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事。」木兮緩緩坐回位置。
「叮鈴鈴……」
突然車裡響起的聲音把木兮嚇了一跳,木兮愣了一下,低頭看向手裡,望見李泓霖打來的電話,木兮深呼吸一口氣,立刻接通電話。
「李助理……」
「是我,剛剛怎麼掛電話了,沒事吧?」電話那頭傳來紀澤深語氣擔心的聲音。
「沒事,不小心掛斷了。」
「知道你沒事,深哥就放心了,我聽Hou說了傑西卡的事情,你別擔心,這邊會跟蹤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平時出門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我知道了,對了,深哥,我想跟你說件事。」那個神秘人給她傳送的信息讓木兮感到害怕,就連有醫生和傭人看著都會出事,難道是有間細?如果今晚真的像神秘人說的那樣,江哥會出事,她願意為了救江哥,試著跟深哥說這件事。
「說吧。」能聽到木兮的聲音,紀澤深很開心,靠在牆壁的時候,紀澤深的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剛剛把紀澤深氣走了,梁淺心裡過意不去,削了一個蘋果去找紀澤深,結果剛繞過花架子就看到靠在牆根在打電話的紀澤深,從紀澤深嘴角的笑容,梁淺就知道,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木兮。
梁淺眼神有些失落也有一些羨慕。
從前,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因為她是景城梁淺,有樣貌,有品位,還有別人羨慕不來的身世,而現在,她多麼希望,自己不是梁淺,如果她能和木兮調換身份,那該多好。
梁淺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等了好一會,都沒聽到木兮說話,就是木兮遲疑難以開口的這瞬間讓紀澤深心裡很不是滋味,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不再是無話不談了?「小兮,怎麼了?有什麼話你直說。」
「是這樣的,深哥,我覺得江哥目前的處境很危險,如果要保護他,最好還是選一個人暫時代替他的位置,你覺得怎麼樣?」這是木兮第一次主動插手公事上的事情,她和紀澤深之間有一條界限就是,公司的事,她不能過問,不能干預,這是她來紀澤深身邊第一天,李泓霖跟她說的規定。
哪怕是真的出於為啊辭的處境著想,但這也算是越界了,從前,他覺得自己不能接受身邊的人干預公司的事情,現在他才發現,如果那個人是木兮,一切都會變得讓他樂意接受,「原來是這件事,你也是為了啊辭好,有什麼不好直接說的。」
紀澤深的話讓木兮下意識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深哥多少會生氣,「嗯。」
「那你覺得安排誰比較合適?」
「啊?」木兮愣了一下。
「我想聽聽你的建議。」
這還是深哥第一次跟她談公事,突然問她決定,木兮還沒想好,木楞了許久才想到該怎麼說,「要不讓紀澌鈞安排,這樣一來,也能給董雅寧一種減少威脅存在的假象,或許能讓她放鬆警惕。」
紀澌鈞?從上回開始,每每木兮提到紀澌鈞都是直呼其名,沒有像以前那樣親密的喊鈞哥,他心裡既有擔心,也有一絲的愉悅,「那就聽你的,一會我讓Hou給鈞子電話。」
「對了,上回給阿淺拿去的東西,她喜歡吃嗎?」
「很合她口味。」
「阿淺現在能起來走路了嗎?」
「再過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別擔心,這邊有醫生看著。」他多希望,木兮關心的人不是梁淺,而是他。
「那就好,深哥真的謝謝你替我照顧阿淺,希望別讓深嫂子誤會了。」
聽到木兮這麼稱呼鄒娜,紀澤深覺得應該跟木兮解釋清楚,「我和她其實……」
「叮鈴鈴……」木兮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聲音蓋過了紀澤深略低的聲音,木兮沒聽到紀澤深說什麼,望見是小寶打來的電話,木兮拿起手機,「深哥,小寶給我電話了,我先掛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哦。」
這通電話,還不過數分鐘,提到他的少之又少,那麼快就要掛了,紀澤深心裡很不舍,但也沒辦法,只好回了一個字,「好。」
電話掛斷後,紀澤深抬頭望著天空,在嘆息中,抵在牆壁的後背微微用力。
躺了那麼多年,一覺醒來,天空還是那個天空,但是那個陪在他身邊和他一起抬頭仰望天空的姑娘已經不在了。
忽然間,那種冷直入骨髓,凍得紀澤深眉心緊皺,最後又是無奈嘆了口氣。
李泓霖一手端熱水,一手拿葯,來到紀澤深旁邊,把東西遞給紀澤深,「紀董,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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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紀澤深的情緒有些低落,應答的音調也是有氣無力。
「紀董,是出什麼事情了嗎?」不然怎麼解釋紀澤深一臉憂愁的模樣。
「沒事,對了,你給鈞子打個電話,讓他安排法務人選,替代啊辭。」
「你不是說不考慮這個決定嗎?」紀董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決定?之前他和紀董提過,紀董都否決,說這個時候不能換掉江律師,非要把這個位置留給江律師。
他是不考慮,但是木兮的話他會考慮,「沒有什麼能比啊辭的性命重要,暫時讓他遠離那些紛爭,安心養病比較合適。」
「是。」之前都是否決的,和木小姐通過電話后,紀董就改變了決定,想來是木小姐的意思,以前,木小姐剛來的時候,是紀董讓他去告訴木小姐,說不能插手公事,現在,是不是因為要娶木小姐,所以紀董這些觀念也發生了改變?
「還有,一會你親自去找鈞子,順便帶老岳過來給小兮看看,我聽到她有幾聲咳嗽,她的抵抗力差,換季的時候本來就容易感冒再加上那事,我估計她也沒好好休息,身體很容易出事。」
「紀董,請放心,我會照顧好大少奶奶的。」
聽到這個稱呼,紀澤深的嘴角不自覺往上揚,但很快便恢復平靜,喝水的時候,瞥了眼李泓霖,「說漏嘴,人跑了,你去給我找回來。」
他就是看到紀董情緒不佳,所以才故意這麼喊木兮,無非就是想讓紀董開心,「我是出了名的嘴嚴,絕對不會說漏嘴。」
「行了,別貧了,快去吧。」
「是。」
李泓霖離開后,紀澤深回味著剛剛李泓霖對木兮的稱呼。
「大少奶奶……」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他會改變主意,一早他就會放手,把公司給鈞子,如果有早知道,那小寶便不是他的侄子,而是兒子了。
到底,是他沒早知道,才錯過了,人生總是後知後覺在後悔。
……
另外一邊,木兮和小寶打完電話后,告訴夏明義接小寶的地方。
開了將近差不多二十分鐘,才到學校附近一間便利店。
車子停在便利店門口,木兮和夏明義一塊下車往便利店裡走。
便利店的感應器,感應到有人進來,自動發出語音:「您好,歡迎光臨。」
最先看到木小寶他們的是夏明義,「木小姐,寶少爺在那裡。」
「好。」
店裡的盡頭,有一面玻璃牆,木小寶坐在凳子上低頭好像在吃什麼,老夫人帶著羅拉在旁邊。
從前,在木兮眼裡,老夫人便是那種出身高貴,高高在上,和她們這些普通人完全不一樣的人,可自從老夫人和小寶走到一塊后,老夫人在木兮眼裡便成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家,這樣的轉變,似乎都因為小寶的出現。
老夫人拿起紙巾給木小寶擦嘴,「瞧你嘴巴,就像寒城的煙熏香腸,黑漆漆的。」
「到了冬天,就是景城的臘腸,又紅又干。」木小寶一臉開心接了句,然後好奇問道:「祖母,老紀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老夫人想都沒想,好像有些事情不用想,她都能記住,並且馬上說出來,「他啊,小時候四季如一。」
「那是什麼意思?」
「臉上就像掛著寒冬的雪,冰冷冷的,可比你無趣多了。」
原來老紀是從小到大都是一副模樣,難怪無趣呢。「那老紀有我帥嗎?」
「當然,比你帥多了。」
木小寶的嘴巴被冷粉的醬油沾到一圈都是黑色的,模樣有些可愛。「如果老紀聽到你對他的評價那麼高,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老夫人像個小姑娘一樣,冷哼的時候,還有些小脾氣,「就他也值得我評價?」
「……」其實祖母人很好的,而且也從來不會在他面前說老紀的壞話,有時候還會幫著老紀,不管怎麼樣,最起碼,他現在知道了,祖母是好人。
羅拉很喜歡木小寶,因為他彌補了老夫人喪子之痛,也讓老夫人臉上重新有了笑容走出悲痛,相信繼續這樣下去,有一天,老夫人一定會喜歡紀總,真心希望,老夫人的改態能讓紀家恢復一片祥和,家人和睦的場面。
羅拉看到老夫人的水杯沒水了,上前端起水杯,剛轉身就看到進來的人,「老夫人,木小姐來了。」
聽到木兮來了,木小寶趕緊轉身,一臉激動,「媽咪,媽咪。」
木兮來到木小寶旁邊,生怕他摔下來趕緊接住人,「老夫人,謝謝你替我照顧他。」沒想到老夫人剛從沈佳樓離開就立刻趕過來陪小寶。
「沒你說的那種專程過來的意思,只是順路看見就打個招呼。」老夫人從椅子起身,又恢復了平日那種一臉高傲的姿態,「小寶,再見了。」
「再見,祖母。」木小寶用力揮手,然後還給老夫人拋了一個飛吻。
夏明義遞了眼老夫人離開的方向,「我去送老夫人?」
「好,麻煩你了。」說完后,木兮抱著木小寶去找洗手間擦嘴。
夏明義快步跟上老夫人,「老夫人,我送您出去。」側過身打開便利店的玻璃門。
老夫人瞥了眼夏明義,語氣有些嫌棄,「我覺得你像是來監視我的多一點。」
因為老夫人常來看寶少爺的緣故,所以他和老夫人也算是經常會見面,自然就習慣了老夫人這把刀子嘴,夏明義笑著比了一個請的姿勢。
出到門口,司機開車過來,夏明義打開車門,把老夫人送上車等車子走遠了才回便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