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歷歷在目

發佈時間: 2022-11-05 11:2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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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來,風停了,雪住了,太陽出來了。

 吃完早餐,林致遠高興地說︰“風兒,可以圓你一夢!今天的天氣非常適合去滑雪,你換上我昨天給你買的那件短款羽絨服,滑雪的時候人便捷靈活。”

 說完,自己也換上了款式相近的一件藏藍色羽絨服。

 新奇、忐忑、希冀、期盼……讓簡亦風興奮得一路上都沒有能休息,一直不停地在林致遠懷里亂動。偶爾抬頭看著閉目養神的林致遠,她佩服極了他的淡定。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透過柵欄,看著別人如飛燕一般自如穿梭于滑雪場,簡亦風心里好生羨慕!

 迫不及待換上鞋,拖著沉重的步履,夾著滑雪板和雪杖,跟著林致遠走上了制高點。

 林致遠問道︰“風兒,你會不會溜冰?”

 簡亦風如實地回答︰“會,不過很久不溜。”答完以後,她還是無法將溜冰和滑雪連在一起。

 踩上滑雪板,雙腳像被牢牢地套上枷鎖,站在平坦的滑道上就已開始踉踉蹌蹌,趕緊雙手拄杖,微傾前身,不等林致遠再次說話,她試探性地邁出一步,不料,滑雪板就像是抹了油,整個人好似離弦的箭一樣,“蹭”地竄了出去!那種瞬間失控的恐懼,使她一面本能地劇烈晃蕩身體,一面發出尖利的驚叫……只听“咚”一聲脆響,完全失去平衡的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滑雪板像是發了瘋,帶著幸災樂禍,帶著慣性,繼續往前滑行,驚慌失措的她,拼命地叫著,華麗地摔出了她精彩的第一跤。

 林致遠被她逗樂了,還沒有來得及跟她說要點,她就急吼吼地踐行“實踐出真知”去了。

 听她大聲呼叫,滑雪場的教練趕緊過來扶她起身,簡亦風驚魂未定!教練問她︰“小孩兒,你一個人來的?你們家大人呢?”

 一句話逗得她開心極了,一下子忘卻了所有的不快。如果說上次在高爾夫球場岑凱把她當小孩,是他年輕眼力不好,那今天的教練可是一個中年人耶,他也能把自己當成孩子,那說明什麼?哈哈!只能說明自己長得不著急唄!

 眼看林致遠滑到她身邊,教練煞有介事地訓斥道︰“你這人,咋回事啊?怎麼能讓這麼大的孩子一個人滑呢?多不安全啊!”

 看著簡亦風朝著自己擠眉弄眼,林致遠慌不迭聲地說︰“謝謝您!我會注意的!”轉過身又對簡亦風說,“風兒,我還是給你找個教練吧!”

 簡亦風倔強地說︰“不必了,我能行!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嗎?”說完,調整一下自己,小心翼翼地再次開始滑行。

 回想剛才林致遠問自己會不會溜冰,現在看來還真的有幾分相似。自己溜冰那是一絕,想來這滑雪也問題不大。原理通了,最初的笨拙也減少了許多,慢慢地她已經能拄著雪杖,像模像樣地滑上一段。

 就在她自鳴得意的時候,後面一個女孩子速度無法控制,重重地把她撞倒。因為人家一個勁兒地狂笑著說“對不起”。簡亦風看那個女孩兒穿著臃腫,跌倒了像個大熊,爬都爬不起來,忍俊不禁。靈巧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上去拉了女孩兒一把,然後握著雪杖,慢慢前行。

 林致遠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的風兒,就是與眾不同!

 漸漸地,滑行速度越來越快,技藝也越來越嫻熟,她感受到了飄飄欲仙的美妙,渾身變得輕盈自如,就連當初感覺硬綁綁的滑雪鞋也變得舒適合腳。在如銀的雪地上揮灑自如地馳騁,曾經是她最仰慕的境界。站在滑雪場制高點,放眼望去,四周山頭白茫茫的,在太陽下,積雪發著晶瑩的光芒,使人恍然覺得進入了一個童話般美麗的世界。

 慢慢地,簡亦風已經能夠將雪杖夾在腋窩下面快速滑行了!林致遠詫異于她的悟性、更佩服于她的膽大!幾圈下來,她的速度已經與自己不分上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滑雪場又來了很多人。尖叫聲、歡笑聲不絕于耳。有的在摔跤中被絆出了謹慎,也有的在摔跤中鍥而不舍,還有的在摔跤後行雲流水,簡亦風就是屬于最後一類的。盡管心態各異,而每個人都在這滑雪場上享受屬于自己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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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滑雪場,已是下午,簡亦風這才發現餓得前心貼後背。兩個人回到在賓館,在附近找了一家東北特色菜館,點了小蔥拌豆腐、酸菜豬肉炖粉條、清炒青菜和一份三鮮疙瘩湯。

 菜很合口,分量很大,點了一份辣椒醬後,簡亦風吃得非常過癮。

 林致遠一邊吃,一邊試探著問了一句︰“風兒,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台灣過年吧!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們都很想你呢!”

 “那怎麼行?我哥和我妹他們在深圳,不回來過年,我要是也不在家,我爸我媽他們多孤獨啊!想想都心酸,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听了簡亦風的話,林致遠回過頭想想,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太自私了,只是一味地想著和她在一起,並沒有考慮其他。小心地擁著她,歉疚地說,“風兒,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只是一秒鐘也不舍得與你分開。”

 接下來的兩天里,無論是去參觀沈陽故宮、怪坡,還是去“劉老根大舞台”欣賞東北二人轉,不管到哪里,兩人都是十指相扣。

 已為人婦的簡亦風更加有女人味。白天四下沒人的時候,林致遠總是忍不住偷偷親上一口。晚上一次次抵死纏綿,更是讓林致遠瘋狂到感覺擁有了全世界,而簡亦風每夜都在半途昏睡過去。

 因為林家的規矩就是一年一度的全家大團圓,所有人都必須過了元宵節才能離開台灣,所以倆人心里都清楚得很,這一別至少要二十天。

 臘月二十七的中午,兩個人早早到了沈陽桃仙機場,吃了簡餐。簡亦風吃得很少,她是下午一點零五分的飛機飛南京祿口機場,而林致遠是下午三點直飛台北桃園機場。

 林致遠幫她托運了行李,取了登機牌。

 從口袋里拿出一根鉑金瓖鑽手鏈給簡亦風戴上,柔情地說︰“風兒,新年快樂!”

 簡亦風一愣,然後著急地說,“我給你準備的禮物還在溱潼呢,怎麼辦?”

 林致遠笑了笑,指尖輕輕穿過她柔滑的黑發。

 “風兒,你就是我最好的禮物。記著,我送你的手鏈,要享受你奶奶留給你的項鏈一樣的待遇,任何時候不要離身。”

 簡亦風紅著眼眶,使勁兒點頭。

 該安檢了,簡亦風低著頭,站在林致遠對面,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語言已變得蒼白無力,知道林致遠一直在看著她,她卻不敢抬頭看他。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已經完全融入了自己的生命。要不是林致遠長她兩歲,要不是林致遠來自台灣,從他們之間天地合的默契,和他們瞬間能讀懂來自對方的每一個微笑、每一次凝視和每一聲嘆息,有時候真讓簡亦風懷疑林致遠和她是不是孿生兄妹。

 自己也說不清楚,當初凌濤那麼多次想和自己在一起,自己拼命堅持等到新婚之夜。可是面對林致遠,她卻是那麼無法自持。剛剛卸下所有的武裝,義無反顧、全身心地投入愛的漩渦,就要面對即將到來的分別,現在才知道,自己的情感庫里還沒醞釀過這樣的情緒。

 不得不走了,簡亦風一頭扎進林致遠懷里,眼淚抑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小怪物,別這樣。你知道嗎?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的眼淚。你再這樣,我就不回台灣,而跟你回泰州。”林致遠哽咽著說。

 簡亦風猛然驚醒,含著淚,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口。她的離愁,牽絆著他的不舍,現在她才明白,有一種傷,是痛在離別時……

 飛機起飛了,幾日來的溫馨場景歷歷在目。透過機艙,看著積雪覆蓋下的城市,看著遠處的山、近處的樓,簡亦風越發無助!唯有任痛在心靈深處擴散,一滴一滴地穿透她的心扉。心中的那片雪依舊下著,留在心頭的是永恆的雪色浪漫……

 林致遠坐在貴賓候機室,眼前不停地地浮現簡亦風離別時的淚眼,離別,是一道河,生生隔開了兩個相戀的人。

 桃仙與桃園,一字之差,近兩千公里之遙。離開這座城,就又開始了泰(州)與台(灣)的兩地牽掛,一音之差,千公里路程,兩萬八千分(鐘)的相思!

 南京祿口機場,費城看到簡亦風神情低落地走出到達大廳,他沒有過多語言,主動上前,接過行李箱。

 簡亦風默默地跟著他走到停車場。上車後,她才緩過神來︰“費城,不好意思,辛苦你了!你怎麼還沒回台灣?”

 “林總說,其他人來接你,他不放心。”

 費城簡單的一句話,再次讓簡亦風淚如雨下。

 “簡小姐,你是回城,還是去溱潼?”

 簡亦風猶豫了一下︰“溱潼吧!”說完,就這樣靜靜地坐著,心情凌亂不堪。

 車到溱潼,天色已晚,留費城吃了晚飯。

 費城拿出兩套衣服,說是柯杰寄來送給簡亦風過年的禮物。一件加絨款修身連衣裙,一件紅黑雙面羊絨斗篷。

 簡亦風歡喜地收下,托費城給爺爺奶奶捎了許多“林下清風”的土特產,這才讓他離去。

 店里人不是太多,不過,坐在申艷秋對面的帥小伙兒,簡亦風還是一眼認出︰“岑凱,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的?”

 “呵呵呵,亦風姐,為了你的免費劇透,我都來過好幾次了,就是沒有遇到過你!今天運氣好,終于等到了!”岑凱開心地說,“亦風姐,你和林總很久沒有去打球了。”

 “嗯!我先去京都學習,回來就忙這一大攤子事兒。”

 “亦風姐,坐下來喝一杯吧。”申艷秋說著,就幫簡亦風洗杯、斟茶。

 見簡亦風坐下來,岑凱也興奮起來,眼神里滿是羨慕的光︰“亦風姐,我真佩服你!”

 “佩服我什麼?公司,是因為有致遠和我舅舅;茶吧,是因為有涼月和艷秋,否則,我早就累得像條狗。”簡亦風謙和地說,“艷秋,馬上過年,後天放假,你也早點回泰州吧!”

 申艷秋看了一眼岑凱︰“亦風姐,我听你安排。如果店里忙,我不放假也不要緊,反正我回家也插不上手,家里我爸我媽他們準備得妥妥地!我呀,只要亦風姐給我包一個大大的紅包就好!”

 “必須的!”

 簡亦風看出兩人之間的氣流好像有些璦昧,也沒有久坐,就把空間留給了他們,臨走時不忘叮囑了一下岑凱︰“歡迎常來,有什麼需求,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也可以托艷秋轉達。如果有一天,你在球場累了,隨時歡迎來我們林下清風。不過,我的廟小,不一定能容得下你這尊大菩薩。”

 岑凱激動地說︰“亦風姐,你太抬舉我了,有你這話,我感覺我找到了避風港灣。”

 回到房間,簡亦風接到了林致遠的電話。

 “風兒,今天飛機晚點,我剛剛才到家,你呢?你在干嘛?”

 “我早就到了溱潼,致遠,我……我在想你!”簡亦風哽咽地說。

 “風兒,我也想你!好風兒,你別哭。我爭取早點回泰州,好嗎?”林致遠在電話里輕輕地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