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陪你胡鬧(首訂2)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4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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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她決定好了開頭,卻沒有料到結尾。

 被迎進了順郡王府後,小廝卻沒有帶她去花廳,反而是彎彎繞繞把洛以嵐帶到了順郡王府後邊的練武場,“林公子,王爺讓您在此處等待。”

 洛以嵐心下疑惑,卻還是好笑地應下了,不知道君彥白在弄什麼蛾子。

 不過她倒是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了這個練武場,雖然君彥白是個閑散王爺,但這練武場倒是有模有樣,作為一個曾經,人生大半的時間都在這樣的地方停留的人,洛以嵐對于練武場有著天生的好感。

 不過,還不待她觀察夠,便听到一陣腳步聲傳過來。

 君彥白依舊穿著那一身風流瀲灩的紫衣,不過,跟以往見面的時候總是笑意風流的模樣不同,今日卻像一只斗雞一般氣勢洶洶地看著洛以嵐,不知道的還以為洛以嵐跟他有何深仇大恨呢。

 洛以嵐莫名其妙地看著君彥白,“你怎麼了?”

 君彥白站在幾步開外,一副隨時跟洛以嵐打架的模樣,“洛、以、嵐,本公子今日若是不報了當日的仇,便跟你姓!”

 洛以嵐越發莫名其妙,“什麼仇,呵!讓皇親國戚改姓,這麼大的罪責我可擔當不起。”

 君彥白可不給洛以嵐任何準備的打算,手中玉扇一收,便如一只短劍在手,朝著洛以嵐刺過來。

 洛以嵐見此,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稍側身避開君彥白的攻勢,手中刀光一閃,已經多了一只匕首,卻並非日常在外慣用的三稜刺,只是一只簡單的匕首,一邊應付君彥白一邊道,“你發什麼瘋!”

 君彥白可一點也不給洛以嵐喘息的機會,咬牙切齒地道,“當日你把小爺給打暈在雪地里,還砸了小爺一堆籮筐,這筆賬你以為就算了了麼,此仇不報非君子!”

 經由君彥白這麼一提醒,洛以嵐才想起了舊事。

 這事兒說,說起來,可就非常遙遠了,那還是當年她刺殺某位貪污的太守,結束之後發現被人跟蹤,結果不動聲色把對方干倒的事情了,而那位被她干倒的人便是眼前這位是個將近兩年才來找自己報仇的人,洛以嵐一邊專心應對君彥白毫不留情的招數,一邊在心里默默想著到底君彥白是怎麼想起來的。

 大約是讀懂了洛以嵐的神色,君彥白不爽地道,“若不是昨夜看到你收拾君明胤的模樣,小爺還想不起這樁事情呢。”

 洛以嵐抬手格開君彥白刺過來的扇子,一邊感嘆這位看起來閑散的富貴王爺身手真不錯的同時一邊又道,“誰叫你當時偷偷摸摸跟在我身後,這出手也不是能控制的事情不是麼?”

 “總之小爺一定要報仇。”

 洛以嵐哭笑不得,“順郡王,王爺,就算你打贏了我又能如何,我就是個小女子啊,沒人告訴你,找女人報仇千萬不要用打架的方式麼?贏了我,你也佔不到什麼便宜,贏不了我,那就是恥辱了。”

 君彥白以扇子為武器,只能采取和洛以嵐近身相搏的方法,可惜,近身相博是洛以嵐的長處,所以還不到四五十招,便被洛以嵐生生壓制住了,洛以嵐見此,彎唇一笑,掃向君彥白的下盤,君彥白輕巧避開,卻不知這只是洛以嵐的虛招,洛以嵐趁著對方避開的同時下盤一瞬的不穩,抬手扣住君彥白的肩頭,君彥白再躲避的時候徹底不穩,洛以嵐一個反壓,便硬生生將君彥白壓制在地,“順郡王,我說,你可能真的打不過我。”

 到底內力傍身,君彥白用力一抖,便掙開了洛以嵐,洛以嵐沒有要傷人的意思,自然不追究,很輕易放開了君彥白,君彥白卻大約是真的跟洛以嵐扛上了,怒氣騰騰地道,“再來!”

 洛以嵐揚眉,“你們這里的人都喜歡用打架的方式挑釁別人麼?”

 君彥白輕哼一聲,洛以嵐莞爾,亮出手中的匕首,君彥白這次終于不再用玉扇,去過練武場里的長槍,朝著洛以嵐次刺過來。

 可惜,功夫雖然不錯,卻並不是高手,也沒有君無弈的身手,只有輕功還算讓人感到贊賞的風流王爺順郡王並不是洛以嵐的對手,即便是拿著長槍,也很快被洛以嵐轉化了形勢,這次不到二十招,便再次被洛以嵐打到在地。

 可大約是當日被洛以嵐跟對付君明胤一樣扔在一堆籮筐里面的回憶太過恥辱,君彥白今日像是跟洛以嵐扛上了似的。

 可惜,洛以嵐並不想跟君彥白玩太久,這一次徹底將君彥白打趴在了地上。

 旁邊響起小孩歡呼的聲音,“姐姐好厲害!啊,不對,師父好厲害!”

 洛以嵐看過去,不知什麼時候君謙修和君無弈已經到了這一處練武場。

 她僅僅就詫異了這麼一下,旁邊一直拳頭朝著自己砸過來,洛以嵐反應極快,側身避過,同時手掌伸向君彥白手臂上的穴位一抓,一個過肩摔將對方狠狠砸在了地上。

 “洛以嵐!”帶著痛苦和氣急敗壞的聲音從君彥白的牙縫里傳出來,

 洛以嵐訕訕笑道,“抱歉抱歉,誰叫你偷襲人了!”

 君謙修歡呼著跑過來,學著洛以嵐的模樣蹲在君彥白的面前,“略略略,小白白好弱,打不過師父!”

 洛以嵐一臉懵地看向君謙修,“師父?”她這個時候是林知文的打扮啊,小修怎麼會認識自己?

 也顧不上君彥白,洛以嵐一臉懵地看向君無弈。

 君無弈淡淡一笑,眼中都是贊賞的神色。

 君謙修雙眼亮晶晶地看著洛以嵐,“師父師父,你教修兒功夫好不好。”

 “那個,我不是你師父啊。”洛以嵐解釋。

 君謙修站起來,依舊目光崇拜的看著洛以嵐,“修兒知道,你是姐姐!姐姐,你教修兒功夫好不好,修兒想跟你學習功夫。”

 不得不說,小孩子撒起嬌來,尤其是漂亮的小孩子撒起嬌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很容易讓人心軟啊。

 不過洛以嵐還是好奇,“小修是怎麼認出我的呢?”

 君謙修眨眨眼道,“剛才小白白不是叫了姐姐的名字麼,姐姐好厲害,功夫好厲害,裝別人也好厲害。”

 洛以嵐︰“……”

 君彥白已經站起來,“你再叫我小白白,我就把你扔了。”

 君謙修可一點也不害怕,驕傲地揚著下巴,“師父會保護我,你打不過師父!”

 君彥白瞪了在場的另外三人一眼,“……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洛以嵐︰“……”貌似你們才是一家人吧。

 君謙修還在撒嬌,“姐姐,好不好,你就教教修兒吧,父王說修兒應該學武了,不然就長不高了。”

 洛以嵐︰“……”什麼鬼道理,但她還是道,“魏王殿下會找專門的師父教小修的,何況會有更好的師父比姐姐厲害你,小修應該去跟他們學。”

 “修兒不要!”君謙修果斷拒絕,父王說了,想讓姐姐做娘親,就不能再叫姐姐了,可以叫別的,比如師父,姐姐那麼厲害,他要向姐姐學習,長大以後也要像姐姐和父王一樣那麼厲害。

 洛以嵐︰“……”

 君彥白這下也不著急報仇了,好整以暇地看著了君無弈一眼,阿弈太無恥了,連兒子都利用!

 君無弈倒是非常坦然接受了他的目光。

 想了想,洛以嵐道,“這個……小修應該去跟魏王殿下商量。”

 說著,洛以嵐給君無弈投去了一個求救的目光,王爺您自己的兒子,這事兒,應該解決一下吧?

 君謙修也去看父王,祈求的目光非常明顯,“父王……”

 慈父魏王殿下非常開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決定,修兒想要如何,要通過自己的努力去實現。”

 洛以嵐︰“……”

 君謙修眼前一亮,拉著洛以嵐的衣袖,“師父師父。”

 洛以嵐在心里暗暗瞪了一眼君無弈,面對模樣可愛的小孩子完全沒有抵抗力,不想下一刻,君謙修就直接行了一個大禮,“修兒拜見師父!”

 洛以嵐嚇了一跳,“啊!”

 “師父你應下了!”君謙修高興得幾乎要跳起來。

 洛以嵐一愣,頗有一種自己被一個小屁孩給套路了的感覺,當下不由得感嘆,果然是君無弈教出來的孩子,臉皮一樣地厚!

 唉不對!她為什麼會覺得君無弈臉皮厚!

 君彥白噗嗤一聲笑出來,洛以嵐瞥了對方一眼,在君謙修期待的目光中,還是笑著應了下來,“小機靈鬼!”

 君謙修越發高興了,“修兒明日就跟師父學習。”

 洛以嵐看向君無弈,這事兒還得魏王拍板決定吧,何況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能做魏王府的小公子的師父,這事兒還看著君無弈如何解決呢。

 君無弈唇邊帶著淺淡的笑意,走過來摸了摸兒子的頭,“既然決定了,日後便勤加練武,不然長大以後便會像君彥白一般只有被人打的份。”

 君彥白神色一僵,“喂!”

 洛以嵐噗嗤一聲笑出來,抬頭看君無弈,君無弈道,“修兒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樣你以後出入魏王府也方便多了。”

 洛以嵐︰“……”誰要方便出入魏王府了!

 眼見洛以嵐低頭沉默,君無弈唇角微微揚起,給了兒子一個贊賞的眼神。

 此事就此揭過,幾人在君彥白的府中落座,君彥白奇怪,“魏王殿下好悠閑,難得親自拜訪我這小小的郡王府呢。”

 君無弈淡淡瞥了他一眼,“陛下顧念我在外征戰多年,給我放了假,這些日子,大約閑了許多。”

 君彥白聞言,原先的笑意不再,神色倒是多了幾分譏誚。

 洛以嵐在一旁默默喝茶,心中卻有幾分清明,給武將放假,其實很多時候無異于奪權,尤其是君無弈這樣的人,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兩人似乎也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意思,君彥白這才問洛以嵐,“你進來來做什麼,難道只是為了來打我一頓?”

 洛以嵐無語,“難道不是我一來你就開始跟我打架麼?”

 君彥白一愣,無趣地摸了摸鼻子。

 洛以嵐今日來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將銀葉蘭給君彥白,然後讓君彥白交給君無弈,但是,現在君無弈就在這里,感覺怪怪的。

 不過她還是拿了出來,輕咳一聲道,“原本想委托順郡王將這個轉角給魏王殿下,不過現在魏王殿下既然在此處了,我便直接給王爺吧。”

 君無弈听到自己的名字,眼神微閃,一看洛以嵐手中的那個盒子,他便明白里邊是什麼了,當下拒絕道,“本王不收!”

 “為何?”洛以嵐詫異。

 君無弈道,“且不說你剛剛做了修兒的師父,本王未曾給你送禮,怎麼能收你給的東西。”

 洛以嵐一陣目瞪口呆,“可是此物原本就是打算給王爺的。”

 “本王更加不能收。”君無弈道。

 洛以嵐覺得莫名其妙,“為何?”

 君無弈道,“你既然覺得此物是為了還前本王的人情,本王更不能收,因為本王不覺得你欠本王任何人情,若是收下了便是本王欠你人情。”

 洛以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君無弈,難道在無理取鬧麼?

 便是君彥白也非常詫異地看著君無弈,阿弈的手段見長了啊。

 半晌之後,洛以嵐站起來,將那盒子放在旁邊的茶幾上,“總之東西我放在這里了,王爺若是不收,我也不拿回去,王爺覺得我不欠你人情是一回事,我還給你此物,又是另一回事。”

 說罷,傲然地瞥了兩人一眼,洛以嵐施施然地離開,君謙修還非常有禮貌地送她出門去了。

 君無弈看著桌上的那個東西,眼眸微閃,他不會讓她有機會把所謂的人情還上的,既然她覺得欠了自己,那……便欠著,最好永遠都還不清。

 可是,當洛以嵐回到西苑,看著房中的桌上,那只完好的熟悉的裝著銀葉蘭的盒子,不由得愣了一下,而後簡直又好氣又好笑,盯著那個盒子看了好一會兒,似乎要把它盯出一個洞似的,最後洛以嵐氣哼哼地把盒子塞進了櫃子里,她就不信君無弈收不下這個東西了!

 ——

 洛淵的書房。

 “前去滕州的人全部歿了!?”洛淵臉色微沉,唇邊肌肉似乎也因為突然的情緒而微微抖動。

 身後的灰衣人垂著頭,不敢吭聲。

 得到這個消息,他們也非常震驚。

 “啪”的一聲,手里的書卷被重重地扔在地上,“一群廢物!”

 洛淵的聲音怒不可遏,“可查出有何線索?”

 灰衣人道,“我們的人再到時,李家已完全無人,听周圍街坊鄰居言,年前,曾有一個年輕的公子初入李家,此後,李重陽的妻子便離開了。”

 “年輕的公子。”洛淵眯了眯眼,似乎在沉思低銀。

 想起李重陽的狀況,洛淵道,“王氏極有可能是去了醫仙谷,隔了這麼長的時間,人大概已經到了醫仙谷……年輕的公子,莫不是……醫仙谷的人相助李重陽?”

 洛淵兀自喃喃,這些听命行事的人自然也無法給他任何答案。

 “罷了,你先下去吧。”灰衣人輕呼了一口氣,正待退下,洛淵卻忽然叫住人,“等等,這些日子,多注意些西苑那邊的消息。”

 灰衣人趕緊應下。

 西苑這邊,洛以嵐估摸著洛淵大約是已經得到了滕州的消息,因為明顯感覺到了,這兩天,多出了幾雙盯著西苑的眼楮。

 不過洛以嵐只當做不知道,該做什麼事情的依舊做什麼事情,而她許多事情,也都不是在西苑做的。

 但還有一件讓人為難的事情。

 那便是前些時候應下的做君謙修的師父的事情,洛以嵐每每想起這件事情,都恨不得時光倒退穿越回去殺了自己。

 不過,魏王府小公子的武藝,真的不需要她來指導,現下卻已經有不少該知道消息的人都知道了,那位初來金陵不久,卻已經能在金陵相對繁華的地帶買下一間別致的兩進的小雅苑的小小年紀的林公子,是魏王府的常客了呢。

 不過,魏王府小公子的武藝師父,大約也還不夠足夠的分量引起一些大人物的注意,所以,洛以嵐的日子過得還是安生的,時常在新購的林府和西苑之間愉快往返,愉快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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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日,應君謙修的要求,洛以嵐終于在第一日指導過君謙修小朋友之後,再次登門上訪。

 看過君謙修演示過的一套拳法,洛以嵐眼里也不禁露出了贊賞的目光,果然是戰神的兒子,小小年紀武藝就已經學得有模有樣了。

 “林公子,王爺請您去一趟書房。”洛以嵐正在心里想著以後自己的孩子會不會這麼聰明伶俐,魏王府的總管就來了。

 愣了一下,洛以嵐讓君謙修先去休息一會兒,便跟著魏總管去君無弈的書房。

 洛以嵐剛剛過去,便見自從在滕州一別的鳴珂從里面出來。

 洛以嵐不禁有些心虛,畢竟當時自己是偷偷遁走的,摸了摸鼻子,洛以嵐揚眉道,“鳴珂回來了?”

 鳴珂幽幽看了一眼洛以嵐,微微點頭,“林公子。”然後便離開了。

 洛以嵐看了一眼鳴珂離開的方向,不知為何覺得自己有些不太厚道,卻還是進入了君無弈的書房。

 書房里只有他一人,大約是因為如今賦閑在家,君無弈的裝扮,也更多了幾分宜室宜家的感覺,與平日里一身冷冽的魏王殿下的裝扮相比,更見幾分儒雅。

 洛以嵐不禁在心里想,果然是長得好看的人,怎麼穿都是好看的。

 君無弈早已听到了動靜,往門口看了一眼,眉梢微揚,“來了?”

 洛以嵐心道,不是你叫我過來的麼,卻還是道,“不知王爺有何事。”

 君無弈道,“鳴珂帶回了一些消息,你既然在府上,便也省了本王再跑一趟去告知你,你看看。”

 洛以嵐稍微疑惑,卻還是走過去,拿過君無弈手中的信箋。

 君無弈在洛以嵐看的時候,便道,“王氏已經答應屆時出來親自出面代替李重陽指控洛淵。”

 這不是洛以嵐關心的消息,她真正關心的是,王氏托鳴珂帶回來的信箋上提到的,當年,洛淵的身邊,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對洛淵至關重要,或許能知道一些消息,但具體更多的信息,王氏卻無法再跟洛以嵐提供了。

 洛以嵐對王氏這封遲來的信,卻並沒有太多意外,事實上,她一直在等王氏開口,王氏是個聰明人,決不在滕州時便將一切告知洛以嵐,而洛以嵐相信,這個會在得知丈夫的死訊之後克制住自己眼淚的自私女人,比起對丈夫的情分,她愛的更多的是自己的孩子,或者說自己。

 放下手中的信箋,洛以嵐唇角微勾道,“我以為那日洛淵說與李重陽舊日是好友的話是信口胡謅,不想確實真的。”

 君無弈皺眉道,“你相信王氏之言?”

 洛以嵐將那信箋疊好,交給君無弈,“為何不信?”

 君無弈抿唇不語,洛以嵐道,“王爺,這世代,許多女人的確被人小看,但是有兩類女人不可小覷,一種是為了男人沖昏了頭的,還有另一種便是把孩子看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十幾年前,李重陽是王氏的救命稻草,但是如今,一個健康兒子,才是王氏的救命稻草。”

 君無弈略微復雜地看著洛以嵐,洛以嵐倒是非常坦然迎視之,“按照王氏給出的消息,我猜,這個重要的女人,大約是十五年前在金陵建立了望雲館而如今始終被洛淵照拂的望雲館主子,至于李重陽這位所謂的好友,原來……竟然還有這份交情麼,洛淵這回,大約真的要栽到坑里了。”

 “接下來,你打算如何?”

 洛以嵐道,“還是按照我原來的猜想,洛淵既然會扶持自己的女人開青樓,這麼大一頂綠帽子,哪個男人願意戴,怕是不得不戴呢。”

 “你覺得陳婉娘知道一些消息?”君無弈問。

 洛以嵐摸著下巴點頭,“肯定知道,呵!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打算如何?”

 洛以嵐咬唇想了想,笑道,“山不就我,我便就山咯。”

 君無弈皺眉,直覺洛以嵐做的不是什麼好事,還不待開口,洛以嵐便已經洞悉了近來管的越來越多的君無弈的想法,“這事兒王爺不能阻止我,我還是那句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雖然許多時候許多人最後才明白這是一個愚蠢的決定,但是古人流傳下來的話,總還有一些借鑒的經驗不是麼?”

 君無弈啞然,搖頭失笑,看著洛以嵐的目光卻帶了幾分溫和,“你倒是越發懂得我在想些什麼了。”

 洛以嵐下意識躲開對方的目光,內心卻在咆哮!君無弈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有意撩人!

 自從她從滕州回來之後,這位爺好像就變了!

 表面上笑道,“人之常情嘛。”話一出口,洛以嵐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不知道為何她總覺得很多時候在君無弈面前會智商掉線,面對某人愉悅的眉頭,洛以嵐生硬地轉移話題,“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謝鳴珂了,對了,那個讓他去醫仙谷的事情是我安排他去的,王爺不會懲罰他擅離職守吧?”

 面對君無弈的沉默,洛以嵐微驚,原本只是沒話找話,君無弈不會真的把鳴珂如何了吧,洛以嵐趕緊道,“王爺,讓鳴珂去醫仙谷是我的決定,並且我不認為這件事和王爺派他去跟在我身邊協助有何沖突。”

 “作為暗衛,卻讓保護之人受傷,便是他的失職。”君無弈道。

 洛以嵐皺眉,“這世上根本沒有萬無一失之事,即便他跟在我身邊,我依舊有可能受傷。”

 君無弈稍稍抿唇,“你在為鳴珂求情。”

 洛以嵐皺眉道,“是。”

 “去把鳴珂叫回來,免罰了。”

 洛以嵐還要說什麼,嘴巴一閉,又不說了,艱難地看著君無弈。

 君無弈淡淡笑道,“你說不罰,本王便不罰他。”

 洛以嵐一噎,“呵呵,那就多謝王爺給這個面子了。”

 君無弈低聲道,“可本王不是誰的面子都給的。”

 面對某人溫和縱容的目光,洛以嵐不爭氣地垂頭喪腦地告辭,“王爺,我先去看看小修。”

 君無弈很好說話地點點頭,“去吧,修兒念了你好幾日了。”

 ——有了陳婉娘和洛淵的這一層關系,這兩日,洛以嵐出入望雲館越加頻繁了。

 便是听聞了此事的君彥白都忍不住來望雲館調侃她,“林公子的日子過得真是風流肆意啊。”

 洛以嵐回過神來,白了君彥白一眼,沒什麼誠意地敷衍道,“承讓承讓。”

 君彥白好奇地在她的身邊坐下來,“你怎麼了?”

 洛以嵐詫異地看著君彥白,“師師姑娘琴藝一絕,不知多少人想要听都听不到呢,順郡王這話,似乎看不上師師姑娘的琴藝?”

 君彥白一噎,抱歉地看向旁邊已經彈奏了一曲地陳師師,“本王絕無此意,林公子這是在開玩笑呢。”

 陳師師笑著站起來,倒也不介意,“兩位公子請隨意,師師先告退。”

 待陳師師退下之後,君彥白才沒好氣地看向洛以嵐,洛以嵐整個人靠在椅子里,看著陳師師婀娜離開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君彥白的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好笑道,“你真的要把眼楮放到別人身上去了麼?”

 洛以嵐的視線收回來,忽然問道,“你見過陳師師的容貌麼?”

 君彥白搖頭,洛以嵐喃喃道,“倒是神秘,就不知道這位到底長什麼樣,誰能一睹芳容了呢。”

 君彥白默了默,“其實,有人見過。”

 洛以嵐眉梢微揚,君彥白笑得有些意味深長,“這位能一見美人芳容之人,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太子皇兄。”

 洛以嵐稍感詫異,不過想起君明胤和陳師師之間的關系,似乎也並不太詫異了,不過還是好奇,“既然如此,陳師師和太子的關系,便瞞不了那麼多人,怎麼還有如此多人競相追逐。”

 君彥白道,“林公子這就不懂了吧,男人慣愛追求美人,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何況,如今世風開放,不論是文人雅士還是達官貴人,都喜歡與青樓名技傳出一些佳話,何況還是師師姑娘這樣的才女呢。”

 洛以嵐一噎︰“呵呵,男人本性!都是渣!”

 君彥白︰“……”

 這一日,洛以嵐依舊沒有在望雲館里見到陳婉娘,即將天黑的時候,她才在望雲館漸漸升起的熱鬧中走出了那一間廂房。

 腳步虛浮,她似乎有些醉了。

 待到走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被兩人給攔了下來,洛以嵐似乎才清醒了一些,語氣帶著些許醉意,“你們,你們干什麼?”

 攔住她的是兩個年輕人,“干什麼!”

 洛以嵐拍開兩人的手,“我要,要去茅廁。”

 兩人連著把洛以嵐推搡出去,“出去出去,這是內院,閑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我要去茅廁!”洛以嵐醉意不少,似乎真的不能跟她說得清楚似的。

 “怎麼了?”一聲柔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夫人。”兩人立刻恭敬地道。

 洛以嵐雙眼迷離地看向來人,陳婉娘似乎剛剛從後院里出來,聞言看了看洛以嵐,道,“這位公子大約是喝多了,你們帶她出去吧。”

 “是。”兩人恭敬地應下,洛以嵐很快醉醺醺地被拉著出去了。

 漸漸的,听不到洛以嵐醉醺醺的聲音,後院里,陳婉娘身後,洛淵走了出來,“怎麼了?”

 陳婉娘搖搖頭,“沒什麼,是個喝醉了鬧事的。”

 洛淵輕嘆了一口氣,沒再說什麼,深看了一眼陳婉娘,“我們二十多年的情分,你便真的不相信我?”

 “我怎麼會不相信侯爺呢?”陳婉娘抬手,輕輕為洛淵撫好身上的披風,“還是,侯爺難道也不相信婉娘了麼?你我是一道的人,若是侯爺一直顧念這咱們之間的情分,那些個東西,即便有也像無一般,畢竟,這十多年,不都這樣過來了麼?”

 面對笑意銀銀的女子,洛淵似乎依舊能從她的身上看到十多年前,那個少女模樣的人,彼時,那少女一心都放在自己的身上,何曾有過如今的這般算計呢?

 到底歲月不饒人,洛淵深看了陳婉娘一眼,拂袖而去。

 可他沒有走出門,陳瓦娘忽然從背後叫住他,“洛郎。”

 洛淵身形一僵,陳婉娘走過去,從身後輕輕抱住她,“洛郎,我許久沒見……”

 話還沒有說完,被洛淵生生打斷,“不可能!”

 他一下子睜開陳婉娘的雙臂,洛淵眼里剛剛因為陳婉娘一聲柔情萬分的洛郎升起的那一點動容頃刻便煙消雲散,“你以後少出現在她的面前。”

 陳婉娘似乎因為洛淵的反應很受傷,怔怔地站在原地,洛淵道,“金陵城中處處都是聰明人,你越少接觸她,她便越安全,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前幾次暗中接近她的事情。”

 陳瓦娘深吸一口氣,原先的柔情蜜意也不見了,自嘲地笑了笑,“侯爺說的,我記住了,只是……”陳婉娘道,“若是她受了委屈,我也不能坐視不理,侯爺最好管好那位,別讓我親自出手。”

 洛淵沒再說什麼,眸光深深,“本侯自然知道。”

 兩人這次的見面,似乎並不太愉快。

 原本已經醉醺醺被架走的洛以嵐,此刻正躲在一棵茂密的大樹上,看著洛淵和陳婉娘這一對,從白臉到紅臉再到白臉的過程。

 “這兩位的故事,可能比我們想的還有復雜一些呢,王爺,你怎麼看?”洛以嵐摸著下巴道。

 旁邊的君無弈看了她一眼,“暫時還看不出。”

 君無弈一把拉過洛以嵐的胳膊,將人重新帶回了地上,“從方才的對話中證明了陳婉娘手里有洛淵忌諱的東西,不過值得推敲的卻是,後面兩人的對話。”

 洛以嵐道,“我當然知道,那東西大約跟當年的事情有關,至于後面……”

 洛以嵐眯眼想了想,“是一個人,是誰?跟陳婉娘有聯系,跟洛淵有聯系,呵,真是……”

 說著,洛以嵐不知想到了什麼,唇邊的笑意越發神秘莫測,“我好像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君無弈站在旁邊,看著洛以嵐自說自話,面上的表情生動非常,唇角微微上揚,“什麼想法?”

 洛以嵐轉過頭,看到某人的神色,要出口的話,當即咽了下去,輕咳一聲,傲嬌地道,“等我證實了再告訴你。”

 君無弈笑著應下,洛以嵐默了默,奇怪道,“王爺怎麼會在此處。”

 君無弈語氣多了幾分微妙,“君彥白說,你這一整日一直在望雲館。”

 洛以嵐︰“……”

 這奇怪的語氣是怎麼回事!還有她心虛個什麼勁!

 洛以嵐咬牙切齒,“大齊的律法有沒有規定胖揍皇親貴族判個什麼罪名呢?”

 君無弈︰“……應該是脊杖三十。”

 ——

 眼楮一轉,洛以嵐唇角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王爺,想不想看陳師師長得如何?”

 君無弈顯然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輕輕搖頭,

 洛以嵐無趣地看了對方一眼,笑道,“難得美人當前,王爺可真是坐懷不亂。”

 君無弈低頭輕笑道,“美人當前?陳師師美不美,本王沒見過,不過,眼前倒是有一位……”

 雖然現在自己是美少年的裝扮,但是不得不說,女人的通病就是喜歡听到別人欣賞自己的話,洛以嵐一點也不想承認,自己也是如此俗人,隱下唇角的笑意,洛以嵐睜大了無辜的雙眼,“什麼美人,在哪里。”

 君無弈看她光明正大躲閃的模樣,卻發現她唇角帶著收不住的笑意,眼神微閃,但是卻知道洛以嵐絕非一時興趣,“你想做什麼?”

 洛以嵐摸著下巴道,“唔,突然想看看陳師師長什麼樣呢,陳婉娘年過三十還風韻猶存,她的女兒應該也不會太差吧?”

 君無弈低嘆了一聲,抓起洛以嵐的手腕,身形一躍,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兩人躲在不遠處一處屋檐下,從半開的窗戶還能看到望雲館內陳師師的香閨。

 只不過……洛以嵐睜大了雙眼,因為這次的突然興起,卻讓她看到非常意外的一幕。

 因為,此時此刻,在這望雲館最熱鬧的時候,君明胤竟然在陳師師的香閨之中。

 她和君明胤到的時候,兩人也不知進行到了哪一步,已經吻得難舍難分,陳師師甚至已經香肩半露,只是,陳師師的臉被君明胤的臉擋住了,洛以嵐一時沒有看清楚。

 比起洛以嵐的淡定,君無弈就顯得有些不自在了,看著身邊一臉淡定如同見慣了場面的女子目不轉楮地盯著窗戶里邊的場景看,魏王殿下的耳朵悄悄紅了起來,甚至隱隱約約有些堵心!

 洛以嵐可沒有注意這些,她原本以為陳師師和君明胤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到這個地步,沒想到……不過,更重要的是,她還在等陳師師的真容出現。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洛以嵐感到震驚無比,因為在陳師師的真容出現的那一剎那,洛以嵐差點以為那一位是洛雲卿。

 直到定楮在看過去,出去面部的輪廓有幾分相似,卻已經大不相同,但眉眼之間,隱隱可看出五六分相似的神態。

 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洛以嵐道,“君明胤的口味,倒是挺始終如一。”

 就連君無弈也感到震驚了,洛以嵐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沉眸看著陳師師的臉,忽然非常不自在地來了一句,“王爺不是不感興趣麼?”

 幾乎是在用氣音說話,語氣里的那一點不滿意就這麼暴露了出來。

 君無弈轉頭看了她一眼,因為是屋檐一角狹窄的落腳點,兩人隔得有些進,幾乎到了呼吸相融的地步,洛以嵐的那一點點不自在,便一點一點蔓延開,忽然覺得大冷天的,周圍的空氣去有些燥熱。

 君無弈唇邊露出一些淡淡的笑意,洛以嵐眼楮一轉,當做剛才自己什麼也沒有說一般往窗戶那邊看過去,下一刻,卻覺得眼前一暗,一只干燥溫熱的大掌擋在自己的眼前,君無弈不滿的聲音從傳入她的耳中,“別看!”

 洛以嵐不知,里邊的兩人,已經到了難舍難分的地步,君明胤露出大半個後背,陳師師的衣裳也已經褪了大半,她似乎敏感地覺察到身旁君無弈的呼吸有了一些變化。

 手腕上的力道重了幾分,洛以嵐當然懂得某些暗潮洶涌的情緒,不禁又羞又急,“君無弈!”

 君無弈眼中不禁升起一股懊惱之意,低頭看了她一眼,被遮住的半張面容之下,是兩片嫣紅的唇瓣,看得他呼吸一緊,閉了閉眼,在心里默念了幾句清心訣,壓下眼底的情緒,再睜開的時候,已經恢復了一派清風朗月之態,甚至還能聲音平靜地道,“別出聲。”

 下一刻,他放開手,洛以嵐的眼前恢復清明,還沒有來得及跟君無弈算賬,君無弈道,“你看那邊。”

 洛以嵐轉臉看過去,便見原先已經干茶烈火的兩人,此時正匆匆穿戴,不一會兒,房門被從外面打開,原本因為和洛淵吵架並沒有去樓中的陳婉娘竟出現在陳師師的房門口。

 她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君明胤便臉色非常不好地離開了陳師師的房中。

 剩下陳師師有些無措地站在門內。

 洛以嵐皺眉,君無弈知曉她的心思,攬住她,足尖一點,兩人便再次接近了陳師師的香閨,剛剛落腳,便听到一聲“啪”的聲音,再看的時候,便見陳師師垂頭捂著半張臉。陳婉娘顯然很生氣,“你忘了我跟你說過什麼?”

 陳師師泫然欲滴,捂臉垂著頭不敢出聲,陳婉娘神色嚴厲,“這些日子,你身體不舒服,便別出去接客了,好好照顧小姐,誰來也不見!”

 陳婉娘帶著怒火離開,唯剩下陳師師怔怔地站在房中,慢慢走到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那一半被打腫的臉,無聲落淚。

 洛以嵐輕嘆了一口氣,“走吧。”

 君無弈無聲帶著她離開。

 兩人離開望雲館之後,洛以嵐似乎已經忘記了方才的事,走著路卻又似在低頭沉思什麼。

 君無弈最終忍不住問,“在想什麼?”

 洛以嵐抬起頭來,“陳師師是陳婉娘的女兒,但她似乎不想讓陳師師和太子接觸,但卻沒有斷絕陳師師和太子之間的關系,她圖的什麼。”

 “陳師師是望雲館撈錢的工具,自然不能斷了聯系,連未來天子都欣賞的女人,只會讓人趨之若鶩。”

 洛以嵐搖頭道,“直覺告訴我,絕不僅僅于此……有可能……”洛以嵐摸著下巴道,“陳婉娘也許希望太子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未來太子妃的身上,可是這樣又如何解釋她同意陳師師讓太子看到陳師師的臉呢。”

 君無弈皺眉苦思的人,道,“有可能陳師師自己讓君明胤看到了,要知道,洛雲卿並不是什麼無名之輩,許多人都知道她長什麼樣,陳師師若有些什麼心思,此舉並不讓人意外。”

 洛以嵐一愣,而後好笑地道,“好端端一個小仙女被王爺說成了這般精于算計之人。”

 君無弈稍稍揚眉,洛以嵐卻不得不感嘆,方才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之中,一開始覺得陳師師一股不沾人間煙火的仙氣兒,卻忘了這位可是自小在風月場長大的,對當今太子有些心思的美人呢。

 不得不說,今日出來,收獲頗豐,看在君無弈幫了自己的份上,洛以嵐打算先前的帳一筆勾銷,何況她也沒臉去翻賬,非常真誠地道,“今夜,多謝王爺了。”

 君無弈輕輕搖頭,卻一瞬不瞬的看著洛以嵐,洛以嵐被看得不自在,“王爺,沒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罷她轉身就要走。

 君無弈卻叫住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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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猜王爺讓嵐嵐等等,要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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