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燼的公司裏,不過那是前段時間的事了。”
白安沅淡淡地道,櫻靜的眼神,又一下子黯然了下去。
這樣說來,老爸真是東朝燼囚禁住的?
現在,張家和高家,都沒有被扳倒吧?
櫻靜失神地看着前面的電視屏幕。
剛剛好是中午的九點,屏幕轉到了新聞。
“XX社消息,具有‘長風’之稱的高正集團、雄力集團涉嫌販毒的黑暗地下活動,目前兩大集團的總裁已被第一公安局所拘留,目前警方蒐集到的是匿名舉報的一份兩大集團機密文件……”
新聞聯播上,女主持以凝重的聲音報道了這一起新聞,櫻靜的臉色,更是沉到冰窖裏。
高正集團,不正是高紹烽的家族嗎?
而雄力,就是張劍的,他們兩大家族如果有勾結,那麼……能扳倒他們的,也只有東朝燼了。
但是這樣的話……
櫻靜的心,沉到谷底。
她愴然一笑,果然還是被冷幽說中了,東朝燼利用了她接近老爸,得到陳敬師的信任之後,便和老爸聯手去對付兩大集團。
這樣一來,老爸可是負起了所有的風險了吧?
好間險的東朝燼!
櫻靜突然全部想通了,爲什麼白安沅會在東朝燼的公司裏見過老爸,那是因爲他們已偷偷地瞞着自己,展開了掃黑行動吧?
老爸的實力,還不到扳倒兩大集團的地步,但是有了東朝燼在後面撐腰,那麼,他就可以完成了一件幾年來的任務了。
果然如此。
如果是這樣,她能怪誰?老爸明顯就是工作爲上,得到東朝燼的資助,他也感激不盡吧?
而她呢?呵,就做了一次木偶,被人擺佈了。
“先生,小姐,有位東姓的先生要見你們。”
門鈴響了,一會兒後僕人便進來彙報,白安沅看了櫻靜一眼,點頭。
櫻靜緊緊地揪住風衣的衣袖。
烙夏看出她的不妥,拍了拍她的手。
“我先走了,烙夏,安沅,我老爸的下落就拜託你們了。”
櫻靜站了起來,淡薄一笑,神色已恢復了正常。
烙夏怔了一下,“櫻靜,你不再坐會嗎?”
她和白安沅知道烙夏和東朝燼的關係,也知道他們鬧僵了,因爲現在的娛樂新聞上,看到的是東朝燼和程詩的身影。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櫻靜急急地朝外面走去。
剛剛出到大廳門口,那個男人,就迎面而來。
櫻靜平淡地看着地面,步步從容,朝外面而去。
東朝燼臉色陰鷙無比,看着櫻靜淡淡地看着地面,從身邊走過。
他心底涌着無數複雜的潮,微微一急,馬上伸手,去拉住了櫻靜。
“喲,櫻靜姐,燼哥哥!”
一個輕笑聲傳來,櫻靜猛然地甩開了東朝燼的手,外面飛快地跑進了一個女人,是思甜。
好久不見思甜了,她彷彿更有活力了。
思甜撲到櫻靜前面,抓住她的手,“櫻靜,我剛剛來這裏玩呢,你再坐一會吧?”
櫻靜微微一怔,“不了,我有事……”
東朝燼立在那裏,看着有些狼狽的櫻靜,強忍住要衝上
去抱住她的衝動。
“不嘛,就十分鐘!”思甜像個孩子,拉着櫻靜猛地朝裏面拖去。
如此一來,櫻靜又得坐回白家的客廳中。
對面是東朝燼,身側是烙夏和思甜。
她只是淡淡地抿着茶水,暖氣讓她冰冷的指尖,也有了些溫暖。
但是,櫻靜一直感覺到對面那雙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努力做着自然的表情。
“燼,這是櫻靜的爸爸陳敬師,你有他的消息的話,麻煩轉告我們或者櫻靜就可以了。”
白安沅指指桌上的相片。
東朝燼頷首,一臉深沉。
櫻靜也沒有揭穿他,畢竟兩個人的關係,她羞於啓齒。
如果烙夏知道她因爲交易和東朝燼在一起……
短短的十分鐘,櫻靜只和烙夏、思甜聊了一會,最後抿了一口熱茶,櫻靜淺薄而笑,“思甜,烙夏,我先走了,我爸爸的事,就要麻煩你們了。”
烙夏倒是捏了她的臉一下,櫻靜微微蒼白的小臉上,立刻出現了一個被捏的紅暈。
於她精緻的容顏上,那麼可愛,東朝燼喉嚨一緊,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
小女人,他好想她!
這一刻,突然明白了……他還是留戀着她的身體……
櫻靜站了起來,優雅從容地朝外面走去。
“我也走了,你們慢慢聊。”東朝燼也急急站起來,大步地朝外面走去。
大廳裏的人們對望了幾眼,都搖頭。
“東少一向冷漠,也沒談過什麼戀愛,要讓他慢慢地消化。”白安沅淡笑着,思甜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們放心吧,東少一向狡猾,櫻靜姐再強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思甜笑眯眯的,然而還是爲櫻靜擔心。
聽了思甜的話,白安沅和烙夏都會心一笑。
小雨又下了起來,不過真的很小,像春蠶的絲,飄飄忽忽。
櫻靜緊緊地扣着手提包,急急地朝路邊走去。
身後,響起了急急的沉重的腳步聲。
櫻靜還沒跑到路邊,她的風衣角被人猛然拉住,整個人的身子隨着那股強大的力量往後傾,一下子跌入了一個溫柔的懷抱中。
櫻靜又氣又怒,冷然擡眸,諷刺地揚眉,“怎麼?東少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東朝燼瞳孔收縮,緊緊地盯着那張素顏。
素顏有些憔悴,但仍然是那麼美麗動人,水眸盈然有光,流光萬轉,脣還流淌着一種佑惑的光澤……
不安分和欲望,在心底裏蠢蠢欲動。
東朝燼裝作輕薄地勾起了脣角,瞳中幽幽冷光散出,他緊緊地扣住了櫻靜的腰,一聞到了她那股熟悉的香味,他整個人都來了精神。
“怎麼說我們也曾是親密的關係,你真不願意相信我知道你爸爸的下落?”
東朝燼的氣息一下子呼在櫻靜的臉上。
櫻靜咬牙切齒,“你知道的話,你也不會告訴我。”
“在你心裏我就是那麼陰險的?”東朝燼雙目冷光閃閃,怒焰微燃。
“當然,難道你會告訴我?”
櫻靜冷笑,挑眉看着這個男人,不陰險的話,怎麼會利用她,接近陳敬師?
“我可以告訴你,
你老爸……現在正在一個危險地方,但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
東朝燼臉色微沉,“而我們也正在試圖救他。”
“要我親自去救,希望更會大一倍,如果你原諒陪我半個月的話……”
東朝燼的聲音,飄忽不定,低低響起。
櫻靜咬牙切齒,雙目的怒焰,熊熊燃燒。
車路邊有一的士停了下來,下來了一個穿着紅色外套的女人。
女人一身火紅,惹眼無比,櫻靜眼神一凝,冷笑了起來。
來人,是程詩。
這個男人,明明就和舊愛在一起,怎麼還要求她陪他半個月?
“東朝燼,你去死吧!”
櫻靜用力推開了東朝燼,狠狠地踹了他一腳,東朝燼黑色的褲上立刻出現了個淡淡的腳印。
東朝燼立在那裏,眼神變化萬千,程詩跑過來,看到了櫻靜,臉色倏地一沉。
但她仍然朝櫻靜妹笑一下,緊貼到東朝燼的身邊,示威般地挽住了東朝燼的手,“陳小姐,好久不見。”
櫻靜挑眉,櫻脣微咧,諷刺的笑意浮出來。
“東朝燼,有本事,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
櫻靜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儘管腳步那麼瀟灑,可是心裏還是隱隱作痛,她和東朝燼的一切一切,怎麼可能輕易地忘記,輕易抹殺?
那是她這一生中,最大的傷害吧?就算是和高紹烽,也沒有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只要真愛上了,被利用了,被背叛了,一個女人才會體會到這種滋味。
她不得不放手,不得不試着去遺忘。
東朝燼默默地看着櫻靜,眼底頓時波瀾萬千。
程詩示緊緊地挽住了東朝燼的手臂,冷然地看着櫻靜走遠。
有車子又停在路邊,有人下車,爲櫻靜打開車門。
櫻靜也明顯愣了一下,冷幽,他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的?
不過倒還是順從地坐了下去,關上了車窗,隔絕了不遠處,那灼熱的視線……
“你出來也不讓我送你,瞧,頭髮都溼了。”冷幽瞪了她一眼,關切地笑了起來。
櫻靜微微抿脣,心底微涌着感動。
冷幽體貼,可是他是別人的老公……
“不用了,今晚我搬回我家住,你送我回家吧。”
之前冷幽怕她輕生,所以強行要求她留下來,不過當時依靠着冷幽尋找老爸,也不好意思拒絕。
如今,端木紫儀又在同一屋檐下,她怎麼好意思再住下去?
冷幽頓了一下,“櫻靜,雖然我和紫儀結了婚,但是我沒碰她……”
櫻靜苦澀一笑,拍了拍肩膀上的水珠,“冷幽,不是你碰不碰她的問題,我只是現在接受不了你,也不想讓紫儀變成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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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幽亦苦澀地笑起來,或者不管他怎麼努力,也真挽不回櫻靜了?
如果當初……他不離開……
可是他不離開的話,他就沒有能力保護住櫻靜。
車子很快開到了櫻靜的家。
櫻靜下了車,禮貌地朝冷幽笑笑,“冷幽,我想……以前我說過的話也不用重複了,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
冷幽立在細雨中,心冷得不能再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