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浩天驚的鼻樑上的眼鏡都歪了。
「真……真錄下來了?」
「我現在就放一段你聽聽?」林箐箐按下開關,從錄音筆中,發出滋滋的聲音,還有她的聲音……
蘇浩天慌了,趕緊喊,「停——」隨後,他跟李愛琴道:「媽,我們走了。」
林箐箐關掉錄音筆,拿著錄音筆,在蘇浩天的面前晃了晃,「蘇班長,怎麼能走呢?十萬賠償金還沒賠給我呢?」
蘇浩天渾身一哆嗦,他擠出一抹笑容,「林箐箐,都是同學。」
「對,是同學,不能做的太絕!你還記得那天在小樹林,我對你說的最後一句話吧,你要是想起來,知道自己該做什麼,這十萬賠償金我就不要了,我家又不差這十萬塊。」
瞧這說的是人話!
可是,這是事實,李愛琴和蘇浩天偏偏都無法反駁。
「啪——」蘇浩天果斷給了自己一巴掌。
林箐箐滿意一笑,「蘇班長記性挺好的,撒謊的技術也挺溜的,」她將驗傷報告遞給蘇浩天,施恩的口氣道:「十萬賠償,不必了。」
蘇浩天臉色難看到極致,他不想繼續丟人,拿過驗傷報告就跑,李愛琴清楚是兒子撒謊了,想到做驗傷報告花的冤枉錢,即便是吃了大虧,她也只能咬了咬唇,跟蘇浩天一起灰頭土臉地走了。
林箐箐走到門口,沖著蘇浩天落荒而逃的背影道:「蘇班長,你已經被記一次小過了,不想我把錄音公開再被記過,以後就別再招惹我了,再再再說一遍,我對你蘇浩天,沒有一丁點興趣,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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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景焱的視線一直追逐著林箐箐,眸底的笑意也越來越濃,恨不得她再多罵幾句。
「噗——」林安又笑了,「箐箐,你們班的班長,真是一個極品,就這智商,還想訛錢,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要壓不住了,早一天,快扶我一把,我頭都要笑掉了。」
林平輕聲道:「智商是有問題,這錄音是假的吧。」
林盛天、舒倩、林安全都驚了,都道:「錄音,真是假的?」
林箐箐又打開了手中的錄音筆,錄的都是她閑來無事念得散文和詩而已,「還是大哥聰明。」
舒倩靠在林盛天的懷裡,道:「寶貝,根本不用我們操心。」
林盛天認同的點了點頭,本以為閨女是要賠十萬,結果……這反轉,他柔聲道:「是!箐箐,哪像個孩子,根本就是個大人……」他沉思了須臾,「像是一個經歷了很多的大人。」
慕景焱的眸子,因林箐箐而閃爍,又因為林盛天這句話,陷入了沉思,隨之暗沉,似是想起什麼難受的事情。
……
周六,第三醫院,ICU病房。
林箐箐拍了拍吳月娥的肩膀,道:「外婆,都安排好了,你就使出你專業的演技,裝病就成。」
吳月娥穿著病號服,垮著一張臉,她瞥了一眼林箐箐,又瞥了一眼慕景焱,道:「你們不會又要耍什麼心計吧?總感覺你們兩個一肚子壞水。」
林箐箐嘟了嘟嘴,「外婆,通知我媽和小舅的人,都是你找的,你安排通知的人到底是誰,我和焱哥哥根本不清楚,這要怎麼耍心計呢?你就放心,這次測試,絕對公平公正……」她沉默了須臾,「還是說,外婆你反悔,不想裝病了,因為……你害怕看見自己不願意看見的那一幕。」
吳月娥確實有些擔心。
自從舒志強關進局子里,她每天都往局子跑,然後總是在局子的門口,見到一臉擔憂的舒倩,她也得知,舒倩花高價給舒志強請了一個律師。
慕景焱突然道:「外婆,你也是女人,因為重男輕女受盡了苦頭,那你為什麼要變成曾經讓自己受盡苦頭的那種人,知道我媽為什麼最疼箐箐嗎?因為媽清楚這種苦,她不想箐箐經歷,才比起林平、林安更疼愛箐箐。」
「我……」吳月娥垂著頭,心頭堵得慌,聲音有些沙啞,道:「你們安排吧。」
當天下午,局子和林家都接到了第三醫院的電話——吳月娥因為發生車禍,兩顆腎被斷裂的肋骨刺穿,需要馬上安排換腎手術。
人命關天,舒志強也得到了外出許可,
舒倩是一路喊著「媽」衝進了ICU病房,她看見躺在病床上,渾身插滿管子的吳月娥,當即沖向床頭,嚎啕大哭,一遍又一遍地喊著,「媽。」
林箐箐明知道是演戲,她跟在舒倩身後進入ICU,被舒倩的哭聲傳染,也跟著哭。心底滿是愧疚,為上一世,也為這一世。
上一世,舒倩因為抑鬱症病成那個樣子,她作為女兒,不知道關懷。這一世,她想出的這是什麼餿主意,若不是慕景焱壓著她的手,她挺想抽自己一巴掌。
舒倩抓著主治醫生的手,道:「醫生,要怎麼救我媽?是不是需要腎,我這有,1個,2個,都可以拿去,救我媽,求求你救救我媽。」
主治醫生見多了生死離別,其實早就麻木了,而且,他也清楚這是一齣戲,可他還是被舒倩感動了,眼眶濕潤道:「夫人,我們先去做配型吧。」
「嗯。」舒倩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吳月娥,急忙跟著醫生離去。
林箐箐抓了抓慕景焱的手,小聲道:「焱哥哥,我去陪媽。」
慕景焱突然彎下身子,湊到她耳邊,低語道:「別自責,媽就為外婆疼這一次,用這一次的疼,換未來無數次的疼,值得!」
林箐箐心底稍稍舒服了一些,帶著哭腔,道了一句,「嗯。」
慕景焱瞥了一眼躺在床上渾身顫抖的人,淡漠道:「別哭,忍著,你老現在還沒資格哭,一會瞧瞧你的寶貝兒子,你再考慮怎麼哭。」
躺在床上的吳月娥將淚憋了回去。
十幾分鐘后,主治醫生回來了,林盛天帶著舒志強也來了。
舒志強一進入ICU,先是裝模作樣地在吳月娥的病床前假哭了一會,一滴真淚都沒有掉,隨後他就在ICU病房罵罵咧咧。
「姐夫,瞧瞧你乾的噁心事,我照顧媽的時候,媽連個感冒都沒有,你把我害進局子,媽就出事了,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我告訴你,媽的住院費,治療費,都該你們林家掏,你們林家還要賠給我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