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溪水越來越兇猛,她癢癢的感覺也越來越明顯,
終於忍不住醒來的時候,發現溫年正拿着雞毛撣子在撓她的腳。
“溫年?”
蘇宜然晃了晃腦袋,看着空蕩蕩的被子裏,雲長澤果然一夜未歸。
“媽咪,都快八點了你還不起chuang。”
溫年撅着嘴,“阿年快被餓死了。”
“啊?八點了。”
蘇宜然慌忙找衣服,昨天的衣服全部被灼燒掉了,她還光果着。
“溫年乖,先出去,等會媽咪就送你去學校。”
溫年戀戀不捨地走出去,蘇宜然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
走出門的時候,恰好看到溫年一臉崇拜的表情,“媽咪,阿年覺得你越來越漂亮了。”
“小嘴真甜。”
蘇宜然摸了摸溫年的頭,用最快的速度煎了兩個雞蛋,衝了一杯牛奶,切了兩片吐司,
待溫年吃飽之後將他送到學校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真沒想到,幾天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等車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男人慵懶的聲音,蘇宜然下意識回過頭,
看到眼前的男人,她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不要這麼厭惡地看着我,我可是會傷心的。“
“前幾天還在我的chuang上叫親親老公,“
“怎麼,這才幾日不見,真的把我忘了。”
沈承翊靠在一輛豪華車面前,慵懶地看着蘇宜然。
“我說過多少遍了,我不認識你。”
蘇宜然皺着眉頭,這個人真是蒼蠅,在幼兒園附近竟然也能碰到,真晦氣。
“這可真是傷人心啊,我最愛的女人說不認識我了,這可真是……”
說着,沈承翊用力搖搖頭,表情極度委屈,他慢慢地靠近蘇宜然,蘇宜然下意識地向後退去。
“你這是想要後退到哪裏?”
沈承翊輕輕笑着,雙手攬着她的肩膀,“莫不是想要投懷送抱?”
用力在蘇宜然身上呼吸了一口,
“好香啊,幾天不見,這身體竟然像是剛剛熟透了的櫻桃一般,好香,好甜,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你放開我!”
感覺到沈承翊的靠近,蘇宜然下意識地推開他。
“放心,我不會要你的,起碼現在不會。因爲……”
沈承翊在蘇宜然的耳邊呼出了一口熱氣,
“因爲現在,我想請你吃飯。“
“別想着拒絕,你一定會去的,而且會乖乖地去。”
“乖乖地去?”
蘇宜然很想冷笑兩句,但沈承翊接下來的話卻令她陷入兩難的境地,
“我聽說,昨天晚上雲長澤一夜未歸,你不想知道他在哪裏嗎?“
“還有,一個你現在最關心的問題,那就是……“
“你失憶之前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哦。”
說到這裏,沈承翊哈哈笑了兩聲,擺了一個自以爲很酷的動作,
“請吧,蘇小姐。”
“你……”
蘇宜然看着沈承翊得意的笑臉,很想上前給他兩拳,但現在的形勢卻是,她有求於他。
“去哪裏?”
她面無表情地問道。
“我請客,當然是這個城市裏最好的餐廳。”
沈承翊替蘇宜然開車門,在她上車的瞬間,沈承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親了她一下。
“你!”
蘇宜然怒目相向,“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就是你實在太香了,香的我都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懷璧其罪,大約就是說的這個道理吧。”
他輕笑了兩聲,俊美無比的臉上帶着些許的輕浮,摸着剛纔被親過的地方,蘇宜然有些噁心。
“走嘍!”
沈承翊打了一個呼哨,酷酷地跳進車裏,開動,疾馳。
車子風一般地掠過公路,吹動着蘇宜然的頭髮飛起,
這輛名貴的敞篷車以遠超限速的速度行駛着,
竟然沒有一個警察敢出來制止。
蘇宜然將目光瞥向路邊,儘量不讓自己去看沈承翊,那個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眼神明明很清澈,
一顰一笑卻令人感覺到無比輕浮。
他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給人的感覺卻是很玩世不恭。
這樣的男人,肯定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起碼,蘇宜然看不透他。
那種極致的慵懶和優雅,絕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一個人身份可以改變,但氣度卻是萬萬改變不了的。
下意識地摸向胸口,不知道什麼原因,胸口的葫蘆印記開始發燙,隱隱約約的。
“你變美了,美得讓人心動。”
沈承翊戴着墨鏡,痞痞地開口。
蘇宜然沒有開口,她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應對沈承翊,這樣如同妖孽一般的男人,她還是少去招惹。
“以前的你,絕對沒有現在的一半漂亮。“
“連我都忍不住動心了,蘇小姐……”
“謝謝。”
“何必呢?”
沈承翊打着呼哨,
“何必弄得這麼生分,我跟你早已經有了那層關係,即使你不記得了,這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哦。“
“說起來,還真有些想你那酥軟的的滋味,“
“嘖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共享巫山雲雨……”
“你無恥!”
蘇宜然被這番露骨的話刺激的滿臉通紅。
“害羞了?”
沈承翊哈哈大笑了兩聲,
“真沒想到,一天換一個男人的蘇宜然,竟然也會害羞,真是匪夷所思啊,雲雨
雲雨若是我將這些消息發佈出去,肯定會引起轟動吧。”
“你……”
蘇宜然看着沈承翊得意的模樣,使勁平復了下心情,決定無視他。
沈承翊吹了幾聲口哨,以極快的速度行駛在公路上,他的長髮翻飛,棱角分明,俊美無雙的臉上帶着桀驁不馴的笑,像一頭不服輸的豹子。
豹子。
這個詞闖入蘇宜然腦海的時候,沈承翊妖孽的臉孔倏然靠近,
“在想我嗎?”
“噁心。”
蘇宜然下意識遠離他。
“噁心?嘖嘖,你還是第一個這麼說,其他的女人,包括以前的你,可是追着喊着要上我的chuang呢。”
沈承翊的聲音很委屈,他搖搖頭,漂亮的眼睛裏不知道算計着什麼。
“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沉默了半響,蘇宜然開口道。
“美人。”
沈承翊笑着,蘇宜然下意識地去看他,那雙桃花眼裏帶着笑意和嘲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接觸到蘇宜然審視的目光,有些狼狽。
“我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蘇宜然重新問了一遍。
“我已經告訴你答案了,是個美人。雲雨
雲雨不過,絕對沒有現在美。”
沈承翊打了個哈欠,
“快到了。”
“哪裏?”
“當然是吃飯的地方。人是變漂亮了,可惜智商卻低了,嘖嘖……”
“你……”
蘇宜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誰也不再開口,氣氛有些沉默,沈承翊似乎不是個能忍受沉默的人,他將車裏的音樂打開。
蘇宜然閉上眼睛,是一首古典的樂曲,叮叮咚咚的聲響環繞在耳邊,似乎有一股清流順着胸口的印記慢慢流淌,隱約傳來的炙熱感消失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清澈的光亮。
皎白的光芒帶着些許的清冷,那曲子時而悲傷,時而雀躍,像是有絕代美人在月光下跳着舞,清風舞翩躚,花叢陣陣,伊人傾城。
“這首曲子叫什麼?”
蘇宜然問道。
“月出。”
“是月出皎兮,佼人僚兮的月出?”
“不錯。”
沈承翊看了一眼蘇宜然,眼中帶着驚愕,他摁了下一首。
同樣是古曲,只是完全不同於剛纔那首,淡淡的曲風中帶着悵惘和憂愁,又有着撕心裂肺的疼痛,
愁緒蔓延,似愁緒飛過天際,令人一唱三嘆。
“這首呢?”
蘇宜然同樣很驚愕,她從來沒想過,這個看似紈絝的公子哥竟然聽這樣的古曲,
這和他的言行完全不相符。
“這首曲子叫《黍離》。”
“黍離?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你心裏,也有不爲人知的難言之隱嗎?”蘇宜然問道。
“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樣了。”
沈承翊沒有回答蘇宜然的話,卻深深地看着她,
“以前的她,最討厭這些曲子。”
沈承翊用了她,而不是你。
“是嗎?”
蘇宜然笑了笑,她喜熱舞的勁曲,這是什麼時候養成的品位?
從初中開始,她就喜歡古典清淨的曲子,即便是勤工儉學的時候也不忘買幾盤盜版的古曲光碟。
這空白的十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她會變成這個樣子,這樣子的不可理喻。
人生,真的是一場很難預料的際遇。
從來沒想過自己會來到十年之後,也沒想到十年之後的自己會改變到如此。
大約是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冥冥註定的吧。
“到了。”
沈承翊在停車位停車。
“花如雪。好雅緻的店名。”
第一眼,蘇宜然就喜歡上了這裏。
這是一家非常古樸的店,安靜地佇立在繁華的都市間,像是一處世外桃源。
店面的前面長滿了蔓藤,在春日裏薔薇花開滿牆,從上而下的垂落,藤蔓交織成網,綠色的葉子遮住古銅色的牆壁,朵朵鮮花點綴在上面,更添幾分靜雅。
“進去吧。”
沈承翊明顯是這裏的老客戶了,他遞給服務員一張名片,帶着蘇宜然走進店裏面。
店裏面裝飾的並不豪華,但古色古香,令人神往。
剛進門便看到一棵很高很大的樹,那樹上掛滿了雪白的花朵,不見一片樹葉,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片雪雲覆蓋在上面,令人忍不住驚歎。
“花如雪。”
蘇宜然輕輕讚歎了兩聲,果然如同這個名字一般,
花如雪,雪如雲。
穿着古裝的女侍側立在一旁,待兩人走過的時候紛紛行禮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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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過雪樹,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樹樹雪白的梅花,一個年輕優雅的男子正背對着他們在修剪枝椏。
他的頭髮雪白雪白,像一條瀑布垂下,頭上挽着一個髮髻,用一根雪白的髮簪挽起,髮簪之上刻着點點白梅,仙風道骨。
他的背影很瘦削,長長的白袍不染一絲塵埃,修長而高挑的身姿正微微彎曲着,
動作非常非常緩慢卻如同行雲流水,
稍稍一動,白袖翻飛,周圍白梅飄落,如墜花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