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藍玉雁相救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0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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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林志遠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惠帝在遇刺當日受了些驚嚇,回來之後,驚嚇過後,便只剩下憤怒。

 又因為在大悲寺的時候,便急火攻心過一次,這一番折騰,人的精氣神也受了影響,經此一番之後,惠帝看起來,人都老了幾歲,中氣也不如先前那樣足。

 只是,他如今日日靠著莫聽雪的藥物在支撐身子。

 因此,在一般不懂內力與醫理的人看來,惠帝的身子,依舊硬朗,並不顯得虛弱。

 他看到林志遠,面上並無帝王的威嚴,倒像個和藹的長輩。

 「林愛卿身子恢復如何,傷口可好了?」

 「回陛下,微臣已無礙,已向工部請示,後日便回衙門當值。」

 惠帝淡淡一笑道:「還是身子恢復要緊,萬不可勉強自己,屆時若是當真倒下了,朕可便失去一位肱骨能臣了。」

 「勞陛下挂念,微臣惶恐。」林志遠誠惶誠恐道。

 惠帝擺擺手:「今次,你與太子,與蕭扶疏一樣,都在亂中救了朕一命,雖然賞賜已經發下去了,但朕覺得,不過些金銀珠寶,身外之物,仍舊不夠。」

 聞言,林志遠心中微凜,只仍舊垂頭不敢直視龍顏。

 自從桃花江堤壩案之後,惠帝其實不僅關注蕭扶疏,也在關注林志遠,這段時日下來,發現他確實是個可用之人。

 經此一事,便有了想要再次提拔林志遠的心思:「林志遠。」

 「臣在!」

 「你能力不俗,朕若是將你提為從四品京兆府少尹,你可有信心擔任此職?」

 林志遠聞言,神色略顯震驚地看著惠帝,胸中熱血澎拜。

 雖然想到惠帝會給自己些官職的變動,但林志遠沒想到,直接是京兆府衙門裡的位置。

 僅次於府尹之下的。

 他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臣有信心!」

 惠帝開懷大笑:「好!江山代有才俊出啊,林志遠聽朕旨意!」

 「微臣在!」

 「即日起,朕任命你為京兆府少尹,協同京兆府尹,處理京畿事物!」

 「臣遵旨,謝主隆恩。」

 惠帝看起來心情不錯:「你回去休息幾日,待傷養好了,便立即上任。」

 林志遠應了下來,惠帝留了他半刻鐘之後,才讓他告辭離開。

 看著青年單薄的背影,惠帝的面上,有淺淡的笑意。

 他便喜歡林志遠這樣的年輕人,從一屆白衣做起,背後並無多大關聯的勢力,雖然他知曉,康伯侯府似是很看好他,甚至讓藍家的二小姐與他接觸頗多,但在惠帝看來,那不算什麼。

 他上位多年,對林志遠這樣看起來文弱,實則頗有野心的文人,倒是十分欣賞。

 甚至他也知道,當日林志遠為自己擋了一刀,說是護駕,倒不若說為了他的野心下一場賭注,賭贏了,憑救駕之功便能贏得一個機會。

 兵行險招。

 可在惠帝看來,文人的兵行險招,也無可厚非,臣子有野心,有時候是一件壞事,容易成狼子野心,有時候,卻又是可以牽制與利用的好事,尤其是對林志遠這般出身白衣之人而言。

 這一日,惠帝在御書房見過林志遠之後,第二日,便在早朝上林志遠下了升遷的聖旨。

 一個毫無背景的今科進士,卻在短短几個月之內,從一個翰林院編修,先是升了從五品的員外郎,再是從四品京兆府少尹。

 升遷跳級,官職一個比一個的權利還要大。

 不得不說,林志遠大約是惠帝一朝,最特殊的一個官員。

 但他有護駕之功在那兒,朝中便是有不服之人,也無法說什麼,惠帝如何賞賜,那都是林志遠應得的。

 聖旨一來,這事兒在京城便少不了議論。

 林志遠畢竟年輕,又生得樣貌清秀雅緻,正是時下的人們喜歡的書生模樣,他短時間內連連升遷,可見得陛下看重,又對陛下有救命之恩,若非年紀小,尚無建樹,恐怕都是能封侯封爵的,日後必定是陛下身邊的紅人,假以時日,前途不可限量。

 瞬時間,他倒成為了不少閨中少女心慕的對象。

 從前無人問津,甚至因為桃花江堤壩案而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聖旨下來之後,林志遠小小的府邸,已有門庭若市之像。

 外邊在議論這事兒的時候,雲莞正和藍玉雁在茶樓里喝茶。

 聽著茶樓里的人也在討論林志遠,雲莞不由得感嘆道:「林大人這般升遷的速度,恐怕還是我朝第一人,實在讓人意外。」

 「是啊。」藍玉雁道:「不過救駕之功功不可沒,陛下看重,也在情理之中。」

 雲莞瞧著藍玉雁,含笑道:「我以為藍小姐應當早已知曉林大人會升遷之事。」

 「怎麼會?」藍玉雁微微一笑:「我非神靈,如何能預知未來?」

 雲莞原本意有所指的,但此刻只順著道:「林大人和康伯侯府關係匪淺,我以為藍家早便知曉此事了。」

 藍玉雁搖了搖頭:「並不知曉,林大人著實也讓我非常意外。」

 雲莞說著話,同樣也在觀察藍玉雁的反應,但見她實在對林志遠這般快速升遷的事情感到意外,心中不由狐疑。

 她幾乎已經確定了,藍玉雁是重生之人,雖不確定她前世到底活了多久,但必定經歷了東瀾朝堂的一些變動,否則不會在如今蕭韞之還不如何顯露鋒芒的時候,便想要先站隊。

 只是,她也肯定,以藍玉雁從前的態度,林志遠顯然不在康伯侯府特別招攬的青年才俊之中,那麼,是藍玉雁活不到那個時候,還是到了這一世,林志遠成為了一個變數?

 「阿莞在想什麼?」藍玉雁見她似在凝眉,含笑問道。

 雲莞搖了搖頭:「沒什麼。」

 她站起來,道:「坐了許久,倒要耽誤生意上的事情了,我先告辭了,藍小姐自便。」

 藍玉雁還沒有挽留雲莞,轉眼便見樓梯口上來了兩人,正是蕭浮生和燕行之。

 兩人也第一時間看見了雲莞。

 燕行之一身紅衣,跟在蕭浮生的身邊,見到雲莞,只揚了揚眉。

 蕭浮生則露出淺淡笑意:「阿莞也在此處。」

 雲莞走過去:「剛才在跟藍小姐喝茶呢,正要離開,不想二哥與燕公子也來了,幾日不見燕公子了,兩位也來喝茶么?」

 「我與行之出門走走,見著時辰到了,便來此處坐一坐。」蕭浮生溫聲道。

 因為位置的關係,藍玉雁比雲莞更早看到蕭浮生等人,此時也不由得站起來,走過去,盈盈見禮,含笑打了個招呼:「拾痕公子。」

 瞧著藍玉雁盈盈行禮的模樣,雲莞稍稍挑眉。

 蕭浮生客氣地點了一下頭,壓根沒將視線放在藍玉雁的身上,還詢問了一番雲莞要不要再留下來坐坐,因為她前兩日還問了燕行之的行蹤。

 雲莞想了一下,道:「也好,剛好有些事情想要與燕會長商量商量。」

 燕行之更加不認識藍玉雁,因此也並不注意,應了雲莞談一談的邀約之後,便要往樓上的雅間而去。

 雲莞只回頭與藍玉雁再道別了一聲,便跟上了兩人的步伐,只藍玉雁站在原地,看著三人離開,眸色深深,最後獨自下樓。

 雲莞找燕行之確實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談,這一說,便將近半個時辰,待三人從茶樓里出來,準備在岔路口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蕭府的馬車夫神色匆匆從前方而過。

 雲莞趕緊叫住人:「良叔!」

 良叔一回頭,看到雲莞和蕭浮生,神色略微激動:「二公子在此處便好了!」

 蕭浮生皺眉:「發生了何事?」

 良叔神色中有些慌措不安:「夫人方才回府路上,馬兒受驚了。」

 蕭浮生臉色微變。

 待三人匆匆趕到不遠處的醫館時,蕭二夫人以及丫鬟還在裡邊,但讓雲莞意外的是,不久之前才剛剛分別的藍玉雁竟然也在。

 且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

 「母親可還好?」蕭浮生面色凝重。

 蕭二夫人見到蕭浮生、燕行之和雲莞,稍稍意外,但仍是含笑道:「無礙,回府路上被幾個跑馬的頑劣少年撞上了,馬兒受了驚才胡亂跑出去,我不過碰了額頭罷了。」

 蕭二夫人的額頭上,確實有些淤青的痕迹,蕭浮生細細看著:「母親可還有不適之處?」

 蕭二夫人緩緩搖頭,便又立刻皺眉了,顯然不太舒服。

 旁邊的藍玉雁立刻溫聲提醒道:「夫人切勿搖頭,大夫方才叮囑過了,這兩日需小心頭部才好。」

 蕭二夫人輕笑道:「瞧我,一時又忘記大夫的叮囑了,無礙的。」

 蕭浮生面上雖有擔憂之色,但見蕭二夫人神色並無痛苦艱難之色,也不再多問。

 一旁的雲莞看著藍玉雁道:「藍小姐怎麼與二嬸在一處?」

 還是蕭二夫人笑著解釋:「今日還多虧了藍小姐,當時馬兒受驚,是藍小姐的侍衛攔住了,知曉我撞了頭部,便堅持帶我來驛館看看大夫。」

 蕭二夫人說罷,便又對兒子道:「咱們得好好感謝藍小姐才是。」

 藍玉雁立刻道:「夫人言重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沒事就好,如此,拾痕公子也不必擔心。」

 說罷,藍玉雁快速地瞥了蕭浮生一眼,眸色裡帶著絲絲嬌羞之色。

 蕭二夫人是過來人,藍玉雁這般模樣,她心中便多了幾分懷疑。

 可再看自己的兒子,卻如一塊木頭一般沒有反應。

 藍玉雁原本想親自總蕭二夫人回府,但如今既然蕭浮生來了,送人的事,自然用不上她。

 蕭二夫人再次感謝了藍玉雁,而藍玉雁則仔細叮囑了蕭二夫人方才大夫的話。

 只是說話的時候,眼神幾番放在蕭浮生的身上,卻又顧忌著體面,不敢太明目張胆。

 她甚至還出言安撫了蕭浮生一番:「拾痕公子也不必太擔心,大夫說了,夫人休息兩日,若無別的不適,便是無礙的。」

 蕭浮生淡淡點頭:「有勞。」

 藍玉雁笑容溫婉:「拾痕公子無須客氣,玉雁也是與蕭二夫人投緣,能幫到蕭二夫人一分,玉雁心裡也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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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舊事重提,聲音低柔溫婉:「當年拾痕公子也救過玉雁一次,玉雁一直感念在心。」

 雲莞便站在旁邊,看著兩人。

 都是女子,她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少女,自然看得出來藍玉雁的心思。

 可惜二哥神色實在太超然,雲莞瞧著,都像是凡間的女子,試圖想要褻瀆仙人一般。

 罪過罪過。

 蕭二夫人見此,面上笑容越發明顯,與藍玉雁說了兩句道別的話,便由蕭浮生帶著回府了。

 良叔已經重新尋了馬車過來,回去的路上,雲莞與蕭二夫人坐在馬車裡,問道:「二嬸真的沒事么?」

 蕭二夫人擺手:「無礙,阿莞不必擔心。」

 雲莞心口微松,蕭二夫人還在說今日多虧了藍玉雁的話,雲莞也不打斷她的話,問道:「是誰撞了馬車,讓馬兒受驚,二嬸可瞧見了?」

 蕭二夫人皺眉:「未曾瞧見,就是車簾被風掀開的時候,只瞧見了兩個跑馬的少年,頭也不回地駕馬走了。」

 對此,蕭二夫人也不好說什麼,京城非富即貴,這種當街跑馬的紈絝少年便十分多,雖然禁止在京城街道上跑馬,但是因著處罰不算重,並不足以起到規戒的作用,因此仍舊有人跑馬,因此路上馬車相撞、馬兒受驚的事情並不少。

 「看不見便看不見了,便是瞧見了,還能去跟兩個不懂事的孩子計較么?」蕭二夫人倒是很看得開。

 雲莞道:「馬兒受了驚之後,二嬸便遇上了藍小姐?」

 「是啊。」蕭二夫人道:「說來也巧,藍小姐的馬車剛好從另一條橫著的路過來,咱們府里的馬兒受驚了,剛好路過藍小姐馬車前,他的侍衛便立刻上來幫忙,還別說,那侍衛的功夫了得,只一下便拉住了受驚的馬兒。」

 蕭二夫人說著,還有些后怕:「真是多虧了藍小姐,否則若是無人阻止得了那受驚的馬兒,不知會傷了多少無辜百姓。」

 雲莞笑而不語。

 那可真是巧了,按理說,藍玉雁半個時辰前已經離開了,按照路程,早便應當回到康伯侯府了,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當然,雲莞不排除藍玉雁去別處買東西的可能,可大概是對藍玉雁有所戒心,總忍不住多想一些。

 看來,撞馬的事情,還需暗中去查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