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做胭脂,日子還長著呢(1更)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2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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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林村不大,話也傳得快。

 雲承財父子找上雲莞的不要臉之舉,很快便傳遍了村裡。

 當然,村裡的人都曉得雲承財貪婪的性子,知道雲莞一家跟雲承財一家的矛盾,只覺得這對父子也忒不要臉了。

 但也有一些人說雲莞一家做得太絕情,都是一家人,她家既然富貴了,拉一把親戚也沒什麼。

 事情不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便難以有同理心。

 誰又知道,餵養了一個人的貪心,是能喂出感恩的心,還是更大的胃口呢?

 雲莞一家不在意這些暗處的流言蜚語,但是敢在他們面前說的,也要看看雲玉娘的扁擔答應不答應。

 忙碌的日子還在繼續著。

 人間至味早已走上正軌,有雲懷誠在,基本不會出錯,廚師們經過長時間的磨練,技藝早已爐火純青,即便沒有雲莞指導,也能自己想出些新的菜式。

 而彩絲閣自不必說。

 雲莞走的是精品路線,隨著再一批新貨投入市場,精緻的綉工、精美的圖案以及漂亮的款式,很快就獲得了一些富家夫人和小姐的喜愛。

 彩絲閣的訂單,已經預定到了半年以後的秋裝。

 誰人都想換季的時候穿上當下最好看的衣裳,且獨此一份。

 雲莞給彩絲閣再找了個會算賬的掌柜,緩解了雲珍兒的忙碌。

 因而看店之餘,雲珍兒的時間,也多了一些。

 這一日,雲莞從外面歸來,彩絲閣的姑娘們在後院做衣裳的做衣裳,刺繡的刺繡,時不時傳來幾句歡快的笑聲。

 雲珍兒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知在鼓搗著什麼。

 雲莞走過去一瞧,才發現,雲珍兒在做胭脂。

 「姐姐,我不是給你買了一盒么?」雲莞好奇。

 雲珍兒抿唇笑道:「你買的我還留著呢,反正我自己也無事可做,就做了一些來用。」

 雲莞一時好奇,便在旁邊看著雲珍兒做脂粉。

 都是粗糙的手工藝,用蜂蠟玉米粉和脂肪油再加些乾花染色做成的。

 這樣的手法做出來的胭脂很是粗糙,塗到臉上,處理得不好,最後還會留下幹掉的粉,影響美觀。

 但是,由於技術和時下的人們對於材料的認知有限,市面上大部分的胭脂水粉,都是這個樣子的,年輕一些的少女,因著皮膚細嫩,塗抹上去還不怎麼明顯,便是質量不好,也因為皮膚狀態好而不顯得粗糙,但是稍大一點年紀了,這樣質量的脂粉,便難以及駕馭。

 雲珍兒往日是不怎麼上裝的,但自從開始做生意之後,大約是為顯老成一些,平日里也抹一些口脂,修修畫畫些眉毛,顯得更有氣色一些。

 雲莞瞧了好一會兒,嘆道:「這脂粉姐姐用不了呀。」

 雲珍兒笑道:「我不太會做,這還是聽著別人說的法子現學的,看來是用不了了。」

 雲莞好奇道:「聽別人說的?」

 雲珍兒道:「前兩日有個大姐來買布料,她說從前是在鎮上的胭脂坊做工的,我跟她聊了一會兒,知道了這麼個法子,當時聽著覺得簡單,如今做起來才覺得這樣難。」

 「主要還是技術和材料的問題。」雲莞道。

 雲珍兒點頭道:「的確,我這用的是玉米粉,據說,胭脂坊做胭脂,用的是珍珠粉,一盒好一些的胭脂,也需將近半兩銀子,都說這世上女子的生意最好做,果然不欺人。」

 聽著雲珍兒語氣里淡淡的惋惜之意,雲莞彎眸笑道:「姐姐可是有什麼想法?」

 「我還能有什麼想法。」雲珍兒笑道:「就是這段日子,彩絲閣的生意好了,我便有了些閑心思,彩絲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覺得,既然咱們賣得了衣裳,便也能賣得了胭脂水粉,我聽人說,胭脂水粉成本並非很高,做一做生意也是可以,只是……胭脂坊幾乎壟斷了鎮上的胭脂生意,也是難做,只能想想罷了。」

 「原來姐姐還有這樣的主意。」雲莞雙眸清亮:「這倒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我之前也曾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是對鎮上的胭脂生意還不太了解,因此沒有提出來。」

 在雲珍兒的眼裡,雲莞一直是家裡最有主意的人,想法和見識也多,想不到自己一時的想法竟然跟妹妹的不謀而合,心裡的那些不確定頓時消失了不少,很是高興:「阿莞,你也考慮過這件事?」

 雲莞點頭:「姐姐的想法是好的,不過我們確實應該先了解鎮上乃至整個陵陽城的胭脂生產買賣狀況才好做進一步的計劃,彩絲閣做的是精品刺繡,面向的客人,便不是一般的客人,都是些權貴富紳,便是要做胭脂,也絕不能做次品,一定要做精品。」

 「對,阿莞你說得對。」雲珍兒略顯激動,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的東西:「像我做的這個,肯定是不行的了。」

 雲莞抿唇笑道:「姐姐是不是對這個感興趣?」

 雲珍兒不太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她有過從前那樣灰暗難堪的經歷,便知道,胭脂水粉有時候對於女子而言,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雲莞眨了眨眼,神秘笑道:「剛好我有些想法,懂得做些胭脂水粉和花露的配方,若是可以,交給姐姐去做如何?」

 雲珍兒眼前一亮。

 姐妹兩人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一會兒。

 沒人知道她們說了什麼,只是遠遠看去,只聽到了幾個模糊的詞語,還有兩人時不時略顯激動的神色,最後雲莞又如來時一般,如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彩絲閣。

 從那一日之後,雲莞又開始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生活,不知在忙些什麼,便是雲珍兒也是,彩絲閣的生意大多數時候交給了新來的掌柜和最懂得刺繡的桃花忙著,她反倒跟雲莞一般,來去匆匆,神神秘秘。

 直到兩人被雲懷誠逮住了。

 「姐,阿莞,這幾日你們在忙什麼,我聽桃花說,姐你都不怎麼去彩絲閣了。」

 雲珍兒道:「我不懂刺繡,彩絲閣有掌柜的跟桃花他們在,不會有事,這些日子,我跟阿莞在忙別的事情。」

 雲懷誠直覺警惕:「什麼事情這樣神神秘秘的?」

 雲珍兒正要說話,雲莞卻眨了眨眼:「不過,二哥,為何你會聽到桃花姐姐說什麼呀?」

 雲莞這話一出來,雲懷誠的脖子騰的一下就紅起來了,少年聲音焦急:「都,都是村裡的,你們不在,不與我說與誰說?」

 雲莞眨了眨眼,與雲珍兒對視一眼,彎眸笑道:「哦……」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雲懷誠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哦是什麼?阿莞你給我說清楚啊。」

 「等我做好了再跟二哥說!」雲莞笑著跑開了,雲懷誠一時間也忘記了攔著妹妹和姐姐是為了何事,臉紅耳熱地回了賬台後邊才想起一開始的問題,不由得懊惱地捶了下腦袋。

 雲莞和雲珍兒確然是忙的,這幾日,兩人買了些材料,去山上摘了些野薔薇,甚至跟著村裡的一位伯伯去山上挖了一大勺的蜂蠟回來,在院子里鼓搗了好幾次,不知扔了多少殘次品,才做出了一份滿意的胭脂口脂,這便迫不及待地拿去鎮上的胭脂坊試貨了。

 「如何?」

 雲莞見胭脂鋪的掌柜拿著她跟雲珍兒做的胭脂塗塗抹抹了好一會兒,凝重地點了點頭:「質地細膩,塗抹均勻,不油膩也不幹,我這手背,滿是皺紋,乾巴巴的,都一刻鐘過去了,效果竟然還這樣好,可見是上品。」

 雲珍兒一聽到掌柜的這樣高的評價,眼裡隱隱有激動之色。

 雲莞卻如早已料到一般,笑道:「自然,若是沒有這樣的效果,哪裡敢拿到您跟前呢。」

 這位胭脂鋪的李掌柜做的便是這行一生意,西江南岸六州十八城的胭脂鋪,有一半都是經由胭脂坊供應的,太平鎮上的這一家,便是其中一處分店。

 李掌柜見多識廣,能出這樣的評價,已是難得。

 都是生意人,李掌柜瞧著雲莞自信的模樣,眼眸里精光閃爍:「這樣的貨物,我家胭脂鋪也是少有的,恐怕城裡也沒見幾盒。」

 雲莞笑而不語。

 李掌柜的等不及了,知道西街那家人間至味的雲姑娘是個做生意的好手,如今還跟蕭家和香滿樓的少主子顧庭交好,定然是門道頗多,問道:「不知這樣的貨物,雲姑娘從何處來?」

 雲莞笑眯眯道:「也不是從別處來,剛好我知道一些做胭脂水粉的法子,試著做了些,讓李掌柜這樣識貨的人瞧瞧罷了。」

 李掌柜眼前一亮,似是震驚:「雲姑娘連胭脂水粉也會做?」

 「不熟練,只懂得幾個法子罷了。」雲莞半真半假道。

 李掌柜見此,趕緊拉著雲莞坐下來,本是做這一行的,自然惜才,沒成想,話到一半,雲莞乾脆又從袖子里掏出了幾個小瓷瓶:「李掌柜不如瞧瞧我這花露做得如何?」

 時下的花露,最早是從波斯一帶傳入國內的,非常罕見,大約也只有京城的達官貴人們能用上,民間用的,十之**都是仿品,質量實在不行,雲莞拿出的這一款,卻味道純正,芳香持久溫和。

 她今早上出門的時候,在發間抹了幾滴,味道至今縈繞不去,且隨著時間越久,味道亦有所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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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掌柜一見到雲莞拿出來的花露,眼睛都直了。

 最後好說歹說,才從雲莞的手裡買了下來。

 雲莞等的就是這個時候,花了一千五百兩銀子,將一份花露配方一份口脂配方連帶兩份現貨一起賣給了李掌柜。

 功成名就。

 姐妹兩人從胭脂坊出來,雲珍兒眼裡激動的神色尚未退去:「阿莞,這下,咱們是拿到開作坊的本錢了。」

 雲莞心情舒暢:「自然,接下來,咱們可以按照計劃推進作坊的籌備事宜了。」

 雲珍兒心裡說不出的開心。

 姐妹兩人當天晚上回去,便跟家裡人說了這個事。

 做生意的事兒,都是家裡的幾個孩子在鼓搗,父母都是在背後幫忙的,雲承德是讀書人,對此更是一竅不通,只道讓他們姐弟妹三人自己商量了拿主意,有需要幫忙的儘管跟父母說便是。

 得到家裡人的支持,這個事情便提上日程了。

 雲懷誠也總算明白了姐姐和妹妹這段時日的忙碌是為何,總的來說,還是支持雲珍兒的。

 「只是,若是開了鋪子和作坊,姐,你便不管彩絲閣了么?」

 雲珍兒笑道:「原本就只是我暫時去幫忙看著,比起掌柜的,布匹買賣我了解不多,比起桃花他們幾個,刺繡工藝我懂得也不多,當然後面我也能學,但是既然有掌柜的和桃花他們在,我便也能去做別的生意了。」

 雲懷誠想想,竟也無法反駁。

 倒是雲莞道:「二哥,雖然店都是我們自己開的,但日後總不能開了一家店,便都讓我們自家人親自去看店。」

 說到這裡,雲莞緩緩笑開:「何況,二哥瞧著吧,最遲明年年底,人間至味便要開到陵陽城去,綜合地理交通的因素,只怕要將陵陽城的店鋪變成總店才好,當下,培養一批能為我們所用的掌柜、賬房先生都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開分店,擴大生意,一開始是雲家人不敢想象的事情,但隨著雲家的生意越做越好,這個想法,早已是共識,甚至已經在計劃當中,雲懷誠想到這裡,也不由得慎重地點頭:「阿莞說得對。」

 雲莞玩笑道:「二哥怕不是擔心桃花姐姐不能處理彩絲閣的事情吧,其實桃花姐姐聰明著呢,從前雖然靦腆了一些,但這段時日在彩絲閣做事,人也越發活潑大方。」

 雲珍兒也道:「可不是,桃花跟我自小一起長大的,她能不能做事,阿誠還不知道,擔心什麼?」

 雲懷誠紅了耳朵,急聲道:「我不是不相信桃花,你們別,別誤會了,我就,就只是擔心她忙不過來。」

 「哦。」雲莞眼唇失笑,「擔心桃花姐姐呀,那二哥不太忙的時候,便去彩絲閣指導些生意上的事情呀。」

 瞧著妹妹乖巧的笑顏,雲懷誠不知為何,總覺得非常心虛,但又不好說什麼反駁的話,趕緊生硬地岔開了話題,「去去去,你們別想著做了別的生意便不管彩絲閣,那什麼,店鋪的事兒,你們可有主意了?」

 雲莞和雲珍兒都不禁笑了起來,三人這一番商量,便幾乎商量到了深夜,才打著呵欠回屋睡覺。

 雲珍兒心裡還隱隱有些激動,雖然還沒有開始,但是相比起人間至味和並不是特別感興趣的彩絲閣的生意,她對未來胭脂作坊的生意更加感興趣,尤其這段時間,與雲莞一道做胭脂、口脂、花露的過程,越發能感覺到自己對這件事的喜愛,看著喜歡的花木經由一道道別人無法掌握的工藝,最後兌變成迷人的芳香,裝點起灰暗的生活,她便覺得心裡充滿了希望。

 女子與胭脂水粉,大約有著天生的牽連,輕盈的塗抹,芬芳的花露亦能改變一個人的心情,如同漂亮的衣裳一般,誰也無法拒絕它們。

 激動的心情讓她半點睡意也沒有,床才剛剛鋪好,大伯娘便敲門進來了。

 「珍兒,還沒睡呢?」

 「娘。」雲珍兒臉上笑意未消:「您怎的還不睡?」

 大伯娘沒回話,手裡還拿著一碗羹湯:「我瞧著你們說到深夜,這會兒怕是餓了吧,娘給你熱了點羹湯來吃,快趁熱吃。」

 雲珍兒接過,笑彎了眼:「正覺得餓呢,多謝娘。」

 「傻孩子,跟娘還說什麼謝?」

 雲珍兒吃著羹湯,大伯娘便一邊打量著女兒,直到雲珍兒吃完了,才輕撫了一下女兒的長發:「這段時間是不是太辛苦,娘看著你都瘦了。」

 「沒有呢,娘,我很開心。」

 大伯娘確實感受到了女兒的開心,自從李家回來之後,她一直擔心先前在李家的遭遇影響女兒。

 其實先前雲珍兒雖然看起來忙碌,但知女莫若母,大伯娘有時候依舊看得出來,女兒並不是很開心,但又擔心提起從前的事情,女兒會心裡難過,所以也不敢太過度勸她。

 如今,似乎正慢慢變好了,她瞧著女兒忙碌,臉上的笑容越發輕鬆,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又有了隱憂。

 大伯娘撫著女兒的頭髮,額上的頭髮撩到一邊,還能看出額頭上的傷疤。

 大伯娘驀然心疼:「娘的珍兒,日後打算如何呢,就這樣一直下去了么?」

 村裡也不是沒有媒婆來家裡再給雲珍兒說親的,但每次雲珍兒都不見人,大伯娘也不敢逼著她,只能回絕了媒婆。

 可如今珍兒十七了,再晚兩年,又該如何呢?

 雲珍兒一頓。

 平日里脾氣急躁的大伯娘難得語重心長道:「珍兒,你打算就這樣過下去了么?」

 雲珍兒眼眸微垂,唇角的笑意幾分勉強:「娘,現在這樣挺好的。」

 「姑娘家怎麼能這樣過一輩子啊,珍兒,你才十七呢。」大伯娘眼裡滿滿的心疼和焦急。

 雲珍兒垂眸道:「娘,您別說了,我現在別的事都不想考慮,我都這樣了,也沒想過再去尋個人家什麼的,以後跟著阿莞做些生意,幫幫家裡不好么?」

 大伯娘著急道:「娘還要你這樣幫襯著家裡么?你怎麼,怎麼……」

 「家裡不要我幫也行,過兩年我便搬出去,不會讓別人說娘的閑話的。」

 「你這孩子!」大伯娘著急地站起來,臉上又是生氣又是著急:「娘是擔心這個么,是害怕被人說閑話么?」

 雲珍兒低頭不語。

 「你一個姑娘家,趁著年輕,以後還有好日子,做什麼想不開,就這樣,就這樣斷了自己的一輩子呢,爹娘是養不起女兒么,娘是怕啊,日後爹娘老了,你怎麼辦,日後你老了,又該怎麼辦?」

 沒有夫家,身邊連一個孩子都沒有。

 誰家女兒這樣過日子?大伯娘是不願女兒這樣過下去的,她看著便心疼。

 雲珍兒自然知道雲大娘的意思,當下只是緩緩笑道:「娘,沒什麼的,您別說這件事了,經歷過李家的事情,我現在對親事早已沒了念想,這樣過也挺好的,家裡那麼多生意要忙,我多幫幫阿誠和阿莞,這樣不好么?」

 「你,哎,你讓娘怎麼說你好啊?」

 「別說了,娘,日後再有媒婆來,您幫我回絕了吧,我都是嫁過一次的人了,不再是小姑娘家家的,您也別替我操心,您說的,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別想那麼遠的事情。」

 大伯娘還能說什麼,女兒這般斷了自己的後路,她憂心忡忡,偏偏又無計可施,又怕說重了,傷了女兒的心,只能無奈地回房去了。

 大伯娘尋思著,珍兒和阿莞兩姐妹感情好,是否該讓阿莞勸勸,但一想起阿莞還是個小姑娘,這等婚嫁的事兒跟個尚未議親的小姑娘說,實在也不像話。

 如此一想,便越發憂愁了。

 看著大伯娘離開了,雲珍兒輕輕嘆了一口氣。

 日子還長著呢,這世上的人,固然不會都像李家那樣,可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早已對親事沒有了任何念想。

 女子最好的十五六歲的年華,經歷了那樣可怕的暴力,又如何還能再讓她像小姑娘那般對親事充滿嚮往呢?

 與其去想男子,想一個充滿不確定的未來,虛無縹緲的親事,不如想著如何將未來的脂粉坊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