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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這個人,又找上了她
翌日一早,蕭連璧就在陣陣晨鐘中驚醒。
當乍然看到周圍的環境時,他險些以為自己是出了什麼事,被人劫到此處,若非此時門外傳來尼姑交談的細語聲,他已準備殺出重圍了。
推開門,他見到的是一個模樣陌生、年紀稍大的尼姑。
看見他時,那尼姑微微一愕,又似想起了什麼,淺笑著走來︰“這位施主,昨夜可是休息好了?”
“尚可。”
蕭連璧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又瞧見這庵堂今日不太尋常,不禁詢問,“師太,今日庵堂里可有大事?不如我暫且避避。”
“出家人,沒什麼避諱。”
慧心師太只是笑了笑,並不介意道,“今日,青木庵里要辦一場剃度,施主若是有意,大可前來觀禮,佛祖不會怪罪。”
說罷,她便歉意一笑,轉身去了正殿。
但蕭連璧卻是真的起了心思,一時間竟覺得這小小的青木庵,倒也奇怪的很,既有耐不住寂寞的風流小尼姑,也有如慧心師太這般的真正修佛者,還有那個絕塵……
一想到那個人,他心里就浮出幾分古怪。
不由自主的,蕭連璧還是去往了青木庵的正殿,準備看看佛家的剃度禮,是何等模樣。
只是,才到門口,他就望見了那正端跪在蒲團上的瘦削影子。
“她,你可就別想了,她可是被你們男人傷透了心,落得一身傷逃到青木庵,自願出家……”
不知怎麼的,昨夜里念塵的話再度在心中響起。
他忍不住就想要苦笑。
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因為謝染衣的緣故,他居然也會對另一個被傷害的陌生女人,產生憐憫愧疚之情?
而此時,剃度禮終于開始了。
只見慧心師太緩緩揭下女人頭頂的僧帽,乍時間,那一瀑如雪的白發就露在蕭連璧眼前,白晃晃的,刺得他眼楮生疼。
可當慧心師太執起刀,撩起女人耳旁的一縷發時,他整個人“轟”得一震,不敢置信地盯著那肌膚下的紅痣,聲音顫抖︰
“住手!”
“施主,觀禮時,請不要出聲打斷……”
“我叫你住手,听到沒有!”
蕭連璧根本無暇顧忌慧心師太的話,幾步就沖到了女人的身邊,再次確認了那顆紅痣後,忍不住伸出手,顫抖地撫向那處。
“這位施主,佛門之前,請自重!”
這一次開口的,是絕塵。
她依舊直直跪在蒲團上,哪怕蕭連璧的無禮之舉,也沒讓她回頭一分,只語氣清冷地警告了他一句。
然而,蕭連璧听到這句話後,卻是又驚又笑。
他早該認出來的!
她的聲音,她的身形,處處都在向自己提示她的身份,可笑他昨夜只顧著想謝染衣的下落,竟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攥緊。
蕭連璧慢慢挪著步子,終于來到女人面前,望著她那驀然大變的神色,痴痴喚道︰
“染衣,是我。”
“蕭,連,璧!”
絕塵,或者說謝染衣猛地站起了身,再也沒有方才的那份冷靜,反而渾身忍不住地顫抖。
這個人,又找上她了!
他就是個魔鬼,就算自己躲到天涯海角,都躲不開他嗎?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
頓時,謝染衣只感覺萬千情緒瞬間沖進了心中,痛得她呼吸一滯,整個人竟是眼一閉,當場就暈了過去。
“染衣!”
蕭連璧趕緊抱住她,正這時,青木庵的大門也被人重重推開。
門外,帶著侍衛趕來的太監,望見了庵堂內的情形後,身子一抖,跪在了地上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他只知道,他瞞著的事,終于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