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箐箐和薛雯都選了下午四點多的語言學選修課,兩人一起前往階梯教室,走上8樓時,林箐箐突然捂著肚子道:「雯雯,我去一下WC,一會陳老師點名,如果我還沒回來,你幫我說明一下情況。」
薛雯還是一貫呆笨,老實的模樣點頭,「嗯。」
「還有,幫我佔個座。」
「那箐箐你早點回來,陳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
林箐箐「嗯」了一聲往WC的方向走,她走到WC門口,回頭見薛雯面露笑意從前門進了教室,她悄悄地原路返回,從後門進了教室,坐在了階梯教室最後一排不起眼的角落。
很快,薛雯前後左右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人。
林箐箐無聲一笑。
下午4點20分,能夠容納百餘人的階梯教室,已經全都坐滿了,陳老師抱著厚厚的備課資料,準時進入教室,他五十多歲,一走入講台,便拿出一本花名冊,開始點名。
陳老師一個一個念著學生的名字,被點名的學生都喊了一聲,「到。」
「林箐箐。」
無人回答。
「林箐箐。」
還是無人回答。
薛雯趴在桌子上,唇邊勾起一抹笑,Q大期末,會核算學分,學分不夠的學生,要被留級。語言課的陳老師為人非常嚴格,只要有學生無故遲到、曠課,他就會取消該學生這門選修課的學分。而他如此嚴格,還有無數學生願意上他的課,是因為他的選修課,學分比較高。
薛雯特意跟林箐箐一樣,選了這門課,就是在等像今天這樣的機會,一旦林箐箐少了這門課的學分,大一總學分不夠,就會留級。
留級,多丟人呢!
陳老師的聲音,明顯帶了怒火,「林箐箐,人沒來嗎?」
教室門外還是不見人進來,薛雯暗暗得意。
而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到!」
薛雯不可置信地看向階梯教室後方,發現了坐在最後一排的林箐箐,奇怪?林箐箐什麼時候進來的?
講台上的陳老師眉頭一皺,「在的話,就回答一聲『到』,看看你,一個人浪費了3個人的點名時間。」
「陳老師,對不起,我身體不舒服去了一趟WC,有讓薛雯在點名的時候幫我解釋一下,」林箐箐低頭,又道了一句,「對不起!」
班上學生的名字,陳老師多少有些印象,他不記得選他課的人中有一個叫薛雯的。
他全當林箐箐是在狡辯,「找借口,也要找個像一點的,哼。」但他考慮到自己點名的時候,林箐箐人在,他也不過是皺了皺眉頭,繼續點名。
很快,陳老師念到一個名字,「鍾嘉雯。」
又是無人回答。
點名時,出了兩次狀況,在他的教書生涯中,是從未發生過的事,陳老師當即有些惱火,「鍾嘉雯,曠課。」他也直接念了下一個人的名字,「俞雯。」
薛雯還在糾結著,她不想……不想再承認「鍾嘉雯」這三個字,可是告訴陳老師,自己是薛雯,免不了要挨批,她在想一個兩全其美之策,沒想到陳老師直接算她曠課。
她趕緊舉手站起來。
被陳老師念到名字的同學——俞雯,她大聲道:「這位同學,你耳朵聾了呢?陳老師喊得是我的名字,你站起來幹什麼?!」
薛雯眸中的惱意一閃而過,她呆笨的聲音,道:「陳老師,剛才你念到的那個名字是我,我叫……」
俞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這年頭,搶錢,搶人的她見得多了,沒想到還有搶名字的,真是活久了,什麼奇葩都能見到。
她瞪向薛雯,語氣不悅道:「同學,你有毛病呢?剛才陳老師念到的明明是我的名字,你這麼想姓俞,想當我孫女呢?」
階梯教室的學生,哄堂大笑。
坐在最後一排的林箐箐,冷漠旁觀著。
陳老師花名冊上的點名循序,她早就記下來了,知道緊挨在鍾嘉雯這個名字下面的是「俞雯」,俞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就是如果事情不是按照自己原想的,原定的方向發展,俞雯就會發飆。
一堂課還沒開始就鬧出笑話,陳老師心情更加不好,他額頭浮現一個「川」字,瞪向薛雯,嚴肅的口氣,道:「這位同學,你還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嗎?」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哄堂大笑,還有嘲笑的話。
「這年頭,還有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傻子嗎?」
「瞧她說話一副笨笨的樣子,不會真是笨蛋吧。」
薛雯雙手握拳,越發用力,指甲都潛入了肉里,她面上還是一副呆笨的樣子,道:「陳老師,我原名叫鍾嘉雯,已經改名叫薛雯了。」
「薛雯」兩個字,剛還出現過。
俞雯瞬間明白,她坐下,帶著嘲笑的口氣,道:「還真是個傻子呢,剛才陳老師喊到你朋友的名字,你也沒給個回應,像你這種人,是怎麼考入Q大的?還改名叫薛雯,你就這麼迷戀我呢,名字還非要跟我一樣,搞笑!」
教室又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
「不是——」薛雯剛想解釋。
陳老師已經道:「薛雯同學是吧,還不趕緊坐下,因為你一個人耽擱了多少時間。」語氣相當不耐煩。
薛雯咬牙坐下,心中憤憤不平,原本,應該是林箐箐因為遲到,而取消學分,為什麼現在變成自己在眾人面前出糗。
她面露不明,悄悄回頭看了一眼林箐箐,從林箐箐的眸中,捕捉到一抹嘲諷,她想要看仔細一點,卻只看到林箐箐溫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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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自己看錯了嗎?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