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為什麼來這裡,已經來了。
他笑了一聲,然後用力的抽了一口煙。
每次都是這樣,不知道原因,然後就到了她的附近。
到底是不知道原因還是不承認原因?
他們之間的種種,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是一場噩夢。
她突然站在他面前,他這個從來都冷漠的沒朋友的人面前,理直氣壯的對他表白。
然後又在過年的時候給他重重的一擊。
她的狠,她的絕,他竟然無言以對。
明明心裡那個傷口每天都要撕裂幾次,可是,卻還是沒出息的站在了這裡。
貝兒下樓買葯,然後看到他的車子停在旁邊,夜裡有些潮濕,有些霧蒙蒙的東西,像是毛毛雨那樣落在她光著的胳膊上,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上前去。
然後想到他那天的決絕,便是頭也沒在往那邊回就往外走。
他卻下了車:這麼晚去哪兒?
他追了上去,然後像個傻子那樣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問,像是蠻不講理的不可一世的男子。
貝兒抬頭看他一眼,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家裡沒藥了,我去旁邊買一盒。
他竟然一下子愣住,他剛剛在想什麼?
以為她要回去找她的那個土豪男友嗎?
他卻是禁不住笑起來,然後自然的鬆開她的手。
「我可以走了嗎?」
「隨便。」他淡淡的一聲,黑眸卻是質疑的望著她。
她的態度,真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那是在生氣他那天扔下她在雨里?
可是她自己說的自己沒讓他陪,他不過是在成全她而已吧?
小區里的燈光彷彿不夠亮,有個地方有個小水坑她就那麼踩了下去,然後震驚的低頭,自己裙子上已經徹底髒了,她就那麼下意識的躲閃,他站在原地看著她好像被嚇到的樣子立即走上前去。
「怎麼了?」他走上前去擔心的問。
「一個水坑而已。」她說著抬頭,覺得自己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卻在抬頭的時候看到他眼裡濃重的擔憂。
不自禁的覺得好笑,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他如今早已經不是當初她殷貝兒的男友溫良,如今的溫良是他們事務所有名的律師,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溫大律師啊。
那些找他打官司的人里,十個里就有五個之多女的是找他的。
那些個要離婚的貴婦,到底是沖著他的名氣,還是沖著他的臉?
貝兒一想起來更是立即甩開了被他抓住的手腕,溫良卻是一下子火冒三丈:你又怎麼?
「既然昨天你已經說的那麼明白,我要是還跟你糾纏不清我豈不是成了一個胡攪蠻纏不要臉的女人?」
溫良……
「你走吧。」她淡淡的一聲,然後抬腿就繼續往前走,才發現自己的腿閃了。
他站在那裡不自禁的嘆息,然後雙手掐著腰,他突然發現他們之間真的無法溝通了。
難道這就是前任之間剩下的最後的一點關聯?
見了面就會爭吵不停?
看來前任還能做朋友這種鬼話,確實是不可信的。
「走吧,別再自取其辱。」他說,然後便要走。
「你放開我,你別再對我糾纏不清了,我們不可能的。」
是貝兒的聲音。
在一片黑色里,他再轉頭,以為貝兒是對他說的時候,他轉頭卻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在她面前。
就是衝動,立即跑了過去。
「幹什麼?放開她。」溫良大喊著,他沒什麼英雄主義,只是覺得該做。
貝兒轉頭看他,然後在看那個男孩,更感覺腦袋發昏了。
「是你?」那個男孩不敢相信的說著,然後卻又笑了一聲,像是失望,又像是早就料到,低頭看著貝兒:怪不得你會急著逃離,原來是因為他在這個豪華小區給你買了房子,難道在你心裡,只有錢才能讓你得到快樂?
「你在說什麼?我一個字也聽不懂。」
「你聽不懂?聽不懂為什麼匆匆離開?我們都訂婚了,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貝兒一下子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張的轉頭去看溫良。
溫良原本還像個正義使者,但是就在訂婚那幾個字說出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像個攪屎棍。
他算什麼?
在這裡對一對情侶指手畫腳?
他轉身,像是打了一場敗仗,像是被羞辱的無以復加。
好像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讓他覺得羞愧,那一次是她拋棄他,而這一次是他明知道他們已經結束了還來多管閑事。
自認為自己夠理智冷靜獨斷,卻沒想到,在這件事上竟然像個蠢豬一樣。
他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千百遍,然後往後走。
「溫良,不是你想的那樣,溫良……」貝兒大喊著,然後要去追他卻被那個男孩子緊緊地抓住。
「你不能走,你已經是我的人。」
溫良的眼淚差點掉出來,他竟然聽得到,聽得到那個男人說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她曾經,可是他溫良的女人。
然而……
怪不得人家說,第一任女朋友很難走到最後,有可能你現在在一起的是將來別人的老婆。
這話那麼讓人嘲諷,又那麼真實。
他們已經訂婚了。
那她還回來幹什麼?
是因為跟那個男人吵架?
是賭氣出來的?
現在那個男人追過來,估計過不了多久就走了吧?
說不定從今往後都不會再去上班,說不定明天他們就會回去領證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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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是在一起,原本今年年初就要領證的。
但是現在……
她就那麼成了別人的女人,卻在這裡跟他胡攪蠻纏。
那一次次的,看他時候的眼神,以及跟他在一起時候故意靠近,難道都是假的?
她把他當什麼?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前男友?還是她本來就是水性楊花?
車子在路上狂奔著,他竟然找不到一個理由來讓自己原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