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從未見過有人如此理直氣壯地吃醋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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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東宮賓客盡散。

 君明胤沉著臉回到主院,當然,醒來發現自己趴在東宮茅房的恭桶上,兩三次栽倒在洛以嵐的手里,他簡直殺了洛以嵐的心都有了,此時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回到了主院,守在穩外的丫鬟和嬤嬤看到君明胤回來,便都喜笑顏開地應了上去,“太子回來了。”

 君明胤頓了頓,臉色稍稍緩解了一些,這些丫鬟嬤嬤,有皇後宮里的人,也有太後宮里的人,將會伺候到第二日早上,將落紅布帶回清寧宮,他對皇後和太後宮里的人一向尊重,點了點頭,在丫鬟和嬤嬤的帶領下進入了新房。

 王婉儀依舊坐在床上,如進來時那般,姿勢都沒有怎麼變過。

 听到門口的動靜,她便抬頭看了過來。

 看到君明胤並不太愉快的臉色,她眼神閃了閃。

 嬤嬤和丫鬟們端著托盤,里邊是合巹酒、喜秤之類的物品,對著君明胤和王婉儀說了一陣賀詞之後才讓君明胤將喜帕挑起來。

 待君明胤將王婉儀輕紗一般的蓋頭挑開,珠簾取下,王婉儀一張帶著些許嫵妹的美麗面龐便映入了君明胤的眼中。

 沒有了珠簾和輕紗的遮擋,這張美麗的臉龐,讓君明胤有片刻的呼吸一滯,面對君明胤的目光,王婉儀也有一些不自然,眼神躲閃之間,也移開了視線。

 還好新房中的嬤嬤和丫鬟們又說了一番恭賀的話,因而並沒有造成什麼尷尬,但是,等到丫鬟嬤嬤下去了,新房里只剩下兩個人,氣氛便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君明胤站在兩步開外,看著坐在床邊的王婉儀,眼神幾分打量,似乎第一次看到王婉儀一般。

 王婉儀心里打鼓,面上故作鎮定,“表……表哥。”

 君明胤輕嗤了一聲,道,“天晚了,早些休息吧。”

 王婉儀猛地站起來,動作有些大,顯得很是突兀,“表哥要不要先去沐浴?”

 君明胤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自顧自朝著後間走去。

 君明胤不在視線之內,王婉儀神色輕松了幾分,讓外邊的丫鬟進來給自己處理掉身上繁瑣的裝飾,輕聲說話之間,還能听到後便傳來的輕微的流水的聲音。

 跟著來的嬤嬤在王婉儀的耳邊叮囑了幾句新婚夜應該如何做,以及如何取悅太子的事宜,在君明胤出來之前,當先出去。

 房間里,便又只剩下王婉儀一個人。

 後邊傳來腳步聲,王婉儀坐在鏡前,沒有回頭,卻從銅鏡之中看到身著紅色里衣的君明胤,身子不禁縮了縮。

 君明胤看了她一眼,在床沿坐下,“愛妃還不打算入寢麼?”

 王婉儀緊了緊握在手里的梳子,站起來,走過去。

 便是洗漱過後,君明胤的身上,仍舊有幾分酒氣,帶著醉意。

 原本他看王婉儀時,從未有過男子對女子的那些想法,甚至今日白日見到她,也未曾有那些想法,但是今夜,不知為何,見到她一身嫁衣坐在床邊等著自己,竟有幾分心浮氣躁。

 尤其此時此刻,她即便換掉了那繁瑣的嫁衣,身上只著簡單的服飾,仍舊讓他心猿意馬。

 見到王婉儀這般磨磨蹭蹭的神色,他忽然伸手,將王婉儀猛地拉過來。

 王婉儀猝不及防,被君明胤一拉,隨著她摔在床上。

 她還來不及驚呼出聲,便被君明胤壓制在身上下,帶著酒氣的氣息撲面而來,脖間傳來一陣濕嚅的啃吻,王婉儀驚叫出聲,拍打著君明胤的後背。

 “放開!”

 “放開我!”

 君明胤粗粗笑一聲,抬手制住王婉儀的手腕,沉著眼看她,神色帶著幾分粗暴的味道,“記住,你已經是東宮的太子妃了,這副身子,還想為誰留著麼?”

 王婉儀忍不住一顫,君明胤在她失神驚慌的神色中俯身下去,在她身上輾轉流連。

 王婉儀終不再反抗,听著門外傳來的細弱的調笑聲,君明胤的動作,讓她升起一陣陣雞皮疙瘩,望著火紅的帳頂,留下兩行清淚。

 她這一生,終是完了。

 可她如何甘心?

 ——

 君明胤大婚之後不久,墨弦便來和洛以嵐告別了。

 對于墨弦的告別,洛以嵐有些意外,“離開?怎麼這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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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弦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文爾雅,“原本我便不打算在金陵停留太久,前來金陵,一來是擔心你這邊的狀況,二來則是因為周將軍的身體,如今,周將軍的身體在慢慢調整中,不必我時常跟在旁邊看著,難得出谷一趟,我便想去別的地方走走,不然,這次回了醫仙谷,便不知何時才會出來了。”

 洛以嵐有些悵然若失,這才想起醫仙谷的規矩,醫仙谷的谷主,一生是不可離開醫仙谷的,墨弦如今雖還不是,但他已被定為醫仙谷的下一代傳人,這個重擔,不久之後便會落到他的身上了。

 見洛以嵐這般悵然若失的神色,墨弦的唇邊流淌開一抹笑意,安慰道,“不過,你大婚的日子,我仍是會回來的,不必擔心,日後又不是不見面了。”

 洛以嵐嘆道,“我擔心的又不是這個。”

 墨弦搖頭失笑,“金陵這種地方,到底不太適合我。”

 洛以嵐深知墨弦想要離開的心思,因此便也不做挽留,只叮囑道,“你可說好了,大婚當日我若是見不到你,可是會找你算賬。”

 墨弦笑聲清潤,“放心,錯了什麼也不會錯了唯一的妹子的大婚之禮,屆時,我還要送上一份大禮。”

 兩人這麼說著,離別的情緒倒也散了一些。

 墨弦道,“對了,玉桁也要跟我離開了。”

 洛以嵐一愣,“玉桁也要跟你離開?”

 墨弦道,“這丫頭,來了金陵許久,性子野了,也該收一收了。”

 說及此,洛以嵐不由得有些愧疚,玉桁是她帶來金陵的,但是來了金陵之後,她卻沒有多少時間來陪伴玉桁,反倒由著玉桁整日里出去亂竄,也許玉桁和君彥白在一起胡鬧的時間,比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都還要多。

 大概是洛以嵐羞愧的神色太過明顯了,墨弦笑道,“那丫頭的性子便是如此,她若是對金陵熟悉了,能將金陵城當成醫仙谷一般鬧騰。”

 洛以嵐不禁莞爾失笑。

 墨弦說離開,竟也馬上離開了。

 跟洛以嵐道別的第二日,簡單收拾了一些,便帶著玉桁上路了。

 玉桁多少是舍不得洛以嵐的,洛以嵐和君無弈將人送到了郊外,小丫頭還淚眼汪汪地看著她,“嵐姐姐,玉桁會想你的。”

 比起剛來金陵的時候,玉桁已經長高了不少,眉眼也長開了一些,小丫頭出落得越發水靈,性子也不像那時那般小孩子心性了,有了些少女的秘密,洛以嵐偶爾會看到她站在窗口傻笑,問她笑什麼,她卻神秘兮兮地說不告訴嵐姐姐,洛以嵐只能感嘆少女長大了,也有自己的心事了。

 但這等時候,面對洛以嵐,玉桁還是帶著些孩子的心性,拉著洛以嵐的衣袖不願意離去。

 洛以嵐摸了摸玉桁的腦袋,玉桁已經長到她的肩膀的,舉手的高度竟也有一些不習慣了,“玉桁若是不想走,便留在金陵陪嵐姐姐不好麼?”

 玉桁頓了頓,雙眸帶著濕意,小幅度搖頭,“玉桁要跟墨弦公子離開,回去好好學習醫術,將來治病救人。”

 玉桁天生具備學醫的天賦,尤其對草藥的敏感度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洛以嵐笑了笑,道,“過不久,玉桁就可以回來了,到時候就能見到我了。”

 玉桁依依不舍地點頭,鑽進了馬車,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曠野,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墨弦跟洛以嵐和君無弈點頭示意,馬車緩緩前行,不一會兒,便只剩下一路滾滾黃塵。

 洛以嵐輕嘆了一口氣。

 君無弈攬了攬她的肩膀,“再過不久,他們還會回來的。”

 洛以嵐搖頭道,“墨弦自小與我一道長大,但他是醫仙谷的傳人,便生來不由自己,日後,能出谷的機會不多了,這一次,希望他能走多遠便走多遠,即便不回來看我,我也沒有關系,只希望他能稍稍紓解心中的塊壘。”

 君無弈眼神微閃,“原來如此麼,怪不得醫仙谷歷任谷主從未出谷,還有這樣的規定。”

 “是啊。”洛以嵐郁悶道,“也不曉得這是什麼神仙規矩,治病救人還不能出來,也不知道醫仙谷的哪位祖宗定下的破規矩。”

 難得听到洛以嵐這般任性的話語,君無弈失笑著安慰道,“確實有些不合理,但江湖歷來有江湖的規矩,與朝廷法度或者人情世理多少有些相別。”

 實際上君無弈心里可高興壞了,他是希望墨弦一輩子最好都不要出現在洛以嵐的面前,也在心里忍不住感謝那位定下了這種破規矩的醫仙谷的老祖宗,不然他的嵐兒,豈不是早就被人拐走了。

 洛以嵐不懂得君無弈的心思,卻莫名覺得君無弈全身上下都輕松了幾分,君無弈提議,為了緩解洛以嵐分別的情緒,過兩日兩人一道出去游玩游玩。

 自從回來之後,洛以嵐便沒有多少放松的時候,聞言便也應了下來。

 而另一邊,馬車帶走了滾滾黃沙,玉桁坐在車里,卻輕輕撩開了車簾,看著來時方向,尚帶稚氣的臉上染上了幾許愁絲。

 墨弦笑道,“怎麼,還舍不得你的嵐姐姐了?”

 玉桁一愣,而後放下車簾子,沒有回應墨弦的問題,“我們以後還會回來麼?”

 “等你蘭姐姐大婚了,自然是會回來的。”

 “女子長大了,都要嫁人麼?”

 “女子長大了,遇到喜歡的男子,便可嫁人了。”

 “什麼才是喜歡的男子呢?”玉桁喃喃道。

 墨弦笑道,“怎麼,咱們小玉桁也開始關心這個問題了麼?”

 玉桁俏臉一紅,不知掩飾地否認道,“才沒有!”

 墨弦瞥了她一眼,難得也沒有繼續打趣她,玉桁又忍不住撩開了車簾,望著金陵城的方向,心里升起淡淡的失落感,大哥哥真的不來送她啊。

 ——

 君無弈說要帶洛以嵐出門,便當真沒有失約,兩日之後,便準時準點來帶著洛以嵐出去了。

 去的也不是什麼特別遠的地方,畢竟,君無弈沒有君令也不能擅自離開金陵城。

 兩人去了城外的一座別院,此時已是五月末,即將進入六月的季節。

 魏王府在途經南山之後的一座山下,有一處別院,平常倒是沒人來住,據說是早些年某位公主的避暑的別院,後來劃到了君無弈名下的產業里,還是先帝在世的時候給君無弈的了。

 不過這里倒也有人處理著,只是人不多罷了。

 君無弈說這里景致不錯,周圍不遠處都是綠水人家,很適合來小住幾日游山玩水。

 洛以嵐听說了有這個一個地方之後,當下便非常感興趣。

 原本君無弈打算好的跟她一起來,最後竟然變成了三人行,因為洛以嵐提議帶上君謙修,君謙修小朋友難得能和洛以嵐和自己的父王一道出來玩,高興得不行,連自己父王的臭臉都直接忽視了。

 來的一路上,他嘰嘰喳喳跟洛以嵐說個不停,馬車的簾子大開著,對著窗外的景致一忽兒說這個,一會兒說那個,就沒有停下過。

 洛以嵐也配合得緊,時不時給君謙修解釋幾句,倒是君無弈,一臉冷漠地坐在馬車的角落,手里拿著一本書卷,拿了一路,也沒有翻幾頁,直到馬車在別院的門口停下,一路上說累了的君謙修一陣風一般地跑進了院子里,洛以嵐這才有時間理理一路上就差點將“我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的某人。

 洛以嵐似笑非笑地道,“王爺看起來很不情願跟我一道出來玩呢?”

 這次,君無弈可沒有好言解釋,幽怨地瞥了一眼洛以嵐,“我看,嵐兒倒是不願意跟我一起出來才對,這一路,就沒見嵐兒跟我說過一句話。”

 洛以嵐一愣,瞬時啞然。

 君無弈輕哼了一聲,“走吧,不然等下見不到修兒,你該擔心他了。”

 這……這麼酸的語氣,是出自魏王殿下的口麼?

 洛以嵐震驚地看著君無弈,然後忍不住悶頭失笑,笑聲越來越清晰,最後忍不住趴在君無弈的肩頭,偏頭,雙眸笑盈盈地看著君無弈,“王爺,你在……吃醋麼?”

 君無弈眼中劃過一抹惱意,幾乎咬牙切齒,“本王就是醋了!”

 洛以嵐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吃醋還能這般理直氣壯的,甚至吃的還是自己兒子的醋,當下笑道,“小修才五歲,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小孩,王爺你多大了?”

 “他六歲了。”君無弈反駁道,“若論虛歲已經是六歲過半了。”

 洛以嵐適時作出震驚的表情,“哇,好大的年紀啊,也就比王爺長半歲而已。”

 君無弈臉色一僵,看向笑意盈盈的洛以嵐,偏偏又說不出什麼話來,只能扶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啊……那小子,我看就是用來礙事的!”

 洛以嵐無語道,“修兒知道自己被自己最敬愛的父王嫌棄成這樣會傷心的。”

 君無弈攬著洛以嵐進門,“這小子越長大越黏人,沒些本王的風骨,長大了可如何是好,嵐兒日後少這麼照顧他。”

 洛以嵐忍不住嘀咕道,“日後長成了你這樣,我還要擔心修兒能不能找到媳婦呢。”

 君無弈一頓,語氣危險了幾分,“嗯?”

 洛以嵐趕緊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呀我听到修兒叫我了,走先過去……”

 說罷她一溜煙跑開了,君無弈站在原地,看著那一抹倩影消失在花影之中,無奈地笑了。

 ------題外話------

 小修︰壞蛋父皇!我才不過虛歲!我五歲!五歲!五歲的需要被人照顧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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