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哎……」
「老爺，您到底怎麼了？自從早上看了信，就一直唉聲嘆氣到現在。」老管家有些無奈的說。
畢竟自家老爺子這唉聲嘆氣大半個時辰了，再想想早上剛收到的大少爺寄過來的信，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呢。
「是不是大少爺又闖禍了？」
「那個臭小子除了吃喝玩樂，能闖什麼禍？」老爺子將手裡的茶端起來眯了一口，砸吧了一下嘴巴，才說：「是上面有事。」
見說的是上面的事情，老管家一下子嘴巴就閉的嚴實。
「怎麼，怎麼不說話了？」
「有什麼好說的，上面什麼時候消停過？」老管家給老爺子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看著老爺子的眼神都有些怨念。
「你呀你，這麼多年了，怎麼還看不開？」老爺子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這個老夥計真是幾十年如一日。
「習慣？習慣什麼？如果不是上面的人多疑爭鬥，少爺用得著養廢嗎？」老管家不想揭老爺子的傷疤，但是有些話他憋在心裡不說真的難受。
老爺子這下說笑的心都沒了，再想想糟心兒子在心中說的話，心裡越加煩躁起來。
端木秀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老師一臉便秘的神色。
「老師，發生了什麼事情？」端木秀放下手中綠蘿讓帶過來的點心，有些好奇的問。老師在他心中一向豁達樂觀，很少看到老師這麼煩躁的時候。
「這包袱里裝的什麼？」老爺子看著旁邊的包裹，稍微有了點興緻。
「哦哦，是點心，您上次不是說府上的點心做的不好吃嗎？綠蘿平時就喜歡做點心，這次剛好做了些點心，就讓我帶過來給您嘗嘗。」端木秀說完就打開包袱，將還有點熱乎的點心拿了出來。
這還是綠蘿一早上起來現做的，新鮮的比較軟和，適合老人吃。
蕭太傅拿了一塊嘗了一口，眉頭一挑，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為京都的事情煩惱，現在覺得這點心都像是京都出來的。
「你也嘗嘗。」招呼著老管家吃了一塊，老管家嘗了一口，就驚訝的說：「老爺，這味道，這不是京……」
見老爺子手指頭一動，老管家馬上就默契十足的住了嘴。
「怎麼了？京什麼？可是這點心有什麼問題？」端木秀有點奇怪，他今早吃過啊，沒什麼問題啊，反而味道還很好。
「哦哦，沒事沒事，今天牙不好，嘴巴也沒味，吃著有點不對味。」老管家笑笑，放下了手中的咬了兩口的糕點。
「你這老小子沒福氣。」
端木秀知道他們肯定不是說的這個，但是既然別人不願意說，他也不會這麼不懂臉色。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中午吃完飯，老爺子叫住正要去書房繼續念書的端木秀：「來來，坐下聊會，這念書也不能不休息，我覺得一天到晚書不離手的那都是書獃子，咱們讀書是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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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秀見老師興緻這麼好，剛好上午看書也看累了，乾脆坐下來陪老師喝喝茶談談天談談地，也算是長見識了。
「老師，怎麼了？」
「先喝杯茶，老師考考你，京都的局勢你知道嗎？」老爺子眯著眼睛問。
「咳咳……」端木秀喝到嘴巴的水一下子就嗆住了，咳嗽了好一會才終於止住咳嗽，眼睛都紅了。
「你呀，多大個人啊，這點事至於嗎？」老爺子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思也輕省了不少。
「老師，這京都山高皇帝遠的，很多東西我也就是聽說，真實情況那是一概不知啊。」端木秀頓了頓，又繼續：「再說了，這很多事情，不是我這個小秀才應該知道的。」
老爺子敲擊了幾下桌子：「你讀書考科舉是為了什麼？」
「自然是為了光宗耀祖，為了蒼生社稷，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端木秀沒有絲毫猶疑。
「很好，你要記住，不能死讀書，對於時事要多想多思，對於這上面和朝廷的事情更是要多想多思考，很多東西不是那麼簡單的。」
端木秀點點頭，老師說的確實很對，但是他們處在偏遠地區，消息閉塞，說實話朝廷要是不出通報，他們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你看看，這是犬子今天寄過來的信。」老爺子遞過去一封信。
端木秀恭敬的接過去，雖然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是既然老師說了，應該就是自己可以看的東西。
看完信，端木秀的眉毛也皺了起來。
「老師，這……皇上會不會是要廢黜太子？」端木秀有些不確定。
老爺子點點頭：「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問題，你也知道這幾個皇子都是我教的，太子雖然聰明，但是別的皇子都不是吃素了，除了一直病歪歪的四皇子，其他幾位都野心勃勃，之前有太子，他們還能壓制住自己的野心，這萬一太子被廢了……」
端木秀可以想象，到時候朝廷還不知道該怎麼烏煙瘴氣呢？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如今朝廷文不成武不就得人太多了，尸位素餐勾心鬥角更是不少，真正有心為朝廷為人民做事的太少了。」
端木秀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他也是有心無力。
「現在跟你說這些，可能還有點早，但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以後的路難走，如今皇帝身體康健，恐怕太子上位還早呢，說個大不敬的話，以後誰能走到最後，走到最高那個位置，是誰都不能預測。所以，老師要告誡你的第一條，就是不要站隊。」
這個問題端木秀也很清楚，他也不指望巴結哪個皇子，能夠到時候一步登天，還是老老實實做個純臣的好。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純臣是那麼好做的嗎？你要是想做個純臣，又不想順從哪一方勢力，就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永遠不能上位，永遠做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官，永遠到不了權利的中心。」
「那老師，我應該怎麼辦？」
「你要做的，就是思考動腦筋，你要比那些勾心鬥角的人更奸，你要比他們更聰明，更能把握住大局。」
端木秀猶如當頭一棒，以前的老師都是教育他們要忠君愛民，做一個謙謙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