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曹氏反了!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1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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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到了正月十五。

 朝廷開印,年後的一切回歸正軌,然則,隨著朝廷開印,朱大人和孔言方的案子尚未繼續進行,從南方傳回來的一條消息,便炸響了整個朝堂。

 曹氏反了!

 蕭韞之比朝廷早半日收到消息。

 過年期間,北方一片歌舞昇平,然則,大年初五那一日,曹世榮帶著潛藏多年的兵馬,於東瀾國的南部,在東瀾國靠近南蒼國的一座城池——左城,出其不意,半夜起兵,一夜之間,便佔據了整座城池。

 左城失守,將領殉國。

 曹氏出師大捷,趁著士氣大增的時候,三日的時間之內,從左城出發,一路北上。

 如神兵相助,趁著東瀾國洋溢在過年的喜悅之中,曹氏兵馬在三日之內,連佔三座城池。

 周圍城鎮,調兵遣將,支援各城池的兵馬,也依舊非常吃力。

 曹氏兵馬勢如破竹,人數也在擴張,南方城池失守的消息快馬加鞭趕回京城,可因著過年的關係,反倒拖延了些時間,直到正月十五,才將消息傳回京城。

 一時讓沉浸在京城的繁華與歌舞昇平之中的朝臣們大為震撼,似不敢相信,曹氏竟敢在此時起兵。

 年前的祭天之後,惠帝便因為刺殺之事情,對曹氏之事非常敏感。

 當時太子與銘王爭相為尋找曹氏餘孽而發力,最後卻草草收尾,如今曹氏反了的消息傳回了京城,惠帝年前才被朱大人的事情氣得身子剛調理好了一些,如今再被一氣,差些當場暈倒,又宣了莫聽雪進宮。

 因著惠帝登基之後,曹氏幾乎沒有什麼大的動作,所以惠帝一朝的官員,並不將這個隱患看在眼裡,但如今得知曹氏一舉奪下南方三城,感到震驚的同時,也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歷朝歷代,向來都是文臣主和,武臣主戰。

 這也沒什麼,如曹氏這般隱患,已經囂張到了如此地步,只要國中不是非常衰弱或者經費緊張,必定是要主戰的。

 前朝餘孽,最是不可饒是。

 可惠帝這一朝,情況非常特殊。

 因重文輕武,朝中武將雖也有人,可要麼是老將,已不適合再上戰場,剩餘之武將,也是各司其職,不得輕易離開,或者年級尚輕,並無領兵打仗的能力與經驗,再有便是武將封蔭的後代,來軍中也不過是混個軍職,真的到了需要上戰場的時候,便無人出動了。

 再有便是文臣當道的時代,雖然大致的意見上是主張對付曹氏,可朝中卻有不少要對曹氏招安的聲音,想要兵不血刃,減少兵馬和軍餉的損失。

 當然,惠帝也不放心放別的人去南方。

 據說曹氏的大軍,有將近二十萬之眾,一旦派了人去南方撲滅反賊,事成之後,這二十萬之眾的曹氏軍馬雖然人數未必剩餘如此多,但也是一支軍隊,必定會自然而然的成為將領的兵馬,如此,豈非培養一個能威脅自己的人?

 因此,曹氏反了的消息傳回京城兩日,只惠帝曾傳喚過近臣商討過一番之後,久久未能決定該如何處理,朝中還在為了此事爭論不休。

 雲莞也在關注此事,實在不明白惠帝的所作所為:「難道真的等曹氏的人打到西江北岸來了,才會感覺到威脅么?」

 她在與蕭韞之說話,但卻發現,蕭韞之坐在對面,凝眉不知在想著什麼,並不應話,似在出神。

 雲莞心中輕嘆了一聲,戳了戳蕭韞之的手臂:「既如此,你打算如何做?」

 蕭韞之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雲莞方才說了什麼,只是如今看著少女微微蹙眉的模樣,他心裡的想法,便不知該如何說出來。

 雲莞還能不曉得他的決定?

 從當初說曹氏在南方存糧,似乎有所動作的時候,她便知道了,有朝一日,若是曹氏反了,蕭韞之是第一個站出來要領兵出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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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但關係東瀾國,還關係著他自己的事情。

 曹氏之中,有他要尋找的人。

 雲莞笑了,直接點破蕭韞之無法開口說出的話:「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陛下如今這樣的態度,他能同意讓你出征么?」

 蕭韞之抓著雲莞的手,無奈道:「我若是出征,這一去,至少也需半年的時間。」

 而他分明計劃好了,年後便要將雲莞迎娶過門,只是這樣一來,便需往後推遲了,而且,也未必半年的時間便能回來,若是曹氏那邊,還出了些別的事情,不能儘快解決,一年半載也不是不可能。

 雲莞曉得蕭韞之在想什麼,笑道:「半年也好,一年也可,又不是不回來了。」

 蕭韞之無奈扶額:「阿莞倒是半點也沒有捨不得。」

 雲莞彎眸笑道:「先立業,后成家嘛,待你歸來,功勛在身,豈不是比現下更好說話一些,何況,你如今也算是皇室的血脈了,陛下能讓你不經過欽天監便算好成婚的日子么?」

 或者說,惠帝當真能讓蕭韞之決定自己的婚事,哪怕他們兩人早已定親了。

 雖然兩人從未說過這個事,雲莞心中卻是有準備的,只是,不論惠帝的決定或者想法如何,她看上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被人搶走便是了。

 惠帝想要插手她與蕭韞之的婚姻,也許看她是否同意。

 從上次在御書房的談話,蕭韞之便知曉,他確實不能越過欽天監直接與雲莞成婚,但蕭韞之並非沒有辦法讓惠帝不干涉自己的婚事,所以倒也不著急,只是瞧著雲莞這般不著急的模樣,還是被氣笑了。

 他抬手捏了捏少女的臉頰:「小沒良心的。」

 雲莞:「……」

 但她還是道:「我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蕭韞之心中一暖:「阿莞無須未雨綢繆,這些事情,交與我來解決便是。」

 蕭韞之這般說,雲莞便相信他,彎眸笑道:「既如此,你儘管去吧,無須擔心我,不論一年半載,還是三年五載,我等你歸來便是,況且,也跑不了我,這世上可沒有比蕭大公子更俊美富有且武功高強的人了。」

 蕭韞之聽罷,不禁低笑出聲。

 雲莞也噗嗤一聲笑了,低聲道:「你儘管放心去做需要做的事情,你的阿莞從來不是一朵菟絲花。」

 蕭韞之無言,只抬手撫了撫雲莞的發頂,眼裡無限溫柔。

 *

 曹氏起兵的事情,在朝中仍無定論,但不少武將,也著實不將曹氏看在眼裡,只覺得他們難成氣候,可說是如此說,卻也不見有人出來請戰。

 直到默默無聞的謝晦在早朝之上,在文武大臣一陣爭吵之後,站出來,主動請求帶兵前往南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謝晦的身上。

 他依舊如往日一般,面上並無多少表情,在突然落針可聞的大殿之上,再次道:「臣願意請兵出戰,消滅曹氏欲孽,請陛下應允!」

 惠帝這些日子,因為接連情緒大動,此刻看起來,神色並不那麼好,文武大臣的爭吵,更讓他心中燥怒。

 此時,聽到謝晦請求出戰的話,便神色複雜地他。

 謝晦則坦然地看著惠帝。

 朝中老臣,誰人不是狐狸精,都曉得陛下對鎮遠侯有所忌憚,謝晦這般請兵出戰,雖則不失將門風範,但卻未必符合聖心聖意。

 但一些上了年紀的武將,對謝晦請求出戰的舉動,卻是贊成的,不論如何說,他都是鎮遠侯的兒子,甚至可以說是下一任鎮遠侯府的繼承人。

 而鎮遠侯府幾乎被默認為了東瀾國的守護之神,有鎮遠侯在一日,敵人便踏不進東瀾半步。

 謝晦子承父志。請兵出站,合情合理。

 老臣正要為謝晦說兩句話,不妨方才還神色嚴肅的惠帝,忽然朗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真不愧是鎮遠侯之子!」

 惠帝細細地打量著謝晦道:「如今朝中無年輕的將領願意領兵前去南方,倒是謝晦第一個站出來,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只是……」

 惠帝嘆了一聲道:「鎮遠侯勞苦功高,在北境鎮守多年,如今仍在與北丘國鏖戰,你是他的兒子,朕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戰場之上刀霜劍雨,不比京城安寧,朕代鎮遠侯護你們母子三人在京城安然生活,便是為了讓鎮遠侯無後顧之憂,好安心守護北境安寧,朕若是答應了你的請戰,若有意外發生,實在不知該如何與鎮遠侯交代啊。」

 謝晦早就料到了惠帝會這麼說,仍舊堅定道:「多謝陛下體恤,只是,父親也曾教育謝家兒郎,生當為國,若敵軍來犯,馬革裹屍便是謝家子的使命,請陛下恩准。」

 一直以來,謝晦極少在朝堂上說話,今日這番言論說出來,著實震動不少武將的心靈。

 方才還在為了到底戰還是和,抑或到底讓誰出征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這會兒,看著謝晦堅毅的背影,不少年輕將領的面上,都露出了些許血性。

 惠帝似乎也被謝晦的話震住了,感慨道:「不愧是將門之後。」

 但他並沒有立刻下旨做出決定:「你今日敢請命出征,實為勇氣可嘉,但如何出兵,朕還需細細考量。」

 一句話,結束了早朝。

 早朝結束之後,幾位武將上來,與謝晦交談,稱讚了他領命出征的勇氣與膽識,但謝晦的心情,卻並不那麼愉快,雖然他的臉上,仍是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表情。

 兩刻鐘后,蕭韞之府邸。

 謝晦坐在書房裡,雖面無表情,但微微鎖住的眉頭,仍暴露了他不太爽利的心情。

 蕭韞之從外面進來,拍了拍他的肩頭,好笑地安慰道:「做什麼這副表情,陛下今日若是輕易答應讓你領兵出戰,才是稀奇事。」

 謝晦默了默,「我知曉。」

 「知曉便好。」蕭韞之坐了下來道:「陛下如今尚不著急,待南方的第二批戰報回來,他會欽點將士出征,總之,這段時日,你便記得請戰便可。」

 謝晦沉默著應下來。

 蕭韞之安撫道:「雖然最後陛下一定不會將兵馬撥給你,但卻是一場歷練,你在京中多年,難以外出,究竟能不能讓你爹滿意,自己實力如何,便看此次了。」

 謝晦真誠道:「兄長,我知曉。」

 蕭韞之好笑:「這會兒便肯乖乖叫我一聲兄長了?」

 謝晦扭過頭去,不願跟他說話。

 蕭韞之輕哼一聲道:「都是沒良心的,有事便兄長,無事便不認人。」

 謝晦聞言,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最後卻還是沒有說什麼,但到底關心南方的事情,還是冷著臉問蕭韞之道:「南方戰事如何?」

 蕭韞之也是剛剛收到南方的戰報,直接將卷宗遞給謝晦看了:「曹世榮選擇在左城起事,雖說是在過年之時,但這般勢如破竹,著實不太像曹氏的實力,且我懷疑,曹氏背後,得了什麼人的協助。」

 謝晦凝眉,目光放在了戰報上關於左城將領戰敗的表述上:「左城將領,有問題。」

 蕭韞之搖頭道:「左城將領人是沒有問題的,但據傳回的消息,道當時左城將領,原本在拚死抵抗,且以當時雙方的兵馬,城池本還能守住,但中途不知發生了何事,左城將領忽然改變策略導致曹氏兵馬尋到破綻,大舉進攻,做成優勢轉劣勢,這才被拿下。」

 說到這裡,蕭韞之頓了頓,道:「有人說,當時,左城將領已神志不清,戰場中有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傳出一陣奇異的清音。」

 謝晦凝眉不語。

 蕭韞之眸光深遠,問道:「可還記得大悲寺祭天回京那一日,陛下的舉動?」

 謝晦本是聰明人,一提及便知曉了,他還記得,當日陛下的舉止有些怪異。

 念及此,他懷疑道:「你懷疑,當日舊事重演?」

 蕭韞之點了點頭,「但願我的猜想,尚未發生,但細想,左城本是一處邊境城池,著實不是什麼兵家必爭之地,雖然這些年曹氏行蹤不定,但我敢肯定,他們的基地,並不在左城,但為何選在左城起勢,我懷疑,曹世榮與南蒼國的勢力有所合作。」

 謝晦聽到這裡,冷峻的面上,便浮了憤怒的神色:「豈非與賣國賊無異?」

 蕭韞之冷笑道:「曹氏這些年,做過的賣國之事還說么,此前與西甸便有所合作,間接與北丘也形成了合作,只怕與南蒼也形成合作。」

 看來,他有必要,派人去南蒼查探一番局勢了。

 謝晦沉默了半晌,問道:「你可有把握,陛下願意讓你領兵出征?」

 蕭韞之勾了勾唇,「朝中除了我,便無更合適的人選。」

 這話確然不是蕭韞之託大,而是就目前惠帝對他的信任和對武將的忌憚而言,確實都找不到合適的人選。

 兩日之後,南方再傳回一份戰報。

 曹氏勢如破竹,再次拿下了一座城池,而那城池,正是一座兵家必爭之地。

 當日,惠帝將一批近臣召進宮中,直到兩個時辰之後,才見大臣們神色凝肅地出了宮。

 而後,惠帝便立刻將蕭韞之召進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