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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欣攸的俏臉因老公幾個字紅了,心中喜滋滋的。
上午還有個股東大會,他得早些去準備。
時間不早了,著實不能再在家耽擱了。
想著,沈韻笙開始起身折騰。
裴欣攸瞅著他偉岸的背影,心中閃過眾多感覺。
哎,她什麼時候才能走路啊。
裴欣攸手上的消息在瞞了四天後終于瞞不下去了。
裴政君特意從家里趕過來,黑著臉跟在杜擇名身邊,不管他做什麼都跟著。
杜擇名被跟得煩了,只好告訴他。
“杜擇名,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合伙欣攸瞞著我!”意料中的傳來他的怒吼,杜擇名慢悠悠地拿了紙巾塞住自己的耳朵。
“爸爸,就是怕讓你擔憂才瞞著你的,你放心吧,不是什麼大問題,欣攸現在已經出院了,用不了幾天就能來看你了。”
“還要用幾天?”裴政君抓住杜擇名話語中的關鍵詞,詫異地盯著他看,“你還說欣攸的傷不嚴重?”
杜擇名微微抽了嘴角,“爸爸,真沒事,有沈韻笙在她身邊照顧,出不了大問題的。”
裴政君黑沉著臉死死地盯著他︰“那你的意思是,等到出問題了才告訴我?”
“爸爸,現在在這問題上糾纏已經沒意義了。”杜擇名苦笑。
還真的是越老越固執,以前他決定不會在這等小事上多計較的。
“那你說要糾纏什麼才有意義?”裴政君狠狠地瞪他,“受傷的是我的女兒,我的心頭肉,我弄清楚她傷得有多嚴重難道也是一種錯嗎?”
杜擇名苦笑著擺手︰“沒錯,但是,如果你是很擔心的話應該去看她,而不是在我這里詢問她究竟傷得有多厲害。說實在的,我也只去看過她一次,那次她腿上,手上,額頭上都纏著繃帶,我也不知道具體傷得有嚴峻。”
“不知道她傷得有多嚴重,你不會問啊。榆木腦袋是不是?”裴政君咬牙切齒。
杜擇名在他眼皮子底下多年,他沒發覺他竟是這般的痴傻,到底是他的問題,還是杜擇名的問題?
杜擇名委屈地摸了摸鼻子,“爸爸,我和她畢竟有嫌隙,問多了不好的。”
“嫌隙你個毛線啊,分明是你不想問。”裴政君在辦公室中亂轉,凌厲的眉頭皺起,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杜擇名見他這樣好氣又好笑。
“爸爸,你直接去看欣攸不就成了?干嘛在這里干著急?”
裴政君瞪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在這里干著急啊。”
“既然不想,那就去唄。”杜擇名扶額苦笑,弄不懂他為何猶豫。
杜擇名不知道的是,沈家裴政君不論如何都不會去的。
因為那里有他很討厭的——沈天成。
有些人天生犯見!他一見這等犯見的人就容易氣血上涌,為了不氣自己,最好是別去。
“爸爸,你安心一些吧,不會出問題的。”
“哼!”
雖說是不想去,很不想去,可裴政君到底是去了。
沈天成再可怕,再討厭不也不是他對手麼?更何況他來看女兒,他要敢多說一句,分分鐘滅了他!
裴政君來的時候,裴欣攸正昏昏欲睡。
“欣攸啊,你怎麼樣了。”
人還未到,聲音就到了。
裴欣攸睜開迷蒙的雙眼,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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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你怎麼來了?”不是叫擇名瞞著爸爸的嗎?
裴政君白她一眼,低沉的語氣中夾雜著濃厚的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我怎麼不能來啊,你看看你,都傷成什麼樣子了。”
裴欣攸咧開白牙,嘿嘿一笑,“都過去了。”
“告訴我,是誰傷的你,我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敢傷害他的寶貝女兒,他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有什麼本事。
額,裴欣攸微愣了下。
“爸爸,韻笙已經在著手解決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你不必擔心。”她安慰,並不想說出那段糾葛。
裴政君瞪她一眼︰“他替你出氣是理所應當。”
“爸爸,你年紀大了,不能操勞的。”裴欣攸勸,眨著水靈的眸子賣萌,“我可不想又听到你被氣進醫院的消息了。”
“裴欣攸!”裴政君低吼,“你還是不是我的女兒!”
不知道裴政君為何這樣問的裴欣攸點頭,“當然。”
現在的她很幸福,暫時不想管其他的。
“既然是我的女兒,為何這樣損我?”裴政君鼓起腮幫子。
額?
裴欣攸眨著迷蒙的眼看他,不知道他為何要這麼說。
“欣攸,我是為了你好,不像你受委屈。”見她靈動眸閃著可憐,裴政君胸口一陣疼,“我已經錯過了你六年,我不想再錯過了。”
幸福,本就是不容易的事兒。倘若愣是要計較某些,讓本該幸福的生活變得酸澀,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六年的時光是他們心口的朱砂,每每提到,肯定是要痛的。
扯開唇微微一笑,裴欣攸看著遠方,口氣有些空洞,“走過了就走過了,誰都不該多計較的。”
什麼叫“走過了就走過了,誰都不該多計較的?”裴政君盯著她淡然的小臉。
“爸爸,我現在很幸福,你不需要刻意對我好的。”
幸福在胸口蕩漾,越發的明亮。
“我對你好是天經地義的。”她是他的女兒,聰明伶俐又善解人意更刻苦上進,雖然裴氏不是她一力支撐,可至少也是在她的努力下才蓬勃發展的。
啥都不說,就單單因此,他也得好好地照顧她。即便是,能照顧她的地方很少,很少……
想到這里,裴政君哽咽了。
“倘若當年的我別那麼……”
“爸爸。”裴欣攸趕緊打斷他的話,“過去的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
“現在的我好好的,你就應該滿足了。”
這世界紛擾本就很多,倘若全都去在乎的話,又怎麼能得到安寧的生活呢?
話,雖然是這麼說,可裴政君不甘心啊。
一想著欣攸是別人陷害的,火氣就不停地朝上竄。
“哎。”裴政君無奈地嘆氣,“倘若事情不是這樣該有多好啊。”
裴欣攸沒有接他的話,眼神悠悠地看著遠方。
隨後兩人又說了會兒,裴政君在裴欣攸的催促下萬般不舍地離開。
離開時,他拉著她的手,分外認真地叮囑︰“欣攸,遇到委屈一定不要自己受著,告訴我,我一定盡最大的努力幫你解決。”
裴欣攸目光怔怔地看著他,胸口涌動著感動。
多少年,多少努力,她不就是為了換取這一句關懷嗎?
現在得到了,卻又覺得沒用了。
“爸爸……”裴欣攸哽咽地呼喚,話堵在喉嚨,上下不得。
“什麼都不用說也不必說。”裴政君眼神溫柔,放在她手上的大手安慰性地拍了兩下,“好好的生活。”
只要你幸福了,我也就幸福了。
裴欣攸重重地點頭。
雖然不需要了,可總比沒有好吧。
至少,她的家是完整的了。
沒多做停留,裴政君轉身離開。
裴政君回到裴家時已經中午了,鄭如藍坐在飯桌上,漫不經心地翻著碗。
見裴政君回來,要笑不笑地說了句︰“你還知道有這個家。”
聞言,裴政君稍稍沉下了臉。她話里的意思,他自然是明白的。
“說起來,你才不該在這里待下去。”面對鄭如藍的諷刺,裴政君悠悠地回了一句。
鄭如藍臉冷了下去,她放下筷子,端詳這個和她生活了十多年的男人。
她以為,人的心都不是石頭做的,只要肯努力,肯用心,就會有融化的時候。
可是呢?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和他的關系反而是降到了冰點。
她無數次地想要挽回,可惜都沒作用。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寺雅有能力,我也會為她這麼做的。”年紀大了,強勢看的反而不重要了。
他現在注重的只有家庭和睦。
可眼前這女人總是想破壞這份和睦。還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平靜安詳的日子難道不應該很好麼?為何就要嫉妒,用計挑撥關系呢?
這點,裴政君百思不得其解。
鄭如藍微微勾唇,精致的面容看不出過多的情緒︰“是嗎?恐怕寺雅有能力你也不會為了她這麼做。”
裴政君臉徹底沉下,放下剛剛才端起的碗筷冷冷地看著她,咬牙警告道︰“鄭如藍,請你注意你的用詞。”
寺雅也是他的女兒,是她不努力讓他憤怒,怪不得別人不給她機會!
面對他的眼神很坦然,鄭如藍悠悠地說︰“政君,在你的心里一直都只有裴欣攸一個女兒,我的女兒和兒子你從來都不放在心上。”
想著,她自嘲一笑︰“子墨出事多年,你從未看過他,寺雅在外受苦你也不聞不問,我犯了點錯誤,你就斤斤計較……”
這個家啊,哪里還有家的樣子啊。
“哼,那是你們咎由自取。”裴政君面無表情道。
他承認,當初的他是做得過分了一些,可對寺雅,他一直用心栽培,早早地把她扔進裴氏歷練,原想著,人差一點沒關系,只要肯努力,肯用心,一樣會優秀的。
只是,他錯了。
有些人根本就是朽木不可雕也,不論你怎樣用心地指導,學不會的仍舊是學不會。
“什麼叫我們咎由自取?”鄭如藍反問,略微有些激動,“我們做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難道就該得到這狼藉的家嗎?”
“你還覺得你努力了?”裴政君揉額,覺得完全沒有和她說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