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神秘的私生活?(1)

發佈時間: 2022-11-02 17: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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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葉涼夕忙著準備王仁濤的學生展的時候,十二月中旬的某節《藝術概論課》,同學們正在無精打采地準備等待那位無趣的老師來繼續溫言的課。

 然而,下一刻,看到走進教室里的人的時候,全班同學幾乎都沸騰了起來,「溫老師,您回來了?」

 「溫老師,我以為這個學期都見不到你了?」

 「溫老師,我們好想你啊……」

 「……」

 溫言走上講台,安撫有些躁動的同學,他的嗓音有一點沙啞,似乎是因為疲憊的,「昨晚上剛剛回來的。」

 立刻有同學表示心疼了,「溫老師你應該好好休息再來上課的。」

 「溫老師,今天不上課了,您先回去休息吧。」

 溫言笑著抬手阻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好了,開始上課了。」

 見到溫言的時候,連葉涼夕都感到意外,溫言站在講台上,朝他這邊看過來,笑了笑。

 等到下課的時候,溫言直接讓葉涼夕跟他去了辦公室。

 「溫師兄,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溫言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杯水,發現水杯里的水已經涼了,皺了皺眉頭。

 葉涼夕趕緊站起來,「溫師兄我去幫你倒杯水。」

 溫言阻止她,「你先坐著,我有事跟你說。」

 他說著,已經站起來,去了旁邊的飲水機接水。

 葉涼夕只好坐下,「什麼事情啊,是美術展那邊的事情么?」

 溫言先回答了她的第一個問題,「原定是月底才會回來的,不過,巴黎那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了,所以我就回來了。」

 說到這裡,溫言頓了一下,「不好奇我要跟你說的是什麼事情。」

 葉涼夕語氣不太確定,「是巴黎國際美展的事情?」

 溫言笑了,「以你對自己的評估,夕夕,跟我說句實話,覺得自己的作品如何?」

 巴黎美展早就已經開展了,葉涼夕在網上看過,來自世界各地,各種風格、各種流派的畫家都會參加這個藝術展,但真正被鏡頭捕捉下來的作品,其實並不是特別多。

 葉涼夕自然也看到了自己的作品,甚至,已經有不少美術評論家在網上公開評論她的作品,自然還是一樣的褒貶不一,但很多人其實都還記得,她當年曾在柏林藝術展中獲得的新銳獎。

 一個優秀的畫家,是一個能給自己的作品定位的畫家。

 溫言這麼問,葉涼夕想了一下,然後笑得坦然,「我覺得,我已經畫出了我想要表達的東西。」

 溫言點頭,倏然笑了,「還沒有官方公布的消息,但是,我想告訴你,你獲獎了。」

 「啊?」葉涼夕驚呼。

 溫言笑得平靜,「銅獎。」

 葉涼夕猛地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

 她的表情似乎還有一些不可置信。

 溫言靠坐在他的那張教師椅上,雙腿交疊,手裡還拿著一個保溫杯,就這麼平靜淡然地笑著看她,他說,「夕夕,不要震驚,這是你應得的。」

 這是應得的。

 獲獎的概念,有時候在人的心中,並不會顯得特別清晰,但是,它卻會化為一個直接的形象出現在你的腦海里,給你一個清楚明白的意識,那就是,你所做的一切,是得到認可的,而你本人,也是被得到認可的。

 巴黎國際美術展,在這樣國際性的,大型的世界美術展專業展上,別說是獲獎,就是你的作品被當前美術界的人關注到,本身就是一件讓無數畫家夢寐以求的事情,而這個獲獎,就是對你最大的肯定。

 巴黎國際美術展,三年才舉辦一次,其重要性相當於體育界的奧林匹克,或電影界的奧斯卡、戛納,葉涼夕知道,從此以後,全球的美術界,已經為她打開了一扇門。

 最後,葉涼夕甚至有些懵懵地離開了溫言的辦公室。

 這些年,葉涼夕斬獲無數關於美術的大獎,她的天賦,一直都是難得一遇的,溫言在還沒有見到她之前,就已經心生欣賞,等見到人之後,在朝夕相處中,便漸漸被她的這股似乎與生俱來的充滿靈性的天賦而吸引,更為她作畫時的樣子而心折。

 在他還沒有自我發覺這些問題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在帶領葉涼夕在美術的領域裡前行。

 因為溫言知道,她這塊璞玉,遲早有一天,一定會閃閃發光,曾經的柏林藝術展的新銳獎,將這個名字放在了世界的面前,如今巴黎國際美術展的銅獎,也將她和她的天賦,重重地放在了國際美術界的面前。

 而她的未來,將會走的更高更遠。

 溫言走到窗邊,低頭看過去的時候,葉涼夕已經從辦公樓里走出去,地上鋪了一層白雪,冬日淺淡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灑在她脖子上寬厚的圍巾上,雪地前行,周旁無人,這本就是成功者的腳步,而她在這條路上留下的每一個腳步,都將成為一道美麗的風景。

 溫言無聲笑了,夕夕,你的成就絕不僅僅於此。

 ——

 一周之後,巴黎國際藝術展的消息剛剛在國際上傳開,很多人似乎也不會去關注這個消息,帝京大學的校園網上,卻掛出了一個橫幅置頂消息,關於美術學院的大一新生葉涼夕獲得巴黎國際美術展獎銅獎,成為本屆巴黎國際美術展銅獎獲獎的唯一一位華人的時候,美術學院這才後知後覺地沸騰起來。

 就連葉涼夕走在路上,都會聽到有人在背後小聲議論,「那位就是葉涼夕吧?」

 「她就是葉涼夕啊……」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但很多認識的人都向她發來了祝福。

 就連巴黎那邊的評委會也跟她致電,等她掛斷了電話,肖雪幾乎是用一種崇拜的眼光看她,「你英語怎麼那麼好?竟然能直接跟那邊交流,主要是有一大半的話我覺得我根本聽不懂啊!」

 葉涼夕笑,「小時候沒有小夥伴一起玩,喜歡在家看電影,或者看書,鍛鍊出來的。」

 一句話,雖然輕描淡寫,甚至不會引人多想,只會讓人覺得這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啊,但大概不會有人能明白這種歲月曾經帶給葉涼夕的茫然,以致於她成長的歲月里只有繪畫這一件事情。

 肖雪很快放開了這個問題,「夕夕,我現在看你,覺得眼睛都會發光,你簡直是我的偶像,真的,梵高、莫奈那些算什麼啊,你才是我天天膜拜以期期末不會掛科的人。」

 葉涼夕哭笑不得,「你戒掉遊戲好好複習比較現實。」

 寧攸也嘖嘖稱讚,笑道,「果然沒法相比,我現在只要想起當年還跟你站在一個領獎台上,結果不過兩年的時間,差距就如此之大,實在覺得不太現實。」

 葉涼夕:「你們也太誇張了。」

 肖雪、寧攸:「根本就不誇張好么,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多少畫家,到死了都沒有獲得像你這樣的成績?」

 葉涼夕一噎,看向兩個憤然的室友,忽然不知道說什麼呢。

 文茵茵坐在椅子上,轉頭看她,「是啊,夕夕,你看起來這麼平靜,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呢。」她的語氣裡帶著羨慕,「像我們這樣的人,可能這輩子都沒法去參加一次這樣的國際美術展,你真的很幸運。」

 葉涼夕扯了扯唇角,還沒有開口說什麼,文茵茵就道,「我聽師兄說,像這樣的國際大展,即便是知名的美術家也不一定能去參加,你這次去參加比賽,是溫老師給你的推薦報名的吧?」

 這本也不是什麼秘密的事情,在帝京大學,雖然有不少在美術上有成就的老師,但術業有專攻,方向也是不一樣的,有的人傾向於純藝術創作,有的人傾向政治化的創作,有的人是學院派的作風,而溫言是帝京大學的國際代名詞,像這樣的藝術展的報名單,手到擒來。

 何況他與王仁濤工作室密切相關。

 葉涼夕點頭,「是啊。」

 文茵茵看了她好一會兒,唇角笑開,「雖然你和溫老師是同一個工作室的師兄妹,可是,溫老師對你可真好啊。」

 這原本是一句正常的話,不過,經由文茵茵的語氣和神色說出來,莫名就多了一些別的意味。

 寧攸笑一聲,「夕夕的能力擺在那兒,又不是第一次參加國際比賽,溫老師覺得她能參加,當然就把名單給她了,這有什麼的?難道還隨便給一個人?你這話,說得好奇怪。」

 文茵茵道,「我也沒說什麼啊,就是感嘆一句而已,是你想多了吧。」

 寧攸剛想說那你能別用那種好像葉涼夕跟溫言之間有什麼的語氣說話行么,葉涼夕就對她搖了搖頭,淡淡道,「工作室許多美術比賽參賽的事情,都是溫師兄跟我們說的,他不僅僅是我們的師兄,更是我們的老師。」

 而後葉涼夕也沒再說什麼,轉頭去回復手機上別人發來的祝賀簡訊。

 文茵茵轉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在搗弄手機,咬了咬唇,拿了桌上的手機,然後就出門了。

 ——

 關於葉涼夕獲獎的消息一出,雖不至於引起太多的動蕩,但是至少美術界是關注這個消息的,至少,學校的書畫社和校報,以及校園網都第一時間對葉涼夕發出了採訪的邀請,葉涼夕想了想,最後答應了下來,很快,校園網上大篇幅關於她更多獲獎履歷的報道和採訪很快出來,並在第一時間置頂。

 校外的一些關注美術界的媒體也對葉涼夕發出了採訪的邀請,當然,也只要是想要展現葉涼夕的作品,葉涼夕應了幾個相對官方的媒體之後,最終以準備畫展和學業為由拒絕了一切採訪,但是,網路上關於她的作品的許多報道,仍舊源源不斷。

 葉涼夕唯一慶幸的是,這些媒體都比較官方,注重點放在她跟王教授學習畫畫的過程和經歷之中,並沒有太多去挖掘她的個人生活。

 這次巴黎國際美術展的頒獎典禮,在來年的一月底。

 那時候,已經是寒假了,她要去法國參加頒獎典禮,傅景湛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第一時間確認,倒時候,他會陪她去,順便,直接留在法國那邊過年。

 對於他沒有說完的話,葉涼夕心知肚明,竟然開始有了一些緊張的感覺。

 她想,今年,大概是她的幸運年了。

 然而,這個世界上,有消息的地方,就有新聞。

 而人紅是非多,這句話放在哪個領域都是適用的。

 葉涼夕還在慶幸,外面的媒體只關注她的作品而沒有去挖掘她的個人私生活的時候,卻不想,事故出在了學校里。

 第二天就是聖誕節,學校里似乎也熱鬧了不少。

 葉涼夕今天剛剛從工作室回來,一進入宿舍,就看到肖雪和寧攸兩人圍著肖雪的電腦看,兩人的神色皆是有些義憤填膺。

 葉涼夕脫下外套,還沒有開口問兩人在看什麼,寧攸就轉過來,「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

 葉涼夕昨晚忘記充電了,今天手機電量不足,下午之後就沒電了,「怎麼了?」

 寧攸拉她過來,「夕夕,你又出名了。」

 葉涼夕皺眉看過去,寧攸指著肖雪的電腦屏幕給她看,「你看。」

 葉涼夕一看之下,就已經變了臉色。

 很狗血的橋段。

 校園網上掛了一張帖子,醒目又刺眼又絕對吸引人的標題——新獲巴黎國際美展銅獎學生葉涼夕比之作品更精彩和神秘糜爛的私生活。

 帖子里沒有什麼文字,是連發的幾張照片。

 其中一張是夜幕的時候,她鑽進停在宿舍樓下的一輛黑車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只有一個依稀的背影,加上因為天黑和拍照角度的關係,若是熟悉的人,也未必能確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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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張是在美術學院的門口,也是她鑽進車裡的照片,同樣的一輛車,卻拍到了她的側臉,但因為距離太遠,沒有拍到車裡的人。

 第三張照片,則是拍到了葉涼夕同樣也是在傍晚的時候鑽進車裡的照片,一樣的美術學院的門口,這一次,不僅僅拍到她,也排到了給她開車門的人的背影,以及開車的人放在她肩頭把她帶進副駕駛的手,雖然模模糊糊,但葉涼夕不會不認得傅景湛的背影和自己的正面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近段時間的照片,都是在傍晚的時候。

 葉涼夕看了一下時間,帖子是今天發出來的,但是,因為這個極具暗示性的標題,即便是在沒有太多人關注的校園網的帖子上,還是有不少人第一時間發現了這篇帖子,並且,在很短的時間之內,便有人跟了帖。

 肖雪急急往下刷著,跟帖的人什麼都有,也什麼話都說。

 「呵呵,原來這就是葉涼夕啊,這車看起來,也是限量款的,價值不菲吧,看到車主應該是個大佬咯。」

 「這不就是先前被計算機學院的蔣易告白的那個大一新生么?我說她怎麼拒絕蔣易拒絕得那麼乾脆利落呢,原來,人家有更大的金主呢。」

 「這車,我好像在美術學院的門口看到過幾次吧,還納悶是學校里誰的車呢,原來是來接葉涼夕的。」

 「這男人看起來不錯啊,就是不知道正面長什麼樣,不過,看背影總該也不會太差吧,沒想到啊沒想到。」

 「千真萬確,我肯定這就是葉涼夕,我在校門口看到過她從這輛車下來過!我就說葉涼夕是這種人,愛慕虛榮,什麼狀元什麼美術學院的高材生,也不過如此吧。」

 「呵呵,果然藝術家的私生活都比較混亂,什麼巴黎國際美術展的銅獎,看校園網報道的那些,還以為是個多勵志的故事,原來啊,所有勵志故事的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秘密,就是不知道,這個國際大獎,是不是能灌水啊哈哈哈……」

 「那個……可能只是葉涼夕本身就是富豪呢,這幾張照片,也不能代表什麼吧,會不會誤導人?」

 ……

 大多數是不堪入目的跟帖,當然也有偶爾一兩句理性的聲音,但很快淹沒在一大片的猜測和不堪入目的遐想之中。

 躲在鍵盤背後的人,只要抓住了其中一個點,就可以無限釋放隱藏在心裡的惡意,他們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別人,恨不得看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就把事情想象得複雜而故事化,戲劇化,當虛擬網路里的自我言論被人關注的時候,他們不會記得,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而是從那無數的關注中獲得了可怕的虛榮之心。

 總而言之,隨著三張照片放出來,加上富有暗示性的標題,大家已經紛紛想象美術學院的這位斬獲無數大獎的大一新生,其實不過是個私生活值得玩味的女孩,那些原本加諸在葉涼夕身上的所有榮譽,似乎也因此而被人帶上了有色眼鏡看著。

 寧攸和肖雪劃了好幾頁的帖子,一邊義憤填膺,「這些人有病吧,都亂說什麼啊?」

 「還有,這個放照片的人,也是智障么?不過兩張接人的照片,就能暗示什麼神秘的私生活,我看是更年期了吧!」

 兩人雖然義憤填膺,不過再看葉涼夕的時候,卻見葉涼夕眉目平靜得異常,只是微抿的唇瓣,最終還是泄露了她不太好的心情。

 而葉涼夕現在,唯一慶幸的是,幸好冬天的天氣並不太好,天黑得早,傅景湛下班之後來接他,天色都暗了,對方也沒有靠近,所以,拍不到車裡的傅景湛,就連那張唯一的背面,也只是一個背面而已,並沒有拍到臉,帖子里目前都是對她的各種猜測,還沒有扯上車裡的人是誰。

 大家大概對她的敵意和猜測來得比較猛烈。

 無論如何,這種完全無趣的漩渦,她不希望傅景湛卷進來,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這些人在屏幕背後,揚著一張醜惡而嫉妒的嘴臉,沒有資格談論他。