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銀雪到來

發佈時間: 2023-03-21 12:2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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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回到慕容傾兒被神秘人劫持走的當晚。

 那晚,跟神秘人一起來的一個女子,在慕容傾兒被神秘人帶走的時,她收到神秘人的眼色,順勢睡在了慕容傾兒的床榻之上,往口中送了個跟慕容傾兒肚子疼一樣病例的藥丸,也便躺在床上。藥效來的很是快,不一會,她的肚子便疼痛不已,從她細細的柳眉在深深的蹙著中,便可看出來有多麼疼痛!

 想起主子的吩咐,讓她代替沐小姐呆在晨王身邊,眼中流露著她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欣喜。誰人都知,慕容流晨容貌俊美無雙,權利至高無上,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卻得不到的男子人,而她卻能呆在晨王身邊,讓她心中湧起了些虛榮感。但她也明白,這只是一時的,她要想辦法生病死去,然後離開晨王府內,回到主子身邊復命!

 此時,門口響起了輕微的腳步聲,她知道,是晨王來了。抱著肚子,捲縮在床榻上,疼痛起來。她這不是裝的,是真的疼痛。

 她的主子曾經教導過她,有的事必須親生體會才能表現。如果是裝的,不去體會,即使你裝的再像,也會有破綻。

 慕容流晨急切的回到屋中,溫柔的目光落在床榻之上,看著床上瑟瑟發抖,疼痛的小人兒,心中別提有多麼心痛了。

 走到床榻邊,輕輕的坐在床榻之上,伸手去擦拭她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如果可以,他多麼想代替她的痛楚。

 「還是很疼嗎?不讓你吃剩飯,非要吃!」那責怪的語氣,滿是心疼,可是卻在伸手要碰觸她的額頭時,停了下來。

 複雜的目光落在那張蒼白的臉蛋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那伸出去的手,還未收回來。

 (暫時就叫這個女子為慕容傾兒~)

 慕容傾兒發覺慕容流晨那熾熱的凝視,睜開了眼睛,當與之對視時,心中卻「咯噔」一下,他發現她不是沐傾兒了嗎?不可能的,她的身影,身材,都與慕容傾兒完全一樣,臉蛋上是用千年薄翼而偽裝成的,千年薄翼就是一層單薄的人皮面具,貼在人的臉上,能與之融為一體,任何人都是看不出來的,甚至撫摸著,都跟摸著人真正的肌膚觸感一樣。

 「晨,你怎麼了?」她學著慕容傾兒的神情,語氣,委婉的喊道。

 慕容流晨被她的喚聲,喚回了理智,那凝視的眼神眨了一下,而恢復了神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俊顏上勾起溫柔的微笑,嗓音很是溫潤。「忍一下,等會葯就來了。」

 只是,丹鳳眼中流露著不易察覺的疏離,語氣中劃過一絲冷淡。

 「可是晨,我真的好痛。」慕容傾兒委屈的抱著肚子,這神情,態度,模樣,絕對是經過長時間的培訓而來的,竟如慕容傾兒在慕容流晨面前所展現的模樣,都一樣。

 慕容流晨看著她這般,只是凝視著她,沒有說話。

 慕容傾兒見慕容流晨這般,心中有些心虛。他發現了?不可能的,發現為何不說?

 「晨,你怎麼了?我一會就好了,沒事的。」她深深的蹙著眉頭,因忍耐疼痛,聲音或大或小。肚子中的疼痛一點點的在加強。心中如小鹿亂撞,紊亂的跳著。

 晨王的睿智,不是任何人可比擬的,她可以很自信的瞞過任何人,但是對於晨王,她沒有自信。就連主子都提前囑咐過。即使她將沐傾兒的性格,神態都模仿的一模一樣,即使她用了任何人都看不出真假的千年薄翼,但在晨王面前還是要隨時警惕著,因為一不留神,就會露出破綻,她的命就很難保住了。晨王的名聲不是空穴來風,她雖也想坐上人人都想爬上的晨王妃之位,但跟自己的命相比,肯定是選擇自己的命!

 慕容流晨就這樣凝視著她,深邃的瞳孔中,流露著讓人看不透,猜不明的情緒。

 慕容傾兒對視了發獃的慕容流晨一眼,紊亂的心竟被嚇得停止了一會,但想著千年薄翼從未有人能分辨出真假來,也便強忍著笑意再次說道。「晨,你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

 慕容流晨眼眸流轉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溫柔的視線看著她蒼白的臉色。

 「沒事,就是怕你肚子太痛,而承受不過來。」那溫潤如玉的嗓音,是可以讓世間任何女子,為之心動。

 慕容傾兒竟忘記了肚子上的疼痛,被慕容流晨溫柔的表情,溫潤的語氣而勾走了神智,愣愣的看著他。

 沐傾兒可真幸運,有晨王如此寵愛。

 突然間,門口凌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她的木訥。

 「王爺,王妃的葯來了。」

 慕容流晨看向門口,點了點頭。「嗯,喂王妃吃藥吧,本王還有奏章未處理。」站起身,走到桌子邊,坐在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奏章開始批閱起來。

 因擔心慕容傾兒有事,他便將今日的奏章全部搬到屋內了,若是他現在走出這間房間,定是會引起她的懷疑。

 「是。」凌疑惑的看了慕容流晨一眼,很是疑惑。王妃的吃穿用度,都要他親自來做的,為何今日喂葯讓她來?雖說是這樣想的,王爺今日也挺奇怪的,但可能王爺今日確實是挺忙碌的吧。

 而假慕容傾兒,對此卻沒任何懷疑。畢竟慕容傾兒與慕容流晨如此親密的事,是只有他們兩人在房間時才有。何況,他們兩人用膳都不喜歡有下人在場。即使他們查的再清楚,也不可能連人家閨房之事,都一一了解,更何況,她認為晨王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豈會親手去喂一個女子用藥,即使他再寵愛她,也不可能會親手去做。這會有失他的尊嚴。

 慕容流晨的目光註釋著手上的奏章,但心思卻在考慮著別的事情。

 他只是從房間出去一趟,他的女人便被人換走了。而他晨王府,是比皇宮都戒備深嚴的地方,想要從他府中帶走他的女人,且不驚動任何一個守衛,這人的武功是得有多厲害。可是江湖上何時有這麼一號人物了?為何他沒聽說過,為何要帶走他的女人?

 先不想這個,那個人帶走他的女人,卻又換下另一個女人留下,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突然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扭頭看著床榻上在皺眉吃藥的女人。她雖然將小妖精的神情,態度,模樣,語氣,演繹的非常相像,可是她畢竟不是小妖精,有些地方總是會露出破綻的。他的女人,最怕苦,最怕疼。她目前喝的葯,苦味足以讓她聞一下便想嘔吐,可她卻能皺眉喝下,還沒有任何抱怨!若是小妖精,定會撒潑耍賴,不肯喝下。

 「本王有點事,傾兒,你喝過葯先睡吧。」慕容流晨溫柔的看了她一眼,說一聲,站起身,便跨出了房門。

 慕容傾兒疑惑的看著走出去的晨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她是第一次與晨王接觸,她也不了解他的性格。乾脆認為自己多想了。

 「王妃,苦嗎?」凌坐在床榻邊,一勺一勺的舀起黑呼呼的藥水,送到她的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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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苦,不過良藥苦口嘛。」慕容傾兒點點頭,蒼白的臉上扯出一抹笑容。

 凌也微微笑著,沒有說話。她與慕容傾兒呆的時間最少,根本不知慕容傾兒是怕苦的,所以沒有多想。

 「王妃,你是不是做什麼壞事了,都被病魔纏身了,下午頭疼,晚上肚子疼,好點了嗎?」一道聲音傳來,兩人扭頭看去,便見一身紅衣的影,踏著蓮步而來。

 影那打趣的語氣,滿是關心。

 慕容傾兒看著進來的影,眼睛不自然的眨了一下,這個是影,她知道。關於沐傾兒身邊的人,她都一一了解過了。可是她卻不太了解她與這些下人的關係,只是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們相處好像是挺融洽的。

 「吃了葯,好多了。」慕容傾兒點頭應道。

 影皺著眉頭,聞著屋內散發的苦味,看著在那邊很自然的喝著葯的慕容傾兒,疑惑的問道。「王妃,你不覺得苦嗎?」

 她記得,曾經蕭安王給她的膳食中下了毒,當時是吃血蒂蓮的解藥,但那個時候,王爺特地將她吃的解藥變成甜的,按理說她應該很怕苦才是,為何這般正常的用藥?而王爺好像也沒怎麼關心她,竟走了出去,去忙正事!

 「苦,怎麼可能會不苦。」慕容傾兒皺著眉頭,吧唧著口中的苦澀。可是她若不喝,這病可好不了了。她剛剛吃的葯,可比沐傾兒正常的肚子疼要痛的多。

 還好那枚葯跟正常的肚子疼的解藥是一樣的,不然她可算是白喝了這麼苦的葯了。

 影疑惑的看了她一會,就當是自己想多了,也便沒有多想了。

 慕容流晨出了房門,目光看向黑漆漆的院內,一身白衣的他,站在漆黑的院內,很是明顯。

 「來人。」一道清冷的嗓音在院內響起。瞬間躥出兩個黑衣人,也便是守衛王府的暗衛。

 「屬下在。」

 「你們可有看到剛剛本王出了寢房后,王妃在房間里發生了什麼事?」目光冷冽的看向跪在地上的手下,板著個俊臉,嚴肅的問道。

 「沒有,一切正常!」暗衛當場回答道。

 他就知道是這樣,那個人竟然隨意出入他的王府,而不讓周圍的任何暗衛察覺,武功是有多厲害。

 冷眼瞧了他一眼后,從他的身邊離去。只是離去時,空中卻慢悠悠的飄來一句話。

 「喊翼到本王書房來。」之後徑直朝書房走去,他有事問他。

 一會後,慕容流晨的書房內。

 「屬下參見王爺。」翼恭敬行禮道。

 「嗯,本王記得你去查聖王爺此次目的時,發現了有人在查王妃,你可知那行人從哪來?」慕容流晨問道。幾天前,翼去查慕容流聖回皇城所謂何事時,卻見到了有人在打聽慕容傾兒的事,也便將此事告知了他,只是當時他沒怎麼在意,現在想想,小妖精此時失蹤被換掉,是不是跟此有關。

 翼思考了會,而開口道。「屬下見他們不像是本國人,甚至都問了王妃與失蹤的三公主是不是有何牽連。」

 「不是本國人,是哪國的人?」慕容流晨沉思著。其他國人,為何要查小妖精的事情,甚至都查到了她與三公主的關係。

 翼想了想那些人的言行舉止,而沉重的說道。「好像是趙國人。」他們既然查沐傾兒與慕容傾兒的關係,是不是想做什麼事,畢竟慕容傾兒是趙國失蹤的太子妃!

 趙國人,莫非是趙軒?不可能,他的武功沒那麼高,而且他的手上也沒什麼隱士高人。可來自趙國,究竟是誰呢?為何要查小妖精的事,早知道當初他就多注意一點了。

 翼見慕容流晨這般沉重的模樣,而問道。「王爺,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慕容流晨沒有回答,而再次問道。「自那日你見到有人在查王妃時,他們可查到了什麼?」那些人一定還在皇城,因近日失蹤女子之事,皇城內巡邏,戒備深嚴。他不可能帶著小妖精離開易尚國。

 「屬下在與王爺報告之後,便封鎖了三公主的消息,而王妃的身份,在易尚國內,是沒有人清楚的。而且,王妃的事情,他們應該是去梓婁國查探。」說到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不對勁了,王爺今日這麼在乎那些人,又提到王妃,莫非王妃出事了?

 「王爺,王妃出什麼事了嗎?」翼冒膽開口問道。

 「沒事,總之,你加派人手,在皇城內時刻觀察,再見到那些可疑之人,給本王抓回來。」他絕對不會讓那個神秘人帶著他的女人離開他的身邊,一定會將他揪出來。而這個假扮傾兒的女人,他倒要看看她想做什麼。

 「那聖王爺的事呢?」

 「將他的事,交予凌去辦。」觀察了這麼久,都沒發覺慕容流聖有何特別的動靜,他都懷疑他這次只是回宮拜祭父皇母后的了,可他也知,面對一個不知該把他當敵人還是兄弟的人,他不能鬆懈。

 「是。屬下這就去辦。」翼說完,也便退下去了。

 翼退下去之後,丫鬟便來了。「王爺,王妃問您何時就寢?」

 就寢?呵,那個女人還想跟他睡一起不成?她有這個膽想,可有這個命跟他同塌而眠嗎?可是他現在不能殺她,在沒保證小妖精安全無事,和她的目的時,他不能殺她。若是殺了她,她背後之人傷了他女人可怎麼辦。

 那個女人對小妖精的一切動作,表情,都表演的很是到位,所以一定是對他們的事查的很是清楚,他要委婉的推掉,而且不被那個女人懷疑。

 就在慕容流晨想辦法怎麼推掉,而又不使那個女人懷疑時,管家來了。

 「王爺,有客人找您。」

 慕容流晨收回了沉思,看向門口。這麼晚了,誰會來找他?

 「是誰?」

 管家說道:「他說他是銀殤家族,銀雪。」

 慕容流晨輕笑一聲,竟然是他,也對,算算時間他也該到易尚國內了。

 「讓他在客廳等會,本王隨後便去。」也許在他們從梓婁國離開的時候,他們就成了朋友。

 「是。」管家收到命令,也便下去了。

 疏離的目光看向始終等待的丫鬟說道。「跟王妃說,有客人前來,本王前去招待,讓她先安睡吧。」

 「是。」丫鬟領命,也便下去。

 慕容流晨勞累的揉了揉太陽穴,很是疲憊的看向門外,看來今晚又是不眠之夜。本以為回了國就沒那麼多煩心事了,卻又多了個神秘人。還不知那人是誰,甚至是底細都不清楚。目光看向遠處,想念著他的女人,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肚子痛好了沒。

 站起身,向外走去。當走到大廳時,那半月未見的銀衣男子,此時也便在大廳內等會著。

 半月不見,銀雪那張長相比女人還要美的臉,有些憔悴。想必是得知劍鳴在他手上,而快馬加鞭的往易尚國內趕,畢竟劍鳴跟他一家被殺有很大的關係。

 「銀殤家主,多日不見了。」慕容流晨踏進大廳內,語氣有些懷念,久違的味道。

 銀雪聽聞聲音,而站了起來,微笑道。「是多日不見了。」但是目光落在慕容流晨身上時,卻未見到慕容傾兒,不由有些好奇。在他認為,這兩人是誰都離不開誰,怎麼沐小姐現在沒有在晨王身邊?莫非是天色太晚了,而入睡了?

 慕容流晨點點頭,廢話也沒多說,直接便說正事。「家族是來見劍鳴的,隨本王來吧。」他想,說那麼多廢話,估計他不急,銀雪都急了。畢竟跟他一家被殺有關之人近在眼前了,怎能不急呢?何況,他也想知,劍鳴跟他所敬佩的趙國上任皇帝被殺,有何關聯。

 「嗯。」銀雪點點頭。他喜歡晨王的乾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若是還要各自問好一番,估計他都心急如焚了。

 當兩人來到陰森潮濕的地牢時,一股腐味撲鼻而來,但兩人都相當於沒有聞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兜兜轉轉的一會,也便來到了地牢深處,越往裡走,地牢里的溫度越來越寒冷,但兩人都是練武之人,自然是沒什麼。

 兩人被帶到一間地牢內,牢門被打開,侍衛站在一邊,等待候命。

 此時,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滿頭骯髒的如雜草般的頭髮,遮蓋住了他臉龐,四肢被大鐵丁釘在了牆壁上,無力的低著頭,像是昏迷了。他的四肢被大釘插入,從四肢流出的血跡已經乾涸,看來已被釘住多日,直至傷口與鐵釘融合在一起了。

 從牆壁上留下的鮮血,滴落在地上都已變成了黑色。他那一身的囚服被鞭打的破爛不堪,一身的皮肉,被鞭打,烙印的血肉模糊,甚至身上的傷痕都在潰爛,流膿。

 看著這一幕真是讓人不寒而慄,但銀雪那張平淡的俊顏上,沒有任何錶情。他不是善心之人,晨王這般對他,只是因為他三番兩次想要殺害晨王與沐小姐,如果換做是他,也會這麼做。雖然當年是他救了他,可是他竟然設計讓他跟晨王互相殘殺,還跟他一家被殺有關,卻不告知他,這一點讓他無法為他提起一點同情心。

 劍鳴似乎是發覺了有人前來,慢悠悠的抬起了沉重的頭顱,那亂糟糟的頭髮下是一張受傷慘重的臉,一半是臟不拉幾的,一半是被烙鐵給烙了個猙獰的疤痕。

 看著劍鳴今日的下場,便可知,得罪晨王要付出怎樣的代價來。

 劍鳴那模糊的視線望向前面的兩人,當渾濁的目光落在慕容流晨身上時,眼中流露出的懼怕很是明顯,嚇得身子竟顫了一下。

 他後悔了,他不該得罪晨王,在這不見天日的地牢內,他過的是生不如死,每日都要承受酷刑,他想死,可都被最好的大夫看護,吃最好的葯,他根本死不了。

 「銀雪,銀雪,求你救救我,救我離開這個地方。哦不,求你賜我一死吧。」劍鳴那哭泣的顫抖聲響起,來證明他在這裡是過的有多麼痛苦。此時的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威風,不可一世了。

 你能想象嗎?在這裡承受酷刑快死了的時候,他都要被救活,再次承受,每次都覺得可以解脫了,可他們就是不放過他,他好後悔得罪慕容流晨。

 銀雪向里內行走幾步,而認真的對視著他那祈求的眼睛,廢話不多說,認真的問道。「你與我一家被殺有何關聯?」

 聽聞銀雪的問話,劍鳴心虛的不敢與之對視,渾濁的眼睛東看西看,最後看著骯髒的地面。思考了許久,而慢慢的說道:「如果…如果我說了,你能讓我痛痛快快一死嗎?」他現在什麼都不求了,只求一死。他已成了廢人,即使活著也是受罪,何況晨王是不可能放過他的。

 銀雪扭頭看向身邊的白衣男人,詢問著他的意見。畢竟劍鳴是他所抓到的,他不能做主。

 「晨王殿下,能否讓他一死?晨王所需什麼,我都可以幫助。」銀雪詢問道。這件事對他來說,很重要,只要能知道他當年一家被殺的事情,讓他做什麼都行。

 慕容流晨想都沒想,便點了頭。銀雪的父皇是他敬佩的人,他想知道他們一家被殺的事情,這是他應該幫助的。

 「多謝晨王。」銀雪感謝道,而後扭回頭看著劍鳴。

 「說吧,說你跟我一家被殺有什麼關聯,你是不是殺了我家其中的人?」說著他大膽的猜測,竟讓他心中有些疼痛。希望他不是認賊作父,為他做事了那麼多年。

 劍鳴抬起頭,再三說到。「你得答應我,一定要讓我痛痛快快死去。不論聽到我說了什麼。」畢竟他與他家的血海深仇有關,他不能保證他說了之後,銀雪會不會改變主意。

 看著劍鳴這麼祈求與自保的模樣,他已能聯想到一些事,那平淡的臉龐頓時變得有些不正常,瞬間移到他的身邊,掐住了他的脖頸。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

 「這麼說,是你當年殺了我一家?」那迷離的嗓音滿是殺氣,一身的冷冽蔓延在地牢內,讓本就陰冷的地牢,變得更是壓抑。

 劍鳴愣了一下,沒有說話,窒息的感覺慢慢襲來,可他的臉上卻是滿足的。即使這樣被掐死也好,總比活著受罪的好。就當是他殺了他一家吧。

 慕容流晨看著劍鳴漸漸邁進地獄的邊緣,再看著銀雪,那雙妖妹的桃花眼中滿是殺戮,知道他失去理智了,可是不能讓劍鳴這麼死去。畢竟他一家的事情,還沒問清。

 「銀殤家主,你冷靜點。」

 聽到慕容流晨及時出言,銀雪眼中的殺氣漸漸消失,慢慢的鬆開了掐著劍鳴的手。他差點一怒之下殺了他,他還沒有知道事情的原委呢,讓他這樣死去,怎麼可以。

 劍鳴突然發覺能呼吸了,不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息。他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死了,目光懼怕的看向旁邊的慕容流晨,很是怒火他竟然出了口,可是他卻不能怎麼樣。因為得罪慕容流晨的下場,他很清楚,他受不起。

 慕容流晨摸了摸鼻翼,嘴角勾勒著淡淡的笑意,絲毫不在意劍鳴懼怕的目光,他落在他的手中已體會了什麼叫做生不如死。讓他死太簡單了,讓他生不如死才難。

 銀雪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而維持住鎮定。他不能亂了神智,這是關於他一家被殺的原因,他要知道清楚。

 「說,你殺了誰?為何要殺我一家?」放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攥著,目光殺人般的看著劍鳴。只要想著他的父皇,母后妹妹死的不明不白,他的心就好痛。

 「我可以說,但你必須在我說了后,給我痛快一死。」劍鳴再次說道。他必須保證能痛快的死去,讓他在這裡生不如死的活著,真的是太痛苦了。這裡比十八層地獄都要殘忍。

 「嗯。」銀雪點了點頭。

 劍鳴見他答應,也便開了口。

 「當年我想殺晨王以報比武之辱,也便跟蹤晨王,想辦法殺了晨王,可是晨王卻進了趙國皇宮。因為皇宮內戒備深嚴,我進不去,那時,你的皇叔父,也就是現在的趙國皇帝,他幫助了我。」劍鳴害怕的看了眼慕容流晨,深怕他說了什麼,晨王又要對他十大酷刑。現在他見晨王,就相當於,老鼠見了貓,雞見了黃鼠狼。

 而慕容流晨,面無表情,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此時的他,就如一個聽眾。對於這種廢人,已沒什麼讓他在意的了。

 銀雪握緊了雙手,在得知真相之前,胸腔內的心,如小鹿亂撞一般激動。莫非當年的事,跟他的皇叔父也有關係嗎。

 抬頭複雜的看了眼劍鳴。「繼續說。」他雖然被自己的皇叔追殺過數次,可是他一直都認為他是怕他搶他的皇位,畢竟他已經坐上了皇上之位。而他是趙國命定的皇帝,可是他沒想到,他一家被殺跟他也有關係。

 「我進了宮內,晨王身邊高手如雲,無法下手。晨王在趙國內呆了半個月,最後離去。在他離去后的第二天,我與你皇叔父裡應外合,將你父皇逼入死路。最後你皇叔父殺了你父皇,進而坐上皇位。而你母后與你妹妹…」說到這時,他竟停頓了下來,目光很是不自然的東瞧西望。可是想著銀雪答應他的事,也便繼續道來。

 「她們是死在我手中的,後來是你皇叔父將我從宮內安全的帶出去,不然我不可能在戒備深嚴的皇宮內,安全的出去。何況當時一國皇帝一家被殺,皇宮內本就混亂,人心惶惶。」他的話說完了,可是當他的眼睛對視了銀雪的眼睛時,竟嚇得想落荒而逃。

 銀雪的眼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氣,恨不得殺了劍鳴,殺了他皇叔。原來當年的一切都是他倆做的。可是他需要忍耐,努力的壓下內心的殺戮,而繼續問道。「那你救我呢?是提前安排好的?」這是他很關心的事,他跟他皇叔父殺了他一家,為何要留下他。突然間,他想明白了什麼。「你救我,是為了讓我跟晨王自相殘殺?」

 那在一邊沉默不語的慕容流晨,突然的發了話。冷笑一聲。「呵,你這一箭雙鵰用的可真絕。不管本王與銀殤家主哪一個死,反正死的都是你仇人。」

 劍鳴不敢與他倆對視,很是沒有底氣的說道:「我說完了,你答應給我痛快一死的。」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麼怕死的他,竟然這麼期待死亡。

 銀雪垂著眼帘,雙手不斷緊握。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抬起眼帘時,對他冷笑一聲道。「我後悔了,讓你死真是太便宜你了。」

 「你…你說好的給我痛快一死的。」劍鳴一時激動,而動了動胳膊,卻扯痛了釘在牆上的傷口,頓時痛的眼冒金星。因銀雪不遵守諾言,胸腔內滿是怒火,委屈。為何一死,都這麼難!

 「殺我母後跟我妹妹之事,讓你簡單的死去,豈不是太便宜你了。」銀雪無情的說道。目光落在劍鳴身上各處傷口上徘徊,覺得晨王做的太仁慈了。

 這樣想著,便抬起一掌,對著劍鳴的胸口打去,掌力在接觸他的胸口時,收了回來。一個血色的如毛毛蟲一樣的蟲,趴在了劍鳴的傷口處。

 劍鳴感覺到胸口一痛,低頭看去,竟然是屍蠱。嚇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他在地牢的這幾日,已被折磨的不像一個男人了,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嚇,他都經受不住。

 屍蠱…也就是說,他日後不止要忍受酷刑,還要每日感受屍蠱啃食心臟之痛,直至一個月後,化為血水而亡。

 慕容流晨看著劍鳴胸口蠕動的紅色蟲子,漸漸朝他的心臟鑽去,目光閃爍了一下,疑惑的問道。「屍蠱?你養了屍蠱?」他聽說屍蠱是傳說中的毒物,沒想到世上竟然真有。

 「嗯,我在銀殤家族的密道中,無意中發現了培養屍蠱的書。」銀雪點頭道。

 聽他所說,他還記得,那日在梅山之上,劍鳴說是他殺了前任銀殤家主,而讓他做了銀殤家主的位置。不過,銀雪做了銀殤家族的家主,他們銀殤家發展的確實比以前強多了。

 「事情問完了吧。」目光看向昏迷的劍鳴一眼,微笑道。然後走出了地牢。

 銀雪微笑一聲,隨後跟著他出了地牢。他近日來,快馬加鞭往易尚國趕,也需要好好休息一宿,他還有仇要報。

 「銀殤家主打算如何做?」雖然這不是他該關心的,但他與他就相當於朋友了。也便想提醒一下他,一些事情。

 銀雪的目光看向遠處,沉重的說道。「回趙國,為我一家報仇,然後奪回本該屬於我的皇位。」他本來是不想回國做皇帝的,可是,他突然想做了。既然皇叔父是為了皇位殺他一家,那麼他便讓他嘗一嘗從高處掉下的滋味。

 「既然這樣,本王給你說個人,他很忠於你的父皇,一生來,只為你父皇守護趙國,自你父皇死後,他便很少回國,而駐守在邊關。」

 「誰?」

 「賈將軍。他一直認為他的主子只有你父皇,基本上是不聽從趙厲(趙軒的父皇)的命令。如果他知道你還活著,本王想,他一定幫你除掉趙厲,助你登基為皇。」他在打仗中,與賈將軍打過幾次仗,他個人認為,賈將軍是一個忠良之將。

 「呵呵,多謝晨王指導。」銀雪笑了聲,很是誠懇的道謝。

 「家主不必謝本王,本王告訴你也是因為想趙國江山易主。」慕容流晨意味深長的說道。趙軒竟想娶他的女人,還想欺負他的女人,還想殺他的女人,他豈會輕易放過他。

 他本來是想滅了趙國這個國家,可是趙國百姓畢竟是無辜的,如果能使趙國江山易主,而又能使趙軒承受痛苦,他自然是支持銀雪做皇上的。

 「我知道。趙軒曾妄想娶沐小姐為妃,后又想殺了沐小姐。所以晨王想以我之手,來報復他們。」銀雪很是坦然的笑道。不管他是出於什麼目的,都在在幫他,何況他也沒什麼損失。況且,晨王乃正人君子!

 「嗯,你早知傾兒便是趙國失蹤的太子妃?看來本王倒是小看了你。」慕容流晨笑道說。

 也是,暗霧門神秘的門主,銀殤隱世家族的家主,豈是那麼簡單的?說不定,他讓翼派人滅了暗霧門,根本就沒滅掉!

 「只不過,晨王跟自己的皇侄女在一起,不怕什麼輿論嗎?」

 「她與本王沒有血緣關係。」慕容流晨平淡的說道,目光看向前方黑暗處。即使她是又如何?他與她在一起,誰敢說?

 「哦?那她是誰?」銀雪染起了些興趣,疑惑的問道。

 「本王也不知,不過,不管她是誰,她都是本王此生最愛的女人。」他這句話說得無比的堅定。即使她是白昭的女兒又如何,他慕容流晨愛了,那麼她就一定是他的。

 「跟我父皇一樣,我記得他曾經好像也這樣說過,說我母后是他此時最愛的女人,而他的後宮內,也就只我母后一人。不過…與他們分離的時間實在太長,我都不記得他們的相貌了。」目光深遠的看著星光璀璨的星空,腦海中想象著他們的樣子,可是明明記得,卻又想不起來了。

 慕容流晨深深的看了銀雪一會,發自內心的說道。「這便是本王敬佩你父皇的原因,一國皇帝能給一個女人一生一世的寵愛,這得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的語氣中,滿是感嘆。像他的父皇,一生中有無數個女人。可是除了他母后是真心愛他之外,究竟還有誰對他是真心的呢?

 兩人從地牢處,已走到了王府大院,慕容流晨心中滿滿的思念,目光看向天上的繁辰,淡淡的說道。「時候不早了,家主去休息吧,來人。」

 「小的在。」管家急忙跑來。

 慕容流晨看了一眼管家,命令道:「帶家主去客房。」

 「是。銀殤家主,請隨小的來。」管家微弓著腰,恭敬的看著銀雪。

 銀雪對慕容流晨點了點頭,也便隨管家離去。

 在銀雪隨管家離去,慕容流晨看向他與慕容傾兒的寢房,那裡的燈火還在亮著,可是裡面的人,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他不知道慕容傾兒被誰捉去了,傷害了這個女人,她會不會有危險。他不能衝動,去賭。慕容傾兒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王爺,王妃問您忙好了沒,您什麼時候安寢。」丫鬟突然出現在慕容流晨的身邊,而問道。

 「她還沒有睡?」冷眯著丹鳳眼,態度,語氣明顯的不好。她對他和傾兒的事情,了解的太多,他若不回去,一定會讓她有所察覺。

 「是,王妃說她等王爺一起入睡。」

 「告訴她,本王還有些事,等會便去。」冷瞥了眼丫鬟,語氣明顯清冷。

 「是。」丫鬟收到答覆,也便回去復命。

 她這麼想跟男人睡在一起是嗎?那麼他便成全她。

 「來人。」一道清冷的聲音劃過天際,王府內瞬間刮過一道陰風。

 「屬下在。」一身漆黑,能跟夜間融入一體的暗衛,出現在此。

 閃爍的星空下,不知一個白衣男子安排了什麼命令,只是說了幾句話后,他便消失在了王府大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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