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城沒有注意她的神色，只是將樂樂抱進房裡放到床鋪上。
江暮雨猶豫著倒走回去，「那個我沒帶換洗的衣服……」
林希妤的衣服她有不想穿。
那個綠茶表每次看到，她都好想上去再給她幾巴掌。
讓她穿林希妤衣服的話，她寧可不換了……
只是……
她知道霍大少是有潔癖的，要是睡覺不換衣服就躺被窩裡，估計這人會把床鋪都一起丟了。
男人抬眸看她一眼，走進了衣帽間，隨手丟了一件白色襯衫給她，「樂樂睡覺要聽故事，晚上你說給她聽。」
「哦好。」她的故事可多了，都是給小辰辰說故事練出來的。
霍大少交代完，立刻一臉漠然轉身走了出去。
江暮雨看看小樂樂，又看看被關上的房門，撇了撇嘴，讓樂樂自己玩，自己去沖洗乾淨。
洗完澡套著寬大的白襯衫，她出來就抱著小樂樂一起鑽進被窩了。
「樂樂，想聽什麼故事？」她關了大燈，只留下了床頭燈一點微弱的暖黃色光芒。
小樂樂躺在被窩裡，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眼睛直勾勾看著她。
江暮雨想了想，「那姨姨給你講灰姑娘好不好？」
看小樂樂點頭應下了，她才開始在腦子了飛快順好思路，說起晚安故事來。
「從前有個國家，這個國家有一對夫妻生下了一個漂亮的女兒，可是女孩的媽媽呢很早就去世了，小女孩只能和爸爸兩個人一起生活，後來呢……」
小樂樂眨巴了眼睛，「她和樂樂一樣。」
江暮雨拍著她的手一僵，反映過來后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
卧槽，她怎麼挑了這麼一個故事。
這灰姑娘沒有媽，只有一個爹……和小樂樂現在這個狀況還真的是一毛一樣。
她如果接下去說他爹娶了后媽，后媽虐待灰姑娘……
小樂樂：「她也沒有媽咪，只有爸爸！」
江暮雨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樂樂，要不我們換一個故事？這個灰姑娘的故事可能不好聽，我們換一個更好聽的？」
「不要，樂樂聽灰姑娘！」
小樂樂固執的盯著她，一點沒看出有睡意。
江暮雨硬著頭皮繼續，只是版本開始換了，「女孩子和爸爸呢，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了好幾年，後面她爸爸又娶了一個漂亮的女子回來，女子帶了……兩個小哥哥……」
小樂樂眼睛一亮，「和爸爸一樣。」
額……
她這故事說的，小樂樂還能這樣聯想。
江暮雨只能點頭，繼續瞎扯，「兩個小哥哥和他爸爸一模一樣，然後新媽媽非常非常的疼愛小女孩，兩個小哥哥也非常疼愛她，有好吃的都給小女孩吃，好玩的也先給妹妹！」
「有一天，這個國家的國王要給王子舉辦舞會，要在舞會上挑選最適合的新娘子給王子。」
小樂樂咯咯突然笑起來，嚇得江暮雨趕緊看她。
又哪裡有問題了？
然後就看著小樂樂探出一根小手指，指了指她，「新娘子！」
江暮雨笑著繼續，「然後小女孩的全家人，就去找了一個巫女，給小女孩準備了最漂亮的南瓜馬車和華麗的裙子，還有一雙晶瑩剔透的水晶鞋……」
說到後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說了什麼。
反正說著說著，小樂樂後面總算沒有再發問，閉著眼睛乖乖睡了過去，呼吸也變得平穩香甜。
難道以前都是霍大少這麼給她說的？
早知道她就不說什麼灰姑娘了，光是這編造故事就耗費了她一堆的腦細胞。
胡思亂想著，江暮雨伴隨著小傢伙的呼吸聲，也跟著睡了過去……
……
卧房之外。
一道人影靠在門邊已經很久了，直到房間里所有的聲音都漸漸消失。
霍北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低垂的眼眸里瀲灧著一片溫柔之色。
裡面那個扭曲了的灰姑娘，他站在門外全都聽全了。
小一這個編造故事的能力，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將頭往後靠在牆壁上，眯眼看著燈光，光芒中彷彿看到了當初江暮雨稚嫩的音容笑貌。
「你打架了？」少年的他盯著渾身髒兮兮的小丫頭，擰著眉就冷聲質問。
那時候她笑嘻嘻的拍著身上的灰塵，就開始瞎扯。
「霍大少我告訴你，我好厲害的，我今天差一點點就被學校教導主任抓到了，不過本姑娘身輕如燕，直接翻牆逃了出來，就是衣服弄髒了一點點而已。嘻嘻！我是不是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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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的沒心沒肺的小姑娘，還不忘記揉了揉自己的手臂，掩蓋上面的淤青。
只是等他盯著她看上幾分鐘之後，她立馬就原形畢露了。
江暮雨：「好嘛好嘛，我說實話！我就是跟著班級幾個男生……去學校後山打野雞了，就是學校廚房那些人養的。」
「笨蛋！」
笨蛋笨蛋笨蛋……
霍北城將思緒收回，嘴角邊的弧度帶著化不開的溫柔。
小一調皮搗蛋，以前總被他說笨蛋，這個詞語他都不知道青春期開始說了多少次了。
只可惜某個小丫頭那會兒一點不知道收斂。
他……其實也沒想讓她收斂。
那樣子會笑會調皮搗蛋的江暮雨，才是他的小一啊！
她怎麼鬧都行，反正他會在邊上護著！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霍北城慢慢推開了房門，放輕了步子走進房間里。
床鋪一大一小兩個人，頭靠著頭，睡得格外香甜。
只是兩個人的兩條小胳膊，全都大咧咧的放在外面，江暮雨的一條大白腿還壓在被子上，穿著他白色襯衫的女人，此時幾乎都暴露在了他的眼底。
霍北城瞳孔一沉，眸色幾乎在那條腿上挪不開眼。
半晌，他才輕嘆了口氣。
輕輕走上前，給兩個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兩個女孩蓋上被子，然後拿了睡衣走去浴室里，默默打開了冷水。
……
林希妤站在樓梯口，雙眼死死盯著緊閉的卧房門口，一隻手死死扣住護欄，渾身肌肉都緊繃在一起。
剛才她都看到了！
全都看到了！！
她剛剛打開門出來，就看到北城哥哥走進了卧房，而江暮雨和樂樂也睡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