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安然生女

發佈時間: 2022-11-04 13:0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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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安然的孕期生活過得很平靜,沒有孕吐,身體也沒有不適的情況發生,脾氣也沒有變得陰晴不定。

 宋安然心想,孩子這麼安靜,這一回應該是個姑娘吧。

 宋安然不想生兒子。兩個兒子已經夠鬧騰了,要是三個兒子,宋安然都不敢想象三兄弟湊在一起的場面,只怕房頂都要被掀翻。

 就是不知道,這一次老天爺會不會讓宋安然如願。

 自宋安然有了身孕后,垚哥兒就喜歡粘著她。一開始,宋安然還以為垚哥兒同她感情好,關心她,心頭感動得不得了。覺著垚哥兒雖然是兒子,也滿貼心的。

 直到後來宋安然才知道真相,垚哥兒粘著她,只是因為陽哥兒太忙,沒空帶著垚哥兒玩耍。垚哥兒又不喜歡同其他兄弟玩耍,這才粘著宋安然。

 知道真相后,宋安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宋安然輕輕地捏著垚哥兒的臉頰,嘴上說道:「小壞蛋,你哥哥沒時間陪著你玩,你就知道娘親的好了。」

 垚哥兒一臉蠢萌的笑著,「娘親最好了。」

 宋安然哼了一聲,「要是你哥哥有時間陪著你玩,你是和你哥哥一起玩耍,還是和我在一起?」

 垚哥兒張口就想說要和哥哥在一起,話到嘴邊,垚哥兒福至心靈,趕緊改口說道:「兒子和娘親一起,兒子要陪著娘親,還要看著妹妹。」

 宋安然滿足的笑了。雖說垚哥兒這番話有水分,宋安然還是感受到了滿滿的暖意。

 有個小暖男做兒子,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陽哥兒從顏宓手中拿到兵權以後,就變成了一個大忙人。一天到晚,宋安然都見不到陽哥兒的蹤影。

 倒是顏宓同陽哥兒之間親近了很多。陽哥兒畢竟不是生而知之,接手兵權,不代表他就真能帶兵打仗。期間遇到很多問起,陽哥兒都會乖乖地請教顏宓。

 見陽哥兒這麼順從,這麼老實的聽自己講帶兵之道,顏宓很有成就感,還有點得意。

 顏宓心裡頭想著,陽哥兒再能幹又怎麼樣,還不是要乖乖到他這裡學經驗。

 顏宓卻沒想到,陽哥兒這會這麼乖,那是因為陽哥兒有求於他。等陽哥兒將顏宓的本事都學會了,陽哥兒又會變成以前的陽哥兒,讓顏宓再也找不到做嚴父的樂趣。

 陽哥兒學東西很快,還會主動思考,融會貫通。一開始,陽哥兒像是一個蹣跚學步的小子,那模樣讓人忍俊不禁,簡直可笑。

 可是一個月後,陽哥兒已經有模有樣。因為沒有經驗,手段還顯得稚嫩,但是已經身為帶兵將領該有的樣子。

 兩個月後,陽哥兒已經像個老練的將領,該懂的,不該懂的全都懂了。

 半年後,陽哥兒已經從顏宓手上出師。然後偷偷帶著上百親兵,奔襲兩百里,挑了山上的土匪窩子,還親手宰了土匪頭子。

 等宋安然得知消息,事情已經過去兩天。陽哥兒已經模樣整齊的回到了國公府,在宋安然面前做出好兒子的模樣。

 宋然看著陽哥兒,有心教訓他一頓,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宋安然提醒自己,不能再將陽哥兒當做小孩子對待。如果宋安然想從陽哥兒嘴巴里得到真實的答案,那麼宋安然首先就要拿出平等的態度。

 宋安然示意陽哥兒坐下說話,然後親手給陽哥兒斟茶。

 陽哥兒趕緊站起來,「兒子怎受得起。」

 「你坐下,你受得起。」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

 陽哥兒心裡頭有些忐忑,總覺著親娘看自己的目光有點不同尋常。

 宋安然在思考,她該用什麼措辭開口,語氣又該是怎麼樣的。

 宋安然活了兩輩子,第一次在開口之前想了又想,這都不像她的風格。

 最後宋安然笑了起來,陽哥兒再怎麼厲害,那也是她的兒子。她又何必如此小心謹慎,反倒是讓母子之間的感情疏遠了。

 宋安然決定,就以平常心和陽哥兒進行這場談話。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陽哥兒,以你的年紀,你還是個孩子。按理娘親也該以對待小孩子的態度來對待你。

 只是你和別的同齡孩子不一樣,你有大志向,有大抱負,還有大前程。

 而且你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娘親尊重你的選擇。從今天開始,娘親會將你視為成年人,以成年人的標準要求你,你能接受嗎?」

 陽哥兒雙眼中迸發出灼熱的光芒,「娘親當真?」

 宋安然含笑反問,「你看娘親像是言而無信的人嗎?」

 陽哥兒連連搖頭,小聲嘀咕了一句:父親才是言而無信的人。

 宋安然掩唇一笑,眉眼彎彎,也沒揭穿陽哥兒。

 陽哥兒大聲地對宋安然說道:「娘親,兒子接受。兒子已經長大了。」

 小屁孩!宋安然哼了一聲。就算做事像個大人,實際上還是個小孩子。當然,這番話宋安然不會說出來,免得打擊陽哥兒。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陽哥兒,你聰明,懂事,有謀略,凡事都有主張,這樣子很好。娘親不會幹涉你在外面的事情,但是娘親對你有三個要求,你能做到嗎?」

 陽哥兒正襟危坐,一臉嚴肅地說道:「母親請講。」

 宋安然同樣嚴肅地說道:「第一個要求,無論何時何地,你都要以自身的安危為重。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切勿以身犯險。如果讓我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傷,哼哼,娘親發起火來,比你父親更恐怖三分,你要不要試一試?」

 陽哥兒連連搖頭,趕緊說道:「母親放心,這第一個要求兒子答應你。兒子一定會以自身安危為重。」

 陽哥兒心有餘悸。笑話,他怎麼敢試一試娘親的威力。他情願挨父親的棍子,也不要惹怒娘親。

 父親罰他,都是採用粗暴的棍棒教育,要麼就是加練,用各種練兵手段教訓他。這些對陽哥兒來說,只難受在當下,時候什麼事都沒有。

 反之,娘親最喜歡用鈍刀子割肉的手段。陽哥兒渾身一哆嗦,他才不要成為娘親鈍刀子割肉的那個肉。那簡直就是身心的雙重摺磨。

 宋安然接著說第二個要求,「這第二個要求,在你十八歲之前,不能近女色。」

 陽哥兒一臉茫然。

 宋安然哼了一聲,「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陽哥兒立即笑了起來。

 宋安然繼續說道:「在你十八歲之前,無論誰給你送女人,你都不能接受。要是有人問起,你儘管推到我的身上。府內,我會替你盯著。在府外,全都要靠你自己的剋制。」

 頓了頓,宋安然又說道:「你讀史書,應該知道很多人都栽在了女色上頭。娘親希望你能潔身自好,不要讓人有機會對你使出美人計。」

 陽哥兒擲地有聲地說道:「我聽娘親的,兒子肯定會潔身自好,絕對不給別人使美人計的機會。」

 宋安然點點頭,表示滿意。

 「這第三個要求,就是在你十八歲之前,不準和你父親搶班奪權。」

 最後一個,也是宋安然最擔心的。為了權利,父子反目的情況可不少見。宋安然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在顏宓和陽哥兒之間。

 陽哥兒問道:「娘親的意思是,等兒子十八歲以後,就能從父親手裡搶奪權利嗎?」

 宋安然扶額,她算是看明白了。顏家人生有反骨,無一例外。爭權奪利,似乎已經刻進了顏家人的血脈里,基因里,然後一代代的遺傳下去。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十八歲后的事情,你找你父親去。那個時候,你和你父親需要進行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就像顏宓同老國公之間,也是經過了無數次『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買菜今日的和平共處。

 宋安然對陽哥兒有信心,相信陽哥兒一定有本事說服顏宓,順利的奪權。

 宋安然這麼想,分明是偏心兒子。不過宋安然毫無負擔,她只是這麼想想,又不會將這番話說出來。就算顏宓來質問她,宋安然也會咬緊牙關一個字不說。

 陽哥兒一聽到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就有點躍躍欲試,神情也顯露出幾分激動。

 不過陽哥兒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陽哥兒對宋安然說道:「娘親的意思,兒子都已經明白了。娘親放心,你的三個要求,兒子都會謹記在心。

 兒子絕對不會違背娘親的要求。兒子會將娘親的要求當做家規謹記在心。對了,弟弟那裡,娘親也不用操心。兒子會抽空管教好弟弟,不讓弟弟給母親增添負擔。」

 宋安然這一刻,有點想吐槽陽哥兒。到底誰是長輩啊。為什麼陽哥兒連她身為母親的職責,也要搶過去。這臭小七是搶上癮了嗎?

 陽哥兒起身,「母親要是沒有別的事情,兒子就先告辭。」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你給我坐下,我有準你走嗎?」

 陽哥兒又重新坐下來。

 宋安然對陽哥兒說道:「前兩天,你帶著親兵離京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你在外面做了什麼事情,我也知道。」

 陽哥兒有些緊張。他做的事情都瞞著家裡,沒想到娘親這麼快就知道。

 宋安然瞪了眼陽哥兒,然後繼續說道:「我不反對你帶著親兵去剿滅土匪。但是你不顧自身安危,將自己置於險地,甚至親自上陣殺敵,這一點我很不滿。

 你貴為國公府世子,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當一個合格的世子,合格的將領,制定計劃,指揮士兵打仗,打勝仗。

 上陣殺敵這種事情,不適合你,至少在你滿十五歲之前,你都不應該以身涉險。」

 「兒子謹遵娘親教誨。」陽哥兒老老實實地說道。

 宋安然盯著陽哥兒,哼了一聲,說道:「類似的事情,不要有下次。」

 「兒子明白。」

 宋安然見陽哥兒這麼乖巧,於是笑了起來,「此事在我這裡好過關。難的是怎麼過你父親那一關。你自己下去好好想一想吧。」

 陽哥兒嚴肅著一張臉,說道:「母親,父親那邊兒子已經有了對策。大不了就讓父親打一頓消氣。」

 宋安然衝天翻了個白眼,問道:「陽哥兒,你喜歡被你父親打?」

 「當然不。」陽哥兒一本正經地說道。他當然不喜歡被人打。

 宋安然哼了一聲,說道:「既然不喜歡被你父親打,那你為何不想想辦法化解你父親的怒火。只要你父親不生氣,自然不會打你。」

 陽哥兒有點疑惑,他眼中的父親,和娘親眼中的父親似乎是兩個人啊。

 娘親眼中的父親貌似很好說話,很講理。可是在陽哥兒眼裡的父親,那就是蠻不講理的武夫,不管有理沒理,也不管生氣不生氣,都要先打他一頓。虧得父親做的還是文官,竟然如此暴力。

 陽哥兒沒有在宋安然面前揭穿顏宓。

 陽哥兒對宋安然說道:「娘親的話,兒子都明白。兒子會想辦法化解父親的怒火。」

 實在化解不了,那就去演武場打一架吧。大不了被父親打趴下。對這事,陽哥兒很想得開。反正他皮糙肉厚不怕打。

 宋安然自然不知道陽哥兒的心思。

 宋安然很滿意,又囑咐了陽哥兒幾句,這才放陽哥兒離開。

 顏宓下衙后,回到國公府,就逮住陽哥兒,父子之間進行了一場『親切友善』的談話。最後,父子兩人默契的來到演武場,陽哥兒被狠狠地揍了一頓。美名其曰,教授武藝。

 宋安然不懂武藝,也從不去演武場。所以宋安然一直被父子兩人蒙在鼓裡。

 可就算宋安然知道顏宓每次都要去演武場教訓陽哥兒,宋安然也不會真的去阻止。

 男孩子有男孩子的教育方式。陽哥兒又遠超同齡人,而且有大志向,自然需要顏宓再三錘鍊才能成材。

 宋安然相信,顏宓手下有分寸,肯定不會將陽哥兒打壞的。

 陽哥兒被收拾了一頓,休息了兩天又開始生龍活虎。

 趁著陽哥兒在府里的日子,垚哥兒整天都粘著陽哥兒。將之前那番要陪著娘親的話,全都丟到了腦後。

 宋安然搖頭苦笑一番,垚哥兒這個小壞蛋,看來她真的要繼續做個不負責的母親,將教導垚哥兒的重擔鄭重的託付給陽哥兒。

 陽哥兒老實了幾天,等顏宓沒關注他的時候,他又帶著自己的親兵出門,四處耀武揚威,很有紈絝子弟的派頭。

 外面的人都說,顏家父子兩人,全是混世魔王,沒一個好東西。

 顏宓聽了呵呵直笑,只可惜他不做紈絝許多年。於是教訓那些嘴碎的重擔,就落在新任紈絝陽哥兒的頭上。

 顏宓重重地拍著陽哥兒的肩頭,說道:「不要辜負為父的期望,更不能墮了我們顏家的名聲。」

 陽哥兒挺起胸膛,像個大人一樣。**歲的孩子身高已經趕得上十二三歲的孩子。

 陽哥兒嚴肅地說道:「父親放心,兒子定不會讓父親失望。」

 顏宓板著臉,點點頭,內心還是很滿意的。

 顏宓指著門外,對陽哥兒說道:「去吧。」

 陽哥兒轉身,領著親兵出門,開始顏家第三代混世魔王的生涯。

 宋安然養胎,不怎麼留意外面的事情,加上顏宓刻意隱瞞,宋安然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外面闖下了多大的名頭。

 等宋安然知道后,黃花菜都涼了。那個時候,陽哥兒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混世魔王。而且垚哥兒也有繼承他哥哥衣缽,成為新一代混世魔王的趨勢。

 說回宋安然養胎。

 宋安然這是第三胎,懷的很容易,似乎不知不覺,就已經懷孕八個月。

 一轉眼,又將到預產期。

 生陽哥兒和垚哥兒的時候,天氣都比較炎熱。如今生第三個,正好趕上了一年當中最冷的季節。

 宋安然的預產期就在臘月,滴水成冰的季節。這樣的季節,其實坐月子是比較好的。

 宋安然想生的順暢點,從八個月開始,就增加了散步的時間和基本活動量。

 冬天外面冷,其實能夠活動的範圍很有限。大部分時間,宋安然都是在屋裡走來走去。若有必要,宋安然才會到院子里走動。

 等到了臘月中旬,已經過了預產期一天,宋安然的肚子還沒動靜。

 宋安然卻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笑了起來。以前就聽人說過,提前發動的一般是兒子,推遲出生的一般是女兒。

 宋安然心裡頭多了一些棋盤,希望這一胎能如她所願,能生一個閨女。

 實在是因為教導兩個兒子,宋安然力有未逮。而且隨著兒子一日日長大,這教導的樂趣越來越少。

 如今的陽哥兒,早就沒有小時候的可愛。整日里比大人還要威武。這讓宋安然很是不甘心啊。

 她就想生個閨女,自己帶著,養著,教導她各種各樣的知識,然後親手將她嫁出去,看著她幸福美滿的生活。

 過了預產期三天,宋安然的肚子終於發動了。

 當肚子發動的那一刻,宋安然如釋重負。總算來了。

 宋安然先吃飯洗澡,然後等差不多的時候才進產房。

 在霍大夫和穩婆的幫助下,宋安然這一胎生得還算順利,不到一天時間就生了出來。

 生出來的那一刻,聽著孩子的哭聲,宋安然喜極而泣,真的很激動。

 宋安然有些忐忑的問道:「是弟弟還是妹妹?」

 穩婆笑呵呵地說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千金。」

 哈哈……宋安然終於圓滿了。

 其實當問弟弟還是妹妹的時候,宋安然生怕從穩婆嘴裡聽到這樣一番話: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個公子。

 如果真的這樣,宋安然不會氣的閉氣過去,不過心裡頭肯定會有點失望的。

 如今得知是閨女,宋安然的人生終於圓滿。

 宋安然對穩婆說道:「快把孩子抱過來,讓我看看。」

 穩婆將小小的人兒放在宋安然的枕邊,笑著說道:「小姐長得真好看。」

 宋安然很得意,她的閨女當然好看。也不想想這孩子的爹娘是什麼樣的人物。以宋安然的容貌,和顏宓的容貌,就不可能生出醜陋的孩子。

 宋安然看著包裹在襁褓里的孩子,心都融化了。能夠得到這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安然忍著身體不適,強撐著起來親了親孩子的小臉頰。

 小人兒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然後很不給面子的哭了起來,哭聲震天,都能趕上陽哥兒當年出生時候的嗓門。

 穩婆趕緊將孩子抱走,對宋安然說道:「夫人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孩子。你且安心歇息。」

 宋安然眼睜睜的看著小人兒,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啊。難不成這閨女的脾氣比垚哥兒還大?真能趕上陽哥兒?

 宋安然的預測,似乎准了。

 小姑娘初來乍到,似乎很不習慣,很喜歡哭。就算奶娘餵飽了她,她還是要狠狠哭一場,哭得大家都沒辦法了,才肯睡去。

 晚上的時候,小姑娘鬧得更厲害。只要她醒了,別管用什麼辦法哄,都休想讓她安穩入睡。

 未免吵到宋安然,不得已,只能將孩子放到廂房歇息,由奶娘和嬤嬤們輪流抱著,哄著,鬧騰了一兩個時辰,小祖宗總算睡下了。

 生完第二天早上,宋安然醒來。

 醒來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孩子。

 顏宓守在宋安然的床前,讓宋安然別緊張,孩子正在睡覺。怕驚醒孩子,一會又哭得昏天黑地的,所以沒敢將熟睡中的孩子抱過來。

 宋安然聞言,有些驚奇。她好奇地問道:「我們閨女真有這麼鬧騰?」

 顏宓點頭,笑道:「比你想象得更鬧騰。而且脾氣很大。估計等她張大了,比男孩子還要調皮。」

 宋安然卒!

 她就想生個乖巧懂事的閨女,可是為什麼她的閨女貌似和乖巧懂事無緣。

 宋安然狠狠瞪了眼顏宓,「都怪你。」

 顏宓很無辜,孩子哭鬧為什麼要怪他。他一定責任都沒有。

 宋安然哼了一聲,「閨女的脾氣,肯定是學的你,是你遺傳給她的。」

 顏宓捏捏鼻子,嘿嘿一笑,說道:「要是閨女真的跟男孩子一樣調皮,那不如就當男孩子來養。」

 「滾蛋!」

 宋安然怒斥顏宓。顏宓太不著調了,她的寶貝閨女,怎麼可以當做男孩子來養。

 這個時候,陽哥兒帶著垚哥兒來到卧房。他們剛從妹妹的卧房裡出來,兩個孩子都很興奮。

 垚哥兒撲到床頭,對宋安然說道:「娘親,娘親,我見到妹妹了。妹妹好醜哦。」

 陽哥兒給了垚哥兒一個彈指神功,然後說道:「妹妹不醜。剛生下來的小孩子都這樣,過幾天就好看了。」

 垚哥兒眨眨眼睛,一臉崇拜的看著陽哥兒,「大哥,你懂好多啊。」

 陽哥兒挺起胸膛,「你若是像我一樣認真讀書,仔細觀察,也會同我這般懂很多。」

 「我不用讀書也能懂很多啊。凡是我不懂的,我問哥哥,肯定能夠得到答案。既然如此,又何必看書。」垚哥兒年紀不大,不讀書的理由倒是一套又一套,很好很強大。

 顏宓輕咳一聲,做出嚴父的樣子,對兩個孩子說道:「你們母親身體虛弱,不能耽誤你們母親休息。妹妹那裡,你們是做哥哥的,一定要愛護妹妹,不能讓別人欺負妹妹,知道嗎?」

 陽哥兒大聲應是,一副當家男子漢的模樣。

 這個時候,宋安然突然聽到孩子的哭聲。

 宋安然催促顏宓,讓顏宓去外面看看,是不是閨女醒了。要是真醒了,趕緊將孩子抱過來。

 小姑娘的確醒了,這會正在撕心裂肺的苦鬧。奶娘餵奶,她也吃,吃得香噴噴的。不過等吃完后,打了一個飽嗝,然後繼續哭。

 吃飽喝足的小姑娘,哭起來比之前更有氣勢。

 宋安然聽著孩子的哭聲,心頭擔心不已。

 宋安然伸出手,讓奶娘將孩子抱給她。

 宋安然熟練的抱起小寶貝,唱著歌謠哄著她。可是小姑娘脾氣大,一點面子都不給宋安然。無論宋安然怎麼哄,她是照哭不誤。

 宋安然很苦惱,無助地問顏宓,「她這麼哭,不會累嗎?」

 顏宓輕飄飄地說道:「我看她中氣十足,一點都不累。比男孩子還要厲害三分。」

 宋安然瞪了眼顏宓。她明明生的是閨女,為什麼比生兒子還要難帶。

 想當初,陽哥兒和垚哥兒,也沒像小姑娘這麼愛哭,而且還哭得這麼猛。

 垚哥兒突然說道:「妹妹好愛哭,一點都不可愛。」

 陽哥兒直接賞了垚哥兒一個暴栗。怎麼說話的,還會不會說話。雖然妹妹哭起來的時候的確不可愛,可是也不能說出口。

 宋安然嘆氣,這一刻她也覺著閨女哭起來不可愛。不過宋安然更擔心孩子這樣哭,會不會對孩子的身體有影響。

 宋安然碰碰小姑娘的臉頰,輕聲問道:「小寶貝,你這麼哭不累嗎?你要是又餓了,娘親讓奶娘喂你,好不好?」

 小姑娘依舊不給宋安然面子,照顧不誤。宋安然體力不支,卒!

 最後宋安然敗下陣來,她是搞不定這個孩子。無奈之下,只能交給奶娘嬤嬤。

 奶娘嬤嬤輪番哄著,想盡了各種辦法,總算將小祖宗哄睡了。

 孩子就放在宋安然的枕邊。

 看著孩子的睡顏,怎麼看怎麼可愛。可是一想到這小姑娘醒來時候的模樣,宋安然頓時有種自己生了個女版混世魔王的錯覺。

 宋安然扶額嘆氣,悄聲問顏宓,「你說她是不是生錯了性別?」

 顏宓將兩個兒子趕出去,然後笑著說道:「我看她的脾氣不得了,以後估計是顏家一霸王。」

 「我不要閨女做霸王。」

 那畫面太美,宋安然不敢想象。

 顏宓笑著說道:「你看她的脾氣,軟硬不吃,將來長大了不得了。」

 宋安然再次嘆氣,揮揮手,對顏宓十分嫌棄。

 「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傷心。」

 宋安然想要閨女的夢想終於實現了。可是這閨女,可夢想中軟萌可愛的模樣實在是大相徑庭。

 宋安然輕輕碰碰孩子的臉頰,壓低聲音,嘀咕道:「寶貝兒,你怎麼就這麼愛哭啊?又沒人給你委屈受。」

 小寶貝兒突然睜開眼睛,將宋安然驚了一跳。

 不過轉眼,小寶貝兒又閉上眼睛睡了過去。宋安然拍拍心口,剛才嚇死她了。好不容易哄睡,可不能現在就醒來。真要醒來,宋安然都覺著那是一場災難。

 宋安然壓低聲音,說道:「剛才我真怕她醒來。」

 顏宓也是心有餘悸,說道:「我也怕她醒來。」

 接著兩口子相視一笑。兩個人皆是人中龍鳳,見過各種大場面,沒想到竟然會被剛出生兩天的閨女給打敗了。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宋安然問顏宓,「你說等她長大一點,會不會像現在這樣,還是喜歡哭鬧?」

 顏宓說道:「這可說不好。反正這臭丫頭的脾氣小不了。說不定兩三歲的時候,就能將她兩個哥哥吃得死死的。」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然後又趕緊捂著嘴,小心翼翼地觀察孩子。

 見小寶貝沒有醒來,宋安然這才鬆了一口氣。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我還想將她培養成淑女。」

 顏宓皺眉深思了片刻,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目前看來,這個任務比較艱巨。不過你也別灰心喪氣。說不定以後她就沒這麼喜歡哭,性子也會變得文靜。」

 「但願吧。」

 不過宋安然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宋安然養了兩個孩子,又親眼看到身邊的人陸續添丁。宋安然就發現一個現象,或者說是事實。那就是當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已經有了獨屬於孩子的脾氣和性格。後天可以教養改善,但是本性絕不會改變。

 成長過程中的教養,就好像是打磨石,將孩子身上的稜角打磨得圓滑。可是圓滑,不代表孩子就沒了脾氣性格。他的脾氣性格依舊在,只不過掩藏得更深,不會輕易在人前暴露出自己的本性。

 這麼說起來,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還是有一定的道理。

 宋安然看著熟睡的孩子,這才剛生下來,就這麼大的脾氣,蔣來宋安然都不敢想象。

 宋安然突然對顏宓說道:「不準將閨女當兒子養。」

 顏宓偷笑一聲,然後說道:「你放心,閨女的教養你全權決定,我絕不插手。更不會將閨女當做兒子來養。」

 這還差不多。

 宋安然滿意地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宋安然問道:「孩子的名字你取好了嗎?」

 顏宓點頭,「單名一個箏,你覺著怎麼樣?」

 箏?顏箏?這個名字還不錯。

 顏家這一代閨女,都是竹字輩。箏這個名字,的確不錯。

 宋安然對顏宓說道:「挺好的,以後就叫她箏丫頭,箏姐兒。」

 宋安然忍不住親了親箏丫頭。結果箏丫頭突然裂開嘴大哭起來,似乎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抗議宋安然打擾到她睡覺。

 宋安然頓時慌了,卧房裡兵荒馬亂,來來去去,全是為了哄箏丫頭。

 箏丫頭的肺功能真的太好了,哭功真的太厲害了。這一哭起來,又折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睡下。

 宋安然都累得雙眼皮打架,快要變成單眼皮了。

 嬤嬤將孩子抱走了,不能再將孩子放在宋安然這裡。否則一會又該哭了。

 箏丫頭沒哭,宋安然倒是想哭。

 宋安然靠在顏宓的懷裡,委屈道:「我這是生了個混世魔王嗎?」

 顏宓嘴角微微揚起,摟著宋安然的腰身,說道:「沒關係。就算生了個混世魔王,你也能將她調教成淑女。」

 宋安然搖頭,自信心已經在箏丫頭的哭聲中碎得七零八落。現在她已經沒有信心,將箏丫頭教養成一個淑女。

 顏宓暗自感慨,這個閨女的殺傷力抵得上三個陽哥兒,十個垚哥兒。這才兩頭,就將做父母的打擊成這樣子。將來不知還有鬧出多少事情來。

 顏宓安慰宋安然,「閨女做不了淑女也沒關係。反正我們是勛貴世家,勛貴世家不稀罕淑女。」

 宋安然很氣憤,於是不客氣地朝顏宓的手腕咬下去。

 顏宓笑著,任由宋安然咬。反正他皮糙肉厚,咬不痛。

 咬了一會,宋安然放棄了。牙齒太疼。

 宋安然惡狠狠地盯著顏宓,怒道:「以後不準教閨女學武。」

 顏宓飛快地點頭,「我保證不教閨女學武。」

 「以後不準帶閨女出門。只有由我帶她出門。」

 顏宓再次答應。

 宋安然又提了七八個要求,顏宓全都點頭答應下來。

 可是宋安然不知道,要求再多,承諾再多,也抵不上閨女的眼淚。

 將來的某一天,宋安然肯定會做出如下感慨:閨女果然是水做的,眼淚忒多了點。

 ……

 宋安然坐月子,是有史以來最輕鬆的一次。天氣不僅不熱,反而很冷。窩在被窩裡一天不動彈都可以。而且天氣也掩蓋了各種味道,宋安然再也不用為身上的臭味發愁了。

 唯獨宋安然鬱悶的還是寶貝閨女。

 隨著寶貝閨女一天天長大,隨著她的眼睛徹底睜開,隨著她的身子骨越來越強壯,這小丫頭的哭聲也跟著越來越大。因為肺功能太好,每次哭起來都不帶歇氣的。

 奶娘嬤嬤丫鬟,還有宋安然,想出了種種辦法,對著孩子說了無數的好話,可是統統不管用。

 宋安然終於認識到,只能讓箏丫頭自己哭夠了,哭累了,她才會停下來。即便讓奶娘喂她,將她餵飽了她也要照哭不誤。

 親朋好友們,都聽說宋安然生了個閨女,又聽說宋安然的閨女是個混世小魔王,全都跑來看稀奇。

 結果一看一個準,果然脾氣夠大,有做混世魔王的潛質。

 宋安然都快愁死了,她生的明明是閨女,又不是兒子,怎麼人人都說她閨女有做混世魔王的潛質。真是豈有此理。

 最後還是顏老太太一錘定音,替宋安然找到了原因。

 顏老太太非常肯定地對宋安然說道:「你這閨女像大郎。大郎剛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子,整天哭啊哭,誰哄都不管用。就是要等他自己哭夠了,才肯停下來。」

 宋你然恍然大悟,癥結果然是在顏宓那裡。她就說箏丫頭肯定是遺傳了顏宓的脾氣性格,顏宓還非狡辯。

 宋安然磨牙,顏宓這個混賬,遺傳什麼不好,偏偏遺傳他的臭脾氣。

 顏老太太又說道:「大郎媳婦,你也別著急。等孩子大點就好了。」

 「具體要多大?」宋安然好奇地問道。

 顏老太太皺眉回憶了一下,「老身要是沒記錯的話,大郎好像是兩個月後,哭得就沒這麼厲害了。兩個月的孩子都看得見了,到處都好奇得很。估計忙著看新奇,也就不哭了。」

 兩個月?還好,好好。如果僅僅只是兩個月,宋安然完全能夠接受。

 如果顏老太太告訴宋安然,要等孩子三四歲的時候才好,宋安然非得將顏宓抓過來暴打一頓。

 有了顏老太太的佐證,等到晚上顏宓回來的時候,宋安然後就開始對顏宓進行了一場『無情的批判』。

 顏宓覺著自己忒無辜,忒冤枉。閨女愛哭,怎麼又成了他的責任。

 還有,老太太說的未必是真的。

 宋安然哼了一聲,「我不管,反正全都是你的責任,你要負全責。」

 顏宓苦笑,「好吧,好吧,全都是我的責任,我一定負全責。」

 宋安然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

 宋安然小心地算著時間。

 元康十年,二月,宋安然終於出了月子。

 孩子也是一個多月的小寶寶,白白凈凈的,看起來尤其可愛。宋安然恨不得將孩子整天抱在懷裡,前提是孩子不哭。

 或許顏老太太說的有道理。孩子一天天大起來,雙眼很忙碌,忙著看稀奇,於是哭的時間逐漸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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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從睡夢中醒來,少說要哭一個時辰。

 如今從睡夢中醒來,吃飽喝足之後,嚎個幾聲,等人一哄,漸漸就止住了哭聲。

 孩子不哭,大人輕鬆了兩倍不止。

 同時宋安然也恢復了信心,再次立志要將孩子教養成一個淑女。

 看著熟睡中的孩子,宋安然給自己打氣。然後毫不遲疑的在孩子的臉上吧唧了一下。

 小寶貝嫌棄的皺皺眉,扭頭,繼續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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