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看着倪子菁，也跟着掉眼淚，只是她不說話。
小野寺看了眼夭夭，終於忍不住道：“子菁姐，夭夭還在車裏，你不要當着孩子的面哭，這樣會嚇着孩子的。”
儘管覺得倪子菁挺可憐，可是不得不說，她有些地方確實做得不夠好。
小野寺又給她遞了兩張紙巾：“子菁姐，單聲母親帶個孩子，一樣可以活得很精彩。你看當初陽陽帶着小羊羊，子洋一失蹤就是三年，可是她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都過得很井然有序，也很充實。子菁姐，或許有些話不該我來對你說，你總是想着你自己做的不對，做的不好，但是你明知道你做的不夠好，卻從來沒有改正過。”
倪子菁：“……”
她看了眼小野寺，擦擦眼淚，不再說什麼，領着夭夭下去了。
確實，小野寺說的對，她就是那種明知是錯還要一意孤行的女人。她任性，她好強，她還不願意去糾正自己性格上的不足。
小野寺坐在車裏，看着她倆上了樓，這才返程趕緊往人民公園開過去。
已經是春天，百花齊放，陽光明妹。
倪子洋跟於睿坐在車裏，剛開始的一分鐘，誰也沒有說話。
氣氛真的很壓抑，於睿也不知道倪子洋是什麼意思，一進來就拿着手機定了個十分鐘的鬧鐘，還把手機放在二人面前的手機架上，讓於睿可以清楚地看見上面倒計時而不斷跳躍的數字。
終於，於睿開口了：“我要帶子菁跟孩子走。不過不是現在，而是一段時間之後。”
“嗯。”倪子洋點點頭。
於睿面色一喜：“你不反對？”
“我點頭，只是表示我聽見了，卻不代表我贊同你的意思。”倪子洋雲淡風輕地看着窗外：“況且我只是倪子菁的弟弟，我無法代表倪子菁個人來決定什麼。而你，作爲她現在最不想見的討厭的人，更無法代替她決定什麼。”
於睿：“……”
面對倪子洋的句句帶刺，於睿知道繼續這個話題有些艱難，卻還是要硬着頭皮道：“我有難言之隱。當初離開她，也是不想連累她。我不知道她懷孕了，更不知道她生了孩子。分手之後我去了江東一帶，在那裏生活了好幾年，與這邊的世界完全斷了聯繫。前兩年，偶爾在網上遇見了一個大學老同學，他說子菁結婚了，他還來參加婚禮了。”
倪子洋眸光微閃，卻沒有說話。
於睿又道：“這次再次相遇，也是因爲洛家的訂婚宴。洛天凌是我們家得罪不起、也必須要巴結的對象，他在整個商界的影響力不用我多說，你也清楚。我當時不知道洛家六小姐的訂婚對象是子菁的弟弟，看見她跟夭夭，我真的……第一反應很生氣，覺得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傻。我冷靜了一整夜，覺得我應該帶她走，但是我跟她相處了一會兒之後，發現她已經不愛我了。”
倪子洋點點頭：“對，她愛的是別人。不是所有人都會在被你拋棄之後還站在原地等你。她能爲你生下女兒，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你憑什麼以爲，她會奉上自己的青春來祭奠你們的愛情？”
說到這裏，倪子洋忽然發現，倪子菁跟陽陽的媽媽其實很像呢。
不由地，他開始爲陽陽的媽媽心疼。
於睿又喝了口礦泉水，盯着手機上過去的分分秒秒，坦言：“我查過她了。她嫁給的是h大的一名叫做慕斯寒的教授。那個教授後來發現婚姻是倪子菁一手導演的騙局，便決定離婚了。分居一點多的時候，跟你的太太顧斜陽戀愛了，後來他們分手，你趁虛而入搶走了他顧斜陽。”
倪子洋凝眉，對於這一段，他無法否認。
但是有一點他必須糾正：“我跟我太太的結合，是上天的安排。我是在她已經跟前男友分手後的前提下，帶她去領的結婚證，所以不算趁虛而入！我從來不是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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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睿：“……”
嘴上不說，可是於睿臉上那表情，滿是不以爲然，瞧得倪子洋真想再揍他一頓！
於睿又道：“慕斯寒沒有碰過她，她由始至終都是我的女人。夭夭需要一個父親，她也需要一個丈夫，不是嗎？”
“天下男人多了，再說，沒有男人她也餓不死！難道你覺得，倪氏養不起她們母女？”倪子洋冷哼一聲：“我就奇了怪了，你憑什麼以爲她一定要跟你走？奉勸你一句，盲目自信的人，往往死的很慘！”
“我承認世上男人多了，她可以再嫁。但是有一點不可改變：我是夭夭的親生父親！”
於睿盯緊了倪子洋的雙眸，一字一句道：“我不可能讓我的女兒叫別的男人爸爸！她身上流着我的血！”
倪子洋歪了歪腦袋，笑的有幾分雅痞：“她已經叫了別人好幾年爸爸了，在夭夭心裏，慕斯寒就是她爸爸。”
於睿：“……”
真他媽憋屈！
於睿覺得，今天跟倪子洋說話怎麼總是有種自取其辱的感覺呢？倪子洋話裏帶刺就算了，還分分鐘不忘剝他的面子撕他的傷疤！
倪子洋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指尖在方向盤上敲打了兩下：“你這點憋屈算什麼？這是你應得的！你現在想要老婆孩子了，你早幹嘛去了？倪子菁是我姐姐，你把我姐姐害的這麼慘，難不成還指望我跟你見面後請你吃飯對你微笑？你當我們倪家的人就應該這麼慫？”
於睿似乎是做了個深呼吸。
他端端正正地坐好，看着倪子洋：“她就算找十個、找一百個男人，都不可能百分之百對夭夭好。夭夭對子菁意味着什麼？那是子菁的命啊，男人對夭夭不好了，子菁還能跟他過得好？而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能夠跟子菁一樣，把夭夭當成命來的男人，沒有了！就憑這一點，她必須帶着女兒回到我身邊！”
於睿剛剛說完，手機上倒計時的十分鐘剛好過去了。
倪子洋拿過手機的時候，面色格外凝重，因爲於睿最後的話，說對了：除了於睿，還有誰能把夭夭當命一樣寵着？只有夭夭好了，倪子菁才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