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氣氛是說不出的古怪。
因爲秦鬱川是在國外出生長大的，所以對西餐尤其的鐘愛。
蘇子悅即使在國外讀了大學，但到底還是更喜歡中餐。
她最近本來胃口就不好。這樣一來，吃得就更少了。
但她吃得很慢，畢竟有長輩在，她不能隨便吃點了離席。
她慢吞吞的吃着。不說話，也不去看誰。
倒是顧含煙。陪着秦鬱川慢慢的喝着紅酒，時不時的聊幾句。
沒過多久。坐在他旁邊的秦慕沉突然入下刀叉：“我吃好了。”
說完就轉頭看向蘇子悅：“走吧。”
走什麼？
蘇子悅一臉疑惑的看着他，這飯還沒吃多久呢。怎麼就吃好了？
秦慕沉得不到她的回答，直接伸手拉着她離開。
蘇子悅被迫跟在他身後朝樓上走，很快就聽到身後響起“砰”的一聲重響。
她回過頭去，就看見顧含煙正在給秦鬱川小心的說着什麼，一副安撫的模樣。
似乎是感覺到了蘇子悅的目光，顧含煙也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顧含煙眼裏閃過一抹不屑，又快快速的收回了目光。
蘇子悅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
……
秦慕沉拉着她回到了臥室。
“去洗澡吧。”
他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可他拉着蘇子悅的手卻沒有放開。
蘇子悅垂眸看了一眼他未鬆開的手，說道：“那你先鬆開我的手。”
秦慕沉緊緊的注視着她。目光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蘇子悅看不明白他目光的裏的深意。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說：“我們搬回公寓去住吧。”
“搬回公寓？”蘇子悅語帶驚訝。但眼底卻浮現出一抹光亮。
秦慕沉眸色微凝，心中一動：“嗯，如果你願意，我們就搬回去。”
他伸手替蘇子悅撥了一下耳旁散下來的髮絲，很簡單的動作，但卻不難看出其中的細心珍愛。
他貫會察言觀色，更何況是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蘇子悅。
在餐桌上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她沒什麼胃口，但卻勉強着自己坐在那裏一直吃。
他自己疼到了心坎上，捨不得讓她受一絲一毫委屈的人，怎麼捨得她爲了別的人委屈自己。
即使那個人是他親外公，也不行。
蘇子悅眼裏的光亮很快就又消失，搖了搖頭說：“不用。”
秦鬱川剛搬進來，她怎麼能和秦慕沉一起搬出去呢？
這樣一來，不是明擺着針對秦鬱川嗎？
不管怎麼說，秦鬱川都是秦慕沉的外公。
秦鬱川不喜歡她，針對她，這都是人之常情，就連她自己，在面對秦慕沉的時候，偶爾也會生出一種自卑的心理。
秦慕沉仔細的打量了她片刻，淡聲道：“那就先去洗澡。”
“嗯。”蘇子悅點了點頭，朝秦慕沉燦然一笑。
她知道，秦慕沉會提出搬回公寓，也是爲顧慮着她的心情。
也許是她太貪心也太自私了，秦慕沉對她已經足夠好了，可她好像總愛奢求得更多。
秦慕沉看着蘇子悅的笑容，心底的那絲陰霾也淡去了。
好幾天都沒見她對他這麼笑過了。
他難以剋制的將蘇子悅拉進懷裏，烙下一個滾燙的吻，才啞着嗓音放開了她。
看着蘇子悅逃也似進了浴室，他才拉開房門出去了。
……
秦慕沉到書房沒多久，秦蕪就來了。
“先生。”秦蕪一進門，便恭敬的頷首。
秦慕沉從一堆文件裏擡起頭來，瞥向秦蕪：“檢查報告給我。”
聞言，秦蕪便將重新打出來的檢查報告給了秦慕沉。
秦慕沉接過去，反覆的看了兩遍，眉心微微舒展開來。
但很快，又微微又蹙起眉心，問秦蕪：“確定不會有失誤嗎？”
秦蕪猛的想到之前和顧含煙的談話，心底微微一顫。
在國外的時候，秦慕沉雖然不常住在墨格溫家族的城堡裏，但他都會定期去看望秦鬱川。
因爲她是一直跟着秦鬱川的醫生，所以對秦慕沉也很熟悉，明明是比她小了十幾歲的年輕人，可當他用那雙神祕難測的雙眸看向她的時候，就讓她感覺到莫名的心驚。
但她一想到，那一份真實的檢查報告，有可能會讓秦慕沉和秦鬱川鬧更大的矛盾，更堅定的選擇了隱瞞。
“先生，我相信你之所以讓我給蘇小姐做檢查，是因爲相信我的能力，不然也不會找我了。”
秦蕪說着話，卻不敢秦慕沉。
秦慕沉的目光回到檢查報告上，並沒有怎麼注意秦蕪的反應。
從墨格溫城堡裏出來的傭人……都有着絕對的忠誠，關於這一點，他完全信任秦鬱川的管理手段，所以也就沒有懷疑秦蕪會做手腳。
“你可以出去了。”
“是。”
秦蕪從書房裏出來，伸手在胸口輕拍了兩下，先生還是和以前一樣，總是很容易讓人感覺到很大的壓力。
她轉身朝樓下走，就遇到端着托盤上來的顧含煙。
“顧小姐。”
“檢查報告給慕沉看了？”顧含煙笑着走到她跟前，面上笑容如常，說話的聲音卻小得只有她和秦蕪能聽見。
“嗯，給先生看過了。”秦蕪想到到事兒，心裏總覺得有些發虛。
雖然她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可總有些不安。
顧含煙臉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但她隱藏得很好。
她安撫着說道：“要是外公知道你這麼爲他和慕沉着想，會感激你的。”
不管怎麼樣，蘇子悅這個孩子都不能生下來。
最好是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讓這個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不是她狠心，要怪就怪這個孩子投錯了胎。
之前她在餐桌上試探蘇子悅，就覺得蘇子悅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懷孕了。
如果真是這樣，就更好辦了。
顧含煙心底思索着，面上卻是笑容溫和的和秦蕪說了再見，就端着托盤繼續朝秦慕沉的書房走。
“慕沉，還在忙？”顧含煙敲門進去，看見秦慕沉還在辦公，語氣裏不禁帶了一絲關心。
秦慕沉擡頭，冷淡的瞥了她一眼：“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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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秦慕沉的冷淡，顧含煙雖然習慣了，但還是忍不住在心底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