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暗夜修羅

發佈時間: 2022-11-09 18:5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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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光頭拿出手裏的手槍就想開槍,禾汀反應很快,抽出腰間的手術刀,對準他的眉心就擲去。

 砰地一聲,振起路邊林子裏酣睡的鳥兒,霎時,百鳥起飛,須臾,一切又歸於平靜。

 大光頭應聲倒地,眉間插着一把寒光凜凜的手術刀,一抹猩紅的血液順着傷口流出。

 他雙瞳睜大,面目有些猙獰,顯然死的措不及防。

 另一邊,禾汀趴在地上,卻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唯一的倖存者就是另一名手下,他的手裏還拿着棒球棍,他嚥了咽口水,緩緩的向着禾汀走去。

 他的雙腿有些發軟,可是整個人又非常的興奮。

 大光頭死了,另一個人也死了,那麼那一千萬就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靠近禾汀的瞬間,躺在地上的禾汀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

 嚇得那人連連後退,最後跌坐在地上。

 禾汀嘴角含着優雅的冷笑,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人。

 她來到大光頭的屍體前,拔出那把手術刀,對着那人冷聲道:“想要活命就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

 那人雙腿抖如篩糠,連逃得力氣都沒有,卻依舊嘴硬道:“我不知道。”

 禾汀冷哼一聲,手裏的手術刀毫不留情的飛出,那人還沒有反應只感覺靠近命根子處一痛。

 他低頭一看,原來那把手術刀正好刺入了他的大腿根的內側,疼得他嗷嗷大叫。

 禾汀來到近前,一腳將他踢翻,腳尖攆在那人的傷口處,問道:“說不說!”

 “我說我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過我們二當家的的手機裏有那個人的電話。”那人疼得滿頭大汗,有氣無力的解釋道。

 禾汀黛眉緊蹙,只怕電話號碼是無名的,查不出什麼。

 “你們老大是誰?”禾汀問道。

 “青幫的戚長軒。”那人越發的痛苦,畢竟這一刀直接刺入大動脈,他現在失血過多,全身都泛着冷意。

 禾汀漆黑的冷眸迸射出駭人的殺意,她決定親自去青幫看一看!

 很快,那人就因爲失血過多,而沒了氣息。

 ——

 禾汀按照五年前的記憶找到青幫所在,青幫是在一棟非常有中國風建築的茶樓裏。

 從外觀上,茶樓普普通通,可是一走進去,就會立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被監視的感覺。

 禾汀冷眸如冰,她望向前臺小姐,沉聲道:“我要見戚長軒。”

 前臺小姐也是見慣了大場面,面帶笑容,“不好意思,戚先生不在。”

 禾汀蹙眉,怎麼可能不在,她狐疑的盯着前臺小姐,將人看的頭皮發麻。

 這時,一直坐在大廳沙發上的一個男人起身,來到近前,“我警告你,這裏可不是你這種小姑娘來的地方,識趣的,趕緊滾!”

 禾汀面露不悅,她漠然轉身,一雙冷眸銳利如刀,“我看該滾的是你!”

 說完,禾汀雙手快速按住男人的肩膀,然後膝蓋狠狠用力一頂。

 男人悶哼一聲,夾緊雙腿,跪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老二真的是要報廢了。

 “啪啪!”

 從二樓傳來孤零零的掌聲,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欄杆前,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裝,留着利落的板寸頭,額角還有一道深深地十字刀疤。

 他樣貌英俊,銳利的三角眼卻透着一抹陰鷙。

 而男人的身邊還站着一個人,那個人看見禾汀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禾汀冷眸諱莫如深,沒有想到戚意風也在。

 “你是誰?”男人雙臂搭在欄杆上,一臉的饒有興味。

 “禾汀,那個你要殺的人。”禾汀冷眸迎接着男人陰鷙的雙瞳,她如果猜得沒錯,這個人就是戚長軒。

 而且和戚意風有些關係。

 戚意風聽到禾汀這麼說頗爲意外,他黑眉一擰,“哥,你去找人殺禾汀?”

 “青幫從來不會對付手無寸鐵的女人。”戚長軒向自己的弟弟解釋着。

 可是戚意風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話,而樓下的禾汀也是。

 “禾汀,我想這裏面有誤會。”戚意風知道禾汀是不會說謊,而他的哥哥自己也很清楚,狡詐奸猾,說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是不可能的。

 可是他並不想看到,禾汀和戚長軒刀槍相見。

 “是誰,讓你派人殺我的人是誰?”禾汀冷眸凜然,逼視着戚長軒。

 戚長軒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女人,冷豔清絕,臨危不亂,真是難得的絕色。

 “想知道,做我的女人如何?”戚長軒笑眯眯的看着她,陰鷙的雙瞳不見半分的暖意。

 戚意風怔然,“哥,你瘋了!”

 戚長軒見戚意風有些驚訝和憤怒的神色,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哦,原來讓你心不在焉的女人,居然就是她啊。”

 戚意風惱羞成怒,“別胡說!”

 他有些慌張的看了一眼樓下的禾汀。

 “女人,我給我弟一個面子,讓我殺你的人是……冷君池……。”戚長軒打量着禾汀,在他說出冷君池的名字的時候,卻發現禾汀面不改色,他隱隱一笑,繼續道:“是冷君池的未婚妻,謝潤兒。”

 禾汀冷眸幽然,語氣寡淡,“我是不會感激你的,但是若有下一次,我會血洗青幫!”

 她說到做到!

 戚長軒幽幽一笑,“那時候就看你的本事了。”

 禾汀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等等!”戚意風想要叫住禾汀,卻發現對方連頭也沒回,他急急地追了出去。

 戚長軒望着禾汀纖細的魅影,他轉動着手機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的冷笑不由得擴大。

 戚意風是搞不定那個女人的。

 街道上,秋風蕭瑟。

 “禾汀,等等!”戚意風追上禾汀,一把將她拉住。

 禾汀甩開戚意風的手,冷眸不悅的看着他,“幹什麼?”

 “離開冷君池。”戚意風眼神中有掩飾不住的悲涼,“留在他的身邊會很危險,你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禾汀黛眉擰成一個川字,“留不留在他的身邊,是我自己的選擇,但是我知道我比他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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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意風神情有些僵硬,因爲他發現這一次禾汀的目光更加的堅定了。

 禾汀離開青幫之後,她又返回了梵蒂斯。

 她徑直來到謝潤兒的房間門前,按響了門鈴。

 謝潤兒在開門看見安然無恙的禾汀,瞬間就變了臉色。

 她只覺得頭皮發麻,一股股不間斷的寒意從身體內涌出。

 而禾汀那雙幽深的冷眸宛如剔骨之刀,狠狠地剜入她的皮肉內。

 “有沒有很失望?”禾汀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此時這樣的她是最可怕的時候。

 因爲誰也猜不出她會在下一秒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

 謝潤兒早就知道禾汀不好惹,可是沒有想到連青幫的那些人都沒有震住她。

 她無比緊張,臉色煞白,嘴巴張了張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哼,謝潤兒你成功挑戰了我的忍耐力。”話音未落,禾汀一腳將謝潤兒踢進了房間。

 “啊!”伴隨着一聲痛苦的呻銀聲,謝潤兒捂着自己的小腹倒在地上。

 她感覺有一股辛辣血腥的氣味在口腔裏蔓延,她雙眸驚恐的看着禾汀,想要大聲呼喊,而且禾汀殺意騰騰的雙眸嚇得不敢出聲。

 “對付你這種女人,我有千萬種的辦法。”說着,禾汀掏出手術刀不停的遊離在謝潤兒的小腹上。

 “你殺了我,我的家族是不會放過你的,冷爺爺也不會放過你的!”謝潤兒雙眸紅腫,聲音有些沙啞。

 她不想死,卻嘴硬。

 禾汀囅然冷笑,“我不殺你,但是你說我的刀子要是刺入你的小腹,破壞了你的子宮的話……”

 謝潤兒也是學醫之人,她立刻明白禾汀話中的意思。

 子宮受損,將來會很難受孕。

 她若是嫁給冷君池卻沒有孩子,結果可以想見。

 望着禾汀嘴角凝結的森然笑意,如今謝潤兒的腦子裏全是悔意,她不該去招惹禾汀的。

 就算冷君池不願意娶自己,可是他也不會違背冷老爺子的意願不是嗎?

 現如今,她連哭的機會都沒有了。

 “禾汀?!”

 住在謝潤兒對面的冷君池,聽見外面的動靜,他原本不想理會。

 可是謝潤兒畢竟是追隨自己回國的,若是真的出現意外,他也不好向謝家交代,所以纔出來一看。

 沒有想到的是,在謝潤兒的房間內,她倒在地上,而去而復返的禾汀手裏拿着手術刀,正在威脅她。

 謝潤兒看見冷君池,就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她不顧疼痛的小腹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投入冷君池的懷中。

 “冷哥哥,救我,她想殺我!”謝潤兒惡人先告狀。

 禾汀慢悠悠的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們,嘴角弧度雖優美,卻毫無溫度可言。

 冷君池俊眉深簇,他厭惡的推開謝潤兒,他了解禾汀,若不是謝潤兒做出讓禾汀生氣的事情,她是不會動手的。

 “禾汀,發生了什麼事情?”冷君池長眉輕蹙,一雙鳳眸滿是疑惑。

 “她讓青幫的人暗殺我。”禾汀如實說道。

 “謝潤兒!”冷君池倏然回首,眼眸中滿是駭人的殺意,他可以容忍謝潤兒的胡攪蠻纏,唯獨不能容忍她對自己最在乎的人下手。

 “我沒有!”謝潤兒狡辯着,“我纔回國哪裏認識什麼青幫的人,她根本就是在造謠!”

 禾汀懶得和她去爭辯,敢做不敢當!

 冷君池面容冷峻如冰,他目光凜然,神色猶如冰山之雪,寒意侵人。

 謝潤兒慌張起來,她知道當冷君池嚴肅起來意味着什麼。

 “青幫!”冷君池聲線猶如千年寒冰,沉冷異常,“謝潤兒,青幫也是你能招惹的!”

 “我沒有,冷哥哥,一切都是她胡說的!”謝潤兒替自己辯解着,她雙眸泛紅,開始抽泣起來。

 冷君池一惱,很是刻薄的說道:“別解釋,噁心。”

 謝潤兒如鯁在喉,一時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嘴巴顫抖着,有些悽怨的看着冷君池。

 爲什麼會這樣?

 他們十幾年的輕易難道還低不上一個剛剛認識的女人嗎?

 她不甘心!

 謝潤兒深吸一口氣,“冷哥哥,你別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冷爺爺欽定的冷家孫媳婦。”

 “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拿我爺爺來壓我。”冷君池鳳眸陰鷙,一個女人妄想用天文爺爺來壓迫他,真是異想天開。

 他若是想要做一件事情,就算是他爺爺也阻攔不得。

 “我去告訴冷爺爺,讓他替我做主!”謝潤兒忍無可忍,她心知肚明,自己唯一的靠山就是冷老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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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禾汀驀地叫住往外跑的謝潤兒。

 謝潤兒停下腳步,一臉憤怒,“你還想幹什麼?”

 禾汀脣角一彎,露出冷豔魅惑的微笑。

 她舉步走向冷君池,而後猛地拉住他的領帶,將脣迎了上去。

 冷君池有一秒鐘的愕然,可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反手將禾汀摟入懷中,任由她吻着自己。

 這是禾汀的初吻,而且顯然她的動作非常的生疏。

 只是即便只是兩脣相貼,冷君池隱藏在身體裏的欲火還是被挑逗了出來。

 禾汀就是這樣奇異的女人,看似什麼都懂,可是在某些方面卻清純的很。

 譬如現在,明明是她主動吻得冷君池,可是面紅耳赤的人卻是她。

 她的脣瓣極爲柔軟,而且嘴裏還有淡淡的香氣,讓人意亂情迷。

 須臾,二人分開,禾汀側首望着呆若木雞的謝潤兒,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神色,“如何?”

 “你!”謝潤兒被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氣得直跺腳,然後憤憤然的走出了房間。

 可是等她出去以後才發應過來,那明明是自己的房間。

 “我該怎麼理解這個吻?”冷君池的手戀戀不捨的鬆開禾汀的小蠻腰,他鳳眸微眯,凝視着禾汀。

 禾汀眸色轉暗,“不用理解,因爲毫無意義。”

 這個吻,不過是她用來刺激謝潤兒的。

 而且這還沒完,想要殺她,就等於向她宣戰。

 但願謝潤兒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然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冷君池眸色深沉,魅惑一笑,“禾汀那可是我的初吻。”

 禾汀斜了他一眼,“那也是我的初吻。”

 想要和她討價還價,沒門!

 聽到禾汀說那也是她的初吻的時候,冷君池心情特別的舒暢,他陰測測的一笑,“那好,你想要我對你負責,就儘管說,我是不會拒絕的。”

 禾汀幽幽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禾汀走後,冷君池就被再次出現的謝潤兒交到了冷老爺子的房間中。

 冷老爺子讓謝潤兒出去,他想要單獨和冷君池談談。

 “潤兒,把事情和我說了,你真的和禾汀搞到一起去了?”冷老爺子面色如灰,顯然對於禾汀不是很滿意。

 “爺爺,什麼叫做搞到一起,我們是真情實意。”冷君池反駁道。

 冷老爺子微微蹙眉,“我是不會同意你和她交往的。”

 “爺爺,我們當然不會交往,我們會結婚的。”冷君池沉聲說道。

 冷老爺子心中泛起不悅的情緒,他看向冷君池,這才發現冷君池鳳眸中目光堅定,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

 “咳咳!”冷老爺子情緒有些激動,他咳了起來,叱道,“她不適合你。”

 在冷老爺子的心中,冷君池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相夫教子,性格溫順乖巧的女人做老婆。

 而不是禾汀那樣的。

 冷君池深深蹙眉,“爺爺,合不合適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自己。”

 “這麼說你心意已決?”冷老爺子知道冷君池的脾氣。

 冷君池面容冷峻,他也不想再和冷老爺子繼續這個話題,無疑這會讓他們爺孫的感情變得有些衝擊。

 冷老爺子也知道此時不該迎風而上,他眸色暗淡,“行了,這件事情稍後再提,你先出去吧。”

 冷君池轉身要求,他忽然想起什麼,他轉過頭,沉聲道:“爺爺,希望你不要在背後搞鬼,也不要再去禾汀說什麼,想想我爸媽,你應該知道我最反感什麼。”

 冷老爺子眸色泛冷,提起冷君池的爸媽,那是他永遠的痛處。

 冷君池也無意刺激他,只是冷老爺子如此一廂情願,他真的很頭疼。

 冷君池離開之後,謝潤兒回到冷老爺子的房中。

 “冷爺爺。”謝潤兒委委屈屈的看着冷老爺子,心中希望他能夠替自己做主。

 “潤兒啊,今天的事情細節我不過問,我也知道你是出於對君池的喜歡。”冷老爺子雖然腿腳不便,可是他的心跟明鏡兒似得,什麼都明白。

 謝潤兒心中微微一寒,她眼眶含淚,原本期待的心漸漸破碎。

 “你也是大家族出來的,該明白一些道理,男人是風你是抓不住的,想要讓他收心也是難事,你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能夠守住自己的位置其實比什麼都重要。”冷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謝潤兒自然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就算是冷君池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她也只能隱忍,甚至還要大度的去接受。

 不過,冷老爺子的一句話卻讓她精神一振,只要能夠守住冷夫人的這個頭銜,她就還有機會。

 “我知道了,是我的錯。”謝潤兒不想在冷老爺子面前破壞自己的好不容易豎立起來溫和善良的形象。

 她知道冷老爺子是自己最終的靠山,她只要將其哄好,比什麼都重要。

 她就不信冷君池會真的不顧冷老爺子的意願。

 她倒要看看,禾汀拿什麼和自己對抗!

 ——

 翌日,清晨,醫院。

 迎接着新的一天,禾汀剛剛換好衣服,正要去急診。

 迎面就撞上了謝潤兒,不過謝潤兒不是來上班的,而是來查傷的。

 畢竟昨天禾汀的那一腳踢得不輕,她半夜還咳了血,嚇得她天一亮就來醫院了。

 做了全身檢查,發現無礙,這才放了心。

 她站住腳步顯然是有話要說,可是禾汀卻對她視而不見,徑直走過。

 謝潤兒憤然,她想要追上去質問,卻被後來的蕭騰給攔住了。

 “謝醫生。”蕭騰的手臂恢復自如,他闊步走來,站在謝潤兒的面前。

 “有事嗎?”謝潤兒笑容淺淺,既看不出反感卻又看不出欣喜。

 “聽說你受傷了?”蕭騰的內心深處還是很喜歡謝潤兒的。所以聽見她受傷的消息第一個就跑來了。

 即便當年,謝潤兒爲了冷君池拋棄他,他也曾經恨過,可是喜歡就是喜歡,他抑制不住爲她擔憂的心情。

 “我沒事。”謝潤兒一副欲拒還迎的模樣,“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替我擔心。”

 然,她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眶微微泛紅,一副我見猶憐的神色。

 她善於利用男人的同情心,可是卻又在冷君池那裏運用不得。

 蕭騰見她神色委屈,以爲是冷君池對她不好,他臉色變色,問道:“是冷君池欺負你嗎?”

 “不是,他對我很好。”謝潤兒急急辯解,“只是……”

 “你有什麼委屈就和我說,我會幫你解決的。”蕭騰挺起胸膛保證道。

 謝潤兒感激的看着他,眼淚險些溢出,“其實也沒什麼,你也知道,君池他是一個男人,男人嘛,總是抵不過外面女人的佑惑。”

 “他在外面招蜂引蝶?”蕭騰有些憤怒,在他的心中謝潤兒是完美的,每個男人若是遇見她,都會想要呵護她,又怎麼會辜負。

 “他和禾汀……”謝潤兒欲言又止,可是意思卻已經非常的明白。

 蕭騰心疼的看着謝潤兒,他知道謝潤兒是離不開冷君池,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禾汀離開冷君池。

 “我會幫你的。”蕭騰非常認真的說道,爲了謝潤兒他什麼都願意。

 謝潤兒心中隱隱有些得意,表面上她卻依舊難過,“你別冒險,上次你的手……”

 “別擔心我。”蕭騰因爲謝潤兒的擔心的話而有些高興,他伸手拍了拍謝潤兒的頭,瀟灑離去。

 謝潤兒假情假意的阻攔着,“蕭騰,你千萬沒冒險!”

 可是等到蕭騰越走越遠,無人注意她的時候,她看似無害的臉上居然露出頗爲猙獰的神色。

 她就算不用自己親自動手,也會有人願意出面爲她付出。

 這就是她的能力。

 她相信總有一天,冷君池也會被她馴服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會去想外面的女人。

 午飯期間,樑爽邀請禾汀一起去員工食堂。

 禾汀本想拒絕,可是樑爽卻硬拉着她去了。

 樑爽一邊打翻一邊說道,“今天可是有紅燒排骨,咱們醫院的伙食一直不錯,比外面的餐廳好多了。”

 禾汀面無表情,她不喜歡吃肉,只是點了兩份青菜。

 樑爽也不在乎禾汀是否會迴應自己,只要有人傾聽就夠了。

 就在她嘰嘰喳喳的時候,蕭騰卻端着餐盤坐到了禾汀的身邊。

 她瞬間閉上了嘴,就連餐廳的其他醫生和護士都在用非常古怪的眼神看着他們。

 禾汀清清冷冷,似乎並沒有因爲蕭騰的靠近而有任何的變化。

 樑爽卻用怪異的眼神在二人的臉上看來看去。

 蕭騰默默的吃着飯菜,顯然他就像是因爲餐廳沒有多餘的位子,才坐在這裏一樣。

 禾汀食量很小,隨便吃了一些就飽了,她準備收拾餐盤離去,卻被蕭騰給攔住了。

 “我有話要說。”蕭騰語氣沉冷。

 禾汀語氣也是不善,“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些什麼可說的。”

 “請你離開冷君池。”蕭騰直截了當的說道,“如果你是想找一個男人和依靠,我不覺得我比冷君池差。”

 禾汀蹙眉,譏諷道:“你不必冷君池差,怎麼謝潤兒會把你拋棄了選擇了他呢?”

 蕭騰知道禾汀毒舌,他語氣薄涼,替謝潤兒找着理由,“她和冷君池本就是青梅竹馬,是我一廂情願而已。”

 “這麼說你是打算犧牲自己來成全她了?”禾汀覺得可笑,蕭騰這個人還真是自負,他以爲是誰?

 “沒錯,你想從冷君池身上得到什麼,我也可以。”蕭騰認真的看着禾汀。

 這是他認識禾汀這些日子以後,第一次如此認真近距離的觀察她。

 禾汀屬於那種冷豔的美,而且她肌膚雪白,頭髮卻是妖豔的紅色,如此反差,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美感。

 禾汀冷笑着,就像是一朵綻放在幽谷的冷豔的花,“你和冷君池不是一個等級,完全沒有可比性。而且你是哪裏來的迷之自信,我會選擇你。”

 “那你又爲何要糾纏冷君池!”蕭騰氣沖沖的問道,而且他的聲音有些大,本就悉悉索索的餐廳,卻霎時安靜了下來。

 禾汀起身側目,“想要裝偉大,你也要看看對手是誰。”

 說完,禾汀轉身離去,只留給衆人一個冷傲的背影。

 蕭騰黑眸看着遠去的禾汀,雙眸中滿是怒火。

 ——

 中午的值班醫生是禾汀和樑爽。

 樑爽一直喜歡蕭騰,今天蕭騰突然說要和禾汀交往,她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不過禾汀斷然拒絕後,她反而更加不開心。

 因爲她知道自己一定沒希望了。

 蕭騰爲了喜歡的女人可以犧牲自己的幸福,而卻無視她的喜歡,這讓她怎麼能接受。

 所以她悶悶不樂,顯然是對今天的事情耿耿於懷。

 就在這時,小護士跑到辦公室,氣喘吁吁道:“禾醫生,樑醫生,有傷者送來了。”

 禾汀和樑爽相視一眼立刻起身走出,他們在門外迎接傷者,當她們看見從救護車上擡下的傷者的時候,眼神明顯一變。

 誰也沒有想到受傷的會是謝潤兒!

 謝潤兒臉色蒼白,人已經昏迷不醒,她全很都是血,左腿血肉模糊,其餘的地方暫不能確定有沒有傷口。

 護士和醫護人員推着謝潤兒去了急診間。

 負責運送謝潤兒來的醫護人員簡單的說着受傷情況和原因,“人是連同車一起從一棟建築工地的二樓跌下來的,車當場就報廢了,人受傷嚴重,一直昏迷不醒。”

 這次急診的主診是樑爽,禾汀只是作爲副手站在一旁。

 樑爽雖然平日裏咋咋呼呼,可是在醫術上還是非常的精湛,她快速給謝潤兒做了檢查,沉聲道:“失血過多,內臟無明顯大出血,至於左腿是保不住了。”

 禾汀和樑爽都明白,左腿小腿已經露出森森白骨,而且已經斷裂,現在他們必須將小腿切除,控制失血情況和防止感染。

 “準備手術。”禾汀神色深沉對一旁的護士吩咐道。

 “好。”一旁的小護士應了一聲轉身出去準備。

 “先給病人輸血。”樑爽叮囑道。

 禾汀和樑爽退出急診間,二人一起換了手術服,衝手完畢,來到了手術室。

 手術由樑爽操刀,禾汀進行輔助。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蕭騰和步俊瑜都穿着手術服走了進來。

 步俊瑜面容沉靜,反倒是蕭騰一臉的擔憂與不安。

 步俊瑜看了一眼作爲副手的禾汀,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而蕭騰徑直的走到謝潤兒的身邊,他握住謝潤兒的手,神情有些痛苦。

 “繼續吧。”禾汀見樑爽停了下來,相比她是因爲步俊瑜和蕭騰的到來有些不知所措和緊張了。

 樑爽點點頭,拿着特殊的切割工具將謝潤兒的左腿小腿切除。

 手術沒有多大難度,樑爽將傷口縫合以後,手術就結束了。

 ——

 禾汀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冷君池等候在外面。

 她摘下口罩對冷君池說道:“她的小腿被切除了。”

 “我知道。”冷君池面容冷峻,因爲手術同意書是他籤的字。

 禾汀坐在冷君池的身邊,語氣淡漠,“她怎麼會出現在廢舊工地,還跟着車子從二樓摔下來?”

 關於這一點禾汀實在是想不通。

 冷君池語氣沉沉,嘴角浮現一抹嘲諷之意,“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招惹了青幫,害得戚長軒死了三個兄弟,他自然不會放過她。”

 禾汀微微蹙眉,“可是人是我殺的。”

 冷君池側首望着她,他神色收斂,薄涼道:“所以我才說她不該去招惹青幫,不該招惹戚長軒的。”

 謝潤兒因爲那些人任務失敗,而拒絕支付酬勞。

 可是戚長軒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所以自然要謝潤兒付出代價。

 禾汀心思沉沉,她在想戚長軒何時對自己動手。

 畢竟殺人的是她,他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看來自己要先下手爲強了,不過,青幫的勢力很大,若是真能得手,倒也不錯。

 當天晚上,謝潤兒的爸媽就趕到了醫院,他們在病房中看着昏迷不醒,還失去一條腿的女兒,淚眼婆娑。

 謝潤兒的媽媽王秀玲情緒失控,嚎啕大哭,險些背過氣去。

 謝雨峯安慰着自己的老婆,他雙眼泛紅,疼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心情非常沉重。

 冷君池站在二人的身後,安慰了幾句,“伯父伯母,你們也不要太傷心了,人活着比什麼都重要。”

 “嗚嗚……”王秀玲聽到冷君池這麼說,越發難過,她轉身撲到冷君池的面前,雙手抓住他的雙臂,不停的搖晃着,“君池啊,你一定要替潤兒報仇啊,她還這麼年輕,卻遭此毒手,那些人真是喪盡天良!”

 冷君池眸色深沉,他並沒有將謝潤兒受傷的真相告訴給王秀玲。

 然,謝雨峯不是傻子,他見冷君池神色諱莫如深,就知道這裏面一定有隱情。

 “行啦,什麼報仇不報仇的,這件事情自有警察處理,你在這裏看着女兒,我有話和君池說。”謝雨峯扶着王秀玲坐下,他對冷君池微微頷首,轉身走出了病房。

 冷君池跟隨而出,二人站在走廊的盡頭,冷君池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了他。

 謝雨峯雙眸中滿是悔意,“這個丫頭,怎麼這麼傻呢!”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謝潤兒會去招惹黑道的人。

 而且還是青幫!

 謝雨峯無奈的嘆息着,好端端的一個女兒,卻成了殘廢。

 他心中暗忖,謝潤兒和冷君池的婚約是否會因此出現變故。

 看來自己有必要親自去漸漸冷老爺子,打探一下他的意思。

 “君池,謝謝你在這裏照顧潤兒,這兩天你辛苦了,你先回去吧,改天我會去拜會你爺爺的。”謝雨峯很有風度說着,或者說,他知道自己現在得罪不起冷君池。

 冷君池微微頷首,“好,梵蒂斯那邊已經給二位留出了客房,你們累了就去那裏休息吧。”

 冷君池覺得自己做的仁至義盡,不然以謝潤兒的所作所爲,他才懶得再去管謝家的事情。

 謝雨峯輕輕頷首,面含感激之色,“恩,辛苦了。”

 說完,謝雨峯又回到了病房裏陪着自己的老婆去了,他背影蕭瑟,謝潤兒的事情對他來說打擊太大。

 ——

 禾汀坐在醫院的小花園裏曬太陽,她冷眸閉合,閉目養神。

 “禾汀。”一道清冷的身影將禾汀面前的陽光當初,來者的聲音清朗而溫純。

 禾汀緩緩睜開眼睛,戚意風逆光站在自己的面前,神色憂慮的看着自己。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皮衣,一雙長腿裹着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蹬着一雙黑色的皮靴,整個人看起來帥氣有型。

 明明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卻偏偏那雙星眸出賣了他心中的不安。

 “你來做什麼?”禾汀頗爲意外,難道是來看謝潤兒的?

 “我來看看你。”戚意風笑得有些牽強,轉身做到了禾汀的身邊。

 禾汀微微側目,“來看我有沒有被你哥給弄死?”

 戚意風的星眸蒙上一層薄霧,“你都知道了,不過我想我哥是不會對你出手的。”

 他輕聲咳了咳,眼神中帶着一絲慶幸。

 禾汀微微蹙眉,她再次看向戚意風,“你咳嗽的聲音不正常,你受內傷了?”

 戚意風的眼神中有一絲的慌亂,他尷尬的笑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禾汀留意到他的齒間還有紅色的血跡,雖然他極力的掩飾着,可是還是殘留了一絲。

 “你哥不會找我麻煩,是因爲你替我做了什麼?”禾汀黛眉擰着,她不喜歡欠人人情。

 特別是不相干的人。

 “你想太多了。”戚意風換了一副表情,他目光幽冷,“那個人肯讓我付出的人早就死了。”

 禾汀倏然起身,她紅色的短髮在陽光下更加耀眼,可是她的語氣非常的冰冷,“戚意風,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感激你,反而我會覺得你是多事。”

 戚意風似乎早就預料到禾汀會是這樣,他懶懶一笑,“可是我真的沒有做什麼。”

 “那最好!”禾汀冷冷的丟下這三個字,轉身離開。

 戚意風覺得自己真的是自找苦吃,明知道禾汀不會領情卻還一意孤行。

 他仰天長嘆,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真的喜歡這個冷酷無情的女人嗎?

 可是他明明喜歡的不是那個……他嗎?

 一時之間,他真的糊塗了。

 禾汀有些慍怒,她討厭自作聰明的人,不管戚意風好心還是想要用道德綁架自己,她都不喜歡。

 她黛眉深簇,青幫真的是惹怒她了,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轉天早晨,謝潤兒甦醒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睛,當看見謝雨峯和王秀玲的時候,立刻變得淚眼婆娑起來。

 她情緒有些激動,“爸,媽,嗚嗚……”

 王秀玲心疼自己的女兒,她和謝潤兒抱頭痛哭,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將那麼殘忍的消息告訴給她。

 謝雨峯心中百感交集,他也陷入了危難境地。

 他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寶貝女兒,心中越發的沉重和痛苦。

 “別怕啊,爸爸媽媽都在呢,沒人敢欺負你的。”王秀玲抹着眼睛,安撫着謝潤兒。

 “是啊,別擔心。”謝雨峯第一次感覺自己居然詞窮了。

 謝潤兒的情緒漸漸平緩了很多,她輕輕的動了動自己的手腳,卻發現怎麼也感覺不到左邊小腿的存在。

 她一下子就心慌了,她記得自己被戚長軒的人硬生生的塞入他們吊到二樓的廢舊汽車內,然後汽車猛地從二樓衝出,她就這樣發生了意外。

 她記得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左邊的小腿好像是受傷了,而且非常的疼。

 “爸媽,告訴我,我的腿呢?”雖然謝潤兒打從心底裏不能接受這個現實,可是她卻不想承認。

 謝雨峯和王秀琴相視一眼,誰也說出話來。

 謝潤兒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嚎叫着,“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

 “潤兒,你別激動,沒事,爸爸媽媽會一直養着你的。”王秀玲安慰着,可是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謝潤兒想起戚長軒對她說過的話,她心中恨意涌出,破口大罵道:“禾汀,你這個見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禾汀是誰?”王秀玲見自己的女兒對這個人恨得咬牙切齒,莫非謝潤兒出意外和她有關。

 謝雨峯並沒有告知王秀玲實情,也沒有說什麼。

 謝潤兒邊哭邊道,“媽,就是這個人勾飲了冷哥哥不說,居然還和青幫幫主的弟弟有染!”

 “潤兒,別胡說。”謝雨峯制止。

 “爸,我是你的親女兒,你難道不相信我說話的嗎?”謝潤兒梨花帶雨的看着謝雨峯,神情要多悲痛就有多悲痛。

 謝雨峯心中自然是偏袒自己的女兒的,他無奈的搖搖頭,也許這裏面真的有什麼隱情呢。

 “爸媽,是這個女人讓青幫的人害我的,我要告她!”謝潤兒惡人先告狀不說,還打算反咬一口。

 她絕對不能讓自己的腿這麼白白的沒了,一定要讓禾汀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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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玲越聽越氣憤,她怒不可遏道:“居然還有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你告訴我,她住在哪裏,我去找她!”

 “她就是這間醫院的醫生。”謝潤兒因爲有了自己爸媽撐腰,語氣也變得強硬起來。

 “我這就去找她!”王秀玲有些失去理智,她心中怒火和哀憤無處宣泄,好不容易找到了發泄的渠道,根本不聽謝雨峯的勸阻。

 她衝出病房,拉着一個護士打聽到了禾汀正在急診室,疾步匆匆的跑去了那裏。

 今天急診室是禾汀和步俊瑜當班,她正在給一個病患做着檢查,而步俊瑜則是整理着病房記錄。

 “誰是禾汀?”王秀玲來到門診高聲嚷道。

 禾汀聽見她的聲音,微微蹙眉,她還沒有見過謝潤兒的父母所以並不知道她是誰。

 步俊瑜認識王秀玲,他上前道:“謝伯母,你找禾汀幹什麼?”

 禾汀掀開急診間的藍色簾子走了出來,她用那雙淡無波瀾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王秀玲,聲線沉冷,“你就是禾汀,你找我幹什麼?”

 “你這個害人精!”王秀玲破口大罵,她甚至不顧形象的上手去抓撓禾汀。

 但是在禾汀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剛要提腳去踢,步俊瑜一個箭步竄出,一把將王秀玲攔下。

 “伯母,你冷靜下這裏是醫院。”步俊瑜雖然理解雲秀玲因爲謝潤兒的事情失去理智,卻不認可她的胡作非爲。

 而且,謝潤兒的事情,與禾汀無關。

 “俊瑜,你怎麼也袒護這個見人!”王秀玲氣急敗壞的罵道:“就是她害的潤兒的腿沒了,她就是個害人精!”

 步俊瑜越聽越覺得過火,他厲聲道:“伯母,請你冷靜一下,潤兒的事情與禾汀無關,你在這裏無事生非,有損你的形象,我勸你還是適可而止吧。”

 王秀玲沒有想到步俊瑜會偏袒禾汀,她嚎啕大哭,不依不饒。

 禾汀微微蹙眉,真是煩人。

 這時,謝雨峯匆匆趕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禾汀,但是不得不承認,她給人的感覺格外的內斂沉穩,完全不像普通女人。

 他將王秀玲扯入懷中,歉然解釋着,“對不起,我老婆受了一些刺激,希望你不要介意。”

 禾汀冷眸幽幽沒有說話,她能說她很介意嗎?

 “如果有下次,我不介意讓她去做個腦電圖。”禾汀冰冷的說道。

 謝雨峯微微一怔,禾汀的話中的意思是說王秀玲有精神病。

 雖然謝潤兒的遭遇讓人唏噓和同情,可是圍觀的護士和醫生還是覺得王秀玲有些無理取鬧。

 這件事情根本和禾汀沒有任何的關係。

 “你道歉幹什麼!”王秀玲不服氣的對着謝雨峯吼着,然後怒氣衝衝嚷道,“這個女人腳踩兩條船,霸着君池,又和青幫老大的弟弟璦昧不清,這次的事情就是青幫做的,咱們的女兒是被她給害了!”

 禾汀總算是明白了,原來他們是把青幫做的事情安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幽冷一笑,譏諷道:“你可有證據,沒有小心我告你誹謗!”

 王秀玲氣急敗壞,“我纔不怕你,我們謝家有的是錢,我就不信整不死你!”

 禾汀輕巧一笑,眸色卻冷若千年寒冰,“我想先死的一定是你,還有,別在這裏浪費力氣了,想想自己瘸腿的女兒以後怎麼辦吧。”

 “你!”王秀玲氣的全身都顫抖起來,話都說不出來。

 禾汀冷眸深深,“說不定這次冷家就有了拒絕婚事的理由。”

 她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

 “伯父,還是帶着伯母先回去吧。”步俊瑜不想事端進一步擴大,他出聲勸阻着。

 謝雨峯自然也不想再鬧出笑話,他摟着抽泣不已的王秀玲離開急診部。

 步俊瑜微微一嘆,他散退了人羣來到禾汀的面前。

 “這件事情……”

 步俊瑜想要安慰禾汀,卻被她截斷,“這件事情就算和我有關有任何,也是謝潤兒先招惹我的。”

 她陰沉着一張臉,轉身離去。

 步俊瑜望着她越來越遠的麗影,無奈的搖搖頭。

 ——

 梵蒂斯酒店。

 冷君池站在冷老爺子面前,將謝潤兒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自然她是如何勾結青幫傷害禾汀的事情,也一五一十的說出。

 說到最後,冷君池冷峻的面容滿是寒意,“這樣的女人,我是不會娶她的。”

 冷老爺子眸色深深,他嘆息道:“君池,冷家的人從來不做無情無義的事情。”

 冷君池語氣薄涼,“所以爺爺你情願我娶一個沒了腿的女人?”

 冷老爺子灰眉下的雙眸帶着幽暗的神色,“如果是禾汀沒了一條腿呢?”

 “謝潤兒沒法與禾汀相提並論。”冷君池冷聲回答,打從心底反感將禾汀與謝潤兒比較,因爲沒有可比性。

 “君池,我不希望你讓我失望,爺爺老了,只希望一切平平淡淡。”冷老爺子微微感慨,神情蒼涼。

 冷君池不想和冷老爺子爭辯,他捏了捏拳頭,沉聲道:“爺爺,你會後悔的。”

 “只要你肯收心取潤兒,我沒有什麼可後悔的。”冷老爺子有些嚴肅的說道。

 冷君池一語不發,他知道沒什麼可說的。

 他轉身離去後,冷君池陰鷙的雙瞳卻閃過一抹暗芒。

 翌日,謝雨峯拜訪冷老爺子,話語間他提起了這門婚事。

 “冷老,我覺得君池和潤兒的婚事就算了吧。”謝雨峯眼神暗淡,提起自己的女兒,他平靜的面容上涌上一抹傷感。

 “雨峯,你說這些話就是見外了。”冷老爺子語重心長的說道:“不管潤兒的身體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我們冷家的孫媳婦。”

 謝雨峯一聽他這麼說,眸底是掩飾不住的喜悅與激動,“冷老,這……”

 冷老爺子輕輕擺手,“你不用太介懷,不過我覺得爲了避免夜長夢多,不如選個日子就讓他們訂婚吧。”

 謝雨峯神色一滯,“這麼匆忙嗎,可是潤兒她……”

 他是擔心謝潤兒還沒有從悲傷中恢復過來,而且她現在的情緒不是很穩定,萬一出現什麼差錯就不好了。

 冷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雨峯啊,我知道你心裏的想法,現在潤兒的心情也許不好,也許她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就會好起來的。”

 謝雨峯覺得冷老爺子言之有理,他重重的點點頭,“好,我知道了,我會安排好一切的。”

 “醫生有沒有說,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冷老爺子繼續問道。

 “怕是還要有十天左右吧,恢復兩個月就可以安裝假肢。”謝雨峯嘆道。

 “那好,訂婚儀式就安排在她出院的轉天。”冷老爺子拍板道。

 謝雨峯卻還有些怔然,他覺得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沒有想到之前他們一直擔心不訂婚,是冷家有別的想法。

 卻沒有想到冷老爺子在這種時候依然遵守婚約,這實在是讓他太意外了。

 冷君池一點也不知道冷老爺子匆匆就定下了日期,他也是接到別人祝福的電話才知道的。

 他沒有去質問冷老爺子,畢竟那是自己的爺爺。

 可是他不會逆來順受,至於那訂婚宴能不能如期舉行,還不一定呢。

 ——

 禾汀回到辦公室,發現辦公桌上居然擺放着一張請柬,她冷眸掃了一眼,發現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有。

 樑爽在她的後面進來,她看見請柬一愣,抱怨道:“這又是誰要結婚啊,我又要隨份子了,我的錢啊。”

 然,當她打開請柬的時候,嘴巴卻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

 她驚訝的目光看向面無表情的禾汀,她揉着自己的臉頰,道:“禾醫生,你看看吧。”

 禾汀拿起自己桌子上的請柬打開,她看見落款的名字的時候,冷硬的嘴角卻微微彎起。

 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和激動,有的只是一抹冷然的淡定。

 樑爽有些摸不清,禾汀到底是和冷君池有沒有關係,她真的好想知道啊。

 步俊瑜來到辦公室,他的手裏也拿着同樣的請柬,“看來你也收到了。”

 禾汀微微頷首,隨手將請柬放到桌子上,然後坐了下來。

 這件事情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爲什麼他們每個人都是一副非常同情自己的神色?

 步俊瑜見禾汀神色如常,似乎心情根本沒有被影響到,他暗暗猜測禾汀是不是太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

 “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嗎,我奶奶想見你。”步俊瑜也是好心,希望可以轉換一下她的心情。

 雖然他實在是分辨不出禾汀心情的好壞。

 “OK。”禾汀語氣淡淡。

 步俊瑜小心翼翼的看着禾汀,微微沉銀片刻,才道:“那我下班後來找你。”

 禾汀沒有說話,步俊瑜也沒什麼好說的轉身就走了。

 樑爽秉持着八卦的天性,她實在是忍不住的問道:“禾醫生,你都不生氣嗎?”

 禾汀冷眸薄涼的看着她,“我爲什麼要生氣?”

 “冷君池要和謝潤兒訂婚啊,你不難過?”樑爽忽然覺得八卦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當事者一副沒我事的表情。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禾汀覺得有些可笑,她冷眸瞥了一眼樑爽,“我和冷君池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他要和誰結婚,都與我無關。”

 樑爽似懂非懂的看着禾汀,她真的沒法開口問,禾汀和冷君池的關係。

 真的好糾結。

 ——

 下班之後,步俊瑜果然來找禾汀。

 換下了飄逸儒雅的白大褂,步俊瑜穿着藍色的條紋襯衣,站在辦公室的門口。

 他笑容謙謙,給人非常俊雅的感覺。

 特別是隱藏在黑框眼鏡後的眸子,清澈如水,感覺特別的溫柔。

 禾汀收拾了東西,來到他身邊,“走吧。”

 二人並肩走出醫院大門,卻在門口碰到了冷君池。

 相對於步俊瑜的儒雅俊秀,冷君池更多的卻是內斂霸氣。

 他穿着黑色的風衣,頎長的身體斜倚着車門,雙手抱臂,神情肅然。

 在看見禾汀和步俊瑜一同從裏面走出來的時候,他深邃的鳳眸中卻燃起一團火焰。

 “禾汀,上車,我有話和你說。”冷君池並不喜歡步俊瑜,更加討厭步俊瑜去糾纏禾汀。

 “你回去吧。”禾汀語氣冰涼,“你已經準備和謝潤兒訂婚了就別來煩我了。”

 冷君池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麼禾汀的語氣聽來那麼像……怨婦呢?

 這種璦昧不明的話明明是男女朋友纔會說的,禾汀又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他鳳眸凜然,審視着禾汀,下巴線條僵硬,“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知道。”禾汀很是無情的說道:“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不喜歡有婦之夫。”

 冷君池暗暗冷笑,她何時喜歡過自己?

 “哼,你會後悔的。”冷君池鳳眸涌起狂厲的神色。

 “冷君池,我做的事情多了,但是和你分開是我最不後悔的事情!”禾汀反脣相譏,冷眸如冰,冷如冰雪。

 冷君池怒意深深的看了步俊瑜一眼,轉身上車,狠狠地甩上車門,而後驅車離去。

 禾汀望着漸行漸遠的車影,嘴角的冷笑不由得擴大。

 步俊瑜有些怔然,原來禾汀和冷君池真的在交往,卻因爲謝潤兒的事情變得水深火熱。

 他的心中驀地有些慶幸,但是至於爲何會這麼想,他也不清楚。

 步俊瑜讓禾汀坐上自己的車子,他坐在駕駛座上,目視前方,神情專注的開着車子。

 禾汀感覺手機一震,她拿出一看是冷君池發來的一條簡訊,“我演戲演得不錯吧。”

 禾汀神情冷漠,隨手回了兩個字,“白癡!”

 冷君池收到禾汀的簡訊之後,噗嗤一笑,他果然猜得沒錯。

 不然,禾汀是不會說那麼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話。

 而且,她怎麼會把塑造成一個怨婦的形象,她分明是在暗示自己。

 看來最近這幾日,爲了避嫌他都要少與她聯繫了。

 可是,她跟着步俊瑜去做什麼?

 冷君池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他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打下兩個字,“小心。”

 禾汀收到簡訊,嘴角微微勾起,卻沒有回,隨手將手機放回了口袋裏。

 ——

 十幾分鍾後,他們來到了步家。

 禾汀站在步家門前,沒有想到繁華的鬧市區里居然還有這樣的一棟小院。

 小小的四合院門前有兩顆非常粗壯的榕樹,古色古香的小院裏有鳥兒的叫聲。

 步俊瑜推開紅漆木門,笑道:“請進吧,我奶奶在裏面。”

 禾汀沒有遲疑,邁步跟着步俊瑜走進院子。

 步俊瑜走在前面,邊走邊解釋道:“我奶奶沒有和我們住在一起,當年她生下我爸爸之後,就搬了出來。”

 禾汀微微頷首,此時他們已經穿過影壁牆,來到裏面。

 正中間的房間裏燈光明亮,透過明鏡的玻璃窗,只見一個滿頭花白,笑容慈祥的步老夫人笑呵呵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俊瑜啊,你來了。”

 步俊瑜笑道,“奶奶,我把禾汀給你帶來了。”

 步老夫人笑着看着禾汀,沒有想到對方會是一個如此清冷的姑娘,她微微頷首,“禾小姐,裏面請。”

 “多謝。”禾汀打量着步老夫人從她慈善的面容中依稀還能辨別出她年輕時候的模樣。

 想必定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雖然美人遲暮,可是那份雍容氣質卻依舊在。

 禾汀心中泛起一絲同情,難怪自己的師傅怪醫老頭對她念念不忘呢。

 來到屋子裏,步老夫人非常親切的招呼她坐下,給她倒了一杯水,還將茶几上的水果推到她的面前。

 “禾小姐,別見外,隨便吃。”步老夫人慈眉善目,笑容滿面。

 禾汀目不斜視的看着她,卻發現從她的面容上瞧不出任何的情緒。

 有些人就是這樣,用冷漠面對一切,讓人瞧不出情緒,譬如禾汀。

 而有些人,用笑容應對,你同樣分不清真假,譬如眼前的步老夫人。

 “步老夫人,客氣了,我這次來是因爲步俊瑜說你有事情想和我說。”禾汀繞過不必要的寒暄,直截了當的問道。

 步老夫人見禾汀是個直來直往的人,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慈善的面容上蒙上一層哀愁,“他還……活着嗎?”

 步老夫人也知道,都過去了五十年了,他如果還活着又怎麼會不出現呢?

 “他在一年前就死了。”禾汀沒有隱瞞,畢竟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

 步老夫人長嘆一聲,“沒有想到他到最後都不肯見我,難道就這麼恨我嗎?”

 禾汀一語不發,可是眼神卻越發的冰涼,“他想見也見不到。”

 “怎麼回事?”步老夫人一聽就猜到這裏面有隱情。

 “步老夫人可聽過隔離山?”禾汀沉聲問道。

 顯然提起隔離山,步老夫人和步俊瑜的臉色都變了變。

 步老夫人神色不安,“你是誰他一直在那裏,那你……”

 禾汀點點頭,“他在那裏關了三十年,而我是從哪裏逃出來的。”

 禾汀雖然說得簡單,可是步俊瑜卻還是能夠想象得到,她所謂的逃出到底是怎樣的盡心動魄,他完全想象得到。

 想必一定是九死一生吧。

 隔離山在全球犯人的嚴重就是一個地獄。

 只要被關入那裏,就意味着此生無法逃脫。

 據聞,那裏根本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她一個小小女子卻能夠那裏逃出來,到底是有多大的決心和強大。

 “他怎麼會在那裏?”步老夫人心生疑惑,她雖然心中有些悲痛,卻也是知道人死不能復生。

 有時間去傷心,不如去查明真相。

 禾汀嗤笑一聲,“步老夫人難道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步老夫人並沒有因爲禾汀的無禮而生氣,她只是非常的難過,“我真的不知道。”

 “當年你染有S病毒,是我師傅從M國的那裏偷了S病毒的配方給你做出瞭解藥,卻因此得罪了M國,所以被抓了進去。原本他當年可以逃過的,可是是你的丈夫出賣了他。”禾汀冷聲森然,想要自己的師父被自己的親人背叛,她能夠理解那種悲憤。

 “什麼病毒,什麼配方?”顯然步老夫人對這些一無所知。

 步俊瑜也聽的糊塗,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奶奶曾經染了病毒的事情。

 “步老夫人,看來你的丈夫對你隱瞞了太多的事情。”禾汀說着從紫檀木的沙發椅上站起身來,她笑容寡淡,“這些事情我說出來就沒意思了,您還是親自去問問吧。”

 剩下的是他們的家務事,禾汀懶得去問,她要的不過是一個說法。

 等到他們把事情弄明白了,自己再出手還來得及。

 步俊瑜見禾汀闊步走出屋子,他對步老夫人道:“奶奶,你先歇着,我把禾汀送走就回來了。”

 步老夫人點點頭,坐回到沙發椅上唉聲嘆氣,爲什麼她對過去的事情一無所知呢。

 步俊瑜追着禾汀來到外面,他看着禾汀已經快要走出巷子口,喊道:“禾汀,等等,我送送你。”

 禾汀頓下腳步,她眸色幽暗,語氣冰涼,“出去就有出租車,我不用你送。”

 步俊瑜氣喘吁吁,他濃眉擰在一起,“禾汀,你爲什麼不繼續說下去?”

 “破壞你奶奶和你爺爺夫妻和睦的罪名,我背不起。”禾汀冷聲道。

 步俊瑜臉色難看,他有些無奈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我奶奶和爺爺的婚姻名存實亡。”

 更何況,那個人不是自己的親爺爺。

 這一點,他一直都知道。

 禾汀冷豔的面容浮現一抹譏笑,步俊瑜的爺爺奶奶的婚姻,她纔沒有興趣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的師父是被自己的親哥哥害死的。

 當年若不是步俊瑜爺爺的出賣,她的師父又怎麼會被抓進隔離山。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她現在就是要讓步老夫人自己去問,最好鬧得步家雞犬不寧纔好!

 禾汀神色疏離,“步俊瑜,我已經見過你奶奶了,希望以後我們只是同事關係,你不要再來煩我。”

 見慣了禾汀的冷酷無情,步俊瑜卻還是有些接受不能。

 不過,他並未阻攔禾汀離去,望着禾汀瀟灑遠去的背影,他心緒難寧。

 ——

 轉天,步俊瑜和禾汀在走廊裏遇見,步俊瑜含笑對她問好,可是禾汀卻只是冷冷的點點頭,再無過多表示。

 禾汀越過步俊瑜朝前走去,卻在半路遇上了從病房裏出來的王秀玲。

 自從知道冷家沒有退婚的意思,王秀玲懸在胸口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

 只是謝潤兒的脾氣變得有些古怪,動不動就亂髮脾氣。

 她遷就自己的女兒,可是一看見禾汀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呦呵,我當是誰呢,這不是禾醫生嗎?”王秀玲陰陽怪氣的說道,“真是想不到啊,那天你還操心我女兒的將來呢,這不冷家馬上就準備訂婚,真是借你吉言了。”

 禾汀眸光閃動,冷聲一笑,“不必,我還要送你一句,但願訂婚儀式能夠順利。”

 “你!”王秀玲氣結,不過轉念一想,她認爲禾汀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她得意一笑,繼續說道:“哼,我女兒不單單訂婚儀式順利,這結婚生子都會很順利。至於你嘛,就孤零零的一個人活着吧。”

 禾汀冷幽幽的一笑,“那咱們就走着瞧。”

 說完,她繼續邁步向前去別的病房查房。

 休息期間,禾汀去醫院的天台吹風,她沒有想到這裏會有人,而且還是自己熟悉的人。

 蕭騰一臉冷酷的站在那裏,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裏,神色疏離。

 而樑爽站在他的對面,小小的腦袋微微垂着,神色悲傷。

 “蕭醫生,她已經要和冷君池訂婚了,你能不能考慮一下我?”樑爽倏然擡頭凝望着蕭騰冷漠的雙眼大着膽子問道。

 蕭騰斜着眼睛看着她,看着這個從學校一直跟到自己醫院的學妹,搖搖頭,“我拒絕。”

 樑爽微微一嘆,“這是我第二十六次告白,也是最後一次了。”

 她今天二十六歲了,作爲一個女人青春有些短暫,她爲了眼前的男人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她想要結束這份毫無盡頭的單戀。

 “嗯,謝謝。”蕭騰語氣薄涼。

 樑爽驀地眼眶一酸,淚水抑制不住的哭了出來。

 他的話未免也太傷了,什麼謝謝,是因爲她不在纏着他,他覺得自己終於解脫了嗎?!

 “你怎麼又哭了?”蕭騰莫名覺得有些煩躁。

 樑爽抹掉眼淚,“好,我不哭,你自己在這裏待着吧。”

 說完,她徑直離去,看見禾汀的時候,她有些尷尬,腳步加快,消失在了門口。

 蕭騰看見禾汀,心中更加的不爽,“你居然偷聽!”

 “用得着我偷聽嗎,全醫院誰不知道樑爽喜歡你。”禾汀覺得可笑,連她這個剛來醫院的都看透了樑爽的心思,何況是那些人。

 “怎麼你也來這裏透氣嗎,看着冷君池要和潤兒訂婚,你的心情也不爽吧。”蕭騰嘲諷的笑着。

 禾汀邁步走到天台的邊緣,那裏的風有些大,卻非常的涼爽。

 她紅色的短髮就像是一團火焰,明亮閃耀。

 “我的心情正相反,好得很。”禾汀輕輕的笑着,笑容寡淡卻氣死人不償命。

 蕭騰心情不好,被禾汀這麼一嘲弄,心情更是沉鬱。

 “我勸你最好死了心吧,冷君池就快要和潤兒訂婚,你要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就自動放棄吧。”蕭騰警告着說道。

 禾汀覺得蕭騰真是太有意思了,明明自己心痛的要死,卻還要裝豁達來警告自己。

 她冷眸如冰,“不好意思,我不單單沒放棄還準備去大鬧訂婚儀式。”

 “什麼?!”蕭騰猶如看怪物看着禾汀,恨不得將她直接從那裏推下去,這個女人實在是可惡!

 禾汀聳聳肩,“蕭騰,別忘了謝潤兒她惹了我,我可能會放過她嗎?”

 蕭騰急道,“她也是爲了捍衛……”

 “這些話你去和冷君池或者謝潤兒說吧,我要去準備了。”禾汀陰測測的一笑,轉身離去。

 她就是要打亂蕭騰平靜的心情,讓他變得不安起來。

 他那麼在乎謝潤兒一定會所有行動,正所謂好心辦壞事,這樣訂婚儀式那天才熱鬧不是嗎。

 ——

 禾汀原本正在急診室值班,忽然從外面闖進來兩個彪形大漢,他們穿着黑色的西裝,戴着墨鏡,一臉的嚴肅。

 “禾醫生,請和我們走一趟。”其中一個梳着大背頭的男人對禾汀說道。

 禾汀的手裏擺弄着聽診器,眸色銳利,“我爲何要跟你們走,你們又是誰?”

 “我們是青幫的人,是我們老大讓我們來找你的。”大背頭繼續回答道。

 禾汀微微蹙眉,“戚長軒?他找我做什麼?”

 “你去了就知道了。”大背頭不苟言笑道。

 禾汀雖然不喜歡此人的態度,可是既然和青幫有關,她倒是有些興趣。

 她隱隱一笑,沉聲道:“走吧。”

 步俊瑜正好路過急診室,看見禾汀跟着兩個陌生人離去,心中有些擔憂。

 問了小護士才知道是青幫的人,他心中非常的擔心,他對小護士交代道:“我請個假,你幫我和值班主任說一聲。”

 說着,他脫下自己的白大褂交給小護士,轉身跑出了醫院。

 禾汀跟着那兩個人上了一輛商務車,步俊瑜就鑽入自己的車子裏,開車尾隨其後。

 他現在還不明對方的動機,所以只能跟着靜觀其變。

 禾汀在上車後,就被大背頭強制要求帶上眼罩。

 禾汀並沒有反對,她乖乖戴上眼罩,心中暗忖,他們真以爲這樣自己就不會記路了嗎?

 也不看看她是誰!

 禾汀蒙上眼罩,她對B城還算是熟悉,從醫院出來,她就感覺到這些人故意繞圈子讓自己迷糊,然後纔開入正確的道路。

 她仔細着去感覺,車子兜兜轉轉似乎去開往郊區。

 等到她下車之後才發現,他們是在一座很小卻非常別緻的莊園門前。

 這座莊園她沒有印象,似乎在地圖上沒有顯示。

 不過既然是青幫的人帶她來的,這裏應該是屬於戚長軒的吧。

 “禾小姐,請你自己進去。”大背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這裏是戚長軒私人住所,他們這些手下是不允許進入的。

 禾汀將手裏的眼罩還給大背頭,她毫無顧慮的走了進去。

 屋子裏滿是歐式田園風格的裝飾,從傢俱到擺設都非常的講究。

 她隨便掃了一眼無心這些,她發現整棟房子非常的安靜,甚至靜得出奇。

 她變得小心謹慎起來,她站在玄關等了片刻。

 她冰冷的眼尾一掃就看見了玄關上方的懸着的一個攝像鏡頭,她對着攝像鏡頭說道:“真是獨特的見面方式。”

 話音未落,從二樓傳來悶悶的腳步聲,幾日不見的戚長軒出現在二樓的樓梯口。

 他穿着黑色的西褲,白色的襯衣,一雙三角眼卻滿是陰鷙神色。

 他笑眯眯的看着禾汀,語氣卻陰沉的可怕,“歡迎光臨,禾醫生。”

 “我想你找我來是不爲了讓我參觀你的家吧。”禾汀冷眸幽幽,聲線卻平緩瞧不出一絲的慌亂。

 戚長軒頗爲欣賞的看着禾汀,她如果是一個男人留在青幫絕對大有作爲。

 “上來。”戚長軒冷聲冷語道。

 禾汀微微蹙眉,邁步跟了上去。

 戚長軒帶着她來到一個房間門前,停下,他指着緊閉的房門說道:“我弟在裏面,情況有些不妙。”

 “情況不妙是什麼意思?”禾汀黛眉緊蹙,對於戚長軒的故弄玄虛有些反感。

 “怎麼你怕?”戚長軒激將道。

 禾汀冷眸微凜,“戚長軒,激將法對我沒用。”

 她在隔離山的五年,什麼招數沒見過,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小兒科。

 砰地一聲,從屋子裏傳來東西摔倒的聲音。

 戚長軒眉頭緊擰,罵了一句三字經,開門走了進去。

 禾汀緊隨其後,房間裏漆黑一片,只有一盞小小的夜光燈亮在牀頭。

 而黑色的牀上躺着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戚意風。

 戚意風只穿着深灰色的絲質睡袍,他表情痛苦,全身都在扭動着。

 睡袍的帶子有些鬆,戚意風白皙的胸口和修長的腿暴露在外,給人一種頹廢的禁欲感。

 “哥,殺了我吧,太痛苦了。”戚意風抓住坐在牀邊的戚長軒,他像是快要承受不住什麼似得,想要尋求一個痛快。

 “我把禾汀找來了,你會沒事的。”戚長軒非常冷靜的說道。

 戚意風一聽禾汀的名字,他迷離的雙瞳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站裏的黑色身影和那紅色的短髮。

 看着禾汀雪白麪容,沉冷的氣勢,他卻更加的痛苦。

 “讓她滾!”他不想讓禾汀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樣子,他吼叫着,聲音都是嘶啞的。

 禾汀冷冷一笑,“戚長軒,既然沒我事,我要走了。”

 她從來不做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等等!”戚長軒叫住禾汀,“你想要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

 禾汀冷眸中閃過一絲暗芒,“我暫時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如何?”

 戚長軒早就猜到禾汀會趁火打劫,不過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點點頭,“好。”

 “不要!”戚意風仍然在掙扎拒絕着。

 禾汀走到戚意風的面前,她冷眸微寒,伸手一掌劈在他的脖頸。

 戚意風只覺得脖頸一痛,兩眼一黑,接着就昏了過去。

 “真是吵死了。”禾汀冷幽幽的說着,眸底閃過一絲不耐煩。

 戚長軒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麼,他讓開站到一邊,雙眸清冷的看着戚意風。

 禾汀坐到牀邊,她給戚意風檢查着,她解開睡袍的帶子,雖然戚意風赤身*,可是對於禾汀來說沒什麼異樣。

 只不過戚意風的身體上有大大小小或青或紫的淤痕,看樣子是這兩天之內弄傷的。

 禾汀想到那日他來找自己的時候的異樣,沉聲道,“你打的?”

 戚長軒雙手抱臂,一臉的冷漠,“是。”

 誰讓他阻攔自己去找禾汀報仇,這就是與他作對的下場。

 “哼,我倒是奇怪了,你下手這麼重根本就是要將他打死,卻又爲什麼讓我救他?”禾汀覺得戚長軒比自己還要矛盾。

 “我向來把事情分開。”戚長軒有自己的堅持。

 戚意風阻止自己去教訓禾汀是挑戰自己的權威,至於找人救他是出於對兄弟的關愛。

 這兩者,他分得清也分得開。

 禾汀檢查完畢,她將睡袍繫好,沉聲道:“他身體沒什麼大無問題,至於他剛剛的表現,莫非是……”

 戚長軒鄭重的點點頭,“毒品。”

 “哼,你身爲青幫首領,居然讓自己的弟弟接觸這種東西。”禾汀譏諷笑道。

 “意風染毒和我無關,這都是冷君池害的!”戚長軒憤怒瞪着禾汀,他也不想自己的弟弟就這樣。

 他就剩這麼一個親人了,怎麼捨得。

 這都要怪冷君池,都是他!

 禾汀雙眸訕訕,怎麼又和冷君池有關係?

 之前戚意風就陰陽怪氣的警告她,讓她離開冷君池,難道真的和冷君池有關?

 可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自己和冷君池合作,看重的是他的能力,似乎與他的人品無關。

 而且冷君池身邊親朋無數,這也能說明他的人緣和人品還是不錯的。

 禾汀並沒有發現,自己居然再給冷君池辯解。

 “哼,這和我有什麼關係。”禾汀冷冷的看向戚長軒。

 昏暗的房間裏,戚長軒冷眸漆黑沉冷,帶着一絲憤怒的光亮直視着禾汀。

 戚長軒下巴緊繃,一語不發,卻用凜然的目光看着她。

 禾汀淡然一笑,“我與冷君池合作看重的是他的能力,與你合作是因爲要救你弟弟從而得到我想要的,二者並不矛盾,你若是想用所謂的道德讓我對你或者戚意風產生同情,那真是太可笑了。”

 戚長軒臉色難看,不過這也是他早有預料到了。

 像禾汀這種非常清楚想要什麼的女人,其實最難對付。

 “女人,你真的很特別。”戚長軒對她越來越欣賞,甚至想要將其霸佔。

 她聰明能幹,沉着冷靜,若是成爲自己的女人,自己倒是如虎添翼了。

 “收拾起你貪戀的目光吧,我是絕對不會依附於男人的。”禾汀起身,她目光幽深,“你弟弟的病情我大致瞭解了,給我七天的時間,我會配好藥給他。”

 “不依附於男人,那你和冷君池呢?”戚長軒覺得這不過是禾汀拒絕自己的藉口。

 禾汀冷眸微瞟,“我和他是合作關係,更何況,他確實比你有能力。”

 戚長軒咬咬牙,笑容邪氣十足,“哼,他早晚會死在我的手上。”

 禾汀沒有說話,忽然外面傳來響動。

 戚長軒走出去瞧,須臾,他回到房間,“我覺得你最好出來看看。”

 禾汀走出房間來到外面,沒有想到剛剛帶自己來的兩個人,居然架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人站在那裏。

 而那個人居然是步俊瑜!

 他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