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那種小孩子？」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好像比鈞子小几歲。
名牌大學畢業。
各種排名榮譽都掛滿一個展示架。
還做到世界百強集團的首席法務。
也算是事業有成的青年才俊吧。
怎麼到了紀澌鈞嘴裡，他就成了混吃混喝，不長進，只懂的把妹好玩不懂事的人？
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江別辭，回頭要懟紀澌鈞，就看到木兮張嘴要說話，以為木兮是要替自己出氣，江別辭就暫時咽下這口氣。
她要再不開口，就算不用李泓霖動手，恐怕江別辭都會把紀澌鈞給趕出去，「閉嘴，出去。」
被木兮推開的手直接捧住木兮的臉，封住木兮的嘴。
李泓霖看到紀澌鈞在親木兮，想過去阻止結果被費亦行擋住了。
「李哥，今天天氣真不錯啊。」
「讓開！」
拿開手帕的費亦行，沖著李泓霖一頓打噴嚏和咳嗽。
唾沫橫飛下，李泓霖被逼的往後躲。
過了好一會，從車裡出來的紀澌鈞，臉上掛著一抹笑容。
看到紀澌鈞出來了，費亦行趕緊回到紀澌鈞身後求保護，「紀總。」
眼神滿足的男人瞥了眼李泓霖時，那說話的語氣理直氣壯就像是在吩咐李泓霖辦什麼事，「那就辛苦你了。」
什麼叫做那就辛苦他？
這個紀澌鈞，還真是看不清事實，真以為自己還是木兮的丈夫？
「我現在所做的事情，不過是費亦行當初所做的事情，都是職責所在，更何況……」有些事情，是紀澌鈞無法比的，「我是看著她長大，我們之間的感情，是外人無法理解無法替代的。」
比起剛剛求婚的場面，李泓霖這句挑唆的話，遜色多了，垂落的手抬起插進褲兜，「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從小就替我照顧她，那要算起來，你也是我眾多干小舅子中的一名。」提起他家兮兮，男人眼裡除了喜歡還是喜歡，「說起來，我家兮兮，還真是有魅力，她那麼可愛又優秀，真是讓我煩惱，幸好，你們終究也只是小舅子。」
「……」
李泓霖不是第一天認識紀澌鈞，在他印象中，紀澌鈞是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成熟穩重又嚴厲，不，準確來說是苛刻的男人，從不多管閑事，也不會多話。
而此時的紀澌鈞，那素來平靜的眼神，此時卻有了在情感中數落別人的可惜，同情，驕傲，和不屑，那讓人意外的舉止，除了令人詫異，還讓李泓霖氣到詞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站在紀澌鈞身後的費亦行，邁出一隻腳，補充一句，「對，都是小舅子。」只有他家紀總才是太太的男人。
本來就被紀澌鈞氣到說不出話，這費亦行又跑出來補一句，惱怒的李泓霖，說不過這些人，直接掉頭走人。
把李泓霖氣走的費亦行，洋洋得意，揚起手就要跟紀澌鈞擊掌。
手機響了，低頭掏手機的紀澌鈞，臉差點挨到費亦行拍過來的巴掌。
對上紀澌鈞的冷光，費亦行笑銀銀收回手，「紀總，您今天真帥。」
「廢話！」意思就是，他平時在費亦行眼中平庸無奇了？看在剛剛費亦行懂事的份上，就不跟費亦行計較了。
幸好是太太回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敢那麼造次，再說了，紀總一點也不心疼他，好歹昨晚，他替紀總在陽台守了太太一晚。看到車來了，費亦行上前打開車門。
上車后，紀澌鈞低頭看了眼信息。
【九點，沈佳樓見——給你發過視頻的人。】
他就知道，給他發這段視頻的人，會再次找上他。
「去沈佳樓。」
沈佳樓？「紀總，今天不是要去……」
「去沈佳樓。」
「是。」有跟客戶約在沈佳樓？沒有吧，紀總去沈佳樓做什麼？想問紀澌鈞，可是看到紀澌鈞心事重重的樣子，費亦行也問不出口，只能先送紀澌鈞去沈佳樓。
……
紀優陽到了紀廖升的住所時，閔集仁已經在門口等人，看到他過來了，趕緊過去接人，「四少，你可算到了。」
「我要見爺爺。」
聽紀優陽的語氣，不像是過來做解釋的，更像是來質問這件事。
閔集仁把人帶到書房后，坐在真皮座椅看網上言論的紀廖升立即放下滑鼠，「老四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合同怎麼會被人拿到，還被公開掛到網上去？」
火急火燎的紀優陽，衝到書桌，雙手落在桌面上，語氣緊張反問一句，「爺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價格會比原來的合作商貴，他們都說我貪錢，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被攔在門口進不去的方秦，隔著書房門都能聽見紀優陽那慌亂不安的聲音。
早就收到消息要過來的東家還淡定到跟木小姐求婚，這會子焦急的樣子演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本來要質問紀優陽的，現在看到紀優陽害怕成這樣，紀廖升擔心紀優陽怕事的性格會影響他的計劃，便先安撫紀優陽的情緒，「老四啊，你先坐下，聽爺爺說，這件事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一定是有人在背後針對你，你不能慌，你要是先慌了，別人就真的以為你在掏公司的錢。」
坐下的紀優陽，往前挪了一些位置，「爺爺，怎麼辦啊，我不想坐牢，我不能坐牢，我不要坐牢啊，爺爺，你救救我。」
看到紀優陽遇事就六神無主怕到直喊救命的模樣，紀廖升非但不生氣，反而更安心，因為越是遇到這種事情，越能看清楚紀優陽的本性。
「老四啊，事情是這樣的，這間合作商的質量比原來那家要好許多，這質量上去了，價格自然也會貴，你要知道，那些人放到網上去的質量問題，不單單是這個合作商的產品的質量問題，有可能，是用戶使用不恰當，自己造成的問題，那些人就是看你年少不懂事，沒經驗，故意嚇唬你。」
「爺爺，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想利用這件事，造謠中傷我？」
「是。」紀廖升細想了一會，似乎猜到了什麼，「我看，這件事，最可疑的人，有兩個，一個是紀澌鈞，另外一個是木兮。」
所有的負面情緒，不過都是演出來的，心裡平靜的紀優陽，此時聽到紀廖升這句話，一下就想到了什麼。
這份合同，他是鎖在保險柜里的。
那麼久都沒出事，偏偏今天出事。
如果真要懷疑是誰泄露了這份文件，最可疑的人，莫過是這段時間出現過在他辦公室並且有逗留過的木兮。
他木姐姐鐵定不會想出這種會傷害到他的辦法，難道是李泓霖或者是江別辭？再大膽懷疑一下，躲在幕後的人會不會是紀澤深？
一開始，他是相信紀澤深死了，可是當他木姐姐回來以後，不止是他木姐姐，就連李泓霖，江別辭臉上也沒什麼悲傷的情緒，他開始懷疑，紀澤深是不是沒死。
不管他木姐姐背後的人是誰，在這個時候，他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保她，至於他二哥，逆境中生長的人，早就把危機當下飯菜，推他二哥出去，那是最適合不過，再說了，求婚不過是演戲，他木姐姐終究還是他二哥的女人，這替自己的女人扛黑鍋，不都是男人該做的？「不可能是木兮。」
「你怎麼那麼確定？」
「因為，紀澌鈞要娶簡語之，她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恨紀澌鈞無情無義，還有，我剛剛跟她求婚了，她答應了。」
紀優陽跟木兮求婚了？
眼神不解的紀廖升盯著紀優陽看。
他不能讓紀廖升知道，他愛木兮，因為那隻會害了木兮，為了瞞過紀廖升，紀優陽必須得把一些事情擺到檯面上講，「我不能讓她跟紀澌鈞複合聯手來對付我，所以，我必須得趁著現在這個好機會跟她求婚，等我跟她結婚了，到時，她的就是我的，有了她的支持，以後，不管是誰，都無法動搖我在集團的地位。」
雖然不贊同，不過，這確實是一個可以在剷除木兮的同時，共同進行的計劃，反正，資產一到手，就除掉木兮，並未損害什麼利益，「嗯，不過，老四啊，這欺騙是不對的，但是，非常時候非常手段，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公司的事情你就別擔心了，我讓集仁去處理。」
「爺爺，這件事怎麼個處理法？」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已經讓人秘密去走訪和調查產品質量，雖然還沒收到消息，但是他不希望，這一切真的跟網上說的一樣。
「我讓集仁……」為了哄住紀優陽，差點就說漏嘴的紀廖升頓了數秒后，語氣自然接了句，「我待會跟集仁想個辦法，看看怎麼應對這個風波，你不是跟木兮求婚了嗎，如果有召開會議的話，你就讓她支持你，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你去公司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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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紀優陽從座椅起身，「還有，大哥的骨灰聽說今天會到，上午就要舉行葬禮。」
「噢？」怎麼也不事先給個時間，突然就說要舉行葬禮？「紀家那邊怎麼安排？」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
想起還有爛攤子要收拾，紀廖升也沒閑工夫在這裡跟紀優陽說這些已經無關緊要的事情，「那你，先過去吧。」
「好。」
閔集仁送紀優陽出去，把人送出門后，便折返到書房。
向來穩坐幕後，操控大局的紀廖升此時像是坐不住了，從座椅起身，思量了許久，像是實在是沒辦法只能這樣做，「這樣，你馬上去把那幾間公司的股權賣掉。」
「明天就要結款，要不要等賬下來再賣掉，再拖一周。」
「賣出去，我也不會便宜別人，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款是不可能再結了。」只要紀優陽一日在公司，紀氏的錢還是他的，算起來，損失的這間公司，不過是凈利的零頭。
「我擔心，這件事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去追查其他的合作公司。」
「你吩咐下去，讓他們收斂點，哪個人讓人查出來了，讓他們自己擔著。」
「是。」
抬起的手指著閔集仁，催促道，「儘快把公司賣出去，一定要做的乾淨，絕對不能牽連到阿陽。」他手上所有的股權都在紀優陽身上，要是紀優陽在這個時候倒下去了，他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他當然知道紀廖升有多著急了，急的為了安慰紀優陽的情緒，一時間都沒顧上追問合同流傳出去的問題。
車子開出停車位，方秦看了眼後視鏡，「東家，您不需要內疚，這件事跟您沒關係，都是他們乾的。」
內疚？
他之前為了保住爺爺交給自己的股權，犧牲過沈呈，現在爺爺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對爺爺徹底心涼了，試問，哪裡來的內疚？就算是有，他也該內疚和補償到為了自己默默承受一切的沈呈身上。
「先去公司吧。」他該去見下木兮，問問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