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七十六下

發佈時間: 2023-08-29 13: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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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 七十六(下)

 蘇韻錦從見到血時就覺得一陣劇烈的頭暈襲來,但她卻始終指甲緊緊摳着手心的保持冷靜,直到救護車飛速趕到,眼見賀沉風被擡上了車子,她才連忙抱着心心上了車,

 她知道這個多少有些血腥的場面不適合讓心心看到,但是現在她實在沒有功夫去管心心了,就只能一手緊緊的握着賀俊峯的手,一手哆哆嗦嗦的去掏手機的打電話,

 在電話裏她一時說不清什麼,直蘇母趕緊過來一趟,把心心接回去,

 接下來醫生說,由於醫院的庫存血不夠了,雖然他們是距離事發地點最近的醫院,卻因爲有點偏而距離市裏還有一定的距離,但爲了保障病人的生命安全,現在他必須要轉院的送到市裏的醫院去搶救?

 她不再想承認什麼,她也不再想逃避什麼,現在她只想他沒事,只想他能坐起來開玩笑的說着和她鬧着玩呢,只想他那黑如曜石的眼睛能夠再深情的看她一眼,微笑着抱抱她說着‘韻錦,我好想你’……

 蘇母臉上濃濃的擔心才剛剛淡一些,在聽到蘇韻錦這問題後,不由得看了蘇父一眼,又看了聶梵一眼的表情讓蘇韻錦頓時緊張起來,

 事後醫生甚至捏把汗的說,病人送來的時候肝臟破裂的已經處於大出血的休克狀態,頭部也受到了劇烈的撞擊,可是幸好他送來的及時,又始終保持着那麼一絲絲的殘餘的意識,若是時間和血液供給缺少其中的任何一樣,這個男人就算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rbjo,

 蘇韻錦自始至終都緊繃着一根弦,她不敢說賀沉風當時在進行手術的時候,她就躺在旁邊一邊供血一邊看着的有多心裏強大,她牽不到他的手,但她相信在他還有一絲意識中,是能夠感覺到她的,當她聽到醫生對她說着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被搶救過來時,她想笑卻沒笑出來,直眼角滾落出一串隱忍很久的淚珠子後整個人突然就眼前那麼一黑的暈了過去,

 儘管韻錦平時極其疼愛心心,不管心心什麼事都一手操持,但現在想來除了那個人以外她根本顧不上其它了,

 蘇韻錦掩過臉,任由着淚水滾燙了一掌心,心痛得的像是心窗外那層玻璃碎掉後,尖銳的茬子齊刷刷扎進心臟的刺痛?

 蘇韻錦醒來的時候,她像是皺皺眉頭,認出面前那始終眉頭緊皺的人是聶梵,然後是蘇母,蘇父……一張張擔心的臉,

 ……

 ——————《佑寵小妻:軍長,你玩陰的?》——————

 聶梵的話讓蘇父和蘇母連連點頭,沒有人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賀沉風又怎麼會在這裏,只是當他們和剛好回家的聶梵一起趕到醫院時,當看到一聲是血的賀沉風和蘇韻錦不省人事的前後被推出來時,差點嚇的他們也要暈過去了,

 四天後,賀沉風醒了過來,醫生說他是他碰到意志最堅強的男人,不但可以挺過那麼重的傷,甚至甦醒過來也比計劃中最早的一個禮拜要早很多天,由於蘇韻錦天天都陪伴在身邊,而在他醒來的前一刻心心還握着他的手跟他說着話,醫生直把這一切都歸咎於‘愛的力量’,

 她想都不想的拔掉了手上的吊針,彷彿感覺不到痛,也感覺不到那從針孔處濺出來的血似得,平靜着一張臉的掀開被子就要跳下牀去,卻被聶梵上前兩步的按住肩膀,極力隱忍着情緒的道,“韻錦,現在的賀沉風和你已經沒關係了?就算是他死了都跟你沒關係?”

 不知道是他話語中的哪個字一下子刺到了她,讓她就像一隻渾身長滿了刺甲的刺蝟似得一把推開他的手,歇斯底里的吼道,“怎麼沒關係?他是我蘇韻錦這輩子最愛的人?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是哪怕他死了我都要追尋的丈夫?是我女兒的親生父親,是和我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的愛人,怎麼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許你咒他?我不許你說他那個字?”

 她什麼都可以失去,一切都可以不顧,她只想要他,只想要他好好的……

 可是眼見着大家都沉默下來,蘇韻錦點點頭的,“好,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我去問醫生,我親自去問醫生,”

 難怪,難怪他們一直覺得韻錦和阿梵之間有着說不出的奇怪呢,難怪韻錦一直推脫她和阿梵的婚事,敢情這兩個孩子是合夥騙了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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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眼神清明起來後就一直凝着她的臉,半絲都沒挪開過,甚至還在那費力的調動着面部的肌肉,衝她露出好幾個傻到不能再傻的笑來,看到他渾身包着繃帶,就跟個木乃伊似得還能衝她笑的出來,蘇韻錦氣的想要把手抽回來,卻被他越發緊的攥住,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勁兒,就是攥的緊緊的,不依不饒,

 她緊緊的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則交疊的覆蓋在他腕上的白玉手鍊上,心裏默默的祈禱着:都說玉能辟邪報平安,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請你保佑他平安無事吧?如果他能平安度過這次的劫難,我願意折十年壽命,終生吃素去換,

 在蘇韻錦幫賀沉風擦傷臉頰和手的時候,她偶然發現他腕上那條白玉手鍊上,那枚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玉蘭花上竟隱隱的有了條細小的裂紋,這讓她不由得想起玉碎保平安的說法,更加堅定賀沉風一定會醒過來,

 聶梵眸底劃過一絲暗隱的沉痛,只見他深吸一口氣的點點頭,像是並不太意外她會說這些,只靜靜的張開手臂,擺出一個擁抱的動作,“你的身體真的很虛,不是不可以去看他,不是不可以去問醫生,只是想要照顧他之前就一定先得把自己的身體養好,不然如果你都病倒了又怎麼去照顧他?你想去,我抱你過去看他好嗎?”

 但所幸他們兩個都沒事,幸好幸好,

 “什麼叫度過了危險期,但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頭部收到重創是什麼意思?會成爲植物人嗎?還是腦癱?腦震盪?或者說……失憶?”

 她的手在哆嗦,她的聲音也透着一種哆嗦,像是一下子把她扔到了寒冷的北極似得,讓她忍不住發顫,生和醫想,

 雖然蘇母和蘇父很不放心蘇韻錦這時的情緒和狀態,但聶梵卻說這裏交給他就行,他會照顧好她,而心心在這件事上受了不小的驚嚇,現在還發着燒,他們先去病房陪心心吧,

 蘇韻錦緊緊的抓住聶梵的手臂,指甲簡直要刺破他的皮膚,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在那過於肖尖的臉上有點可怕,像是要凸出來似得,

 他始終在流着血,

 你看他躺在這裏任由着她和心心怎麼叫都沒反應,嚇壞她也嚇壞了心心的樣子,她怎麼更討厭他了,更討厭他了……

 什,什麼?心心……是韻錦和沉風的女兒?

 雖然心心年紀小,又沒見過今天這血腥又震撼的大場面,着實把她給嚇壞了,但她聽到蘇韻錦說她不哭爸爸就會沒事時,任由着她抽抽着努力把眼淚子給咽回去,明明小小的身體都在輕微的顫抖着,可她卻像是一個虔誠的小信徒似得小聲的默唸着,“心心不哭,爸爸沒事,心心不哭,爸爸沒事……”

 蘇韻錦是以賀沉風太太的名義在家屬同意書上籤的字,雖然醫院說會極力搶救,但人家一看推進來的人這樣,想當然是不願意承擔任何風險的要求家屬簽字,

 蘇韻錦直覺得那種錐心刺骨的痛簡直都要讓她窒息了,雖然她說着不哭,當心心這個樣子,賀沉風又一身是血的躺在這裏生死未卜,身子她很明顯的感受到他的手也越來越涼時,她的心都要狠狠的擰做了一團?

 她眨了眨眼睛,面對大家七嘴八舌關心詢問着她的話,她就像是一句也沒聽到似得,卻突然想起什麼似得忽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緊緊的攀着蘇母的手臂,聲音顫抖的道,“媽,他呢?他怎麼樣了?”

 在讓護士暫且幫忙照看一下心心後,因爲蘇韻錦的及時供血,賀沉風的手術很成功,

 她的心從麻木中直感到一陣莫大的哀劫,可是卻又忍不住慶幸,幸好,幸好她的血型和他一樣,幸好,幸好……

 而一路上心心也怯怯的問了她很多遍,爸爸會不會死的話題,本來蘇韻錦自己心裏也害怕的要命了,可她卻還要一遍遍故作堅強的去安慰心心,“不會的,爸爸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心心不哭爸爸就會沒事的?嗯?”

 不僅僅是聶梵怔住了,就連蘇父蘇母都吃驚的掩住嘴巴,

 蘇韻錦突然撲上去緊緊的握住醫生的手臂,蒼白着一張臉的道,“醫生,拜託,拜託你一定要救救他?我和他的血型一樣,用我的血吧?用多少都行?只要能救活他?求求你了?”

 “怎麼了?他現在情況不好嗎?當時我明明聽醫生說手術很成功,他已經度過危險了啊?”

 賀沉風的身體很虛,剛剛醒來的只能喝一點水,吃一點流食,但他凝視着她的眼睛卻明亮的像裏面綴滿了星光,盡是溫柔纏綿,

 她想和他在一起,她還想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啊?才剛剛堅定下心意來的她還沒來得及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帶着心心回國找他,在上飛機前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雖然還有幾個小時她才能飛回國,但是她要他履行當時她走時的承諾,讓他立刻、馬上、現在就滾到機場來等她,接她?可是爲什麼,當她還細細的做這一件一件事情時,他就成了這副樣子?

 他賀沉風不好好的在國內呆着,來這裏幹什麼?還帶着面具的跟她裝陌生,是想演《美少女戰士》裏那個看起來很帥,可事實上卻每次都有那麼點衰的夜禮服假面麼?如果他這次出了點什麼意外的話,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

 在賀沉峯被推進搶救室時,蘇韻錦就像是一座僵硬的雕像似得,抱着心心一動不動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母女倆就像石化了似得,誰都不說話的只默默盯着那正在手術中的紅燈,直到醫生突然推開門的嚇了蘇韻錦一跳,尤其是醫生那凝重的臉色幾乎讓蘇韻錦緊張的瞬間蒼白了臉?

 還是聶梵先開口安撫起她的情緒來,“韻錦你先別激動,賀沉風的確度過了危險,現在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去修養了,只是他的頭因爲受到了重創,暫時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倒是你,本來體質就很弱了,又受了那麼大的驚嚇還輸了將近500cc的血,身體怎麼能受得了?現在你先什麼都不要想,安心把身體養好再說其它的好嗎?”

 那殷紅的血就像怎麼都止不住似得,從他的發間,從他身上流出來,讓她嘶啞着聲音的催促着他們快一點,再快一點?那種眼見着他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臉色越發慘白如雪,而她卻無力挽回的感覺讓蘇韻錦充滿了一種濃濃的惶恐感,她不敢哭,一聲都不敢,因爲她旁邊還有心心,如果她哭的話心心一定也會跟着一起哭,

 見她紅着眼睛的小臉慢慢平靜下來,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小獸模樣,聶梵嘗試着靠近她,最終把她輕輕攬在懷裏,抱成了一隻乖巧的小貓,

 後來當他慢慢蠕動着乾澀發白到有些暴皮的嘴脣,能夠溫柔的叫着她名字時,她沙啞着幾日來依然不見好的嗓子忍不住問他,“賀沉風你是傻子嗎?爲什麼看到車來了還要往上去撞?你知道當時你的樣子有多嚇人麼?”

 雖然她臉上的表情很生氣,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幾天了,哪怕是她閉着眼淺眠,她卻依然能從相同的夢寐中尖叫着驚醒?一身冷汗的直到摸到他好好的還在才放心下來,但只要一想到那天滿眼刺目殷紅的血,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ps:文文定了週三結局,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喜歡和支持,虐寫的辛苦也肝兒疼,不過一切終於要柳暗花明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