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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忙，不是什麼大忙。
就是，陪他一起進病房看看莫老︰“我怕爺爺不想見我……我怕爺爺生氣，又給氣出什麼問題……可我到底是孫子，到底要進去看看他……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跟爺爺說……你在旁邊幫我哄哄爺爺，幫我周旋周旋，千萬別讓爺爺再被我氣出什麼問題……”
這不算什麼大忙，甦可心可以幫他。就是，莫老剛剛睡著，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時間又緊逼五點，崔婉桐又打電話來問︰“幾點下班？可以早點走，不必等下班時間。等到下班時間，路上就該堵車了。”
她吱吱唔唔地應著︰“好好好，我看看，可以的話就提前走。”從安全通過折回過道，再湊病房前看了幾眼，莫老還在睡覺，沒有醒的節奏。她著急趕時間，可也不能把莫老搖醒吧。
莫禹凡看出了異樣，怯弱弱地問她︰“你還有事嗎？你要有急事，要不，就先忙你的急事？明天，我們再約時間……明天你再過來幫我……”
“沒事沒事，沒什麼大事。”再說，她明天也未必有空再過來醫院。這段時間她不是車禍就是失蹤，又有好些天沒有好好上班。雖然周艷艷一個人可以撐場，可一個人撐場總歸是太累，周艷艷還有小方塊要照顧︰“就今天吧！早點完事，你也好安心休養。”
“謝謝你，可心。”
“不用這麼客氣。”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我們還能做普通朋友嗎？你還會來莫家玩嗎？”
“我們現在不就是朋友嗎？不是朋友我為什麼要幫你？去莫家我自然還是會去的，爺爺是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爺爺。”
莫禹凡笑了，慘淡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新生的光芒︰“好，好，好……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可心，你肚量真好，都沒有恨我……我昨晚想了一夜，擔心你會恨我，會不想理我……”
甦可心嘆了一口氣︰“都是凡人，哪有不犯錯的。犯了錯，記得改，不要一錯再錯。”
莫禹凡又是連連點頭︰“我改，我改，我這次一定改……可心，我還想跟你說件事……等我出院後，我想去見見羅絲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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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可心看著他，滿目的不可思議︰“為什麼？為什麼還想去看她？你要救她嗎？你要救她出來，讓她繼續害你、害爺爺、害莫家？她是什麼樣的人，你還沒有看透嗎？”
莫禹凡又是連連搖頭，無奈身體虛弱搶不過她的話題，只能等她說完再說︰“沒有！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也沒打算再救她……就是，有點事情，我想過去問問清楚……”
“……”
“可心，我糊涂了好幾年，不想一輩子都糊涂下去……我就是想問清楚，把心中的疑惑都問清楚，問清楚了我才好清醒的活著……可心，我真的只是想問清楚，沒有半點救她的意思……”
他越說越急，好像怕澄清不了似的，蒼白的臉色憋得緋紅，額間又是一片濕的汗。甦可心感覺他不像說謊，于是點點頭說︰“那你去吧！哪天去，我陪你一起過去。”
“不用，我自己過去就可以。”
“我陪你……”
“不用陪，我自己過去……我們惡心你這麼多年，不能再惡心你……可心，說句實話，我自己都惡心自己，再見到她我只會徒增惡心……若不是心里想要改變，估計也是沒勇氣去見她。”
甦可心不再說話，他的事情他的想法還是他自己比較懂，那就讓他自己做吧︰“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就給我打電話。”
“好……可……”莫禹凡還想說什麼，甦可心的手機又在嗡嗡震響，他掃了一眼沒有看清。
而她卻是有些慌神，說了一聲接電話又抱著手機匆匆走向安全通道，躲在樓梯口小小聲說︰“蕭沉灝，你忙完要下班了嗎？”
蕭沉灝不答反問，聲音涼涼的有如寒冬里的夜風︰“你一直在醫院陪莫禹凡？”
甦可心腦袋一嗡感覺格外的頭大，他，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司機跟他說的？又派人跟蹤了她？為什麼他只能一針見血？不會回答，吱吱唔唔，嘻嘻哈哈。
蕭沉灝看著屏幕上的紅點，定位自從定在那里之後，她就一直不曾離開。陪莫禹凡，她想陪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她知不知道自己陪了多久？
甦可心不敢開口，但是，肯定不止兩個小時。蕭沉灝冷冽的聲音又從那邊傳來︰“兩點不到，你抵達醫院。現在幾點了？六點！四個多小時，你還沒有陪夠？甦可心，我不讓你上班，是想你好好休息好好補覺，而不是讓你有時間有精力去陪莫禹凡。莫禹凡算什麼？你還想跟他玩藕斷絲嗎？”
“沒有沒有，我不是來陪他，我是來看爺爺。爺爺已經脫離了危險，已經從重癥監護室移到了重癥病房，我過來看看他……”
“甦可心，你當我沒有讀書，還是把我當成了傻子？一個剛從重癥監護室移出來的老年心髒病患者，他有精力和體力陪你聊天聊四個小時？”
“……”
“你們沒有一直聊天，行，他睡著了。我就想問問，他睡著了，你還陪他做什麼？你分明就是在陪莫禹凡，還敢滿嘴狡辯。”
“……”
“甦可心，昨晚你答應了我什麼？你說自己會听話，就是這樣听話嗎？金天城，莫禹凡，我一個都不想見到，更不想你和他們拉拉扯扯說不清楚。”
“……”
“再給你一個機會，半個小時之內趕到崔婉桐的別墅。”不等她解釋，不等她說話，他生氣地掛了電話。甦可心不敢惹他，也覺得自己理虧，哪怕她和莫禹凡清清白白。
再次折回過道。
再次貼在病房前往里看。
莫老還在睡，依舊沒有甦醒的節奏。進門問了問護士，護士說︰“睡得很好，情緒很穩定，比你來之前還要穩定。看來，老爺子的心底還是喜歡你，能听你的話。”
“……”甦可心還能說什麼？還能走嗎？莫老給她臉才會听她的話，那是她的榮幸，怎麼可以讓莫禹凡再氣著他？明天？今天的時間都緊張，明天還能比今天更空閑？
明顯不可能的啊！
莫禹凡又來問她︰“你是不是有應酬？要是有應酬，你就先過去，忙完再過來也行。爺爺這會兒睡了，晚上估計就會睡不著。”
“沒事沒事，沒什麼大的應酬，不去也沒事。”說完就想打臉，不去也沒事？呵呵，她要敢不去，蕭沉灝能生吞活削了她。還敢說沒事？那得出大事，好嗎？再扭頭看莫老，什麼時候能醒啊！半個小時之內能醒嗎？
不能！
莫老一直睡，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張揚的電話都打了三次︰“甦小姐，您現在哪里……甦小姐，我們在等您一起用晚餐……甦小姐，我們現在派車過去接你，方便嗎？”
不方便！
莫老還在睡，睡到六點、七點、八點、一口氣眼見就要到九點……這中間，甦可心還破罐子破摔，陪著莫禹凡一起吃了晚餐。蕭沉灝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嘴里正含著一大口飯。
蕭沉灝氣得咬牙切齒︰“我餓著肚子等你一起吃晚飯，你倒好在那邊陪他吃晚飯。甦可心，你到底把我當成了什麼人？有用的時候就是老公，沒用的時候叫都叫不回來？是不是只有莫禹凡？是不是只有莫禹凡才能入你的法眼，才能讓你無視我？”
“……”甦可心無力解釋，反正也解釋不清楚。淡定了！
莫禹凡想得透徹，有決心要真正改正，又有甦可心陪著吃飯，他晚餐吃了不少。吃完飯之後精氣神足了很多，腰板挺不太直但走路已經不再那麼拖著腿。稍稍運動了一會兒，他又加餐，喝了牛奶吃了點心，甦可心沒事做，跟著他一起加餐。
于是，罪加一等！
更加淡定！淡定的，等死！
晚上九點半左右，莫老終于睡醒。這一覺他睡得踏實，又見甦可心還有身邊心情就更好，拉著她的手balabala的說個沒完︰“我剛才夢到了你爺爺……我們年輕的時候……一起上山抓野兔子……你爺爺的手藝好，烤出來的兔肉都香得不行……他這次有跟我說話，沒跟以前那樣凶巴巴……他還跟我說，說我嬌氣，大少爺的脾氣大……”說了一大堆，想到哪說到哪，反正都是好夢，一點惡夢都沒有出現。
甦可心一直听一直听，听到後面感覺不打斷他就會一直沒完沒了地說，于是狠心打斷︰“爺爺，禹凡昨天就已經甦醒，今天養了一天已經能自己走路。他想進來看看你，又怕你生氣，一直就在外面等著，等著將近五六個小時。爺爺，你想見他嗎？要讓他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