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我們正大光明地談戀愛

發佈時間: 2022-11-05 17:2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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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是秦深?”

 鄭英奇聲音上揚,明知故問,這演技不給他頒個奧斯卡影帝實在是屈才了。

 秦深鳳眸輕眯,冷哼一聲,不消說一個字,氣場卻已强大到令人髮指,鄭英奇忙說:“有話好好說啊,我又不是壞人,你動手動腳的像什麼話啊?我走我的路又沒得罪你!真是的!”

 秦深嘴角勾勒起一抹淡淡的嘲諷,他盯著鄭英奇的眼睛,說:“我警告你,離沈盡歡遠點兒,別逼我出手對付你。”

 鄭英奇本來是怕的,可聽到他這麼說莫名覺得不爽,於是一時心血來潮,臉貼著引擎蓋斜視他:“我離盡歡遠點兒近點兒關你什麼事?你的未婚妻不是林笙簫嗎?不是說下週五就要正式舉辦訂婚宴了?昨晚我可是在現場聽得清清楚楚呢,你和林笙簫站在一起,林建東那麼說的時候你可一個字都沒反駁!”

 “……”

 秦深微微皺了下眉頭,他和林笙簫之間本來就是各取所需,她想要秦家少奶奶的頭銜,而他需要林建東的勢力站穩腳跟,婚姻只是一場交易而已,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當然了,這些話他只對沈盡歡一人說過,雖然她並不領情,眼前這個鄭英奇他更加不屑於和他廢話。

 “嗤,我還納悶了,這誰家的跑車停到貧民區來了,想不到居然是堂堂第一跨國集團總裁啊,秦總裁,你來這兒就不擔心林家那邊不好交代嗎?”

 鄭英奇話裏夾槍帶棍,一方面是惱怒秦深的粗暴野蠻,另一方面則是替沈盡歡母子感到不值!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哪裡有資格擁有這樣美好的家庭?他這種人面獸心的混蛋就該孤獨終老!

 “還是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秦深終是動了怒,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從引擎蓋上提起來。他力氣極大,鄭英奇少說也有一百三四十斤,他卻能只手將他拎起來,“嘭!”的一聲抵在巷子圍牆上。

 “呃……”

 背後撞上硬物,鄭英奇吃痛悶哼,這會兒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雄心豹子膽,怒瞪秦深咆哮:“靠!你自己吃著碗裏瞧著鍋裏想要腳踏兩隻船坐享齊人之福還不讓人說了?你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要真是在乎盡歡的話,那就取消婚事啊!有本事你去跟林建東發飆啊!昨晚你在林建東面前還不是跟孫子一樣!媽的,現在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教書先生算個球啊!”

 鄭英奇面色通紅,一股腦吼完之後對上秦深幽深地似乎能吃人的眼神,嚇得心一顫,腿也沒出息地抖了抖。

 太可怕了!

 衝動是魔鬼啊!他怎麼就沒管住自己的嘴呢?得罪了秦深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鄭英奇腦補了一下自己被秦深玩死的場面,當即更是嚇得不行,嘴唇都在發抖,只可惜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這會兒想後悔已經沒用了。

 秦深盯著鄭英奇這張臉,長得果然是一副小白臉的模樣,確實是沈盡歡五年前喜歡的類型,難怪總是對她糾纏不清,她也來者不拒。

 “你能不能讓開?我們兩個大男人在巷子裏互相壓著你就不覺得彆扭嗎?”鄭英奇强裝鎮定,天知道他這會兒心跳得有多快,生怕秦深盛怒之下失手打死他。

 不過奇怪的是,秦深竟然沒有動手,只是看著他,最後緩緩開口,說:“她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為林笙簫?”

 鄭英奇被他問得一臉懵逼,他仰頭看著秦深,那張精雕細琢的俊臉在此刻竟錶露出一絲惶恐和不安,鄭英奇不經疑惑了,這秦深到底要搞什麼鬼?他對沈盡歡究竟是什麼想法?如果說只是為了戲弄她,那他這會兒語氣中難掩的失落和這落魄的表情又該怎麼解釋?

 “你鬆開我就告訴你。”鄭英奇心中暗忖,這貨八成是神經病又犯了,他得趕緊離開,免得被誤傷。

 秦深果真鬆開了他,鄭英奇一下脫力,懸在空中的脚尖終於落地,他一手掐著自己的脖子順氣,一邊喘得面紅耳赤低咒:“你這麼暴力,活該盡歡躲著你。”

 秦深一道淩厲的視線馬上射了過去,鄭英奇被嚇到下意識地往旁邊躲了躲,敢怒不敢言地小聲嘀咕:“看看看看,明明自己暴力別人還說不得,真是的。”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男人天生便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强大氣場,他逼視鄭英奇,饒是他再怎麼見過世面也無法招架來自秦深那樣灼熱迫人的目光。

 鄭英奇往巷尾看了看,沈盡歡怎麼還沒到啊?

 “我和盡歡是朋友,不過也如你昨晚看到的那樣,盡歡不光人美而且心地善良,我對她一直有愛慕之心,至於你問我她不肯接受你是不是因為林笙簫,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嗎?試問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己的男人娶別人當老婆?”

 “……”

 秦深眉心緊擰,俊臉緊繃。

 為什麼受不了?

 婚姻本就只是個形式而已,愛情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麼?沈盡歡並非膚淺之人,她何必在意那一張紙的結婚證呢?

 “你許諾林笙簫婚姻,卻要盡歡賠上自己的青春和你在一起,這怎麼可能呢?你有沒有想過,她以後遲早要嫁給別人的,到那個時候,你是會同意還是死都不答應呢?”

 “她敢!”

 秦深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單單是聽鄭英奇這麼一說,他便已經排斥至極,若真到了那一天,沈盡歡要嫁給別人,他一定會不顧一切阻擾,甚至不惜代價殺了她要嫁的男人!

 “呐,這不就結了嘛!換做你你都不願意,又怎麼能强求盡歡這麼做呢?”

 “這不一樣!”秦深低聲道,目光灼灼地看著鄭英奇,不一樣,男人和女人怎麼可能一樣?在他的潛意識裏,他能娶林笙簫為妻,但是沈盡歡這輩子都只能是他的,他無法忍受她嫁給別人,那麼美好的模樣躺在別人身下……這種感覺尤其是這段時間和沈盡歡的接觸之後便越來越强烈,迫切地想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折斷她的翅膀將她囚禁,他也要這麼做。

 “怎麼就不一樣?原則上來說男女對等,其實是一個道理,不光男人有獨佔欲,女人也有的,盡歡不接受你,一方面可能是她本身就對你不來電,另一方面應該就是因為你和林笙簫已有婚約,她不願意當第三者吧。”

 鄭英奇循循善佑,若是今晚說動了秦深取消婚約,他也算功成名就,沈焱那邊也就好交代了,若是說不動,好歹這會兒也算拖延時間,暫時拖住了秦深,他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心血來潮去沈盡歡家裡,沈焱的身份也不會囙此暴露。

 秦深聞言沉默地擰了擰眉,鄭英奇說得似乎有點道理,沈盡歡確實幾次強調不願意破壞他和林笙簫之間的感情。

 可是,婚姻的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現在這種情況他是不可能和林笙簫取消婚約的……

 “鄭英奇,你不是喜歡盡歡麼?為什麼會對我說這番話?”

 短暫的靜默之後,秦深警惕地眯起眼睛,似乎猜測到了什麼,鄭英奇心中咯噔一下,連忙補充道:“這不是你掐著我脖子逼問我嗎?我怕死啊!再說了,我說這話又不是慫恿你追求盡歡,我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畢竟你一天不和林笙簫解除婚約,你一天都沒資格和我爭奪盡歡!”

 “……”

 是這樣麼?

 秦深的直覺卻告訴他,鄭英奇並非真的喜歡沈盡歡,他之所以這麼說這麼做,似乎有意在點化他,那麼如果真是如他所想的話,鄭英奇是受何人指使?沈盡歡?還是另有其人?

 鄭英奇瞄了眼秦深,靠在牆上,嘴角上揚:“其實我覺得吧,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她不喜歡你,不然以你秦總如此尊貴的身份,對女人狂轟亂炸式的追求,不可能遲遲拿不下她,她要是喜歡你,至於千方百計地躲著你?至於你在這樓下等這麼久,她都不來見你一面嗎?”

 “……”

 秦深好看的瞳子驟然緊縮,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厲色。

 鄭英奇忽然正了臉色,一本正經道:“秦總裁,既然你和林笙簫的婚事已經板上釘釘,以後還是別來找盡歡了,你們豪門公子哥那套猫捉老鼠的遊戲她折騰不起,她那麼單純,麻煩你別將她捲入你們那骯髒的世界裏!”

 他這話剛說完,秦深尚未來得及動怒,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沈盡歡的聲音在晚風中透著一份難以自察的焦急:“鄭英奇,你沒事吧?”

 秦深猝然眯起雙眼,背脊一僵,彷彿被人打了一棍子,鄭英奇則得意地挑了挑眉,朝著飛奔而來的沈盡歡揮了揮手,說:“我沒事兒,盡歡,你可算回來了,這人好莫名其妙,一直堵在你在門口不讓我上去。”

 沈盡歡跑了過來,她遠遠的就看到秦深與鄭英奇對峙的場面,嚇得心跳都停止了,她生怕鄭英奇被秦深傷害,到時候又連累了一個無辜的人,所以趕緊跑來喊住他們。

 “秦深,你究竟要做什麼?”沈盡歡深吸口氣,她沒有去看秦深,反而檢查了下鄭英奇,確定他沒有受傷之後才重重松了口氣。

 秦深眼睜睜看著她只關心鄭英奇不理他的死活,胸口聚集起憤怒的妒火,他強壓著滔天的怒火,斂起眸中深意,拽住她的手腕便將她往車上拽。

 “你幹什麼!放開我!”沈盡歡大為吃驚,沒想到秦深會二話不說就將她拽走,男人陡然一記淩厲的眼刀子射過來,在她孱弱顫抖的目光下冷酷啟唇:“我們談談。”

 鄭英奇裝模作樣地拉住沈盡歡,佯裝憤怒:“秦總請自重!盡歡她不想跟你走!”

 秦深冷笑:“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鄭英奇,你最好別插手,否則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你……”

 “秦深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你不許為難鄭英奇,他只是我朋友而已。”

 “盡歡,你別說傻話了,這人八成是瘋了,你別跟他走,他今天要是有本事就打死我。”

 “鄭英奇你別說了,趕緊走吧!”

 “我不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禽獸欺負你!”

 鄭英奇哪根筋搭錯了?!

 沈盡歡內心是崩潰的,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他越是這麼刺激秦深,越是不會有好下場,秦深這人手段極狠,真要是對付起他來,他根本招架不住的。

 “哼。”

 秦深眼看著他們二人“鶼鰈情深”的樣子不經冷笑,他拉開車門强行將沈盡歡塞了進去,自己則坐進主駕駛將車門鎖上。

 鄭英奇在外面拍打窗戶:“秦深!你把盡歡放下來!”

 男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掛了倒檔,油門一踩,頂級超跑擦著鄭英奇的脚尖倒退出去,鄭英奇眼疾手快地跳開一丈遠,這才避免被撞到。

 “我日!果然是個不要命的瘋子!”

 跑車消失在巷子口,鄭英奇擦了把額頭的汗低咒一聲。

 ……

 車子駛出社區之後馬上咆哮著加速衝刺,沈盡歡嚇得心懸到了嗓子眼,她雙手緊緊抓住頭頂的扶手,面色慘白呼吸急促:“秦深,你開慢點!”

 男人充耳不聞,此時此刻憤怒與嫉妒佔據了他的理智,他什麼都聽不見,腦海裏只剩下沈盡歡和鄭英奇在他面前互相幫襯打情罵俏的那一幕。

 該死!

 她和鄭英奇關係那麼要好嗎?

 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緊緊扣住真皮方向盤,手背青筋竄起,看得出來花了多大的力氣在壓制。

 “你不是說要談談嗎?我們總得找個地方談。”沈盡歡一邊提心吊膽生怕出事,一邊軟了語氣勸秦深。

 “……”

 男人默不作聲,顯然氣得不輕。

 車速越來越快,發動機發出轟隆隆的聲響,路上其他的車見狀都避而遠之,沈盡歡看向窗外,兩旁景物飛速遠逝。

 照這個車速下去,遲早得出事!

 “秦深,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你要是再不說話我就跳車了!”沈盡歡威脅道。

 “不怕死你儘管跳!”

 秦深終於有了反應,出口的聲音卻極具咬牙切齒的韻味,沈盡歡手鬆開扶手搭上車門把,賭氣瞪眼:“解鎖!”

 秦深:“……”

 理智漸漸回歸大腦,秦深沒有解鎖,但車速卻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他深吸口氣,眼睛盯著前方路况,聲色俱厲地質問:“你和鄭英奇究竟是什麼關係?”

 “我說了,普通朋友,他對我比較照顧。”

 “普通朋友?我看方才你們二人的互動不像是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隨你信不信,我解釋過了,不想再多說。”沈盡歡心裏想著,她和鄭英奇就算是男女朋友都和秦深沒關係吧?要不是顧及到這人有很嚴重的人格分裂症,她估計早就回嘴了。

 秦深沒再開口,只是沉默地開車,鄭英奇的話題就此告一段落,車內瞬間陷入死寂,沈盡歡看著前方陌生的路段,問:“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你老家。”秦深動了動唇,聲音冷冽,怒氣未消。

 “什麼?!”

 沈盡歡驚得後背從座椅上彈起來,她難以置信地看向秦深,男人側臉緊繃面無表情,她又趕緊趴到視窗看向外面,她好些年沒有回家了,但是回家的路卻記得比誰都清楚,當她看到高速警示牌上標著的“A市方向”四個大字時,整個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一下跌坐在座椅上,愣愣地看著前方。

 回家?回老家……不!不可以!絕對不能回老家!因為一旦去了,火兒的存在就真的瞞不住了!

 沈盡歡暗暗捏緊拳頭,語氣驟冷:“你當初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有什麼臉面帶我回老家?”

 秦深神色一滯,唇角蔓延出些許苦澀,車速再次減緩,終於恢復了正常,他語氣淡淡地說:“我想幫你找到你媽媽。”

 沈盡歡冷冷一笑,冷汗早已浸透後背,她卻强裝鎮定道:“不必了,她不在老家,謝淑樺騙了我。”

 秦深眯起眼眸,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她小臉煞白,怕是被方才的車速嚇得不輕。

 “是麼?這麼說來,你昨晚白白賠上了自己的身體?”

 沈盡歡聽了他的話,頓時氣得咬牙切齒,是啊,的的確確是白被秦深睡了,可他這般得意地說出來又是幾個意思?

 秦深沒等她找到話來反駁,掃了眼她脖子上系著的用以欲蓋彌彰的淺紫色絲巾,接著說:“下次有這種交易記得再來找我。”

 “秦深!”沈盡歡忍無可忍,怒目瞪過去,男人挑了挑眉梢,唇角卻勾起一絲愉悅的笑,彷彿是在期待她下一次的主動投懷送抱。

 這算什麼?

 明明一頭怒火,他卻有心思開她玩笑,究竟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

 車子最終駛入一家高檔西餐廳,沈盡歡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邊吃邊談。”男人諱莫如深。

 “你有什麼話就趕緊說,我還有事,不想浪費時間在外面吃飯。”沈盡歡只想快點兒離開,偏偏男人不如她的意,强行將她拽下車,扣著她手腕不肯放,徑直走入西餐廳。

 沈盡歡淚崩了,她手腕是跟秦深有仇嗎?每次都扣她手腕!都搓紅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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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晚上好——”

 一進門,就有身著制服的服務生上前迎接,見到秦深那張英俊無可挑剔的俊臉,連服務生臉都紅了。

 沈盡歡渾身都不自在,這種高檔西餐廳隨時會碰上秦深的熟人,說不定還會遇到林笙簫,到時候被林笙簫發現她和秦深在一起,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她停住脚步,想要抽出手臂,然而男人力道太大她根本動彈不得,最後只能氣餒地小聲請求:“秦深,這麼多人看著呢,你能不能鬆開我的手?我不想被別人誤會。”

 “沒什麼好誤會的,你是我女朋友,男女朋友就該十指緊扣。”說完,他真就霸道地撐開她的手指與她緊緊相扣,沈盡歡腦袋裏轟的一聲響,再接下來就只能跟著他的步子進了包廂。

 一到包廂,她馬上奮力掙脫,秦深不悅擰眉:“你矯情什麼?”

 “秦深,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牽手這種事情實在不合適。”

 “誰說我們不是,今天在電話裏我話說得很清楚,我不要你當情人了,我要你做我秦深的女朋友,我們正大光明地談戀愛。”

 男人輕勾嘴角語氣篤定卻充滿狂妄的霸道,原本是很動聽的情話,然而從他口中吐出分明有令人膽戰心驚的魔力,沈盡歡不自在地打了個寒噤,對上他深邃的眼眸,好笑道:“我並沒有答應你。”聽到秦深說要正大光明地談戀愛,沈盡歡多少是有點震驚的,起碼,這種話不像他這種人會說出來的,從她見到他開始,他的手段一貫都是強勢,從來不會尊重別人的想法。

 “我下午和你說的那番話不是在同你商量,只是知會你一聲,從現在開始,你我就是男女朋友關係。”

 秦深一錘定音,招來服務生點菜。

 果然,霸道如初。

 沈盡歡還想說些什麼,然而動了動唇,找不著思緒,乾脆抿嘴不吭聲。

 高檔西餐廳的上菜速度很快,只用了十多分鐘菜便上齊了。

 沈盡歡看了一眼,心尖再次流竄過一道電流,密密麻麻的刺痛彌漫全身。

 原來,秦深還記得她的喜好。

 點的都是五年前她愛吃的。

 “都是你愛吃的,忙了一天應該很累吧?”男人好聽的聲音充滿磁性,他像是換了一種性格,忽然之間對她特別殷勤。

 沈盡歡盯著滿桌子的美味佳餚,然而一點兒食欲都沒有,她搖了搖頭,歎氣道:“秦深,五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很多事情,就好比這些菜,我以前是喜歡吃,但現在已經不喜歡吃了,你明白嗎?”

 她的言外之意自然是說五年前她喜歡他,但五年後那份感情已經變了,秦深此等聰明的男人又豈會聽不出弦外之音?

 他眯了眯眼眸,仰頭靠坐在軟椅上,姿勢慵懶地翹著腿,手指搭在筷子上,久久沒有下文。

 沈盡歡心跳得很快,每每和秦深單獨相處的時候,她都緊張不已,手心裏出了厚厚的一層汗,她吸了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從包裏翻出那個藍色絲絨禮盒,推到男人面前。

 “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承受不起,你還是收回吧。”沈盡歡低著頭,目光停留在絲絨盒子上,聲音輕輕的,卻擲地有聲。

 秦深頓覺挫敗,同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刺痛紮入心口,他看著那個被遺棄的盒子,總覺得自己的心意彷彿也如此被沈盡歡糟蹋了,他擰了擰眉,聲音清冽:“我說了,送出去的禮物沒有收回的道理,你不喜歡就扔了吧。”

 “秦深,你這又是何必?這枚戒指對你、對林笙簫而言都意義非凡,而對我來說它只是一件昂貴的擺設而已,你就算給我也是浪費。”

 “浪費也罷,我只想送給你一人。”秦深脫口而出,說完心口都跟著震了一下。

 沈盡歡睜大雙眼看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這種話是他說的,男人別過視線冷冷開口:“吃飯。”

 “我們……”沈盡歡欲言又止,秦深無視她,讓服務生開了一瓶酒,親自給她倒上半杯。

 “我不會喝……”她不由皺眉拒絕,男人卻執意道:“今天一定要喝,尤其是你,要好好慶祝一番。”

 “慶祝什麼?”沈盡歡懵了,今晚的秦深真的好古怪,先是莫名其妙開車到她家樓下說要談談,分明上午兩人還在淺水灣吵得不可開交,可晚上他卻要她當他的女朋友,這會兒竟然還開了一瓶酒說要慶祝。

 “慶祝你單身二十二年今天終於脫單。”

 男人精緻好看的嘴角輕勾了下,嘴裡竟說出這般玩世不恭的話來,半開玩笑的口吻令沈盡歡再次怔忡住,她呆呆地看著他,直到他捏起杯子與她交碰,她才恍然回神,滿臉嚴肅:“我根本就沒答應你!”

 這算什麼?

 他要她當她的女朋友,她就連拒絕的權利都沒有?

 憑什麼!怎麼會有如此霸道的獨裁者!

 秦深聽了她的話,臉色陡然陰沉了下來,彷彿一張優雅的面具瞬間被人撕開,露出本來猙獰殘佞的面孔,他咬著牙,一字一頓:“答不答應由不得你,我决定了的事情沒人能改變!你拒絕前先掂量掂量清楚,得罪了我,我不會對你怎樣,但我會讓你身邊的人生不如死!比如那個鄭英奇,我會第一個拿他開刀!”

 “你怎麼可以這樣?!”

 沈盡歡推開椅子站起身,她萬萬沒有想到秦深玩的是這種把戲,難怪從剛才到現在他隻字不提鄭英奇,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今天是鄭英奇得罪了我,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定不會放過她,所以你考慮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拒絕我。”

 秦深一口紅酒凝在嘴中,薄唇越抿越緊,面色陰鷙地盯著沈盡歡,眼睜睜看著她那張臉由白轉紅,再由紅轉白,他咽下紅酒,冷冷一笑。

 謝淑樺說女人吃軟不吃硬,呵,錯了,大錯特錯!沈盡歡這人一身倔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