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開口，慕容暄馬上笑着解釋：
「你不用着急，我說的是事實，一點也沒誇張，分分合合本來就是常有的事，別說闖蕩江湖了，就算在我原來的世界，也早就習慣人跟人之間關係，所以來了這邊才沒覺得太孤單吧……」
「在這個世界裏除了我，你們原來都有各自的生活軌跡，我是個不和諧的闖入者，你真的從來就沒抱有任何幻想，所以你不用顧忌什麼，按照你原來的思路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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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寧靜悠遠，聲聲入心。
上官曦聽了，想把她摟在懷裏，可伸手卻夠不著……
但他還是很認真地回答：
「沒有你不會變，可現在有你，很多事已經變了。」
變了就是變了，他承認。
不承認也沒用。
她不是小孩子，有女孩子的小心思。
他有時感覺摸不透，可一直在盡量哄她開心，希望她能理解他的無奈。
菲兒救了他，尉遲家搭上了全家五十餘口的性命，他不能不管。
自從暄兒出現，自從陰差陽錯的發生了那晚的事，他心裏沒踏實過。
發現更多的不是怕菲兒不高興，而是怕她。
從來都把菲兒當成責任的他，越來越覺得這個責任比山還重。
他不能不管菲兒，卻捨不得暄兒。
所以他一直在爭取讓暄兒接納她，讓暄兒跟他一起照顧菲兒——
這一直都是他自以為是的最好結果。
可今天的事也給他很大的觸動。
沒想到菲兒會這麼做。
他信暄兒，甚至從開始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就莫名地信。
不信菲兒。
他不知道為什麼。
解釋不清。
所以今天的他比任何時候都矛盾。
他不知道怎樣解釋，但確定這小丫頭生氣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這次真不知道該怎麼哄。
不想聽她說別離之類的話，他就想告訴小丫頭。
他是南宮曦，他不要的別離，誰也給不了他！
他想留住的人從來就沒有留不住的！
可他發現有點說不出口。
星光之下，他看到她眼角的晶瑩。
他能確定，那不是水！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
一個躺着一個坐着。
一個水裏一個水邊。
可是都豎着耳朵聽着彼此的呼吸。
慕容暄抬手蓋在眼睛上，聲音已經恢復了平常沒正經的語氣：
「你是不是怕你走了，我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才勉為其難等在那裏啊？」
男人皺眉，本想辯解，可到嘴邊竟然什麼都沒說出來，還賭氣說了個單音節的「嗯」。
他很後悔。
可小丫頭竟然咯咯笑起來，得意地繼續說：
「那你就繼續等著吧，我發現這裏很舒服，大概得待到天亮呢，先睡一覺再說。」
說完她又壞心地補了一句：
「如果你不怕你的菲兒傷心就陪我等啊！」
男人深吸氣，從水邊站起來就往她那邊走。
小丫頭一點都不怕，依然閉着眼睛，旁若無人地裝睡。
男人的身體慢慢沉入溫泉，漾開的水花一點點拂過她的身體。
慕容暄閉着眼睛，一點好氣都沒有地說：
「別讓我更討厭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