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我是怪物?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4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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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這種時候了,你該說實話了,你想親眼看著我毀了他嗎?」白楚深邃的黑眸冷光閃動,他不喜歡冷玖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

 他承認自己霸道無情,對於不聽話的東西存了摧毀的念頭,可是他卻不舍摧毀她。

 她是自己心靈的寄託,不允許她有一絲一毫的背叛。

 如果他不捨得殺了她,那麼他會毀滅讓她不專心的東西,不管是什麼。

 白楚真正生氣的模樣,那日在湖畔冷玖見過,他的身上會散發著幽幽藍光,會有如煙霧般的藍色氣焰在他的身上燃燒翻滾。

 他能將自己的怒氣實體化,實力深不可測,完全不似她平日里了解的那樣。

 她與白楚雖然親密,但是互不了解。

 「我說的話你會信嗎?」冷玖水眸抬起深深凝著白楚,黑色的瞳孔中是白楚桀驁而狂戾的神色。

 他會信嗎?

 白楚薄涼的唇輕吻著她冰冷的紅唇,眼底劃過一絲痛楚,「直到如今,你還不信我嗎?」

 冷玖凝眸,她不是不信,而是她經歷的事情太過詭異,誰會相信。

 「罷了,這樣又有什麼意思。」白楚失落的收回自己的手,轉身拂袖而去。

 白楚走了,冷玖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她跌坐在地上,眼睛有些迷茫。

 她到底該不該說,她也不清楚。

 天色漸亮,星宿來密室看她,「白楚走了,他讓王爺照顧好你,可能這段時間都不回來了。」

 「什麼?」冷玖波瀾不驚的水眸中蕩漾著驚訝,她沒有想到白楚會負氣出走。

 星宿淡淡的看著她,眼神充滿善意,「白楚與王爺都是很彆扭的人,有些不會表達心裡的想法。」

 冷玖微微怔然,怎麼說走就走了,任性又衝動的男人,就不能多停留一刻嗎,讓她好好想想該如何解釋不可以嗎!

 「我去找他!」冷玖倏然起身,不管不顧的向外沖。

 「五小姐。」星宿攔住冷玖的去路,他神色認真道:「白楚可能回閻屍殿了,你這一去就要多日,鎮國公府的事情還有你與王爺的婚事不能不管。」

 冷玖幽深的眸子微涼,京城這邊有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她確實不能說走就走。

 她側首看著躺在床上的風衍,微微一嘆,「幫我照顧好風衍。」

 「是。」星宿領命。

 冷玖離開冀王府,她原本想要去見見湛冀北的,可是當她來到阡陌軒,他卻避而不見,也不知是為何。

 她原本還在擔心湛冀北的病情,不過現在看來她的擔心有些多餘。

 回了鎮國公府,冷玖先是在床上眯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聽秋書告訴她,蘇晉豐回來了,順便還將被罰去尼姑庵的蘇艷璇也接了回來。

 接蘇艷璇並非是蘇晉豐的一意孤行,蘇晴霜見過湛冰川提了提此事,如今蘇寒病著,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不至於讓蘇艷璇存有遺憾。

 湛冰川答應了蘇晴霜的要求,這讓她非常的高興,說明自己在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地位的。

 輕饒了蘇艷璇,湛冰川也解了湛漓泫的禁足。

 一番梳洗,冷玖換上了茜色的長衫,依舊是頗為中性而瀟洒的打扮,但衣擺上綉著精緻的花紋,卻又透著一絲嫵妹與嫣然。

 她去前廳見蘇晉豐。

 如今蘇正陽昏迷不醒,蘇寒病著避不見人,鎮國公府的一切重擔都落到了蘇晉豐這個長孫嫡子的肩上。

 冷玖第一次見蘇晉豐,他比想象中的要成熟英俊,對兄弟姐妹都噙著親昵,即便是不受待見的蘇淺月,他依舊微笑以禮相迎。

 「見過大哥。」冷玖款款屈膝,神色不卑不亢,不失禮數。

 「你就是五妹妹,別客氣。」蘇晉豐笑著說道。

 冷玖起身悄無聲息的退到一旁,聽著他們閑嘮家常,自己不過是個局外人,與他們也是無話可說。

 大夫人見到自己的兒子自然是歡喜,不停的看來看去,心疼著:「你瘦了,這次回來要好好補補。」

 「母親說什麼就是什麼。」蘇晉豐淡淡一笑,「我一會兒去看看祖父祖母還有父親。」

 「唉。」提起蘇正陽與蘇寒,即便是在蘇淺月的面前,大夫人也不得不露出悲涼而傷心的神色。

 此時,蘇艷璇紅著眼眶,帶著哭腔道,「沒有想到女兒離開幾日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但願祖父和父親能夠平安無事。」

 大夫人微微頷首,蘇晉豐根基不穩,現在蘇正陽或者蘇寒有一個去了對鎮國公府都是致命的打擊。

 「女兒親自抄寫了兩本佛經,供奉在了觀音菩薩面前,替祖父和父親祈福。」蘇艷璇柔婉,與之前那副非常跋扈非常不同。

 冷玖暗暗一笑,經過之前的事情蘇艷璇果然是長了記性,只是不知她這次回來又想耍什麼手段。

 「嗯,你是孝順的,有心了。」大夫人有氣無力的說著,眼睛卻若有似無的瞟向蘇淺月,似乎是在暗示她一點都不孝順。

 冷玖不置可否,她對鎮國公府沒感情,讓她虛情假意實在是做不到。

 「母親,前日祖母和我說想去寺廟裡替祖父和父親祈福,祖母希望這次家裡的孫女都去,你看如何?」蘇晴霜忽然開口道。

 大夫人看向蘇晴霜,眼底含著笑意與欣然,「你祖母有你們陪同,我是放心的。」

 放心的。」

 蘇晴霜款款一笑,「是,不日我也要入宮,我也想多多替祖父和父親多多盡一份孝心,以後就要仰仗妹妹們了。」

 聽到蘇晴霜說不如入宮的時候,蘇艷璇沉穩的眸微微一眯,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她好嫉妒!

 為什麼她非要嫁給湛漓泫那個好色成性的王爺,蘇晴霜卻可以入宮為妃,享受榮華富貴。

 就因為嫡庶有別嗎?

 收斂眼底的不滿,蘇艷璇淡淡的笑著,心中對蘇淺月多了一分的憎惡。

 這次離府,她一定要除掉蘇淺月,反正蘇晴霜不用嫁給湛冀北,蘇淺月就是一顆廢掉的棋子。

 定下了祈福的事情,沒什麼事情大家就都散了。

 大夫人留下了蘇晉豐與蘇晴霜有事要說,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離開的時候,蘇艷璇從後面叫住了蘇淺月。

 「五妹妹走得這麼急,是害怕了嗎?」蘇艷璇故意挑釁,希望可以惹怒她。

 冷玖停下腳步,她悠然側首,露出一抹冷而嫵妹的笑,「那是自然,二姐如蛇蠍,我避之不及。」

 「你……」蘇艷璇瞪著她,片刻卻又舒眉一笑,「五妹妹這張嘴最是伶俐,連我都怕。」

 冷玖斜睨著她,「怕就躲遠一些。」

 蘇艷璇氣得嘴角輕顫,她臉白了白,冷笑道,「五妹妹冀王身體不好,眼看你們大婚在即,我也是憐愛你,不過你放心,二姐會送給你兩個壯男,到時候如果病王那方面滿足不了你,這兩個壯男完全可以滿足你。」

 「二姐真是客氣,我哪裡用得著,倒是三王爺流連花叢,府中更是姬妾成群,到時候怕是要冷落了二姐,還是留給二姐享用吧,對了,我到時候再給二姐送一些滋補的葯,這都說得不到男人寵愛的女人一旦發情可是猛如虎。」冷玖可不會讓蘇艷璇在這上面佔到任何的便宜。

 冷玖眸光瀲灧而冰冷,看向蘇艷璇的每一樣都猶如利刃,將她傷得體無完膚。

 聽到蘇淺月的暗諷,蘇艷璇的嬌軀微微晃動,她臉色蒼白,羞憤道,「咱們走著瞧!」

 冷玖絕美的臉上笑意微揚,一臉的期待。

 蘇艷璇氣得拂袖而去。

 冷玖冷冷的睨著蘇艷璇的背影,跳樑小丑不足為懼。

 丞相府。

 經過一夜血水的浸泡,昏迷不醒的孫瑾嵐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前一些紅色血霧,嚇得瞳孔驟然一縮,「這是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沙啞而難聽,透著驚慌憤怒。

 屋外守候的侍從們聽到聲音都沖了進去,見他醒來都鬆了一口氣。

 「少莊主,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盛凡喜極而泣,其餘的人也跟著掉眼淚。

 孫漣溪和孫儒海聽說他醒了,匆忙的從外面沖了進來,同樣喜極而泣。

 「兒啊,你終於醒了。」孫儒海來到浴桶邊,看著全身血淋淋的孫瑾嵐,心底既高興又擔憂。

 孫瑾嵐看了看從百里山莊趕來的眾人,又打量著他們悲傷的神色還有身上黑白的喪服,他一下子就愣住了。

 「……我記得外公他也來了……」孫瑾嵐的心中有了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感。

 提起百里傑,百里山莊的眾人早也抑制不住落淚,盛凡難掩痛苦神色:「少莊主您節哀,為了救您,莊主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孫瑾嵐咆哮著,他眼眸猩紅,充斥著戾氣。

 眾人默,痛苦之色溢於言表。

 孫漣溪用絲絹失去眼角的淚水,無語凝噎,她深吸一口氣,「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相視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孫儒海想留下,孫漣溪卻勸說道:「外公的喪禮還需要父親應酬。」

 孫儒海有些擔憂的看著孫瑾嵐,想著百里傑去世的消息一散出去,江湖中很多人前來祭奠,沒有主事的人盯著確實不行,他這才離去。

 屋子裡只剩下孫瑾嵐與孫漣溪兄妹二人,孫漣溪將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的和他說了一遍。

 「逆心蠱?麒麟血毒?」孫漣溪毫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他啞然望著孫漣溪,不敢相信她說的。

 孫漣溪閉眸微微頷首,「是,鳳息還說,逆心蠱如果是在你昏迷之前被人種下,你應該會感覺到疼痛的,你可有感覺?」

 孫瑾嵐來不及傷心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謎團中。

 他居然中了兩種毒,為何他沒有任何的感覺。

 痛苦搖頭,孫瑾嵐臉上凝著憤怒與茫然的神色,「我沒有任何的感覺,難道是湛冀北?」

 孫漣溪神色野頗為凝重,「府中戒備森嚴,你的身邊更是一天不離人,如果有人給你下毒會被發現的。」

 孫瑾嵐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怎麼中毒的,他吃過的飯喝過的水太多太多,根本無從查起。

 他甚至想不到除了湛冀北還有誰想要將他除掉。

 「哥哥,你別忘了一年後就是武林大會,江湖各個門派都想揚名立萬,不排除有卑鄙小人暗中下手。」孫漣溪眼底閃過一道厲色,一年後的武林大會至關重要,他們必須等到武林盟主的令牌。

 令牌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只要在加上那件東西,就能找到寶藏和擁有無人能及的神力。

 「逆心蠱來自北漠,可是麒麟血毒非常難得,看來有必要讓盛凡他們去查一查江湖上有誰得到過過。」孫瑾嵐擰眉,那

 嵐擰眉,那是唯一的線索。

 孫漣溪微微頷首,這確實是一條線索,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孫瑾嵐,悲傷一嘆,「哥哥,這段時間你先養病吧,外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你?」孫瑾嵐連連搖頭,否決道,「不行,你現在是中宮皇后,不宜再插手江湖中的事情。」

 「哥哥!」孫漣溪的聲音尖銳了幾分,「這段時間你必須聽我的,如果被外面的人知道你身體異樣,沒準就會有人提前向你挑戰,你的身體太虛弱了根本不能動武。」

 孫瑾嵐緘默,孫漣溪說的沒有錯,現在的他虛弱的連杯子都拿不起來,這都要怪湛冀北!

 他一定要將這個病王剷除永絕後患!

 孫漣溪見他似乎是想通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叮囑道:「哥哥,湛冀北傷了你的事情暫時不要和湛冰川細說,我擔心他會起疑。」

 孫瑾嵐點點頭,他欲言又止的望著孫漣溪,最後想想還是咽了回去,免得徒增她的煩惱了,等他可以行動自如,他自然會幫著她剷除宮中的那些女人。

 ——

 百里傑突然離世的消息還是震蕩了整個江湖,最近很有武林人士匆匆趕來弔唁,丞相府里裡外外有條不紊,但是有很多人卻起了疑心,都說百里傑是突然病逝,可是到底是什麼病沒人知道。

 喪禮期間,作為百里家族繼承人的孫瑾嵐並未出現,這讓眾人更是猜測紛紛。

 而江湖與朝堂並不能牽扯太深,容易讓人詬病。

 但是湛冰川親自來弔唁給足了孫漣溪面子。

 孫漣溪聽說湛冰川出宮來了丞相府,心底是難掩的驚喜與激動,她以為湛冰川稱帝以後,會避嫌不會主動參與任何與江湖有關的事情。

 但是沒有想到他居然來了。

 這是不是說明,不管他現在多寵愛蘇晴霜,但是他的心還是屬於她的。

 一身白衣的孫漣溪可憐楚楚的跪在門口迎接,她淚眼朦朧,見到湛冰川淚眼更加的抑制不住落下。

 湛冰川一把將她抱住,安慰著她,落在旁人的眼中,皇上皇后恩愛如斯,情深意重,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介入的。

 孫儒海見到湛冰川也是畢恭畢敬,小心的服侍在左右。

 湛冰川來到百里傑的靈位前,衛平易點了三炷香交給他,他是九五之尊不可能給一個江湖人士下跪,他只是鞠躬,然後親自將香燭插入了香爐中。

 這對丞相府和百里山莊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恩寵。

 離開靈堂,孫漣溪陪著湛冰川到一旁的偏廳休息。

 湛冰川問起原由,孫漣溪紅著眼眶道,「哥哥不知被什麼人下了毒,外公給他療傷的時候催動了一種叫做麒麟血毒的毒,這才……」

 她嗚咽起來,湛冰川看得心疼,將她抱入懷裡,默默的安慰著。

 湛冰川見孫漣溪哭得傷心也沒有再追問此事。

 孫漣溪暗暗鬆了一口氣,暫時穩住湛冰川,等除掉湛冀北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咳咳,打擾了。」去而復返的鳳息站在偏廳門口,她面如死灰,神色陰冷,對於打擾到他們,沒有任何的歉意。

 湛冰川見到鳳息,冰冷如刃的眸子微微一眯,「是你!」

 她居然還敢出現!

 鳳息冷漠的看著他,神色如常,「我是來見孫漣溪的,能不能近一步說話?」

 孫漣溪微微一愣,她有些恨意惱火的瞪了鳳息一樣,她不該出現在這裡勾起湛冰川心底不快的。

 只是鳳息對她警告的眼神視而不見,她髮絲鬆散,神色疲憊,但是眼神卻堅定不肯讓步。

 「皇上,我去去就來。」孫漣溪小心翼翼的看著湛冰川,心底有些忐忑。

 「嗯。」湛冰川的生意透著絲絲不悅。

 孫漣溪硬著頭皮走到鳳息的面前,將她帶了出去,二人站在不遠處的廊下,交談著。

 「怎麼了?」孫漣溪冷漠的問道。

 「……風衍……風衍不見了。」鳳息的身體輕輕顫抖。

 「什麼!」孫漣溪臉色一變,她狠狠的瞪著鳳息,恨不得掐死她,「風衍已經是個活死人,也沒人知道他還活著,他丟了被人發現了,別說你就算是我都必須死!」

 她擔憂的看向不遠處偏廳里的湛冰川,全身血液逆流,手腳冰涼。

 鳳息眼底黯然,她壓低了聲音,「我知道,所以我才來找你必須儘快找到鳳息,他身體虛弱離開我的葯,他才是真的會死。」

 「死了更好!」孫漣溪厲聲道,她幽冷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意,「那就讓他死了,不然你我都活不成。」

 「不!」鳳息神色痛苦,她咬著蒼白的唇瓣,「我不能失去風衍,他是我唯一的寄託,求求你,不要。」

 「鳳息,我念你為我做的夠多,當年才讓你帶走了奄奄一息的風衍,但是你現在來求我有什麼用處。」孫漣溪眼底的擔憂不見,只要風衍隨時都會死,她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她冷傲的看著鳳息,看著她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將自己折磨成這樣,譏諷的笑著。

 鳳息撲通一聲卻跪下,聲淚俱下,「孫漣溪,我求求你,派人幫我找找風衍,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你想要的骨香我幫你,你想要什麼我都幫你!」

 孫漣溪冷冷的看著她,眼底陰狠毒辣,她嗤笑道,「你我互不相欠,我為何幫你,骨

 何幫你,骨香我可以不要,但是我絕對不會幫你找風衍。」

 鳳息抬起淚眸,她臉色蒼白,「昨日你求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

 「我一直如此你奈我何?」孫漣溪斜睨著殺意漸起的鳳息,「你想殺我的話,就先想想我手裡握有的證據,我一死就喲人公開,到時候你的驕傲就全毀了。」

 鳳息淚流滿面,她顫顫巍巍的起身,「好,孫漣溪從今日開始你我互不相欠!」

 孫漣溪冷漠的看著她,不為所動。

 鳳息深深的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她捏著拳頭,憤怒離去。

 ——

 此時,冷玖向段三娘打聽白楚的去向,段三娘搖搖頭,解釋道,「我這段時間一直跟著你,大祭司去哪裡我也不知道。」

 冷玖如水的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白楚到底去了哪裡都不知道。

 段三娘隱約猜到大祭司和冷玖之間發生了誤會,她眸光瀲灧,淡淡一笑,「你和大祭司身體里中了子母蠱,應該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的。」

 冷玖微微搖頭,「白楚體內的是母蠱,他若是將母蠱封住,我是感覺不到的。」

 昨夜她就試過,卻沒有任何的感應,這次白楚是真的生氣了。

 揉著眉心,她有些悵然,這男人那麼任性的就走了。

 段三娘笑了笑,繼續道,「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冷玖有些感興趣的問道,她現在脫不開身,但是只要有任何聯絡到白楚的辦法,她都想試一試。

 「其實我們與閻屍殿每三天就要聯絡一次,有專門的信鴿運送消息。」段三娘神秘兮兮道。

 冷玖有些驚訝,她不知道還有這種事情。

 來到書桌前,冷玖攤開了信箋,段三娘則給她研磨,只是冷玖提起了筆,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怎麼了?」段三娘望著她,她眉心緊擰,有些為難的盯著信箋。

 「我該寫什麼呢?」冷玖有些尷尬的問道。

 段三娘好看的杏眸有些錯愕,她瞪著冷玖,驚訝道,「你沒寫過情書嗎?」

 「……咳咳,三娘,我是向他解釋,不是表白。」冷玖嚴肅認真的望著她。

 段三娘冷漠的看著她,嗔道,「你個獃子,壓根就沒弄清楚大祭司是為什麼而生氣的。」

 「難道不是因為我沒和他及時解釋嗎?」冷玖並沒有將太多的事情告訴給段三娘,但是段三娘也非常理解的沒有多問。

 她無辜的看著段三娘,總覺得她們說得不是一件事。

 段三娘哭笑不得道,「小九,你弄錯了一件事,大祭司生氣不是你不解釋,而是你的忽視。男人佔有欲強,他能包容你任性耍賴,卻唯獨不能容下你心底想著別人。這種事情不是解釋,而是要哄。」

 「我哄過。」冷玖道。

 段三娘雙手抱臂,她凝著冷玖意味深長的笑著,「你所說的哄與我說的不一樣,你如果只是一味的解釋是沒用的,說不定他反而更生氣。」

 「會嗎?」冷玖神色微涼,他不就是想要知道真相嗎?

 冷玖歪著頭認認真真的看著段三娘。

 她這幅模樣,落在段三娘的眼中完全就是好學生虛心受教的模樣,段三娘暗暗一笑,自己若是調教好了好久,指不定大祭司要如何感激自己呢。

 段三娘笑得燦爛,決定好好的給她上一課。

 與此同時,冀王府,飛羽堂。

 白楚氣鼓鼓的躺在床上,他抱著被子在紫荊木的大床上輾轉反側,他其實也沒有很生氣,他只是在等著她來找自己。

 就算她不解釋也沒關係,可是她根本就沒有出現。

 死小九臭小九!無情無義!

 「沒良心的小東西!」白楚忍不住吼道。

 星宿站在外面撓了撓頭,暗忖,誰讓他傲嬌了,結果媳婦跑了吧。

 鎮國公府,攬月閣。

 一個時辰后,在段三娘耐性的佑導下,冷玖總算是寫出了一封肉麻到了極致的信。

 她左看右看都覺得這不像自己的風格,剛要毀掉,卻被段三娘一把搶走。

 「都寫好了,我這就給你送去!」說完,段三娘手疾眼快的將信放入懷中,動作飛快的閃出攬月閣,冷玖來不及阻止。

 望著段三娘遠走的背影,冷玖砰地一聲關上門,回屋鑽入了被子里,太害羞了!

 晌午,按照前幾日定好的日子,眾人陪著太夫人要去白馬寺給蘇正陽與蘇寒祈福。

 這次出行的都是鎮國公府的女眷,太夫人,蘇晴霜,蘇艷璇,蘇妙玲還有蘇淺月,為了確保他們的安全,蘇晉豐還派了六個侍衛保護她們的安全。

 太夫人獨自乘坐一輛馬車,蘇晴霜現在已然是霜妃,也有一輛妃嬪規制的馬車,蘇艷璇和蘇妙玲二人一輛,也不顯得擁擠,而冷玖享有靈仙縣主的頭銜,也有自己的馬車。

 晃晃悠悠馬車出了城,一直到天色漸晚他們才到白馬寺。

 之所以沒有去相國寺,自然是有太夫人自己的考慮。

 今日白馬寺的主持不在,一位叫做覺遠的高僧接待了她們,還給她們安排了禪房休息。

 這次的祈福會在晚上進行,雖然讓人覺得有些奇怪,但既然是太夫人的意思,冷玖沒有多想。

 分配房間的時候,一人一間誰也不會打擾到誰,倒是清凈。

 春琴和秋書服侍著冷玖換了衣服,然後坐在床上喝茶聊天,打發著時間。

 「五小姐,奴婢剛剛看見三小姐身邊的玲瓏和一個小沙彌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春琴道。

 冷玖微微蹙眉,「玲瓏和小沙彌?」

 春琴輕輕頷首,「奴婢是擔心他們會不會……?」

 冷玖明白春琴的意思,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道:「先看看再說,他們若是想要做什麼,總是會露出馬腳的。」

 「嗯。」春琴和秋書同時點點頭,都謹慎起來。

 吃過晚齋,眾人換上了白馬寺提供的素色衣服來到寶殿里進行祈福的法事。

 冷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祈福方式,聯想到今日春琴的話,她的心中多了一絲絲的防備,順手將一把匕首藏入了袖袋中。

 她們按照長幼排序,一一跪拜在佛祖的面前,伴隨沙彌們念動的佛經,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漸漸的,冷玖感覺身體有些不適,大殿中的檀香濃郁,透著一絲古怪。

 她輕輕睜開眼睛卻發現除了她,其餘的人神色如常,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一旁的覺遠大師和沙彌們也都沒有異樣,反倒是她心思有些亂。

 再次閉上眼睛,冷玖暗暗運功,她的內力恢復了三成,只要不是與人打鬥,只是普通的調息運氣是沒有事情的。

 她想壓下心底難言的異樣,可是她確實壓抑心卻跳得越快,那種毫無規則的亂跳,讓她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

 身體內的魔性似乎被什麼喚醒,每一滴血液都在躁動著。

 倏然,她睜開眼睛,檀香這麼濃一定是為了掩飾什麼味道。

 「啊,怪物!」一個突然睜眼的小沙彌看到蘇淺月的魔化,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臉色煞白,險些昏了過去。

 眾人皆是一晃,全部睜開眼睛,都順著小沙彌的視線看去。

 只見跪在蒲團上的蘇淺月,全身散發著幽幽的綠色光芒,而她睜開眼眸更是讓人心驚。

 綠色的眼瞳漸漸變成了一彎新月,透著詭異。

 「啊,鬼啊!」眾人嚇得大驚失色,整個大殿亂成一團,所有人抱頭鼠竄,狼藉一片。

 「……你,果然是你!」太夫人驚駭萬分,她用手指著蘇淺月,可是因為震驚和氣氛,讓她急火攻心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祖母!」蘇晴霜等人撲到了太夫人的身邊,將昏迷不醒的她扶了起來。

 冷玖冰冷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她體內的魔性居然再次被喚醒,看來剛剛心臟不舒服的感覺就是魔化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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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髮絲再次變成了白色,眼睛也變成了綠色,唯獨手沒有變出尖銳的爪子這是不幸中的大幸,她還有可以翻盤的機會!

 這時一道急促而狂獵的陰風吹入,捲起塵沙,迷了眾人的眼睛。

 所有人都用衣袖掩住口鼻,閉上眼睛。

 風吹熄了大殿中所有的燭火,今夜無月,大殿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

 「啊,還有一個怪物,不,是兩個!」一個小沙彌失聲尖叫,驚恐萬分的看著抱著太夫人蘇晴霜,蘇艷璇還有蘇妙玲。

 原來太夫人她們也都變得和蘇淺月一樣,全身散發著綠色的光芒,看起來詭異異常。

 蘇晴霜等人也是驚訝,她們明明是想除掉蘇淺月的,為何連自己都變成了這幅模樣?!

 呲的一聲,覺遠大師找到了火摺子點燃火燭,大殿里有了光亮,他們小心翼翼的避開她們,靜靜的觀察著。

 冷玖走到香爐前用手指捻起一些香灰,放到鼻前聞了聞,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道暗芒,「香里被人加了天仙粉。」

 「天仙粉?」覺遠大師常年在寺廟裡修行,對天仙粉一無所知。

 冷玖森寒冷漠的眼神輕蔑的掃了一眼蘇晴霜等人,她們的眼底有來不及掩飾的驚慌失措。

 她微微一哼,揚起自己的衣袖道,「這衣服染有閻羅紅,閻羅紅與天仙粉混在一起就會發出微弱的光芒,我還想問問覺遠大師,是誰敢陷害與我。」

 覺遠微微一愣,「五小姐,我等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又怎麼會害你呢。」

 「覺遠大師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些人六根不凈萬一起了邪念該如何是好?」冷玖眸光冰涼,眼底閃過一道厲色。

 她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全身散發著幽幽的光芒,白色的長發,銳利如新月的瞳孔,散發著光華的身子,除了詭異,還有一絲絲的鬼魅,妖嬈猶如白色的曼陀羅,蝕骨**。

 大師的臉色變了變,對於蘇淺月這份說辭也是半信半疑。

 冷玖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壓根沒指望這些太夫人安排好的人會信她。

 「還不將太夫人送回去?」冷玖清冷的站在大殿上,眸光陰森而銳利的看了一眼眾人,聲音冷漠。

 「等等!」蘇艷璇從地上掙扎著站起身來,她纖細的手指指著蘇淺月,沉聲道:「你說的那些只能解釋衣服會發光的問題,可是你的頭髮,你的眼睛,你要怎麼解釋!」

 「……是,是啊。」所有人都發現了不同,可是剛才被蘇淺月那種上位者冷酷的氣勢所震懾住。

 若不是蘇艷璇站起來指明,他們也不敢說。

 冷玖悠然側目,譏諷的一笑,「許是我身上的天仙粉太多,落入眼睛里了。」

 里了。」

 「不,天仙粉落入眼睛也不能讓一個人瞳孔變化,蘇淺月,你就是一個怪物!」蘇艷璇聲嘶力竭的吼著。

 她想不到蘇淺月會這麼冷靜的顛倒黑白,香燭里添加的不是天仙粉,而是能讓人迷失心智的蝕心丹!

 這是她扳倒蘇淺月唯一的機會,就算是付出最為慘痛的代價,她也在所不惜。

 只是,蘇艷璇想不通為何她們的身上也會泛著微弱的白色光芒。

 「我是怪物?」冷玖淡淡的笑,笑容詭譎邪魅,流光溢彩的眸子冷冷的看了一眼眾人,「我若是怪物早就將你們都殺了。」

 她可不是在威脅,她若是真的魔性大發,這些人根本活不到現在。

 「你還在狡辯,你就是個怪物!」蘇艷璇想要通過刺激,讓她心魔不受控制,然後魔性大發。

 這裡有覺遠大師和一眾的小沙彌親眼見證,這件事情她想要隱瞞都瞞不住。

 除非她真的將他們都殺了。

 倏地一聲,一隻帶火的箭飛入了大殿中,一下子就扎在掛在幔帳上,轟的一下,燃起了火團。

 冷玖暗暗皺眉,看來是有人趁著白馬寺的人都在大殿上,所以暗中潛入偷襲,他們目的何在?

 覺遠大師臨危不亂,神色鎮定的走向大殿門口,他對外面蒙面的黑衣人,大聲喊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呃!」

 只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居然就被人一箭給射死了。

 「師父!」小和尚們沒有想到覺遠大師居然就這麼死了,立刻傷心的哭成一團。

 此時外面的黑衣人沖入大殿,對著他們就是一陣亂砍。

 白馬寺一直都是以學習佛法為己任,會功夫的並不多,所以名氣遠遠不及國寺相國寺。

 如今面對強敵,他們也只有乖乖受死的命。

 冷玖並沒有打算保護蘇晴霜等人,她們的生死與她無關。

 就算真的有人質疑她,她也可以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這些黑衣人。

 但是很明顯,這些黑衣人的目標並不在她們,而是在這些和尚。

 蘇晴霜嚇得花容失色,她一邊所在昏迷不醒的太夫人身邊,一邊嘶吼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可是皇上的霜妃,我若是受了傷,你們就算有是個腦袋都別想……啊!」

 一個黑衣人惱羞成怒,舉起手裡的砍刀對著她的手臂就是一下。

 手臂雖然沒有砍斷,可是傷口卻很深。

 蘇晴霜疼得呲牙咧嘴,臉色煞白,腦門都是冷汗。

 「大姐!」蘇妙玲嚇得將蘇晴霜拉了回來,倒是一旁的蘇艷璇怒不可遏的拿起一旁的香爐向其中一人砸去。

 面對混亂的場景,冷玖在想要如何應對的時候,忽然她的身後站了一名黑衣人,那黑衣人悄無聲息,她根本沒有察覺。

 呲的一聲,冷玖的手臂也是一痛,她捂住傷口,猛然轉身。

 她抬起頭冰冷的眸底滿是殺意,在她準備動手的時刻,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她幽冷而深的水眸迎上了一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妖嬈鳳眸。

 是他!

 除了蘇晴霜,蘇艷璇於蘇妙玲都受了傷,她們的傷勢有些嚴重,情況不太好。

 大殿中的和尚們全部被殺死,血流成河,場面極為的慘烈。

 蘇晴霜等人也昏迷了過去,其中一個黑衣人確保萬一,封住了她們的穴道。

 站在冷玖面前的黑衣人,摘下黑色的面罩,露出一張精緻而妖孽的俊容。

 「白……大祭司!」冷玖中途改了稱呼,她不知道白楚有沒有收到自己的信,還有沒有生氣。

 她回首再看看其餘的人,他們摘下面罩,皆是閻屍殿的人。

 白楚來到她的面前,伸手封住她手臂的穴道,眼神有些冷,「傷你是為了讓你回去后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