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吸了多久，慕容暄嘴巴都麻木了，最後腿軟地靠在石頭上，連身邊男人的胳膊都握不住，顧不上擦去唇瓣上的血漬，氣喘吁吁地問：
「怎麼辦，難道吸黑血不管用嗎？」
「蠢！」
男人閉著眼睛，像是在運功，輕蔑地甩出一個字。
「我——我覺得有點渾身不對勁，難道我也中毒了嗎？」
她發現越來越提不起力氣，有些不甘心地抱怨：
「我還不想死呢，這到底是誰要殺我？我又沒做壞事，之前差點掛了，好不容易活過來，還沒闖蕩江湖就要死——太倒霉了也！」
身邊的人無聲無息，像是雕塑。
她深吸氣，穩住情緒，很同情地看向他，抱歉地開口：
「對不起啊，我也不想連累你，蠱毒都還沒有解，害你又中毒了……」
男人依然閉著眼，像是聽不到她的話。
慕容暄無奈，憋屈地繼續抱怨：
「我都不認識這神經病，他就要殺我。這些人也不怕黑燈瞎火，殺錯了人，你也好歹留個活口，咱們問清楚再殺啊！」
男人終於轉頭看她，半晌，甩出四個字：
「是我多事。」
「喂——我又沒說你多事，就是覺得，覺得很倒霉，我記不起之前的事，不能保證之前什麼樣子，可我絕對不是壞人，只想闖蕩江湖，做俠肝義膽的事，太難了我！」
「是不一樣了。」
男人看她幾秒，聲音比剛剛有了些力氣，淡淡地吐出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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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暄沒注意他的神態，繼續自憐地嘟囔：
「早知道還不如待在那個山莊，起碼還能問問冷血尊主之前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殺我——想起來真諷刺，江湖都還沒到呢，被刺殺兩回。」
「你在的地方就是江湖。」
男人的聲音涼薄，倚靠在石頭上的身子慢慢挺直，下一刻抬起小臂活動一下。
眼珠子瞪得溜圓，慕容暄指著他不可思議地驚呼：
「你，你好了啊？我說吸黑血有用吧——那我，我好像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呀……」
慕容暄抬手扶在石頭上，試著脫離石頭的依託，然而下一刻就又軟軟地靠了上去，她泄氣地瞪著面前的黑衣男，心越來越慌。
面具男沉默，但把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最後語氣雲淡風輕地開口：
「吸黑血應該有用，因為九幽毒蠱已經在你身上了……」
「你說什麼！」
他的話像個炸彈，幾乎炸開了慕容暄全身所有的神經，她忍著咬舌自盡的衝動繼續追問：
「那剛剛箭上的毒呢？」
男人抬眸對上她的眼睛，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像說著無關緊要的事一樣開口：
「也在你體內。」
「我——怎麼會這樣？我還不想死啊，我是想救你，但也沒偉大到不顧自己的命啊——中毒什麼的會怎麼樣？有沒有痛苦？」
「蠱毒需下蠱之人催動才會發作，至於毒——我會幫你驅出體外。」
「那毒蠱催動之後，會怎樣？」
「像上萬隻螞蟻撕咬，七竅出血，直到血盡而死。」
「你別替我驅毒了，讓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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