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那個人,又出現了(1)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2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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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淺受傷這件事,冷母也不知道從哪裡聽說了,當天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時淺和冷歡的公寓。

 看到時淺被打了石膏的腿,冷母又是心疼又是不知所措。

 時淺好不容易打消了冷歡的那點擔心,結果冷母來了之後,卻也好不到哪兒去,每個人見到她的腿,都是一副出了大事的模樣,她也實在是深感無奈。

 「媽,我的腿真的沒事,只是輕微骨裂而已,過幾天就好了,您真的不用太擔心。」

 這句話並沒有安慰到冷母,「怎麼能不擔心,和都骨裂了,要多疼啊,淺淺,你可別為了安慰媽媽說自己沒事啊。」

 時淺無奈地笑,「真的,媽,明天我就能下地走路。」

 冷母趕緊按住她,「你別亂來,傷到了骨頭要好好養著,傷不好先別亂下地,唉,這……這可怎麼是好,我讓李嫂給你熬點骨頭湯,咱們好好補回來啊。」

 時淺淡笑,她的婆婆怎麼這麼可愛,但她媽媽去世得早,跟媽媽之間那種親密的母女關係的印象,都停在了小時候,而隨著長大,很多東西也會漸漸淡化乃至消失在記憶里,甚至後來,記得的事情也越來越少,這時候看到冷母這麼關心自己,時淺心裡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意,鼻子酸酸的,只能應下冷母的話,「嗯嗯,我都聽媽的。」

 冷母還是不放心,「怎麼就受傷了?」

 時淺笑道,「只是出去買點畫具而已,過馬路的時候,車子來了我沒有小心。」

 冷母一聽這話,就皺眉看向旁邊的冷歡,「怎麼自己一個人出去,阿歡都不知道跟你一起出去的嗎,這孩子……真是……」

 時淺趕緊解釋,「是我自己從學校出去的,阿歡,他還在公司上班,媽,真不是他的責任,您別怪他。」

 雖然時淺已經這麼說了,顯然冷母並不這麼認為,也或者只是看著兒媳婦受傷了之後意識性地去責怪而已,她很不滿了地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兒子,冷歡默默地收下來自母親的責怪,並且還誠懇地認錯,「媽,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淺淺。」

 冷母嘆了一口氣,「淺淺,阿歡打小就不是個會照顧人的孩子,你看你這都受傷了,要不搬回家,跟媽媽住幾天,家裡還有人照應一把。」

 時淺趕緊搖頭,「媽媽,真的沒事的。這事兒,奶奶還不知道,我們並不想讓奶奶知道,還是在這裡,先不要回去,免得奶奶擔心。」

 冷母猶豫了一下,想著也確實是這個道理,想了想應下,「那媽媽在這邊住兩天,看你沒有什麼問題了,再回去啊?」

 冷歡無奈,「媽……」

 冷母像是知道一開口兒子就會拒絕似的,語氣也強硬了幾分,「你們別拒絕我,這不是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你不心疼自己媳婦,我心疼我自己兒媳婦。」

 冷歡大感冤枉,他何時不疼自己的媳婦了,恨不得替她疼了,不過在母親的面前,到底沒有反駁這番話,只是道,「您在這邊住,奶奶問起來,您要怎麼說呢?媽,淺淺這邊有我就好了,我這兩天在家辦公陪她,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

 冷母想了想,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時淺和冷歡對視了一眼,眼裡具是閃過一些無奈的笑意。

 冷母說要給時淺燉骨頭湯,就真的給時淺頓了一鍋的骨頭湯,飯桌上還一個勁的勸時淺多喝一些,並且已經決定,雖然時淺不回冷家老宅住,但她會每天讓李嫂煮好了湯拿過來給她,時淺見冷母這麼鄭重其事,都一一應下來,沒有拒絕,「謝謝媽媽。」

 冷母笑道,「謝什麼,你啊,好好的,早點給我們家添個小寶貝。」

 時淺臉一紅,忍不住冷歡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冷歡也正笑著看她,臉上的神色在餐廳燈光的映照之下,都柔和了幾分。

 時淺有些羞赧,低低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喝湯。

 用過晚飯之後,時淺和冷母在沙發上聊天,冷歡看著時間還早,就回了一趟書房。

 今天看過時淺被車子撞到的視頻之後,他便能從那個視頻之中發現了些端倪,他可以完全肯定,車子是專門向著時淺來的,而那車子,也並不是真的要給時淺造成什麼重傷,因為對方分明有機會造成更大的傷害,最後卻只留下了一個這樣的痕迹。

 冷歡再次拿出那個視頻看了一眼,看著看著,神色就漸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手機也剛好在他第三遍看完視頻的時候震動了起來,冷歡直接按下接聽鍵,「查出來了?」

 「車還在,人不見了?」

 「我知道了。」

 ……

 「繼續。」

 ……

 一通電話,打完也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不過掛斷電話之後,冷歡的神色更加冷冽了,在這空蕩蕩的書房之中,竟然有幾分軍中時候的駭人氣勢。

 手裡的電話,又嘟嘟地震動了起來,冷歡拿出來一看,眯了眯眼,打開書桌的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手機,直接撥了出去。

 電話被接起的那一剎那,聽筒里傳來一個堅毅中正的語氣,「飛狼,羅納出現了。」

 冷歡平靜的眼眸,突然迸射出一份駭人冷冽的光,讓人似乎產生一種看到了戰場上那一匹不可小覷的飛狼的錯覺。

 等到冷歡下樓的時候,冷母也要準備回冷家老宅了,離開之前不忘叮囑時淺多注意,見著冷歡從書房下來了,冷母又忍不住叮囑了兒子幾句,才仍舊不放心的離開。

 晚上,時淺在冷歡的幫助下洗漱之後,被他抱到了床上,冷歡小心翼翼地按照醫生的囑咐在時淺的受傷的小腿下墊了一隻高高的枕頭,又小心地給她調整了姿勢,「這樣可以么?」

 時淺點頭,「嗯嗯,可以了,你快去洗澡吧,我沒事。」

 冷歡笑了一下,湊過來親了她一口,「先自己坐著,我很快就回來。」

 時淺略帶嫌棄地揮開他,「你快去洗澡。」

 冷歡失笑,倒也沒有多磨蹭,很快拿著衣服去了浴室,很快就把自己的洗漱問題給解決好了,連時淺都詫異,「這麼快?」

 冷歡笑,「怕你等久了。」

 時淺低聲咕噥,「我又不需要你做什麼?」

 冷歡也並不介意他這句話,掀開了被子的一角上床,動作也顯得小心了一些,生怕碰到了時淺。時淺其實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麼嚴重,只是一條腿被打著石膏,有些不太方便而已,但見冷歡這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知道怎麼說他也不會放心,乾脆就任由他而去了。

 兩人在床上說了一會兒的話之後,時淺的就漸漸睡了過去,冷歡卻半分睡意也沒有,靠著床頭坐在時淺的旁邊,側了頭看她睡得安詳的面容,抬起一隻手,輕輕地撫了撫她的容顏,神色中帶著不舍也帶著說不清的眷戀。

 今天的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當年他留在帝京大學做卧底的那個販毒組織,是南亞一帶最大的毒梟羅納組織的,而最後銷毀得並不徹底,對方的頭子預先離開了,也導致了他後來的受傷多年,從此只能遠離軍中的生活,羅納消失了六年多的時間,這六年的時間,他就像鑽到了底下似的,半點消息也找不著,南亞那邊的軍方,也在留意他的消息,早一年多錢,他就曾經被南亞軍方抓到一絲出現的蛛絲馬跡,但卻僅此一次之後就再次銷聲匿跡,讓人以為是錯覺,而今,他卻又悄無聲息的出現了。

 而他一出現,就首先向自己發出了挑釁——時淺的車禍。

 冷歡隱隱有一種預感,羅納的出現,可能與他重現人前是有關的。

 冷歡想到這裡,眯了眯眼,眸中迸射過一抹冷漠的光芒,在昏暗的房間里,讓人不敢直視。

 半夜的時候,時淺是被小腿的一陣疼痛給鬧醒的,白天的時候雖然也疼,但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並不覺得,不想到了深夜,這份忽然的疼痛,就明顯了起來。

 她才剛剛因為疼痛醒過來,眉頭還皺著,冷歡的聲音就在她的頭頂響起來,「是不是腿疼了?」

 時淺迷迷濛蒙地睜開眼睛,沒來及回答,「你怎麼還沒睡覺么?」

 冷歡確然沒有睡覺,一則是在醫院的時候,醫生提醒時淺半夜的時候可能會疼得比較厲害,二則是因為今天發生的這些事情,也讓他睡不著,不過沒有回答時淺的問題,他再次問,「是不是疼得很厲害?」

 時淺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因為疼痛,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聲音也有幾分無力,「嗯,有點疼。」

 冷歡小心翻身下床,「我去給你拿止痛藥。」

 時淺應下來,躺在床上,臉上表情仍舊難受。

 冷歡很快就倒了一杯溫開水回來,手裡拿著兩片藥片,走在時淺這邊的床側,將杯子放在床頭柜上,單手攬過時淺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來,先和口水。」

 時淺很順從地喝了一口水,冷歡才把藥丸遞到她的嘴邊,時淺疼得不行,但還是很順從地吃下了兩顆藥丸。

 她半點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吃了葯之後,便一直皺著眉頭靠在冷歡的懷裡,想等那一陣疼痛緩解過去。冷歡也沒有離開,知道她在難受,但這種時候,他卻什麼也不能幫她,只能把她攬在懷裡,小聲安撫。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候之後,藥效發揮了作用,時淺才慢慢緩過來,但因為這麼一番折騰下來,人都清醒了一大半,她才推了推冷歡,「我沒事了,你回來睡覺吧。」

 冷歡卻並不覺得如何,看時淺真的緩過來了,這才繞到床的一邊,也翻身進了被窩。

 時淺有些睡不著,看冷歡一副不打算睡覺的樣子,開口道,「你不困的么?」

 冷歡搖頭,「我不困,你睡吧。」

 時淺搖頭,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坐著。

 冷歡見她這樣,小心扶了她一把,一手繞過她的背後,讓她坐在床頭靠著自己,「睡不著,還疼?」

 時淺搖頭,「沒那麼疼了,只是不太想睡。」

 「怎麼了?」冷歡側過頭,在她半干半濕的額頭親吻了一下。

 時淺沉默了一下,「歡,你今天怎麼了?」

 冷歡一頓,「怎麼了?」

 時淺無奈地笑了一下,「你今晚這樣,讓我想到了當年,你要離開的時候的情形。」

 冷歡渾身一僵,「淺淺……」

 時淺動了動,找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冷歡的懷裡,「今天看過那個車禍的視頻之後,他就有些不太一樣,晚上從書房出來之後,你就更加不一樣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冷歡猶豫了一下,「沒有的事情,只是你受傷了,我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別多想,好好休息,好好休養,嗯?」

 時淺卻並不太相信這句話,兩人相處久了,有些事情,會達成默契,這是夫妻之間的默契,而她也明白,冷歡的身上,還有著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軍人,從他們結婚的那一天,那幾個人出現在他們的婚禮上,從她看到冷歡在看到那幾個人時候顯現出來的真性情和當時的高興,她就知道,自己愛的這個男人,絕非只是一般的豪門公子,他身上流動的,還是屬於軍人的血脈,時淺知道的,如果有一天需要的話,冷歡依舊會回到屬於自己的那一片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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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作為他的妻子,她深知,這個男人,並不完全屬於自己,他是軍人,如果國家需要,他就要離開。

 而冷歡今晚從書房出來之後,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當年他從帝京大學離開的時候,那般眷戀不舍猶豫和複雜。

 她怎麼會不懂他?

 尤其是經過了這幾年的變化,他要離開,更不知道如何跟自己開口。

 可時淺理解,所以,她替他開口了,「是不是要離開一段時間了?」

 冷歡忽然握住她的手,開口的聲音,喉嚨像是被什麼卡主了似的,「淺淺……」

 不用他回答,時淺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當年的那件事情,冷歡是其中的主力軍,也是最了解羅納的人,這次羅納既然出現了,他不可能無動於衷,不管是為了當年自己受傷的事情,還是為了這件,當年沒有全部完成的軍務。但他要離開,就會覺得對不起時淺,所以,不知如何開口。

 房間里忽然沉默了下來,時淺過了許久才問,「什麼時候離開。」

 冷歡攬著她的手臂收緊了幾分,「還在等通知,隨時,但不會是馬上。」

 時淺又沉默了,冷歡心裡像是被什麼壓著似的,將人往自己的懷裡收緊了幾分,「老婆……對不起……」

 時淺伸手抱住他,「沒有什麼對不起的。」

 冷歡不說話,時淺就靜靜地抱著他,在昏暗的房間里,她的聲音低沉和壓抑了幾分,「我知道,這是你的使命和身份,歡,我不阻止你,只是,想讓你答應我,不論如何,一定要好好的。」

 良久之後,冷歡這沙啞著聲音應她一聲,「好。」

 怎麼能不好好的,他現在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有一個家,家裡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在等著他,有了這一層顧慮,飛狼就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連命都不在乎的飛狼了,這條命,不僅僅是他自己的,還是他的女人的。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第二天之後的好幾天時間,冷歡果然如他自己所說的一般,沒有去公司上班,全程在家陪時淺,二十四小時照料,弄得時淺也無所適從,偏偏這個男人像是一個大無賴似的,她就是小腿打了一個石膏,他差點也吃飯都要親手喂,活像一直黏人的巨型犬。

 當然,另一邊,同樣受傷的肖雪,就過得沒有那麼愜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