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沉將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拿起來，定定的看向南川：“不管怎麼樣，也比落到那些人手裏要強。必要時候，寧可毀掉。”
南川的神色，在聽了秦慕沉的話之後，變得凝重。
“什麼意思？”
他覺得。秦慕沉的語氣不太對。
秦慕沉一直是個沉得住氣的人。
當年，他第一次在街頭遇見秦慕沉。就感覺這不是個普通男人。
事實證明，他沒有想錯。過後的這十幾年，秦慕沉成長上升得很快。
他看着秦慕沉走到今天。秦慕沉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篤定而又自信的。
從來不會有失手的時候，他沉得住氣，想要的東西，想要的成功，他想盡辦法也要做到。
然而。他剛剛卻聽見秦慕沉說，必要的時候，寧可毀掉。
秦慕沉這話裏透着一絲不自信。
他聽出秦慕沉語氣裏的焦躁和不安。
秦慕沉怎麼可能不安？怎麼可能會不自信？
能讓秦慕沉的情緒波動變化很大的人。也就只有太太了。
可是。最近太太也沒出什麼事……
如果他單單只是一個屬下，遇到這種情況可能也只會繼續執行他的命令。可他是和秦慕沉相處了這麼多年的南川。
他們是上司與下屬，也是親人。
“老闆，發生什麼事了？”
秦慕沉朝門外走，直接忽略了他的問題：“時間不早了，這段時間會很忙。”
“老闆！”南川的語氣裏帶了一絲反抗。
秦慕沉身未動，微微側頭：“事情要做好，你，也要注意身體。”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就徑直出去了。
南川愣在原地。
秦慕沉很少會將這種關心的話說出來。
以前，南川要是被派出去的做事的時候受傷了，或者生病了，秦慕沉也只是找最好的醫院和醫生給他看病，卻不會多言。
秦慕沉這簡單的一句話裏，又似乎包含了很多情緒。
但南川知道，秦慕沉要是不想說什麼，不管他怎麼問，都不會問出個結果來。
……
秦慕沉回到臥室，蘇子悅靠在牀頭，身子歪坐着，已經睡着了。
她大概是準備等他的，結果自己先睡着了。
秦慕沉正要走過去將她放下來，結果他又想到自己剛剛在辦公室裏抽了煙。
他伸手聞了聞自己的手指，果然就聞到一股煙味。
他轉身進了浴室，快速的洗了個澡纔出來。
雖然他已經儘量放輕了動作，可是蘇子悅還是醒了過來。
她睡眼朦朧的看着他，驟然醒過來，她的大腦還有些遲鈍，她呆滯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咕噥着說：“你回來了啊……”
她一邊說，一邊往他懷裏鑽。
“嗯。”秦慕沉任由她往自己的身上纏，應了一聲之後，又說：“不用等我，我最近都會回來很晚。”
蘇子悅模糊的應了一聲：“哦。”
最近要忙的事的確太多了。
秦慕沉撥開她前額上搭着的頭髮，聲音很輕：“聽見我說的話了嗎？晚上不要等我……”
“可是你今天還在生氣……”蘇子悅已經又要睡過去了，聲音細如蚊吶，可秦慕沉還是聽清了。
他頓了頓，眉眼驟然柔和下來，脣邊勾出一絲笑意，捏了下她的耳朵，動作極盡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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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悅的耳朵敏感，身子縮了下，微微掀開眼皮，看見他臉上的笑意，迷迷糊糊的說：“癢，別捏……”
秦慕沉覺得她迷糊的模樣很可愛，忍不住伸手又捏了一下。
蘇子悅伸手製止，瞌睡也醒了大半，呵斥他：“別鬧！我困。”
她說話很簡潔，看來的確是困得厲害。
秦慕沉面上的笑容不減反增：“你讓我捏夠了，我就不生氣了。”
“……”無賴！
蘇子悅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翻了個身趴着，她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來，嗡聲嗡氣的：“捏吧！”
秦慕沉見她這樣，面上的笑意更大，他往下滑了一些，故意湊到她耳邊說道：“那我不客氣了？”
她的耳朵一下子就紅了。
秦慕沉伸手捏了一下，有些燙。
隨後，便親了下去。
蘇子悅一顫：“你不是說捏嗎……”
“現在想親了。”
“你……”
“親夠了就不生氣了。”
“……”蘇子悅只好忍氣吞聲的接受了。
然而，十分鐘之後。
“你不是說……”
“我可沒有說只是親，而不做別的。”
“……”蘇子悅覺得現在已經是忍無可忍了，可是也反抗不了。
……
接下來的日子，秦慕沉一直很忙。
可奇怪的事，他這個總裁整天忙得喝水的時間都沒有，蘇子悅這個祕書卻開始越來越閒了。
“你都在忙些什麼？”
每次蘇子悅好奇的去看他到底在忙什麼的時候，秦慕沉都會大大方方的將自己正在看的文件，正在查的資料給她看。
都是些秦慕沉日常處理的東西，沒什麼特別的。
僅僅一個星期過去，秦慕沉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
蘇子悅不忍心看着他這麼累，想爲他分憂：“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做的？”
“沒事，我還能處理。”秦慕沉和她意料之中的一樣，拒絕了她的請求。
蘇子悅只好回到自己的工位上，慢慢悠悠的做自己的事。
下班之後，秦慕沉要在公司里加班，蘇子悅沒事可做。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總裁這麼忙，祕書怎麼會這麼輕鬆呢？
秦慕沉執意不讓她幫忙，她只好回家給秦慕沉做飯送過來。
她收拾好東西，走到秦慕沉的辦公桌前：“我先回去了。”
秦慕沉頭也不擡：“司機在樓下等你。”
直到辦公室門被關上，秦慕沉擡起頭朝門的方向看去，爲了保險起見，他起身將門反鎖，隨後纔回去將上了鎖的抽屜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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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已經空了幾個藥瓶了。
那是莫西熠臨走前給他留下的藥。
他以爲能吃很久的，可是現在吃的量越來越大，很快就要吃完了，他甚至懷疑，這些藥不能撐到將蘇子悅送回國的那天……
上個星期，他試探着給莫西熠發了郵件，然而到現在也沒有回覆。
莫西熠雖然說過，沒藥了可以發郵件給他。
恐怕，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過，他製作的藥這麼快就會吃完。
而且，他加入msf，去的地方都是戰亂不安寧的地方，不確定的因素太多，能不能收到他的郵件，都只能靠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