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她的命才值七萬兩銀子?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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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要去大悲寺祭天?」雲莞驚訝了:「還要諸衛軍隨行。」

 蕭韞之點頭:「今日早朝,陛下突然吩咐,但今年南方發大水,陛下有此安排,也在情理之中,禮部恨不得歡呼搖旗呢。」

 禮部那些老頭子,最喜歡做這些事情,春耕要祭天,夏日發大水要祭天,秋獵要祭天,冬日下雪晚了也要祭天。

 蕭韞之光是聽著,便覺得頭大。

 便是與雲莞說這事,面上也帶著隱隱嫌棄的神色。

 明日便是「有一閣」開業的日子,雲莞今夜在留在新店裡,蕭韞之明日休沐,便也留在新店裡陪著雲莞。

 雲莞瞧著蕭韞之的神色,不由得笑了,戳了戳蕭韞之的手臂:「陛下此舉,恐有深意啊。」

 蕭韞之道:「不必著急,試探有之,陛下想去大悲寺亦有之。」

 雲莞見蕭韞之胸有丘壑,便點了點頭,「總之,到時候小心些總是好的。」

 蕭韞之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笑而不語。

 如今,新店裡瀰漫著一股食物辛辣的香味,這一整日,所有的夥計,廚子、跑堂,都在忙碌著店裡明日開業的事情,直到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一個時辰,才有空坐下來休息。

 雲莞非常大方地讓他們在店裡隨意吃,在她和蕭韞之說話的空檔,已經有人端著鍋子上來。

 雲莞立刻止住話頭,視線和注意力都轉移到了熱鍋上。

 比之上一次蕭韞之來新店的廚房試吃,這一次上桌的食材更為豐富。

 京城貨物豐富,水陸的食材都供應充足,便是塞外的一些乾貨都是有的,在做食材上,雲莞一向大方,捨得補充不同地方的風物,再按照當地人喜歡的口味做出細微的調整。

 最重要的是,她能挖掘現下已有,但時人還不曉得如何吃的美食。

 光是口味新鮮,便非常吸引人。

 用雕花精美的瓷碗,將經過精緻擺盤的食物端上了桌。

 大刀五花肉片片切薄,底下鋪了一片嫩綠的菜葉,覆一層薄餅,看起來如同一朵精緻的芙蓉花,讓人瞧了便不忍心下筷,生怕毀了這樣好看的圖畫。

 經過冷凍的肥牛一卷一卷地排排放置在方形雕花磁碟中,蝦肉剁碎,揉成一個個小小的圓球,酥肉香脆非常,只見其色,便可想象其味之美。

 一張八仙桌上,雲莞和蕭韞之對桌而坐,放好了鍋底之後,炭火滋滋燒了起來,不一會而,裝著牛油辣鍋的湯鍋便滾滾冒泡了。

 此時桌上也擺滿了七八個盤子,如此還不夠,旁邊的桌子上,還白了十來個菜品不一樣的盤子,有葷有素,極為豐富。

 最新奇的,還是蕭韞之所見的那四方格的湯鍋:「這是阿莞先前特製的鍋子?」

 雲莞打了個響指:「秘訣所在,照顧所有人的口味,嗜辣的,喜清淡的、好高湯的,不但不會發生矛盾,還能圍桌同食。」

 蕭韞之不由得笑了:「這在京城,還是獨一份。」

 雲莞得意道:「自然,要做便要做獨一無二的。」

 湯鍋滾滾,雲莞心情頗好,招呼著在廚房忙碌的夥計們也坐下來用膳。

 這些人自然不與雲莞一桌,雲莞也不勉強,與他們一鍋,恐怕他們也吃得不開心,倒是她剛剛下鍋了一盤紅薯粉製作的寬粉,剛撈起來給自己和蕭韞之,本就關著的門口,便響起了一道含笑的聲音:「哎呀呀,來得真是時候,正好開鍋呢。」

 雲莞瞧過去,不是許久不見的顧庭,還能是誰?

 她扯唇笑了笑:「顧公子來得巧啊。」

 顧庭摸了摸鼻子,絕對不承認自己摸著香味過來的,但他並不是一個人來,身邊還有一個臉色冷若冰霜,比外邊嚴冬的看起來還要寒冷的謝晦。

 雲莞看向蕭韞之,蕭韞之自顧自給雲莞涮肉,抽空瞥了一眼兩人:「你們來做什麼?」

 顧庭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坐下來,謝晦也面無表情地坐在了八仙桌的另一面,四人剛好坐滿了一桌子,酒樓里的夥計們原本打算在角落邊落鍋用膳,此時都紛紛看了過來,詫異於兩人的出現,而後又避嫌一般地將鍋子挪回了後邊,不打擾幾人說話和用膳。

 顧庭自來熟地給自己涮肉,肉片剛放下去,還沒撈起來呢,便被蕭韞之一把撈走了,放到了雲莞的調料碗里。

 顧庭:「……」

 蕭韞之淡聲道:「阿莞喜歡吃,你想吃,自己切去。」

 他太難了!

 只有謝晦默默地給自己在清湯里下了一碗山藥片。

 顧公子只好憤憤地給自己刷了一片青菜,雲莞掩唇失笑。

 太沒有味道了,顧庭的目光放在雲莞面前的調料碗里。

 他吃過,但每次都調不出像雲莞碗里那樣的味道,總缺了些什麼,躍躍欲試地想讓雲莞幫自己調。

 蕭韞之懶懶瞥一眼過去,顧庭當下便不敢開口了。

 算了,他跟蕭韞之這種醋罈子計較什麼呢?

 雲莞只覺得好笑,但也還不至於,從旁邊拿了碎花生、蔥姜、香油和醬醋過來,兩三下便分別給顧庭和謝晦調了一碗。

 謝晦非常有誠意地說了一聲多謝,倒是顧公子不怕死一般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蕭韞之。

 雲莞無奈道:「顧公子,你若是不想讓蕭扶疏將你趕出去的話。」

 就消停消停吧?

 你再這樣下去,我都懷疑你看上我未來夫君了。

 顧庭:「……」

 他立刻閉口不言了,默默夾了一片山藥片。

 蕭韞之懶得理會顧庭,轉頭問謝晦道:「你怎麼跟他一起來了?」

 謝晦臉上向來缺少表情,非常優雅地吃了一片山藥片,又將一片白菜放入了清湯鍋之中,才慢條斯理地道:「半個月後,陛下讓你帶諸衛軍隨行大悲寺,你如何想?」

 蕭韞之嗤了一聲:「沒大沒小。」

 謝晦果然為了此事而來,蕭韞之隨意道:「去便去,祭天這等大事,太子的禁閉,大約也要提前結束了,倒時,想必會熱鬧一些。」

 但謝晦的本意並不止於此,仍舊定定地看著蕭韞之,眼神微微固執。

 蕭韞之無奈,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便是,你兄長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還會急於這一時,大悲寺去了便去了,我又不是去搶人。」

 謝晦默默地點了點頭,又低頭,不再發言,無聲地吃起了山藥片。

 倒是顧庭吃了幾片菜葉之後,便忍不住給自己下肉了,好詞不重複地誇了一頓雲莞,話題突然一轉,從袖子里抽出了個信封遞給蕭韞之:「南方有異動。」

 蕭韞之一頓,放下筷子,將信件接了過來,便展開來看。

 雲莞也停下了筷子,不動聲色地看著蕭韞之的眉頭漸漸皺起。

 顧庭趁此機會,將鍋里的肉全部撈到了自己碗里,吃了一片黃喉之後,才滿足地嘆了一聲道:「曹世榮的動作倒是挺大,已經開始暗中收購糧草,怕是要起事了。」

 蕭韞之抿唇道:「曹氏折服多年,便差個起事的由頭罷了,今年南方發大水,最好做文章不過,再有,明面上作為諸君的太子不牽涉其中,本質上仍與他相關,曹世榮不把握此機會,便對不住這麼多年的籌備。」

 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晦道:「曹世榮不足成器,何以與朝廷抗爭?」

 蕭韞之幽幽道:「怕是有了外援,有恃無恐。」

 這會兒,三人三雙眼睛,都齊齊看向蕭韞之。

 蕭韞之道:「可還記得,半年前,曹世榮在西甸大量收購玉石?」

 雲莞皺眉道:「你的意思是說,曹世榮收購玉石,是為了收買人心?」

 這世上,誰會如此愛玉?

 雖然當時的事情過後,雲莞和蕭韞之依舊查不出,曹世榮收購玉石的目的何在,但如今想來,這個可能性極大。

 蕭韞之點了點頭:「一半的可能。」

 她嘆了一聲:「既如此,朝廷沒有收到任何消息么?」

 蕭韞之搖了搖頭:「曹氏若無太大的動作,只是籌糧備戰,朝廷自然發現不了。」

 說到這裡,蕭韞之對顧庭正色道:「再探虛實,朝廷若是真無作為,必要時候,便將消息傳出來。」

 顧庭同樣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唯到此時,方見顧公子神色認真,半點京城紈絝富貴公子的派頭也沒有。

 蕭韞之轉頭看向謝晦,道:「若是朝廷出兵,你請纓參戰如何,小侯爺?」

 謝晦並不是很喜歡小侯爺這個稱呼,聞言瞥了一眼蕭韞之,也不問為何,倒是點頭應了下來。

 雲莞覺得,不知為何,看著有些乖巧。

 蕭韞之便笑道:「也該讓我們家小侯爺出去歷練歷練了,成日在朝堂上,見著那些文官你爭我斗,爾虞我詐,人都要變傻了。」

 謝晦並不想理蕭韞之,又給自己倒了一盤藕片到清湯里去,默默地低頭吃了最後一塊山藥。

 雲莞抿唇左看看右看看,不由得抿唇失笑。

 她有些好奇,為何謝小侯爺這般聽蕭韞之的話。

 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說話,滿滿一桌子的菜也被吃了個精光,顧庭心滿意足地喝了一杯店鋪里泡的花茶,只覺得茶香味濃,尤為解膩,含笑道:「小阿莞,你這湯鍋的湯底,配方到底如何,可否賣我一份?」

 雲莞伸出一隻手指頭,搖了搖道:「千金不賣。」

 顧庭嘖了一聲,正要說什麼,雲莞臉色微沉,四人都不約而同地往房頂上看。

 一陣很輕的、幾乎讓人聽不到的腳步聲,但對於四個習武的人而言,卻非常清晰。

 雲莞無聲笑了一下:「明日就要開業了,看來,有人想要砸本姑娘的場子啊。」

 顧庭吃飽喝足,主動道:「那也看小爺同意不同意。」

 畢竟他還想要入股這一定會在京城異軍突起的酒樓呢,只可惜阿莞還沒有點頭應下來。

 謝晦也放下茶杯,一副替雲莞出頭的樣子。

 雲莞勾了勾唇笑道:「小侯爺不必出手,鬧大了,可就不好看了。」

 畢竟現在還不是讓惠帝知道蕭韞之和鎮遠侯府的小侯爺關係匪淺,能深夜暢談喝酒的時候。

 說罷,她拍了一把桌子,輕盈的身姿一躍起,穿過天井,落在了房頂上,只給蕭韞之留了一句話:「讓我試試身手。」

 蕭韞之無奈,原本已經要起身了,只得按下不動,收了軟劍,慢悠悠地走至欄杆邊,看著頂上的雲莞,以及幾個包裹嚴實的黑衣人。

 雲莞落在房頂上,便見七八個黑衣人分散在新店的屋頂上,勾唇笑道:「諸位,明日便是我新店開業大吉,你們這般深夜來訪,行徑偷偷摸摸,可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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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對視一眼,似乎意外於雲莞的身手,而後眼神卻越發嚴厲,幾個人朝著雲莞一道撲了過來。

 雲莞冷笑一聲,一手抽出腰間的長鞭,便朝著幾個黑衣人甩了過去。

 雖然做的是殺手的生意,但這些人的身手,著實不怎麼樣,過了兩三招之後,雲莞便摸清了他們的底。

 大概是最末流的殺手。

 長鞭一甩過去,其中一人便被她一卷,從屋頂扔到了酒樓的後院去。

 這些人料不到她的身手如此好,一根繩子竟這般甩得出神入化,還以為還是個嬌滴滴的閨閣里的小姑娘,半盞茶之後,兩人相繼被她甩到了地上,不覺有些吃力,正想要撤退,蕭韞之一閃身,從欄杆邊一躍而起。

 腰間軟劍抽出,在月色與雪色的映照下,閃出銳利的光芒。

 不過兩三下的功夫,便將剩餘的四五個人全部打倒在地。

 雲莞不太高興地撇了撇嘴:「我能自己對付的。」

 蕭韞之無奈道:「外邊寒冷,屋頂上風大,仔細吹得頭疼。」

 雲莞:「……」

 好吧,她跳下屋頂,落在幾人的面前,半點憤怒怨恨的情緒也沒有,對著幾人笑銀銀道:「來說說,讓你們來刺殺本姑娘的,究竟是誰。」

 她摸著下巴,像個貪玩的小姑娘一般,大言不慚道:「本姑娘做生意本本分分,也從未與人結仇,怎麼會有人想要來殺我?是你們將知道的告訴我呢,還是我想辦法讓你們招了?」

 她做出齜牙咧嘴的兇惡模樣,指了指不遠處辣湯滾滾的鐵鍋:「不回答我的話,我便割了你們的舌頭,辣湯燙過,拿去喂隔壁店的大黃。」

 「哦,大黃是一隻半人高的狗。」

 幾個黑衣人臉色微變,不明白看起來嬌俏可愛的小姑娘,為何能這般無辜地說出這等惡毒的話來。

 蕭韞之無奈地揉了揉額頭,眼裡卻一片寵色,只覺得阿莞哪樣都是可愛的。

 謝晦聞言,雖依舊面無表情,卻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還神色擔憂地看了一眼自己兄長。

 顧庭抖了抖,一言難盡地看著雲莞,而後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蕭韞之:你未來媳婦這麼兇殘,兄弟好為你擔心。

 說完,他看到蕭韞之眼裡的縱容之色,臉色更加一言難盡了。

 他就不該說!

 蕭韞之只幽幽瞥過去一眼:你連媳婦都沒有。

 顧庭:「……」不知為何,感覺自己被冒犯了。

 這些人都不是死士,不過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罷了,知曉面前的這幾位,都是功夫高深之人,這筆生意,接得實在不划算。

 但他們也著實不曉買雲莞之命的人到底是誰,只好苦巴巴道:「姑娘饒命,我們確實不知對方到底是何人,我等做買賣,從不問買主到底何人,只要對方給足夠的銀票便接生意,實在不知,姑娘是隱藏高手,否則便是再多的銀子,我們也不接下這一單啊!」

 雲莞揚了揚眉道:「你們倒是挺會說話的。」

 她也並不在意,摸了摸下巴,忽然問道:「對方花了多少銀子買我的命?」

 「七,七萬兩。」

 雲莞:「……」

 太便宜了吧!她才值七萬兩銀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