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 母女反目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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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以嵐只是有點害羞,雖然躲在內室,卻還是听到了鳴珂的話。

 她頓了頓,整了整衣衫,確認銅鏡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臉頰並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才走出去,“洛淵和陳婉娘怎麼了?”

 鳴珂不敢抬頭看洛以嵐,恭敬道,“我們的人發現,今日上午,洛淵去望雲館後院找陳婉娘,起初兩人只是因為當日後院失火的事情有些不愉快,最後卻發展成了大聲爭吵。”

 頓了頓,鳴珂道,“爭吵的內容是,洛淵想從陳婉娘身上拿到東西。”

 洛以嵐笑了一聲,“千年不變。”

 鳴珂道,“陳婉娘可能已經知道那份信件消失不見了,並且,懷疑對象是陳師師,目前,她正在想方設法見陳師師。”

 洛以嵐摸著下巴想了想,道,“陳師師她不會那麼輕易見到,她以前攔著君明胤不讓他見陳師師,以為君明胤都是傻子麼不知道她什麼意思,現在陳師師去了東宮那麼久也沒有見人,其中肯定不少君明胤的手筆。”

 君無弈道,“多注意些,隨時匯報陳婉娘的消息,如果她有任何問題,直接將人帶回來。”

 鳴珂點頭應下。

 君無弈揮手讓她離開。

 方才書房里的旖旎氛圍被打斷了,鳴珂離開之後,洛以嵐依舊坐在原地發呆,君無弈道,“別擔心,陳婉娘這種人,將秘密當成了命,找不到真正的目標,翻不出什麼風浪。”

 洛以嵐搖頭道,“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她,大不了咱們直接將人給帶走就是了,我只需要她手里的東西,其他的,她怎麼樣,我不管。”

 君無弈點頭,“那是有什麼煩惱的?”

 洛以嵐搖了搖頭,忽然道,“對了,剛才和張薄將軍說的事情,赤麟軍真的沒有什麼問題麼?陛下的用心……”

 和洛以嵐說話,君無弈就顯得輕松自在也直白多了,“陛下想在軍中培養自己的人。”

 洛以嵐皺眉道,“張將軍?”

 可是,在她看來,張薄怎麼看怎麼不符合慶熙帝的人選,雖然相處的機會不多,但張薄的性情還是能看出來的,這人看起來耿直,但他絕對不會是容易反水的那個人啊。

 大約是看出了洛以嵐的疑惑,君無弈笑道,“不必張薄做什麼,陛下知道他是我的人,把月華嫁給他,只要陛下有所行動的時候,張薄不會成為我的助手就可。”

 洛以嵐笑了,“但是,一個公主,真的能成為陛下的武器麼?”

 君無弈搖了搖頭。

 洛以嵐笑道,“反正我是覺得張將軍這步棋,陛下是走錯了,而且他根本沒必要防你,多此一舉。”

 君無弈笑了笑,沒說別的什麼話,眼中卻多了幾分溫柔。

 在君無弈看來,或許陛下不必防著他,但他卻要防備皇帝,畢竟,他現在有了嵐兒,有了家。

 *

 張薄的賜婚聖旨下來了,緊接著,禮部和欽天監計算好的日子也出來了,就在洛以嵐和君無弈大婚後不久的八月底。

 自從來見過一次君無弈之後,後邊張薄似乎就越來越鎮定了,接下了聖旨,他的將軍府置辦大婚的物品自有管家和禮部的人,而他則像以往一樣,該練兵的練兵,依舊一個月里十天半個月都生活在軍營里,將軍府反倒成為了客居之地。

 別看他不參與那些朝堂彎彎繞繞的東西,但張薄懂,陛下讓他娶公主,是為了卸掉王爺的左膀右臂,但他張薄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魏王一個人,魏王的左膀右臂豈是容易卸掉的,而他也感到非常煩躁,回到金陵的日子,遠沒有在邊疆那麼自由自在,有時候上朝,听著那些朝臣為了一件本砑R虻氖慮檎妹婧於啵途醯貌凰哺踴襯畋囈娜兆印br />

 因為種種情緒,連帶著對那位尚未見過面的月華公主,張薄都覺得不待見了。

 這嬌滴滴的皇帝的女兒,日後就養在後院得了,他張薄喜歡的就不是這種類型。

 *

 自從發現信件丟失了之後,陳婉娘便想方設法去見陳師師。

 她不知道信件是什麼時候丟失的,等她發現的時候,第一個想法便是洛淵拿走了,但後邊的試探發現並不是洛淵,甚至差點引起洛淵的懷疑。

 那麼,第二個讓她猜疑的人便是陳師師了,畢竟,連帶著一起消失的,還有陳師師,而對于那一晚她缺席了的再開張之夜,陳婉娘始終保持懷疑。

 陳師師雖然極少出門,但卻並不是不出門。

 今日,她的嬌子在一家綢緞莊的門前停下來。

 掌櫃的見到門口停了一座華貴的轎子,趕緊親自出來迎接,看到轎子里出來的人,一開始還有些驚訝,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位便是曾經的在望雲館紅極一時的陳師師,而今,已經成為東宮的座上賓。

 雖然陳師師露面的機會不多,但一經露面之後,便有人將她的畫像畫了下來,甚至,金陵城一些風流而才名頗重的畫家,都爭相描畫陳師師的畫像,力圖將其神韻表現出來。

 掌櫃的自然也是見過畫像的人,笑容滿面得走上來,“這不是師師姑娘麼,今日是什麼風將您吹過來了?”

 陳師師溫和地笑了笑,這一笑,幾乎晃花站在門口候客的伙計。

 陳師師道,“也沒什麼事兒,听說掌櫃的這兒,最近來了不少料子,閑來無事,我便來看看。”

 掌櫃的眼前一亮,“可不是,前幾日,剛來了幾匹,那夏裝最好用的雪鍛剛到呢,師師姑娘可真是消息靈通。”

 陳師師掩唇笑道,“往常制作衣物的布匹都是從掌櫃的這兒拿著,掌櫃的什麼時候進什麼樣的貨,還不好知道麼?”

 掌櫃的喜笑顏開,忙把陳師師迎進了一個單獨的小包廂,而後陸陸續續有伙計的拿著布匹和衣物款式的圖樣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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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師師才剛剛進去不久,外邊就傳來了陳婉娘的聲音,這也是一個大客戶,何況這兩個還關系匪淺呢,外人尚不知著兩個私底下有了嫌隙,因此,陳婉娘一出現,掌櫃的便自作主張地告訴陳婉娘,陳師師也在店中。

 陳婉娘當然知道陳師師也在,她今天可不就是為了陳師師才來的麼?

 陳師師自然也听到了聲音,也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陳婉娘想要見她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而她今天出門的目的,自然也不只是來買東西這麼簡單。

 站起來,走到門邊,看著站在門外的陳婉娘,陳師師含笑叫了一聲。

 陳晚娘看過去,便看到陳師師站在門口,將近一個月不見,如今的陳師師,依舊如在望雲館的時候那般美麗動人,但是,陳晚娘卻也發現了她的不一樣,比起在望雲館那會兒的美麗動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清純的氣質,如今的陳師師,眉眼里多了幾分嫵妹,年輕小女人的神采。

 作為一個過來人,陳婉娘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原因,臉色也不由得陰沉了幾分。

 陳師師笑了笑,將陳婉娘請了進來。

 掌櫃的和店里的伙計都被打發走了,就連兩人的丫鬟也被打發到了門外守著。

 坐下之後,陳婉娘打量了幾眼,看著陳師師,“一個月不見,師師倒是變了不少。”

 陳師師放下手里的圖冊,看著陳婉娘含笑道,“人人都是會變化的,師師自然也會,何況,師師的確和娘許久不見了,娘咋然一看覺得我有了什麼變化也不足為奇,倒是娘,這些日子,身體還好麼?”

 陳婉娘怒道,“你別叫我娘!”

 陳師師低眉輕聲道,“娘不肯認師師了麼?”

 陳婉娘道,“如果你還把我當成你娘,你就不該做出這種事情,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太子不是你的良人,你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你是什麼人,太子是什麼人,進了東宮,日後再往前,那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結果你把我的話當成了什麼,當日若不是你有意灌醉我,今日的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陳師師低頭看著自己被涂了一層淡色的指甲,瑩瑩閃著光芒,輕聲道,“太子不是我的良人,就一定會是未來太子妃的良人麼,娘你看看,太子現在還不是被我迷得團團轉了,至于未來的太子妃,正不知道在哪里生悶氣呢。”

 陳婉娘臉色一沉,“你說什麼!”

 陳師師笑道,依舊很柔順地道,“師師知道,娘听見了,還有,娘真是愛開玩笑,像咱們這些青樓女子,說什麼良人呢,人生苦短,及時行歡,說什麼長久,只要眼前的一時一刻,我就已經足夠了,不像娘,貪圖長長久久。”

 陳婉娘臉色忽的一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娘覺得我知道了什麼?”陳師師眉眼含笑,問道。

 陳婉娘今日來找陳師師,就是為了確認她有沒有從自己的房間里拿走了什麼東西,尤其听到剛才這番話,陳婉娘心里越發沒有譜,眯了眯眼,問陳師師,“你是不是從我這兒拿走了什麼?”

 陳師師略微驚奇,“娘怎麼會這麼問?”

 陳婉娘冷哼一聲,“師師,別跟我裝傻,你是什麼人,別人不了解,我是你娘我還不了解你麼,你以為你真的可以毫無顧慮地住進東宮,我沒有辦法讓你從東宮出來?你的依仗是什麼?”

 陳師師笑了笑,表情慢慢變得沉靜,“那麼娘覺得我的依仗是什麼呢,既然娘這麼覺得,那麼這段時間為何無動于衷?”

 “東西是不是在你手上?”陳婉娘再次問道。

 陳師師沉了沉眸,其實並不太確認陳婉娘口中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但是以她對陳婉娘的了解,她不由得想到了那個即便陳婉娘中了迷香也仍舊三緘其口的盒子。

 是那個盒子麼,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讓陳婉娘甚至想要跟自己撕破臉皮?

 陳師師不動聲色地看著陳婉娘。

 如此一來,陳婉娘變越發懷疑了。

 陳師師笑道,“娘的這個東西,應該跟康武侯息息相關吧?”

 陳婉娘如在晴天霹靂一般,“真的在你手上!”

 陳師師心中忽然確定了,緩緩站起來,“娘這麼緊張,讓我猜猜那東西有多麼重要,是不是一公開,就足以毀滅你,或者康武侯,乃至你女兒的美好未來?”

 如果說前一句話只是讓陳婉娘感到吃驚和心驚,那麼後面這句話,便讓陳婉娘覺得眼前發黑,心眼掉到了嗓子眼里。

 她伸出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陳師師,“你……你……”

 陳師師含笑落下陳婉娘的那只手,甚至輕輕撫了撫,“娘不用擔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畢竟,就算您不是我的生母,我也是您的女兒不是麼,既然都是您的女兒,我和洛雲卿誰在東宮又不一樣呢?是不是?”

 “你……你果然知道了,你怎麼會知道?”陳婉娘不可置信地道。

 陳師師微微笑著,可那唇邊的笑意,卻讓人感到脊背發涼。

 甚至,連陳婉娘自己都覺得,並不認識眼前這位笑盈盈的少女,只听到陳師師說,“不過,娘你放心,我不會怎麼樣的,太子妃還是太子妃,我只是太子的賓客而已,就像娘說的,太子不就是一時對我鬼迷心竅了麼?五月東宮的婚期還是會如期舉行,師師對現在的一切已經非常滿意了。”

 她當然會讓洛雲卿好好嫁進東宮,然後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陳婉娘只覺得渾身發寒,陳師師的話,不僅沒有讓她感到一點安心,反而感到絕望。

 曾經覺得可以永遠隱藏的秘密,有一天忽然全被被掀開,就像化了膿的傷口被撥開了表層,刀一捅,血水和膿水齊齊流出來,惡心了一地。

 陳婉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綢緞莊的,最後還是陳師師將她送回來的然後才返回東宮。

 洛以嵐站在雲香樓上,看著陳師師離開的背影,輕輕嘆了一口氣。

 沒想到陳師師直接應下了她拿走陳婉娘的東西的事情,這倒也方便了許多,只不過……

 她隱隱猜得出來,陳師師可能還有更大的野心,即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康武侯府她是必定回不去了,不管她這個親生女兒有多親,康武侯都不會認下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兒。

 而她今日之所有那麼坦白,是因為什麼呢?

 她想要對付康武侯府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洛淵也遲早會知道,那麼,揭開真相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題外話------

 降溫了,冷得瑟瑟發抖,穿的衣服太厚了,打了一會兒字,胳膊肩膀就酸疼酸疼的o()o

 冬天實在太難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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