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觀看畫展

發佈時間: 2022-11-02 16:3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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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葉涼夕正在傅景湛的公寓里畫畫。

 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葉涼夕放下畫筆,拿起了手機,「景湛哥哥。」

 傅氏集團的辦公室,傅景湛剛剛放下書中的文件,靠在寬厚的椅背里,一隻手捏著手機,另一隻手輕輕按在眉心,在緩解疲乏。

 看了一天的文件,他腦袋疼得要炸開了似的。

 電話傳來女孩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永遠都那麼開心和滿足。

 傅景湛笑,「在家做什麼?」

 「畫畫呀。」

 自從那一天晚上跟傅景湛說了想要學習油畫之後,葉涼夕接下來的日子就鑽到油畫里去了,有時候與唐如雅通話,兩人還針對繪畫的問題而討論很久,那一股認真勁,連傅景湛都讚歎。

 搖頭失笑,傅景湛說,「今晚帶你出去。」

 「去哪裡呀?」電話里傳來葉涼夕疑惑的聲音。

 「去看畫展,想不想去?」

 「想!」電話那頭傳來清脆的聲音。

 頓了頓,電話里又傳來葉涼夕的聲音,「是什麼畫展呀?」

 傅景湛手裡拿著畫展的門票,看了一眼,準確地念出一個英文名字。

 葉涼夕愣了一下,「誰,誰呀?」

 雖然喜歡油畫,但其實葉涼夕對油畫這一行了解到並不多,乍然聽到傅景湛提及的這個人,也是一臉不解。

 傅景湛耐心地解釋,「他是一個旅居法國的中國人,據說年輕時在歐洲就名聲大噪,名字叫做舒湮,不過可能很多人都不太知道他的中文名字,相比之下,他的英文名比較如雷貫耳,你還小,不知道也不新奇,但他在世界油畫界的名聲,就現下國內的油畫界來說,幾乎無人能出其右,我這麼說,能聽得明白么?」

 又是這樣問她,好像她傻傻的聽不明白他的話似的,葉涼夕在心裡悄悄嘀咕,但還是開口,「我明白。」

 傅景湛繼續道,「以前我在法國的時候被邀請去看過一次他的畫展,他每年會回國一次,但卻只有這一次是為了舉辦畫展,很難得一見,他的畫展在國內幾乎是見不到的,所以帶你去看看。」

 葉涼夕睜大了眼睛,「那不是機會難得。」

 傅景湛點頭,笑了,「是啊,現在在家等我,我等下回去接你。」

 葉涼夕很爽快利落地應了下來。

 傅景湛掛了電話之後,叫了李澤進來,不一會兒,李澤拿著一沓文件出門,而他直接走人了。

 舒湮的畫展為期兩天,今天是第一天。

 他在油畫界的名聲,只要是學畫畫的人,沒有人不知道,但這個畫展,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進去看的,可謂是一票難求,葉涼夕不知道傅景湛從哪裡弄來的門票,但是,她卻覺得只要是傅景湛,什麼事情都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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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在傅景湛還沒有回來之前,她還在往上查了一下舒湮這個人,查到的消息並不是很多,但只要是關於他的畫作的評論,幾乎都是稱讚和驚嘆的。

 雖然是難得能見到的舒湮的畫展,但其實真正能得到票前來觀看的人並不算特別多。

 葉涼夕和傅景湛到達的時候,展廳外已經停了幾輛車,但並不顯得喧鬧,傅景湛帶著她進了展廳,裡面人也並不多,但一看過去,都是上了年紀的藝術家,或者是看起來可能比傅景湛年紀還要大的一些企業家。

 因此,傅景湛尤其是葉涼夕這樣年紀的人,一出現在這裡,雖然不至於太引人注目,但還是讓人覺得有些突兀。

 葉涼夕這一次,心思卻不放在這上面,進了展廳之後,就被展廳里的畫吸引了。

 周圍也有一些人在小聲說話和議論,展廳里安靜,卻又不是那種隱秘的安靜,但每一個想要說話的人,似乎都在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自己的聲音破壞了整個展廳的美感。

 小姑娘進了展廳,就像進入了自己的自有世界一樣。

 傅景湛也不在意,隨她而去。

 葉涼夕看得很慢,以她現在的水平,實在無法對這些畫做出評價,但這還是她一次觀展,最直觀的認識,就是對油畫的興趣更濃了,也對這樣的繪畫方式和表現方式多了一股無法說出的感情。

 對於她來說,即便現在她所認識的繪畫還不夠深刻,但心裡卻已經生了一種想法,不管是水彩、重彩、寫意、工筆還是素描,或者別的方式,都沒有油畫的表現力那麼強,它所能呈現出來的東西,遠遠比它本身要多得多。就像打開了另一個世界一樣,在那個世界里,所有喜怒哀樂都有了一個自由的角落,無人能打擾。

 傅景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葉涼夕的身邊,就見葉涼夕盯著一幅畫看,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問她,「在想什麼?」

 葉涼夕轉回頭,看傅景湛,那雙清亮的眼眸,映出他帶著一層淺淺笑意的臉。

 葉涼夕壓低了聲音,「景湛哥哥,你覺得舒湮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傅景湛一愣,雖然曾看過一次舒湮的畫展,也曾見過這位藝術家的風采,但印象中,舒湮卻是一個儒雅穩重的文人形象,與他頗具個性、用色大膽,風格多樣的繪畫風格大相徑庭,至少對他來說,很難想象,展廳里多種風格的畫,是經由舒湮之手。

 這麼想著,他低眉看葉涼夕,笑道,「一個儒雅的畫家,可能跟你想象的張揚不羈的藝術家形象大相徑庭,怎麼這麼問?」

 葉涼夕的目光轉回畫面,繼續說,「我也不知道,就是一種感覺,我覺得,舒湮是一個有很多悲傷的故事的人……你看他的畫,裡面的陽光是灰色的,河水是靜止不動的,落葉是凌亂的,畫的人,嘴巴是笑的,眼睛卻是難過的,畫顯心聲……」

 頓了頓,葉涼夕抬頭看傅景湛,說得認真,「景湛哥哥,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畫畫么?」

 傅景湛聽到她這麼說,神色凝重了一些,他認真聽著,示意葉涼夕繼續說。

 葉涼夕緩緩說道,「從小到大,沒有人教過我該怎麼去畫好一幅畫,我對畫的認識,可能也並不全面,甚至帶著誤解,但是,我覺得,藝術,是世間最高級的東西,它是超越、是高深、是主觀,像謎一樣遊走在人類的精神空間……人、故事、秘密、情緒……都可以被掩藏、被張揚、被指責被讚美、被否定、被接受,但唯有藝術,無論如何,一定會包容一切。」

 就像……包容我不能對任何說的秘密一樣。

 安靜的展廳里,她壓低了聲音說話,聲音帶著某種認真。

 有那麼一瞬間,傅景湛覺得心尖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甚至來不及抓住那一抹情緒是什麼。

 他完全想不到葉涼夕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主觀而意識流,卻對藝術有著獨到的見解,令他折服。

 甚至若是一般人,根本聽不懂。

 但他至少知道了一點,在她孤單的成長中,唯有繪畫是永遠不會離棄的夥伴。

 心口微窒,傅景湛正想開口跟她說什麼,後面傳來一個帶著疑惑的聲音,「傅總?」

 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傅景湛和葉涼夕轉過頭來,就看到蔣正安和幾個人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看著他們。

 蔣正安看著,含笑走上前,中年的男子,看起來不顯富態,卻多了一些這個年紀的溫雅。

 「沒想到真是傅總,剛才還以為是看錯了。」

 傅景湛微微點頭,「蔣總,好巧。」

 蔣正安看了一圈展廳,「沒想到傅總對舒大師的畫也感興趣。」

 傅景湛不置可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葉涼夕安安靜靜站在一邊,蔣正安早已注意到她,自然知道這並不是傅家的千金,方才兩人站在一起說話,傅景湛刻意低了頭,看起來挺親密的,但眾所周知,傅家公子可從來都是一個對女人不假辭色的人,因此,不由得看向葉涼夕,「這位是?」

 傅景湛沒有要解釋的意思,低頭看了一眼乖巧的小姑娘,「家裡小姑娘喜歡畫,過來看看。」

 傅景湛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蔣正安自然是聽出來了,聞言只是打量兩眼葉涼夕。

 葉涼夕也乖乖巧巧站在一邊,並不出言打斷兩人的話。

 生意場上的人見面,免不了要寒暄幾句,傅景湛卻沒有心思理會這些人,以帶著葉涼夕看畫為油打發了幾人。

 直到一場畫展看下來,傅景湛帶著葉涼夕離開了,蔣正安看著夜色中絕塵而去的車子,才眯了眯眼。

 一旁的幾人開口,「蔣總,那位就是傅氏集團的公子?」

 蔣正安笑,「不然這帝京,還有哪位傅總?」

 幾人面面相覷,「這……不知站在他身邊的那位小姑娘是誰,前些日子……」

 前些日子,因為粉絲的微博引起的事情雖然被壓了下去,但該關心的人,不會忘記這一點。

 蔣正安搖了搖頭,「誰知道呢,不過這麼個小小年紀的姑娘……」他笑著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