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娘不服氣,一雙眸子儘是冷意。
「你也下去吧,怎麼讓王爺喜歡你,我也知道,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王爺。」冷玖懶得去和青青計較,畢竟很無趣。
青青凝眸,「王妃不會生氣我與王爺走得近吧?」
冷玖妖嬈一笑,淡淡道:「不會。」
青青點點頭,立刻退出了阡陌閣。
她一走段三娘就火冒三丈,她沖著門口嚷道,「什麼東西,怎麼這般無恥,還沒怎麼樣呢就來示威,還假裝擔心與王爺走得近惹人不高興,真是見人。」
「三娘,人家不是見,人家不過是來試探你的,瞧把你氣成這樣,她的目的就達到了,你一氣就亂了方寸,最後就任人擺布了。」冷玖紅唇勾出一抹冷笑,只可惜青青沒看清局勢,最後只是炮灰的命。
段三娘冷靜了下來,聽著冷玖的話略略分析,越發覺得青青這個人城府太深了。
「此人空生禍害,不如儘早除去吧。」段三娘皺眉,想著要如何除了她。
冷玖拔下髮髻上的一直碧玉簪子,冷眸寒光流轉,「你不必動手,以她那種坐不住,急功近利的性子,最後是會將自己搭進去的,而且,將她放在王府中,也是想讓湛冰川和慎太后,對冀王府少些猜疑,這段時間,我們都需要修正。」
段三娘明白她話里的意思,點點頭,「我會讓人盯住她的。」
冷玖閉了閉眼睛,有些疲倦,她順勢倒下,準備睡一會兒。
——
輕輕淺淺的夜,庭院中有海棠花瓣悄然落地的聲音。
冷玖散了髮髻,換了睡衣,準備入睡,卻聽見外面的婢女施禮的聲音,「拜見王爺。」
她皺眉,這個時辰了湛冀北來做什麼?
內室的綉簾一掀,湛冀北走了進來,他穿著湖水藍的長袍,身姿卓然,幾許花瓣落在了他的肩頭。
「你怎麼來了?」冷玖退了一步,讓他坐下。
段三娘和春琴默默地退了出去。
「還不是那個青青,一下午去了三次,鬧得我頭疼。」湛冀北斜看著笑容悠然的冷玖,埋怨道:「你是來替我排憂解難的,那女人你快點解決掉。」
冷玖輕笑,「我還想留她一段時間,讓湛冰川和慎太后對我們放鬆警惕。」
湛冀北拒絕道,「不必,他們早有除我之心,愛怎麼防著就怎麼防著。」他當真是不在乎。
「也罷,明日我就找個理由打發了。」冷玖容色清冷,「王爺回去歇著吧。」
「不了,今夜我要宿在阡陌閣,你何時將她解決了,我再搬出去。」話音未落,他躺在了軟榻上,頭枕著雙手,緩緩閉上眼睛。
冷玖凝著他,這人怎麼這麼無賴。
「你別想著躲,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湛冀北打算寸步不離,不給任何女人機會。
冷玖哭笑不得,她無奈一嘆,從床上抱下一床錦被蓋在了湛冀北的身上,「我知道了。」
湛冀北伸手拉了拉被子,心中暗暗竊喜,這個青青出現的挺是時候,這樣自己倒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來冷玖的內室睡覺了。
傾姿的婚事還有很多要準備的,冷玖也是慷慨,將自己嫁妝里的東西拿出來添置到她的嫁妝中,想想覺得還不夠,就帶著傾姿去了京城有名的金店挑選陪嫁首飾。
琳琅閣京城最大的金器店。
這裡的掌柜是個人精,一眼就認出了她們的身份,將她們請到了雅間,泡了最好的碧螺春款待。
然後又按照蘇淺月的吩咐,拿來很多金銀首飾供她們挑選。
傾姿覺得身為無聊,嘟嘴道:「王妃,選了這麼多要戴到幾時?」
這麼多收拾一輩子也戴不完。
冷玖隨手將一對藍寶石的玉蘭花簪子放入要買的托盤中,笑道:「你不懂,這些不單是給你戴,也是給別人看的。」
傾姿與她的情況不同,上有祖父祖母,公公婆婆,下有小叔和小姑,不把面子這套做足了,難免嫁過去會被輕視。
就算她有蓬萊國公主的身份也不行。
大貞國周邊的番邦國家眾多,一小小蓬萊無足輕重,慕老夫人會輕視也是正常。
傾姿也明白其中的道理,知道冷玖是為了自己好,她凝著那越堆越多的首飾,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傾城也該回來了。」冷玖拿著一對兒玉葫蘆的耳墜在傾姿的耳畔比劃了一下,點點頭,放入了一旁托盤中。
傾姿想到自己這麼快速就嫁了,還沒來得及和傾城說一聲,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王妃,你看。」一直站在窗前的段三娘,忽然發現了什麼。
她將窗戶敞開一些,冷玖向外看了一眼,對面的茶樓門前停著一輛馬車,那馬車上的族徽顯示著對方的身份。
那正是鎮國公府的馬車,接著從馬車裡走下來兩個人,一個人是蘇雅莞,另一隻則是蘇妙玲。
蘇雅莞自從與湛天河有了婚約之後,在京城中的名聲越來越大,她也極為努力的擠入千金小姐和貴婦的圈子,展現自己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為的就是讓人們記住她。
她容色本就出挑,卻偏偏被腿疾掩蓋住光芒,如今終於有了出頭的一天,這穿著打扮都變得富貴逼人起來。
倒是八面玲瓏的蘇妙玲,衣著簡單,放倒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有些唯唯諾諾的
光彩,有些唯唯諾諾的。
冷玖覺得很有意思,不知道她們去茶樓做什麼。
段三娘一看便知冷玖想知道,她跳出窗子,順著屋頂去了對面的茶樓。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段三娘悄無聲息回來了,她附在冷玖的耳畔低聲道,「她們是來見康林凡的母親的。」
冷玖挑眉,她們來見康林凡的母親,為何大夫人沒跟著一起來,反倒是她們兩個未出閣的小姐。
「好像是為了蘇家那幾百畝的桑樹苗。」段三娘沉聲道,「好像是康家願意幫助蘇家度過這次的危機。」
冷玖皺眉,「康家也是書香世家,但是拿出一大筆錢來幫蘇家,總覺得有些不可能。」
「康家夫人還提起了婚事,說讓康林凡和蘇妙玲趕快成親,說過幾日就下聘書。」段三娘道。
冷玖冷眸閃爍,康家怎麼突然這麼著急婚事,莫非是康林凡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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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莞帶著蘇妙玲來見康家夫人,這本身就很有問題。
她向段三娘遞了一個眼色,段三娘頷首,立刻又去打探。
——
買了東西,冷玖就帶著傾姿回府,半路上卻遇到慕飛逸,見他是專程來找傾姿的,冷玖就讓傾姿去了。
回到冀王府,管家王青等候在門口,神色有些焦急。
「怎麼了?」冷玖從馬車上下來,王青平日里穩重至極,嫌少會這麼慌張。
王青老臉一紅,咳了咳,「王妃,這新來的青青姑娘實在是目中無人,王爺一下了早朝,她就去了梧桐苑,說要給王爺診脈,結果她說要給王爺施針,讓王爺把衣服脫了,王爺就生氣了聽說推了她還將她趕出來,她就入宮去見太后了。」
冷玖嗤聲一笑,「她膽子倒是大,人呢,回來了嗎?」
王青搖搖頭,「沒,估計這會兒剛到宮中。」
「沒事,這事發生在冀王府,就算她告到太后那裡,太后也不能說什麼,帶我去見王爺。」冷玖倒是佩服這個青青,胡攪蠻纏這一招用得駕輕就熟。
梧桐苑,湛冀北開著窗子,伴著紛紛墜落的海棠看著書,他低頭,深邃的側顏精緻如畫。
「人家姑娘好心給你治病,你怎麼就推了人家?」冷玖沒有進去,隔著窗子她站在院子里,伸手去晃了晃海棠花的枝椏。
「我沒有推她。」湛冀北原本平靜的眸子閃過一絲戾氣,當時星宿不在,不然她別想進梧桐苑。
「這狀可都告到了太后那裡了。」冷玖眯著烏眸,有些促狹的看著湛冀北。
「你答應過我要幫我除掉她,你再不動手,我就睡到你的床上。」湛冀北忍無可忍,憤怒的威脅道。
「你別急,她入宮去告狀,慎太后那裡一定會對策,到時候說不定還是派幾個嬤嬤過來,我準備一網打盡,你暫時委屈一下吧。」冷玖早有計劃,她若是單單除掉青青,慎太后還會派來各種各樣的人,倒不如等她的人都出現了,一網打盡,也讓慎太后不敢再輕易的安插人進來。
湛冀北不悅的哼了一聲,他砰地一聲將窗戶合上,震得窗欞上的花瓣一顫,這倒是冷玖第一次見他耍脾氣。
冷玖有些無可奈何,轉身離去。
傍晚,青青從宮裡回來了,近府的時候身邊跟著一個叫做鸞靜的婢女和一個年約五十的陳嬤嬤。
她們入府倒是平靜的很,沒起什麼風浪,就是直接回了芳草園,都沒來知會一聲冷玖。
段三娘冷哼,「真是目中無人。」
冷玖卻笑,「她也只能目中無人了,慎太後身邊能信任的人不多,能給她兩人已然是最大限度了,只要除掉這三人,慎太后就不敢再往冀王府送人了。」
段三娘還是氣不過,她跟在冷玖的身邊痛快事辦得多了,是咽不下這口惡氣的。
冷玖輕笑,「好吧,今夜就交給你,隨你怎麼做。」
段三娘一聽這才勉勉強強露出一抹笑容,她眸光閃動,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是夜,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雨落成幕,空氣透著一絲沁涼。
冷玖沒有睡,裹著被子半躺在床上看著書,湛冀北雷打不動的出現了,他也不睡,倚在軟榻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看著手裡的病發。
時光靜謐安逸。
這時,卻從芳草園傳來亂糟糟的被慘叫聲。
聽著那三人尖細嗓子用力嘶吼的聲音,冷玖無奈搖搖頭,段三娘這是想折騰死她們。
芳草園狼藉一片,青青原本正在熟睡中,她坐著美夢,想著明日在冀王府如何的威風,卻沒想到屋子裡突然遭了賊,那賊對她一通的侮辱,讓她悲痛欲絕。
無論她怎麼叫嚷除了驚動了鸞靜和陳嬤嬤,居然沒有一個人來。
段三娘將三人的衣服扒去,故意像採花大盜一樣的羞辱她們,等她們沒了力氣,這才作罷。
陳嬤嬤羞愧難當,險些撞牆自盡,幸好被青青和鸞靜攔住,三人一合計知道是蘇淺月給他們的教訓,整理了衣衫三人來到了阡陌閣。
「我們要見冀王妃。」陳嬤嬤很是氣憤,對屋子外的春琴開口閉口都十分的不客氣。
春琴皺眉,「你是誰,想見我家王妃豈是那麼容易的。」
「我是跟著青青姑娘一起入府的陳嬤嬤。」陳嬤嬤雙手叉腰,恨不得推開春琴闖進去。
「我只知道青青姑娘
道青青姑娘一人入府,你們是何人?」春琴輕蔑的看著陳嬤嬤,完全不懼怕她這種狗仗人勢的人。
青青意識到和他們不能來硬的,她偷偷的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眶一紅,哭訴道,「煩勞春琴姐姐通傳一聲,我想見王妃。」
此時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青青等人站在廊下,凍得瑟瑟發抖。
春琴淡漠的看著她們,這才道「王爺和王妃都歇下了,這個時候我進去怕是不好,不如你們明天再來吧。」
「什麼!」陳嬤嬤大喝一聲,她瞪著春琴,怒道,「你是個什麼東西,讓你通傳一聲居然推三阻四,真是活膩歪了,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我可是太後身邊的!」
「哦,太後身邊的怎麼了?」門內傳來冷玖無比冰冷的嗓音,不怒不喜,卻讓人心底生涼。
陳嬤嬤以前見過她,卻沒有正面打過交道,如今卻被她的聲音震懾住。
門緩緩推開,只見她烏髮披散,身上穿著一件乳白色長衫,端得是清貴冰潔,絕冷的容顏生出了一份威嚴。
陳嬤嬤等人心有餘悸,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見到本王妃為何不跪?」冷玖神色冰冷,一雙冷眸蒙著寒霜,盛氣凌人的看著三人。
特別是這個陳嬤嬤,長相尖酸刻薄,一看就是常年在宮中橫行霸道的人,自然是沒將她這個小小的冀王妃看在眼中了。
陳嬤嬤看了蘇淺月一眼,原本飛揚跋扈的氣焰銳減了不少,可是一想到慎太后交給她的命令,她嘴角微微一動,沉聲道,「冀王妃,府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何不為所動。」
冷玖斜睨著陳嬤嬤,殷紅的嘴角微微一彎,「既然不跪留著膝蓋骨有什麼用,來人,將陳嬤嬤的膝蓋骨挖去,記得送入給慎太后,告訴她陳嬤嬤不守規矩,我替她收拾了。」
話音未落,從院子外走進來兩名凶神惡煞的家丁,架著陳嬤嬤就往外走。
「放開我,我是慎太后的人,你們若是敢傷我,慎太后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任憑陳嬤嬤怎麼掙扎,那兩名家丁都不為所動,拉著她就走遠了。
一旁的鸞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站出來怒道,但是眼中的懼意一覽無餘,「冀王妃,剛剛芳草園遭人闖入,你們為什麼不來救人?」
冷玖佯裝驚訝,「那人對你們做了什麼嗎?」
鸞靜知道她是裝的,卻還是壓下心中的惡氣,沉聲道,「那個人只是……只是……」她也沒有辦法說出來,想起剛剛的事情就臉頰發燙。
雖然那人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確確實實在她們的身上留下痕迹。
冷玖上前一步,扯開鸞靜的衣襟,這才發現她的脖頸和胸口滿是玫紅色的淤痕。
「才來冀王府就如此的不守規矩,學會偷人了。」冷玖厲聲道,「來人,鸞靜不守規矩,退出去杖斃,至於青青連夜送入宮中,告訴太后,此人行為放蕩,不守規矩,來冀王府才兩天就勾飲了外賊,險些讓冀王府失竊,就讓慎太后自己看著辦吧。」
「不!」青青和鸞靜怎麼也想不到,蘇淺月會這般輕描淡寫的就將她們發落了。
一旦有人死了,就是死無對證,她太狠了。
「冀王妃,慎太后是不會放過你的。」死到臨頭,鸞靜還不忘威脅蘇淺月,想用慎太後來挽救自己。
冷玖只是冷笑著,卻不說話,外面的下人不管這些,拉著鸞靜就下去了。
青青是真的被嚇到了,撲通一聲跪在冰冷潮濕的地板上,淚珠掉落,「王妃,我知道錯了,還請饒了我吧,我沒有被人澱污了清白,那人只是扒光了我的衣服,掐了我,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冷玖拂袖,「簡直是一派胡言,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她一聲令下,又走進來兩名下人,直接將青青的嘴巴堵住白布,捆綁了帶出了冀王府。
一下子耳根子就清凈了不少。
冷玖轉身回到屋子裡,對假寐的湛冀北道,「都解決了,你可以回去了。」
湛冀北緩緩睜開有些睏倦的眸子,輕聲道,「本王太累,不想動,明日再說。」說完,翻身睡去。
冷玖皺眉,他是故意的。
但是她又不能將湛冀北給扔出去,說來說去冀王府是他的。
她無可奈何的一嘆,吹熄了燈火,回到床上抱著被子睡去。
慎太后卻沒這麼平靜了,聽了青青的敘述,險些被氣昏,但是一想到自己也不好去找蘇淺月,只能忍下這口氣了。
這幾天,凡是在春闈考試中嶄露頭角的有才學的學子們都得到了妥善的安排,即便有像慕飛逸這樣被安排到很遠的地方去上任的人,也沒有什麼抱怨,甚至將這些看成是一份歷練。
還有一些雖然落榜,但卻立志發憤圖強,來年繼續努力。
春闈的事情漸漸落幕,可有些人卻變得焦慮起來,譬如說康林凡,等了數日都等不來一個消息,他甚至悲觀的認為,像他這種人似乎是被遺忘了。
康夫人看著康林凡走來走去,不耐道,「你這走來走去,看得我頭疼,家裡的錢給你花出去了,你坐在屋子裡等有什麼用。」
康林凡不解其意,「我不等,能怎麼做,還請母親明示。」
康夫人不耐道,「放眼京城,唯有鎮國公府最是榮耀,長女入宮成了皇上的寵妃,家裡三個
,家裡三個姊妹都與皇家有婚約,你能攀上這門婚事,是你的福氣,你去找蘇妙玲,讓她隨便求到哪個姊妹那裡都能給你謀一份差事,更何況是我替她們解決了桑樹苗的事情,他們不敢不幫。」
康林凡神色一頓,「母親,蘇家的人不會發現是我們動的手腳吧?」
康夫人冷笑,神色頗為得意,「不會,說來也是上天幫我,鎮國公夫人病的不輕,家中一切都交給了蘇雅莞,這蘇雅莞又自以為是,看不出來的,你就安心的去吧。」
康林凡點點頭,「是。」
他離府,立刻讓人去鎮國公府送了帖子,請蘇妙玲到城外出遊。
眼看著各個姊妹都有了著落,蘇妙玲也是急切的,看著康林凡送來的帖子,她更是欣喜,立刻梳妝打扮前去赴約。
京城外,花開似錦的桃花林中。
「康公子。」蘇妙玲今日一身水粉色百褶襦裙,與身後的花海融成一片,猶如畫中巷子,不勝嬌羞。
康林凡淡笑,「你來了。」
他見四下無人,兩人帶來的下人都在外面守著,一把將蘇妙玲給摟入懷中。
蘇妙玲心臟怦怦亂跳,她沒有推開康林凡,而是嬌妹道:「康公子,外面還有人看著呢。」
「怕什麼。」康林凡壯著膽子對她越發不規矩起來,她半推半就的從了他。
事後,兩人坐在桃花林中相擁,康林凡這才說起了今日的目的。
「眼下你兄長,長姐,還有妹妹都有了著落,倒是你我沒有被人提起。」康林凡失意的望著天空,痛心疾首,「我原本想著這次春闈一舉成名,卻沒想到碰上了春闈鬧事,臨時換了主考官,不然我一定會金榜題名的。」
提起這件事情,蘇妙玲的心中也有些愧疚,她怯怯道,「都是冀王府和五妹妹鬧得,若不是孫丞相被撤了職位,你也不會這樣。」
康林凡心中冷笑,還算她有自知之明,他可沒少往丞相府送東西,結果被歐陽瑞那麼一鬧,就什麼都沒了。
「沒有功名就得不到任何一官半職,日後你我成親該如何是好。」康林凡痛心疾首,好似在埋怨自己,但實則是讓蘇妙玲心生內疚。
蘇妙玲想了一下,「不如我去求求長姐?」說完,她卻又搖搖頭,「不行,入宮太難了,長姐也不喜歡我們這些姊妹入宮。」
康林凡抓住她的手,很是憐香惜玉道:「算了,這太難為你了。」
蘇妙玲貝齒咬著紅唇,搖搖頭,「沒關係,我還有二姐,四妹,最不濟還有五妹妹,對!五妹妹與冀王最是恩愛,比其他姊妹強,我去求她!」
說著,她倏然起身,這就前往冀王府。
康林凡拉住她,「你不必這樣的。」
蘇妙玲以為他是真的為自己著想,心中激動,「康公子,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
說完,她走出了桃花林,讓玲瓏準備了一下,徑直前往冀王府。
看著馬車遠去,康林凡優哉游哉的走出來,他冷冷一笑,女人真是好哄啊。
「爺,咱們回去嗎?」康府的小廝走上前來問道。
「回什麼府,去畫舫,好久沒去逍遙快活了。」康林凡好色的性子一下子就出來了。
他暗想著今日要多喝幾杯,好好快活一下。
——
冷玖聽說蘇妙玲來了一點也不意外,康家會出那麼多錢幫助鎮國公府並就尋常,又讓段三娘細細打聽了,她就明白了康家想要什麼。
蘇妙玲還是第一次來冀王府。
冀王府的規制不比鎮國公府差,最最重要的還是冀王府人口簡單,下人不多,冀王湛冀北連通房丫環和妾室都沒有,這一點實在是讓人羨慕。
而且湛冀北對蘇淺月寵愛有加,眾人皆是看在眼中的。
她在春琴的帶領下來到阡陌閣,坐在偏廳看著擺設和用具,心中有些羨慕。
雖然湛冀北是個不受寵的王爺,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看冀王府的富貴,還是鎮國公府不能比的。
「三姐。」冷玖從內室走了出來,一身胭脂紅的曳地長裙,更顯富貴,她攀著垂雲髻,髮髻上的頭飾簡單,可是一看就是價值萬兩的好東西。
蘇妙玲立刻起身,「給冀王妃請安。」
冷玖安笑,這若是在從前,她怎麼會這般的卑躬屈膝,到底是有事求她。
「三姐太客氣了,春琴看茶,將昨日宮中送來的參茶端上來,還有點心。」冷玖知道蘇妙玲是個愛慕虛榮的,她拿這些出來就是要刺激蘇妙玲的,不然後面的事情怎麼能順利進行。
蘇妙玲看著下人魚貫而入,手裡端著香茗和名貴糕點,心中更是嫉妒,冀王府尚且如此,宮中呢,蘇晴霜豈不是享受著天人的待遇。
她不後悔與康林凡相識,只是氣不過她們過得比自己好。
原本想著嫁給康林凡,不比忍受小妾和嫡母的左右為難,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康林凡的功名會這般讓人頭疼。
「三姐嘗嘗,都是好吃的點心。」冷玖淡笑,好似從前的矛盾不在,她們是親如一家的姊妹。
第296章蘇妙玲求冷玖遭到拒絕,傾城歸來
蘇妙玲有些提心弔膽,總覺得蘇淺月慈善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五妹妹,我來找你是有事相求。」蘇妙玲有些吞吞吐吐的,她偷偷的打量了一眼蘇
量了一眼蘇淺月,見她神色微變,這才壯著膽子說道。
冷玖抿了一口茶,輕輕一笑,笑容溫婉卻疏離,她開口道:「三姐姐求我?」
蘇妙玲點點頭,一雙水眸帶著懇求,哪裡還有在鎮國公府時候那般清冷高貴,饒是像一隻小狗,巴結著蘇淺月。
她臉色微微有些尷尬,笑道:「是關於康公子的事情。」
「我怎麼記得我幫助過三姐姐,怎麼三姐姐又來求我了?」冷玖語氣輕揚,好像很不樂意。
蘇妙玲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她垂眸,「我知道,我還應該感謝五妹妹上次幫了我,不然我和康公子的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冷玖淡笑,「三姐姐這話說的可不對,你和康公子順不順利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
蘇妙玲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她恍然道:「是,是我說錯了。」
冷玖沒有說話,她目視前方,眸光深遠。
蘇妙玲心中猶如芒刺,她微微一嘆,起身跪在蘇淺月的面前,一雙水眸泛著淚水,「冀王妃,五妹妹,你就幫我一次吧。」
冷玖不慌不忙的看著蘇妙玲,一雙冷眸毫無感情,淡淡道,「我能幫你什麼呢,居然讓你給我下跪。」
蘇妙玲哽住,眼睛飽含淚水,「我希望你能幫我給康公子謀一份差事。」
冷玖佯裝驚愕,「三姐姐怎麼求到我了,長姐和四姐都能幫你。」
蘇妙玲卻搖頭,紅著眼睛道,「長姐不肯見我,至於四妹,她和炎王關係並不和諧,炎王又怎麼會聽她的話。」
冷玖暗笑,蘇妙玲還是精明的,至少能夠看清情勢。
「康家很有錢,為何不給康林凡買個官?」她直戳要害,如果蘇妙玲連這些都看不透,那她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蘇妙玲愣了一下,其實買官確實便捷,但是康家是書香世家,為了名聲著想也不可能買官。
更何況買官一旦被人查出來是會被問罪的。
遠不如被人舉薦來的方便。
康家會花錢幫助鎮國公府渡過難關,也真是因為如此。
如果蘇妙玲連這些都看不透,那隻能說明她是真的傻,平日里對付宅內的心思都是小聰明罷了。
冷玖看她沉默,又笑道,「並非是我不幫三姐姐,實在是能力有限,三姐姐另求他人吧。」
「五妹妹,你我可是親姐妹,你就幫幫我吧。」蘇妙玲揪住蘇淺月的衣擺,泣不成聲。
冷玖冷笑,一雙冷眸閃爍著精光,「三姐姐,我最不喜歡就是強人所難。」
蘇妙玲嚇得縮回了手,不是她不敢糾纏,實在是蘇淺月眼神可怕,犀利如刃,割得她每一寸肌膚都疼。
被蘇淺月拒絕就等於她失去了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