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重生人士?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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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裡,雲莞戳了戳蕭韞之的手臂:「蕭大公子,這種被人發現了未來命運的感受如何?」

 雲莞敢肯定,藍玉雁必定知曉一些蕭韞之的事情,只看知曉的多還是少,以及知曉哪一部分的事情。

 蕭韞之冷峻的眉眼稍松,抬手捏了捏雲莞的臉頰:「不如何。」

 雲莞撇撇嘴:「我便說藍玉雁的心思不單純,一開始認識我,便是沖著你來的,這下子,正主親自認定了吧,藍小姐這是要攀上蕭世子這棵大樹呢。」

 蕭韞之不由得失笑:「怎的聞到一股酸味。」

 雲莞鼓了鼓臉頰,杏眼瞪著蕭韞之。

 大有一種,他要是還繼續亂說,她就真的給他奉上一壇真的陳年老醋。

 蕭韞之揉了揉她的發頂,不在調侃人,道:「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那般本事了,我這棵大樹,只給阿莞靠。」

 雲莞嗔一聲:「才不稀罕呢。」

 蕭韞之不由得失笑:「小沒良心的。」

 玩笑的話過去,雲莞正色道:「你不擔心么?」

 最壞的情況,便是藍玉雁知曉蕭韞之的身份,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甚至已經猜到了未來蕭韞之的結局如何。

 而如今看來,至少,藍玉雁對蕭韞之的未來,非常有信心。

 可如此這般,便相當於蕭韞之將一個把柄,放在了藍玉雁的手裡。

 軟肋被人拿捏著,這種感受,可不太舒服,若是哪一天,藍玉雁有了些別的想法,她所知道的東西,便會成為威脅蕭韞之的存在。

 說實話,雲莞有些擔心。

 並且,她深深地覺得,藍玉雁不僅知道蕭韞之的未來,已經窺見了不少京中子弟未來的命運。

 今日的這一場賞梅宴,也不止一場單純的宴會,想必有結交的意思。

 瞧著雲莞眉心輕蹙,蕭韞之從容道:「阿莞無需過多擔心,藍家若有所求,便會做些聰明的事情,這麼長時間以來,既然能等到今日,便知他們還想等著日後,先等著瞧,他們也未必知曉多少事情。」

 雲莞一想也是,雖然藍玉雁心思的冰山之一角已經顯露,但許多擔心,只是基於她自己的猜測,具體如何,再看看也不遲,何況,至今,藍玉雁除了對蕭韞之表現出特別的態度之外,對京中的其餘人,並無過分的明顯的態度轉變,或許,情況未必有雲莞想象得這樣糟糕。

 可能,藍玉雁比他們還要著急。

 雲莞想到這裡,心下微定,暗道日後有機會,小心試探試探再說。

 只是想起方才窺得藍玉雁的話,可惜道:「就是不知,今日她能給你送上什麼大禮,我們離開得太早了,沒有瞧見。」

 「不著急,遲早能見到是什麼。」蕭韞之含笑道。

 雲莞聳了聳肩,睇給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蕭大公子還挺想收到藍小姐的禮物。

 蕭韞之可覺得,這種時候,類似於胡攪蠻無理取鬧一般的雲莞實在太可愛了,瞧著雲莞的模樣,便是胸腔里都發出了清越的笑聲。

 雲莞:「……」

 沒法交流了。

 不過,也太矯情了,不適合,不適合。

 不過她想起了一件事:「還記得前幾日,晚間從外面帶回酒坊的那個年輕公子么?」

 蕭韞之點頭。

 他後來確實沒有心思理過此人,聞言揚眉道:「怎麼?」

 雲莞道:「方才我們離開的時候,我見到他從康伯侯府的後巷出來,難道與康伯侯有什麼關係。」

 雲莞能看見,蕭韞之自然也能看見的,只是當時並未過多注意:「那是何人?」

 雲莞便將吳茂微當日的自我介紹與蕭韞之說了一遍,蕭韞之便道:「如此可見,他至少與京城之人有些聯繫,阿莞瞧著,若是不想理會,便將人送走,若是沒什麼,便隨意處置便是。」

 雲莞點了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

 蕭韞之嗤了一聲道:「這康伯侯府,倒是藏得夠深,康伯侯的兒子沒個中用的,生了個女兒,野心倒是不小。」

 雲莞不以為然:「幾年前,藍玉雁恐怕沒有多少野心,這恐怕不是康伯侯生了個有本事的女兒。」

 「哦?阿莞以為如何?」

 「你可還記得,顧庭曾說過,藍玉雁幾年前,也並非是現在這般模樣,那時候,與如今的藍玉靈性情倒差不多,成日追在太子的身後,方才她們姐妹吵架,也說起了這個事,從藍玉雁的反應來看,十有**是真的,可如今,瞧瞧著人,哪裡還有當年的身影,這麼大的變化,這位藍小姐,確實讓人驚訝。」

 蕭韞之眯了眯眼,似在沉思:「阿莞可是有何想法?」

 雲莞笑了笑:「有個怪力亂神的、詭異的猜想罷了。」

 「不妨說來聽聽。」蕭韞之道:「這世上,難以說清的事情原本就很多,聽一聽也可。」

 雲莞不由得詫異地看著蕭韞之:原來蕭大公子的接受度這樣高?

 蕭韞之揚了揚眉,靜等下文。

 雲莞輕咳了一聲道:「她不是生了一場大病,恢復之後便性情大變,而後便給拒絕了原本便一直追著的太子么,雖說人在生死邊緣走了一趟,想法會改變,但這個過程,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才比較符合人的正常心理,可是,這位藍小姐的變化,卻如同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或許,這位藍小姐,已經不是從前那位了。」

 其實,雲莞並不太想說起這些事情,她本身身上便發生過這些事情,往往也不太喜歡談論這些。

 從當初顧庭說起的時候,她便懷疑過藍玉雁,只是一直沒有證實,也不如何理會,但如今,藍玉雁既然盯上了她們,她便不得不重視起來。

 蕭韞之皺眉道:「阿莞覺得,她不是康伯侯府之人。」

 「也不是這樣說。」雲莞沉銀了一下道:「可能,或許原來的那位藍小姐,已經不在了呢,這位,是原來的那位,也不是原來的那位。」

 簡而言之,便是如她一般,重生而來,她來自異世,但藍玉雁可能還是從前的藍玉雁,甚至預見了自己的結局,才這般想要改變,但云莞不知道,也不確定,她究竟知道了多少。

 雲莞自知說著,都有一股陰森森的感覺,蕭韞之卻一臉平靜地看著雲莞。

 大概是因為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非常離奇,雲莞被蕭韞之看得不由心虛,囫圇道:「嗯,你便當我隨便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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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韞之低笑了一聲:「也未嘗沒有這樣的可能,我從前看一些志怪書籍,上邊也有一些類似的記載。」

 雲莞眨了眨眼。

 蕭韞之抬手撫了撫她的長發,道:「總之,阿莞日後注意些。」

 雖然他不將藍玉雁放在眼裡,卻不希望因為他而讓阿莞陷入危險境地,蕭韞之不得不提醒。

 雲莞彎唇笑了笑:「知道了。」

 *

 到底沒有真的去護國寺賞花,雲莞目前也沒有那個時間,兩人離開了康伯侯府之後,雲莞便先回酒坊了。

 酒坊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再過幾日便能繼續開業,雲莞來看一看狀況,便見身子恢復了不少,但臉色依舊憔悴蒼白,帶著病態的吳茂微,此刻正一個人坐在後院里,神思不屬的模樣。

 雲莞停了腳步,看了一會兒,而後走過去:「吳公子。」

 吳茂微聞聲看過來,見到雲莞,連忙站起來:「雲姑娘。」

 雲莞含笑道:「吳公子身子還沒有恢復,請坐,不必多禮。」

 吳茂微聞言點頭致意,再次坐了下來,雲莞也在旁邊幾步開外坐下,姿態隨意:「方才見到吳公子一人在此處坐了許久,可是遇上了什麼難事?」

 吳茂微搖了搖頭:「多謝雲姑娘關心,並無難事,只是想起了些過去的事情,不知不覺便有些出神了。」

 雲莞聽此,也並不多問,轉而道:「吳公子身子恢復得如何了?」

 「已經大好,再過兩日,大約便能完全恢復了。」說到這裡,吳茂微深感愧疚:「這段時日,多虧了雲姑娘相助,我實在無以為報。」

 雲莞擺手道:「對我而言,不過是區區小事罷了,不足掛齒,只是,不知吳公子日後打算如何,是回鄉,還是在京城謀生?」

 吳茂微聞言,低頭想了一下,而後道:「我原本與母親相依為命,兩年前母親過世,如今我獨身一人,回鄉或者留在京城,並無甚區別。」

 說到這裡,吳茂微懇切地看著雲莞:「今次多虧了雲姑娘相助,若是雲姑娘不嫌棄,我想在酒坊謀個差事,工錢不計較,便當做還雲姑娘這幾日的恩情。」

 雲莞定定地看了吳茂微好一會兒,只覺得他眼神黯淡,心事重重。

 雲莞輕嘆一聲道:「自然可以,我這酒坊里,正好也缺人,吳公子若是樂意,待身子好一些,便去與魏叔說一聲,讓他教你些釀酒的事情,至於工錢,自然還是要給的。」

 眼見吳茂微想要說什麼反駁的話,雲莞道:「其餘的不必說,吳公子若是想還恩,待他日賺了銀子再說不遲,我這酒坊里,從未有過請人幹活不給錢的例子。」

 吳茂微無法反駁,只得答應下來。

 *

 第二日,雲莞正打算出門去店裡,藍玉雁卻親自上門來了。

 她稍稍想了一下,便不意外了。

 對方帶著禮物上門,是為了昨日在康伯侯府因為藍玉靈而讓她掃行離去的事情。

 從昨日知曉了藍玉雁的心思之後,原本便對藍玉雁不怎麼有好感的,如今,雲莞更是難升好感。

 但只要她願意,這份心思,便不會表現在臉上,依舊能如常與對方交流。

 藍玉雁語氣充滿了歉意:「是康伯侯府招待不周,讓阿莞受了委屈,今日我登門道歉,希望阿莞莫要計較,不與我這個朋友往來。」

 雲莞淡淡笑道:「怎麼會,昨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藍小姐親自登門道歉,實在也不必。」

 「我擔心,我若是不來,下一次便沒有機會邀請阿莞了。」

 雲莞悵然嘆了一聲:「能得康伯侯府這般禮遇,是我的榮幸,我有時候常常想,我雲莞究竟為何,能得到藍小姐這樣青睞呢,分明先前,咱們也並無深厚的淵源。」

 藍玉雁面上維持著得體的笑意:「有時候人的緣分,便是這般難以解釋,我也不知為何,見到阿莞,便一見如故,大抵應了那句話吧,有些人只是泛泛之交,有些人卻傾蓋如故。」

 雲莞低笑了一聲,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一刻多鐘的話,雲莞才以自己需要去店裡忙碌為由,將藍玉雁送走。

 如此這般忙碌了三日,千山釀酒坊重新開業,而京城的第一家紅顏坊,也定在了五日之後開業,雲莞的火鍋店,也定下十日之後開業,名字,便定為「有一閣」,取「人間熙熙攘攘,客流來來往往,相會於此一閣」之意,顧庭等人得知了之後,便笑雲莞這名字取得實在隨意。

 唯有蕭韞之覺得她的名氣,很有雅趣,卻又不失意味。

 雲莞卻覺得這名字非常好,本來人們相聚在一起,在酒樓,在茶樓用膳,都只是一場相會而已。

 況且,京城大大小小的酒樓無數,名字都十分中規中矩,她來一個比較特殊,便頗有萬綠叢中一點紅的意味,先吸引了人的注意,再用獨有的味道留下客人。

 簡直再妙不過了。

 而在她忙碌的這段時間,朝中同樣也不太平。

 因為曾公子的傷勢,曾御史和朱大人,以及孔言方在朝中的矛盾越發激烈,甚至已經將個人恩怨,摻進了朝堂之事中。

 原本言官便是一個非常令人喜歡不起來的官職,尤其滿朝皆知,惠帝疑心甚重,隨著年紀越大,疑心越重,言官一句不太好聽的話,便會讓皇帝的態度改觀,朱大人和孔言方利益相連,多次因為一些不足為道的小事被曾御史諫言,惹得惠帝不快。

 再說,雙方的晚輩發生摩擦,也不是朱家和孔家的過錯,一個巴掌拍不響,若不是曾公子不肯想讓,哪裡會有後來的事情,若不是當年曾公子橫插一手朱公子的婚事,兩家又豈會鬧翻臉。

 朱大人和孔言方哪裡能忍曾御史這般處處相對,新仇舊怨一起算起來,曾御史早年的一些過錯,捏在朱大人和孔言方的手中,威脅既成,才終於讓這場維持日久的針鋒相對,趨於緩和。

 但曾御史咽不下這口氣。

 曾府便只有這一根獨苗,如今雖然保住了命,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可朱公子和孔公子卻安然無恙,自己甚至還要受制於人。

 無論如何,曾御史也不肯善罷甘休,朱大人和孔言方將他的黑賬捏在手裡,他便也暗中想方設法地想要搜出兩人更為嚴重的,足以被一舉掰倒的過錯。

 雲莞是從莫聽雪那兒知曉的,關於曾大人的狀況。

 而後,她沉思了半晌,一個曾經在腦海之中閃現的想法,再次浮現了出來。

 她想要澄清當年阿爹受到的冤枉,想要搬掉壓在雲家頭頂上的,三代之內,不得參加科舉的石頭。

 這一筆和孔言方的賬,如今,也該算起來了。

 而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做,孔言方的兒子,那一日在她的酒坊里鬧事的孔公子,便自己送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