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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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家老爺子和老夫人來京的事情,已在第一時間傳入了宮中。

 不過是兩個年邁了的老人家,對惠帝而言,並無甚可關注之處,他只聽著暗衛提是蕭韞之和雲莞親自去城外迎接道蕭家老爺子和老婦人。

 但對同一時間進京的蕭浮生卻更為感興趣。

 但這濃厚的興趣,只在從前,如今蕭家已有一個蕭扶疏在朝堂之中,蕭浮生不入仕,目前來說,是好事一件。

 但為表對蕭家多年來對敏樂公主的照顧和對蕭韞之道養育之情,惠帝還是立刻派人來世子府進行了問候,順便賞賜了一堆老爺子和老夫人用得上或用不上的東西。

 蕭家就此在京城居住下來,雲玉娘經過一段時間的修養和調理之後,如今已讓莫聽雪為自己施針。

 雖然知道,一開始施針不會立刻見效,雲莞還是忍不住問雲玉娘感受如何。

 雲玉娘知曉女兒的擔心,笑道:「阿莞不必擔心,莫姑娘雖是神醫,但這世上的葯卻不是神葯,哪裡那麼容易看出效果,但娘覺得感受挺好的。」

 雲莞不禁失笑:「是阿莞太心急了,不過阿娘若是覺得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不要硬撐著,及時說出來才好。」「知曉了。」雲玉娘道:「你便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娘這兒放心便是。」

 雲莞心中雖已久擔憂,但還是應了下來。

 蕭家老婦夫來了京城,但因著年紀大了,還有京城冬天實在嚴寒難忍,因此,兩位老人家並不如何出門,倒是雲莞,因為老夫人的提醒,她也擔心老夫人適應不了京城的氣候,便常常上門見老婦人,蕭老夫人原本就很喜歡她,如此更是高興,她偶爾也跟著蕭二夫人說說話,說一些京城的狀況。

 但蕭二夫人既然來了京城,總不能閉門不出。

 便是她可以閉門不出,但卻不能為蕭素蘭和蕭浮生做打算。

 尤其,兩人如今都已經到了娶妻生子,嫁人出閣的時候。

 這方面,還是得需要做母親的操心和張羅著。

 但她初來乍到,也不認識京城的什麼人。

 便向雲莞隱晦地說了一兩句,想讓雲莞幫忙介紹一些京城各個府邸的狀況。

 雲莞深懂其意,含笑道:「過幾日是成國公夫人的壽宴,二嬸尚未來時,扶疏便已經收到了請柬,不過您也知道,他這個人最怠於理會這些事情,那請柬都不曉得扔哪裡去了,說實話,我自己年紀小,也不太懂得這些人情禮節的事情,如今二嬸來了,剛好府中的這些往來之事有了個能幫他主持的人。」

 蕭二夫人便曉得雲莞是什麼意思了,當下含笑道:「扶疏跟拾痕都是這般,不樂意出去參加這些宴會,不過到底是國公夫人,還是要去的,既然你提到這個事,那必定是有多,扶疏那個行,我也知曉,定是忘記了,何況他這些日子忙得很,我晚些便於母親商量此事,這京城的人情往來,大約不會像陵陽那樣,還是有些區別的。」

 雲莞點頭:「那確實是,南北生活有所差異。」她說著便忍不住苦惱道:「我年紀小,這裡邊的門門道道總是摸不清,這方面,還是長輩比較講究明白一些,到時候我還得好好跟二嬸請教才好。」

 一句話說得蕭二夫人心情大好。

 雲莞也能理解。

 蕭二夫人是這個時代下培養出來的,標準的大戶人家的妻子,嫁為人婦之後,便將所有的心思放在了丈夫與兒女的身上,一生之中所要操勞的事情,便是內宅之事,伺候丈夫,操心兒女,如今蕭家舉家來京城,她住進的是蕭韞之的府邸,與在陵陽的時候住的蕭府感覺是不一樣的。

 且蕭韞之也不僅僅是自己的侄子,他還是當朝世子,是三品上將軍。

 而若是再無一些府中之事情來操心,心中必定無法適應,也會患得患失,不得自然。

 雲莞這話,可謂說到了她的心坎上,讓她知曉自己對於晚輩而言,依舊有些用處。

 雲莞雖不認可這樣的生活方式,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生活,蕭二夫人與她自是不一樣的,她也不會去改變別人的生活方式。

 只在她覺得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盡量幫蕭韞之處理好府上一些可處理的事情,讓他免去後顧之憂。

 當晚,在雲莞的提醒下,蕭韞之大抵是注意到了這些狀況,便命管家將內宅到事情,府中人情往來之類的交給蕭二夫人處理。

 蕭二夫人心中便越發高興。

 原本便無人處理這些事情,全靠府中的總管來出來,但偏偏蕭韞之也不是個聽話的主兒,管事的話他往往聽了就聽了,但卻未必去做。

 總管也毫無辦法,世子府的人情往來雖然不多,但也總需要做,而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夠代替蕭韞之做的。

 如今有了蕭二夫人在,他可放心了許多,第二日便將京中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京城各府的人脈與蕭二夫人交代了一番。

 蕭二夫人自然高興,一連著兩日都在忙碌這些事情,明顯地能看出她心情好,經常將「阿莞說」這樣的話掛在嘴邊。

 蕭二夫人從來便無看不起商人的意思,從前在陵陽,便因著蕭定做生意的關係與各家商戶的夫人交好,如今來了京城,雲莞又給她介紹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商賈人家的夫人或母親,她心中便高興。

 蕭素蘭便看不下去了:「娘,您怎麼總是雲莞雲莞的掛在嘴邊,人家又不是你女兒!」

 蕭二夫人不太高興,「蘭兒,怎麼說話的?」

 女兒不喜歡雲莞這一點蕭二夫人知道,但也無可奈何:「娘早便與你說過,阿莞是個好姑娘,她如今已經扶疏定親,你當與她交好,多向她學學些東西。」

 蕭素蘭原本想立刻拒絕,但想到她拒絕了之後,母親可能會不高興,只好沉默不語。

 *

 再過幾日,便是禮部定下的祭天日子。

 此事決定之後,蕭韞之便越發忙碌了起來,諸衛軍既要出行,蕭韞之身為長官,便需要做許多事情,有時候忙到深夜了才回府,蕭老婦人一日都未必能見上他一面。

 一開始諸衛軍不服他,但過了這麼幾日,他嚴則嚴矣,卻憑藉出眾的能力在諸衛軍中獲得不少人的尊重。

 都帶著一個軍字,都在皇宮大衛之中,曾經的諸衛軍,也是從羽林軍和神武軍中分化而出的,如今雖然只負責儀仗之事,但是,前輩的血性卻沒有完全消失。

 看到蕭韞之一人便能挑戰一個營的諸衛軍,他們心中敬佩的同時越發感到羨慕。

 同樣的,人人皆有敬服於強者的心思,他們也一樣。

 雖不至於人人都願意聽蕭韞之的話,但是大部分人願意聽便足夠了,其餘的,來日方長。

 雲莞笑道:「所以現在若是讓他們如從前那般懶散度日反倒不願意了?」

 「都是血性男兒,任是誰被別人罵窩囊罵多了也不願意,說到底也不是真正懶散之人。」說到這裡,蕭韞之皺眉道:「若非從前諸衛上將軍過於懈怠,諸衛軍也不至於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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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莞便笑道:「有我家上將軍在,日後誰還敢罵諸衛軍是窩囊?」

 蕭韞之摸了摸她的發頂:「還有五日便要出發去大悲寺祭天,這幾日我需忙一些事情,屆時可能來不及與你道別,前往大悲寺前後大約需花費三日時間,若是有事,記得與拾痕說。」

 雲莞點頭:「放心便是,能有什麼事情,便是有我也能解決。」

 「好~」蕭韞之低笑道:「我們家二公子雖是個白衣但主意卻多,若有需要燕行之幫忙之處,便說是拾痕讓去的,保管他不會拒絕。」

 雲莞吃吃笑著,蕭大公子果真是個坑弟的。

 但她也擔心蕭韞之:「堤壩案之後,太子勢力一落千丈,定與你結仇了,這次祭天,少不了儲君,你當小心一些。」

 蕭韞之笑道:「阿莞放心便是,屆時必定平安歸來。」

 雲莞努了努嘴:「尤其可不許把這張臉弄傷了。」

 蕭韞之無奈而笑。

 只來得及與雲莞說幾句話,而後蕭韞之便匆匆離開了。

 雲莞確實也有事找陸行之,此前便說過,年後有些生意要做,她原本也要找陸行之商量的,但不想他這會兒竟然來了,趁著兩人都有時間,便說一說此事。

 聽完了雲莞的初步設想之後,燕行之便揚眉道:「雲姑娘膽子夠大,西甸的生意才剛剛做成,成效如何尚未知,你竟然已經打起了東瀾國京城的主意。」

 雲莞眨了眨眼道:「咦?燕會長不是說沒有自己做不成的生意?」

 這會兒倒是否定自己,轉口說起西甸的生意成效未知這樣的話了?

 燕行之:「……」

 誇下的海口,收不回去了。

 但他仍舊有些詫異,雲莞也想在京城重複西甸皇都的路子。

 沒錯,雲莞想做的,依舊是房產。

 從古至今,房產一直都是商業的大頭,西甸國那邊的產業的未來,未能完全窺見,但從預定的狀況里和當下售賣出去的數量來看,雲莞非常對未來非常有信心。

 至於東瀾國京城這樣的地方,更不必說了。

 但是燕行之持懷疑態度:「京城不比西甸皇都?雲姑娘有信心?」

 雲莞勾唇笑道:「為何沒有信心?燕公子,你可知道?古往今來,人們手中一旦有閑錢,該如何保存下來,才不至於讓銀子因著時勢變化有所貶損?」

 同樣作為生意人,燕行之一點便通。

 雲莞掰著手指頭數道:「古玩玉石,名家字畫,金玉珠寶這些都是,但是你可發現了咱們東瀾國的富人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愛好,那便是購置閑宅,即便手頭有七八個房產仍舊不嫌多。」

 燕行之頓時無語。

 因為雲莞說的是真的。

 譬如他這走南闖北在各大城池都有生意的人,更是如此,手中便有十多套房產。

 對此,他不再懷疑雲莞的眼光和膽識:「如此說來,雲姑娘對京城及附近的土地和園林都有過了解。」

 是肯定的話,燕行之知道,雲莞不做無準備之事。

 雲莞打了一個響指:「自然。」

 說罷,她便拿出了一個地圖,攤開給燕行之看。

 兩人對著地圖研究了一番,小半個時辰之後,方約定了過些日子便親自去選定的地方瞧瞧情況。

 燕行之很懷疑雲莞還有沒有那麼多銀子投進去。

 雲莞便笑眯眯道:「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雖然我覺得這句話非常不人道且可惡,但不得不承認它某些時候非常有道理。燕會長,與其擔心錢的問題,不若多想想如何將一兩銀子變成十兩,百兩或者千兩,銀子花了出去才能掙得回來不是么?」

 燕行之:「……」

 雲姑娘這財迷的稱呼真的不是虛的。

 他拱手做了一個表示敬服的動作。

 兩人剛剛離開不久,正打算在前邊的路口分開,路過一家店鋪門口時,不期然的,雲莞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兄長乃永寧郡王世子,你說我是誰?」

 這般囂張的聲音,不是蕭素蘭的還能是誰的?

 原來是雙方的人發生了矛盾。

 在一家店鋪的里,生了些口角。

 對方是一個與蕭素蘭年紀差不多的姑娘,看樣子應當是京城哪位官員的家的姑娘,身邊還跟著一個侍女。

 聽到這句話,神色微頓,不敢反駁,儼然是有所顧忌的。

 但那丫鬟還是忍著顧忌道:「蕭小姐,這衣裳分明是我家小姐先定下的,明日便要穿,你怎可這般橫刀奪愛。」

 「雖是你家小姐看上的,卻是我花了大價錢買下的,這衣裳我也喜歡,明日也要穿著出門,買賣便是如此,價高者得,算什麼橫刀奪愛?」

 那位小姐的衣裳比較樸素,可見身家並不是非常富裕,蕭素蘭看出來了,也看出對方在聽到自己是蕭家的人之後有所顧忌的神色,便不太看得上對方,神態有幾分輕蔑之色。

 「你若是覺得不公,便來世子府找我。」

 那小姐的丫鬟聽著,越發氣憤:「蕭小姐仗著是永寧郡王世子府上的人便這般欺人太甚?」

 「本姑娘從不欺人,這衣裙我便是看上了,你若是喜歡便憑本事搶回去!」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可謂辱人,那小姐臉上都神色亦非常難堪。

 周圍自有看熱鬧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蕭素蘭這是仗著身份欺負人。

 雲莞想不明白,蕭素蘭已因仗勢欺人被蕭韞之罰跪過幾次祠堂,為何還這般仗著府上的勢力欺負人。

 在太平鎮也就算了,這可是在京城,碰上些人精,捏死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雲莞看清了過程,看著蕭素蘭作死她無所謂,但不能將蕭韞之給搭進去了。

 她撥開低聲議論的人群走過去,「我來看看,到底是誰仗著永寧郡王世子的身份在此處作威作福。」

 雲莞聲音一出,蕭素蘭幾乎立刻轉頭看了過來,脫口而出道:「你為何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