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燒被子,小沒良心阿莞(2更)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2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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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間至味里的人都喝多了,醉的醉,睡的睡。

 蕭大公子自然不會去理會這些醉鬼,將雲莞扶回了她在人間至味休息的房間之後,確認小姑娘安安分分的睡著了,便離開了。

 連被他一窗扇拍暈在樓上的顧公子也沒有理會。

 五月的天氣,些許悶熱。

 蕭韞之回到蕭府雪園之後,已是子時。

 剛從凈房裡洗漱出來,他還渾身的不自在,少女倒在他身上的感覺,如有實質,在腦海了反覆出現,揮也揮不去。

 蕭韞之暗道自己撞邪了。

 直到窗台上傳來一聲異響。

 蕭韞之看過去,雪白的信鴿落在窗台上,他走過去,輕輕將信鴿腳上的信筒拿下來,拿出裡邊小小的紙卷,在燈下看了一眼,眉頭微微鬆開。

 指尖一捻,信紙已灰飛煙滅。

 胸膛上的疤痕,已經在恢復,其實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一日從彩絲閣離開,一來是他一個男子,確實不方便住在那裡,而來是他收到了通知,隨州銅安城有曹世榮的蹤跡,想去查探一番,哪知到了那邊之後,蹤跡卻又消失了,倒是莫名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心裡存疑,便多留了幾日,想查探一些蹤跡,可惜至今也無頭緒。

 看來過段時間,還是要再出去一趟。

 只是看到胸膛上的疤痕,便又難免想起今夜少女的脾氣。

 他認識雲莞這樣久,第一次見到她對自己發脾氣,為的是他不辭而別,而且是帶傷不辭而別。

 也想到了少女最後軟軟地說,讓他不要再受傷,不能傷臉。

 蕭韞之不由得笑了,搖了搖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想法甩了出去。

 個沒臉沒皮的小姑娘,發起酒瘋來,他也招架不住。

 蕭韞之正想熄燈上床睡覺,驀地想起了什麼,走到一個柜子面前,在裡邊翻找了一會兒,才找出了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那珠子是他偶然得來,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晶瑩剔透,夜間還能散發幽光,倒也像個星星。

 他想著少女今夜鬧著要他摘天上的星星的胡攪蠻纏模樣,只覺得可愛至極,恨不得將世上最好的都捧到她跟前,瞧她笑起來像是小狐狸的模樣。

 臨睡之前,蕭韞之想著明日將這珠子給雲莞送過去,反正留著也是留著,他也用不著。

 夏日悠長,他翻來覆去許久卻也未能入睡,只覺得今年的初夏,比往日都要燥熱一些,直到丑時過去了,才幽幽睡去。

 天降蒙蒙亮時,蕭韞之做了一個夢,如往常一樣在寅時末醒來,翻了一個身之後,覺察到冰涼濡濕感,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

 回憶了一下黎明前的夢境,少年的脖子染上了一大片紅色,隱隱有往臉上蔓延的趨勢。

 蕭韞之穩了穩失控的心跳,閉了閉眼,半盞茶之後,發現根本無濟於事。

 他煩躁地翻身起了床,進了凈室,一刻鐘之後,一身寒意地出來了。

 院子里的小廝都還沒有動靜,只有阿肯知道他起來了,正要進來給他收拾房間。

 蕭韞之臉色不虞地將人趕了出去,將凈房裡換下來的衣裳就著床上的被單,一團團進火盆里,點了個火全燒了。

 阿肯進來,看到蕭韞之在燒被子,嚇了一跳:「大公子,你,怎的一大早在燒被子?」

 認真瞧過去,卻見他家大公子似乎心情不大好,眉間的煩躁揮不去。

 阿肯不確定他家大公子的臉,是不是被旺火燒紅了,還是心情不好引起的,只見到一向好脾氣的大公子轉回頭看了他一眼:「出去,不許說出去!」

 阿肯不明所以,他說什麼呀他,但還是恭敬應下了:「是。」

 蕭韞之燒完了被子,看著火盆里的一團灰,長吁了一口氣。

 被子燒掉了,燒不掉的,卻是夢境里的柔軟。

 還有縈繞在鼻尖的,少女獨有的幽香。

 一個除了蕭韞之,再不會有人知道的夢。

 只有阿肯覺得,大公子的劍法,好像精進了許多,劍氣都將院子里新長的樹葉都砍斷啦。

 *

 蕭二公子看著他的兄長在練劍,那殺氣騰騰的氣勢,著實與每日練劍只為鞏固和鍛煉的初衷相違背。

 蕭浮生不知道他的兄長怎麼了,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等到蕭韞之停下了,才拍了拍手掌:「兄長的劍法又精進了。」

 蕭韞之收了劍,瞧了一眼一身雪衣的蕭浮生,多餘的精力被發泄過後,通體暢快多了,揚了揚眉道:「有事?」

 蕭浮生點了點頭,手裡還拿著一本書籍:「這是你前段時間讓我從藏書閣里找的專門讓女子練的劍法。」

 蕭韞之:「……」

 劍是白練了!

 蕭浮生奇怪:「兄長要教阿莞練劍?」

 「我哪有那閑工夫。」

 「哦。」蕭浮生點頭道:「我見兄長對阿莞的事情一隻很上心,以為你要教她,不過確實也是,阿莞聰明,這本劍式簡單,自學也可。」

 蕭韞之:「二公子,想說什麼呢?」

 蕭浮生笑而不語,將劍譜遞給了蕭韞之。

 蕭韞之輕哼了一聲,一揚手,劍譜已經在兄弟兩人手上易位。

 嘖,小姑娘沒練過劍,再簡單也得有個人幫忙指導,不然準會傷了自己。

 *

 雲莞一陣宿醉之後,壓根就不記得昨夜的事情。

 只是醒來之後,看到床頭多了十張銀票,腦袋空白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某一瞬間——蕭韞之好像用十張銀票買了她一句話。

 哎,財大氣粗就是不一樣。

 唉,見錢眼開就是她這樣的。

 雲莞將銀票抱在懷裡放空了好一會兒,不禁彎了彎唇角。

 等她起來的時候,人間至味已經正常營業了。

 *

 喝醉的事情,雲莞這個小財迷除了記得從蕭韞之的手裡騙了十張銀票出來,便什麼也不記得了,「掙大錢做首富,走上人生巔峰變成白富美」的理想像是沒有許過一樣,更忘記了鬧著蕭韞之要星星要月亮的無理取鬧,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跟蕭韞之在一處,記得搶到了他的銀票。

 因此,她再在人間至味見到蕭韞之,半點不自在也沒有。

 倒是蕭韞之瞧出來了,小姑娘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也沒來由升起一抹悵然。

 「小沒良心的!」

 額頭忽然被一個爆栗,還被罵了一句沒良心,雲莞不滿地瞪了一眼:「幹什麼幹什麼!」

 蕭韞之瞧著少女兇巴巴的模樣,心想往常不怎麼覺得,怎麼這會兒看著人,竟越看越覺得小姑娘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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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韞之搖了搖頭,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手裡的卷子遞給雲莞:「給。」

 雲莞接過,翻開一看,「咦?劍譜?」

 蕭韞之道:「專門給你找的,適合姑娘家練習的招數,有時間便練上一兩招,先前給你看的那本內功心法學得如何了?」

 雲莞這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就算記掛著蕭韞之給她的內功心法,也沒有時間去練習。

 何況,古武玄妙異常,她壓根參不透那些繁縟的文字背後有什麼能讓她一鼓作氣飛起來的奧秘。

 當下不由得縮了縮脖子,杏眸軲轆亂轉,心虛地沒看蕭韞之。

 蕭韞之一瞧便知道她在想什麼。

 好氣又好笑,點了點雲莞的額頭:「你呀!」

 雲莞自知理虧,本意讓蕭韞之幫自己,結果自己壓根就沒花心思在上頭,虧得對方還記得給自己找劍譜,摸了摸鼻子道:「太複雜了,我看了好幾遍,沒看懂,何況我這幾日,實在太忙了。」

 蕭韞之也知道,女孩兒學這個,本就有些為難,何況雲莞一點底子也沒有。

 「行了,日後每日卯時起來練功半個時辰,再學習半個時辰的劍譜,我教你。」

 聽到有人教自己,雲莞眼前一亮,當下更是熱情高漲,「多謝蕭大公子了,保證明日早早起來!」

 蕭韞之揚了揚眉,瞧著小姑娘清亮點雙眸,心情越發舒暢了起來。

 伸手拿出那一顆透明的小珠子:「給你摘的星星。」

 雲莞:「?」

 蕭韞之無奈:「喝醉就忘事,就只記得銀子,是誰鬧著讓我給她摘星星,不摘星星,便不原諒我?」

 雲莞:「……」

 她捧著珠子認真地回憶了一下,嗯似乎真的有,就在蕭韞之給銀票的時候。

 蕭韞之生怕她真的想起些難為情的事兒,不由笑道:「還要不要?」

 雲莞一把護在手裡:「要要要!」

 說罷,捧著顆珠子在手心,笑眸彎彎,梨渦淺淺的模樣,像得了珍愛玩物的貓兒似的,讓蕭韞之忍不住輕揉了一把她的發頂。

 「就記得銀子。」

 雲莞吐了吐舌,辦了個鬼臉,心滿意自地捧著珠子和劍譜離開了。

 可惜,雲莞這一天還雄赳赳的幻想著自己日後也能飛檐走壁、仗劍走天涯,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被叫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時間倒回掐死那個信誓旦旦說要早起的自己。

 尤其是跟著蕭韞之在院子里扎馬步的時候,簡直是一場酷刑。

 不過雲莞向來堅韌,是自己想要學習的東西,便是再辛苦,也能堅持下去。

 倒是蕭韞之看不得她這樣辛苦,想讓她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可雲莞覺得自己還能堅持,愣是硬生生堅持了下來。

 小姑娘身量小小的,大約是早年飲食不好,長得也不夠高,扎著馬步,明明小腿都難受得發抖了,後背卻直挺挺的,那一股堅毅的勁兒,與往日總是笑盈盈的模樣完全不相同。

 蕭韞之便在旁邊看著,慵懶的眸光,漸漸變得深沉。

 雲莞嘴上說著抱怨練習辛苦的話,但行動起來卻毫不含糊,日日都在卯時便起床練功,地點便在人間至味的後院里。

 她這般日日堅持下來,好幾日不回上林村的家裡休息了,家人很快便發現了這一異常,一問才知道她在跟蕭韞之學功夫。

 雲玉娘擔憂得不行:「那可是苦活兒,白日那麼辛苦了,連覺都睡不夠,這可怎麼行。」

 雲莞含笑道:「只是這兩個月要勤快一些,後面有所小城了,便不用日日減持,到時候我再回來休息,何況酒窖還在村裡呢,我怎麼能不回來,好了,阿娘別擔心了。」

 雲玉娘並不反對女兒習武,只是擔心:「阿娘不反對,不過也不能急功近利,凡事慢慢來,尤其是習武之事,你此時才開始,不宜太快。」

 「我知道啦,阿娘放心。」雲莞應下來,奇道:「不過阿娘怎麼這樣有心得?」

 雲玉娘愣了一下,她剛才說出這番話,就是下意識出口的,也沒有多想,當下道:「做什麼事情不是這樣的?」

 「哦!」雲莞笑應。

 這半年多來,雲莞與蕭韞之關係越發好,光是與蕭韞之單獨去陵陽城便去了幾次。

 雲玉娘看在眼裡,斟酌了許久之後,才道:「阿莞,來,娘跟你說幾句話。」

 雲莞疑惑:「阿娘怎麼了?」

 雲玉娘道:「阿莞啊,雖然你跟大公子練功,確實能學到不少好處,但是,畢竟你們男女有別……。」

 雲莞聽罷,愣了一下,而後才明白雲玉娘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得噗嗤笑道:「阿娘,你想太多啦!」

 雲玉娘:「……」

 雲莞笑道:「我是做生意的,平日打交道的人三教九流什麼都有,再說了,霜兒跟小琛都認了蕭老夫人做乾親,蕭扶疏便是霜兒跟小琛的兄長,再往前推一步,蕭扶疏對我而言,跟大哥二哥並無區別,論起來,也確實是這樣呀,阿娘,你想太多啦。」

 雲玉娘想說,可也是乾親,畢竟不是真的親兄妹啊。

 誰知雲莞挽著雲玉娘的胳膊,愛嬌道:「再說了,我才剛剛過了十三,還是個孩子呢,且不說我不會有何想法,蕭扶疏見慣風月,還能對我一個小姑娘有何想法,瞧他平日那樣的作風,簡直將我當成了霜兒一般大,阿娘,你多慮啦。」

 雲玉娘一想也是,暗道自己多慮了,但聽著女兒這樣說,還是笑罵著點了一下雲莞的額頭:「怎麼說蕭公子的?」

 雲莞:「嘻嘻,反正他也聽不見。」

 正想來找酒喝的蕭韞之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俊臉幾番變化,最後揉了揉額頭,輕嘆了一口氣。

 小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