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 相愛的事實

發佈時間: 2022-12-23 20:5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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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9樓,長廊盡頭的那間單人病房外,兩個身形魁梧的黑超保鏢端正的充當着門神。

 病房內,蕭厲坐在病牀邊,手裏握着鋒利的水果刀,削蘋果。

 他已經換下那身沾滿血跡的白西裝,穿的是助理爲他臨時去商場買的休閒裝。

 衣服是新的,卻難掩他周身疲憊。

 從昨晚慈善盛典發生意外到此刻,他一直保持在絕對清醒的狀態,朝夕還在的時候,勸他眯一會兒,他淡聲回答說:睡不着。

 是的,他很困,疲憊程度不亞於經歷昨夜的任何一個人,可他睡不着,他現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有……守護。

 雲菲菲躺在牀上,全身上下唯一能自如活動的只有眼珠子。

 看着身旁的男人埋首削蘋果,便是不用說話,心情也相當複雜。

 蕭厲削蘋果是一絕,皮薄,而且從頭到尾不會斷。

 他手指修韌,骨節飽滿,左手指尖捏着圓潤的果實靈活轉動,右手執着小巧的水果刀,隨着拇指的撥弄,寬厚均勻的蘋果皮長長的形成,一面是馨黃的奶白色,一面是佑人的紅。

 宛如精美的工藝品。

 蕭厲削蘋果從不討好女人,他只會在那個過程裏,允許身旁的女人期待一下。

 每當她們看着他悉心的削皮,繼而把一顆褪了皮的果實送到嘴邊,心下黯然,由此問自己:我是不是哪裏不夠好?他是不是沒有想象中的喜歡我?

 最後得出結論:我想要他更加喜歡我,將削好的蘋果獻給我。

 不知不覺,中了他的圈套。

 之餘此,只有雲菲菲不同。

 她第一次看他削蘋果時,一面嘖嘖嘆着他手長得好看,一面向朝夕和簡寧求證似得的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手長得那麼美的男人削蘋果,本身就是一件變態的事情?尤其他有一張俏生生的臉皮,專注的神情像在揣摩小說裏寫的那種完美犯罪,不爲別的,單純的想幹一票滿足空虛的內心!看他執刀的姿勢,還有嫺熟的手法,像不像在剝人皮?”

 名爲‘蕭厲殺人事件’的懸疑故事,已在她腦中初步匯聚成型。

 蕭厲爲了阻止她說下去,那顆蘋果削好後,用來堵了她的嘴。

 病房內靜寧無聲,兩個人不知不覺想到同一件事。

 末了,削好蘋果的蕭厲擡首,凝聚得深沉的眸色在半空中與雲菲菲的視線不期而遇。

 他莞爾,她侷促。

 蘋果是他削着玩兒的,根本沒有吃的欲望,他隨手放在病牀邊的櫃子上,抽了幾張溼紙巾擦手,“除了我家人之外,只有你吃過我削的蘋果。”

 雲菲菲定定的望着他,心想這話說得忒自戀了!

 不就削個蘋果麼,多普通尋常的事,放你這兒,我是有多受寵若驚啊!

 蕭厲似聽見她不屑一顧的心聲了,淡淡的笑了笑,“這沒什麼了不起的,就是我以前慣用來撩撥女人的小把戲而已。”

 頓了下,他又說:“這招,對你沒用。”

 雲菲菲眼皮向上揚了下,像是在說:那是,本公主多高貴的人!

 蕭厲擦好了手,調整坐姿,手肘支在腿上,讓身體前傾,靠近了她一些。

 這樣的距離讓她感到不適,方纔有起色的眸子,瞬間低垂,抗拒。

 他不管,自顧的說:“覃安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昨天親眼所見,坦白說,心裏很震驚。不是因爲他傷害了你,而是我在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雲菲菲復又擡眸看他,不太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蕭厲沒有迴避她的視線,相反是坦然的迎住了,繼續道:“被你吸引是你的性格很有意思,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定很開心,對於你在鋼琴領域的造詣,完全沒意料到。”

 他也在小時學過鋼琴,純粹是爲了修身養性,少年時期就不怎麼碰了。

 他知道那黑白分明的琴鍵有多複雜,只在認識雲菲菲以前,不專注不迷戀更不崇拜。

 身爲蕭家的獨子,他最大的責任是讓自己成爲無懈可擊的人,繼承家族的一切,並將此延續下去。

 那纔是他存在的意義。

 “我從來沒想過一個人可以把一件事做到極致,尤其那個人不需要太努力。”蕭厲平靜的講述着,伴着至今還存在的不甘,“這個世界上並不缺努力的人,但天分不是人人都擁有的。”

 雲菲菲是後者,生來就得到上天的眷顧。

 是,她會瓶頸,一首曲子怎麼彈都不對味,然而那在旁人聽來已是大師級別的水準,凡人望而難以企及。

 是,她也曾爲此流下辛勤的汗水,可正如蕭厲所說,這個世界上,努力的人有千千萬萬!

 “我曾經想毀掉你,把你變得和我一樣普通,所以慫恿你在那場重要的獨奏會前去r國;你要問我爲什麼放你鴿子,或許是最後我良心發現,也或許是我連和你私奔的勇氣都沒有。”

 天才永遠不可能理解凡人的煩惱;就像凡人匱乏的想象力,永遠也無法像牛頓那樣,從掉落的蘋果裏發現引力。

 雲菲菲看蕭厲的目光變得質疑。

 他懂。

 “現在的我和三年前不一樣了。”

 所以他來找她,重新追求她。

 沒錯,這確實是有些自私的行爲,可他不會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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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覃安之後,我發現陰暗的嫉妒你天分的人,原來不止我一個。”到底是他把自己想得太高,太看得起自己。

 “如今你沒事,我安了心,長久以前的心結徹底解開。”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了。

 雲菲菲成功蹙眉,對他的自私流露出恨意。

 蕭厲卻很享受,“我還記得你昨天遇襲後,把我抓得有多緊。”

 無論你和我有多麼不甘心,都無法否認我們相愛的事實。

 沒過一會兒,父母來到醫院。

 蕭厲將雲菲菲的情況告知二老,然後獨自離開病房,讓他們一家人相處。

 他站在空落落的長廊上,對着打開的窗抽菸,餘光裏見着從電梯裏走出的來人,沒怎麼動,更無寒暄的意思,開口便問:“眼下這個局面,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