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試探湛冀北

發佈時間: 2022-11-09 19: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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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湛冀北眉宇依舊儒雅,神色淡淡,讓人猜不透。

 眾人都有些恍惚,怎麼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一樣了。

 通往內殿的門前,站着幾個人,湛天河,還有時日不見的湛漓泫,和極為朝中重臣。

 「皇上如何了?」按照慣例,湛冀北還是問上了一句,語氣平和,不急不躁。

 「還不知道,太后與霜妃,舞妃,還有明妃在裏面。」湛天河淡淡的說道。

 湛漓泫帶着憎恨的目光看着湛冀北,恨不得將這個兄弟用眼神殺死,他袖管里捏著拳頭,想到自己再也無法人道,氣就不打一處來。

 湛冀北視若無睹,神色優雅輕緩,雖然他病容猙獰,卻帶着一絲飄逸儒雅。

 哐當一聲,內殿中傳來杯盞落地的聲音,外面人都是一愣,外殿的幾個妃嬪嚇得全身皆是一顫,相互看了一眼,又默默低下頭。

 隔着門,裏面傳來慎太后冰冷震怒的聲音,「你說你不知道,當時皇帝與刺客打得難捨難分,你居然不知道,真是天大的笑話!」

 跪在地板上的明欣染紅着眼眶,眼中綻放着淚花,顫聲道,「臣妾真的不知,昨夜與皇上一起飲酒,不知怎麼着就睡著了,臣妾也是被宮女叫醒才知道皇上遇刺了,還請太后明察,臣妾與刺客真的不是一夥的。」

 「你還敢狡辯!」慎太后怒目而視,等著明欣染,看着她那張熟悉的臉,心頭就會因恐懼而燃起憤怒的火焰,「皇宮戒備森嚴,偏偏是你來了出了問題,還跑來了刺客,你還敢說和你無關!」

 明欣染哭得梨花帶雨,期期艾艾,嗚嗚咽咽道,「太后,這一切真的與臣妾無關。」

 慎太后氣得頭暈目眩,她坐在床邊,身旁就是昏迷不醒的湛冰川,看着他手臂和手上的傷勢,她就忍不住皺眉。

 現如今群醫束手無策,一時之間她的心中也沒了底。

 她知道殿外湛冀北和湛天河都在,如今他們就像是兩頭狼,覬覦著湛冰川的皇位,她也不敢大意。

 為今之計,只有在這個時候穩住他們,儘快找到解毒的辦法才行。

 「你先滾出去,等哀家辦完了正事再處理你!是誰將你帶入平陽行宮,別以為有祝家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滾!」慎太后壓低了聲音,一雙眸子老辣而狠厲。

 明欣染與安臻臻心中不由得一抖,互相不安起來。

 服侍在慎太後身邊的徐英嬤嬤,走到明欣染的身邊,神色冰冷,語氣更是透著幾分凌厲,「明妃娘娘,請吧。」

 「去……去哪裏?」明欣染有些畏懼的看着慎太后和徐英,心中悲鳴,怎麼自己一入宮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餓不着你,凍不死你。」徐英在宮中也是頗有地位,又有慎太后撐腰,想明欣染這種妃嬪,她是不會放在眼中的。

 明欣染自知現在無力自救,只能等著慎太后追查的時候,通知祝家來救自己了。

 她緩緩起身,跟着徐英走出了內殿。

 殿門打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一臉不解的看着徐英帶着明欣染離去,心中皆是百轉千回,對湛冰川遇刺的事情,多了幾分更加細緻的揣摩。

 莫非皇上遇刺,與明妃有關?

 「漓泫,冀北,天河,你們進來。」慎太后低沉的聲音從內殿中傳來,相比平日裏的清冷,更多了一份溫度。

 兄弟三人相視一眼,邁步魚貫而入。

 慎太后鳳眸一挑,看着蘇晴霜和安臻臻,「你們去外面等著,此事還需要你們協助,另外派人告訴皇后一聲,不用擔心皇上,過幾日皇上就會沒事的。」

 安臻臻再傻也能聽出太后話中的意思,這話不是說給皇后聽,而是說給眼前這三個男人還有外面的那些妃嬪的。

 蘇晴霜語氣淡淡,神色沉沉,「太後放心,我和舞妃妹妹會親自告訴皇後娘娘的,皇上不日就會蘇醒,沒什麼可擔心的。」

 慎太后頗為欣慰的頷首,蘇晴霜到底還算是聰明,一句話安撫了她,也亮明了忠心,湛冰川中毒頗深一事,絕對不會外傳。

 相比安臻臻,蘇晴霜確實還不錯。

 蘇晴霜微微福身,轉身離去。

 安臻臻也跟着欠了欠身,追隨而去。

 內殿的大門重新合上,慎太后神色平靜,語氣柔和,「你們坐,哀家叫你們來是有要緊事的事情。」

 兄弟三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湛漓泫不屑與湛冀北同在一起,邁步就坐到了對面的太師椅上。

 湛冀北卻對他恍若未見,神色清冷而優雅的坐下,這般的氣定神閑,倒是讓人另眼相看。

 而湛天河始終雙眉緊蹙,不知道在想什麼。

 慎太后將一切盡收眼底,她語重心長的說道,「皇上的情況,相比你們也都猜透了幾分,哀家也就不隱瞞你們了,皇上中了劇毒,一時半刻是無法蘇醒了。」

 聞聽此言,湛冀北等人的臉色瞬間一沉,慎太后不會在乎他們是否是裝模作樣,她想要的很簡單。

 她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想看看,誰會趁著這個時候,打皇位的注意。

 不過慎太后的心思,誰都猜出了幾分。

 「太後放心,皇兄昏迷不醒,我這個做臣弟的一定會幫助他守好江山的。」湛漓泫立刻表明心跡,他本就胸無

 表明心跡,他本就胸無大志,最喜歡吃喝玩樂,只要有湛冰川一日,自己就可以安心度日,正因如此,他是站在慎太后那邊的。

 慎太后心中頗為感動,連連頷首,「有心了。」

 「太后……」湛冀北與湛天河同時開口,二人都有些意外,湛天河看了一眼湛冀北,神色一滯,被湛冀北搶了先,「太后安心,我大貞國人傑地靈,想找一位能解毒的高手也不是難事。」

 慎太后眼眸一亮,「冀王可是有人選?」

 湛冀北神色幽幽,說道,「是,本王曾聽聞有一人醫術高超,能解世上百毒。」

 「誰?」

 「安子皓。」

 慎太后一愣,這個名字十分的耳熟,卻又想不起來。

 湛天河聽后卻是一驚,安子皓?難道湛冀北知道他在哪裏?

 「你可有此人的下落?」慎太后急急的追問道。

 「嗯,之前本王曾派人找過,發現他隱居在一處山谷,只是那山谷兇險異常,常年有毒霧繚繞,一般人很難進去。」湛冀北一副可惜的模樣。

 慎太后瞭然,「這不算什麼,哀家立刻派人去請,相信以哀家的誠意定能打動他,你將那處山谷的位置說給哀家。」

 「就在距離雲遙城不遠的一處山谷,太後派人去了一問便知。」湛冀北語氣淡淡道。

 慎太後點點頭,不管這安子皓是不是湛冀北安排的,只要能夠救醒湛冰川就行。

 「四弟真是未卜先知,你是怎麼知道皇兄會遇害,會中毒,這麼巧你就知道那安子皓身在何處?」湛漓泫冷冷的看着湛冀北,陰柔的臉上浮現一抹譏諷和陰毒。

 湛冀北不慌不忙的一笑,「三哥怎麼忘了我常年重病纏身,到處尋醫問葯,派人找過無數醫術高明之人,只可惜那些人不是束手無策就是不肯出山,我這病歪歪的身子才會一拖再拖。」

 他這麼一解釋,這才打消了慎太后心中一半的顧慮,而另一半她始終放不下,不知道湛冀北這毒到底解沒解。

 「好了,皇上昏迷這幾日朝中大事,你們三人商量著來,哀家深居後宮不便多問,你們萬不可互相猜疑,要一心一意為了江山社稷着想,知道了嗎?」最後慎太后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三兄弟一同起身,拱拳作揖,「是,太後放心,兒臣明白。」

 走出未央宮的時候,天色已然見亮。

 三人朝着宮門走着,湛漓泫忍不住繼續冷嘲熱諷道,「四弟,你怎麼還不死啊?這病也拖累你好幾年了吧,看得我心疼。」

 「本王知道三哥愛護幼弟,既然三哥心疼,不如替我死如何?」湛冀北笑容清淺,姿態慵懶邪魅,氣定神閑似乎並不在意湛漓泫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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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天河神色透著幾絲深沉,他淡漠的看着湛冀北,聲音清朗,「四哥,你變了。」

 湛冀北無比深邃的眸子淡漠的看了一眼湛天河,邁步款款而去,只留下一句話,「你才知道嗎?」

 湛天河全身血液逆流,他凝著湛冀北,目光陰鷙,原以為自己的對手只有湛冰川,如今看來韜光養晦的湛冀北同樣不容小覷。

 他神色陰沉,心中升起一個陰謀,眸光陡然犀利,快步的離開了皇宮。

 湛漓泫神色古怪的看着湛冀北和湛天河,神情陰冷,拂袖,也匆匆離去。

 半日之後,冷玖聽到了風聲,慎太後派人去了雲瑤城尋安子皓,她神色深沉,知道這是湛冀北刻意安排,心中卻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似乎安子皓的回歸會掀起一番風浪。

 晌午過後,傾城前來辭別,他穿着藍色長袍,容貌雖然透著些許的青澀,但已然漸漸有了成熟的感覺。

 他一雙濃黑的眉下,雙眼深深,神采奕奕,「門主,明日我就要啟程,今日前來磁辭行。」

 冷玖望着傾城,微笑頷首,「此去山高水遠,我也是鞭長莫及,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多謝門主記掛,我會留意的。」傾城氣勢頗高,有種回蓬萊一展拳腳的興奮感。

 冷玖淡笑,到底還是個孩子,「瓊華門和閻屍殿,都有不少的高手,你挑選幾人一同帶去,這樣我也比較安心。」

 「是。」傾城輕輕頷首,沉銀半晌,才道:「門主,多謝你當年救命之恩,沒有你就沒有我和傾姿,本想着替門主做更多的事情回報,但是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來日方長,你不必內疚。」冷玖勸慰道。

 傾城點點頭,「門主說得是。」他神色一凜,繼續道,「門主,今日一別,明日就不必相送了。」

 上次送傾姿的時候,他的心裏始終百般難受,這次雖然是自己遠行,但是心裏還是捨不得。

 冷玖緩緩點頭,一副瞭然於胸的神色。

 男孩子都有這種時候,她可以理解。

 傾城展顏一笑,倏然起身,「門主,保重。」

 「你也一樣。」冷玖清冷的烏眸淡淡的望着傾城,從前的小跟班一下子長大成人,她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仔細想想,卻是是恍如隔世。

 她是冷玖,亦是蘇淺月,帶着前世的仇恨,過着今世看似乾淨的生活。

 傾城依依不捨而去,冷玖神色幽幽,春琴和秋書站在偏廳的門口,不敢進來打擾。

 湛冀北走進阡陌閣的月洞門,看着兩個小丫頭探頭探腦,他身姿如松的站立在

 松的站立在她們身後,輕咳,「王妃呢?」

 春琴與秋書全身一震,一股涼意從腳底竄到頭頂,她們慌忙轉身,戰戰兢兢道:「王爺。」

 湛冀北隨意的揮了揮手,讓她們下去,自己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冷玖神色迷茫,眼前忽然一晃,一道絳紫色身影躍入眼眸,她嗓音淺淺道:「你嚇到她們了。」

 湛冀北覺得有些好笑,「本王又不是有意的。」說着,他笑眯眯的坐到了冷玖身邊的太師椅上,一派悠然。

 「你來是有何事?」冷玖凝眸靜聽。

 湛冀北淡淡一笑,「沒事,就不能來了嗎?」

 冷玖不置可否,語氣依舊平淡,「可是,冀王府是你的,你想怎麼樣都可以。」

 湛冀北知道她這話有點賭氣的成分,他薄唇輕啟,沉聲道,「從今天晌午過後,京城的氣氛就有些不對勁。」

 冷玖神色寂寂,「湛冰川中毒的消息並沒有擴散。」

 「不需要擴散,因為盼著湛冰川倒下的人,是名正言順知道此事的。」湛冀北給出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了。

 冷玖冷眸一沉,「你是說湛天河?」

 「是啊,他大婚在即,很多部下都趕往京城參加他的婚禮,恰逢湛冰川中毒昏迷,難道這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嗎?」湛冀北狹長的鳳眸絞著一絲戲謔,似乎是準備看好戲。

 冷玖神色深沉,在婚禮上動手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只要湛冰川一直不醒,湛天河確實有幾分成功的機會。

 「看來慎太後派人去怕是會在半路就被湛天河的人除掉,至於安子皓卻不用擔心,他被你安排在深谷中,應該是沒事的。」冷玖冷眸微斜,言語又是一冷,「我只是好奇你是怎麼能夠命令閻屍殿的人將安子皓放出來的,連她都沒有這個權利。」

 湛冀北神色微微一怔,旋即,輕輕一笑,「都說了我與白楚關係很好。」

 冷玖挑眉,語氣泛著淡淡的冷意,「好到能穿一條褲子嗎?」

 「能!」湛冀北不假思索的說道。

 冷玖黛眉輕蹙,審視的湛冀北,從他的容顏到穿着一項都沒有落下,似乎她的冷眸中充滿了懷疑。

 「本王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當心一些。」湛冀北輕咳了兩聲,慌慌張張的走出了阡陌閣,一副有鬼的樣子。

 冷玖眉目深沉,總覺得不對勁。

 「三娘。」冷玖語氣淡淡,輕輕喚了一聲。

 緋衣的三娘從次間里走出,笑容妹妹,「怎麼了,瞧這樣子和王爺似乎不太愉快。」

 「我和湛冀北愉不愉快,沒什麼大不了的,你去幫我找公孫宇,問問他湛天河可是要行動了。」冷玖眼神幽暗,「如果可以,我倒是想趁著這次機會,把海軍的兵權給弄回來。」

 「你就不怕樹大招風,給冀王惹來麻煩?」段三娘小心翼翼的問著。

 冷玖冷笑,「三娘,你當真看不懂湛冀北嗎,他來暗示我湛天河會動手,不就是想讓我趁著這個機會謀取自己想要的,有這樣的機會我為何不珍惜。」

 段三娘確實糊塗了,這二人的交流方式未免也太特別了,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引申出了這麼多東西,實在是太燒腦了。

 「反正我是不懂,就按照你說的意思來辦,我這就去。」段三娘沉聲道。

 「你注意安全,湛冀北說氣氛不對勁,只怕公孫宇也不是那麼好現身的。」冷玖不放心的叮囑道。

 「嗯,你知道了。」段三娘輕輕頷首,轉身走出了阡陌閣。

 冷玖再次陷入沉思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段三娘唯恐事情多變,於是立即去尋公孫宇去商討事情。在京城郊外的軍營中,公孫宇正在忙碌軍中的事物,看到段三娘來了有些驚異。

 公孫宇連忙迎上去,壓住心底的疑問,「你怎麼來了?可是有事情。」他知道段三娘這個時候來肯定是有事情。

 段三娘也不矯作,說道:「湛天河最近是否有異動,我總是感到最近太過於平靜,有點心神不寧。湛天河這個人陰狠毒辣,一心想着皇位。平素行事魯莽,現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動靜,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公孫宇心中沉銀了一會兒,心中十分認同段三娘的話「你的擔憂對的,但是湛天河最近的卻是沒有什麼準備,他如果動手的話我一定會知道。」

 公孫宇在房中踱來踱去,雙手扶額彷彿在思索着什麼,段三娘看着公孫宇也知道這件事情有些棘手,等著公孫宇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