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他的命是她的(2)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24:47
A+ A- 關燈 聽書

 廢棄倉庫里。

 時淺的腰上,圍了一圈炸彈。

 知道反抗沒有作用,而對方千方百計把她們帶到這個地方,如果不達成一些目的,又怎麼會甘心,所以,從一開始見到羅納和傅雪豪時候的忐忑和不安,隨著他們的目的漸漸變得明確,時淺的心,反而慢慢鎮定了下來。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冷歡,而對方顯然是想要拿她來鉗製冷歡,而她知道,一旦聯繫上冷歡,冷歡一定會不顧一切前來。

 葉涼夕同樣也很安靜的坐在一旁,眉頭緊緊皺著,她和時淺,除了雙手被束縛住,對方倒也沒有虐待她們,只是……

 她往傅雪豪的方向看了一眼,傅雪豪卻坐在不遠處的一直油桶上,姿態隨意,正在盯著手中的手機看著,神色帶了點不一樣的複雜。

 葉涼夕抿了抿唇,傅雪豪像是覺察到了她的目光似的,猛地轉頭看過來。

 葉涼夕沒有避諱傅雪豪突然轉回來的視線,傅雪豪看了她一眼,嗤笑了一聲,跳下那個油桶,朝著葉涼夕走過來。

 他臉上還帶著笑意,只是配上一張因為吸毒過度而青黃了的臉色,怎麼看,怎麼都讓人覺得不舒服。

 她踢了一個油桶過來,在葉涼夕的對面幾步停下來,坐在葉涼夕的對面,勾唇笑,「怎麼,想不明白我為什麼要對付傅景湛?」

 葉涼夕抿唇不說話。

 傅雪豪似乎也並不在意,「看來,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

 他似乎並不介意葉涼夕跟不跟自己說話,冷笑了一聲,眼裡多了些瘋狂與憤怒,「每次,我看到傅景湛過得這麼好,這麼滋潤,我都無數次想要毀滅掉,讓他嘗嘗,失去最重要的東西的滋味。」

 葉涼夕把臉別向一邊,沒有理會傅雪豪的話。

 傅雪豪自然不滿意於葉涼夕這樣無動於衷的神色,猛地伸手,捏住葉涼夕的下巴,把葉涼夕別到一邊的臉拽回來面向自己,「怎麼,不敢聽?呵呵,傅景湛把你當成寶貝似的,我就想看看,他為了你能拿出多少東西做交換。」

 時淺就坐在不遠處,她的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是羅納的人。

 在傅雪豪往葉涼夕這邊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往葉涼夕這邊注意了,這時候看到傅雪豪這樣對付葉涼夕,臉色微變,被帶上了炸藥包之後就一直沉默的她這時候沉著聲音開口,「你最好別動她,否則,傅景湛不會放過你?」

 傅雪豪猛地一甩開葉涼夕的下巴,葉涼夕被這樣的衝力摔倒差點倒向一邊,傅雪豪看向時淺,眼裡的怒氣已經很明顯,「呵!不放過我?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著護著別人,我倒要看看,傅景湛如何不放過我。」

 時淺不知道傅雪豪到底怎麼了,但是,卻知道,提到傅景湛的時候,他的脾氣會變得很奇怪,就像剛才這樣的失控一樣,她看了看葉涼夕,然後又去看傅景湛,有意想要引開傅雪豪對葉涼夕的注意力,「你本就是傅家的人,跟傅景湛作對有什麼好處?如果傅家出事,你又能好到哪裡去?今天,不論是葉涼夕還是傅景湛出事了,你都討不了什麼好處,傷人一千自損八百,何必?」

 傅雪豪站起來,神色狂躁,猛地一把踢開腳邊的一隻油桶,笑得桀驁而瘋狂,「看見傅景湛不好,我樂意,不行么?」

 葉涼夕一直都知道傅雪豪跟傅景湛不對盤,但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你到底為什麼針對他,連這段時間,也是你在背後搞的鬼?」

 傅雪豪並不否認,「是我啊。」

 他說得雲淡風輕,但是,想起傅氏出事的時候,所有人針對傅景湛,攻擊傅氏的模樣,以及醫院裡的那幾個小孩,心中便堵著一口氣,「還有那些孩子,也是你蓄意針對傅氏的工具?」

 傅雪豪攤手,「孩子?哦,你說那幾個孩子啊,嘖,我只是讓那幾個女人,見到了一些更快的掙錢的方式,至於她們決定怎麼做,那就不關我的事了。」

 葉涼夕憋了好久,最後才從嘴裡吐出了一句,「簡直喪心病狂!」

 她並不打算跟傅雪豪講什麼道理,講什麼無辜,能做出這種事情,可見他的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底線。

 傅雪豪聽到她這句話,反而樂了,「我喪心病狂?呵呵,那都是被你們逼的!」

 時淺在一旁看著傅雪豪瀕臨憤怒邊緣的模樣,生怕他對葉涼夕做出什麼事情,「夕夕……」

 葉涼夕往時淺這邊看了一下,看傅雪豪滿臉的怒氣,「一直以來,從來都是你去針對他,他對你做過什麼事情?」

 這句話,成功地激怒了傅雪豪,導致他的臉色因為怒氣甚至已經漲紅,「沒對我做什麼事情,呵!你懂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最愛的女人,就是因為傅景湛而死的,傅景湛毀掉了我最珍貴的東西,憑什麼他還能毫無負罪感活得有聲有色?」

95豪門言情小說網 www.dargon95.com

 這話一出來,葉涼夕自己也愣了一下,傅雪豪似乎很滿意葉涼夕的反應,眸色更加瘋狂,「怎麼,不知道,也是,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呢,憑什麼我什麼都沒有了,他卻依舊活得風光無限?」

 葉涼夕的心神還被傅雪豪那一句「我最愛的女人,就是因為傅景湛而死的」的之中,而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邊鬧得厲害的時候,羅納從倉庫的外面回來。

 傅雪豪朝他看過去,羅納朝他點了點頭,傅雪豪嗤笑一聲,揚了揚手,原本站在葉涼夕旁邊的兩男人作勢要抓住葉涼夕,時淺朝著羅納開口,「你們要做什麼?」

 羅納打量了時淺兩眼,傅雪豪卻揮手,「帶人走。」

 葉涼夕被推搡著往外,她的雙手被束縛住了,不能做出任何反抗,不過這個時候,也是雙拳難敵四手,自然也不能做任何反抗,但是突然被帶走,和時淺分開,卻還是有些慌張,害怕他們對時淺做什麼。

 她盯著傅雪豪,「你們想幹什麼?」

 傅雪豪一笑,似乎先前的暴怒完全不存在一樣,「放心,玩一個有趣的遊戲。」

 葉涼夕被帶著往外,時淺一著急,想要站起來,卻被站在身後的人按了肩膀,只能眼睜睜看著葉涼夕被傅雪豪帶走。

 羅納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時小姐,你最好安分一點。」

 時淺冷笑一聲,「被你們控制著,我還能如何?」

 羅納認真地看了時淺好幾眼,「不愧是飛狼的女人,都這個時候了,竟然不見一點慌亂害怕。」

 時淺沒有再開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葉涼夕被帶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話,倉庫里一時很安靜,她只能聽到耳邊傳來的身上的定時炸彈,發出的微弱的時間流逝的聲音。

 十二小時,過去了四個多小時。

 她表面上看起來什麼也不害怕,但是,面對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不驚慌不害怕,只是,如今她更需要保持的是清醒的頭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期間,他聽見羅納再次打了一個電話,她知道,是給冷歡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被放在身上的炸藥包,距離剛才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分鐘。

 這個時候,空中傳來一陣轟鳴的聲音。

 倉庫里的人,聽到這個聲音,便全部都警惕了起來。

 直升機剛剛落地的時候,冷歡剛剛從裡面出來,倉庫里,就有人出來接他們。

 冷歡開門見山,「人呢?」

 來人往身後看了一眼,「放心,你的人沒事。」

 冷歡冷笑一聲,「我要見羅納。」

 對方當然沒有阻止,做了一個帶路的姿勢,帶著冷歡往倉庫而去。

 羅納在得知冷歡到來的時候,就已經全身戒備了起來,他吃過冷歡的虧,即便當年把冷歡折磨得不生不死,卻也因此更加明白冷歡的意志力到底又多麼堅強,所以,飛機一出現,他就挪到了時淺的身邊。

 冷歡被帶著進來的時候,羅納的一把槍,就已經頂在了時淺的腰間。

 這種時候,時淺當然不會掙扎,可是,看到許久不見,突然出現在倉庫門口的冷歡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

 而就在冷歡完全進門進門之後,他身後的倉庫大門,哐啷一聲落下來,徹底被鎖死。

 冷歡卻仍舊不為所動,他的視線,放在羅納頂在時淺腰間的那把搶上,往前走了兩步,羅納威脅性地把槍口更加靠近了時淺兩分,冷歡的腳步頓住,「我來了,可以放人了么?」

 羅納挑釁地看他。

 冷歡冷笑一聲,抬了雙手,立刻的,就有羅納的人上前,在他的身上搜了一遍,把他身上唯一的一把槍給拿了下來。

 羅納見此,手裡的槍轉了一圈,沒有抵在時淺的身上,但是槍口卻仍舊對著時淺,但他神態卻輕鬆了幾分,坐在時淺旁邊的一隻油桶上,「飛狼,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我來替她。」冷歡不為他的諷刺所動。

 羅納豎起食指,搖了搖,「不,比起你的女人,你才是最危險的生物,即便你身上任何威脅我的武器也沒有,我還是不放心。」羅納桀驁地笑了一聲,槍口再次靠近時淺。

 冷歡嗤笑一聲,死死盯著羅納的槍口,「最好把你的槍拿遠一些,否則,相信我,你會死得更快。」

 羅納臉色微變,聲音帶了幾分怒氣,「飛狼,這種時候,惹怒我,沒有什麼好處。」

 冷歡冷笑,「惹怒我,對你同樣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羅納最終是退後了一步,把對著時淺的槍口拿開,唇角依舊帶著笑意,「這麼多年不見,聽說,你因為七年前的事情,昏睡了兩年,分明已經脫離了軍區,沒想到,這脾氣,還是跟當年一樣,就像,當年被我拿去做了三個月的毒品實驗,還好好活著?」

 時淺是不知道這一段歷史的,冷歡和冷家的人都刻意不去提那一段過往,但是,這個時候聽到這段話,心中還是翻起了驚濤駭浪,她不可置信地抬頭去看冷歡,卻只見冷歡緊抿著的雙唇微動,「你的話太多了!」

 毒品實驗,昏睡兩年……

 時淺無法想象,這些東西,對於一個普通人意味著什麼,即便冷歡是軍人,但他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在他們分開的那六年裡,期間發生了多少她真的可能一念之間,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冷歡的事情。

 那些日子,他又是怎麼熬過來的?

 「哈哈哈……」羅納笑一聲,「哦,對了!」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忘記了,你應該不記得那三個月的事情了才對,還從來沒有人能從我的毒品實驗里安然無恙地離開還能好好活下來,只有你,飛狼,你讓我刮目相看,我對你的興趣,始終很大。」

 羅納並不是華人,他的中文腔調帶著一股外國人的平調語氣,聽起來分明應該是滑稽的,但是,聽在時淺的耳中,卻覺得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一把錘在心頭地鎚子。

 冷歡咬了咬牙,「開個條件,你要怎麼樣才肯放人?」

 羅納看了一眼時淺,滿眼笑意,攤開雙手,「ok,我知道,我這次出現在你的面前,能活著走出去的幾率,不到百分之十,呵呵,躲躲藏藏的日子,實在也受夠了,南亞容不下我,軍方也在暗中跟著……」

 羅納原本的語氣還算是平緩,但是,頓了一下,他的語氣,忽然變得狠戾,「而我有今天的局面,都是拜你所賜!」

 冷歡笑一聲,「你今天所做,不就是為了讓我毫無抵抗力出現在你面前?」

 羅納攤手,「是啊,就算死,我也想要拉著你,拉著你的女人一起賠賬,就像當年,你摧毀了我的組織一樣。」

 羅納說著,槍口再次對準了時淺。

 冷歡深吸了一口氣,沉聲,「我再說一次,把你的槍口拿開!」

 羅納當然不害怕一個距離自己遙遠,而身上已經沒有槍了的冷歡,不僅不,反而更加神色挑釁地看冷歡,冷歡見此,唇角肌肉微微抽動,下一刻,羅納似乎還沒有從挑釁的神色之中反應過來,便只覺得眼前一一個異物飛快閃動而來,他下意識的反應,自然是把對準時淺的槍口立刻對準了眼前的東西,一聲槍響,在倉庫里清晰而犀利。然則也就是在這一瞬間的時間,冷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錯手打向站在自己身邊,原先拿走了自己手槍的那個人,就在羅納的槍聲發出來的一瞬間,冷歡將人錯手打到,奪回手槍,一瞬間的時間,槍口指向了羅納。

 電光火石,只在一瞬間的時間,甚至連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這一瞬間的變化。

 羅納的那一把槍,自然沒有打到冷歡的身上,而是打向了冷歡背後的倉庫大門,而那方才突然攻擊他的異物,則是一隻小型的軍用匕首,堪堪擦著他的胳膊而去,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鮮血頓時流了出來。

 羅納同樣動作很快,槍口一轉,轉向了冷歡,倉庫里的形勢一下子就轉變了,羅納和冷歡手裡兩把槍,都互相指向對方,而周圍的冷歡的人,都神色警惕地看著對方。

 「飛狼,六年了,你還是這麼厲害,一點也沒有退步。」羅納咬牙。

 時淺幾乎不敢用力呼吸,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而面臨危險的那個人,還是冷歡。

 冷歡見此,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雙眼死死盯著羅納,卻對時淺說話,「淺淺,過來。」

 羅納的語氣,同樣沒有了剛才的輕快,「飛狼,你以為你今天能走得了么?」

 冷歡似乎並不在意,「我走不走得了,你說了不算,但是,她得離開,你我之間的恩怨,留著你我來算,軍方的人,還有二十分鐘才能到達,羅納,你想要我的命,也看你自己有沒有本事。」

 羅納嗜笑一聲,打了個響指,槍口依舊對準了冷歡,「ok,你的女人,可以離開。」

 時淺慢慢地走過去,而她身上,還帶著笨重的炸藥,羅納對冷歡身後的一個人開口,「帶她出去。」

 時淺終究一步一步走到冷歡的身邊,視線卻始終放在他的身上。

 這種時候,她知道,自己只能聽冷歡的話,離開,讓他在對付這些人的時候,完全沒有後顧之憂,她不知道冷歡的身手,但卻從他堅毅的眉眼中,讓她感受到那一股信任。

 以及,他在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跟她說的,他的命是她的,沒有她的允許,絕對不會丟掉。

 時淺咬了咬牙,「歡,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情,我等你。」

 冷歡眉目依舊堅毅,時淺被其中一個人帶出了倉庫,倉庫門重新關上的那一剎那,她的背後,砰砰砰響起了一陣響亮的槍聲,接著,便是無數的槍聲打在金屬上的聲音。

 她雙腿一軟,差點倒在了地上,緊緊咬著嘴巴,重新站起來,往前走。

 她不知道,在她重新站起來往前走的時候,眼淚已經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那種害怕,不安、忐忑,在這個暗沉沉的荒郊野外的黑夜,只能獨自承受。

 直到,身後的槍聲停止,時淺渾身一震,而後連續的,砸東西的聲音響起來,還有嘶聲的喊叫的聲音,她終於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淚。

 倉庫里,是打起來的聲音,已經沒有了槍聲,大概是子彈用完了,時淺拖著身子往前走,直到,前頭的路上,一排車燈映照過來,車上走下,當日在婚禮上見到的那個人,時淺幾乎嘶聲大喊出來「冷歡在裡面,你們快去幫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