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要你管!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5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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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那瓶葯,她沒有喝,直接給扔了。

 「這份寶藏至關重要,是湛冀北推翻湛冰川的不可缺少的財力。」白楚解釋道。

 「他與閻屍殿結盟也是為了錢吧。」冷玖沉然問道。

 「嗯,我與他同為一體,誰都少不了。」白楚非常爽快的承認,這是他這話卻說得有些璦昧不明。

 冷玖並未察覺到不妥,她點點頭,湛冀北的做法她是可以理解的。

 有錢才能辦很多事情。

 「來年的春闈,武林大會,都是我們的目標,我們一個在朝堂一個在武林,這樣卻能確保萬無一失。」白楚眸色如墨,神色有些嚴肅。

 「武林大會?」冷玖驚訝,他們去武林大會做什麼?

 「阻止孫瑾嵐成為武林盟主,如果孫瑾嵐得到了武林盟主的令牌,他就能號召全天下的綠林好漢,這樣對我們都沒有益處。」白楚的擔憂其實有很多,他現在還摸不透孫瑾嵐的想法,猜不透他是真的一心一意輔佐湛冰川,還是自己有稱帝的野心。

 冷玖也明白其中的深意,做武林盟主是不是就可以重建瓊華門了。

 「我明白了。」來年的武林大會,她一定要參加。

 看來她需要提前準備一下了。

 轉天,魅影送來了消息,一直暗中監視冀王府的人,其實是湛天河。

 湛天河野心同樣不容小覷,他上次拉攏湛冀北不成,這次難道是想除掉冀王府嗎?

 而他與蝶蓮的婚事一直懸著,想必心中一定非常不安吧。

 「大祭司說你想怎麼做盡可吩咐,我都會暗中相助的。」現在,魅影儼然將冷玖看成了主子,從一開始白楚將冷玖帶在身邊的時候,魅影就明白冷玖絕對和他們不一樣。

 「你有多大把握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盡?」冷玖沉著問道。

 「百分百的把握。」魅影也有著自己的驕傲,他能成為白楚的左右手,一個是因為他獲得的情報比一般人要周全,另一個就是監控別人的能力,想要捕獲這些人,就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漏網之魚。

 「那好,今夜就收網,將他們剁去四肢,扔回炎王府,給湛天河一個警告!」冷玖烏眸閃過一絲狠辣,她必須給湛天河一個警告,讓他不敢再輕視冀王府。

 「是。」魅影退下,冷玖回去休息,今晚,她要親自動手。

 到了深夜,一身黑衣的冷玖隨同魅影一起在冀王府埋伏著,等到過了子時,冷玖讓魅影下令,將監視冀王府的人都抓了起來。

 這些人武功確實高強,但是閻屍殿的屬下也不是酒囊飯袋。一同廝殺,這些人明顯不是閻屍殿的對手,紛紛敗下陣來。

 「別殺我,我可以把什麼都……」一個人求饒著,嚇得都尿了褲子。

 冷玖黑眸中凜冽的寒意一閃而過,她手裡的長劍一出,刺破了他的喉嚨,「你們不過是湛天河的狗,怕是知道的還不如我多。」她冷冷的掃了一眼眾人,「把這些人都給我扔進炎王府。」

 深夜,炎王府上空被人拋入了好多失去了四肢血流不止的屍體,整個炎王府都被嚇到了,不停地有慘叫聲傳來。

 正在與蝶蓮溫存的湛天河,披著披風走了出來,看著院子里的死屍,他同樣手腳冰涼。

 這是冀王府的反擊嗎?

 安排了多日,一朝就被蘇淺月給解決了。

 湛冀北沒用,他倒是小瞧了這個冀王妃!

 該死的女人,給他等著!

 ——

 冷府後院。

 鳳息好幾日不眠不休,將自己折騰的不成樣子。

 失去了風衍,她就像是瘋了一樣,她日日夜夜的流淚,擔心這輩子都看不見他了。

 咚!

 外面傳來響動,她驚覺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出門外,可是院子里什麼都沒有,她回首,瞥見門板上插著一支飛鏢,而非標上居然還有一張紙條。

 「深夜,炎王府一敘。」

 鳳息捏著紙條,湛天河想要做什麼?

 不過鳳息還是按照約定去了炎王府,在炎王府的書房,湛天河等著她。

 「好久不見。」湛天河雖然背對著鳳息,可是他卻察覺到她來了。

 一身黑衣的鳳息猶如鬼魅,她陰沉的開口,「你找我做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湛天河悠然轉身,英俊的臉上浮現一抹淡笑,

 鳳息防備的看著他,冷冷的問道,「你會這麼好心的告訴我事情,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鳳息,我知道你與孫漣溪的關係,也知道你曾經替湛冰川賣命,但是我知道你不屬於任何人,你只替錢,替你覺得值得的東西或者人賣命,我今日這條消息只要你去驗證了,你就會信我。」湛天河神色篤定,在他眼中,京城中能夠壓制蘇淺月的人,也只有鳳息了。

 「那你先說說看。」鳳息謹慎道。

 「折顏與冀王府走得很近,我知道他三番五次出入冀王府,可是前幾日他卻突然離開了京城。」湛天河故作神秘的看著鳳息,他黑眸閃動,透著一抹詭異。

 「那又如何?」鳳息冷冷的問道。

 「你別急,我還聽說那日折顏與嫵兒斗毒,蘇淺月一直在一旁指點,幫助他贏了嫵兒,後來折顏總是叫她姐姐,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湛天河笑眯眯的看著鳳息。

 「你到底想要說什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鳳息失去了耐性。

 「我的意思是,折顏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京城,而他又怎麼會這麼巧與蘇淺月交情這麼深,我懷疑他們是一伙人,說不定是毒姬仙子發現了風衍還活著,想要將他帶回北漠國。」湛天河笑著說道。

 鳳息全身一寒,湛天河說得也不是沒道理,「可是風衍下落不明。」

 「我覺得人說不定就藏在冀王府,不然折顏也不會總去。」湛天河的目的很簡單,引佑鳳息去冀王府,那麼她自然會碰到蘇淺月。

 只要她們交手,定有一人受傷。

 若是鳳息受傷,那麼蘇淺月就會是一個很麻煩的人,可若是蘇淺月受傷,鳳息倒是替他出去了一個大麻煩。

 鳳息神色冰冷,「你確定嗎?」

 「折顏經常出入除了如意堂就是冀王府,如意堂人多眼雜,藏個人可不方便,可是冀王府就不同了。」湛天河意味深長的說道。

 其實鳳息早該想到的,只是她捉摸不透蘇淺月這個人,她們雖未見過,可是每次聽到她的名字,聽聞她的行事作風,鳳息總是忍不住窒息。

 她太像一個人了。

 別人也許不會察覺,可是她不同。

 她與冷玖羨煞多年,太了解她的手段了。

 蛇打七寸,冷玖從來都是心狠手辣的。

 就像一個梅長遠,她那般不著痕迹,以瀆職的名義就給撤了斬了,卻讓湛冰川找不到發落她的借口,甚至還封她為靈仙縣主。

 這樣的女子,精於算計,實在是不容小覷。

 湛天河長眸眯著鳳息,她神色凝重,看來是相信他的話。

 「湛天河,我姑且信你一次,若是風衍不在那裡,我一定殺了你!」縱使知道冀王府是刀山火海,鳳息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她今生唯一夙願,就是與風衍雙宿雙飛,遠離朝堂。

 湛天河笑容幽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鳳息轉身離去,清瘦的身影消失在風雪中。

 湛天河黑眸中閃過一絲狠辣,湛冀北,別怪我,是你和你的王妃擋了我的路,所以你們必須死!

 臨近年關,幾場風雨直將人凍在屋子裡不肯出去。

 是日,冷玖披著狐裘,去了密室見風衍。

 密室非常溫暖,偌大的炭盆里木炭燒得通紅,暖意習習。

 密室長久不透風,空氣有些許霉味,她就將養了兩瓶狐尾百合,清盈甘甜的香氣驅散了空氣里不好的味道。

 她拿著熱毛巾,小心翼翼的給風衍擦著臉,他的肌膚細膩極了,讓她都羨慕。

 風衍有著不同於大貞國人的容貌,他的五官更加的深邃而立體,特別是他一頭藍色長發,妖冶而詭異。

 他藍色的發遺傳自生父,而他生父來自樓蘭古國,聽聞好像是樓蘭某個部落的族長,身份顯赫。

 她還記得自己年幼時候總被師父懲罰,都要被關到雪山一處石屋裡面壁思過。

 那一日,她懂得瑟瑟發抖,又逃不出去,風衍就踏著風雪來找她。

 告訴她,他是她的同母異父的哥哥。

 他溫柔的笑著,笑容里的溫暖替她逼退了冰寒。

 她視他為至親之人,他因她而變成這幅慘狀,她實在是心痛。

 若是能夠回到從前,她多希望風衍不曾陪她來到大貞國,這樣,他也許會回到樓蘭,繼承他父親的衣缽,過著平穩安寧的生活。

 「王妃,爺請你過去。」星宿猶如風一般出現在密室的門口。

 「嗯。」冷玖頷首,她替風衍掖好了被子,轉身走出了密室。

 外面風雪驟停,一抹殘陽懸挂半空,將覆蓋著一切的皚皚白雪染成了血紅色。

 梧桐苑清冷,卻沒有想到這般清冷。

 冀王府本來人就少,而梧桐苑更是寂寞的像是落下一根針都能聽見聲音。

 湛冀北將窗子推來,他淡然淺笑,「外面這麼冷,你站在院子里看什麼?」

 冷玖回首,湛冀北的精神好了很多,病容也多了幾分血色。

 「沒什麼。」冷玖頷首,邁步走進了梧桐苑的內閣。

 內閣里生著暖爐,窗台上擺著香爐,薄霧細細,香馨甘甜。

 湛冀北合上雕花格子窗,他踱步回到桌案前,淡淡一笑,「請你來是想告訴你,湛天河見過了鳳息。」

 冷玖嗤笑,「湛天河鬥不過我,所以想借鳳息的手除掉我嗎?」

 「所以你出入小心一些。」湛冀北叮囑著,他知道冷玖武藝高強,也知道她與鳳息相知相殺,這樣的敵人才是真的棘手。

 冷玖烏眸閃過一絲狠辣,她卻有些迫不及待的與鳳息交手。

 「白楚又走了?」湛冀北明知故問,他裝作一無所知,神色無辜的看著冷玖。

 「嗯,說這次離開的時間會長一些,要到年底才回來。」冷玖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無奈,白楚走得很急,她一覺醒來的時候,人就不見了,只留下了一張讓她等他回來的紙條。

 湛冀北微微頷首,「他不在,我會照顧你。」

 「湛冀北,我和你就維持最基本的關係就好。」冷玖不希望與他牽扯過多,她不想增添無端的煩惱。

 應付白楚一人,她已然筋疲力竭,再來一個湛冀北,她怕是要崩潰了。

 湛冀北眸子明明滅滅,幽深不明,他總是維持著謙謙君子的模樣

 君子的模樣,笑道:「好。」

 冷玖微怔,他答應的倒是爽快,可是每一次,他都沒有做到。

 「沒事我就先退下了。」冷玖轉身徑直離去。

 湛冀北無奈搖頭,他骨節分明的玉指,揉著自己的額頭,他現在倒是有些怕和冷玖坦白了,萬一她真的生氣,他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

 深夜,冷玖不眠,坐在阡陌閣中,拿著剪子一點一點的剪著燒焦的燈芯。

 她了解鳳息,鳳息一定會按耐不住來冀王府刺探的。

 她在等。

 倏然,外面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冀王府守衛不多,但每一個都精明謹慎,可是鳳息也絕非一般人,這些守衛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她一襲白袍走出阡陌閣,一股冷氣夾雜著危險向她的眉心襲來,廣袖一甩,一抹戾氣驅散了冷氣,一身黑衣的鳳息被她的內力震懾,後退數步。

 深夜,地面融化的積雪結成寒冰,鳳息腳下的冰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幽暗中,雙方的黑眸猶如黑曜石一般的明亮,只不過冷玖的眸子帶著妖嬈的冷意,而鳳息的眼睛卻是一潭死水。

 鳳息再次出招,從懷裡拿出藥丸放入口中,瞬間她右手變成了黑色,帶著絲絲詭異的霧氣,向冷玖攻來。

 冷玖亮出手中的長劍,長劍的柄端甩出鐵鏈,纏住了鳳息的右手。

 長劍一分為二,她一手控制著鳳息,另一隻手握著長劍好不猶如砍向鳳息的右手。

 咔!

 「啊!」鳳息一聲慘叫,她的手和手腕一分為二,冒著黑血的手掉落在雪地里,染黑了雪。

 冷玖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三年前,她們平分秋色,可是三年後,在武功上她早已今非昔比了。

 鳳息再次後退,她左手握住右手手腕,望著枯枝般的手臂,她濃黑的眸子卷著狂戾的恨意。

 冷玖秀美絕倫的臉上浮現一抹冷若寒霜的笑意,當初的仇,豈是鳳息一隻手能夠償還的。

 鳳息凝著她,想要從她的陌生而清絕的面容上尋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迹。

 眼前的女子透著一股陌生的氣息,她狠辣的招數,清冽的眸色,卻又與記憶中的那個女人漸漸重合。

 「你到底是誰!」鳳息聲嘶力竭的吼著。

 「我嗎?」冷玖那般絕艷的笑著,她嫣紅的唇如紅梅凝血,透著妖嬈鬼魅,「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

 她一步一步的靠近鳳息,靠近恨之入骨的敵人。

 鳳息感覺到煞氣迎面撲面,這種感覺麻痹了她的傷口,感覺不到疼痛,后脊生亮,讓她不寒而慄。

 冷玖站在鳳息的面前,伸出纖纖玉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烏眸絞著戾氣,凝著鳳息,冷玖倏然淺笑,面若桃花,國色天香,可是眸底卻透著冷意。

 鳳息被迫與她對視,卻從她的烏瞳里看到了死寂。

 「你是不是她!」鳳息全身劇烈的顫抖,雙膝發軟,雙腳猶如踩上了棉花。

 「我不告訴你。」冷玖魅眸熠熠生輝,邪魅淺笑。

 鳳息鼓足勇氣,另一隻手偷偷放入懷中,然,冷玖卻反手拿起長劍,用劍柄插入了鳳息的右眼中。

 「啊!」鳳息凄厲慘叫,她不是沒有躲,而是躲不開。

 冷玖另一隻劍柄里的鐵鏈鎖著她的身子,她根本逃不掉。

 抬起腳,冷玖一腳踢在鳳息的膝蓋上,讓她跪在自己的面前。

 居高臨下俯視著狼狽不堪的鳳息,冷玖的心底有種說不出的快感。

 「疼嗎,鳳息,想想你冷玖的傷害,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冷玖故意迷惑鳳息,讓她辨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鳳息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她面如死灰,「你是來替她復仇的。」

 冷玖魅魅的一笑,手指捏緊鳳息的下巴,像是要將她的下顎骨捏碎。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鳳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她已經變成了這幅模樣,或者也沒有什麼意思。

 「我不會殺了你的,等風衍醒了,我會讓他去看你的。」冷玖將紅唇貼在鳳息的耳際,低低的聲說道。

 「不!」鳳息慘叫,女為悅己者容,她不能讓風衍看到這幅狼狽相。

 掰開鳳息的唇,冷玖手裡多了一把精巧的匕首,她將匕首伸入鳳息的嘴裡,用力一割。

 鳳息的身體猶如被點擊一般抖動劇烈,她雙眸暴睜,快要溢出血來,舌頭被割掉的疼痛傳遍全身,她全身早就被汗水打濕。

 冷玖鬆開鳳息,退後半步。

 鳳息垂頭,舌頭順著她血口掉落,她發出嗚嗚的悲鳴,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如此凄慘的一天。

 割掉她的舌頭,是因為當初動手一刀刀割掉冷玖皮肉的人是她,這是她應得的報應。

 「滾!」冷玖眸光染著嗜血戾氣,她不會殺鳳息。

 她會讓鳳息親眼看著,她引以為傲的一切,一點點坍塌。

 鳳息承受著劇痛,她一隻眼睛死死的剜著冷玖,發誓今日之仇一定要親自報回來!

 她狼狽的逃離冀王府,沒有回冷府後院,也沒有去找湛天河,而是去了宮中。

 鳳息消失,湛冀北突然出現在冷玖的背後。

 嘩啦一聲,冷玖收回手中的雙刃合二為一,將刀柄里的鐵鏈裝回到裡面。

 「看熱鬧看了這麼久,

 了這麼久,冀王爺有什麼想問的?」冷玖烏眸中寒光凜凜,如此悄無聲息的出現,還沒讓她有所察覺,他隱藏的太深了。

 「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阻攔的。」他來只是聽見了慘叫聲,有些擔心她。

 外面的守衛想要衝進來,都被他攔下了。

 冷玖回首,清冷的月光下,湛冀北蒼白的病容溫潤如玉,他一身寶藍色長袍,沐浴柔柔的月光,美好如謫仙。

 奇怪的湛冀北,古怪的冀王府,她明明熟悉眼前這個人,也熟悉這座府邸的一磚一瓦,可是在今夜卻覺得非常的陌生。

 有一抹巨大的陰影籠罩著她,讓她對湛冀北產生了懷疑。

 「天色不早,我去休息了。」冷玖沒有多留,邁步走回房中,將門合上。

 湛冀北眸光一沉,心中頗感無奈,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他的身份實在是不宜告訴給她。

 他走出阡陌閣的庭院,讓人將院子里的血跡沖刷掉,一切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坤寧宮。

 孫漣溪正在浴室沐浴,她杏眸微閉,澎湃的熱水滌盪著她嬌嫩的肌膚,她疲憊周旋在諸多妃嬪中,深感無力。

 她佔有欲很強,卻要強顏歡笑忍受著那些女人瓜分自己丈夫的恩寵,她實在無法接受。

 這種無能為力又憤恨的感覺,讓她浸在熱水裡的身體不禁顫抖。

 嘀嗒!

 一顆冰冷的液體滴落在孫漣溪的額頭。

 孫漣溪以為是碧霞,她緩緩睜開眼睛,卻見一張蒼白而猙獰的臉,嚇得險些失聲尖叫。

 她倏然起身,雙手捂住嘴巴,及腰的長發掩住了她胸口。

 「鳳息?」孫漣溪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滿身污血的女人會是鳳息。

 鳳息沒有辦法說話,她的舌頭已經被割掉了,她發出嗚嗚的悲鳴,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孫漣溪全身陰寒,走出浴桶,她拿起一旁的長衫套在身上,喊道:「碧霞,立刻讓太醫過來。」

 「是。」恭候在外面的碧霞應了一聲,拿起一旁的燈籠就去了太醫院。

 鳳息猩紅的眸子落下悲憤的淚水,她想說而不能說,這種滋味實在是難受。

 孫漣溪替她簡單清理了傷口,擦掉了臉上的血漬,很快太醫就來了,給她包紮了手腕,給舌頭止了血。

 一番忙活下來,太醫也是滿頭大汗。

 「注意傷口不要沾水,就不會感染,至於舌頭,怕是這輩子都沒法說話了。」太醫沉聲道。

 孫漣溪微微頷首,「嗯,知道了,太醫你先下去吧。」

 「是。」

 太醫離開坤寧宮,孫漣溪遞上一張宣紙和筆墨,她神色幽暗,沉然道,「你用左手寫,我問你什麼你就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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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息點點頭,她知道該怎麼做。

 「誰傷了你?」孫漣溪問,這世上能夠傷鳳息的人不多,可以說寥寥無幾,能將她打成重傷,還折磨成這副模樣,可見其身手。

 鳳息左手拿筆不太靈活,她笨笨拙拙的在宣紙上寫了一個月字。

 孫漣溪微微驚訝,「蘇淺月?」

 鳳息鄭重的點點頭,一雙毫無光澤的眸子透著恨意。

 孫漣溪啞然,蘇淺月有這麼厲害嗎?

 她知道蘇淺月會一些功夫,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可以將鳳息傷得這麼重,太不可思議了。

 鳳息見孫漣溪眼底遲疑,她發出嗚嗚的聲音,一直用左手點著自己寫的字,告訴孫漣溪就是蘇淺月。

 孫漣溪知道鳳息不會開玩笑的,她神色凝重,微微頷首,「我信你,所以你去在冀王府被打傷的?」

 鳳息點頭。

 「你去冀王府幹什麼?」孫漣溪驚訝,她雖然也對湛冀北恨是入骨,恨他將自己的哥哥傷城那個樣子,可是現在還不是除掉湛冀北的時候,他手裡的兵權躲不回,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鳳息越來越淡的眸子有些驚慌,思前想後,最終在紙上寫上了風衍的名字。

 孫漣溪瞳孔驟然一縮,風衍在冀王府?

 這怎麼可能!

 湛冀北與風衍素無往來,蘇淺月與風衍更是不相識。

 鳳息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她在紙上又寫了一個字,「玖。」

 孫漣溪嬌嫩如花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了下來,她眸光冷然盯著那個字,猜不透鳳息的意思,「你說冀王府和冷玖有關。」

 鳳息卻搖搖頭,她在月字和玖字之間寫了一個等於,這才是她要表達的意思。

 孫漣溪只覺得萬籟俱寂,心跳聲無限的擴大,她啞然,雙眸暴睜,「你在開什麼玩笑,蘇淺月會是冷玖?」

 鳳息重重的頷首,一定是,她可以篤定。

 如果不是,她無法解釋蘇淺月對自己的恨意,那種恨會讓人全身冰涼,那種恨會讓人墜入深淵。

 孫漣溪的呼吸也沉重起來,這種時候鳳息確實不會開玩笑,但是冷玖是真的死了,她親眼看到的。

 也只能說蘇淺月與冷玖有莫大的關係,所以才會給鳳息產生了她們是同一個人的想法。

 「我會調查的。」孫漣溪眸光凜然,「你這些日子就留在宮中吧,但不要被冰川看見,上次在孫府看見你,他就對你產生了殺意。」

 鳳息輕輕點頭,她明白。

 「碧霞!」孫漣溪喊了一聲。

 了一聲。

 碧霞走了進來,恭謹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清涼閣,收拾出一間屋子給鳳息,記住吃穿用度必須你親自送,不能被人發現。」孫漣溪也不想湛冰川知道,那樣自己就會失信與他。

 碧霞頷首,「奴婢明白。」

 鳳息跟著碧霞離去,孫漣溪卻像是被人抽去力氣一樣,癱軟在床榻上。

 會是她嗎?

 她真的回來了嗎?

 孫漣溪不放心,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給孫瑾嵐修書一封,讓他親自派人去調查一下蘇淺月。

 ——

 孫府。

 閉關多日的孫瑾嵐接到孫漣溪的密信有些驚訝,因為孫漣溪一直讓他不要出門走動,他這些日子就在府中安心養傷。

 看著信紙上的內容,他指尖輕顫,擰眉,「蘇淺月和冷玖有關係?」

 他有些糊塗,冷玖明明死了,被他們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至於蘇淺月,自小養在山野,她和冷玖會認識嗎?

 盛凡端著飯菜來到屋子,他看孫瑾嵐有些走神,低聲道,「少主,你沒事吧?」

 孫瑾嵐回過神來,他淡淡搖頭,「我沒事。」

 他抬起自己的手,在暖冬的陽光下,他的肌膚幾乎透明,雖然他身體內的毒素都被清除,可是人卻只剩下皮包骨。

 「派人盯住冀王府,只要蘇淺月出府,就派人來通知我。」孫瑾嵐知道孫漣溪心中不安,他的妹妹幫了自己這麼多,他也不能看著她整日提心弔膽的。

 「是。」盛凡放下手中的飯菜走了出去。

 離開屋子,盛凡眸光陰鷙的掃了一眼半敞的門,轉身再次走遠。

 此時,冀王府。

 「風衍不能再留在這裡了。」冷玖神色幽暗,雖然風衍留在這裡她可以方便照顧,可是萬一湛冰川派人來搜府發現了密室,到時候給冀王府扣上一個窩藏朝廷欽犯的罪名,他們擔當不起。

 「天梅山莊已經被燒毀,京城中沒有適合的地方。」湛冀北佇立在密室門口,眸光深邃看著有些焦急的冷玖。

 「是啊。」冷玖也倍感無奈,有種重重的無力感。

 「我來推薦一個地方。」湛冀北走進幾步,他琉璃色的眸子近乎透明,「刑部大佬。」

 冷玖神色一沉,「刑部?」

 湛冀北微微頷首,「現在刑部都被我們掌控了,湛冰川的爪牙也都被我們剔除,把風衍藏在那裡,不會有人發現,而且顧海喬會照顧好他的。」

 冷玖指尖微涼,刑部確實是一個好去處,可是那裡冬冷夏熱,對不能說不能動毫無反應的風衍來說,太辛苦了。

 但是不送走風衍,她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湛冀北與冀王府給她陪葬。

 深吸一口氣,冷玖鄭重的點點頭,「好吧,我答應。」

 「嗯,我來安排,已經有人盯上了冀王府,我們就不能將人送出去,就讓顧海喬來接走他。」湛冀北非常謹慎,那些人也一定想到他們會轉移風衍,所以會更加嚴密的看守冀王府。

 「好。」冷玖頷首,眼底浮現一抹深沉,看來她要準備一下了。

 湛冀北凝著冷玖,她側顏蒙著一層憂愁,那是他不能見過的神色。

 她有太多的情愫不曾在他的面前展露,終歸他們之間還是隔著千山萬水。

 他很想了解她,但是她無法敞開心扉。

 冷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可是那種得不到她的心的感覺,讓他非常的難受。

 過了一天,從梧桐苑傳來了一個消息。

 一個下人居然偷了湛冀北的兵符,幸虧被星宿發現,人被打得半死,最後派人去請了顧海喬,讓他把人帶走了。

 顧海喬看著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下人,聳聳肩,「冀王爺,你下手也太狠了。」

 「要你管。」湛冀北橫了顧海喬一眼,他若是敢在冷玖面前暴露什麼,他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顧海喬訕訕的一笑,他悠然一笑,「都說冀王爺溫潤如玉,怎麼對我戾氣這種,實在是讓下官我好怕啊。」

 一旁的冷玖扶額,看來顧海喬和相熟的人交談,一直都是如此。

 就他這股子妹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有斷袖之癖。

 顧海喬瞧出了冷玖眼底的生意,他笑容越發燦爛,「冀王妃,你別想太多,我和冀王爺沒什麼的。」

 冷玖搖頭,她不在意。

 「倒是冀王爺和白楚他,他們才是親密無間。」顧海喬意有所指的笑望著湛冀北,看著他吃癟還不能說出來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

 湛冀北磨磨牙,側首對冷玖道,「別聽他胡說,我與白楚只是朋友。」

 冷玖知道白楚與湛冀北關係莫逆,可是被顧海喬這麼一說卻全然變了味道。

 湛冀北恨不得掐死顧海喬,讓他多話。

 顧海喬知道大事不妙,他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冀王爺,冀王妃,刑部瑣事繁忙,我先告辭了。」

 語畢,他步伐加快走出了冀王府,連頭都不敢回。

 冷玖看著顧海喬像是被貓嚇破了膽子的鼠就覺得好笑,好歹也是堂堂的刑部侍郎。

 湛冀北見她輕笑,神色不明的看了看顧海喬消失的方向,心思一沉,很好笑嗎?

 「我去一趟如意堂。」年關將近,她如意堂到了盤賬的日子。

 湛冀北怎麼覺得她是要逃走,莫非她信了顧海喬的話嗎?

 該死的顧海喬,自己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蘇淺月離開冀王府的消息傳到了孫瑾嵐的耳中,他眸光陰邪,這次她別想跑!

 盤完賬,已然是傍晚了,外面天色漸沉,透著一抹蒼涼。

 冉紫衣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雙腿蕩來蕩去,「折顏哥哥不在,太無聊了。」

 冷玖含笑,「他在也是個悶葫蘆,照樣無趣。」她最了解折顏了,不說話的時候,可以把人悶死。

 「是啊,這點倒是不如蓮子有趣,他嘰嘰喳喳說上一日都不覺得累。」冉紫衣想起蓮子,嘴角揚起一抹喜悅的微笑。

 冷玖眸色淡淡,這小丫頭到底喜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