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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他沒出過一分錢
“找人結婚？”
秦玖玖瞪大了眼珠！
她根本沒想過，或者說，她對於婚姻早已經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尤其她現在是秦家女兒的身份，她要怎麼結婚？
“我，不是，”她腦子有些懵，只因這話題跳躍性太快了：“我跟誰結婚？我沒有合適的結婚物件啊！”
瑾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那一雙深邃無垠的眼珠，不起一絲波瀾，仿若置身事外的那種高深莫測，令秦玖玖窺探不透。
沉默半晌。
瑾容錯開眼望車窗外：“下去吧！”
除夕夜的住院部，許多久住的病患都在醫生的特許下跟隨親人回家過年了。
像思晗這般的情况，不是沒有，可是他們即便不能在家裡過年，親人們也會守在他們身邊。
而思晗的病房卻是連一個陪護的都沒有，透著死寂。
秦玖玖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透過小小的玻璃窗外裡面看了眼。
孩子稚氣的小臉沒有任何生氣，鼻子上戴著氧氣罩，身子蓋著棉被，棉被下該是雙手的位置有不同顏色的細細的電線顯露出來，床頭擺放著許多秦玖玖認識的，或不認識的機器。
她的淚就這樣落下了。
作為一個母親，她從未見過自己的孩子這般無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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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得他嬰兒時期哇哇哭著，整夜地鬧著；記得他牙牙學語的時候一個勁流口水；記得他剛學會走路的時候沾沾自喜又小心謹慎扶著欄杆的模樣；記得他窩在她懷裡糯糯地喚著：“媽咪～！”
沒有血緣又如何？她是真的對這個孩子付出了太多的感情。
扭頭看著瑾容，她道：“瑾容叔叔，你有沒有辦法知道思晗如今每個月的治療費用需要多少？”
她過去或許生活艱難，但是現在已經回歸秦家了，不管治療費用有多少，她都要竭盡全力將這個費用補上。
不然的話，她根本養不起思晗啊！
瑾容抿了下唇，似乎也有的氣惱：“思晗所有的費用都是保險公司在負責。”
秦玖玖：“…”
也就是說，顧西泓根本沒出一分錢！
他不出錢也就算了，現在連人都不露面了！
“你們是患者家屬嘛？”兩道腳步聲伴隨著女聲襲來，瑾容等人紛紛側目而望。
就瞧著兩個護士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手中還推著小車，車上擺放著幾瓶輸液需要用的藥品跟幾個物品。
望著秦玖玖滿是淚水的樣子，護士似乎有了幾分確定：“你們是孩子的親人吧？不過你們不可以進去哦，他現在不適合接受探視。你們就在外面看看好了。”
秦玖玖錯愕地抬頭，剛好看見病房門口寫著：重症監護室。
她當即擦擦眼淚，問：“護士小姐，我想要見見這位孩子的主治醫生！可以嗎？關於孩子的情况，我想要瞭解更多！”
一味落淚沒有用，知道孩子的情况，給予更好的幫助，這才是她身為母親應該做的。
護士很平靜地回答著：“李醫生要等到初三才會來上班。現在是春節，過年期間誒，要不你等初三再來吧！”
另一個護士看了眼瑾容的打扮，又道：“你們家裡也不像是缺錢的，孩子還這麼小，如果家裡願意早點給孩子用進口的藥，配合手術治療，他可能已經康復出院了。錢不是這麼省的啊，畢竟不能事事依靠保險公司啊，很多進口的好藥保險公司是不會給你們報帳的，而且保險公司也說了，賠款有上限是100萬，這孩子已經報了93萬，達到上限後，保險公司就不管了。”
最先開口的護士滿是憐憫地對著視窗看了眼，道：“對啊，你們既然是孩子的親戚，還是勸勸顧先生吧，畢竟是一條人命啊。現在孩子的情况越拖越久，最佳的手術時間已經錯過了呢！李醫生放假前還在感歎，說是隨時有腦死亡的危險。那時候，氧氣一摘，就沒用了。”
“聽說，顧先生要結婚了，就在兩天后。”秦玖玖忽而來了這麼一句。
她轉過身，目光沉靜地盯著裡面的孩子，眉宇間凝成的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堅韌令瑾容蹙了個眉。
小小年紀，哪裡來的這麼多故事？
怕是從思晗如今孤苦無依的樣子，聯想到她自己了吧。
這女孩跟思晗一樣，都是李沐蓧養大的孩子。
瑾容抬手摁在她的肩頭，多餘安慰的話並沒有說。
秦玖玖又道：“我們是孩子母親那邊的親戚，他母親意外去世了，所以現在…”
兩個護士聞言，紛紛錯愕！
“啊？”
“有後媽就有後爹，這話原來是真的啊！”
秦玖玖聞言，隱匿住眸子裏的光火，猛然轉身殷切地看向護士們，道：“我們之前一直在紐約生活，還以為孩子在父親的照顧下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療，卻沒想到原來他父親只是將他的生死丟給了保險公司！”
她捂著嘴，落著淚一臉心痛道：“孩子的母親是我姐姐！如果他父親不能好好照顧他，我是不可能看著他去死的！我想要跟法院要回孩子的撫養權跟監護權，到時候，還請兩位跟醫生都能做個證明，證明孩子的父親根本沒有積極地想過要救活孩子的命！”
瑾容微微錯愕。
他沒想到這女人這般聰慧。
站在法律的角度來說，思晗如今有他法律上的父親，就是顧西泓，所以在顧西泓開口說放弃孩子撫養權之前，秦玖玖根本沒用撫養機會！
除非，除非她有辦法證明孩子在顧西泓的監護下不能健康快樂地成長，甚至威脅生命！
這種情況下，法院一般會剝奪顧西泓的監護權，將孩子判給社會福利照顧，再由社會福利根據他們自己的機制走正規的程式步驟，為孩子找到合適的撫養者。
但是，顧西泓如今是秦玖玖的堂姐夫，跟顧西泓打官司這種事情，站在秦玖玖剛剛回歸秦家的利益上考慮，是真的犯不上了。
如果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跟顧西泓打官司，不顧家族顏面跟自己利益的話，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李沐蓧雖給她捐過一些錢，卻也不至於讓她這般豁出一切去撫養李沐蓧的養子吧？
在如今這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年代，還真有這種人嗎？
至少縱橫商場的瑾容是沒見過的。
一時間，他看著秦玖玖的眼神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