然不會推脫,東西不要白不要。

 「嗯,你們也去皇后那裏看看。」慎太后好似無意的說道,「最近那些妃嬪都愛去那裏湊熱鬧。」

 「是。」湛冀北與冷玖相視一眼,慎太后在暗示他們那裏有事情正在發生著。

 湛冀北可以不用去,但是冷玖不得不去。

 捧著慎太后賞賜的東西,二人一前一後退出了慈寧宮。

 冷玖打開懷裏的首飾盒,檢查了一番,拿起其中一支玫瑰花金簪,她笑容幽冷而深沉。

 「在笑什麼?」湛冀北有些好奇。

 她將金簪遞到湛冀北的面前,笑容冷得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你可知這是誰的?」

 湛冀北搖頭,他不知。

 「前太子妃的,這一盒子的東西都是她的。」冷玖多想將這一盒子的東西扔掉,她笑容詭異。

 慎太后心機太深,她若是忍不住這東西,每天都把這些東西戴在頭上終有一天會被湛冰川看到,說不定會惹來殺人之禍。

 就算她知道了,那麼也該想到這是慎太后的警告。

 「這東西冀王府的倉庫有得是,你不喜歡就扔了。」湛冀北就猜到,慎太后慣會噁心人。

 「我扔它幹嘛,我不願意戴可以拿去賣錢,也可以……送人。」冷玖凝眸淺笑,笑容明艷,映襯著白色的雪,越發清冽動人。

 湛冀北恍然,她要去坤寧宮見孫漣溪,莫非是想將這些東西送給湛冰川的妃嬪?

 「我去去就來。」冷玖已然邁步朝着坤寧宮走去。

 「小心。」湛冀北叮囑。

 冷玖回眸一笑,她才不會有事,有事的也是她們。

 不慌不忙的來到坤寧宮,這裏果然是熱鬧,在庭院裏就聽見裏面吵吵鬧鬧的聲音,果然有好戲看。

 碧霞見到蘇淺月,臉色有些驚慌,她高聲對着裏面喊道,「冀王妃到。」

 可冷玖還是聽見有人高聲嚷了一句,「冀王妃有什麼了不起的,以為被封為靈仙縣主就了不起了!」

 冷玖沉然一笑,這位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