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人低調、有人平凡、有人悶騷、有人張揚。
而任凱就是那種在任何時刻,張揚二字都寫在臉上,讓你恨不得一拳招呼過去那種紈絝子弟。
此刻,他卻頂着張略憂鬱的臉,斜靠在自己那輛騷黃色保時捷911旁邊,地上胡亂散落着一地零散的菸頭,竟活生生給人以心痛的錯覺。
我嚥了咽喉,忐忑地與唐總監道了謝、告了別,忐忑地下了車,尋思着這等下該如何當面跟任凱徹底了斷清楚。
未等唐總監的車走遠,任凱就大步上前,一把摟過我的肩,按我入懷,雙臂緊緊扣着我的身子。
下午那強忍壓下的怒火被這一抱徹底激怒了出來。
“任凱,你神經病!”
我強行掙脫他的懷抱,白了他一大眼,怒火沖天的就要往樓道里走。
任凱苦着一張臉,急忙一個跟上,轉身又來拉我的手臂。
“小暖......”
“夠了沒?有意思麼?”我不厭其煩地狠狠甩開拉着我的手。
“你聽我解釋,我不知道我老婆會這麼衝動跑到你們公司去鬧,我也是剛剛纔知道。”任凱很是急着跟我辯解。
“你也知道那是你老婆?拜託你跟你老婆說清楚,我們已經沒任何關係了,拜託你們夫妻倆以後請不要再來煩我。”
“小暖,別這樣。”
“我能怎樣?我有怎樣?”
“小暖......”
“當初是你追的我!非要巴巴的跟我在一起!在一起那麼久了,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有老婆還有孩子!你都有家庭了,又何必來糾纏我。”我真是迷茫了,既有家庭,又爲何出來沾花惹草?
“小暖,在一起這麼久了,你還不清楚我的心意麼,你摸着良心想想,我對你不好麼?我任凱長這麼大何時這麼巴巴的討一個女孩子好過?”
“那你老婆又算什麼?”
“是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她。”
“好一句對不起。”我冷哼一句懶得繼續糾纏下去,準備甩手上樓。
“小暖,你聽我說,給我點時間,我會跟她離婚的。”
“給你點時間?我沒給你時間麼?你還要多少時間?一個月?還是一年?要不要我給你十年?我們算算舊帳好不好?上個月她打來我家,說是我不要臉搶她老公,我都懵了!你何時冒出來一個老婆,我正兒八經的談個戀愛怎麼就突然變成了插足別人的家庭。你說你們沒感情了,對我是來真的,讓我給你機會來處理,好,我還就真傻了信你了,我給你機會,都一個月了,你老婆都鬧去我公司了,你攤牌了麼?離婚了麼?”
“是我糊塗。”
“呵呵,既你無心離婚,我亦無心插足,我們之間到此兩清,以後你們夫妻之間的事兒,請不要再扯上我,回家轉告你老婆,若是再打擾我生活,我也不會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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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暖,不要說氣話。”
我突然平靜了下來,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說道:“我認真的。”
甩手上了樓,任凱並沒有來追我,樓道間只有“嗒嗒”的高跟鞋聲突兀而尖銳。
你有沒有過那麼一個時刻,內心寂靜而憂傷,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愛恨情仇,你以爲自己是故事的女主角,可演着演着,卻發現那只是別人的愛情故事,你只不過是不小心亂入的路人甲,連悲傷的資格也沒有。
開門,脫鞋,放包。
脫離了高跟鞋的束縛,放鬆的腳部反而一陣
生痛,我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氣球,一灘爛泥樣歪倒在沙發上。
真想永遠就這樣躺着不要再起來......
黑暗中,痛楚再如何肆意漫延,太陽也依舊會照常升起。
7:00,一秒都不差,鬧鐘準時開響,提醒着我還得起牀,還得上班,還得工作。
如果可以選擇摧毀這世界的一種發明,我一定會選鬧鐘。
它總在你最想偷懶的時刻,尖銳的提醒你:生活不易,且勿自我放縱。
洗漱,裝扮,出門,一氣呵成。
在國外獨自生活這些年,我早已由幼時的生活白癡進化成還算幹練的現代女xin。
八點不到,便到了公司,未到上班時刻,同事稀稀疏疏只到了幾個,我麻利的刷了考勤,打開電腦,突然想起昨晚應酬時嫌煩便關了手機,整夜都忘了開機,便翻出手機按了開機。
30秒後。
“嘀嘀。”
“嘀嘀。”
“嘀嘀。”
我翻開收件箱,三條未讀信息。
一條廣告短信。
一條唐磊總監:安全到家後回個短信。
一條周薇薇:死哪兒去了?
昨夜走時恐怕這唐總監還是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瞄見了,蘇小暖啊蘇小暖,你還真是丟人。
尋思着這都已經第二天了再補回個信息給領導也不合適,便沒回復唐總監。
挑了第三條周薇薇的回了過去:昨天丟人丟大發了。
周薇薇,我發小、死黨,這個城市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甜的時候膩死你,毒的時候噎死你。
在美國那會兒時不時的在MSN、QQ各種社交軟件上哀嚎對我揪心思念,恨不能越過大洋彼岸把我拎回來。
真回國了時不時就把我拎出來一陣數落,怒其不爭,哀其不幸。恨不得跟老媽子似的盯着我的工作、戀愛。
之前我和任凱的戀愛她就很不看好,如果還能之稱爲“戀愛”的話。
“嘀嘀。”
我一邊感嘆這周薇薇的秒回的速度,一邊麻利的翻手機。
周薇薇:你哪天不丟人?
我麻利的回擊:我這小心臟正滴着血呢,就不能輕點補刀?
周薇薇:什麼情況?
我噼裏啪啦忿忿地打了一大段字,怕她數落我,又忿忿地刪了簡明扼要回了幾個字:昨任凱老婆大鬧了我公司。
周薇薇:她沒殺了你?
不待我回復,新信息就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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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薇薇:沒把你人怎麼樣吧?
我:沒,就一女人,還能怎樣,鬧了一番被安保勸走了。
周薇薇:嘖嘖,可不能那麼想,上週的社會版頭條是“一女子街頭怒扒小三至**”,上上週的社會頭條是“女子恨三插足,硫酸潑其毀容”。
我:你可別嚇我。
周薇薇:你那孽緣,早點斷了的好。
我:嗯,我跟他說清楚了,以後兩清。
周薇薇:就任凱那缺了愛會死的情聖樣兒,會跟你兩清?我不信。
我苦澀的抿了抿脣:願不願意也得兩清了,畢竟他有老婆有孩子。
周薇薇:你能想清楚這層最好,也不辜負我苦口婆心地拉扯你長大。
我:到點工作了。回聊。
周薇薇:行,中午電話。別特麼給我玩關機。
人一旦忙飛了起
來就容易放下那些有的沒的小矯情,恰逢週五,各種工作都要收尾不能留到下週,我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會七十二變。
直到跑腿小哥送來一大捧招招搖搖的黃玫瑰:“請問,哪位是蘇小暖?”
那份被我刻意壓着的小情緒,又噴涌爆發了。
我黑着一張臉,頂着同事們無比八卦的眼光,簽收了花,打開頂部插的卡片,就鬼畫符一樣三個字一看就是任凱親筆:“對不起。”我氣的直接整捧花隨手丟進了垃圾桶。
可不巧唐總監這會兒來了辦公室,看見我丟花那一幕,稍稍皺了皺眉。
我像是犯了錯被老師抓住的孩子一般,很是不安。
“這私企最忌諱員工事兒多,恨不得你24小時都全身心撲在工作上。”中午時刻我開始電話跟周薇薇抱怨起,“你說我這次是不是完了,接二連三地被領導撞到不該看的。”
“用心工作,將功贖罪唄。”周薇薇那頭很是漫不經心,“你都轉正了,他也不好隨意開除你。”
“也對。”我稍稍心安。
“也對你個頭啊,我說蘇小暖,你能醒醒搞搞清楚重點麼?爲啥這任凱還在對你糾纏不清?還這麼大張旗鼓的送花?這是兩清了麼?你到底跟他斷乾淨說清楚了沒?”
“......我跟他說的很清楚了,誰知道他又犯什麼神經。”我很是委屈。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這任凱不是什麼好東西,壓根就沒有跟你兩清的念頭。”周薇薇一旦脾氣來了聲音就開始冒火,“他不跟你分,他有什麼損失?外邊摟一個,回家再哄一個,得意着呢。我呸我就不信了他真想跟你分或者真想跟他老婆離婚。”
“我知道,所以我這次,真的下了狠心跟他兩清了。”我咬牙切齒,“我已經把他的電話拉入黑名單了。”
“知道就好。”電話那頭很是數落的語氣,“這都週五了,週末有安排麼?”
“呃,暫時還沒有。不過來了個韓國客戶,我負責的,也不知道還需要我接待不。”
“行,下班聯繫吧。沒安排晚上就一起找樂子,別給我下班了就回窩憋着。”
“嗯,行,掛了啊,麼麼噠。”
下午的工作還算順心順水的完成後我那七零八落的心情尤爲好轉,尤其在唐總監明確表示了這個韓國客戶樸先生會由他親自接待,讓我週末在家好好休息後,我的心情直接轉了晴。
不用加班不用應酬的週末才能稱得上是好週末。
我陽光明妹的給周薇薇發了信息:本小姐今晚是你的人了。
“嘀嘀”上班時間秒回的那都是真愛。
周薇薇:給我收拾漂亮點,別丟了大爺的臉。
我:知道啦。下班來接我,親愛的,我要重生。
周薇薇:麼麼噠一個,我可以考慮考慮。
我:呸呸噠。
都跌跌撞撞活了這麼些年了,就算愛過幾個人渣,失過幾回戀,又能如何?我自覺得,不如試着學會瀟灑一些,試試看,也許自己能做一個拿得起,放的下的人?
那些惹人心煩的包袱,既然下了決定丟了,就讓它徹底地消失在生活中吧。飯得吃,覺得睡,衣服得買,吧也得泡。
人生苦短,必須sin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