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安靜下去,眉眼間的不忍和掙扎讓陸聽晚漸漸慌了。
她睜大了驚恐的雙眼,屏住呼吸,摸著肚子問他:「……是不是寶寶他,他……?」
「不是、不是,孩子他還在,還在。」陸延修見她亂想,趕忙向她解釋。
「那他怎麼了?他怎麼了?」陸聽晚著急地問他,他說還在,什麼意思?
是不是孩子並不好?
陸延修靜默片刻,而後握緊了她的手。
「陸聽晚,我跟你商量個事好不好?」
陸聽晚不說話,只是盯著他,內心做著準備,看他這個樣子,肯定是不好的事了。
陸延修壓制著內心的悲痛,將心情緩了又緩,實在怕嚇著陸聽晚,也明白長痛不如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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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在陸聽晚的目光注視下,他掙扎著將話說出:「你看,你才十九歲,又還在上學,這個孩子來得我們一點準備也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陸聽晚直接問他:「孩子到底怎麼了?」
陸延修再一次如鯁在喉,甚至不敢看陸聽晚的眼睛,片刻之後他哽著嗓子,用商量的語氣慢慢跟她說:「……這個孩子、我們先不要了好不好?」
她立馬問:「什麼叫不要了?為什麼不要?是你不要還是醫生說不能要?」
她看似平靜,可這平靜之下卻洶湧著駭浪,似下一秒便要爆發而出。
他不要?他們的孩子,他怎會不要?陸延修心裡苦楚萬千,卻不能在她面前表現。
「醫生說,胎兒不太穩,還有,你現在的狀態也很難讓這孩子健康長大,一個不小心、一個不小心就會有流掉的風險……」
她看著陸延修,眼淚瞬間流了出來。
陸延修給她擦著眼淚,安撫著:「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很多的孩子。」
「不好,我就要這個,我就要他。」她卻是哭著搖頭。「陸延修,我們不能不要他,他已經在我肚子里待了三個多月了,他跟著我受了那麼多苦,他都堅持下來了,他都長出手和腳了,我都看到他了,我不能丟掉他,我答應你,我以後好好吃飯,我好好睡覺,他們讓我吃什麼我就吃,我一定不生病,不吃不好的葯,我一定照顧好他,好不好?」
她聲淚俱下,哭得一臉的淚,陸延修看著她的模樣,聽著她的話,心疼得快要喘不上氣,他紅著眼眶,點頭答應:「好,好。」
「陸延修,你讓醫生救救他,讓醫生救救他,救救我們的孩子,嗚嗚……」
陸聽晚哭得不行,一隻手護著自己的肚子,生怕別人把他帶走。
陸延修不停給她擦著淚:「好,我一定讓醫生保住我們的孩子,我一定盡全力照顧好他,讓他平平安安來到這世上,不讓他有事,你也不能哭了,這麼哭對孩子不好。」
「好,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哭。」
陸聽晚一聽,立馬忍住情緒,將滿眼的眼淚憋會去,憋得原本蒼白的小臉通紅。
陸延修看著她的模樣,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地給她擦眼淚,跟她保證會找最好的醫生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