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章 你管不著

發佈時間: 2022-11-09 19: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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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玖可沒有時間等下去,她衝出山洞來到樹叢前,兩道鋒利的爪子左右一揮,帶着強勁的冷風和陰冷的寒氣。

 「嗷嗚!」躲藏在樹叢中的猛虎刺瞎了眼睛,痛苦哀嚎。

 它這一叫,其餘埋伏的野獸都嚇得不敢靠近,有些甚至都逃走了。

 冷玖憤怒,一腳踢在猛虎的肚子上,疼得猛虎在地上打滾。

 在猛虎人仰馬翻的時候,冷玖揚起尖尖的爪子,直接把猛虎開腸破肚,濃稠的血腥味瀰漫在樹林中,透著詭譎的氣息。

 冷玖微喘,她幽冷的綠眸瞥見從猛虎的肚子裏滾落的一個東西的時候,微微一怔。

 這是一頭母老虎,它居然懷有身孕,從肚子裏滾落的是它即將出世的孩子。

 小幼虎全身通白,隔着一層薄薄的胎膜,閉着眼睛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湛冀北靠近,微微驚訝,「居然是難得一見的白虎。」

 冷玖用爪子剝開胎膜,將小幼虎捧在雙手中,「難得珍禽,不如養著吧。」

 湛冀北嘴角微微一抽,「有什麼用?」

 「看家護院。」冷玖頗為認真的說道,別人都是用狗護院,而她是用虎,如此想想也挺威風的。

 她容貌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對小幼虎愛不釋手。

 呲!

 湛冀北撕下一塊衣擺遞給她,輕輕一笑,「這小東西剛出生,裹上這個可以保暖。」

 冷玖微微遲疑,她伸出手接過布塊,將小幼虎軟綿綿的身子裹住,二人繼續趕路。

 不知不覺二人又折回到之前冷玖下來的地方,還是沒有繩子放下來,二人左顧右盼了一下,冷玖示意繼續向前走,但是給星宿等人留下了記號,告訴了他們去向。

 冷玖與湛冀北沿着起伏不平的小路朝前走,不遠處是一汪水潭,碧水蕩漾,濕氣氤氳。

 「是溫泉。」冷玖看了看,這裏地勢低洼,又是原始森林地貌,更加接近地心,地底下有岩漿,有溫泉也不奇怪。

 他們坐下來休息片刻,冷玖顧及湛冀北羸弱的身子,可是走了這麼久到不見湛冀北氣喘,看來他的病似乎沒那麼嚴重了。

 冷玖遞給湛冀北一個水袋,湛冀北卻擺擺手,「我不渴。」

 她收回手將水袋掛在腰間,她在想到底要如何離開這裏,沒有繩索想要離開實在是太難了。

 「找到了!」遠處傳來一道興奮的聲音。

 二人側首望去,幾個穿着士兵服侍的人朝着他們走來,應該是江南總督府的人。

 冷玖輕輕眯著眸子,這些人不是那批等在懸崖上的人。

 「王……」為首的一個人還沒來得及張口,冷玖尖細的爪子呲的一聲鑽出,無情的劃破了此人的喉嚨,鮮血如注,身為慘烈。

 他身後的那幾個人臉色一僵,眸底閃過不可思議般的慌張。

 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你們是湛天河的人?」除了湛天河,她想不出還有別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她黛眉微蹙,烏眸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兄弟們上!」另一個人知道,不拼個你死我活是沒活路的。

 他們揚起手中的刀向冷玖砍來,然,他們根本不是冷玖的對手。

 冷玖化身長虹,尖細銳利的爪子輕輕劃過他們的喉嚨,噗噗幾聲,這些人的喉嚨均被她一一割破,鮮血噴涌,倒地身亡。

 而她在戰鬥的時候,湛冀北一臉平靜,一雙狹眸波瀾不驚,只因為他對冷玖很有信心。

 回到湛冀北的身邊,冷玖將小幼虎揣在懷裏,沉聲道:「現在懸崖上一定圍滿了湛天河的人,就等我們上去然後一網打盡。」

 湛冀北展開手裏的簡易地圖,翻看了一下,沒有什麼特別的,「地圖上也沒有什麼路。」

 「有。」冷玖彎著身子,纖細的手指在森林外點了一下,「我們穿過樹林,深林外有一條河,沿着河岸走,總能走出去。」

 總之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湛冀北頷首,倒是沒有反對。

 冷玖讓他再休息一下,她在附近的摘了一些野果子,用樹葉包裹好,準備帶在路上吃。

 待湛冀北休息夠了,二人繼續趕路。

 原始森林中會有毒障,但是好在冷玖與湛冀北身體內都有毒素,對這種毒障都有免疫力,走進去倒是沒什麼危險,唯一需要提防的還是那些猛獸。

 剛剛下過雨,矮灌木上還綴著晶瑩的水珠,才走了片刻,靴子就被打濕了。

 冷玖用內力維持着體溫,她回首看了一眼湛冀北,伸出手,「手拿來。」

 湛冀北愣了一下,有些遲疑的伸出自己骨節分明的手指放入她溫熱的掌心。

 捏住湛冀北稍顯冰冷的手,她將身體內的真氣,渡給他,給他維持體溫。

 湛冀北心中一暖,他的小九終究不是太心冷的人。

 淺淡的嘴角揚起一抹寵溺的笑意,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絕色。

 不知不覺,他們已然行進了大半的路程,一路上還算是太平,就連那些猛獸都沒有再跟上來,暫時可以鬆一口氣了。

 「小心!」冷玖突然停下腳步,她收回已經邁步的一隻腳,緩緩低頭看着被她踩出來了的一個洞,或者說是被她一腳踏空,坍塌出來的洞口。

 湛冀北同樣收住腳步,他神情如常,淡淡的看了一眼冷玖,沉默著。

 ,沉默著。

 冷玖暗暗皺眉,低聲道:「這洞口好像是人工挖掘的,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湛冀北左右看了一下,擰眉,「這是深山老林,常有猛獸出沒,人很少會進來,怎麼會有人工挖掘的洞口?」

 冷玖蹲下身子,將耳朵貼在洞口,除了風聲她什麼也聽不見,但是風中卻帶着熟悉的氣味,「我聞到了煤油的氣味。」

 既然有煤油的氣味,這就說明,這地下有東西。

 湛冀北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能使用煤油的,除了人就不會是別的什麼了。

 「我下去看看,也許能找到通往外面的路。」冷玖將懷中的小幼虎交給湛冀北,決定到下面去探一探。

 湛冀北擔憂道,「太危險了,一起下去吧。」既然攔不住倒不如陪她一起。

 冷玖微微沉銀,良久,頷首,「也好。」

 她從一旁的樹上拽下一根嬰兒手臂粗細的藤蔓,慢慢的順入洞口,等感覺藤蔓觸碰大了地面才停下,她將藤蔓在洞口的大樹上繞了幾圈,最後系好。

 她率先下去,洞壁整齊卻不光滑,可以很好的用腳控制住下降的速度。

 等她來到地面上,這才發現腳下的地面非常平整,是用工具推平的,遠處還有幾盞孤燈,燈影綽綽,有些詭異。

 片刻,湛冀北也下來了,他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有些驚訝,想要在地底下開出這麼一大片平整的地方,是非常花費時間的。

 「走。」冷玖朝着遠處有光亮的地方走去,湛冀北則是乖乖地跟在身後,他知曉冷玖喜歡冒險,自然不會阻攔。

 況且,他也非常好奇,這裏到底有什麼,又是誰的傑作。

 來到燈柱下,冷玖與湛冀北這才看清,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用青灰磚搭建鋪陳的甬道,好似古墓中的密道。

 冷玖一直都留意着腳下和兩邊的動靜,如果這裏真的是古墓的一部分,很有可能會有機關。

 機關術數,她頗為了解,倒是可以應付。

 嘎!

 從腳下忽然傳來一聲機關處罰的脆響,冷玖擰眉,她看向湛冀北,他老老實實跟在自己的身後,並不是他觸動了機關。

 左右環顧,她這才發現了端倪。

 原來是影子。

 他們的影子遮擋住了光線,光線傳遞不到牆壁上洞眼裏的凸透鏡,這才觸發了機關。

 現在不能動,動了,光線再次攝入,他們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湛冀北也看出了端倪,眼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餓不餓?」冷玖忽然轉移了話題,一雙烏眸溫潤而清澈的望着他,一臉的認真。

 湛冀北微微一頓,轉瞬點頭,「有一點。」

 冷玖從準備好的包裹里拿出兩顆野果子遞給他一顆,自己留了一顆,然後吃了起來。

 湛冀北疑惑不解,卻也張開咬了一口,野果子非常的香甜,沒有酸澀的味道,非常的爽口。

 冷玖快速的吃完野果子,將核留下,她攤開掌到湛冀北的面前,等着他嘴裏的那一顆。

 湛冀北將核放到冷玖的手中,原來如此,他瞬間明白了冷玖的用意,用這種辦法總比用武功闖過去風險小一些。

 冷玖拿着兩顆核,對準牆洞彈了過去,一顆核不偏不倚的射中了牆洞,接着她有探出另外一顆,堵住了下一個牆洞。

 靠着一包裹的野果子,他們走過了甬道,來到了安全的地方。

 穿過了甬道,他們來到了對面一個轉彎的地方,左右兩邊都有路。

 「左邊還是右邊?」湛冀北問道。

 冷玖摸著自己的下巴,微微沉銀,「雖然不確定這裏是古墓,但人都喜歡對稱結構,我們無論走哪一邊,機關是相同的,到最後肯定會回到同一條路上,隨便走一條就行了。」

 湛冀北非常信任的點點頭,「那就左邊?」

 「嗯。」他們轉身就朝着左邊走去。

 左邊也是甬道,但是很短,構建的材料與剛剛走來的那一條差不多。

 片刻,他們來到一扇半敞的石門前,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冷玖探頭往裏面打量了一下,裏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

 冷玖轉身從一旁的燈座上取下其中一盞煤油燈,給湛冀北遞了一眼色,「跟緊我。」說完,她邁步走了進去。

 湛冀北神色肅然,也挺高了警惕,不知道在裏面還會遇上什麼兇險。

 門后陰風陣陣,吹得冷玖手中的煤油燈,火苗亂竄,投射在牆壁上的影子,鬼魅交疊。

 冷玖擰眉看着眼前堆積成山的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過,這裏倒是非常的寂靜,除了風聲和他們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湛冀北眯著狹長的鳳眸,他走到一處高聳的東西前,掀開了蒙在上面隔絕水汽的牛油紙,冷玖舉著煤油燈湊了過去。

 看清了堆積的東西,二人神色一暗,連忙後退了好幾步,護好了手中的煤油燈,生怕有煤油滴落,如果不慎滴落,他們都要命喪於此了。

 因為在他們的面前居然堆積著成山的火藥。

 面對這些難以估算的火藥,經歷無數風浪的冷玖和湛冀北都不能平靜。

 「這些炸藥炸掉大半個大貞國都夠了。」湛冀北頗有心思的在調侃著,同時他也在擔心,到底是誰囤積了這麼多的炸藥,若是拿這些炸

 是拿這些炸藥,輕而易舉的就可以攻破大貞國的防守,到底是誰?

 冷玖看了湛冀北一眼,「這些東西留不得。」

 「嗯。」湛冀北深邃的側顏多了幾分冷意,「先去別的地方看看,再做打算。」

 冷玖頷首,她和湛冀北在巨大的密室里轉了一圈,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這並不是什麼古墓,只是人工挖掘出來的地下倉庫,用來堆積這些火藥用的。

 二人皆是若有所思,這片山谷也屬於江南一帶,都是在兩廣總督的監管範圍之內,為何沒人發現?

 想要建造這麼大的一個地下倉庫,不可能沒人知道的。

 但是細細一想,江南一帶有很長時間是在沈宗川的管轄下,也許是他幫助什麼人瞞天過海了。

 而他唯一幫助的人,除了湛天河,再無其他。

 左邊的倉庫堆積著成山的火藥,那麼右邊也許兵器武器一類的東西,如果這些真的都是湛天河準備的,他為了奪得皇位也是煞費苦心。

 倒是他們誤打誤撞闖入了這裏,既如此,他們是不會給湛天河留下一分一毫的。

 「剛剛我們下來的那個洞,我想應該是這裏用來通風的,說不定其他的地方也有。」冷玖接着微弱的光亮打量著屋頂。

 如果找到合適的洞口,讓原始森林中的雨水滲透進來,那麼這裏的炸藥就不能用了。

 湛冀北知道她想做什麼,他皺了皺眉,「火藥浸了水不能用,若是兵器什麼的,打磨一下還是不成問題的。」

 冷玖黛眉輕蹙,她瞥了一眼炸藥,「若是將火藥在另一間倉庫點燃,這樣可以毀掉那些東西,同時靠着震感還能將這邊的屋頂震開。」

 湛冀北認真的思索了一番,點點頭,贊同道:「事不宜遲,我們就這麼做。」

 制定了計劃,冷玖和湛冀北往隔壁的地下倉庫搬運了不少的炸藥。

 他們將火藥散粉沿着一條直線延伸出地下倉庫的石門,辨認了方向,他們朝着前方走去。

 又走過了一條甬道,一扇巨大的玄鐵門赫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湛冀北用手推了推玄鐵門,卻絲毫沒有反應。

 冷玖抿唇一笑,「別推了,是個大力士也推不開,這裏有機關的。」

 她走到一旁,一隻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番,摸大了暗格,她用力一暗,咔嚓一聲,玄鐵大門緩緩打開。

 她低頭看了看一路引來的火藥,抬眸又看了看玄鐵大門,「就到這裏吧,我們出去以後就將火藥點上,這扇玄鐵大門會自動閉合,能夠阻擋住這裏面的火藥爆炸后的衝擊。」

 湛冀北點點頭,邁步走出了玄鐵大門。

 冷玖蹲下身子,拿出用防水布裹好的火摺子,點燃了火藥粉。

 看着呲呲冒着白眼的火星一點點吞噬掉地上那灰白的藥粉,冷玖紅唇妖艷的一彎,快速閃身而出。

 她出來后,玄鐵大門緩緩閉合。

 湛冀北抓住她的手,快速逃往甬道外。

 片刻之後,一聲巨響,猶如巨大的雷聲在頭頂轟開,整條甬道都劇烈的晃動着,冷玖腳下不穩險些摔倒。

 湛冀北擔心,一把將她摟在懷中,二人貼著甬道的牆壁,動也不動。

 緊接着又是接二連三的巨響,甬道晃動的更加兇猛,甬道頂部落下很多碎石。

 湛冀北將冷玖護得更加嚴實,替她擋去了紛紛墜落的碎石。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甬道里晃動的感覺才漸漸消退,冷玖長舒一口氣,從湛冀北的胸口,探出了頭。

 「……謝謝你。」冷玖頗有些不自在,她站起身,回首看了一眼玄鐵大門,大門被摧殘的不成樣子,但是依舊閉合的非常嚴實,相比打開玄鐵大門的機關也炸毀了,倒是不同擔心了。

 湛冀北優雅起身,他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你沒事就好。」

 「走吧。」冷玖擔心這裏發生了爆炸,湛天河的人一定會找來的。

 他們走出甬道,前面又是一條幽深且曲折的洞穴,這條洞穴修建的並不好,但是用涼涼的風吹來,這條應該是通往外面的通道。

 心中帶着難以言明的喜悅,冷玖和湛冀北都加快了步伐。

 然,他們快到門口的時候,卻聽見外面有焦急的說話聲,「該死的,怎麼回事?!」

 另一個人怯怯道,「老大,我也不知道,好端端的就爆炸了。」

 「媽的,這裏爆炸了就暴露了,回來看炎王怎麼收拾你!」聲音略帶焦急的男人恨悠悠的說道,他撞入甬道,正好與冷玖他們碰到了一起。

 「你們是何人?」男人愣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從甬道里會走出人來。

 「你管不著!」冷玖亮出鋒利的爪子,一招插入了男人的胸口,男人痛苦倒地,再也沒有起來。

 冷玖追出了通道,剛剛說話怯懦的男子居然跑遠了,她冷冷一笑,拾起地上的一塊石子,向著男子的膝蓋擲去。

 咚!

 命中。

 男子疼得雙膝着地,跪在地上,哇哇大叫。

 他看清了冷玖手上的爪子,嚇得險些昏了過去,「怪……怪物!」

 冷玖凝紅的唇角微微一揚,她抬起手快速落下,山谷中再也聽不見男人驚愕萬分的聲音。

 她折回來的時候,湛冀北手裏捏著一塊銀質令牌,笑容清幽的望着她。

 「這是?」她凝眸,這令牌非常眼熟。

 「湛天河用來調集水軍的水令,一共四塊,這是其中一塊。」湛冀北將水令仍給冷玖,他留着這些沒什麼用處。

 冷玖抓住水令,捏在手裏細細端詳,沉銀道:「聽聞若是集齊四塊水令,就可以統領南海所有的水軍。」

 烏眸中閃過一道稍縱即逝的暗芒,她早就讓段三娘聯繫公孫宇了,這塊水令會有很大的用途。

 「走吧。」冷玖對於能出去很有信心,這裏有兩人把守就說明離出去的路不會太遠。

 他們在林子裏走了好一會兒,最後發現了冷玖之前提起的那條河,而在河岸上還停著一艘小船。

 看來這些看守的人就是這樣往來水陸的。

 坐上小船,冷玖划著船槳,帶着湛冀北離開了這裏。

 他們劃出了很遠,這才望見那爆炸的地方一直不停冒着滾滾煙霧,偌大的森林戒備籠罩。

 冷玖黛眉深蹙,抿抿唇,「湛冀北,我擔心那些火藥會全部引爆。」

 湛冀北優雅的坐在床頭,側顏鍍著金色的陽光,好似仙人一般清冷絕傲,「無所謂。」

 冷玖想着,既然他這麼說,自己也沒什麼可在乎的,繼續划著船槳,往下游劃去。

 穿越過重重山峰,眼前是赫然開闊的水域和一望無際的稻田,他們終於離開了那裏,可以鬆一口氣了。

 船停靠在了一個碼頭,冷玖和湛冀北跳上岸。

 「請問,這是哪裏?」冷玖拉住一位正在搬運貨物的中年人詢問著,她對江南不太熟悉,這附近城池碼頭眾多,她自然不認識。

 「這裏是江南城。」中年人聽她口音不是南方人,還以為她是原來的遊客。

 「多謝。」她回首對湛冀北道,「前面就是江南城,走吧。」

 「嗯。」湛冀北頷首。

 二人的形象皆有些邋遢,被雨水淋濕,穿越過原始森林,下了洞穴,親臨了爆炸,又划船,身上的衣服早就污漬斑斑,十分的狼狽。

 倒是一直被湛冀北護在懷裏的小幼虎,一直都非常安靜,沉睡着。

 須臾,江南城高聳的城門近在眼前,冷玖微微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回來了。

 湛冀北的神色頗顯平靜,一貫的從容優雅。

 他們找到江南總督府,見到了兩廣總督潘瑞成。

 潘瑞成見到他們平安歸來,又驚又喜,他一路跑來迎接,拱拳,「冀王殿下,冀王妃,你們總算是回來了。」

 「讓潘大人擔憂了。」湛冀北淡然道。

 潘瑞成立刻讓人收拾屋子,準備了熱水給他們,冷玖與湛冀北分開洗漱,換好了衣服,來到前廳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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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魅影和星宿聽到他們回來,不顧自己有傷在身,趕到前廳。

 在冷玖沒有出現之前,湛冀北已經叮囑了魅影和星宿,絕對不能露出馬腳,他們二人自然不敢怠慢,鄭重的點頭,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你們怎麼了?」冷玖來到前廳,看到湛冀北等人神色嚴肅,心中一凜,她微微皺眉,「是不是白楚發生了什麼?」

 「沒有。」湛冀北淡淡一笑,「他武功高強,你不用擔心。」

 冷玖緊擰的黛眉,沒有任何的舒展,她心中微寒,白楚與鳳遙齊到底誰會贏,連她都無法預測。

 尤其是湛冀北一句武功高強就不擔心的。

 「大祭司早就發現有人跟蹤他,後來查到此人是北漠國人,我想這才將計就計,被人抓走的。」魅影寬慰道。

 冷玖凝著魅影,深沉道,「不管如何,你讓閻屍殿的人立刻追查鳳遙齊的行蹤。」

 「好。」魅影暗暗心虛,這個坑是大祭司自己挖的,反正最後也是大祭司跳,和他沒有關係。

 「對了,他們身上黑色的掌印該怎麼辦?」湛冀北忽然想起開口問道。

 「那沒什麼,不過是鳳遙齊的癖好,每日用雞血混著狗血塗抹在掌印上,有半個月就沒了。」冷玖是知曉辦法的。

 魅影和星宿一聽有雞血和狗血,二人的臉色都有些悻悻然,這混合后的味道,想想都覺得奇怪。

 冷玖淡淡的瞥了一眼,「你們不除掉也沒事,裹上衣服什麼也看不見,那不過是鳳遙齊奴隸的一種標誌。」

 聽到奴隸二字,魅影和星宿都皺起了眉頭,他們才不要做什麼奴隸,回去以後一定會按照她說的辦法照做的。

 「這邊的事情你處理的如何了?」冷玖側首看向坐在一旁逗弄著小幼虎的湛冀北。

 小幼虎醒了,湛冀北讓人弄了一些牛奶,他用手指蘸着牛奶,輕輕的點在小幼虎的嘴上,小幼虎就探出紅紅的小舌頭舔掉,片刻倒是吃進了大半。

 「已然處理好,明日就可動身回去。」湛冀北骨節分明的手指逗弄著小幼虎的耳朵,小幼虎軟綿綿的耳朵,偶爾會動一下,甚至會用爪子去撥開他的手指,特別有趣可愛。

 「我想……」冷玖猶豫了一下,她想再停留一天,查一查鳳遙齊的事情。

 「我聽說了,湛冰川將蘇晉豐和蝶蓮的婚事交給你,你耽誤不得。」湛冀北淡淡道。

 冷玖心思微沉,京城的事情確實太多,她無暇分身,只能就此作罷。

 地下倉庫爆炸被毀的事情立刻傳到了京城湛天河的耳中,他上次被蘇淺月傷到了要害,還中了毒,身體一直沒好。

 好。

 特別是腰上的傷口還沒痊癒又潰爛,反反覆復,才幾天人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他更是坐不住,想吼卻又提不起力氣。

 大夫說是傷到了腎臟,不好治。

 「查到是什麼人了嗎?」湛天河臉色鐵青,神色猙獰而憤怒。

 「還沒,但是大家都懷疑是冀王和冀王妃。」一名屬下壓低了腦袋,不敢抬頭去看湛天河。

 但是不難想像此時的湛天河臉色到底有多難看。

 「我讓你們將湛冀北逼下懸崖,他沒摔死嗎?」湛天河劍眉緊蹙,他知道自己的手下幾斤幾兩重,硬碰硬是打不過他們的,唯一的辦法是將他們逼得無路可退。

 屬下臉色一沉,低聲道,「計劃很順利,但是為什麼冀王沒摔死我們也不清楚,倒是半路跑出來一個神秘人攪局。」

 「誰?」湛天河沉聲問道,還有誰要除掉湛冀北,難道是湛冰川?

 不可能,這麼做太明顯了。

 人是他派去江南調查沈宗川一案的漏網之魚的,若是湛冀北死於江南,一定會惹人懷疑的。

 湛冰川沒那麼蠢。

 「我們也不清楚,但是那個人武功高強,招數詭異,不像是大貞國的人。」屬下解釋道。

 湛天河狐疑的望着眼前的屬下,居然跑出來一個武功高強的人,難道是安歸碧城?

 但是安歸碧城一直沒有離開,不可能是他。

 到底是誰,實在是匪夷所思。

 「你們這群廢物,人沒殺死,還暴露了地下倉庫,讓本王五年的心血付之東流,要你們何用!」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地下倉庫,儲藏了那麼多的火藥和兵器,居然都被炸毀了,真是可恨!

 屬下恨不得將頭垂到地上,他們也不想,誰也不曾想到會被湛冀北他們發現。

 「現在湛冀北身在何處?」湛天河不相信,湛冀北真的毫髮無傷。

 「已經再回來的路上,聽說他已經和兩廣總督潘瑞成談了好幾次,具體談什麼誰也打聽不出來。」屬下繼續道。

 湛天河擰眉,「不用打聽也能猜到幾分,江南織造的職務空缺,我安排的人一直無法頂替沈宗川,湛冰川那裏也不肯鬆口,那麼江南的一切就都落到了兩廣總督的身上。」

 他恨!

 江南織造可是一個肥缺,失去了這個職務,他很有經濟來源就會減少一半,如今他又失去了地下倉庫,真是屋漏偏逢連陰雨,太倒霉了。

 這次說什麼他也不能再等了,就算毀了蝶蓮,也不能讓她和蘇晉豐成親,絕對不能!

 ——

 皇宮,太極殿。

 扶桑站在湛冰川的身側,低聲彙報湛冀北發生的事情。

 湛冰川長眸微微一眯,閃過一道精光,他彎唇冷笑,「人沒死?」

 「是,沒死,他在掉下山崖的時候,被那個突然闖出來的神秘人,用內力接了一把,想必落下去的時候,身體沒有受到什麼撞擊。」扶桑神色肅然,回想那夜的事情歷歷在目。

 「這個神秘人你可知道是誰?」湛冰川並不像湛天河那般暴躁癲狂易怒,他對這個神秘人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